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贪恋亲情
对于浅岗家, 和修研并不关心。 他只对血脉亲人保留不一样的感情,解决掉了浅岗夫人, 他对不知情的另外两人说道:“你们陪她,反正也不能出去了。” 说完,他走向爷爷那边。 浅岗优一煞白着脸, 而他的父亲扑到笼子边缘,抓着笼子喊道。 “不要走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我们离开!” “欸?” 和修研停下,好奇地看着他因绝望而狰狞的面孔。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和修研多看了一眼爷爷,发现爷爷让他做决定后,他通过刚才的话分析道:“既然她勒索了我的母亲,好处你们应该都得到了, 除非她把所有钱都独吞了。” 面对他的话, 这个中年男子恳求地看向妻子, 希望她能把责任揽下, 让他和儿子能够出去。 活在这里陪她?不, 那是把一辈子都葬送在这里! 他的儿子才刚考上东大, 前途光明, 而他也在一家大公司上班, 兢兢业业几十年, 眼看就可以再往上升一级。 这一切,怎么可以因为妻子的糊涂而毁掉! 浅岗夫人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明白归明白,在这个关键时候选择离她而去的行为根本是背叛! 她怨恨地看着想要逃出去的丈夫,可是看到儿子惶恐不安的样子时, 她忍着恨意开口:“钱都是我一个人拿走的,和他们没有关系。” “对,都是她拿的,我和儿子完全是被她连累了!” “爸爸……” 浅岗优一难以置信地听到父亲抛弃了母亲,选择保护他和自己。 这样不对的……不对的……没有了他们,妈妈怎么办…… 但是,爸爸也是为了保护他…… 从未接触过这样的抉择,他的情绪濒临崩溃,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自己的父母。 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这一家三口的闹剧,没有激起和修研的半点怜悯之心。 和修研依旧站在和修常吉身边,不曾上前一步,“可是你们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浅岗夫人和她的丈夫齐齐看向他。 在过去,他们无视金木研的意见,而现在——他们必须竖起耳朵来听对方在说什么,漏了一个字都可能危及他们的生命。 这样荒谬的转变,让他们的心情复杂到难以形容。 浅岗夫人结巴道:“你、你说什么?” 和修研好心地解释道:“我的母亲收集死人肉的事。” 浅岗夫人脱口而出:“那是她要卖给喰种,听说只有喰种吃死人肉!” “不是。”和修研摇头。 在他旁边,和修常吉冷漠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在几个人的焦急视线下,和修研轻声说道:“那应该是给我吃的。” 气氛瞬间恐怖起来。 浅岗夫人慌忙捂住嘴,喉咙里的哽咽被另一种情绪替代。 不! 不! 她妹妹怎么可能拿人肉喂儿子! 和修研的双眸仍然清澈如水,仿佛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可怕的话。 “你们害我没有食物吃了。” 爷爷说,他营养不良,这笔账也得算上去。 “爷爷,这样可以吗?”他没有直接杀死他们,所以有点怕违背了爷爷的想法。和修常吉没有说出反对的意见,平静地摸了摸和修研的头,失忆的孩子仍然不会立刻对血亲下手。 这说明了什么? 研的本性里贪恋着亲情,渴望着亲情。 看出这点,和修常吉反而能放心把和修家交给对方,因为一个在意亲情的人活在这个家里,自然不会为了外人而背叛家族。 只要—— 这份亲情里没有多余的人存在。 “交给爷爷,他们不会再出现了。”和修常吉宠爱地说道,“他们会一点点偿还欺负你和你母亲的债,直到死亡。” 不需要脏了研的手。 