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韩明秀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沈姑娘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聂恒替沈若兰把完脉,一脸喜色的向自家主子道喜。 淳于珟虽然早就料定沈若兰怀孕了,但是得到了大夫的确定后,心里更加喜悦了,他兴奋的俯下身,对躺在被窝儿里的沈若兰说,“兰儿,你听到没吗?大夫说你怀孕了,咱们有孩子了……” 沈若兰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迟疑了一下,说,“聂大夫,您确定吗?会不会是搞错了?” “不会的,这个绝对不会!”聂恒言之凿凿的说,“沈姑娘,老夫行医几十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您阴搏阳别,寸脉沉,尺脉浮,鼓动滑利,阴中见阳,又有和调之象,确是有孕的脉像。只是时日尚浅,不太明显罢了。” 确定有孕了,沈若兰不再心存侥幸,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结果。此刻,她的心里矛盾极了,她还不满十五周岁,身体正在发育阶段,这么小就怀孕生子,肯定会对身体有损伤的! 往后,她得好好保养身体才是,尽量减轻怀孕分娩对身体造成的损害! 淳于珟不晓得沈若兰的纠结,已经完全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巨大喜悦中了。 他重赏了聂恒,把他打发走了后,自己激动的在屋里大步的来回走了好几圈儿,一会儿盯着沈若兰的肚皮观摩,一会儿又把耳朵贴在上面倾听听,全然没有了往日那震人心魄的淡定和从容! 沈若兰看他如此兴奋,不厌其烦的折腾来折腾去的,也渐渐的被他的兴奋感染了。 哎,孩子来都来了,她还是坦然接受,想想在未来的生活中,会多出一个白白嫩嫩,软软萌萌的小家伙在自己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喊自己娘,想想心就要化了,还怕那点子损伤吗? 再说,就算是对身体有点损伤,她不是还有灵泉水吗?多喝点灵泉水,再多多的锻炼和保养,应该没啥大不了的。 这想着,淳于珟忽然说,“兰儿,你前世叫什么名字啊。” 沈若兰一愣,笑道,“好好的,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他爱惜的摸索着她的肚子,缱绻的朝她笑着。 这个也没啥好隐瞒的,沈若兰就告诉了他:“叫韩明秀。” “韩明秀,韩明秀……”他重复着,“明艳秀丽,人如其名,等咱们的孩子出生后,若是儿子,就叫他淳于明,若是女儿,就叫她淳于秀,不管是闺女还是儿子,小名都叫喜宝儿,欢喜的喜,宝贝的宝。” 他憧憬的说道。 这才刚查出来有孕,他就把名字取出来了,这效率,沈若兰真是服了他了! 不过,他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有多在意这个孩子,沈若兰的心也很欣慰,“好,就叫喜宝。”她笑道,“这名字喜庆又好听,我喜欢,不过,大名嘛,咱们以后再商量……” 老实说,沈若兰一点儿都没相中淳于明和淳于秀这两个名字,她前世的名字还是不识字的奶奶给取的,那么俗气的一个名字,怎能叫到她的乖宝贝身上呢? 此刻,淳于珟太兴奋了,也没有在名字上多做纠结,犹自兴奋的说着,“我明个得打发人给孩子物色奶娘了,多请几个,择优录选;还有,请几个懂得伺候孕妇的嬷嬷好好照顾你的饮食,你太瘦了,得长胖点孩子才能健康呢……” 一听这话,沈若兰忙说,“我不瘦了,正常十五岁的姑娘不也都像我这个体型吗?难不成你想叫我变成大胖子吗?” “胖还有什么不好的?摸起来软绵绵,肉乎乎的,比瘦的强多了!”他辩道。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不要变成大胖子,我保证会努力的增加营养,给孩子一个良好的发育环境,但是你别想叫我胡吃海塞的,这样对孩子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为了打消他饲养自己,把自己养肥的念头,沈若兰决定用科学的依据给他讲解一下孩子在母胎里发育的过程,需要注意的事项,以防止他为了孩子把自己养胖。 淳于珟听她说得头头是道的,便也相信了,就不再考虑给她增加营养,养肥养胖的念头了! 这天晚上,淳于珟兴奋得几乎一夜未睡,一会儿摸沈若兰的肚子,一会儿又趴在上面听她肚子里面的动静,把沈若兰折腾的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沈若兰还在酣睡中,喜当爹的某人就精神抖擞的出去了…… 因为有了孩子,淳于珟现在也算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他自觉得身上的责任更大,需要保护的人更多了,所以,他必须得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坚不可摧,一定要把他们身边潜在的危险彻底消除了…… “主子,皇上已经派了白敬喜过来接任吉州大将军之职,把鲁将军的右将军之职也给撤了。如今白定喜已经带着圣旨出发了。” 书房里,罗城躬身禀报着说。 淳于珟听了,冷笑起来,“呵呵,看来我的好皇兄已经等不及要把我踢出局了,果然是亲兄弟啊,总能想到一起去!” “主子,咱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淳于珟不紧不慢的吹着茶杯里的茶叶,说,“就让他在来的途中惊马致残,做得漂亮点儿,别让人查觉了。我倒是想看看,这人都残疾了,还怎么担任大将军之职?” 罗城笑道,“主子英明,属下这就去办。”他领命退出去了。 淳于珟望着他刚才送过来的迷信,沉吟了片刻,起身出去亲自去督看制造枪支弹药的匠人们工作了。 