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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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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劝退了,她有个视频在网上转了几万。可能不会出现在九院了。    -嘉心有什么问题,我肯定会帮她,不过跟你没关系,因为我是她的朋友。    -以后别拜托我了,有些事情,我替你做了没用。    一连三条,谭佑无言以为。    她只能回一句:好的。    但哪里能好,杨果这个态度,明显地在为幸嘉心生气,由此可以见得,幸嘉心有多伤心。    谭佑的眼前好似猛然晃过了幸嘉心的脸,幸嘉心委屈地哭泣的脸,她现在一定在那个大房子里,哭得很伤心。    谭佑突然觉得,还不如不遇见。    不管夜晚多么令人心碎,第二日太阳照常升起。    谭佑一夜恍恍惚惚,头昏沉得厉害,窗外擦亮的时候,对于她来说就像种解脱。    谭佑起了身,奔进卫生间洗漱,肖美琴的房间也传来了声响。    谭佑准备进厨房的时候,肖美琴的门开了,她道:“要出车吗?”    “有活。”谭佑给个模糊的回答。    “有包子,给你热一下。”肖美琴道,“喝鸡蛋汤吗?”    “不急,我来,你去洗。”谭佑道。    “你要上班,我闲着,就这点事。”肖美琴态度很坚决,“你坐着去。”    于是谭佑坐在了沙发上,继续昏昏沉沉的状态。    热个包子冲个鸡蛋汤,肖美琴的速度很快。    谭佑吃的速度也很快,她迫不及待地出了门:“我走了。”    听不到肖美琴的回答。    车队苏醒的人只有三分之一。    办公室里的人都还没来,谭佑转了一圈,没事可做,干脆拿了东西去洗车。    洗到天光大亮的时候,陆陆续续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每一个从她身边路过,都要说一句:“诶!大清早洗车啊!”    “诶。”谭佑一一地应过。    等办公室的人到了,谭佑去销了假,然后去队长办公室发了两根烟,谈了谈接下来的工作。    黄队对于她这个假期很不满,但看在谭佑把整包烟都放在了她桌上的面子上,他没有多说,只是接下来分给谭佑的单子,大概是这个月内,最长最重的。    “嗯。”谭佑没什么意见,她觉得离开橘城几天挺好的。    “好好干啊,谭佑。”黄队突然道,“我听说你妈妈过来了。”    “嗯,住几天。”谭佑没多说,“那我去跟李哥交接了。”    生活回到了最熟悉的状态,谭佑觉得如鱼得水,又觉得行尸走肉。    开车在高速上行驶的时候,她甚至分不清,以前她就是这样,还是现在,她变成了这样。    没和幸嘉心重逢前,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有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实在是想不起来。    其实算算,这仿佛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才不到三个月而已。    三个月的时间,竟然就可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用完攒了二十多年的激情。    谭佑想笑,又笑不出来。    见不到幸嘉心的第一天,她就想她想得要发疯了。    谭佑就这么发疯了一个星期,手机二十四小时地开着,但她等不到任何幸嘉心的信息。    她甚至去了橘大论坛,不知道怀抱着一种什么心理,去搜关于幸嘉心的消息,但一个都没有。    没有记录,没有新帖,甚至没有这个人的名字。    谭佑不知道,是谭琦的室友本事如此之大,还是没了幸嘉心的主动,她就再也不会和幸嘉心有任何联系。    天气阴了又晴,晴不了半天,又开始飘雨。    谭佑跑完大半个省回来,橘城还是那个橘城,车队还是那个车队。    等在家里的妈妈还是那个妈妈,催促着她给她找个活干,实在是待不住了。    谭佑用半天的时间补觉,用半天的时间跑遍了附近招工的店。    晚上,她带着肖美琴去面试,第三家的时候,肖美琴说,可以了。    一个小旅馆,每天需要打扫10-30间不等的房间,换床单被罩,扫地抹桌子清理厕所。    一个月两千块。    