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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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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虽不过行了三五日, 但往来的消息却快要将船舱堆满了。
    管湘君坐在椅子轻揉着额角,实在是疲乏得厉害,这几日且先不提各方势力传来的消息, 便是连水贼也禁不住要来分一杯羹。
    这是明知道沈瑞投了钱进来,便开始猜测船上究竟藏着多少金银珠宝。若是说怕不怕沈瑞,那也是怕的, 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若是得了手即刻搬到旁的地方,等过几年风声一过, 自然有他们的荣华富贵下半生。
    本着这点想法,踩点动手的一波接着一波,管湘君估摸着, 围着渡春江周遭的那些个有点人马本事的都想来蹭一口。
    只可惜他们忽略了, 沈靖云非但有钱, 他还有权势, 楚家买不到的兵器、雇不到的人手,他都能一力承办了。
    那些个水贼来的时候有多雄赳赳气昂昂, 走的时候就有多溃散。
    这些人中估摸着还有不少是被忽悠来的,连刀都拿不稳当。
    管湘君很清楚这是江东的手段,江家在江东盘踞已久,当初先皇经营渡春江水运用来运兵打仗的时候, 江家出了不少钱财人力,本以为可以借着这次机会跻身世家。
    却不想最后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因而在水运之上, 江家维系的梅花商行有着绝对的主导权, 只要过往的行船交一笔不菲的过路费, 便可免受水贼的侵扰。
    若是不交,最后便只会落得个人财两空。
    而这笔钱, 管湘君已经许多年没有交了,江家想要通过楚家和中都内扯上关系,这便也算是合作之中附加的恩惠。
    因而即便楚家没有掏这笔钱,但往来行船也仍旧是鲜少遇到水贼,即便有也不过是周遭想要谋取点小利的罢了,杀不得人也成不了气候。
    但此次却与从前皆是不同,一波接着一波地上场,不知道还以为楚家要给这些水贼开个什么比武大会一般。
    若说这背后没有梅花商行的手笔,才是当真见了鬼。
    敲门声忽然响起,原本也不过是在闭目养神的管湘君睁开了眼睛道:“进来吧。”
    “夫人,给沈公子的消息已经传回去了,另外,船只附近多了几只小船。”
    管湘君倒是半点也不惊讶,她微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瞧着这外面大亮的天光,又是从哪来的踩点的?”
    这些个水贼也不知是没脑子,还是单纯为了恐吓,一个个专喜欢踩点,有时江面上并无水雾,两方之间甚至还能对视一眼。
    “我觉着这次倒是不像是来踩点的,船是从乌州地界过来的,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不像是水贼,倒像是……”
    “来盯梢的。”
    管湘君打断了他的话,面色有了一瞬间的凝重,梅花商行虽然棘手,但到底有东家给铺垫的布局,他们只管小心行事便是了。
    这最最让人担忧的,便是乌州於氏。
    於氏一族从来行事谨慎神秘,虽然也经商,但却同江家全然不同,诸事都更像是凭着心情般,至今为止还不曾有人从乌州探查出消息来。
    传消息的人见管湘君面色凝重,稍稍迟疑了一瞬道:“那可要叫人将其驱逐开去。”
    “不必了,人家又没有什么旁的举动,贸然驱逐,只怕会惹来不少麻烦。”
    管湘君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盏叫她稍稍醒了醒神道:“只叫人看顾好便是了,左右同乌州总是要打这场交道的。”
    “是。”
    门扇被重新合拢,管湘君看着桌面上的账册,心里却颇不宁静,虽然到目前为止也算是大大小小的麻烦都接连不断,但是种还是在处理范围之内的。
    她所忌惮的那些人的手段也远不止于此,只怕前面这些都是开胃小菜,更深的阴谋现下都藏再身后。
    半晌,她幽幽叹了一口气,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
    “若是叫我说,着不过是给那女人一个教训便是了,从前还算懂规矩,现下攀上沈家的高枝儿,竟敢不同我们通气便私自叫那沈靖云投了钱,分明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周秉均将桌子拍得震天响,扯着嗓子喊,不知晓的还当是管湘君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一般。
    史德俊被他吵得额头一跳一跳地疼,从知道沈靖云在生意中横插一脚的事情之后,周秉均便天天发疯,见谁都要咬一口一般。
    知道的,沈靖云是想赚一笔钱,不知道的,还当沈靖云把他那死了多年的爹挖出来鞭尸了似的。
    见着周秉均梗着脖子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史德俊呵斥一声:“好了,且消停一会儿吧!”
    若换做是平日,周秉均还怕他几分,但现下哪里还顾忌的上这么多,史德俊呵斥他,他便要立刻换了更大的嗓门喊回去。
    “我怎么了!我这也是在为我们的大家的利益考量,倒是你,一再地阻拦我,是不是收了那沈靖云什么好处!”