他跟皇上的矛盾日益的尖锐和白热化,眼看就要一触即发,捅破最后一层纸了,他得随时做好准备,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此时,吉州城某处民宅里。 李巧莲披头散发的抱着孩子,一边哭一边数落着,“沈福存,你这个窝囊废,老婆孩子都让人家堵到你家炕头儿欺负了,你还是个男人吗?” “呜呜呜……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嫁到你们这家子土匪窝儿来了,从前一起过时欺负我也就算了,现在都分家了,你们还来欺负我们,一家老小还舔着**脸赖在我这蹭吃蹭喝不说,还动手打我们,孩子才这么大点儿,你们咋下得去手啊?你们还是人吗?畜生都比你们有人性呢…。” 里屋,沈大娘和沈若梅听着李巧莲的哭诉声,虽然都气得不行,但是谁都没敢吱声,就怕吱声了。 昨天她们几个动手的时候,不知是谁碰到了孩子,把孩子给头朝下摔地上去了,结果把孩子都给摔昏过去了,额头上也被摔起老大个包来,都把她们给吓坏了,也自知理亏,凭李巧莲怎么骂,也都不敢往回骂了。 沈福存板着脸坐在炕沿边儿上,一边听着媳妇哭诉,一边心疼得看着儿子头上的大包,心里对他老娘和妹妹更加不满了。 明知道媳妇这是借着骂他的由头损吝他爹娘和妹子呢,他也没有反驳。 不是他不孝,是他太看不惯爹娘(特别是娘)对沈若梅毫无底线的偏袒和维护了。 按理说,沈若梅这么大的人了,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原该长进些,懂点儿事儿,可她却恰恰相反,非但没有一丁点儿的长进,反倒变得更加自私和刻薄了。 这段时间住在他家里,她天天就跟个姑奶奶似的,每天啥活儿都不干,不睡到日出三竿绝不起床,起来后还挑吃挑喝的,一点儿都不寻思着帮家人分担点儿家务,给家里干点活儿啥的,就一门心思的想着自己,只要自己好了,管她别人的死活呢。 她的脸被烧伤了,结了疤痕,深深疤根本就治不好的,可她却非吵着闹着要治,老娘惯着她,就拿着金存挣的工钱带着她这走那儿看的,遥哪给她讨丧治疤痕的偏方,这段时间以来,金存的那点儿工钱都被那些江湖庸医骗去了,可她的脸却毫无起色。 沈若梅不说疤痕难治,也不说她被那些江湖游医给骗了,只怪她买的药便宜,说什么便宜没好货,这么便宜的药怎么可能治病呢? 所以,她现在已经开始算计起他的工钱了,这几天,就偷偷摸摸的撺掇老娘跟他哭穷卖惨,想找他要钱! 沈福存看不惯沈若梅很久了,更看不惯娘对她的溺爱和偏袒,就是她沈若梅花金存的工钱他都看不过去呢,想咔赤他家的钱给她治脸,哪是万万不能的。别说他媳妇不答应,就是他媳妇答应,他这个当哥哥的也不会答应的! 在他的心中,沈若梅已经没有任何地位,要不是因为爹娘的关系,他早就把她赶出去由着她自生自灭去了!还能由着她在自己家里打他的老婆孩子? 美死她了呢! 至于借钱,就更不行了,他家的钱都在巧莲的手里呢,昨天沈若梅打了巧莲好几个大嘴巴子,把脸都给扇肿了,头发也被她给薅掉了一绺子,到现在头皮还疼呢,李巧莲虽然也咬掉了沈若梅一块肉,但是相比较起来,还是李巧莲受的伤多,所以,一早起来就开始翻天覆地的作,一边哭一边骂,先骂他窝囊,接着就开始骂沈若梅,啥磕碜骂啥,恨不能杀了她似的,更不可能给她钱花了。 “又骚又贱的下流东西,在外边儿都让野男人玩儿臭了烂了,还舔脸活着呢?但凡有点儿廉耻心的,早一头撞死了,也就你不知道害臊还腆着个大脸活着!” “还想着治脸呢?谁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咋地,不就是想把那张脸治好了接着出去卖骚吗?贱货,一天没有野男人日你你就痒痒的慌,还那我们娘俩出气解筏子,差点儿把我儿子给摔死了,你这个骚浪的**,当初在外面咋没让野男人给你祸害死呢……” 沈若梅听到隔壁的骂声,气得都要吐血了,但昨天是她先动手发动了战争,把孩子摔了也是真的。孩子昨晚哭了一夜,还发了高烧,大哥已经不乐意了,还把这笔账算到她的头上了。一早上,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她跟他说话他也拉着脸不搭理她,显然是摆脸子给她看呢。 大哥这样的态度,让她自然不敢再跟大嫂俩起争端了。只是听到那屋里阵阵不堪入耳的骂声,她又气的急了暴跳的,恨不能冲出去撕了李巧莲的嘴。 最后,她也是被骂的没办法了,只好红着眼圈儿向爹娘求助,“爹,娘,你们听听啊,李巧莲这都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了,你们是我的亲爹娘,你们得给我做主啊……” 因为惧怕大哥,她不敢跟李巧莲打了,只好挑唆着爹娘给她出气。 然而,沈大爷却像麻木了似的,一双老眼空洞的望着烟袋锅子里的烟雾,光顾着抽他的烟袋锅子,根本没听见沈若梅的哭诉。 沈大娘倒是听见了,只是因为她大孙子昨天摔坏了,这会子她心里又害怕又内疚的,光想着咋能哄儿子媳妇别生气,别记恨她这个当娘的,也顾不上沈若梅了。 沈若梅挑唆了一番,见爹和娘却谁都不肯帮她,就倒在炕上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在一呜呜呜的魔音中,沈大爷终于有反应了,他缓缓的抬起头,苍老的脸上似乎更沧桑了。 “别哭了,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走。”他说道。 “啊?走?去哪儿啊?”沈大娘听到沈大爷突然说要走,一时间有点儿蒙了。 沈大爷说,“趁着天还早,出去找个房子,先安顿下来再说。” “可是,可是……这着急忙慌的,上哪找相应的房子去呀?” 沈大娘推脱着,她不想搬走,虽然在这儿得受儿媳妇的气,可是好歹一家子在一起,再说,住在这儿也不用花房租的钱,能省下不少钱呢。 沈大爷说,“没有相应的,就先找个不相应的,总之先安顿下来再说。” “那为啥不等找到相应的再搬呢?这着急忙慌的,找个不相应的房子不是白花钱吗?”沈大娘反驳。 沈大爷磕了磕烟袋锅子,插在了腰上,“白花钱就白花钱,这段时间白花的钱还少吗?也不差这一笔了。” 他也看出来了,老婆子、闺女跟儿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住在一起不会有消停日子过的,与其这样打打闹闹的叫左邻右舍笑话,还不如出去清静呢。 