肖美琴说挺好的了,活没多重,离得近,也不用跟人打交道,不然她听不懂方言,耽搁事。    谭佑也觉得挺好的了,但一转头看到肖美琴鬓角的白发,就会觉得自己没出息。    还是她没出息,不能解决这个家的问题,不能给家人幸福,也不能给自己幸福。    晃晃悠悠,浑浑噩噩,又是一周过去。    肖美琴适应了工作,说她可以先干着,房子就先租着。    谭佑有空就回去住,没空就在车上睡,似乎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平静。    天气开始明显得变暖了,雨也不太下了。谭佑准备去跑个私单赚笔外快,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时,车门打到了膝盖上,疼得她原地跳了三圈。    手机还在响,不罢休的模样,又仿佛在下一秒就会中断,从此再也不会响起。    谭佑的心脏跳着,渐渐跳出了正常范围,太阳从头顶打下来,有眩目的光。    她接起了电话,声音干涩地道:“喂。”    “我冷静地想过了。”幸嘉心道,“你满足我身体的**,我付你钱。”    ☆、第 56 章    谭佑约了幸嘉心见面, 她想把地点定在一个离两人都近点的咖啡店, 但幸嘉心拒绝了。    幸嘉心让她去月湖别墅, 不然, 就不见。    谭佑开车往月湖别墅去的时候,挺想不通, 明明是这个人打了电话过来,怎么就变得好像她哀求着非得见这一面似的。    等车到了月湖别墅门口, 门卫跟她打个招呼就放了行, 谭佑突然就又想通了。    还能因为什么, 不就是憋了这么久,实在憋不住了, 想见幸嘉心一面。    她从来不知道, 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此想念一个人,想念到现在开车行在她家小区里,都觉得这小区跟她故乡一样亲切。    谭佑把车停在了幸嘉心门口, 然后给她打电话。    幸嘉心接得挺快:“喂?”    谭佑道:“我到门口了,下来。”    “你上来。”幸嘉心说得很干脆。    “今天天气不错, ”谭佑道, “我们在外面转转, 或者就在你小区里,里面不是有个湖吗,一直都没好好看过。”    “不去。”幸嘉心道。    她说得实在是直接,谭佑一时接不下去。    过了一会儿,她没挂电话, 幸嘉心也没挂电话。    “好,我上去。”谭佑妥协了。    走到门边的时候,门开了。    谭佑进了屋,回头看了一眼,反锁了大门。    一楼没人,甚至都不太有人气,谭佑往厨房里看了一眼,她走的时候,东西怎么摆着,现在还怎么摆着。    谭佑上了二楼,敲了敲幸嘉心卧室的门。    “进来。”幸嘉心的声音从旁边的房间传来。    谭佑愣了愣,那是她之前住的侧卧,元宵那晚她走得急,还有一些东西没拿回去。    幸嘉心在这间房子里,干什么,什么意思。    谭佑突然就心里一紧。    她一直在来的路上不断地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她只是来开导幸嘉心的。    来跟她把话说清楚,不要再让她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该学习学习,该工作工作,没事了就和朋友出去玩玩,多认识些志同道合的人。    到了那个时候,就会发现,其实她谭佑,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什么值得喜欢的人。    这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清楚。    谭佑想当面说。    当面她就可以看见幸嘉心的眼睛,闻见她身上的气息。    不知道她们之间,还剩下多少个这样的当面。    谭佑推门的手不自觉收紧,身体也绷直了。    门轻轻地“咔”一声,打开了。    往后退去一道缝都时候,谭佑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幸嘉心……的一只脚。    细瘦白净的脚丫,松松垮垮地耷拉在床边,房间里没开灯,所有窗外的光,都好像反射在了幸嘉心的皮肤上。    门越开越大了,谭佑上前一步,习惯性地要去关门,又制止了自己的动作。    她把门大开着,似乎这样就能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    床上的幸嘉心偏头看着她,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意味深长,好看,却让谭佑觉得危险。    “过来啊。”幸嘉心说,“站那干什么?”    这场景真是充满了新鲜感,就像是从来没买过的物品,快递到家了拆盒子。    在她和幸嘉心重逢以后,每次见面,幸嘉心都在主动地朝她跑。    冷静一些的时候能在她面前十厘米处刹住,冲动一些的时候便会负距离地砸进她的怀里。    哪里有这种时候,淡淡地,仿佛叫小鸡仔一样,叫她过去。    谭佑站在原地没动,她的目光落在幸嘉心脸上就有些移不开。    她好像瘦了些,人也更白了,脖子上的线条明显,柔软羸弱的美。    谭佑用力移开了眼睛,装作打量四周的样子:“吃过饭了吗?”    “没。”幸嘉心道,“等着吃呢。”    谭佑在房间里扫一圈,没什么变化,除了开着的衣柜门。    她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了床上:“那我们出去……”    话说到这里停下了,谭佑惊讶地发现,她的那些旧衣服,此刻正扔在床上,压在幸嘉心身下。    一旦看到了这里,就发现现在幸嘉心身上穿的睡衣,正是她穿过一次的那件蓝色睡裙。    同样的衣服,在不同的人身上,真是完全不同的味道。    V领的睡裙,给谭佑穿,便一马平川,彻底地展现着衣料的垂坠感,而给幸嘉心穿,就凹凸有致,露出点让人身体发热的线条。    幸嘉心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她支着身子坐起来,抬手拨了下头发。    长发被拨到身后以后,圆润的肩头露出来,弧度诱人。    谭佑脑子里一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她不敢细想这些细节的含义,幸嘉心为什么会在这间侧卧里,答案呼之欲出。    又被谭佑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她转了身,道:“出去吃饭。”    “我不想吃饭。”幸嘉心道。    “那吃面?”谭佑还是没回头,她盯着门外的走廊,努力地数边线的花纹。    “不吃面。”幸嘉心继续反驳。    “吃火锅?”谭佑继续猜。    “不吃。”幸嘉心开启了任性挑食模式。    “那你想吃什么?”谭佑很无奈。    “吃你。”幸嘉心道。    谭佑心里咯噔一下,热度轰然上脸,尴尬又无措。    她微微地侧了个头,望向幸嘉心:“嘉心,我是来跟你谈正事的,你不要……”    话没说完,幸嘉心突然一伸手拽住了睡衣的边缘,利落地向上拉去。    白花花地一晃,谭佑猛地跳出了房间,抬手便关住了门。    手还放在门把上,拉得紧紧的,生怕房子里的人冲出来。    谭佑呼吸再呼吸,刚才那一跳跟猛地跑了百八十米似的,心脏狂跳。    她甚至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脑袋里莫名地冒出一句歌:    山上的女人是老虎,见了一定要躲开~~~    歌循环到第三遍的时候,谭佑抬手拍了下脑袋。    什么东西!冷静下来!    这下猛拍挺有用,脑子清静点了。    脑子清静以后,听觉就分外敏感了。    谭佑听到了屋子里的动作,幸嘉心从床上下来的声音,脚没有穿拖鞋就踩在地上的声音,然后一步步,不紧不慢地来到了门边。    谭佑不知道该继续拉着门不让她出来,还是扔了门跑路。    门缝底有影子晃了晃,然后便被大片的阴影盖住了。    幸嘉心的声音传出来,位置很低,她竟然就这么靠着门坐下了。    “你跑什么?”幸嘉心问,“我还能真吃了你吗?”    谭佑真想问问她这些天里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说话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不是要谈正事吗?”幸嘉心又道,“谈啊。”    “你别坐地上。”谭佑道,“又不是地暖,凉。”    “你管我坐哪里,”幸嘉心道,“那我是不是能管管你别拉着我门?”    谭佑握着门把的手都尴尬了起来。    她停了几十秒,那边没说话也没动。    谭佑看看地面,干脆也一盘腿坐了下来:“那就这么说。”    “嗯。”幸嘉心应一声,“说。”    “你今天没去九院吗?”谭佑决定从轻松点的话题开始。    “周末。”幸嘉心回两个字。    “哦哦。”谭佑摸摸鼻子,“我那不算周末,就没注意到。”    