和修研想要躲闪头上的手掌,“爷爷不要摸我的头。” 和修常吉笑道:“不能碰吗?” 和修研小声地说道:“我的头有一些痛,不过还能忍受,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了——”他找了一个回房的理由,“爷爷,我想回去看画册。” 多看浅岗家一秒,他的头就多痛一下。 不想看了。 那些人的嘴脸,毫无让人期待的地方,怎么会是他期待的家人。 “好,好,我们回去。”和修常吉哄着对方,丝毫不去问头痛的事情。他把和修研带上楼,顺便给在暗中的仆人打了个眼色,仆人立刻堵住那些尖叫大喊的家伙的嘴巴,重新把笼子搬走。 和修邸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在二楼,和修吉时也看完了下面的事情,不由扶额。 父亲这么干,他还得去解决浅岗家失踪的问题,总不能前脚带回了金木研,后脚金木研以前的亲人就出事! “找个借口好了,让他们家的小孩去德国留学,全家移民——” ccg局长琢磨着如何把这一家人的户口转移出去,他们家除了对日本ccg的控制力最强,对德国gfg的控制力也不弱,只要把浅岗家“丢去”德国,这一家三口就可以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浅岗优一突然转学去德国的消息,在之后几天不胫而走。 了解浅岗优一家境的人都暗叹:绝对是沾了金木研的光,居然可以直接出国去读书,而且全家人一起去。 对此,雾岛董香听了几句,从浅岗优一的教室门口离开。 那些人背后的议论是如此可笑。 羡慕? 这种事情放到别人身上,恐怕都变成了骨灰了。 雾岛董香走了几步,脚步一转,去了大二那边的教室看了看,确定他们古董咖啡厅之前的“临时服务员”永近英良还活着。 永近英良被她看得汗毛直立,“雾岛学妹,怎么了?” 雾岛董香抱臂而立,“别喊我学妹了,感觉哪里怪怪的,对了……金木研那个表弟转学去德国了。” 永近英良笑道:“哦,那恭喜他。” 雾岛董香看了他片刻,说道:“你们真不愧是朋友。” 幸好她认识的其他人类不是这样的! “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啦,但是感觉被你看成冷血就不好了。”永近英良摸了摸鼻子,最近心急上火,皮肤有点疼,“以金木的性格,他就算失忆了也绝对不会对亲人下狠手,转学的话,至少说明人还活着。” 人死了还转学个什么,直接通知火葬场就可以了。 “雾岛小姐。”永近英良改口极快,对她道谢,“谢谢你的通知,我这几天会小心一点,尽量不让自己也被转学了。” 雾岛董香说道:“这件事情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永近英良吐了一口气,“估计要等金木彻底能见人的时候。” 和修家现在藏着掖着,死活不肯让过去的熟人和金木见面,就连忍足家也仅仅是隔着病房的门看里面的人。 他的小兔子失忆了,和修家的人应该会宠着小兔子。 希望能够给金木一个温暖的家庭。 二十四区某处的别墅里,芳村功善用这里最好的咖啡机,给入见佳耶和古间圆儿泡了两杯咖啡,三个人一起坐在楼顶的阳台上晒太阳。 不得不说,躲避和修家的这段日子非常清闲。 没有敌人,没有客人,每天还能收到月山家送来的食物。 “可惜金木君被和修家抓住了。”黑色长发的入见佳耶叹道,有些遗憾本来可以完美避开的灾难还是坑到了一个人。 古间圆儿捧着咖啡杯,“美食家前几天都疯了,来看店长时一直在问白日庭的地址。” 入见佳耶说道:“他能不疯吗?那是他好不容易追到的人。”喝了一口咖啡,她怀念起以前的鸡飞狗跳,“为了金木君,美食家和暴食者之间天天电闪雷鸣,现在好了,两个人一起不见了。 古间圆儿说道:“虽然金木君没有加入古董,但是我们也差不多把他当成我们的一员了。” 入见佳耶点头,“要是能救他就好了。” 古间圆儿的脸上多出慎重之色,“金木君失忆了,以后有机会见到他,我们就想办法刺激他,让他恢复记忆。” 金木君被和修家抹去记忆,太可怜了。 