可是沈大娘却不想搬,一来是因为她的家庭观念强,不想跟儿子孙子分开,总想着一大家子在一起过才好;再一个就是这段时间她给梅儿治脸,把手头上的钱都花没了,根本没钱租房子。 “老头子,要不再等等,等遇到相应的咱们再搬,行不?”沈大娘还想拖延,虽然知道媳妇儿厌恶他们厌恶的不行,但是这个家里不光有媳妇,还有她在意的大儿子和大孙子呢,她不愿意走。 隔壁的李巧莲听到他们的对话,尖着嗓子喊起来。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就不信那个劲儿了,吉州城这么大,就没有合适你们的房子了?想当初我们出来租房子时一天就租到了,你们这都租了好几个月都租不到,咋回事儿啊?别不是想赖在我家白吃白住?还打量着谁是傻子咋的?” 沈大爷神色一厉,怒声说,“我们这就走,往后就算你跪下来求我们来住,我们也不会来了。” 沈福存听了,竟起身到里间问他用不用他帮着收拾行李,一点要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沈大娘见儿子这个态度,心里那个恓惶啊! 老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此言果然不虚,自己十月怀胎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儿子,现在有了媳妇儿,竟真把他们这当爹娘的给忘到后脑勺子后去了,她好伤心啊…… 沈若梅见老娘光顾着抹眼泪,大哥还进来帮他们收拾行李了,一下子急了,也顾不上哭了,偷偷的扯了扯她老娘的袖子,低声说,“娘,咱们真的要搬走吗?你不是没钱了吗?走了咱们拿啥租房子啊?” 她记得真亮的,昨儿老娘她他买药时,把身上最后一个铜板都给花光了,这会子他们一家老小出去了,还不得住大街,喝西北风啊! 被她这么一提,沈大娘才想起这茬来,她身上现在一文钱都没有了,无钱寸步难行,这还往哪走啊? 于是便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老头子,咱们还不能走,得等金存下月开了工钱再走,我手头上的那些钱都叫我给梅儿买药花光了,现在出去也没钱租房啊?” “那老些钱你都花没了?” 沈大爷难以置信的问道,他记得沈大娘手上存了十来两银子了,这才哪么几天的功夫,怎么可能都花没了呢? 然而,事实是:不光那些钱都花没了,就连沈若梅出嫁时给她老娘那两个银簪子都折变成银子给花没了,那还没够呢! 沈大娘吭吭哧哧的说,“花没了。” 沈大爷气得不是好眼睛的瞪了沈大娘一眼,气呼呼的说,“这个败家的死老娘们,往后咱们家的钱不用你把着了,就你这过日子法,早晚儿得把日子过散了!” 沈大娘自知理亏,被老头子骂了也不敢则声。 这时,沈福存从怀里掏出荷包,从荷包里拿出一块三四钱重的碎银子来,递到了沈大爷的手中,又冲着东边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别说出来,怕被李巧莲听到了。 沈大爷和沈大娘一看儿子非但不拦着他们,还偷着给钱让他们搬走,不由得一阵失望,心里拔凉拔凉的。 沈大爷也来了脾气,一下子将那粒小碎银子丢换给了沈福存,瓮声瓮气的说,“不用你,没你我们也不能睡大街!” 沈福存也看出爹是生气了,但是他也没办法啊?要是留着爹娘在他家住下去是没问题,金存住在这儿也可以,但是他真心忍受不了沈若梅了,又不能单把沈若梅一个人撵出去,所以也就只好让爹娘跟她一起走了。 大正月的,把爹娘撵出去他心里也有点儿过意不去,也想帮爹娘把家都安顿好,但是现在印刷厂易了主,新东家把家看得很严,根本没有多少油水可捞,这几钱银子还是他赞了好几个月才偷着攒下的私房钱呢! 上了驴脾气的沈大爷亲自动手,飞快的把自己的东西包了起来,收拾好后,就叫沈大娘和沈若梅跟他一起离开这里! 沈大娘和沈若梅原不想走,但是见沈大爷执意要走,沈福存又不挽留,就只好跟着沈大爷走了。 沈福存把他们送到了外面,到底还是把那块碎银子塞给沈大娘了。 其实他本想塞给爹的,因为知道给了娘娘又得花到沈若梅的身上,沈若梅那就是个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的,这些银子到她那儿就等于是打水漂儿了。 但是,明知道是打水漂他也没办法,因为塞给爹爹不可能要,他又不忍心让爹娘身无分文的离开,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 到了外面,三口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沈大娘一脸愁容的说:“老头子,咱们现在咋办啊?” 沈大爷冷泼泼的说,“还能咋办?回家呗,这吉州不是咱们待的地方儿,咱们还是回咱们的靠山屯儿去,那儿有咱们的房子咱们的地,咱们的老根儿就在那里!” “不行,不能回去!”没等沈大爷说完了,沈若梅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现在都这样了,怎么回去啊?回去了还不得叫大伙儿的唾沫星子把我给淹死,爹,我求求您,不能回去,就是回去也得等我把脸治好了再回,您还是再想想办法!” 沈大爷说,“我就是个种地的泥腿子,哪有什么好法子?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回去,你要是不想回,你就自己留在这里,我跟你娘回去。” 沈大娘也不想回去,倒不是因为她贪恋吉州的繁华,也不是舍不得儿子孙子,而是因为跟她闺女一样,没脸回去了! 上回回靠山屯儿的时候,她满屯子的炫耀她闺女嫁到了吉州城首富家里去,现在梅儿被人家给休回来了,还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要是回去了,还不得叫人家给笑话死啊?她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搁呀。 “老头子,要不……你去求求兰丫,她现在是湛王心尖尖儿上的人,只要她一句话,咱们家房子银子就啥都有了!”沈大娘期待的说道。 “你还好意思求兰丫?”沈大爷一听沈大娘提起沈若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上回人家兰丫好心好意的拿着东西来咱们家看咱们,你们是咋对待人家的?老的没个老的样,小的个没小的样,愣是把人家的脚给烫坏了,还想去求人家呢,你那脸咋那么大呢?” 沈大娘被他说得下不来台了,红着老脸说,“看你说的,都是一家人,舌头哪有不碰腮帮子的时候?一家人,闹过也就闹过了,难不成还要记仇不成?再说了,当初她在靠山屯儿要成亲时,我可是不计前嫌的回去给她贺喜了,我这当长辈的都放下身段儿不跟她计较了,她一个晚辈还要跟咱们计较不成?” 沈大爷哼了一声,“感情挨烫的不是你,你当然大度了,反正我是没脸去求人家兰丫了,叫我说,咱们还是回去算了。” “不行,不能回,绝对不能回。”沈若梅坚定的说,“要回你们回,反正我是不回去,就是死也不会回去,除非有一天我的脸治好了,要么就是我发迹了,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去丢人现眼的!” 沈大爷冷笑说,“不回?行呀?我倒是想问问你,不回去你吃啥喝啥?在哪落脚住宿?” “这个你别管,我自有办法!”沈若梅很确定的说道。 “你有个屁办法?但凡你有点儿脑子,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沈大爷毫不留情的打击道。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他是一点儿都不信这个蠢闺女了,除非她现在就能拿出个好法子来,否则,说出花来沈大爷都不待信她的了。 沈若梅被她爹这么瞧不起,心中十分不忿,气愤的说,“爹,你也不用瞧不起我,等我把房子银子弄来的那天,你就知道我的本事了。” “就你?还本事?”沈大爷都要笑出来了。 沈若梅咬着嘴唇道,“我咋了,我比谁差了咋地?既然兰丫那死样子的都能把房子银子挣来,我又不比那兰丫差,也一样可以挣到房子银子的,走着瞧!” 沈大娘一看他们爷俩顶起来了,怕矛盾升级,急忙调和说,“别站大道上吵吵了,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我这儿还有三钱银子,你们看是租个房儿还是住客栈呢?” “既然有三钱银子,就拿着当车费,咱们雇一辆带篷的马车,从这回到家连吃带住店在加上车费的话,就差不多够了。”沈大爷听到还有三千银子,立刻想到要拿这笔银子当盘缠回家。 沈若梅立刻道,“不行,得用这笔银子住店,爹,您就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能挣到钱的,想当初兰丫不也是在吉州挣到的钱吗?你给我一次机会,没准儿我能挣的比她还多呢!” 沈大爷可没敢把自己闺女跟沈若兰比,都说人有护短的特性,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比别人的好,但是沈大爷却从来都不觉得沈若梅比沈若兰强,他甚至觉得,要是沈若梅能有沈若兰一半儿好该有多好啊,那他做梦都能笑醒了! “不行,还是回家比较稳妥,你要是想挣钱的话也行,回家在你二叔家的粉房子干或者在辣白菜作坊干都能挣到,钱还准成呢!”沈德俭已经打定主意要回家了,所以三句话不离老家那些事儿。 沈若梅咬牙道:“我才不要去沈兰丫家做苦工呢,她请的起我吗?再说了,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我沈若梅就是穷死饿死,也绝不上他们家去挣钱去!” 沈大娘说,“梅儿啊,你口口声声的要挣钱,你倒是说说,你要咋挣钱啊?要是我跟你爹听了觉着合适,我们也帮你哈!” “不用你们帮,我自己就行。”沈若梅烦躁的说了一句,说完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哦,那你们帮我订一家差不多的客栈,就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你到底要干啥呀?咋还鬼鬼祟祟的不往出说呢?是不是要干啥坏事儿啊?”沈大娘担心的问道。 沈若梅翻了个白眼儿,“娘,你就不能寻思我点儿好吗?干啥我想干点儿正事儿就怀疑我要干坏事儿啊?我就不能干出一番事业吗?” ------题外话------ 谢谢 【892825235】投了1张评价票 【136**140】投了1张月票 【weixin8ce727ee44】投了1张评价票;1张月票 【cief】投了1张月票 【潇湘爱书者】投了2张月票 【雪芬021】投了1张月票 【棉糖花】投了4张月票 【我爱软骨头】投了2张月票 【灵犀ling】投了1张月票 【weixin216e8338f9】投了1张月票 【书迷糊涂】投了2张月票 【lingling125】投了1张月票 【高山流水123】投了1张月票 【开心jh】投了15张月票 【z1314lovef】投了1张月票 【ming56789】投了2张月票 【光明亮】投了4张月票 【hyl伊雪】投了1张月票 【米莫】投了2张月票 【空菩提88】投了3张月票 滴73章 找死 “金存啊,如今家里的情况你也都看到了,我们在你大哥家实在是住不下去了,就打算回靠山屯儿去,今儿过来跟你说一声,回头我们就走,你呢,就先在你大哥家住着,等到月底发工钱了,就拿着钱自己出去找个房子住……” 点心作坊里,沈德宝特意来找小儿子道别来了,刚才跟老婆子和闺女锵锵了半天,她们娘俩到底没犟过他,只好妥协了。 于是,沈德宝就赶过来跟沈金存说一声,打算跟小儿子打完招呼就走。 沈金存听说父母要走,也没有挽留,他也跟他大哥一样,早就看不惯沈若梅了,但是沈若梅又是他亲姐姐,再看不上也没办法,只好忍着,如今爹娘要带她走,他虽然舍不得离开爹娘,但是一想到就可以不用面对沈若梅了,心里也就没啥遗憾的了。 “嗯,那行,爹,你们路上小心点儿,等我以后得空,就回去看你们去!”