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苏沁自从实习以后, 倒是真的很少回学校, 她想，要不是这次社长有事情找她，估计她应该只有毕业的时候, 才会再次回到这里。 在社团待了一整天, 社长请她吃了晚饭作为答谢，苏沁在饭店前台，意外的碰到了余悦。 余悦手里提着打包盒子，一手夹着电话, 声音很温柔，不知道是在跟谁讲电话，看到苏沁以后, 对那边说了一句回聊就挂了电话。 “你舍得回来了。” 气氛有诡异的沉默，终究是余悦先开的口，声音略微带了冷意，在苏沁的记忆里, 哪怕是她再是冷嘲热讽的对余悦说话, 她也从未这样的语气跟她讲过话。 说实话，她是有些惊讶的。 “你什么意思。”苏沁蹙眉看着她。 “没什么意思。”余悦声音淡淡, “你爸爸住院了你知道吗，你那天走了以后，他就进了医院，你一定想不到，他这个春节, 都是在医院度过的把。” 苏沁有些惊讶，她以为，苏俊华只是小病而已，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狼心狗肺。” 余悦忽然凑近她，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了一句。 苏沁一怔，她从余悦的眼睛里，看了鄙夷和不屑。 “你想说什么，”她开始发懵了，她隐约觉得，余悦要说什么，亦或者说，这些年没说的话，她总算要说出口。可是，余悦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提着外卖往外面走，一丁点余光都没再留给她。 她心慌极了，她总觉得，今天的余悦，好像跟以前的余悦哪里不一样了。 不，应该说是哪里都不一样了。 吃过晚饭苏沁还是心事重重的，她总觉得，在她去陈衍家的时候，他们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余悦是不会这样对她说话的。 想着事情，她差点在出租车上睡着，还是陈衍的电话把她吵醒，原来是陈衍刚下飞机，在家里没看到她。 苏沁呼了一口气，恢复了一点精神，看着窗外，重新跟司机报了家的地址。 苏沁到家的时候陈衍刚洗完澡，看着她一脸疲惫的回来，过来抱抱她，“怎么这么累，那群小毛孩子烦你了？” “没有。”苏沁摇摇头，“我今天看到余悦了。” “嗯？” “她跟我说了好奇怪的话，余悦不是这样的。”她心慌意乱极了。 “怎么奇怪了，你跟我说说。” 怎么奇怪呢，她也说不上来，但是就是她说话的那种语气让她真的很心闷。 陈衍擦干净头发的水渍，准备去厨房煮点夜宵来吃，苏沁没什么胃口，懒懒的抱着抱枕在沙发上发呆，陈衍煮了汤圆过来，她还是一副傻兮兮的样子。 “还在发呆，这可不像你。” 陈衍笑笑，摸摸她柔软的发丝，看她一副沉闷的样子也是很无奈，薛海的电话打进来问他要不要出去一起玩一下，都是一些老朋友，陈衍捂着听筒，低声问苏沁要不要去。 其实他不是很想去玩，但是苏沁现在这幅沉闷的样子，也许出去开心一下，心情会好点也说不一定。 苏沁努努嘴巴，“都有谁。” “一些老朋友，去了我一一介绍给你。” 苏沁不是很想去，不知道是不是声音说的有点大，陈衍刚好手指拿开了听筒，电话那边的薛海耳尖的听到了苏沁的拒绝，连忙高声喊着，让她一定要过去，不过去他就直播切手指之类的毒誓，好说歹说了许久，苏沁被他弄的哭笑不得，只好跟着陈衍一起去。 反正他的那些朋友她都见过，也没什么尴尬的。 不过苏沁没想到的是，包厢里的人都是她认识的，除了一个一直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像是一幅水墨图的女孩。 苏沁和陈衍推门进去的时候，薛海正拿着麦克风狂吼十年，明明是普通话版本，非要狂飙粤语，嗓音实在是不敢恭维，一推开门，苏沁就捂了捂耳朵，环境实在太差，她都有点想走了。 “你们来的真慢，现在的小情侣做什么都磨磨唧唧的。” 薛海焦躁的抱怨了一句，把麦克风丢给旁边的人，给他们让出一点位置。 “下次能不唱歌了吗，我总觉得，我好像一进门，耳朵就有点疼了呢。”苏沁捂着嘴巴，轻笑了一声。 薛海顿时瞪大了眼睛，“我看你就是瞎，我这么好听的歌声，你居然嫌弃。” 说着转头对角落里一个一直低着头的长发女孩说道，“是，姜棠，我唱的还不错。” 苏沁这个时候，才发现角落里居然还坐着一个人，这个实在不怪她，只能说包厢里的灯光太暗，姜棠坐的位置也必将隐蔽，不怪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 “薛海，你还是老样子，总是改不了吹牛的毛病。”说着，捂着嘴巴，轻轻的笑了。抬了抬眼，笑着和苏沁打招呼。 “你好，我是姜棠。” 