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也不知道方绵带着两个女生干嘛去了, 直到钟表指针快指向七点时, 三个人才敲门回来。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 许淮阳正在厨房洗菜。他把菜放在旁边的篮子里, 甩了甩手上的水才走出厨房。 路过客厅时他看了一眼蔡湛。蔡湛正坐在沙发上翻菜谱, 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撑着额头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 “醒醒。”许淮阳啧了一声，走过去轻轻拍了蔡湛一下。 蔡湛半眯着眼微微抬了抬头，没醒过来, 迷迷糊糊间还拽了拽他的手。 啧。 许淮阳有点无奈，挣开他去开门了。 除了杂志以外，只要让这货看点有字儿的东西，甭管是课本还是菜谱, 保证五分钟内就能睡着。 打开门, 方绵带着两个女孩子站在门口。许淮阳微微愣了愣, 这仨人的脸都冻得通红, 跟爱斯基摩人似的。 “你们仨有瘾？”他赶紧侧身把三个人让进来, “脸都冻成这样了, 大冬天有什么好玩的？” 方绵抽了下鼻子，笑嘻嘻道：“这你就不懂了，冬季是锻炼的最好季节, 有益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许淮阳啧了一声：“那你不用进来了, 再去锻炼会儿，让人家俩女生进来休息，你自己长命百岁去。” “哎。”方绵立马闭嘴, “长命百岁的机会还是让给别人。” 女孩子们一阵乐，许淮阳这才挑着眉笑了笑，给他们倒了热茶过来。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显然还带着点刚才出去玩没散干净的兴奋劲儿，你一言我一语，话多得没完。 许淮阳听了半天才明白，这三位之所以逛了这么久，是因为正巧赶上了山上的庙会。俩小姑娘带着一个精神饱满的话痨，在庙会上足足待了三四个小时。 糖画，糖球，面具，各种表演和摆摊卖的小玩意儿……屋里暖气很足，几人喝着热茶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聊天。许淮阳听着他们边笑边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都有点想笑起来。 “可惜了，那个小黄鸡太可爱了，我套半天圈儿都没套着……”夏小雨叹口气。 “下次直接给你买一个。”方绵插嘴道。 “你不懂，”关欣笑起来，“套圈儿套到的才有成就感啊。” 也许是说话的人太多，蔡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吵醒了，本来撑着额头打盹，这会儿直接揉着眼睛坐直了起来。 许淮阳转头看了看他：“醒啦？” “嗯。”蔡湛微微点头，说话时还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几点了？” “七点多一点，”许淮阳看着墙上的表，“你要太困的话上楼睡一会儿？” 夏小雨看看他，有点不大好意思：“啊，我们刚刚是不是太大声了？” “没事。”蔡湛摆摆手。 许淮阳笑笑：“你昨晚是多困啊，连看个菜谱都能睡着。” 大家笑了笑，继续聊着。方绵看了看他俩，冲蔡湛勾了勾嘴角。 蔡湛打了个哈欠，没再说话，倚在沙发上，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出神。 这会儿估计还没睡醒呢，许淮阳看看他，没说什么。 又磨蹭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该做饭了，许淮阳进厨房去洗刚刚洗了一半的菜。两个女生和方绵想进来帮忙时，都被他连推带赶地轰了出去。 “真不用帮忙，你们把那个刚睡醒的给我拽来就行，我俩都准备好了。”他探头看了看客厅里依然在放空的蔡湛。 过了一会儿，蔡湛推开厨房门进来。 “您终于清醒了啊？”许淮阳斜睨了他一眼，“今早起得也挺晚的，怎么给你困成这……” 话音未落，只见蔡湛忽然啧了一声，长腿迈进厨房，把厨房门一关，然后立刻反锁上。 “样。”