沈金存爽快的答应,本来还想给爹娘雇辆舒服点儿的车子走,也算尽一尽做儿子的孝心,但是他的工钱都叫娘拿走了,他身上统共就剩下不到一百文钱了,就是想给他们雇车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作罢了。 “嗯,那我就走了,趁着天还早,先去车行雇车,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儿也要注意保重身体,别把自己累着了…。”沈大爷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头儿,叮嘱了几句,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因为行李多,沈德宝没让老婆子和沈若梅跟他一起过来,就留下她们娘俩在那儿看着行礼了,只他一个人去金存那儿打了个招呼,就去车行里雇车了。 他雇了一辆带棚车子的马车,怕路上冷,还买了点儿碳留着在车上烧。 等坐着车来到老婆子她们等他的地方,却见只剩下老婆子一人,正守着一大堆行礼转圈儿呢。 见只有老婆子一个人,沈大爷从车上跳下来,四下撒么了一下,说,“梅丫头呢?” 沈大娘焦急的说,“去买馒头去了,可是这都去半天了,还没回来呢!” 原来,沈大爷刚走,沈若梅就跟她娘说她饿了,要去买些馒头回来,也好在路上当干粮吃。沈大娘不疑有他,就把那三钱银子拿出来叫她去买,谁知买了这么久还不见她回来,沈大娘正急呢,沈大爷就回来了。 “那就再等等!” 沈大爷也没多想,就一边说一边把放在路边的行礼一件件的搬到了车上,末了,让沈大娘上车里继续等,他则出去转悠找沈若梅去了。 一个时辰后 沈若梅还没有回来,沈大爷和沈大娘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完了,那个畜生肯定是不想跟咱们回去,拿着钱跑了!”沈大爷气愤的说道。 “不能啊,她就三钱银子,好干啥的?她哥那儿她又回不去了,她就是想跑能往哪跑啊?”沈大娘的想法跟老头子的不一样,直到现在,她还认为她的梅儿是个好的,“老头子,你说,梅儿不能不是被人给抢了?要不,咱们去报官!” “抢她?”沈大爷没好气的说,“她一没财二没色的,哪个脑袋让驴踢了能抢她?要我说,定是那畜生见我非要回去,她不想走,就拐了咱们那三钱银子跑了!” “哎呦,那她一个小丫头,能跑哪去啊?”沈大娘跟沈大爷的思想根本就不再同一个频道上,这会儿,沈大爷正在为沈若梅拐走了那三钱银子发怒,沈大娘却惴惴不安的担心其女儿的安危来…… 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车夫也不干了,他们也走不成了,最后,老两口只好陪给了车夫一件半信的衣裳,抵了几十文钱,又跟人家点头哈腰的道了歉,车夫才让他们拿回搬到车上的行李。 因为没地方住,荷包里也没钱,老两口儿没办法,只好又灰溜溜的回到沈福存家里去了。 “哎呦,我也没下跪求你们啊,你们咋又回来了呢?”李巧莲看到公公婆婆又大包小裹的回来了,便堵在门口儿阴阳怪气的刺儿起来。 早上沈德宝刚说过往后就是李巧莲跪下来求他回来他都不会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打脸,现在被儿媳妇这么一讽刺,沈德宝顿时臊得老脸通红,表情很不自然的说,“梅丫头跑了,等我们找着她就走!” “啥,跑了,跑哪去了?”沈福存从里间走出来,怀里还抱着孩子,听到爹的话,急忙问了一句。 “我们也不知道哇,就是拿着那三钱银子说是出去买吃的,结果就不见了……”沈大娘哭唧唧的说道。 到了这份儿上,她还是不能确定女儿到底是拿着银子跑了还是被人家给拐走了,此刻,她的心里真是又纠结又煎熬的,都要把她给愁死了…… 沈大娘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女儿,这会儿已经吃饱喝足,正在客栈里呼呼大睡。 昨晚大哥家的小崽子嚎了一宿,她都没有睡觉,这会子正好把觉给补回来。 这一觉,从下午一直睡到晚上,又从晚上睡到四更时分,直到听到外头打更的梆子声,她才懒洋洋的坐起来。 “嗯,睡得好饱,这下子,她也不困不倦的缓过乏儿来了,终于可以办正事儿了!” 梳头洗脸,吃过早饭,沈若梅带着一块面纱出门去了,她一径来到湛王府的大门前,在王府的大门前徘徊着,她来这儿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进府去见沈若兰,用沈若兰年前曾经在乡下差点儿跟别的男人成亲,后来成了望门寡的的事儿威胁她,好管她要一大笔钱,这样的话,她就能利用那笔钱治好她的脸,顺便儿再过上锦衣玉食,金奴银婢的生活了。 她都想好了,要是沈若兰敢不给她钱,她就到王爷那儿告她去,不光把她做过望门寡的事儿跟告发出来,还要把她曾经跟张二勇那个泥腿子订过婚的事儿也一并周巴出来,到时候,王爷肯定会厌弃她的,到时候看她怎么办? 当然,要是换做她是沈若兰,就肯定会就犯的,凭她是谁,但凡有点儿脑子的,就不会为了几两银子为自己的前程犯险! 为了那老些银子,也是为了能有钱治好自己的脸,沈若兰忍受着寒冬的苦寒,在王府的大门前哆哆嗦嗦的等待着。 其实,她完全可以去跟侍卫说明情况,让侍卫这就去给她通传,好让她尽快见到沈若兰。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沈若梅情愿呆在外面儿挨冻,也不愿冒冒失失的闯进王府去见沈若兰,她要等着王爷离开再进去。不然万一王爷跟死兰丫在一块儿,再看到她受伤的脸,那他肯定会厌弃她的,她可不想这样。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他离开王府,确定他不在了,自己再进去找比较安全。 在她的脸治好之前,她尽量不去见湛王,等她的脸治好了再见也不迟,到时候,一掀起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让他惊艳的脸,想想都酸爽!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在王府的门口儿足足等了一天,从早上太阳还没出来就开始等,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王爷从这儿出去,看来,定是一整天都呆在府里面了! 