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谁?”萧姝皱了下眉,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名字, 语气变得犹豫,“是曾权?” 那是萧红棉的前夫, 原主的亲生父亲, 在原主才一岁时, 萧红棉受不了家暴离婚,没多久曾权抢劫伤人入了狱,一关就是十多年, 刑满出狱时又缠上了萧红棉母女。那时原主刚刚休学,萧红棉被曾权酒后揍到骨折,母女两人连夜逃出原来的家, 躲了起来, 半年后,曾权因为吸.毒,再次锒铛入狱。 算起来,这个名字, 在萧红棉母女二人的世界里,已经消失快十年了。 正沉思着,手机那端的萧红棉, 突然就哭了出来,哽着声说:“那个王八蛋出狱了!他找上了门, 现在人就在外头,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萧红棉慌得到语无伦次, 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马上就过去。你现在把门反锁好, 立刻报警。”萧姝冷静说道。 话音刚落,那头传来一道刺耳的破裂之声,客厅那扇年久失修的门被踹开了。 男人狠戾的咆哮声,夹杂了淅沥的雨声,隐隐传送到耳畔。 “萧红棉你个臭婊.子,还敢把老子锁在外头!” 萧红棉尖叫一声,那头再没了动静。 萧姝猛地站起,面色凝重,“我要回家一趟。” 傅嘉遇望着她,语气不容置疑,“我陪你一起。” 外头的雨势渐渐小了,飞珠溅玉变得细如牛毛。 两人赶到时,曾权已经走了,客厅经历过疯狂打劫后,此刻到处乱糟糟的,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啜泣声自卧室里头传了出来。 “你先等等。”萧姝紧抿唇角,一步一步,进了卧室。 王家嫂子正坐在床边,低声说着什么,萧红棉蜷缩在床头,蓬头乱发的,半边脸肿得比馒头还高,脖子被掐得青青紫紫,睡衣也扯得稀烂,肩头全是发红的牙齿印。 一看就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 萧姝盯了眼地上散落的内衣内裤,几乎是面无表情了。 一见到女儿,萧红棉彻底崩溃,哭得撕心裂肺,“他不是人!畜生!畜生!” 王家嫂子叹了口气,附和道:“那男人凶神恶煞的,我和我那口子说报警,他还让我们赶紧报,说警察不管夫妻打架的事!”无奈地摇着头,“哪有下手这么狠的?” 萧姝道了谢,等王家嫂子走了,给萧红棉穿好衣服,力持柔和语调,“家里值钱的带着,这里不能住了!” 卧室也被扫劫一空,银行卡金链子啥的,连那个半旧的ipad都没放过,哪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勉强装了几件衣服。 萧红棉浑身无力,被萧姝搀扶着出来时,傅嘉遇立刻接过萧姝手里的袋子,陪两人去了附近的医院检查,然后去派出所报案。 录完口供,找了家酒店让萧红棉住下,天已经快亮了。 萧姝倦极,眼皮子沉得睁不开,脚下一软,眼看就要栽倒在走廊里,被傅嘉遇眼疾手快扶住,轻轻圈进了怀中。 “快去睡,今天准你放假一天。”傅嘉遇在她耳畔低低地哄道:“不扣工资的。” 他的呼吸灼热,声线却清冽如冰镇过的啤酒。 萧姝美眸圆睁,在他怀里一挣,他飞快啄了下她的眉心,然后松开了她,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晚安。” “砰”地一声,萧姝重重合上了门。 并没有睡多久,因为萧红棉情绪不太稳定,萧姝安抚完她后,先后去了趟派出所和原来的家中,忙完后回酒店时,已近日暮时分。 萧红棉看起来好多了,拉着她小声道:“住酒店也太贵了,我们还是出去住。” 萧姝目光微闪,她并不想和萧红棉住一块儿,再说她租的那个单间,也不够两个人住的。 “我今天看的这个房,户型就很不错,两室一厅的,一个月租金才两千五。”萧红棉见她犹豫,掏出照片给她看,那张死气沉沉的脸,顿时又活络了起来。 萧姝压根不信她的话,当晚亲自去看了房后,才半信半疑地退了单间,和她搬了进去。 新房打扫得很干净,家具都一应俱全,屋里装修得也很有格调,而且合约竟然是押一付一。 像这种精修房,通常至少要押一付三的。 萧姝隐隐觉得奇怪。 直到大半夜接到傅嘉遇的电话,她才终于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萧姝。”那头男子的声音低沉,显出几分莫名的虚弱。 “嗯?傅总,有什么事吗?”萧姝按捺着问。 “我发烧了。”傅嘉遇闷闷地说,带了一丝委屈的鼻音。 萧姝愣了下,大半夜发烧,难道家里没人照顾他吗?她又不是医生,给她打电话能有什么用? “我一个人。”