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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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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原来喜欢一个人也会这么难过的吗?    可她的喜欢。    收不回来了……    怎么办?    ——《小星星的秘密森林》    宁星晚抬眼睖他:“你这几天去哪了?我找了你好几次,他们都说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    严烈视线落在墙角的一株被瓦片压着的野草上,漆黑的瞳孔像是阳光照不进的深渊。    “你以后不用再找我了。”他说。    “什么?”宁星晚其实听到了,但她有点没反应过来。每个字都懂,连在一起好像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明明是阳光热辣的九月,严烈却觉得浑身冰凉。    他唇色惨淡,终于肯抬眼看向身前的女孩——    “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宁星晚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半响,像是听错般,嚅嗫出声:“……你在说什么呀?”    女孩身后蔷薇开的正好,轻风拂动发带,落在她的肩头。    刚刚还明亮灿烂的眼睛此时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慢慢的那里蓄上了泪……    严烈垂着的手攥得死紧,手背已经青筋直冒。    看到她哭,大概是他长这么大,经历过的最痛苦的事。    比那些打在身上的拳头和冰冷嫌弃的眼光还要难受一百倍。    严烈再不忍看她,转过身,就要离开。    宁星晚见他要走,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可这次,她没留住。    他轻轻一挣,就逃走了。    宁星晚抿着唇,抬脚就追了上去。    她从来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不搞清楚原因,是不可能放他走的。    “严烈,为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宁星晚张开双手,拦在了他身前。    她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这样。    明明,明明他生日那天,她还偷亲了他。    虽然没说,可她知道,他是喜欢的。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我。    严烈咬着牙根,下颌线紧绷,垂眸盯着她纯白的棉袜。半响,低叹般出声——    “别再浪费时间了。我这种人,没有明天的……”    “……怎么会没有?不到十二个小时,就是明天了。”宁星晚不懂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过,明明站在阳光下,整张脸也像是隐在了阴影下。    “……呵。”严烈莫名眼底一热,唇边带着微苦的笑,浓密的眼睫颤动,遮下一片风起云涌。    最终,宁星晚也没留住他。    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心底忽然涌上很多很多的难过。    她本来以为,他们都快在一起了的。    结果一夜之间,好像回到了那个残阳如血的傍晚。    他说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可是,请你教教我,要怎么“就当”……    宁星晚慢慢蹲下身子,一只手从衣领中扯出小小的怀表,攥在掌心。    妈妈,原来喜欢一个人也会这么难过的吗?    可她的喜欢,收不回来了……怎么办呀?    回学校的路,短短一段,宁星晚却好像走了很久。    脑袋像打了结一样,她得慢慢理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站在校门口,宁星晚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街角。    那里蔷薇花开的灿烂,一个人都没有。    直到女孩转身,街角才闪身出来一个人。    看着她进了校门,身影不再,良久,才转身离开。    酒,音乐轰鸣,头顶的灯晃的人睁不开眼。    台后面,“次啦”一声。    这已经是今晚碎的第五个杯子了。    “严烈,你今晚怎么回事?心情不好?”酒经理闻声走了过来。    “对不起,章经理,下次不会了。”严烈蹲在地上收拾好玻璃碎片,声音清冷。    章飞见他凌厉的侧脸在绚烂的灯光中若隐若现,又往远处几桌的人看了看,不死心的也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你真不考虑一下之前的建议?就过去跟她们喝几杯酒,不用干什么的,可是酬劳可是你干一晚上的好几倍。你不是缺钱吗?这个可来钱快。”    严烈收拾好碎片,起身继续帮客人调酒:“我说了,不做那种事。”    “……”章飞看着不开窍的人摇了摇头。    真是白瞎了这一张脸。    不过想想,也是可惜。    人脑袋瓜挺不错的,第一天来上班,一晚上就学会了所有的调酒配方,几乎过目不忘。    而且这脸也长得好,就是摊上了那么个爹。    章飞人缘广,认识不少催债的弟兄,因此知道一点他家的事。    看着少年沉默冰冷的侧脸,章飞想了想,凑过去又拍了拍他:“你上个星期不是说让我帮忙留意一下有没有地方要招画画的吗?我有个朋友搞服装设计的,他看了你的画,说可以过去试试。不过严烈,那个可没有酒里挣得多。你怎么忽然想换工作了?”    严烈晃动的手腕一顿,只一秒,接着手更加剧烈的晃动调酒杯,声音却低沉破败:“不用了。”    “什么?”章飞可还记得一个星期前,少年期待的神色。    那还是他第一次求人帮忙。    严烈垂眸盯着台前空的椅子,不知道在看什么,半响才说道:“我不会再画画了。”    “……”    夜露深重,漆黑的夜空连颗星星都看不到。    沉寂的小巷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严烈沉默的朝家门走。    路过某个小院时,里面的门忽然“吱——”一声打开,从里面探出个脑袋。    要是一般人,估计魂都能被吓散,严烈却只停下脚步,侧眼看过去。    “严烈,我们家今晚做饭时顺便烤了几个红薯,虽然冷了,但应该能填点肚子,你拿去吃。”江月从门内出来,递给他一个袋子。    严烈回眸盯着那个黑乎乎的袋子看了半响,声音哑的像是喉间滚了沙砾:“不用。”    说着就要走。    “等一下。”江月拦在了他身前,“你最近的饭钱不是都拿来买画纸了吗?以前就不好好吃饭,现在更是吃都不吃了!你是要升天啊!身体还要不要了。虽然重新决定画画,起码也得吃东西。”    “……”    严烈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视线一直盯着装着红薯的袋子。    在江月以为他又要拒绝的时候,他接了过去。    没说一句话,少年拿着一颗红薯,走进黑夜里。    江月看着他沉默萧条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难过,扶着门框的手收紧。    严烈,你重新画画是为了什么?    为了她,就什么都值得是吗?    房间没有灯,隔壁鼾声如雷。    严烈将红薯放在床边,把散落满地的画纸一一收好。    隔了几年重新画画,他其实已经有点陌生了。    这几年,这双手几乎什么都干过。    最开始去餐厅洗盘子、工地搬沙包,后来大了一点,就去做服务员、酒打工。    几乎能干的兼职他全做了个遍,毕竟他爸已经被追债的打断了一条腿,总不能看着他那条腿也被打断。    离开学校,逼迫自己长大,像个男人一样撑起这个支离破碎的家,他几乎看遍了所有的冷暖。    亲戚们不再来往,怕被借钱。    邻居们背后说三道四,当面却又冷漠旁观,怕惹上那些要债的人。    这一片的人,常常自保都顾不上。    他本来以为就这样了,日复一日的为那滚雪球一样的债务奔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可是那个平凡又难忘的午后,遇见了她。    女孩子笑起来的时候,天边的晚霞都失了颜色。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好看。    还有那个红薯,她用了自己全部的两块钱,买给他的红薯。    后来,他遇到过卖红薯的老人。最小的也要三块钱一个,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用两块钱买来的。    夕阳余晖下,她奔跑着离开的画面成了他脑子里最美的风景。    当天晚上,他罕见的做了个梦。    具体梦到什么现在已经记不清,只记得有根粉红色的丝带一直飘在眼前。    他曾经动过贪恋的。    想着自己再拼命一点,多赚一点钱,是不是就有可能站到她身边。    毕竟小姑娘亲了他。    他做梦都想对她负责。    于是白天打工,晚上画画。    既然现在书暂时读不上了,他总得有个一技之长,能拼一个他们的未来。    总不能一直靠打拳过日子。    那天她哭了,很心疼。    他不想她再心疼。    可未来才只勾了个轮廓,梦就醒了。    他早该看出来的,她亮眼的像是天上的星星,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他很庆幸她长在那样的家庭,起码幸福长大,不曾尝过人间苦楚。    可那样光芒万丈的她,也值得所有美好的东西。    光明的未来,优秀的伴侣,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他,什么都给不了她。    严烈收好地上散落的画纸,锁进抽屉。    然后拿起床上冷掉的红薯,慢慢吃掉。    不是记忆中的甜味。    他想他从今往后,都尝不出红薯的甜了。    月慢慢从乌云后冒了头,清辉透过窗沿照进房间,在墙上映出少年孤寂的背影。    如果凑近了细看,会发现——    整面墙都画满了画,主人公却只有一个。    恩……虐、虐吗?    但相信我,这真的是个甜文……(捂脸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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