想想死兰丫现在也在府里呢,他可能呆在府里跟死兰丫做的那事儿,沈若梅就忍不住的心里阵阵泛酸,时至今日,她已然觉得自己是凤命,是沈若兰抢了她的命格儿,抢了她的男人,才害得自己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所以,她变成这副样子一点儿都不怪她,也不怪害她的那些男人们,要怪就都怪沈若兰…… 天彻底黑透了,沈若梅一看都这时候了,湛王也不可能出去了,才哆哆嗦嗦的回了自己的客栈! 一天下来,差点儿把她给冻死了,虽然已经快三月了,但北方的天气依旧是苦寒无比,在外面待一个时辰就能把人打透了,何况她一气带了好几个时辰? 这一天,怕上厕所,所以忍着又没喝水又没吃饭的,真真是遭死个罪了,但愿明天能运气好些,别再让她遭这份儿罪了。 然而,老天爷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一连十多天,她天天还没等亮天就去湛王府那儿等着,必得天黑透了才回去,可一连等了十多天,也没见到王爷出去。 在娘那儿骗的三钱银子早就花光了,又把身上仅有的两件首饰也给当了,要是再等下去,她很快就要没钱吃饭没钱住店了,沈若梅的心慌了,终于忍不住去王府的守门儿侍卫那儿打探。 这些天来,她天天在王府的门前晃荡,守门侍卫早就觉得她可疑了,只是见她的身手也不像有武功的样子,人也不是很灵利,就没有找她,没成想她自己到找上门儿来了,于是,毫不客气的把她拘了起来,要拿她当细作审问。 沈若梅一看不好,也顾不上会不会被王爷看到脸脸,赶紧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并一再表明是来看望堂妹的,但是怕王爷在家冲撞了王爷,所以不敢擅闯,就想等着王爷出门了再来拜见。 守门侍卫见她说得言之凿凿的,不像撒谎的样子,怕误伤到王爷的亲眷,就把这事儿报到了里面,向沈姑娘求证沈若梅说得是否属实。 外头报进来时,淳于珟刚好不在,沈若兰正在浴桶里泡澡,穆氏正坐在外间的熏笼上跟菊儿做针线。 听到来报,穆氏奇怪的说,“莫非是沈若梅来了?她来做什么呢?” 虽然她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这个侄女儿,但是既然人家都到门口儿求见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大伯子的份儿上,她也不好把沈若梅赶出去,只好拔冗见上一见。 于是,在穆氏的一声令下,沈若梅被带到了王府的后院儿。 这是沈若梅第一次进王府(也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进王府了),她跟在一个婢女的后面,一边走一边痴痴的看着,王府很大,很华美富丽,厅殿楼阁,峥嵘轩峻,花园里林木山石,曲廊蜿蜒,穿过后花园,又曲曲折折的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沈若兰居住的素芳园。 素芳园修得非常精致,四间正房,朱窗碧瓦,宽敞气派,院子里假山奇石、珍稀花木、回廊婉转,不一而足,沈若梅看到沈若兰居然住在这里,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在她的意识里,这些本应该都是她的,但是现在,都叫沈若兰这个贱人给抢走了! 及至到了屋里,看到屋里锦纱笼罩,金彩珠光,屋里烧着银霜碳,烧得暖融融的,跟春天似的,二婶儿和沈若菊穿着家常的棉布衣裳,正坐在那儿做针线呢! 见此情景,沈若梅更嫉妒了,嫉火中烧,都快要把她的理智给烧没了。 “你是……梅儿?”看到一个蒙着面纱,身形消瘦的女子进来了,穆氏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了一声。 此时,沈若梅的脸上只露出一双发红的眼睛,这些天来因为常常忍饥挨冻,身子也瘦弱的不行,整个人都憔悴不堪的,跟从前面那个明媚艳丽的沈若梅派若两人,穆氏都有点儿不敢认她了! “没错,是我。”沈若梅翁声翁气的应了一声,连句二婶儿都没叫。 慕氏一向宽和,并没有在意她的无礼,只盯着她脸上的面纱,疑惑的说,“梅儿,你怎么来了?好好的蒙个面纱做什么,对了,你不是嫁人了吗?又怎么会在这儿呢?你爹娘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呢?” 沈若梅听闻二婶儿说起她嫁人的事儿,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没有回到她别的问题,只说,“我是来找兰丫的。” 菊儿很礼貌的起身向沈若梅问了好,还笑盈盈的问她说,“梅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呢?” 小姑娘善意的笑容,看在沈若梅的眼里,就是一种炫耀和嘲弄,炫耀他们现在优越的生活,嘲弄自己现在的落魄。沈若梅咬了咬牙,没理会菊儿的问题还白了她一眼,冷冰冰的对慕氏说,“我爹娘有事儿没来,是我自己来的,我要找兰丫。” “谁找我呀?”沈若兰泡完澡,刚从净房出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说是要找她的,听声音很像沈若梅的动静,她心中疑惑,就赶紧出来了。 因为沈若兰现在身怀有孕,淳于珟对她格外小心,特意吩咐过素素和茵茵,每次沈若兰洗完澡,都必须掺扶她进屋,所以,当沈若兰出现在沈若梅的面前时,就是一身雪白浴袍,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披散着垂在身后,两个婢女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像每走一步都万分小心似的。 