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楚青站在玄关处, 仰看楚浔从楼上下来。 “二哥和那女人是怎么回事?” 传闻里楚风和林月纹的那些艳事,楚青一桩都不信。 他相信楚风的品行, 不相信楚风会杀人。 楚浔沉着脸, 走到楚青面前:“爸中风了一个多月, 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好几次, 你跑哪里去了?” 楚青手中的行李,倏地落了地。 他忙转身向外奔去,赶着去医院探望楚兴国。 “行啦!”楚浔拍住了楚青的肩,沉声道,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现还在医院里躺着,有专门的看护照顾。” 说着,楚浔迎了楚青往里走。 苏妲己正从楼上下来。 她上身一件绸制白色衬衫,松松垮垮, 却尽显其婀娜身姿。 啪嗒……啪嗒……啪嗒…… 她的高跟鞋, 下楼时踩出了轻盈的响。 她的下身,穿的是一条黑色的阔腿裤,宽宽松松, 依稀可辨她修长圆润的腿形。 楚青抬眼看见苏妲己, 驻足下了脚步。 “她是你二嫂。” 楚浔对楚青介绍道。 苏妲己淡淡一笑, 对楚青, 亦对楚浔。 她随手拢了拢头发。 不经意间, 楚浔瞥见她颈项的一抹红印。 忽的想起片刻前的激情, 他不禁嘴角轻扬, 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大哥,二哥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楚青礼貌地对苏妲己点了下头后,又再问起楚风的事。 此刻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三人走进了餐厅,坐在餐桌前。 为林月纹念经超度的道士和尚们,都被引到了后面吃饭。 前面的屋里,只剩下了他们。 “那晚楚风喝多了苦艾酒,”楚浔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我已经为他请了最好的律师。尽量,先保下他的命再说!” 楚浔说话时,楚青留意了下苏妲己的神情。 苏妲己闲闲地吃着桌上的饭菜。 当楚浔讲到楚风的官司时,她没流露出一点担心的神色。 就好像,楚浔是在讲一个和她全不相干的男人。 “二嫂,”楚青转头问苏妲己,“二哥的事,你不担心?” 楚浔坐于主位,苏妲己和楚青面对着面,分坐在他两边。 楚青的话音刚落,苏妲己即忍不住笑出了声。 “三弟,难道你没看新闻,他是死在什么人的床上。为这样的男人,我有什么好担心?” 明亮的灯光下,苏妲己媚眼含情,笑意盈盈。 猝不及防的,楚青被她莹莹的双目晃了眼。 顷刻间,他三魂七魄飞去了大半,被迷得失了神。 是啊,一个女人发现丈夫出轨继母。 恐怕任是再大度的妻子,都没法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不会参加后天的葬礼,”苏妲己夹了口菜,柔声对楚浔说道,“去了只会自讨没趣。” 哼!凶手的妻子,难道以这种身份参加葬礼? “嗯,好,”楚浔平常地应道,“葬礼中午结束,下午四点会有人来修水管。” 苏妲己轻扬唇角。 她的笑,别有意味。 楚浔抬眼看她,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了一道不易察觉的笑意。 “啊,怎么会有那么怪的人,”苏妲己继续别有所指说道,“有好好的地方不去,偏要到各种奇异的地方工作。” “或许,到底是那样的地方更刺激些!” 楚浔回苏妲己的话,亦是另有所指。 他还记得两人第一次一起时,苏妲己说过的话。 “太寻常的爱情,我觉得没意思。想来,还是刺激些的好。” 苏妲己和楚浔的对话,楚青听得一头雾水。 他回过神来,蓦地,低眼看向桌下。 原来在朗朗的桌台之下,苏妲己的纤脚,正暧昧地轻触楚浔的脚踝。 楚浔不避不躲。 就在他以平常语气闲谈时,在桌下,他的手搭上了苏妲己的腿,撩拨地、挑弄地抚往…… 苏妲己娇笑不止。 许是为了掩饰桌下的隐秘,苏妲己不得不一刻不停地对楚浔说话。 因为她怕若是停下来,嘤声细喘便会抑不住地涌出口。 楚青红了脸,猛地抬起头。 对于他神色上的异样,苏妲己和楚浔没有丝毫察觉。 他们依然沉浸在二人的旖旎世界里。 楚青转而一想,又或许,楚浔和苏妲己根本不在乎他知道。 同一时间,他开始怀疑起了林月纹的死。 或许,那女人的死别有蹊跷。 又或许,和楚…… 想到这里,楚青立时迫自己停止那样想。 楚浔是他最深爱而敬重的大哥。 从小到大,他给予自己的教诲与关爱,远胜过父亲楚兴国。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相信陷害楚风的人是楚浔。 在他看来,最大的嫌疑人,还是苏妲己。 没错,都是那个女人。 一定是她的出现,把一切都改变了。 第二天,参加过林月纹的葬礼后,楚青去探视楚风。 楚风不愿意见他。 他只让人出来给楚青带了句话。 “没人能救我,除了我自己。” 楚青想不通楚风的意思。 他琢磨着这话里的意思,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接近傍晚,整栋房子里灰蒙蒙,静谧一片。 楚青漫步上楼。 忽的,他听到了些轻微的碎响。 细辨下来,他发现那些碎响来自地下室。 