第28章
透过片场顶级设备和一流团队配置的现象看本质, 这是个土豪剧组, 真不会为了一点下午茶的钱抠唆。 原来曲导除了会拍戏，也是个具有艺能潜质的导演, 连综艺节目抛梗造梗都了解。 姜一诺完美接住曲导的梗，“曲导，我这么大手笔投入, 韩琦够格算带资进组了，你可要多给他加点镜头。” “小算盘挺精明, 你再给我们送一周下午茶外加盒饭, 我就给他算带资进组。” “曲导, 您是狮子座。”姜一诺一脸为难心痛不已的表情。 韩琦终于从自己的世界回到现实，看到愁眉苦脸的姜一诺，下意识地揽住她的肩膀，拉到自己身边，“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 姜一诺瞬间闹了大红脸, 大哥说好的今天好好配合, 不拆我台呢！ “没有，曲导在敲诈我, 让我送一周下午茶和盒饭。”她表情苦恼，但手却在韩琦戏服的遮挡下, 捅他的腰。 身体突如其来的酥麻感, 让韩琦只能僵硬地挺胸收腹侧腰，错开作乱的手指。 “哦, 导演，你刚才想加的戏，今天拍不了了，我得陪女朋友。”说完，他顺势收了手臂向下移，一把握住了捣乱的“元凶”，然后转身装作要离开。 这样的反应让姜一诺目瞪口呆，曲导笑着拍了韩琦的肩膀一下，“哟呵，这就护上犊子了，我开玩笑都不行的吗？我还不知道你小子的心思，得了，下部戏让小姜试镜女主。” “你想拍吗？”韩琦拉着她的手，竟然偷偷地挠她手心。 姜一诺的下巴已经掉在了地上，“非常想，谢谢曲导。”她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就差90度鞠躬感谢曲导。 悄悄用力想抽回手，光天化日之下，这位大爷借工作之便“揩女演员的油”。 对面的曲导笑呵呵点着头，笑得像傻儿子终于开窍骗回来个媳妇的地主本人。而旁边的余雯，则是满脸八卦的眼神看着两人暗中较量的手。 韩琦感受到手上的力道，顺势松开，只是松开前捏了捏某小胖并不胖却软绵绵的手，而后和曲导勾肩搭背，找编剧改戏去了。 没有能制止韩琦的小动作，姜一诺心里又恼又暖。原来他还敢威胁导演耍无赖，如此轻松赖了一个女主角试镜。 一直站在旁边，围观整场嘴上官司的余雯，主动开口问好。 “姜老师你好，我是余雯，来这里实习的制片助理。谢谢你的蛋糕，我刚从B组回来，没赶上大家分下午茶，就来我偶像这里蹭一块蛋糕，希望你别介意。” 姜一诺被宛如黄莺的声音拉回思绪，说话的是那个短发女生，小巧的瓜子脸，配上杏仁眼，虽然身高很高足有一米七五以上，但从说话表情到语态，透露出小女生的天真，带着几分娇艳。 余雯，听到名字后姜一诺恍然大悟，怪不得看起来她和导演关系亲昵，原来是艺文影视的大小姐。 “余小姐喜欢就好。”在镜头面前她也不能小家子气的表示你真没礼貌，再说这是在录节目，节目组最喜欢遇上这种有冲突的镜头和剧情，况且还不是刻意设计过的。 姜一诺看了眼躲在人群中的PD，双眼冒光，显然很兴奋。 “我看了你和我偶像的第一期节目，虽然有点尴尬生疏，但我相信你们会越来越甜的哦。” 因为录制节目，姜一诺是顶着“女朋友”头衔来探班的，这个余雯故意点出这是在拍节目，妥妥砸场子的嫌疑。 余雯客套了两句，就走到拍摄场地，去帮忙搬道具布景，非常地亲民热情。姜一诺看着她的身影，判断大小姐肯定不是真傻白甜，依靠女人的直觉判断，她对韩琦想法。 只是还没等姜一诺仔细观察分析，余雯就找上她下战帖，并刷新了自己对她的认知，原来是个楞白甜。 由于在别人的剧组探班，姜一诺不适宜带着自己助理化妆师团队晃悠，补妆只能自己来。她刚拿出口红，镜子里突然冒出余雯大小姐，吓得她差点把口红戳嘴里。 “我有些问题想找你问问。”此时的余雯比刚才在摄像机前张扬很多，因为身高优势，她昂着头，鼻孔看人的样子，非常有大小姐派头。 “有什么问题？余小姐请说。”姜一诺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开洗手池，也是为了拉开距离，身高低她几公分，但气势上不能输。 “你们拍节目，有签过不许谈恋爱的协议吗？”余雯的语气很随意，就像走进新光天地一层的某家店，对店员说“有当季新款吗？” “余小姐是八卦新闻看多了，我们就是在谈恋爱，怎么会签这种协议。” 其实姜一诺本来想顶她一句，什么节目？什么协议？但想想这种明知故问，激怒大小姐的作法，有点low，会拉低层次和不礼貌的大小姐到同等水平。如果被刁蛮小公主缠上，那简直是“乳酸”。 “不要当我不知道圈里炒CP的手法。”