包厢的灯光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适时的切到了姜棠这边，她清晰的看到，这个姜棠，居然是那张画报里的女孩。 齐腰长发，白皙小脸，尤其是那眼角上的妩媚风情， 她终于确定，这个姜棠，真的是那个大明星姜棠。 不过她还是有点惊讶，薛海这么一群人，居然认识这么大的腕。 “你好，”姜棠落落大方的样子，反而显得苏沁有点局促了，她有点不喜欢她那个自在大方的样子，只好朝她礼貌的笑了一下。 旁边是几个人嗨唱的欢乐场面，反观他们这边的四个人，傻傻的站着，气氛有些诡异，陈衍拉着苏沁坐在旁边，仿若没看到旁边两个人一般，径直的给她介绍起旁边的人来。 周围都是一些留在香城发展的同学，同学倒是不多，基本上一大半都是同学带来的家属而已。 薛海也看出来情况有些不对劲，端着酒杯起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咱们老同学这么多年不见，再加上这大明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们一起来干一杯好不好。” 苏沁原本是低着头在吃西瓜的，已经开春许久，这个季节的西瓜，最是想吃的时候。 听了薛海的话，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姜棠，她才发现，姜棠也在看向她。 旁边唱歌的人听了薛海的话，已经自动放下麦克风朝他们这边围过来。 她只见过陈衍这一个同学，家属里有好几个对姜棠倾慕已久，一过来就自动自发的靠到姜棠那边，和她打听一些平时记者们爱问的八卦，姜棠也是好脾气，居然一一的在跟她们解答。 苏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有无聊的人才会对这些娱乐新闻感兴趣。 不过她倒也是很尊重陈衍的同学，既然能在隔了这么多年还能见面，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之一。 姜棠说她不能喝酒，好像是第二天早上要起床很早去参加一个什么活动，怕第二天起床脸色不好，苏沁没怎么细听她说什么。 她不能喝酒，薛海主动请缨去台换了柠檬茶进来，这一贴心的举动引起了一阵小轰动，姜棠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大家一起喝了一杯酒以后，姜棠就起身离开了，薛海担心她出去被人认出来耽误她的时间，于是承担送大美女姜棠下楼的重要任务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离开之前从包里拿出好多张签名照送给他们，苏沁也拿了一张，看着照片上更加明媚动人的姜棠，她更加没什么好心情了。 陈衍见她一直盯着照片瞧，凑过去看了一眼，就一把拿开照片放到了桌上。俯身凑到她耳边， “别看了，P的太过分了，你比她好看。” 苏沁侧头看他一眼，很明显的说假话，不过女人天生是虚荣的动物，她成功的心情好了一点。“真的吗，我不相信，不过你怎么没告诉我，你高中有一个大明星同学的。” 正好姜棠刚刚送给她一张签名照，她可以拿去送给凡凡。 “我的工作就是见无数明星，你想要谁的签名照就可以，姜棠只是我高中同学而已，不要这么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吗，她一点也不这样想。 高中同学忽然冒出这么一个肤白貌美的同学，她是真的惊到了。 更可怕的是，在她的印象里，女明星大概都是那种及其肤浅的人才对，就像当初她去帮凡凡要周城的签名的时候，也是一个奶油小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姜棠，虽然一整晚没说什么话，但是举止谈吐间，似乎是没有肤浅的风尘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了点危机感。 “我才不要变成无脑的追星族，看看就好了。” “要不要去唱歌。”陈衍洗了澡精神好了不少，再在包厢里的欢乐气氛一烘托，彻底没了睡意，低声问苏沁要不要去唱歌，直接上去把一群霸占着点歌台的无聊人士全都轰了下来，别人唱的正起劲，哪里想让呢，玩笑的说道。 “陈衍这可不地道，咱们好歹是同学，我们唱会也不行呀。” 陈衍忍不住呸了一口，佯装怒道，“得得得，你们别没完了，我这可是辛苦追回来的女朋友，她想唱歌，你们要是哥们就赶紧给我死一边去。” 一群人瞬间笑了起来，不过笑归笑，还是很快的让出了点歌台。 苏沁被陈衍这不要脸的样子弄的脸红脖子粗的，哪有这样让别人让位置的。 不过陈衍脸皮一向是比较厚的，他才不会在乎这么一丁点面子呢。苏沁也拿他木有一丝丝办法。 ☆、第 46 章 苏沁以为和姜棠这次简单的见面, 她不知道的是, 这只是最简单的开始。 陈衍出完差回来，有几天的休息时间，苏沁白天要上班, 他自己去了一趟医院去看苏俊华, 抛开他跟苏俊华这尴尬的关系不说，他也从市场上，多少听说了一点关于苏氏最近的近况。 苏俊华的病房转移到了甲级病房，更加高级更加难以靠近, 起码陈衍在一路往上的时候，也没看到几个人。 苏俊华已经摘了氧气罩，恢复了很多精神, 不过即使是这样，依旧没有离开病房，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 “苏先生。” 身后兀的响起一道声音, 苏俊华转着轮椅过来, 看到是他，一点也不意外。 他转过头, 静默至极。 “你来了。” “怎么样，最近身体好了点吗，” “没什么大问题，已经可以出院了。” 陈衍慢慢走到他的身后，虽然看不到他到底在看窗外什么, 但是，这个时候，正是一天最美的早晨，金色的太阳宛如鎏金一样穿过云层，悄然而又大气的铺洒了整个人间。 整个世界，此刻仿佛都被美好眷顾着。 “可是我不想出院，家里比这里还要冷清回去干什么。” “小沁是不是一直没回去过，我真的没想到，我放在手心里的宝贝，到底比我想象的要心狠的多，她的性格随了她的妈妈。” “她应该，是恨我的。” 苏俊华颇有些无奈，语气里都是沧桑和无奈，陈衍一时无言，曾几何时，这个可以说是他偶像的男人，以为是坚不可摧的神话，却没想到被自己撞破这脆弱的一面。 一个英雄，最让人感慨的，不是他曾给多少人信仰，而是英雄迟暮。 拥有的再多又如何，英雄迟暮，才是最最可悲的事情。 苏沁恨他吗，也许。 陈衍忘不了，他刚去苏家的那个晚上，那个热热闹闹的晚宴，所有人都沉浸在主人家甜蜜的新婚氛围里，只有苏沁，才那么大的孩子，在他眼里，那时候的她，的确是个小屁孩子，拎着个酒瓶，孤独的坐在树上望着天边的星星。 那天晚上应该是有星星的，他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他只记得，那天，她孤独的眼神，和她望向他的时候眼底的失落和难过。 所以他伸手了，稳稳的接住了从树上跳下来的女孩。 轻轻的，像一个羽毛，轻飘飘的落到了他的心上。 可也重的很，她跳下来的姿势不是很标准，他的手臂，落下了很严重的肌肉拉伤。 他第一次肌肉拉伤，还是刚去部队， 第一天的魔鬼操练，没想到离开部队很久，还能再次体会到这个感觉。 陈衍上前一步，默默的和他站成一排，“她是个很乖的女孩，。” “我不知道以前苏沁经历过什么，但是以后苏沁的生活，我希望我能负责，也许不久后我们会结婚。” “所以只是来通知我的对吗。”苏俊华的语气有些凄凉，“她恨我到了这个地步了吗，就是要结婚跟着另外一个男人走，也不愿意再回来看爸爸一眼了吗，” 话闭，空气里，隐隐的有了湿意。 其实对于一个英雄最可怕的是迟暮，但是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最最可悲的，其实是女儿只想把他当做陌生人，陌生到哪种程度呢，陌生到她要结婚，也是由另外一个人来通知。 她的确心狠，悄无声息的，就帮她妈妈报了遗忘之仇。 “不回来就不回来，你帮我跟她说，余悦要跟我离婚了。” 既无奈，又心酸。 陈衍眼角微微的跳，“怎么回事。” 苏俊华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他一好起来，所有人，都要离他而去呢。 “先这样。你回去，她要是想回家，就回来。” 她要是不想回来，陈衍也能给她一个家。 她的运气是真的好。 陈衍其实很想说些什么再走的，但是他发现，他其实跟苏俊华之间，只剩下曾经的微薄主仆情意，和靠着苏沁积累起来的关系。 他转身，信步的往门口走，手拉到门把手，停住脚步。 “最近股市动荡的很厉害，苏先生要是身体允许的话，最好还是回公司看一看。”他其实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股市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朝不同夕又改的。 不过对于大公司来说，稍微优点风吹草动，都够高管们虎躯一震的了。 苏俊华住院了那么久，公司应该也早就没人主持大局，他只是提议，不过就算他不回去，自然也有有能之士扛起大旗来。 陈衍抽空去了趟公司，把公司的事情简单的处理一下，这才去苏沁公司接她。 苏沁最近公司新接了个项目，正在筹备期，虽然跟她这组人没什么关系，但是作为同个公司的人，多少也要意思一下，拖了会班才走，陈衍已经在楼下等了好一会了。 “是不是等很久，他们都不走，我没好意思提前跑。” 