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一路西行,骑在敖烈身上……呸,白龙马身上,陈唐唐不住摇头。 她总觉得最后一杯酒有问题,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何处。 想来想去想不出答案,陈唐唐便直接将其抛在脑后了。 路上春光明媚,花妍柳娇,他们出了女儿国,来到了山林之中。 陈唐唐闭上眼睛,仰着脸,任由阳光毛茸茸的触角在脸上划过,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光。 她深吸一口气,吸了满肺腑的花草香,然而,还没有等她将这一口气吐出去,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打劫!” 一直以来都是跟妖怪、神仙打交道,还真是很少见这么淳朴的凡人打劫状况了,唉,真是怀念……个鬼! 陈唐唐猛地睁开眼,只见一伙贼人拦住了他们师徒几人去路。 贼人手里都拿着刀剑,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到底是谁给他们的勇气居然来打劫他们的? “有财留财,有色留色,没财没色留小命!”领头的贼人头上绑着一条黑头巾,他拧眉笑着,一脸流氓相。 后面跟着的小弟便一水儿举臂高呼—— “劫财!” “劫色!” 陈唐唐摸了摸下巴,还有闲情逸致瞎想:这些劫匪果然很有眼光啊,她手下这几个徒弟,她不是吹,真是一个比一个貌美! “听见了!”黑头巾山贼黑黝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唐唐,痞里痞气道:“小美人儿还不下马吗?” “哎?” 陈唐唐左右看了看,这才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你说的是我?” “嘿嘿,这里除了你,还哪里有骑马的美人儿啊?”黑头巾山贼抛给她一个淳朴的媚眼儿,他拍了拍自己的胯,大笑道:“来骑我,我这匹马可比你胯下那头好,我力气足,包你骑的美美的!” 陈唐唐:“……” 说话就说话,你耍什么流氓啊!敢于调戏贫僧的都没有好下场,贫僧不是吹,就冲你刚刚这句话,你就立刻要倒霉了。 敖烈气愤地喷了一口鼻息,用蹄子刨了几下地面。 陈唐唐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脖颈,揉了揉他好摸的马鬃。 敖烈一个哆嗦,马耳朵抖了抖。 陈唐唐重新抬起头,刚要好言相劝,孙行者却突然上前一步,一人对上了几十人的山匪。 “嘿,来了个小白脸!”跟在黑头巾山匪后面的绿头巾山匪大声嘲笑起来。 陈唐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请施主慎言。” 看你头巾的颜色就知道你是个厄运缠身之人,可小心别把自己作死了。 陈唐唐刚想到这里,孙行者却已经掏出了如意金箍棒,那根棒子一下子蹿出几十米长,他一个横扫,就听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不知道他打折了多少条腿。 山匪们趴在地上哀嚎一片,而剩下的人居然将这些同伴抛下,转身溜了。 说好的同伴爱呢? “唉。” 陈唐唐叹息一声,却不知道被徒儿们怎么误会了。 八戒立刻紧张地看了她一眼,陈唐唐被看的一头雾水。 孙行者更是反应极大,他居然又加粗了棒子,将这些山匪一棒子砸成了肉泥。 满地血腥,恶心至极。 陈唐唐立刻闭上眼睛。 “大师兄!”八戒的声音绷紧。 “嗯?”他轻轻一声却像是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陈唐唐的眼睛眯起一道小缝,透过这道小缝望去。 平地一阵风卷散了此处血肉留下的血腥味儿,也扬起了孙行者的长发,金发如同千万缕阳光,阳光落于地面,沾染上了血污。 他轻轻甩了甩棒子上的血迹,漫不经心地回头。 八戒悚然一惊:“大师兄你!” 敖烈也吃了一惊。 沙悟净眼眸一缩:“你的眼睛……” “眼睛?”孙行者抬起手指,似乎想要摸一摸眼睛,可是食指刚触及眼尾,他就放弃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沾着血的手指,一脸冷漠地甩了甩:“没什么。” 陈唐唐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自己大徒弟的脸,只见被他自己刚刚触及眼尾处多了一个红色小痣,不,那不是痣,而是不小心蹭上去的血迹,那样艳丽风情的一点,配上他的金发、金眸那是何等的……不对! 陈唐唐猛地瞪大眼睛。 孙行者眼中的金色渐渐由一种红黑交杂的颜色取代,就像是一滴墨滴进了笔洗中,诡异的墨色荡开。 他的神情冷漠又妖异起来。 “呵。”他对着地上的肉泥冷笑,随即又对陈唐唐道:“师父勿怕。” 陈唐唐被他戾气的眼神所摄,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眉头猛地拧起:“师父!” 哎呀,这个样子的孙行者更加不可逼视了。 陈唐唐似乎被他面容的秾艳烫伤,立刻闭上了眼睛。 随后,她听到某人咬着牙齿“咯咯”作响声。 八戒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大师兄不要吓到师父,咱们先离开此地再说。” 陈唐唐没有睁开眼,却听到沙悟净也走上前来。 “大师兄。”沙悟净声音沉沉。 敖烈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二师兄?三师兄?怎么了?大师兄是怎么了?” 孙行者深吸了一口气,又沉沉吐了出来,冷淡道:“无事。” 