余雯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哦，那你还想问什么呢？”姜一诺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妆，不补口红也能坚持。 “其实签不签也无所谓，我就想告诉你韩琦我是追定了。你不要觉得韩琦在和你拍节目，就能倒贴他，给自己洗白，捆绑炒作。” 余雯话里的警告很明显，为了表明气势，她杏仁圆眼睛都微微眯起来。。 姜一诺在心里翻了个360度白眼，公主病的幼稚大小姐，语气活脱脱真爱狂热粉。“余小姐，这是我工作的事情，我的公司自有计划，就不麻烦你操心了。” “谁操心你了，我这是不想让你拖累韩琦。”余雯有点生气。 “你是韩琦的粉丝？朋友？还是经纪人？”姜一诺满脸好奇，语气也特别疑惑。潜台词就是你是哪颗葱哪颗蒜！ “韩琦对你的态度，你也能感受到，你肯定不是他的理想型。”余雯已经渐渐气急败坏。 “那个我八卦下，韩琦理想型是什么样，你知道？” “当然是我这样的。”余雯说得理直气壮，特别自信。 姜一诺本来被胡搅蛮缠的大小姐作风激起了斗志，被她如此自恋的样子又破了功。她忍住笑，除非韩琦是个抖M，否则绝不会给自己找一个任性大小姐伺候。 余雯也看到了姜一诺表情里的不信，“整个片场，工作人员和女演员只有我能和他开玩笑，他只有对我和颜悦色，从来没发过火。” 终于忍不住姜一诺笑了出来，韩琦这是在片场凹了个冰山霸道男生人勿近的人设吗？ “对不起，我想起来了我家的小柯基，所以才笑起来。你加油，建议告白的时候低调点，被狗仔拍到，还得花钱撤新闻。” 她没再研究余雯的表情，就走出洗手间，这无非是被宠大的小公主，如果韩琦喜好这种类型，她无话可说，就冲着这个择女友标准，都得把自己的动心剁成碎渣，再也不瞎**乱动。 如果刚萌发的感情小火苗动摇了，究其原因是出在彼此身上，其他追求者只是外因，唯物辩证法很明确地定义了外因是条件，只有通过内因才能起作用。 姜一诺回到拍摄场地，韩琦还在戏上，她坐在椅子上休息，示意节目组跟拍摄像师不用继续拍，接着再休息。 “成帅哥，你老板在片场对人很冷淡吗？”姜一诺想着从助理套话。 大成一听这问话就知道，这是听说了自家老板的“片场主考官”的传闻。 他的老板拍戏时很严肃，要求高，对自己要求高就算了，对别人也是同样标准。和老戏骨飙戏，大家看得过瘾，导演拍得过瘾，主创团队都非常满意，随后就任由老板自由发挥。 这种方式和老戏骨们搭戏没问题，但是和演技差点的新人搭戏，问题就比较多。 曲导不爱讲戏，但会放任韩琦给搭戏的演员讲。曾出现了连续三天，他把新人女演员，怼到哭，也不是怼，就是讲戏讲到对方怀疑人生，暗中抹泪。 加上前几天受伤，腿疼的困扰，他家老板的王霸气场全开，出口都是一针见血。 大成把自家老板的光辉事迹，用了与有荣焉的口气和方式宣传了，大谈特谈。 姜一诺秒懂他这褒扬背后的潜台词，这就是专门给人挑刺找缺点的，哪个新人受得了，而且还是面皮薄的女演员。 韩大爷情商怎么更加感人了呢？怪不得之前说向韩琦学习，曲导会高深莫测，不怀好意地笑。姜一诺默默摇头，她决定忘掉向他学习演技的承诺。 “余雯你熟悉吗？她怎么来剧组实习，女孩子跟组很辛苦的。” “余雯她说要做个金牌制片人，拍出自己的经典电影。她在现场挺热心，也不娇气，口碑人人缘都不错。” 大成挠挠头，至于余雯说得真假他就没办法判断了，毕竟因为身份原因，大家都对她很客气。 “哦，她刚才称呼韩琦偶像，是你家老板粉丝？” “她自己说是，还提议给老板组织个全球粉丝后援会。” 虽然现在只是个助理，但是立志要做金牌经纪人上午大成，善于察言观色，揣摩人心。姜一诺刚才明里暗里都在围绕自家老板的职场关系和女同事关系打探。 他是千万不能说错话给老板挖坑，“不过老板当场拒绝了，他说这些事情由公司打理，她在片场首先要做好自己本职的工作。” “你家老板没有官方粉丝后援会？”姜一诺没有再继续韩琦和余雯的关系，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大成就着这个话题讲了讲自己老板的各团队分工，日常行程规划，默默助攻。 ** 演员在片场等戏是常态，往常姜一诺等自己的戏，总是有种焦虑感，会时不时看看剧本，琢磨下人物情绪，但等别人的戏，时间过得很快，她刚刷出来消消乐最新隐藏关，韩琦就打板收工了。 从现在开始，就是她表演的时刻了，她找了看似显眼其实对韩琦来说是灯下黑的摄像机旁边，迎接韩琦下戏。 