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露
杜蘅是一脸的怒容, 此时的脑筋转的飞快。 前些日子杜清圆行迹可疑他并不是没有察觉, 只是圆儿在跟自己解释时说是为了三校联考,他当时还深感欣慰,觉得圆儿懂事了。 结果今日就考了个这样的成绩! 他现在不用猜都知道她说的是鬼话, 她要是真天天在陈家读书, 以她聪慧,怎会跌得如此厉害! 他从教多年,自然知道学子成绩不稳定实数常事,但像圆儿这种, 绝对事出有妖。 杜蘅心中思绪纷飞,脚下却是不停,现在已经是下学时间, 他要找杜清圆按理应该是去杜家,但杜蘅的方向却明显不是杜家的方向。 他叩开了陈家的大门! 开门的正是陈书,他怎么可能不认得杜蘅,当即腿就是一软, 他颤抖地喊道: “伯父!” 杜蘅沉沉地看着他, “我且问你,圆儿呢?” “圆, 圆儿?”陈书舌头就像打结了一样,僵硬的回头,冷汗刷的就流出来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李氏从屋内出来,她身上还系着围裙, 边走边道:“谁来了?”然后就对上杜蘅的目光,“哎呀,这不是杜先生吗?” 李氏正热情的想将杜蘅请到屋内,在外面站着怎么行,就见杜蘅朝她拱了拱手,算是问好,然后沉声问道: “不知圆儿现在可在夫人家中?” “清圆呐,我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她了!”李氏完全不知事情原委,自然是实话实话。 果然,圆儿这些日子竟然没有一次去过陈家! 陈书在后面闭了闭眼睛,只觉天旋地转,完了,露馅了! 杜蘅盯着脸色发白的陈书,声音低沉而压抑,“说,杜清圆这些日子都去了哪儿?” 陈书嗫嚅着嘴角,脑中飞转,该怎么办,到底应不应该把老大给供出来。 只听杜蘅在旁边淡淡道: “你可知道杜清圆这次联考的成绩?” 陈书的头倏地抬起。 “第十一名!”杜蘅的嘴角含着讽刺,“所以你还是不说是吗?” 李氏再傻现在也看出不对劲来了,她一把扯过陈书,急声道:“你这孩子,皮痒了是不是,知道就赶紧给我说!” “在,在风雅楼雅意夫人哪里!”他抖着声音。 一旦开口,剩下的也就好说了,陈书闭着眼睛,一股脑儿将杜清圆拜雅意为师,后借口在他那儿实则去学画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李氏气的浑身发抖,“好呀,你平时的书都白读了是吗,教你干出这种混账事!”她甩着手,在院子里看了一圈,然后从笤帚中抽中一根竹丝,气势汹汹,“我看你是欠收拾!” 陈书在李氏去找竹丝的时候就怕的尖声叫了出来,“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打我!” 他的叫声李氏置若罔闻,只一心要给这孩子长点记性。 杜蘅却无心看这场闹剧,他青着脸,离开了陈家,这次,他去的方向,是街心! 杜清圆还不知道一场风雨即将来袭,她此时在雅意这里,正做着前不久她还未完成的画。 这画现在已经完成了一半,她每日抽出一点时间过来这里,再过不久就能完成。 屋内只有她一人,想必是雅意有事出去了。 杜蘅在店内伙计的指点下,来到酒楼的后院,正好撞上要出门的秦羽。 秦羽一愣,“先生是来?” “我是杜清圆的父亲,来找杜清圆!”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秦羽听了心中却是一咯噔,但是人家父亲找上门,他是肯定不能把孩子藏起来的。 当杜蘅站在房间门外,看到的就是杜清圆正在安静作画的样子。 他轻飘飘地出声,“圆儿,你在做什么?” 杜清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瞬间僵硬,汗毛竖起,她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是谁,是她的,爹! 杜蘅盯着她,慢慢的走进屋来,明明他没说些什么,却给了杜清圆极大的压迫感,杜清圆知道这次是大事不好,爹能找到这里,说明陈书那里是瞒不住了。 她瞬间就认错,“爹,我错了,我下次再不敢了!” 可杜蘅这次的怒火哪是一个认错就能平息的,他慢慢的踱到桌前,看着杜清圆画了这么多天的《登科及第图》。 “画的不错。”他淡淡评价。 杜清圆却听的心惊肉跳,以爹的性格,他现在越平静,之后的反弹就更大,杜清圆此时的第一反应是,保护她的画! 一把将画卷起,杜清圆警惕的抱在怀里,嘴上哀声求饶,“爹是我错了,你怎样罚我都行,就是...”就是别动我的画!剩下的话被杜清圆吞在嘴中,她知道,这话说出来,爹会更加生气。 然而即便如此,杜蘅还会被她给气笑了,这个关头,她还有心思想她的宝贝画! 铁青着脸,杜蘅一把将杜清圆从座椅中扯出来,“跟我回家!” 杜蘅路过秦羽的时候,冷声道:“多谢风雅楼这些日子对圆儿的照顾!”连杜清圆都能听出其中浓厚的讽刺意味。 说完便拉着杜清圆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后屋的雅意听到动静,刚出来,就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子拉着杜清圆,当即就要喊,“哎~”,旁边的秦羽一把捂住她的嘴! “那是人家的爹!” 雅意一愣,当即就不动了,她诧异的看向秦羽。 然而秦羽却是一脸严肃,头一次对她板了个脸,“看你做的好事!” 杜家。 杜蘅以一种凌厉的姿势走进屋内,杜清圆在急急跟着,正在家中的魏氏见到此景,连忙急道:“这是做什么?你别拉伤了孩子!” 杜蘅像是没听见,脚下的步伐不停,他拽着杜清圆来到祠堂,手终于松开。 这么长时间的路,杜清圆的手被杜蘅攥得生疼,但她却是一声都不敢吭,只轻轻揉了揉手腕。 “跪下!”杜蘅沉声道。 杜清圆看了一眼庄重肃穆的祠堂,咬了咬唇,对着面前的祖宗牌位,咚地一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