芳村功善没有介入小辈的议论,望着别墅外平静的世界。 “店长?” “店长,您在想什么?”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问到了芳村功善身上。 芳村功善说出心里话:“实在是亏欠金木君啊,他是被我的事情连累的……要是我上次能阻止他去……” “店长,您也不知道那边设陷阱了。” “对啊,您别太自责了,金木君是为了救利世。” 入见佳耶和古间圆儿都安慰着店长,随后古间圆儿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缓解气氛,“店长,我在别墅里发现了好几个东西,哈哈,美食家和金木君玩得好开啊,竟然到处准备了安全套和润滑油。” 芳村功善:“咳咳。” 入见佳耶:“……” 桌子底下,她踩住古间圆儿的脚,不让他说下去。 这就尴尬了。 芳村功善想到自己睡觉的那张床,苍老的脸上满是无奈。 他这个老人家有点不适应四米的大床啊。 知道独眼蜈蚣身份的人很少,喰种世界对金木研回归和修家的事情没有多大反应,如同一颗石头掉入大海,溅起一点波浪就失去踪迹。 一个准特等搜查官和一个和修家的准特等搜查官……有区别吗?没有,反正都是喰种们的死敌。 债多不愁,指的就是生活在日本的喰种了。 四区,一家小小的面具店开在巷子深处。 诗一如往常地吃着零食,手上把玩着一张皮质面具。假如有去年参加了喰种play晚会的东大学生看到,定然会记起这张印象深刻的面具。 因为他是金木研曾经带过的,只露出一只眼睛,大笑的面具。 “重新做出来,花费了我不少心思。” 诗把面具放到桌子上。 在他的对面,四方莲示坐在那里,目光没有焦距地随意看着店内。 “你不好奇金木君的面具吗?”诗对他的眼睛挥了挥手,四方莲示没什么感觉地说道:“不就是一张面具,我又没看他戴过。” 诗叹道:“谁让他在人类世界里用了。” 四方莲示说道:“面具师还要管客人用不用面具吗?” 诗说道:“别的人,我不在意,对金木君的话,倒是蛮希望看见他戴着我制作的面具示人。” 四方莲示奇怪地问他为什么,诗把面具放他脸上。 “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面具上的牙齿森白,笑得张狂至极。 “如同打开一个开关,骤然切换成了黑暗状态,这个面具最适合身为独眼喰种的金木君了,因为他本身就具备两种不同的性格。” 诗把面具塞到盒子里,“我准备以后把它当礼物送出去。” 四方莲示冷漠道:“美食家说他失去记忆了,你就不怕他查到你这个喰种身上?他现在可是和修家的人。” 诗咬碎口中的眼珠子,嚼了嚼,“我相信以美食家不怕死的执着精神,迟早能把金木君刺激得恢复记忆。” 四方莲示:“……” 诗对自己的好友推销起其他面具,“要不要试试,我不说你的面具了,你身上这件衬衫都穿了十年了,该换一换了。” “要你管。”四方莲示扭过头,不予理会。 诗说道:“好,不难为你了,你最近住在哪个集装箱上?古董咖啡厅没了,我怕以后都不好联系你。” 四方莲示的年纪不算老,然而不刮胡子导致格外的沧桑。 “古董还会回来的。” “哦。” “诗,系璃最近在干什么?” “在七区重新开了一个酒,做回老本行了,没办法……我们喰种在某种程度上很恋旧啊。” 一件事情可以持续几年,十几年,乃至于一辈子。 因为他们拥有的东西只有手上的这些。 今天的生意不好,没有客人上门,诗支着脸颊对四方莲示说道:“真羡慕金木君啊,可以在外面活动,与人类亲密的交流。” “无聊。” “说起来……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能接纳金木君啊?” “……” 四方莲示用锋利的眼神瞥他,没有被诗的颓废假象蒙蔽。 “你以为谁和你一样,把热闹和刺激当做生活的调味剂,我们都是享受安定的人,自然彼此之间有所认同。” “原来如此。” 一群贪恋安逸的人啊,所以一直无法安逸。 诗在心底噗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