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傅彦诚低下头, 细细看她。 怀里的女孩儿双颊微微涨红,眼睫垂覆, 睫尖湿漉漉的, 轻咬着的唇如饱满的樱桃,脖颈下丝绒方格裙的细细肩带垂落,露出一截圆润雪白的肩。 宛如一枝出水芙蓉,凝着莹澈晨露,婷婷袅袅, 娇美可人。 傅彦诚呼吸一滞, 眸中的光越来越深,带着能将人灼伤的热度。 在这样令人心悸的目光威迫下, 萧姝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栗,这完全是出于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哪怕萧姝自己,此刻也有些许的茫然。 今天之后,她又将如何自处?他要睡她,并非出于他心悦于她, 仅仅是因为他想证明自己是真男人。 不拘是哪个女人都行。 这绝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萧姝下意识地想逃,可他牢牢掐着她纤柔腰肢,坚硬手臂将她禁锢在身下, 深沉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仿佛对着即将拆骨入腹的美味猎物。 萧姝的鼻尖,渐渐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晶莹的汗珠顺着脸颊滑入雪白脖颈, 最后消失在衣料遮掩下。 随着那滴汗珠的滑落, 傅彦诚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他微微喘息着,手上的动作缓慢而坚定,略粗粝的掌心贴上她的柔嫩肌肤时,萧姝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认命似的闭上了眼。 他将她垂散的发捋到耳后,轻咬着她娇嫩的耳珠,沉沉一笑,声线喑哑命令道:“睁眼。看着我!” 她睫毛颤了又颤,在他清冽的气息环绕下,终于睁开了眼,定定看着他。 泪光氤氲中,萧姝仿佛看到了另一张脸,她面上涌出一丝意乱.情迷近乎惘然的神色,张了张嘴,最后生生咽下去,软软地唤了声“诚哥”。 光是听这声轻唤,傅彦诚身子就酥了一半。他本是被她惹得生了气,半是逗弄半是威胁,才说出那一席话,没想到方才抱住她时,自己竟然没能把持住,那种想要了她的感觉,在他血液里沸腾,在他脑海里叫嚣,迫使他渴望索取更多。 他看着怀里双颊酡红的少女,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禽兽!” 到底还是太小了,十八岁的少女,枝头待绽花苞般的青涩,让他心生爱怜时,又生出几分无奈,只能放柔了动作,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渐渐昏暗的日色下,他劲瘦的腰身俯下去,她嫩生生的身子被柔软折起来,空气愈发燥热,他的背上已被热汗濡湿,她额前的发湿透,软哒哒地贴着光洁额头,双颊泛着水蜜桃般的嫣润光泽,一双清润的眼湿漉漉的。 傅致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怀里的温香软玉比豆腐还嫩,几乎能将他逼疯,他只能一遍遍暗示自己不要太急,平复着急喘,极力忍耐着,同时下意识的留意她的神色。 她微微蹙着眉,一滴清泪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泛着莹莹的光,染上她饱满娇艳的唇。 傅彦诚已是箭在弦上,却生生停下动作,他意乱.情迷地低下头,想去吻她,吻走那颗泪珠。 他从不主动吻女人的,这一吻,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出于怜惜,还是愧疚。 就在他的唇贴上去那一刹那,他脑子里一团白光乍然裂开,同时落地窗的玻璃震碎,一颗子.弹从他头顶擦了过去。 警报声倏然响起。 傅彦诚脸色一沉,扯过睡袍裹住她,将她按在了沙发下,动作毫不犹豫。 突突的枪声不绝于耳,落地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 有人想要他的命。 看起来傅彦诚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他随意套上了裤子,从茶几下掏出一把枪,朝着正对面的阳台砰砰直射,开始了反击。 近处的枪声也越来越激烈,不断有人倒下,靠门的位置,已然是鲜血脑浆齐射,残肢断骸堆积在墙角。 萧姝心口砰砰直跳,眼见一颗子.弹直朝她飞过来,傅彦诚钳着她往后一拖,将她护在了身下,空出的那只手堵住她的耳朵,声音低沉笃定。 “别怕,有我在。” 同样的兵荒马乱,似曾相识的声音,萧姝心口猛然一跳。 又一颗子.弹破空而来,傅彦诚机敏地扭过头,在地上滚了一圈,金丝边眼镜从他鼻梁滑落,镜片瞬间压碎了。 萧姝能明显觉到,傅彦诚的动作迟缓了起来,他脸上浮现一层焦急神色,边闪躲边命令道:“不要抬头!” 枪林弹雨仍在继续,屋内被扫射得一片狼藉。 