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戚默
看着空荡荡的地方, 大开的圈门，原本应该躺了软绵绵的丑东西的地方此时什么也没有。 戚默沉默下去，她在门外站了许久，这里的味道还留残着，她走向角落，藏的肉干整整齐齐的放着。 她捡了吃着, 吃饱了就打坐，什么也没说。 直到晚上, 她睁开眼, 那地方还是空荡荡的, 明明他也不说话，还不理她，可是，没有他之后，这儿似乎一下就冷清的让人难过起来。 【师父，他去哪儿了？是不是, 被送上斗兽场了。】她开口问，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知道他是奴隶主的私人财产, 是死是活没人敢说什么。 所以她才不敢问, 她告诉自己, 这都是正常的。 【本君不是你师父, 他被带走了, 包你的那个人把他买走了。】 戚默两手搭在膝盖, 有些懵，“什么……买走了？”她嚅动嘴唇喃喃道。 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人把他买了？他不是越来越臭吗，冯老爷嗜好竟然特殊的越发变。态了。 她伸手摸着脚腕，指尖纤细洁白，晶莹如水，脚丫可爱小巧，皮肤滑腻，这是她一年多来修炼的效果。 她每天都会在脸上身上涂上很多灰用以掩盖，不过越来越难了，指尖碰触到奴环，她犹豫一瞬，还是使力掰开了它。 站起身，她轻轻踏出一步，走出了怪物圈，脚上没有那圈触感，她动了动脚，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 “我自由了……”她喃喃道。 她大步走着，越走越快，神色仍然紧绷着，可眼眸越来越亮。 摸进了奴隶主的房间，她指尖一点火光，在屋内小声翻来覆去的寻找。 一无所获。 她有些泄气，不甘心的凑到奴隶主床前，这才看到他怀里抱着个箱子，连睡觉都这么护着，以奴隶主这吝啬鬼的模样，估摸着就是灵石了。 她伸手把住箱子角，可是怎么都挪不出来，戚默看着奴隶主半晌，缓缓举起了手，一道尖锐的冰凌对向了他的脖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寒冷，奴隶主缩了缩脑袋，微微偏身。 戚默顿了顿，冰凌缩回，她将手放在了箱子上，无声的震碎了顶盖。 灵光和金子的光芒投射出来，照亮了她的脸。 …… 戚默正在打扫怪物圈，这儿残留着臭气，没人肯过来，她就一个人将整个地方打扫了。 脚上带着奴环，她垂着头十分认真，匆匆路过的小奴隶们正在谈论。 “天哪，竟然有人敢偷主人的东西，我听说金子和灵石全都没了。” “啊？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啊，主人那么抠门，咱们这几天要小心了，主人心情不好，别被打死了。” 【你没有走。】 【您曾经说过，要打开他的奴环，需要练气九层。】她挥动着笤帚。 【看来你选择去救他。】 【主人不会怀疑他的奴隶，如果我这时候跑了，反而会被他盯上，他一向瞧不起我们，不会觉得我有那么大胆子。】 而且这个节骨眼上，她在这儿住了一年多，就当糊涂一直住着，没人在意，奴隶主关心他的灵石金子，那可是他半辈子的命。 戚默放下笤帚进了房间，摸到放肉干的地方，翻出灵石来开始修炼。 她没有杀他，不是因为仁慈，而是没有必要。 她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世界的奴隶制度，这已经是每个人的思想，她就算杀了这个奴隶主又怎么样，所有的奴隶不会得到自由，只会被转手卖给不知道的其他主人，从事着没有二致的低贱生活。 而至少在这里，他们是熟悉的地方，总结了熟悉的生存法则，也了解这个主人，好歹多几分活着机会。 三个月后，进入了严寒的时候。 丢失了财物的奴隶主加倍让戚默这个摇钱树上场，私下让她输了好几场，以此大量赚取钱财。 冯老爷么，已经三个月没来了。 戚默掌间轻轻放开，已经成为碎末的灵石自指缝流泻出去。 她现在练气九层了，【您说得对，只要有灵气，修为就会增长很快，只可惜这些灵石太少了。】 【练气期主要就是积累灵气拓展经脉，只要有灵气就很快，而筑基才算踏入大道。】 她掰开奴环丢到一边，拿布裹了金子缠在腰上，跟着就踏进了冰天雪地。 赤脚踩在雪地里，她却不会感觉寒冷，灵气运转，周身温暖。 【做仙人，真的太好了。】 踏出斗兽场大门，她回眸看了看，跟着头也不回的走进风雪中。 【您曾经说过，如果我离开斗兽场，您就会告诉我一些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吗？】 