看到她竟然享受着这样优渥的生活,而这一切本来都应该是她的,她现在落魄的都快要讨饭了,她却过得这么好,沈若梅嫉妒的都要变形了,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嫉火和怒气,于是窥着沈若兰,阴阳怪气的说,“嗬!好大的排场啊,不知道的见你这么大的排场,定不会以为你只是个王府的贱妾,而会以为你是个王妃或夫人呢!” 沈若兰乍一进来时,都没认出那是沈若梅来,这才几个月不见,沈若梅就瘦得脱形了,而且脸上还蒙着个面纱,头发也又枯又黄的,身上穿的也破破烂烂,乍一看跟个叫花子似的。 本来看她挺可怜的,但是听到她那些膈应人的话,沈若兰立刻撂下脸来,“我可不像你,当贱妾都当上瘾了,当一回还不够又赶着去当第二回 ,怎么?这又是叫人家给休回来了?咋还这么狼狈呢?你不是嫁到吉州首富家去了吗?难不成吉州首富破产了?” 沈若兰一边讥讽着,一边拖鞋上了熏笼,跟娘和菊儿坐在了一起。 沈若梅听到沈若兰的嘲讽,气得满脸通红,刚要发作,忽然一眼看到她赤着的两只脚丫儿,那两只脚丫都白皙细嫩,光洁如玉,根本就没有烫坏的伤疤。 沈若梅一件,不觉为之一振,也忘了沈若兰对她的讽刺和贬低了,急切的说,“你的脚?你的脚怎么没有疤呢?” “关你屁事儿啊?”沈若兰没好气的说,“你来干什么来来?怎么来了?谁把你放进来的?” 慕氏看女儿生气了,急忙说,“你在里面洗澡,不方便打搅,是我叫人放她进来的。” 沈若梅盯着她那只脚看了一会儿,竭力平静的说,“我找你有事,想跟你单独说。” 沈若兰冷笑一声,接过茵茵递过来的毛巾,一边儿绞着头发,一边冷嗤说,“我可没兴趣跟你单独谈,有什么话你爱说就说,不说就滚。” 沈若梅听她屡屡出言不逊,终于忍无可忍了“沈兰丫,你最好别太狂了!” 沈若兰满不在乎的说,“我就是狂了,怎么样啊?不喜欢听你滚啊,谁又没请你来,是你自己舔着脸送上来的。” “好,是你叫我说的,待会儿你可别后悔。”沈若梅看了茵茵和素素一眼,抿着嘴说,“我没钱了,想跟你借几千两银子钱花,希望你识相点儿,别惹我不痛快!” “噗——” 听到她的话,沈若兰忍不住一下子笑出声了,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沈若梅,说,“你脑袋有坑,上我这来借钱?你觉得你跟我好到那个程度了吗?还有,我还真就不想让你痛快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沈落梅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倨傲的神色,说,“兰丫,你一定还记得我爹娘年前回靠山屯儿那一趟?” 沈若兰挑了挑眉,“记得,怎么了?” 沈若梅诡异的一笑,说,“那么,难道你忘了他俩去干啥去了?” 说话间,沈若兰已经绞完头发,把湿毛巾递给了茵茵,让她拿下去,又打发素素去给自己倒茶。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在沈若梅的眼里,就是沈若兰心虚了,想找借口把丫头给打发下去,因此,她的心里更有底了,压低了声音对沈若兰道,“去年元旦时,你回到乡下打算嫁人,结果一不小心成了望门寡,这事儿王爷还不知道;还有,你之前曾跟张二勇订过婚这事儿,王爷也不知道?你猜,要是有人把这些事儿都告诉了王爷,你还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过吗?” 听到她竟然拿这事儿来威胁自己,沈若兰忍不住都要翻白眼儿来,说,“沈若梅,你想讹我也找点儿大事儿啊?就你说出这俩事儿,也太不够分量了?瞧你那副稳操胜券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知道了我跟我那个未婚夫未婚先孕的事儿呢!真是少见多怪!” “啥?啥……你……你……” 沈若梅一见沈若兰大刺刺的把自己‘未婚先孕’的事儿说了出来,惊得一下子张大了嘴,也不晓得她说的是真是假,只瞪着眼睛惊愕的看着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啥好了。 “兰丫?你……真怀孕了?没骗我?”她有点儿结巴的问道。 沈若兰不屑的说,“我骗你干啥?你有啥值得我骗的?” 这时,素素把茶端了上来,沈若兰接过茶杯,不紧不慢的喝起来。 茶只有一盏,并没有带沈若梅的,显然是没把沈若梅当成一回事儿,不过,沈若梅也顾不上挑这个了,还不明就里的说,“那你为啥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我拿这事儿威胁你吗?” 沈若兰莞尔一笑,自信的说,“当然不怕,王爷现在已经被我迷住了,只信我的话,你的话王爷根本就不会听,所以我劝你还是省点儿力气,不然惹怒了王爷可不是玩儿的。” 沈若梅一听这话,不禁握紧了拳头,说,“你在威胁我吗?” “你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 “这么说来,你不打算给我钱了?” “聪明。”沈若兰笑了,“认识你十多年,你总算聪明一回了!” “好,好,算你狠。” 沈若梅要钱不成反被她羞辱,只气得满脸通红,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恨恨的说,“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告诉王爷去,看你怕不怕?” “去去,慢走不送!”沈若兰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挥了挥,像赶一只苍蝇似的,根本没把沈若梅放在眼里半分。 沈若梅差点儿被她的轻视和傲慢气炸了,气极反笑道,“沈兰丫,你就狂,你给我等着,有你哭那天儿……” 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人一走,菊儿就生气的说,“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一点儿礼貌都没有,真不知大爷和大娘是怎么教育她的!” 娘也摇着头说,“哎,这孩子,现在咋变成这样了?