幸嘉心没说话。    “之前的那个课题做完了吗?”谭佑又开始找话题。    “没。”幸嘉心干脆利落地一个字结束话题。    “最近忙吗?”    “不。”    “杨果最近忙吗?”    “不。”    “黄毛有没有再去骚扰你?”    “没。”    “今天天气不错。”    “这就是你要说的正事?”幸嘉心终于说了句长话。    呛得谭佑假咳了一声。    静默了有两分钟,谭佑终于磕磕绊绊道:“正事,就是你,你打电话说的,事啊。”    “哦。”幸嘉心顿了顿道,“你同不同意?”    “饼干……”谭佑叫了一声,“你知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吗?”    “包养的意思。”幸嘉心道。    谭佑这次是真被口水呛到,疯狂地咳嗽起来。    “要喝水吗?”幸嘉心在她疯狂咳嗽的间隙问。    谭佑用力摇了摇手,又想到幸嘉心看不到,便努力说了句:“不用。”    又是两分钟,谭佑道:“你从哪学的这词?”    “还用学吗?”幸嘉心道,“到处都是。”    “也没到处都是啊,这事还是很少数的。”谭佑决定心平气和地跟她谈,“而且一般情况下,被包养的人,起码得年轻漂亮啊。”    “你不年轻漂亮吗?”幸嘉心立刻反问到。    “我……”谭佑笑起来,“我是挺年轻漂亮的,但我没你年轻漂亮。”    “怎么,对金主还有挑剔的吗?”幸嘉心的语气挺霸道总裁的。    “哪能啊。”谭佑道,“你这金主水准,真要包,多少鲜嫩可爱的男男女女争着抢着呢。”    “所以你要抓住机会。”幸嘉心道。    “不是,饼干啊。”谭佑很无奈,“你今天是不是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幸嘉心那边一阵摩挲,“有味吗?隔着门就能闻到?”    “你真喝了啊!”谭佑声音一下子提起来了,“你别喝的还是假酒!”    “不知道真的假的,还是过年的时候你买的。”    “我买的肯定是真的。”谭佑突然放松了下来,要幸嘉心认认真真真情实感跟她谈这种事,谭佑挺尴尬的。但现在幸嘉心是喝多了,谭佑突然就觉得,尴尬的不应该是她了。    跟喝多的人没法讲道理,幸嘉心这会的状态,谭佑真保不准她下一秒能干出什么奇葩事来。    便干脆先这么坐着聊聊天,顺毛撸,最好能把发酒疯的小猫给撸睡着。    谭佑道:“那金主大人,你准备开什么价啊?”    “条靓盘顺,开最高档的。”    “最高档什么价?”谭佑笑,“我没接过这活,不太了解行情。”    “我就接过吗?”幸嘉心凶巴巴地反问道,“你干这事呢你不知道价。”    “嘿,这事谁先提起来的。”    “你。”幸嘉心理直气壮。    “怎么着就是我了?”谭佑惊讶地转个身,从靠门的动作变成了看着门,这样就好像能用眼神逼视着那边的幸嘉心一样,“不明明是你打电话说……”    “你那天说的。”幸嘉心打断了她的话。    “哪天啊?”    “我给你表白那天。”幸嘉心的声音突然就哑了,一直努力维持的平稳又霸气的声调也散了,“你说如果我想,你就可以满足我的**,但是你不跟我在一起……”    谭佑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那天她说的每一个字,幸嘉心大概都在脑子里反反复复地翻了无数遍。就像谭佑这些天,一闲下来就能看见幸嘉心的笑一样。    有些回忆不能碰,一碰就能喷涌而出,又把两人推到绝境的路口。    谭佑已经做过一次选择了,她不想再做那么痛苦的第二次。    她站起了身,想要说两句话就离开算了。幸嘉心抽了下鼻子,突然道:“五千。”    谭佑愣了愣:“什么?”    幸嘉心的语调恢复了那个冷漠又沉稳的霸道总裁样:“我给你的价,五千一次。”    “靠。”谭佑发出个感叹词。    “不够吗?”幸嘉心紧接着道,“一万。”    “你疯了吗?”谭佑震惊得不能自已。    “还可以包月。”幸嘉心自顾自地道,“二十万一月怎么样?”    谭佑真想原地蹦一下:“幸嘉心你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是啊。”幸嘉心认真地回答。    谭佑想了想,有那么个按月打钱的妈,还真可能是大风刮来的。    “你牛。”她只能感叹一句。    “那行,就这么定了。”幸嘉心顿了顿,声音的位置变高了,“从今天开始。”她猛地拉开了门。    谭佑大意失荆州,瞬间便看到了毫无阻隔的幸嘉心。    瘦弱,单薄,长发盖得脸颊连巴掌大都没了。    