【你的资质极佳绝顶，但也是最好的炉鼎，所谓炉鼎，就是修士用来储存修为的容器，待到你修炼到一定时刻，他们通过阴阳相交的方式将你的修为吸走，化为己用，短时间内冲破迷障，然后你再次修炼，他们再次吸收，循回往复，直到你死去为止。】 【如果你不理解，也就相当于人间的青楼妓子，而你比那还要惨。】 【我明白了，那我不能去灵波城验灵根进入门派了吗？】戚默径直走向冯家。 【那是你的选择，与本君无关，本君只是告诉你某些情况而已。】 她不再说话，轻易跃上了冯家墙头。 灵敏许多的鼻子嗅着空气中些微的味道，她摸到了一处房顶，翻身落地，已经十分灵敏的耳朵扑捉动静。 里面传来男女的声响，戚默在没啥羞耻心的奴隶群里长大，已经十分明白怎么回事。 她戳开窗户，一指灵光射去，床上一男一女不动了。 戚默推开门，屋内的香味较为浓了一点，不过相比之前已经十分淡了。 冰凌刺进冯老爷的脑子里，她没什么犹豫手软。 跟着在屋中来回走动，“香香？” “咚咚”柜子里传来响声。 她急忙过去打开柜门，相罗被人裹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了一点儿鼻子，原本小小的体型，因为裹得太多，甚至塞满了衣柜。 戚默顺着鼻子扒开布料，露出他的脸，“香香，我来了。” 相罗这么多天总算能够透透气了，见到戚默，他眼眸难得软了软，舌头舔着她的手。 戚默扒掉几层布料，想着外面天寒地冻的，还是给他留了几件。 回身在房里翻箱倒柜，把冯老爷的金子灵石全都拿走了。 回头抱着相罗，径直出了城。 【我还是要去灵波城，我要进入修仙界。】 长息没有回答她，戚默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她自己的命轨。 因为没有身份，她没法自由出入城池，只能通过晚上潜入，一般都是翻山越岭。 即便她如今是练气九层，可是一件法器没有，光那点灵石有什么用，她不是金丹就没法踏空飞行。 戚默猎杀了一头风狼，处理好带回山洞，相罗趴在火堆边，听见声音警惕的看过来，见是她又低下了头。 将风狼穿好架在火上，戚默抹抹汗，“很快就能吃了。”她声无波澜的道。 相罗蹭了蹭，往她身边靠了靠，戚默揉了一把他软塌塌的脑袋，将他抱在怀里，“很冷？” 相罗动了动身子挣扎，不过没挣脱，雾气越发粉了，他眼睫忽闪着，把脑袋埋在了爪子里。 “呸，这儿怎么这么臭啊，是不是地龙的屎啊？”头顶传来清晰的声音。 戚默揉着相罗脑袋的手一顿，眼眸平静如初。 “人间这种地方，哪来的地龙啊，那可是五阶的妖兽呢，真有咱们就死定了，不过这么臭，会不会是动物腐烂了？” “不对，这臭味不对。”另一个声音突然道。 世界安静下来，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戚默将相罗放到身子里面挡住，偏头，三个人从洞口看进来。 “这有个小姑娘。” 彼此对视了几眼，看戚默十岁出头的模样，他们似乎放心了，一人上前，“凡人，此处除了你还有谁？” 戚默练气九层，对方三人最高也才练气七层，看不透她的修为，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凡人了。 那人指尖一团水球，要是一般凡人看了肯定早就跪地大喊仙人了。 “你们是仙人？”她开口了。 几人觉得不对，“正是，凡人，此处还有何人？你可曾见到一丑陋发臭的怪物跑过？” 这三人都是土行门的弟子，每一个被选入门派的弟子在修炼三年成功练气三层以上，都有一次机会能够回到家乡探亲，从此之后了断尘缘。 这几人正是结伴回家的，其中那位练气七层的是个金水双灵根，修为天赋最好，家境也最好。 他在门派中曾见过一次合欢兽，那是一头已经成年的，平时保持兽形让她快速修炼，只有等到需要的时候，会准许她化为人形，然后吸取她的修为，使人修炼快上数倍。 为此他专门去查看古籍，里面说过，合欢兽幼年发出气息芬芳香甜，而且毫无攻击力防御力，行为缓慢，但是天生带有奇火，能够震慑百兽。 不过因此，野生合欢兽极其稀少，倒是门派里养的挺多，但凡想轻松点儿的，金丹真人及以上基本都会想办法从合欢宗买一只。 先前奴隶主走南闯北的，就是听说了这个十分心动，想着或许也能借此修仙，才偷偷买下相罗，反正凡人们不懂宝物，谁知道是个臭的。 但是古籍中还说了，合欢兽中，一旦出现变异，幼年合欢兽发出气息将会奇臭无比，但是这样的合欢兽一旦长大，修炼更快而且散发的气息香味能让人快速进阶。 他方才就是觉得这臭味与任何味道都不同，而且带着奇异的能量感，这才有所怀疑的。 戚默起身让开，一指地上的相罗，“你们说的是他吗？” 另外两人捂着鼻子看过来，顿觉辣眼。 那人水球落地，急忙冲了过来，俯身将要抱起相罗，“果然是变异合欢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