许淮阳把最后一个字说完，愣了愣。 “睡眠质量不好，”蔡湛走到他身后，特自然地拦腰一搂，“你睡觉的时候得拿根绳捆上，要不然半夜总踢我。” “血口喷人，”许淮阳皱皱眉，被他搂得有点别扭，“踢你了的话我怎么记不住。” “要不今晚给你架个相机，”蔡湛蹭了蹭许淮阳的后颈，声音有点闷闷的，“哎让我睡会儿，困死我了。” 合着这是来睡觉的？ 许淮阳有点哭笑不得，脖子上被他的头发蹭得有点痒。 蔡湛一进入迷糊状态，瞬间就会从狗崽子变成傻了的狗崽子。最近又越来越往黏人的趋势里发展，连蹭带抱就差舔一口了…… 他叹口气，让他抱着，自己冲完最后那一把菜。全洗完后还抖了抖篮子里的水，放在一边。 “起来，你不是要做饭吗。”许淮阳拿胳膊肘戳了戳他。 蔡湛哼哼两声，挺不乐意地抬起头，松开他。 “你自己把小姑娘留下来的，可别后悔。”许淮阳笑着走到放茶叶的橱柜旁，“还说给人家煮奶茶来着，到底也是我煮……” “唉。”蔡湛摇摇头，倚在旁边。看着许淮阳从橱柜里拿出红茶，又打开冰箱取了一大盒牛奶。 过了一会儿，见许淮阳没搭理他，他打了个哈欠，无奈地拿出手机对着菜谱做菜去了。 厨房的油烟机声响起，蔡湛系上围裙，像模像样的开火热锅。 蔡湛的手脚比自己麻利不少，也就半个多小时，奶锅里奶茶的颜色一点点变深，蔡湛那边也做了六七个简单的炒菜出来。他边备菜边做菜，速度快得惊人。 许淮阳倚着旁边的橱柜看着蔡湛忙碌，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小小的窃喜。长得帅性格好还会做饭，这种男朋友也没谁了。 蔡湛做饭的时候不像是在面对一堆零零碎碎的食材和调料，专注与平静的表情和弹琴时没什么差别。虽然身穿着买鸡精赠送的丑得要命的围裙，但动作一样地熟练和帅气，连颠个勺都跟表演似的…… 自己真没救了。许淮阳皱皱眉。 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厨房里的油烟机响着，蔬菜下锅的“嘶啦”声显得格外有烟火气息。密闭空间的厨房里，充满了生活的味道。 许淮阳看了一会儿，有些出神。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过了很久，他犹豫了一下，开口：“以后你做饭。” “什么！”油烟机的声音太大，蔡湛显然没听清他的话。 “我说，”许淮阳加大了声音，“等以后——你做饭！” 话音落下，油烟机被蔡湛“咔”地关掉。 他看了眼许淮阳，把最后一个菜盛出来，盘子放在旁边的案台上。 许淮阳笑了笑：“你这厨艺感觉不错啊，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觉得这么利索呢。” “嗯。”他把围裙解开，放到一边的椅子上。 “我去叫他们端菜。”许淮阳直起身，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蔡湛忽然道。 许淮阳愣了愣，停住脚步。然后见蔡湛往自己这边走过来，侧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怎……怎么了？”他有点懵。 蔡湛看着他。 “以后我做饭，你做家务，”蔡湛眼神很平静，语气里带着笑，“睡觉的时候不许踢人，你睡左边我睡右边，谁踢人谁小狗。” 许淮阳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我好好努力，争取早日追上你。送你真的戒指，房子至少买复式，有院子就更好。养只猫，两只，也叫大黑和大白。客厅里可以放钢琴，你想听的时候我可以弹给你听。”他继续说，“你喜欢的话，买一整套游戏机放在客厅，投影仪也留着，晚上一起看电影……” 许淮阳忽然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心里抽了一下。 他看着面前的蔡湛，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有点……懵了。 这是自艺术楼走廊告白那天后，第二次迎来的、同规模的脑内烟花大表演。 “我想和你在一起。”蔡湛深吸一口气，抱住他，“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