小时候活泼伶俐的,可招人稀罕了,没成想长大后竟变成了这副样子,真是叫人惋惜啊……” ** 沈若梅气冲冲的走了出来,心里恨极了,既恨沈若兰的嚣张无礼,又恨她能得到湛王的宠幸,恨得她牙根儿都直了,正琢磨着怎么才能让沈若兰失了宠,怎么才能把她打回原型去,忽然一个高大冷漠的男人拦住了她。 “你是谁?你要干啥?”沈若梅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心里吓了一跳。 那男人面无表情的说,“王爷传你,跟我来!” 王爷! 听到这两个字,沈若梅一下子激动起来,一颗心砰砰砰的跳着,像小鹿乱撞似的,又像个怀春的少女一般,羞得抬不起眼! 他要见她了,他们单独相见,这太让她激动和兴奋了。 其实,他本来就是她的,只是被兰丫给抢去了而已,她相信早晚有一天,她还会把属于自己的东西给抢回来的,因为那个凤命的命格本来就是她的,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她也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对于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志在必得! 她兴奋的跟在那个男人的后面,走进了隔壁的听雨轩里,听雨轩里雕梁画栋,轩昂壮丽,正中的琉璃七彩大屏风前,是紫檀的客座,上面设有墨狐皮的垫子,香几上燃着博古山铜炉,里面烧着龙涎香饼儿,两旁的书桌,摆了些古玩、古琴和玉雕的棋子棋盘,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沈若梅看到这些好东西,心里更加激动,对那位王爷也更加倾慕不已,只觉得这样的男人才算是男人,既有钱,有优势,这辈子能跟这样的男人过一天,也没白为一回人哩! 英战带着她走进了书房里,对着那个坐在书案后看书的男人拱手道:“主子,她来了。” 沈若梅扭扭捏捏的抬起头,飞快的瞥了淳于珟一眼,见他正穿着一件灰鼠皮色的棉袍子,袍子的领口和袖口都镶着毛边儿,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贵重东西。 他半低着头,正在看一卷书,大约是看得太入迷,随侍叫他他都没听见,还只管低着头,沉浸在那本书里。 不过,他这样低头看书的样子可真好看,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还有垂下的眸子上刷下来的长长的睫毛,跟两把小扇子似的,微微的扑闪一下,就把沈若梅迷得要死! 英战叫了一声后,见主子不应,就自动的站到了一边儿去,等着主子自己处理了。 沈若梅痴痴的看了淳于珟,越看越喜欢,恨不能让时间静止了,她好能永远的站在他的面前,看他一辈子! 偏偏这时,刚才在沈若兰屋里伺候的一个丫头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一个小小砂锅,砂锅里还冒着热气。 “主子,这是沈姑娘今天跟穆夫人菊小姐一起吃的小混沌,沈姑娘觉得好吃,就叫给主子也送过来些尝尝。” 湛王听了,放下手中的书,微微一笑,“难为她还想着爷,有心了。” 于是,那丫头就把手中的托盘放下,从托盘里把小小的砂锅端出来,放在了湛王的前面。 淳于珟揭开砂锅的盖子,不经意的看了沈若梅,道:“就是你今天来找兰儿了?” 沈若梅见他主动跟自己说话,顿时娇羞的低下头,扯着自己的衣角,用那种细如蚊蝇的调调,扭扭捏捏的说:“是~” 守在门口儿的英战顿时打了个冷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艾玛呀,这都啥动静啊,好渗人啊! 还好主子的定力强,没有被她的动静给恶心死,还淡定如斯的问,“找她做什么?” 他一边问着,一边拿起一把亮晶晶的银勺子,开始慢条斯理的吃那锅里的小混沌。 沈若梅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了勇气,细声细气的说,“我其实是来找王爷的,有些事儿我想告诉给王爷,免得将来事发时连累到我们一家子!” “呵,什么事这么严重?”淳于珟慵懒的问。 沈若梅道,“事关于民女的堂妹沈若兰欺骗王爷的事儿,民女听说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如今我堂妹就犯下了欺君大罪,我特来禀告王爷真想,免得王爷被她欺骗,在迁怒于我们!” “她犯了什么欺君之罪?说来听听!”淳于珟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喝着混沌汤。 因为低着头,沈若梅没有看到他眸中的冷意和杀气,见他肯让自己说,还道是机会来了,便把沈若兰从前跟张二勇定亲,后又差点儿成亲,最后变成望门寡的事儿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她本以为,只要她把沈若兰从前做的那些事儿给抖出来,湛王就一定不会在喜欢她了,说不定还会因此而降罪于她,从此把她打入到冷宫呢。 然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湛王在听完她的叙述后,并没有感到生气,甚至连波动的情绪都没有。 “就这些?”他问。 沈若梅想了想,说,“她还说她跟那个山上的未婚夫通奸,已经有了孩子,但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您也不一定会相信,因为我堂妹说她已经把您给迷住了,您谁的话都不信,就只信她的!” ------题外话------ 谢谢 【樱雨霏霏】投了3张月票 【月城樱雪】投了1张月票 【梦幻海豚】投了1张月票 【母狮子123】投了1张月票 【末岛cc】投了1张月票 【cief】投了1张月票 【呆子阿宝】投了1张月票 【嫣妮儿】投了5张月票 【黑色洛洛历险记】投了1张月票 【猫咪宝贝w】投了1张月票 【刘芋池】投了8张月票 【yuner云儿yuner】投了1张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