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木瓜（四）
祈越不想变成童男童女。 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不想, 他能找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比如, 他会说怕自己打不过灵感大王, 怕变的不好被灵感大王识破, 甚至，他会说, 怕通天河水质不好, 自己下去了会得皮肤病。 但真实原因, 永远, 永远，只可能有一个字——懒。 跑去河底打怪多累啊，祈越想。 于是，散会后, 他独自来到唐僧的房间, 可怜巴巴地求情：“师父，如果我去对付妖怪了, 那还怎么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啊。” 唐僧听了这话, 感叹一声：“为师知道, 这四个徒弟里，还是你最孝顺。” “师父！”祈越双眼放光地望着唐僧。 “为师也不希望你去。”唐僧把祈越拉近，压低声音说，“但是啊，你的三个师兄, 都长那副模样, 如果变成儿童, 岂不是把妖怪都吓跑了？” 祈越一听，这很有道理啊。 唐僧继续说：“你们几个人里，就数你最好看，最适合变成小孩子了。” “唉。”祈越哀叹一声，“如果，这就是帅的人必须承担的责任，那就让责任来的更重些！” …… 午饭时，唐僧询问来送饭的村民。 “请问，这河中，可是有一个专吃孩童的妖怪？” 那村民一惊，眼神慌乱地瞟向唐僧和其他几人：“没，没有，没有的事。圣僧千万别听别人乱说。” 唐僧没想到村民会否认，还打算问，那村民就慌忙地摇着手，连声说：“没有，没有，这都是谣言。”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走了，再也没回头。 要说他心里没鬼，谁也不会相信。 唐僧拿起筷子，纳闷地问：“他们为什么不说呢？” “管他呢。”猪八戒已经吃完一个馒头，继续吃第二个了，“可能是他们害怕那妖怪，不敢说。” “也是。”唐僧说。 祈越也觉得是这样。 吃完饭，祈越懒洋洋地回房里，躺在床上。 崇九坐在床沿，捧着一本书。 “喂，你看啥呢？”祈越问。 “诗经。”崇九头也不抬地说。 “切，那有啥好看的？” 祈越睁着眼睛，发了会儿呆，觉得有些无聊，便想出去逛逛。但是，他又懒得走路。 于是，他问崇九：“你刚才是不是吃的有点多了？需要消消食吗？” 崇九放下书：“我这次只吃了一个馒头，完全不多。” “一个？你吃太少了，这是缺乏运动，食欲不振的表现。”祈越赶忙起身，来着崇九出门，“生命在于运动。走，我就再当一回好人，陪你出去走走。” 崇九：…… …… 祈越骑着大蛇，到处晃悠。 正午，不错的太阳。 但整个村里，依然安静，静中还带着诡异。如果不是祈越能听见屋里有人的动静，都快以为这儿在拍荒村鬼片呢。 他指挥着蛇游出了村，去到河边。 八百里通天河，水天一色，无边无际。 河岸边，一行行高大的果树。 一个熟透了的木瓜从树上落下，一碰到水，就无息无声地被卷了进去。 “这是一条有灵气的河。”崇九说。 祈越摇头晃脑地吟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崇九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我没见到你有灵气。” 祈越踢了身下的大蛇一脚：“蛇的视力差，看不见，正常！” 祈越说完，抬头望着眼前的巨河，河面上洒落的阳光都带了些梦幻的颜色。 这确实是一条极有灵气的河。 但灵感大王，又怎么这么有能耐，能将通天河弄成如此灵境？就连观音座下的黑熊精和红孩儿都没这份本事，更何况只是一条池里的金鱼呢？ 祈越又想到，观音莲池里的金鱼，日日被佛法熏陶，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性子大变，竟然做出吃人的事来？ 正在他思索时，崇九轻声说：“我们身后有人跟踪。” “恩，我知道。”祈越也不当回事，“两个普通的村民而已。” “我们出门时，他们就偷偷地跟着了。” “那就去问问他们的意图。”祈越说。 崇九应了一声。 数丈长的大蛇，不见动弹，只一瞬间，就突然出现在了三十多米外的果树下。 “两位。”祈越坐在蛇上问，“可是有什么事吗？” 那两个村民躲在树后，只觉得眨了下眼，河边的大蛇就出现在眼前。他们瑟瑟发抖，恐惧地朝祈越躬身：“大，大师。” “我有那么可怕吗？”祈越笑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村民们胆战心惊地抬起头。 祈越好脾气地安慰他们：“有烦恼就说嘛，我是来帮你们的。是不是怕通天河里那妖怪？” 两个村民摇头。其中一个胆子大的，鼓起勇气说：“灵感大王是个好神仙，还请大师不要为难他。” “什么？”祈越站起身来，声音大了些，“专吃孩童的东西，还是个好人？” 两个村民被吓得低下头去。 “难道他不吃人？”祈越问。 村民一阵犹豫，说不出话来。 