苏沁颠颠的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陈衍一把把她拉回自己的怀里，圈着她的腰，微蹙着眉，“跑什么，摔着怎么办。” 苏沁朝他没心没肺的笑。 “走，我已经定了位置，你上次说的想吃烤鳗鱼饭，老王跟我说过一家新店，据说味道还行。” 苏沁被他牵着往外走，接近夏天的天气，微风里都带了微微的燥热，苏沁只穿了薄薄的牛仔衬衫，淡蓝色的在金光里，翩然的像只小仙女。 陈衍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 “小沁，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你不要着急好不好。” “你要说什么，这么严肃。”苏沁头也不回。 “你爸爸，要跟余悦离婚了。” 苏沁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缓缓的回头，看着陈衍，有些不敢相信。 余悦居然舍得跟苏俊华离婚，以前她无论多么的冷嘲热讽她都不为所动，现在是哪根筋开窍了，居然提及了这个话题。 不过她不会轻易的相信余悦，她会松口离婚，一定是从中得了好处。 苏俊华那么大一棵树，随便掉两颗果子，就足够许多人半生的生活了。 “是吗，她居然舍得离婚，是爸爸给的离婚费满足她了。” “没有，她什么都没要，只是要了苏扬的抚养权。”苏俊华的确是这么对他说的，他也没想到，余悦看起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居然只要了小孩子的抚养权。 最起码，可以分得苏俊华公司一半的股权的。 “这么简单，我不相信。”苏沁努努嘴巴，她真的不相信，余悦居然这么清心寡欲的只要一个孩子。 “哎呀，我们不要说她了，我们快点去吃饭，我都要饿死了，最近的外卖是越来越难吃，明天我准备自己带个水果沙拉去做午饭得了。” 苏沁不想在提这个话题，她越是想，越会觉得余悦这个人在她脑海里占的分量太重，她讨厌在她脑海里四处乱窜的余悦，以前她是希望苏俊华和余悦离婚的，甚至是越快越好，如今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反而有些不是滋味。 那是什么滋味，她也说不清楚。 陈衍见她不愿意在提这个话题，也不再说了。 吃完了晚饭，苏沁隔壁桌的同事给她发微信说让她把文档发给她，苏沁去厨房倒了杯水，把文档发给同事，低头才发现，水渍不小心掉在了手机屏上。这时候她才发现，她的手机上，有一则未接来电。 像是有心电感应，擦干净屏幕划开，那个只响了一秒的电话，真的是苏俊华打过来的。 苏沁盯着那只有一秒的未接来电，发着楞。 真的是苏俊华给她打的，他不是已经，对她失望透顶了吗，怎么还会，给她打电话呢，明明那天，他们两个吵的不可开交，按照苏俊华的脾气，这个人，应该永远被他拉黑了才对。 他还会想她呢，她做了那么多让他伤心难过的事情。 她有些羞愧，这个时候，她才发觉，自己是一个不好的女儿。 陈衍接完电话，回来就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眨了眨眼睛，走了过去，“怎么发着呆，在想什么。” 苏沁抬头看他一眼，再次转过头，轻叹一声。“爸爸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只响了一声，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现在无比的纠结，一边揣测着苏俊华电话的用意，一边纠结，她要不要回家，去看看爸爸。 人真是奇怪，一边被自己所谓自尊给拉扯着抛开，一边，又被对苏俊华的关心给死死的往回扯。 她陷入了自我的泥沼里。 “要不明天晚上下班，我陪你回去看看，你爸爸的身体好了许多，他打给你，应该是想告诉你，他要出院了。”至于为什么没有等到人接听，大概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白天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凄凉。 凄凉到纵使是一个外人，也能听出来痕迹。 “我上次那么跟他吵架，他一定，一定不会想要见到我了。”苏沁有些沮丧，“我是不是很讨厌。” “你哪里讨厌，你要是讨厌，我怎么会喜欢你的。” “哎呀，你怎么这么能岔话呀。”苏沁烦躁的拍开他凑近的脸，他真是烦，怎么什么话，都能被他给岔到没边呢。 “我真的很烦嘛。” “别烦了，明天我跟你回家一趟，其实你爸爸，真的很想你。” 想她吗，她不相信，以前她总是恨不得一天都和他吵着架，他还会，有想念她的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