    天地良心,周秉均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是为了给史德俊身上泼上些脏水,谁知道一说出口便仿佛沾上了点旁的意味般,让他立刻愣了一瞬,随即眯起眼睛,考量起虚实真假来。
    史德俊不知道同他做了多少年的生意了,别说现下这般不能再明显一点的神情了,便是一抬屁股,他就猜得到对方又要放什么狗屁。
    当即便嫌弃道:“收收你那些个小心思,不过是投了一点钱,哪里有什么定数。”
    周秉均被猜中了心思,顿时有点尴尬,但仍旧是强撑着道:“他今日不过是想要赚点钱,明日便想要几分产业在手,一旦闻到了金银的味道,哪里还有收手的时候。”
    这下子倒是没人再来反驳他了,毕竟这也正是大家所担心的。
    他们虽然想要一个上流世家的庇佑,但绝对不是让对方插手行商之事,甚至是敞开了口袋往里扒拉金银,毕竟一旦世家想要动用权势来抢夺,他们即便不会覆灭,也定然会元气大伤。
    从始至终,他们的一大筹码便是那些上流世家是决计不会堕落到来行商的。
    可没想到还没吃到这口庇佑,倒是先出现了一搁不按常理出牌的沈靖云。
    江东这几个有名的商人整日聚集在商行之内商讨应对之策,可无论怎么瞧,都是决计不能叫沈靖云尝到甜头的。
    不只是谁忽然说了一句:“听闻江大公子现下不是正住在沈府吗?说不定会知晓些动向。”
    众人立刻吧目光投向首位的江骞,可后者脸色却难看得厉害。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又悄悄低下了头,毕竟江东拢共就那么大的地界,江寻鹤的身世也不算什么秘密,众人也自然知晓江骞压根不喜欢这个儿子。
    原先听闻江寻鹤考中探花,倒是态度和缓了一阵,结果听闻只是做了个太傅后,便立刻翻脸,听闻中秋祭祀都要交由他那个庶子了。
    史德俊立刻打着哈哈道:“就沈靖云那般纨绔,哪里会和旁人交心,江大公子不知道也是合情合理。”
    众人闻言连忙笑着附和了两句,将话题重新转回到沈靖云行事如何荒唐之上了。
    一片嬉笑谈论之中,江骞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旁人不知晓也就罢了,但他身为江寻鹤的父亲可是再知晓不过了,他既然住在沈府,那沈靖云行动之间的风声他定然知晓。
    但却始终隐瞒着不说,分明就是故意的。
    离了江东,倒是翅膀变硬了。
    江骞眼中生出一丝厌恶,同他那个娘一样的不中用,不能为江家做出贡献的东西还妄想要继承家产?笑话!
    这些年他始终默许着那些人对江寻鹤的欺侮,便是想要让他知晓,他所能倚靠的只有江家,他这一辈子都要给江家卖命的。
    毕竟,若不是他自己做的不够好,他母亲怎么会始终不愿意见他一面呢?
    思及此处,江骞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的恶意。
    只是,江寻鹤这些年从未有过此般差错,这次竟然敢瞒报,定是有缘由的。
    江骞略回忆了一下,若是说有什么变动,那便是祭祀一事了,可想到这件事,他却并没有半分懊悔愧疚,相反只有满心的兴奋。
    小杂种,终于露出了尾巴来了,难不成还真当江家便是他的掌中之物的不成?
    他就是要让江寻鹤给江家卖完命之后,再把他一脚踢开,好叫他知晓,他本来便是一无所有的杂种。
    江骞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稍稍压了下去,最后拍板道:“先不必管楚家,无论她究竟存着些什么样的心思,但总归是要来同我们谈生意的,一切等他们上了岸便自然知晓了。”
    他是这商行的掌权人,既然这般拍了板,众人自然也没有什么要再分辨的了,于是纷纷起身道了声是。
    江骞捡起桌案上的佛珠串子,率先出了屋子。
    等到门扇外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后,周秉均皱着眉小声嗤笑一声道:“装什么?”
    史德俊闻言小声提点了一句:“说话谨慎些,免得被人听见。”
    “怕什么,这些年江家若是没有他那大儿子,只怕早就成为你我的囊中之物了,我们还没说什么呢,他倒是恬不知耻地先装上了。”
    史德俊虽然皱了皱眉,却没有再打断他,周秉均立刻便好似得了鼓励一般,面上显出几分神气,但语调仍旧是嘲讽至极。
    “没办法啊,同人不同命,有的人便是好命生出来了个任劳任怨又有本事的儿子,这么多年跟条狗一样给江家卖命。只可惜啊,到最后还不是要被一脚踢开。”
    不知是谁疑惑道:“不是说,他是因着他那祖母吗?”
    “你可曾瞧见那江家老太太出来维护他,为他说话了?”
    周秉均立刻拔高了嗓门质问,见众人说出不话来,他才嘲讽道:“那老不死的,才是真心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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