最终，一个村民一咬牙，说：“但，但这是自愿的！” …… 祈越骑着蛇，去了陈澄家中。 他的身后，再没有人敢跟踪。 村庄里，依旧空荡荡的诡异。 只有一蛇，驮着一人，慢悠悠地游走着。 到了陈澄家，祈越开门见山，直接问：“听说，你们是自愿献祭给灵感大王的？” 陈清想要说话，但老妇人已经冷哼了一声：“哼，自愿？谁家会愿意把自己的儿女拿来献祭？” 她越说，越力竭声嘶，老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谁家？谁家？那群胡说八道的东西！” “娘，息怒，息怒。”陈澄忙说。 老妇人直指陈清，声色俱厉：“难道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 “老人家。”祈越问，“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们想献些木瓜，以保平安。”老妇人的声音里满是嘲讽，“所以，他们不敢得罪灵感大王。” “木瓜？” “就是被献祭的童男童女。”老妇人说。 “为什么叫木瓜？” “谁知道呢，灵感大王都这么叫。”老妇人说，“大家都猜，可能是他喜欢吃木瓜。” 确实，通天河畔，长满了木瓜树。祈越想，可能是沉入河中的木瓜，引起了灵感大王的兴趣。所以，他把沉入河中的童男童女，也叫做木瓜。 看起来，这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灵感大王要求每年献上童男童女作为祭品，村民们不敢违抗，只得依从。 他们发自内心地恐惧灵感大王，只求献上木瓜得到平安。所以，见到有人想要对付灵感大王时，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畏惧和担忧。他们怕惹怒了灵感大王，而遭到更残酷的惩罚。 祈越点点头：“只要彻底解决了灵感大王，岂不是就万事平安了？” 老妇人笑了起来：“正是。” 陈清低下头去，祈越没有看见他眼中的痛苦。 …… 于是，晚上的时候，唐僧就说：“你们俩不能一起睡了，那我们怎么来安排床位呢？” “不，师父！”祈越叫道，“我要和崇九一起睡！” 众人皆惊。 其他四个人是惊讶，而崇九则是被惊吓了。 崇九无力地摇手。 祈越大叫，拉着崇九：“你不能就这样拒绝我，你要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要向你证明，我不是那种人！” 崇九泪目：“我不要，我怕你又把持不住……” “相信我！”祈越强硬地拉着崇九进屋，“昨天是意外，意外！我会把持住我自己的！” 唐僧和其他三人：…… …… 屋里，祈越和崇九坐在床上，先分配任务。 也就是来讨论一下，谁变男孩，谁变女孩。 “你想变什么呢？”祈越问。 “我说了有用吗？” “当然有啊。”祈越说，“选择权在你手上，你想选择变啥都行。” 崇九一喜：“那我变男孩。” 祈越想了一会：“算了，你还是变女孩。” 崇九无语：“不是由我选吗？” “对啊。”祈越说，“选择权在你手上，决定权在我手上啊。” “睡觉！”崇九倒头，闭眼，不想说话。 …… 祈越跟着取经队伍，已经好几个月没尝到一丝肉味。 这天，唐僧被抓。 孙悟空猪八戒沙僧齐齐败下阵来，只得请求小师弟出手帮忙。 祈越威风凛凛地骑着大蛇，拿着银枪，来到妖怪洞府门口：“妖怪，还我师父！” 里面走出来一个妖精。 祈越一看，是只酱肘子精。 皮厚肉多，肥而不腻，内质鲜嫩，肉味醇香。 “妖怪！哪里逃！”祈越大吼一声，上去擒住妖怪，张嘴就啃。 这酱肘子很有嚼头，咬上去，就不想放嘴。 祈越在梦中，还不忘多咬几下。 第二天醒来，祈越先凑过去看看，惊喜地发现，崇九的脸上没有爪痕。 他再低头一看，很好，自己的手不是龙爪。 祈越摇醒崇九，喜滋滋地说：“看，我就说我能把持住。” 崇九给他一白眼，二话不说，开始脱衣服。 祈越戏瘾又犯。他捏着嗓子，正打算叫上一声“雅蠛蝶”时，眼神瞥向了崇九。 这身材，不肥不瘦，肌理分明，一看就非常诱人，很有嚼头。 祈越咽了下口水。 他正垂涎欲滴，磨牙霍霍时，见崇九指着自己的左肩。 一排牙印。 深，且凌乱，一看就知道被咬的很重，还咬了不止一下。 这是人干的事？不是！ “是谁咬的？竟然这么凶残！”祈越义愤填膺，“说，我帮你报仇！” 崇九穿上衣服，幽幽地说：“应该是哪咤。” “我的坐骑，只有我能欺负。”祈越非常愤怒，“哪咤凭什么欺负你！” 崇九：…… “打狗也要看主人，他这是不给我西海银枪小霸王面子！” 崇九：…… 祈越把胸脯拍的咚咚响：“等着，下次我见到他，帮你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下次跟着李靖来帮唐僧师徒除妖的哪咤：“小白，你为什么打我QAQ” “你竟然半夜爬我男人的床，还敢咬他！” 哪咤：？？？ “什么？这孽子，竟，竟然做出如此不要脸的勾当！我的塔呢，来我镇了他！” 哪咤：“冤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