傅嘉遇有些不满她的沉默,补充了句。 “你在哪儿?”萧姝捋了下发,低声问道。 “在你对面,602。”傅嘉遇有气无力地说。 萧姝眼角一颤,从床上跳了下来。 这个单元每层只有两户,她和萧红棉住601,傅嘉遇竟然住对面的602!她现在可以肯定,这么顺利地住进来,绝对是傅嘉遇这厮背后的手笔! 两分钟后,602的客厅门开了,萧姝合上门,一双美目噙了怒意,冷冷瞪着那男人。 傅嘉遇黑白分明的眼中,此刻密布着猩红的血丝,一根根盘根错节,平添了几分憔悴。 “你来了。”他绽出一个疲惫的笑,脚下一个趔趄,朝她瘫了过去,头垂在她光洁的肩颈,像一只软趴趴的大狗。 萧姝架住他,咬了咬牙,“你给我起来!” “发烧没力气了。”他轻轻摇头,搂着她不肯撒手。 “傅嘉遇,你少给我装可怜!赶快起来!”萧姝被这人的无耻气到,俏脸粉扑扑的,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提过很多次,让她私下里直呼他名字,她之前一次都没叫过,如今叫出来,居然是在这样的境况下。 “你再叫一次。”傅嘉遇抬起头,盯着她饱满娇艳的唇,一点点擦了过去。 在他攫住她的唇时,萧姝呜咽了下,本能地想推开他,可他的脸颊和嘴唇,此刻都一片滚烫,细密的热汗自毛孔中涌出,热得几乎能灼进她心里去。 强忍住一脚踹翻他的念头,她不动声色挣开他的桎梏,将他压在客厅沙发上,箍住他不安分的双手。 “别动。”顿了下,她环顾四下,迟疑着问:“家里有退烧药吗?” 傅嘉遇脸色通红,眼睛也通红,迷茫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萧姝喂他吃了退烧药,又给他后颈擦了医用酒精,见他慢慢闭上了眼,正要蹑手蹑脚离开,却被他一把扣住腕子,拽到了沙发上。 “再陪我一会儿。”他捧着她的手,朝她蹭了下,闭着眼嘟哝道。 手指触碰的那片肌肤,已经没有方才那么滚烫了,萧姝稍稍放了心,坐在他边上,静静看着他。 他的睫毛又密又翘,覆下来时,如两排水墨色的小扇子,像极了傅执钧。 萧姝有些恍惚,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尖轻柔地触他的睫毛。 “姝姝。”他亲昵地唤她,头发朝她臂弯里拱去,整个人几乎是躺在她怀里了。 "你得对我负责。”他没脸没皮地说,“就在刚刚,我的初吻让你给夺走了。” 开什么玩笑?他的初吻?这比影帝和皇帝是处男还扯淡好吗?鬼知道以前他留学时,和多少女孩儿Date过!再说他还有周洛川这样的兄弟... “负责任?那你可要失望了,我一向是穿裤无情的。”萧姝扯唇,推开他毛茸茸的脑袋,冷冷怼了回去。 “我现在可是病号,你就不能哄我开心开心?”傅嘉遇睁眸,眨着星星眼,带着幼稚的语气。 萧姝挤出一丝不甚诚意的笑,不走心地夸道:“傅总您真帅您真好您真厉害...” 傅嘉遇捉住她的小手,往自己胸口探去,语声中的温度分外灼热,“我都这么好了,你要不要收了我这个男朋友嘛?!” 手心下的胸口砰砰直跳,萧姝心尖儿莫名一颤,缩了手骂道:“你这人好烦!” 傅嘉遇也不生气,反而笑着感叹:“你连骂我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分明是在调笑,却没有半分轻佻,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亲密。 萧姝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更让她无力的在后头,周末她一觉醒来时,傅嘉遇竟然和萧红棉坐在客厅里,相谈甚欢。 他穿了件白色短袖,蓝色牛仔裤,一双运动鞋,清爽简单,像刚毕业的大学生,有点愣头青的气质。 一见她黑着脸出来,他极有眼色地找了个借口溜了。 萧红棉有些不高兴,嗔了萧姝一眼,“你这新公司的同事人还不错,上次那么晚还好心陪你回家,现在又做了邻居,你干嘛对人家摆脸子?” 萧姝嘴角一抽,懒得理她。 萧红棉仔细打量她几眼,压低了声音劝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伙子对你有意思,他人长得端正精神,一看就是疼人的,你看不上,是不是嫌他穷,现在没车又没楼?” 顿了下,语重心长地道:“经历了那姓文的,我可算是懂了,没钱不算什么,最怕心眼儿歪了。我可跟你说,莫欺少年穷,这小伙子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你现在不抓紧了,大把年轻小姑娘排着队往他身上扑,以后有你后悔的!” “听妈的,给他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