姜一诺看着他向休息区看了一眼，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和大成一起向化妆间走去。她适时地表露出失望的情绪。 然后也跟着走向化妆间，韩琦正在卸头套，他闭着眼，脸上是遮不住的疲惫，因为这个时间，夜戏的演员在化妆，下戏的演员在卸妆，大家都很忙碌。 姜一诺尴尬地站了几分钟，大成又从外面进来，”姜老师，你在这里啊，害我在外面找了一圈。” 韩琦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她，“过来，还需要等一会儿。”他拍着旁边的空椅子。 态度自然又亲昵，终于意识到她存在的其他剧组人员，都好奇地盯着他俩。姜一诺快步走过去，躲避众人探究八卦的目光。 看着韩琦卸妆，她想了想刚才那些镜头足够节目组剪辑出想要的剧情了。剩下的剧情，就等到两个人独处时再发作。 * * 韩琦虽然说拍了将近两年半的戏，对大横店的熟悉程度远不如姜一诺。 “我带你去一家店。”姜一诺带着韩琦到了老邹的烤串店，这家店名气比不上那些经年的老店，但也是这两年的突起之秀。 “姜一诺带着韩琦走进店里时，老邹热情地招呼，当看到后面的摄像机时很诧异，“姜老师，这是？” “老板找个包间，我可是来给你打广告的哟~”姜一诺背着摄像机对老邹扬扬下巴示意。 做生意的人头脑灵活，立刻领悟，在店里拍摄对他有利无害，所以亲自带着摄制组去包间架固定摄像机，盛情邀请节目组吃饭，表示要支持姜老师工作，今晚除了酒水，食物一律免单。 姜一诺笑着打岔，谢绝了好意，之后她和PD商量，只留了一个摄影师在包间内拍摄，其他几位工作人员去隔壁休息吃饭。 终于招呼好众人，姜一诺长舒一口气坐下。 “人缘不错，女主人。”韩琦倒了一杯草莓汁推到她面前。 “咳咳，谢谢，是不是特给你长面儿！”姜一诺刚才为了抢单，不小心说出“今天是探班男朋友，肯定要他尽地主之谊”这样的话。 现在他用女主人打趣自己，姜一诺毫不示弱挡回去。 各式烤串都上来，姜一诺捋了捋思路对韩琦讲述今天自己的心理感受。 “我觉得情侣相处最重要的是交流，很多问题都是不沟通导致的。所以我想表达下今天的感受，在片场你没有对我的心意给与回应，很多时候让我觉得被忽视。” 韩琦满脸疑问，突然感受到桌子下面被踢了一脚，立刻皱眉，加深了不解的意味，“在片场就是要努力工作，谈恋爱是工作之余的私事。而且我也没有忽略你。” “你吃那个戚风蛋糕了？” “没有，我不喜欢吃甜点，下次你可以带点别的。” 姜一诺的表情很受伤，张了张口，没再说话，低头狂吃，这反应不是演的，是真的心塞不已。 对面的韩琦无语地摇摇头，心里想的是这节目太耽误谈恋爱了，以后绝不会再上真人秀，哪怕开出天价片酬。 从饭店出来，姜一诺故意踩着人行道的马路牙子，为了防止摔倒，她低头看着脚下，故意不搭理韩琦。 “你不高兴了？”韩琦现在困惑，他能感受到姜一诺此时此刻真的在闹别扭。 “没有啊。”她转身继续踩着马路牙子走猫步，忽然眼前窜出一条白色的大狗，朝马路对面跑。 车灯一闪，姜一诺几乎没有思考，下意识地跨了几步出去，想要拖住它。 “姜一诺！”韩琦的吼声伴随着剧烈的刹车声。 姜一诺摁住狗的同时，一辆轿车在她身边急打右转向，擦着她的胳膊停了下来。 等她醒悟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时，就听到车主的咒骂声和狗主人的道谢声。 “有没有伤到？”姜一诺听到韩琦的声音，胳膊上一冰，就被扯进他的怀里。 “没有。” 节目组也被这意外吓得半死，全都围到身边来询问。 当确定姜一诺没事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黑夜里脸色惨白的韩琦，却没有办法压制自己的恐惧和怒气。 “马路上逞英雄，舍己救人，还TM救的是狗，你是傻，还是嫌活得太长……” 他不在意工作人员和狗主人的尴尬眼神，也不收敛自己的怒火，夹杂着劫后余生庆幸万分的怒火。 姜一诺真的后怕，也惊出一身冷汗，但是韩琦这么骂她，她很委屈。 “你别骂我了，我也害怕。”语气里带了一丝颤音，唤回了韩琦的理智。 姜一诺想挣脱他的拥抱，只是她一用力，韩琦就抱得更紧。 “我们要赶快离开，要不路人就过来围观了，我不想上头条。”姜一诺拉了拉韩琦的T恤衣摆，小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