萧姝缩着小脑袋,狠狠掐住小仓鼠的头,语气哀怨:“我要挂了,有事烧纸。” 小仓鼠剧烈挣扎着,喘得十分厉害:“松手!给我松手!姝姝你相信我,你还可以续一下命。毕竟渣渣都没死,你怎么可能今天挂掉?” 萧姝无声冷笑,这个破系统,她算是彻底看透了! “小心!傅彦诚要被子.弹击中了。”小仓鼠瞳孔剧烈收缩,突然尖叫出声。 下一秒,萧姝不受控制地朝傅彦诚猛扑过去,就在两人飞身而出的刹那,那颗原本要击中傅彦诚的子.弹,将只隔着几厘米的花瓶刹那间射得粉碎。 萧姝光.裸的手臂,被花瓶的碎片刮擦而过,她疼得半晕了过去,鲜红的血立刻汩汩而下。 红的分外刺目。 傅彦诚惊愕地看着她,握着她的手正好摸到满手黏糊糊的血,他的心跳突然就慢了半拍。 “小姝。”他哑声唤道,向来从容自若的一人,此刻声音却在隐隐颤抖。 没有回应,他双目开始泛出细密如蛛网般的暗红血丝,举起枪朝天花板连放三枪,然后紧紧抱住了她,无比用力。 萧姝在他怀里,已然透不过气,她的身体很痛,手臂也很痛,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种出奇愤怒的情绪漫涌而出,却被更汹涌的庆幸瞬间淹没。 她应该很生气的,该死的系统竟然直接让她替反派挡了枪,只差一点点她就要挂掉了!她没有那样的奉献精神,尤其还是对着刚刚想要睡自己的男人。 可她此刻只感到庆幸,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原因。 “姝姝,我的一小步,可是你和反派间的一大步。”小仓鼠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厚颜无耻地笑着说。 刚说完,屋外的枪声终于停了下来。 傅彦诚随手套了件衣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绕开她受伤的手臂,殷红的血逶迤而下,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他红着眼,绕开横七竖八倒地的尸体,步伐稳稳的,下了电梯,朝着另一个出口走去,唇线抿得紧紧。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给萧姝包扎手臂时,她才留意到他的头发有一簇被烫焦了,随意跻着的拖鞋沾满了血,衬衣皱成了一团,扣子胡乱地扣着。 萧姝有一瞬的恍惚。 她看过无数次他衣冠楚楚的模样,却从未见过他如今日这般狼狈。 傅彦诚的手插进裤袋,却没摸到烟,旁边人抖索着点了支烟递给他,他看了萧姝一眼,转身出去了,倚在栏杆边,掸了下烟灰,不容置疑地说:“全都做掉!” 语气凛然,仿佛刚在雪水中浸过,一双冷凝眼眸,也似淬了利刃的寒芒。 刚刚这个意外,确实是他的疏忽。几个月前对萧姝咸猪手的那个中年男人,在他们的原定计划里,本来是纵.欲过度马上.风而死,死得可以说是人不知鬼不觉,但他临时改了主意,命人活生生剁下那人的手,终究是露出了端倪,留下今日隐患。 既然活下来的是他,他便不会再给对方活路,谁伤了他的小姑娘,他便要谁的命。 傅彦诚随手摁灭烟头,折回了屋里头。 小姑娘乖乖坐着,仍裹着他那身睡袍,他的睡袍太长,在地上生生曳出一截,她光着莹白脚丫子,踩在那截睡袍上。 视线再往上,她手臂受伤处包着白纱布,不知是不是流血过多,唇瓣看着有些发白。 他心中蓦然涌出一丝别样情愫,大步上前,托起她的后脑勺,俯身狠狠吻住了她。 滴!支线任务完成40%。 两个月后,慈善晚宴。 萧姝挽着傅彦诚的手臂,两人衣香鬓影,缓缓而入。 傅彦诚的神色看似温和,骨子里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略略寒暄后,兀自拉着萧姝的手入座。 周围响起一片嗡嗡议论声,无数道目光朝着俩人投过来,好奇中隐隐透着鄙夷。 “傅总旁边那女的谁啊?看起来挺面生的!” “不就是傅总的新欢呗,傅总什么人物?不就图个一时新鲜!呵,这女的也就脸还成,没屁股没胸的...” “啧啧,瞧你酸的,我可记得你以前追过傅总啊...” “你可拉倒,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 萧姝挑了挑眉,看了那两个女人一眼,若无其事收回视线。傅彦诚却没这么好脾气,立刻发话将那两人撵了出去。 自从上次枪击后,他们就换了住的地方,这段时间萧姝一直没离开过他,傅彦诚担心她闷坏了,这才应了这次晚宴的邀请,带她来这种场合散散心。 萧姝面上含笑,时不时附耳与傅彦诚细语几句,只是桌上的甜点酒水,她一概不碰。 她能感觉到,侧后方不远处,有一双眼正在窥探她。 那双眼中饱含着极致的怨毒和愤怒,让她如芒刺在背,半分松懈不得。 侍应生穿梭在人群中,到萧姝身侧时,给她旁边的陌生女人添满了红酒,转身之际,一个不小心,猩红的酒液泼在她的裙子上。 那侍应生一脸抱歉地说:“萧女士,实在是不好意思,弄脏了您的裙子。我们女宾VIP间有提供备用衣物和烘干服务,您不妨同我走一趟。” 说这话,那侍应生做了个请的姿势。 萧姝点头一笑,欣然随她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