他们几人对峙了片刻,孙行者移开了脚步。 “走。” 几人匆匆离开此地。 陈唐唐等远离了那篇血腥之地,才又睁开眼睛,只见孙行者一个人走在最前方,与众人拉开一段长长的距离,身后黑衣翻滚如压城而来的乌云。 沙悟净和八戒一改以前的站位,反倒都挡在她身前,这副架势好像在防备着孙行者。 陈唐唐心里纳闷,还没有问出口,八戒突然道:“前方有人家。” 陈唐唐朝前方望去,不远处的山林里确实露出一座茅草屋。 几人走上前,却发现早已经来到门口的孙行者正抱着手臂,一脚支着墙壁站着。 陈唐唐站在门口,正准备扭头跟大徒弟说两句,却不防大门“吱呦”一声被打开了。 陈唐唐立刻双手合十,摆出温和近人的模样,温声道:“打扰老人家了。” 满头银发的老头一脸诧异地看着陈唐唐,戒备道:“你是何人?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阿弥陀佛,贫僧是自东土大唐而来,要去西天取经的和尚,途经贵宝地,不知能否借住一碗……晚!” 陈唐唐将自己脑海里飘着的饭碗重新按了下去。 “哦……”老头看了看她那几个不同发色的徒弟,但因为他们几个生的都不错,便点头:“好,长老请进。” 师徒一个个走进,孙行者虽然站在门边,却是最后一个踏入的,他进门时与老头对视了一眼。 老头“啊”的一声,失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老头子!”一个老太婆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老头捂着胸口,一边偷看孙行者,一边惊魂未定道:“没,没什么,老太婆,快,快去煮饭,招待贵客!” “哎。”老太婆盯着背过身子的孙行者看了几眼,又看了看她的老头子,忙不迭地应下了。 陈唐唐被招待了一顿热气腾腾的农家饭菜。 饭桌上,老头子与陈唐唐闲唠家常,不知怎么就聊到了老头子家里人身上。 “我老头子还有个儿子,那儿子不在家,出门打猎去了。” “尚未成亲吗?” “嘭”的一声,老头子将饭碗撂在了饭桌上,怒气冲冲道:“家丑啊!家丑啊!” 哦,家丑自然是不可外扬的。 陈唐唐便不再追问,而是专心致志吃起饭来。 老头却盯着她突然问:“长老不好奇吗?” 贫僧一个和尚,要是真好奇你家儿子的婚姻状况,你才最应该要担心呢! 老头子似乎闲不住,他的屁股在板凳上挪了两下,端起了饭碗,叹了一口气,又放下了,他张开嘴道:“长老啊,你真不感兴趣吗?” “阿弥陀佛,贫僧对你家儿子不感兴趣。” 老头一噎。 一桌吃饭的敖烈他们当即笑了起来,唯有孙行者低头不言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唐唐瞟了他一眼,心想:自己这大徒弟是有了心结啊,看样子自己要找个机会好好开导开导他了。 “唉,我家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啊心眼儿太实了,居然喜欢上那样一个女人。”老头低着头,根本不看陈唐唐的脸色自顾自说了起来。 陈唐唐:“……” 既然贫僧感不感兴趣,你都要强制让贫僧知道,又何必问呢? 唉,贫僧真的不对你儿子感兴趣啊。 “……就看上了那个女人,后来成亲了,前面几个月还好,只不过我儿子总要去山里打猎,就留那个女人和我们老俩口在家,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和隔壁村的一个猎户勾搭上的,一来二去,眉来眼去,瓜田李下,男盗女娼!” 老头越说越气愤,满嘴的吐沫都喷进了饭菜里。 陈唐唐捏着筷子的手蹦出了青筋。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八戒轻笑一声,陈唐唐扭头看去,却见他怀里护着一盘糕饼。 陈唐唐眼睛亮了。 八戒温声道:“等晚上。” 好,等晚上为师再吃你……的糕饼。 陈唐唐重新将注意力转到老头的身上,那老头越说越是愤怒。 他“啪啪啪”拍着桌面:“那女人怀孕了,我们还以为是自己儿子的种,好吃好喝的供着,没想到啊,那竟然是那个猎户的,我儿子居然做了乌龟王八蛋,还是绿毛的!龟儿子!龟儿子!气死人了!” “我们想要把那荡妇浸猪笼,谁料啊,那个荡妇居然和那个猎户爬墙跑了!我的儿子彻底成了笑话!可气!可气啊!” 老头气得浑身打哆嗦。 陈唐唐淡淡道:“事情的起因经过贫僧都已经明了,只是贫僧还有一个疑问。” 老头儿讲的口干舌燥,他抿了口水:“你说!你问!” 陈唐唐疑惑地开口:“不是家丑不可外扬的吗?您为何事无巨细都讲述给贫僧听呢?” “您儿子被戴了绿帽子的事情被这么多生人知道,他还好吗?” 老头一噎,只觉得陈唐唐的问话像是一把把宝剑,剑剑扎心啦! 叫你嘴贱! 他立刻翻脸:“滚滚滚!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和尚!快滚出去!” 他将众人赶出了门。 陈唐唐好不无辜:“贫僧没干什么啊?” 八戒捂着脸:“师父你……算了,以后还是少开口。” 然而,他们刚被老头赶出门,一抬头,正望见十几个年轻人站在门口,领头的是一个头戴绿头巾的男子,看样子有些熟悉。 啊! 啊啊! 两边同时开口—— 绿头巾:“肥羊美人!” 陈唐唐:“绿帽子王!” 绿头巾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他恶狠狠瞪着陈唐唐磨牙:“你说什么!” 他身后的土匪们也撸起了袖子。 陈唐唐蹙眉问:“肥羊……美人?这是什么?贫僧” 沙悟净将法杖挡在陈唐唐面前。 双方虎视眈眈,一场战争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头巾的颜色是不能乱选的。 大师兄的变化当然是因为要走下一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