好奇心使然,楚青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他离那声音越来越近。 渐渐的,碎响成了女人的□□。 每一声,都能媚得男人血脉喷张、骨酥**。 一步一步,楚青再又继续走下去。 他走近了地下室里的桑拿房。 桑拿房里蒸腾着雾气。 雾气扑的桑拿房门上的玻璃白蒙蒙一片。 从外往里看,楚青见到了里面有两个朦胧的人影。 或交叠缠绵,或起伏颠簸…… 在这之前,楚青还曾为楚浔找过千百般的借口。 或许,他们没到那一步,又或许,只是大哥一时糊涂了…… 可奈何,现在事实摆在了他眼前。 尤其是他听见了楚浔的声音。 低沉的吼声,心神意乱的情话。 楚青退步逃离,他想逃离这令人难堪的一切。 蓦地,蒙了雾的玻璃上,出现了女人的手印。 楚青站停了下来。 苏妲己出现在玻璃的另一面。 楚浔站在苏妲己的身后,埋头专注吻她的颈项,吻她的耳后。 苏妲己媚眼迷离,微仰下巴,轻启朱唇。 忽的,苏妲己看向楚青。 她眼神犀利。 楚青惊地后退了一步。 苏妲己冷冷一笑,好似对楚青的示威,又像是对他的嘲讽…… 尤其是楚青逃也似的奔走时,苏妲己的吟声响了起来,混杂着楚浔的粗喘,以及玻璃门被频繁撞击的闷响…… 这听到的一切,以及看到的一切,楚青久久没法忘去。 午夜梦回,苏妲己的娇容媚态,总会浮上楚青的眼前。 “……苏樱……苏樱……” 楚青越发地认定,苏妲己这个女人不简单。 林月纹的死,十之**是她陷害了楚风。 只可惜,怀疑归怀疑,楚青怎么都没法找到其中的证据。 一个月后,楚风被正式宣判了死刑。 判刑的那天,苏妲己和楚浔都没有出席庭审。 眼看着楚风被法警押走,楚青气结地奔回家。 他要找楚浔问清楚。 是不是在他心里,亲兄弟还抵不上一个女人重要。 他要去质问苏妲己。 楚风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以至于非要置他于死地。 他怀疑他们,并不是全无根据。 首先,他很了解楚风。 凭他的聪明,若是要杀人,绝不会躺在床上等人来抓。 第二,他暗查过楚风喝的苦艾酒。 那种酒的至幻度,非常的微妙,并不能百分百地保证它能至人于无意识的疯狂状态。 第三,楚浔为楚风寻的律师,的确是业内顶尖。 但是,那律师却并没有在楚风的官司中尽力。 甚至,他像是被人收买了,要暗暗地再推一把,务必让楚风被判死刑。 “楚浔!苏樱!你们出来!” 楚青狠力踹开了门,站在玄关大声喊道。 楚浔不在家,只有苏妲己在起居室。 她斜倚在沙发上,晒着太阳,悠闲地翻着一本书看着。 “呦,三弟,是谁惹到你了?” 苏妲己感觉到楚青走到跟前。 她轻笑了一下,头也不抬,继续看手里的书。 “二哥真是瞎了眼,”抬起苏妲己的下巴,楚青冷笑道,“怎么会看上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 楚青深邃的眼中,有戾气,甚至有杀意。 苏妲己笑了。 她的笑中,满是对楚青无知的讥讽。 “你以为,你很了解楚风?” 冷不防地被苏妲己一问,楚风愣了。 未等楚风回答,苏妲己继续笑道:“你好好想想,你们已经七年不见。七年,足够把一个人完全地变成另一个人。” 苏妲己低下了头,避开了楚青直视她的目光。 一改她总是玩世不恭的语气与清冷的声音。 忽的,她声音沉了下来,悠悠地,她细述道:“你不相信他会杀人,是因为你不知道他这些年变得有多疯狂。你看不惯我对他被判死刑无动于衷,是因为你没看到他是怎么折磨我、羞辱我、控制我。对我来说,他的死,根本就是一种解脱。” 说着说着,苏妲己哽咽了。 楚青阴沉着脸。 他极力不相信苏妲己的话,却又不由自主地被苏妲己打动了。 他扳过了苏妲己清丽的脸颊。 猝不及防地,他看见苏妲己双目噙泪,两道泪痕已润湿了脸颊。 “可是你和我大哥?” 楚青略皱眉心。 他仍在挣扎,坚守住最后一道理智的防线。 “我和楚浔,早在认识楚风前就一起过。楚风受不了我曾是楚浔女友的往事,于是他就,”苏妲己停顿了一下,似有难言之隐,略想了下,她轻咬了下唇,痛苦地闭眼道,“为了报复我,他不断地与别的女人出双入对。这其中,甚至还有林月纹,也就是你们的继母。再后来,他还不嫌满足,竟然……他竟然当着楚浔的面,在餐桌上……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在苏妲己的缓缓泣诉之中,楚风于楚青脑中的形象轰然倒塌。 于是,最后一道理智的防线溃崩于无形,楚青彻底倒戈向了苏妲己。 楚青怎么都没想到,楚风竟会变成那样的人。 倏地,楚风所做的一切,在他的眼里变得合情合理了。 甚至于他的死,也似乎成了他理所应当所要承受的下场。 苏妲己哭得楚风的心酸痛不已。 他情不自禁地轻抚苏妲己的脸颊,想为她擦去眼泪。 苏妲己仰头迎上他。 顷刻之间,无数个夜里,他梦中的旖旎香艳突然全涌上了眼前。 楚青轻吻苏妲己的脸颊,舔舐她脸颊上的泪痕,吮吻她轻启了的香唇…… 吻上了苏妲己的唇的刹那,楚青忘情不已。 单手抚弄着苏妲己的后颈、秀发,楚青用另一只手宽衣解带。 先是身下的苏妲己的,再是迫不及待的自己的。 茶几上,苏妲己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 忙于沙发上缠绵的两人,都无暇顾及。 不一会儿,手机屏幕再又连闪了好几下。 上面推送的新闻,皆是同一条。 “楚氏集团二子楚风,已于今日被押送监狱途中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