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西梁女儿国（二）
祈越将河水喝下去后, 并没察觉有什么问题。 他站起身来, 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自我感觉很好，全身都充满了活力，能去广场上领着大妈们连跳几个小时的小苹果。 “奇了怪了，这水到底哪里不对呢。”祈越疑惑地自言自语，好奇心起, 忍不住蹲下, 又舀了一盆水。 他嗅了嗅, 凑去嘴边, 刚准备再喝一点, 余光就瞥见崇九的脸色有点古怪。 “怎么，哪里不对？”祈越惊道。 崇九小声说：“你可能不想知道。” “快说！”祈越叫道, “我很想听！” 崇九伸出手指, 指了下祈越手中的盆：“那个。” 祈越端着小盆看来看去：“哪不对吗？” 崇九说：“你昨晚用它来泡脚了。” 祈越猛地抖了一下，盆中的水都晃了出去。 片刻后, 他吸一口气，摸着胸口拍了拍，然后问崇九：“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注意。” 崇九摇手：“我什么都没说。” 祈越自欺欺人地点点头, 把盆中剩余的水倒回河里, 站起身来：“我也什么都没听见。” 小舟在河面上兜兜转转, 将两人送到了前方一个渡口。 祈越从船上跳下, 问撑船的妇人：“艄婆, 多少钱？” “钱？哈哈哈哈。”妇人笑了起来。她笑了几声后, 看着两人，意味深长：“不要钱，不要钱。” 崇九听出了古怪，问：“为什么不要船钱？” “因为啊。”妇人笑了起来，“你们是男人。”她眼里，闪过一种说不明的东西。 妇人说完，也没再理他们，长篙一点，小船就漂离河岸，又顺着河水远去。 “为什么男人不要钱？”崇九疑惑道，“莫非是重男轻女？” “可能是她没见过像我这样帅的男人。”祈越喜滋滋地说。 崇九：“……” “对，小九？”祈越说着，对着河水照了照，理理头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 崇九无奈地说：“你说都的对。” 祈越高兴地说：“像我这么好看的人，当然说什么都对！” …… 走出渡口，前方一片平原。平原上，一条残破的古道，通往西边。 落日站在地平线上，余辉洒满整片平原。古道一路向前蔓延，看不见尽头，直往着那轮红日而去。 起了萧瑟的晚风。 两人顺着古道一路走着。 走了一会，崇九突然说：“刚才那条河里，好像没有动物。” 被这么一提醒，祈越也发现了，那条河里，确实没有任何生物的痕迹。 但明明那条河水，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是啊，河里没鱼。”祈越叹了口气，“唉，我想吃烤鱼了。” 崇九总觉得祈越的重点抓得不太对。 “等取完经，我一定要好好吃点肉。”祈越舔舔嘴唇，“三界这么多野兽！” 崇九听他说起未来，眼神里不禁有些迷茫和担忧。 “小九啊。”祈越说，“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到时候，我也陪你去吃。” 崇九笑了起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好。” 两人边走边聊，在太阳落下前，看见前方一座小山包，山下有几间小小的屋子。 两人风餐露宿惯了，也不愿意去别人家买饭借宿。 但他们还是要去打听一下，问问从这儿到西梁国国都还有多远的路程。 如果不远的话，祈越就想去城里酒楼吃晚饭，毕竟崇九虽然手艺好，但限于食材，火力，锅碗这些问题，做出来的差不多千篇一律，吃久了也会腻，祈越偶尔还是想换换口味。 那几间房屋的门口，正坐着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妇。 两人刚一走近，老妇们就眯起了眼。等看真切了，连忙激动地起身，叫了起来： “人种来了，大家快来看，人种来了。” “男人！男人！男人！” “还是两个这么英俊的男人，留给我家外孙女正合适哩！” 祈越觉得这样的反应虽然过激了，但也情有可原。 毕竟，凭自己这美色，哪个人见了不被迷倒。虽然这几个老妇，年纪确实有点大了。 崇九疑惑道：“他们叫我们人种？什么意思？” 祈越想了下，人种？呃，自己是黄种人，这些西域人看着有点像白种人。 马上，几个听见呼喊的女人就从屋里出来，围在他们身边。 “我喜欢那个穿白衣服的，他笑的真好看。” “两个都好帅啊，你说我家外孙女到底会喜欢谁呢？” “穿紫衣服的那个脸色真臭，老瞪我们。” “就是，我们别选他。” 各种年纪的女人们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祈越倒不以为意，还对着众人露几个灿烂的笑容。 崇九的脸则完全阴了下来。他特别讨厌有人用这种眼神看着祈越。 不一会儿，女人们就分好了，祈越给谁家，崇九又给谁家，几周几周再轮换一次。 对付这种情况，祈越很有经验了。 他等众人的议论稍歇，才摆了摆手，脸上浮起一抹很贱的笑容。 他神色飞扬地从众人脸上扫过，和他目光对视的人，都忍不住心脏乱跳，就连那几个老妇也觉得，这个小伙真是帅啊，那眼睛，那笑容，不管哪都好看！ 祈越看完众人，才缓缓说：“我们不喜欢女人。” 众女人一愣。 “我们喜欢男人。”祈越笑得特别贱，牵起崇九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将两人的手指头一只一只地扣在一起。 他举着相扣的双手，笑道：“我们才是一对，你们可以散了。” 众女人望着他们，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她们这里连男人都少见，龙阳之事，那更是闻所未闻。 祈越笑个不停，见她们一副不解的样子，就得意地掰过崇九的脑袋来，亲了上去。 崇九正在感受着掌中的温度，突然就脑袋就被一只胳膊搂了过去。 然后，一张脸逼了过来。他只觉得唇上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那东西带着热气，异常的温暖。 崇九的脑子“嗡”地一下懵了。 这是他曾经期待过，但从来不敢肖想的东西。一瞬间，所有情绪猛地一下涌上心头，炸了开来，又全部如潮水般退却。 唇间的东西退去后，又再一次触碰上来，这一次，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些，动作不似先前般轻柔细致，反而是更多了丝探寻的意味，甚至他还感觉自己的唇瓣被轻轻吸了一下。 祈越猛地踉跄着退开。 他回忆着刚才自己的所为。 那唇间的触感，冰冰的，凉凉的，软软的。 感觉不错。 惹得他又下意识地啄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对。 妈的，我只是想亲一下脸的，怎么就往嘴上亲了！ 祈越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见崇九正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 祈越很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傻逼了，没经验就别瞎亲，连亲脸还是亲嘴都找不对位置。 此刻，崇九依然还没反应过来，他呆呆地伸手，抚上自己的嘴唇，刚才的触感虚幻美好的太不真实，实在是让他太不敢相信。 身旁的女人乱糟糟地嚷嚷，祈越有些慌乱地看着眼前的人，叫了一声：“小九。” 崇九终于回过神来。 祈越觉得脑子里有点乱，身旁的女人叫嚷的更大声了，有几个情绪激动的似乎还要冲过来。 祈越无心再理，他拉起崇九的手，双腿一蹬，就往空中飞去。 身后是一片惶恐的惊叫声。 …… 祈越拉着崇九，一路飞着。 不知飞出了多久，直到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已经飞出了这片平原，他才在一座山上停下。 祈越放下崇九，见他依旧一副呆呆的表情。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祈越哀叹一声。 他站在崇九身前，认真地说：“小九，抱歉。” 崇九抬起头，见祈越正有点无措地望着自己。 “小九。”祈越慌忙解释道，“我只是想碰一下脸，我真的没想到……” “没事。”崇九打断了他。 是啊，你并不想吻我，只是想碰一下脸而已，崇九这么想着，突然心头有点难过。 祈越望去，见崇九正朝自己笑着，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悲意。 “小九。”祈越可怜地叫了一声。 “真的没事。”崇九轻声说，但明明说没事，语气却更加低沉。 月色洒在他的脸上，祈越望着眼前这个人，他的目光满是柔和，神情却有丝淡淡的落寞。 祈越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刚才那个亲吻，就像崇九总是能包容自己任何事一样，自己似乎，也无论如何，都不会讨厌他。 他望着的崇九，伸出手臂抱了过去。 崇九犹豫片刻，轻轻地回抱住他。 但祈越还是感觉到了崇九的不悦。 哪里不对呢？ 祈越突然想到，在古代这种时候，是不是不能乱吻，吻了就要负责？ 小九这应该是初吻。所以，我需要对小九负责？ 但小九他是个男人啊！可不负责的话，是不是又显得自己太渣了？ 那，负责？可小九会怎么想，小九他愿意吗？ 祈越正在乱七八糟地想着，突然腹中一阵剧痛。 他再也没能思考些什么，甚至连站也没能站稳，整个人就失了力气，一下子瘫在崇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