她松松垮垮地挂着那件谭佑穿过的睡裙,抬眼看她的时候,眼角有些红:“你该为我服务了。”    “服务个屁。”谭佑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价都讲好了。”幸嘉心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盯着她。    “没讲好!”谭佑吼了一句,“什么价!”    “那你觉得多少合适。”幸嘉心道,“只要我给得起。”    谭佑突然一股火就蹿了上来。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她不会蠢到真以为幸嘉心想要和她发生关系,从接到幸嘉心的电话那一瞬起,谭佑就知道幸嘉心在让步,在上下求索。    她不肯放弃,非得这么死乞白赖地把两人拉扯在一起,哪怕用这种,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低劣的手法。    为了她谭佑,幸嘉心把自己的身段低了又低,值得吗。    她懦弱,她肤浅,她陷在自己黑暗的世界里,十年前没爬出来,十年后连挣扎都显得费力。    谭佑指着自己,咬牙切齿地道:“我这种货色,一分钱都不值!”    幸嘉心皱起了眉,她看着谭佑,愣了很久。    在谭佑转身准备要走的时候,幸嘉心道:“那我给你那么高的价,你为什么还不同意?”    谭佑猛地回身两步跨到了幸嘉心面前,抬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因为我不值!不值懂吗!!!”    “我自己买东西,我愿意。”幸嘉心盯着她,死倔。    谭佑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和呼吸里的酒气,她闭紧了呼吸:“我不卖。”    “你有什么理由不卖?”幸嘉心的眼睛越来越红,“你不是说了你缺钱吗?你不是为了缺钱,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既然你把钱看得那么重,我给你钱你为什么不要!你都愿意要废料!为什么不愿意要我!”    谭佑头要炸开了,幸嘉心在无理取闹,她却没办法阻止她这样的无理取闹,她甚至觉得她说得还挺有道理。    这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像被人围攻时耗到精疲力竭,就像饿极了,身上却再也摸不出一分钱。    逻辑上谭佑有无数句话可以吼回去,但看着幸嘉心,看着她发红的眼睛,看着她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咬紧的唇,谭佑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怎么可以伤害这个人,她怎么能再去伤害这个人。    二十七年来,能把她谭佑看得这么重的,不就这一个幸嘉心吗?    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谭佑感觉到心痛,她握在幸嘉心肩膀上的手,滚烫。    幸嘉心突然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你以前说爱我都是在敷衍我……”    “不是。”谭佑回答得很快。    “那你证明给我看啊。”幸嘉心眼角开始汪出水,“你不理我是喜欢我吗,你拒绝我是喜欢我吗,我都不要女朋友的身份了,你还不肯……”    谭佑吻住了她的唇,把她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以往柔软湿润的触感,到了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幸嘉心喝多了酒,还是因为她满心里都是澎湃汹涌着的情绪,变得粘稠而炽烈。    谭佑的动作迅疾,幸嘉心却一点都没有躲,在谭佑吻住她的那一瞬,她便也用力地吮住了她的唇。    而后,舌头纠缠在一起,手也揽住了谭佑的腰,一下子就抱得死紧。    一整个柔软娇弱的身体都搡在谭佑怀里,谭佑垂在身侧的手,在幸嘉心咬住她的舌尖警告时,终于也放在了幸嘉心身上。    幸嘉心的背,能够摸出蝴蝶的形状,绸缎的睡衣光滑,她的皮肤却应该更滑。    指尖止不住地在吊带上勾了一下,幸嘉心突然退开唇舌,但也不过退开了一毫米而已,呼吸相闻间,幸嘉心贴着她的唇说:“证明给我看。”    “谭佑,证明给我看。”    一把火便把理智烧了个精光。    谭佑抱起幸嘉心,就着这鼻尖相贴的姿势,快步向室内而去。    幸嘉心可真轻,就像一片云朵在她掌心间。幸嘉心也可重,坠在她心尖上,沉甸甸的。    谭佑将自己和她一起扔在了床上,那张扔满了她衣服的床,上面有馥郁的,幸嘉心的味道。    室外的光线愈发地暗了,谭佑却可以看清她怀里幸嘉心每一处细微的表情。    她把她巩固在她臂膀的范围内,一动就能碰着,一碰着就是点火。    “你在我房间做什么?”谭佑吻在她下巴上,突然就想问。    “这是我的房子。”幸嘉心说,呼吸冲在谭佑额间,热烘烘的。    “那我出去。”谭佑觉得自己一定失去了智商。    幸嘉心瞬间抓住了她的胳膊,攥得死紧,攥到疼痛。    “不许走。”幸嘉心说,“我想你。”    幸嘉心说:“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眼泪终于掉了出来。    谭佑的手粗糙,蹭在她的脸边:“不许哭。”    一旦哭了怎么能轻易止得住,何况幸嘉心那么委屈。    幸嘉心不仅不听她的话继续哭,还要掐住了谭佑的肉,让她也哭。    谭佑终于一迭声地说出来:“别哭了,我也想你我也想你。”    幸嘉心抽噎着:“证明,给我看。”    “好,证明给你看。”谭佑的唇走过她的耳边,温柔而灼热。    那灼热的温柔一点点,一点点地在幸嘉心的脸上布满印记,然后又一点点一点点地往下而去。    曾经穿在谭佑身上的衣服,被谭佑一点点地拉下来,褪出半边如玉的身体,香味,扑了个满怀。    循着这气息,谭佑陷进无法自拔的梦里,那些梦中,她曾经把幸嘉心狠狠地压在身下,也曾经仔细地吻遍她全身。    还有,还有在恍惚的一个打盹间,她都能看到幸嘉心对她笑,低喃地跟她说话。    谭佑贴住了那柔软的肚皮,也低喃道:“我真的想你。”    “也真的喜欢你。”    “我想对你做很多事,比如……”谭佑向下移去,“亲吻你最秘密的地方。”    幸嘉心的脚趾,蹭在谭佑半跪的脚踝上,蜷缩了起来。    她的手指,抓住了撮谭佑的头发,吐出两个字:“不要……”    “不要?”谭佑抬起头,以这从下到上的角度,看了她一眼。    对上了幸嘉心的眼睛,水光潋滟,不知道是泪光,还是春色。    谭佑又问了一遍:“不要?”    幸嘉心偏过头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声音颤抖:“要。”    谭佑再低头下去,下巴都蹭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儿童节快乐。【儿童一定看不懂最后一句】    ☆、第 57 章    待到天色沉下来, 喘息声也终于平坦了。    谭佑拉过一旁的被子, 盖到了赤|裸的幸嘉心的身上, 然后躬身上来, 静静地看着她。    幸嘉心侧着头,半边脸埋在被子里, 半边脸被头发盖着。    谭佑刚才就没能看清她的表情,这会指尖轻轻挑走了她的头发, 露出一个漂亮的、绯红的侧脸来。    幸嘉心紧闭着眼睛, 睫毛还是湿漉漉的, 唇微微张着,似乎是在缓解呼吸。    谭佑低下头想亲她一下, 幸嘉心轻轻颤抖了一下。    “嗯?”谭佑抬手蹭了蹭她的脸颊, “怎么了?”    随着她的话音,幸嘉心又是一下轻轻的颤抖,而后突然转身, 卷着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谭佑还这样跪趴在她身上,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怕幸嘉心捂着自己, 又不敢上手去拉被子, 只能安静地等着。    幸嘉心在被子里又轻轻地颤抖了两下, 抵着谭佑的腿边,每一下都能颤到她心尖上去。    谭佑有些担心,还是问道:“不舒服吗?”    幸嘉心摇了摇脑袋,谭佑只能看到一小团被子动了动。    “哪里不舒服?”谭佑退到一旁,挑起了一小片被子尖, “弄疼你了吗?”    幸嘉心转身又是一滚,滚到了另一边。    谭佑下了床,站在床边感觉脚有些发麻:“你如果这会不想理我,那我先去下洗手间。”    她转身准备走了,被子里伸出一只细瘦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嗯?”谭佑赶紧回了头。    被子拱起一个小弧度,幸嘉心的声音闷闷弱弱的:“没。”    “没什么?”谭佑蹲了下来,凑在床边,透过那个弧度试图看到被子里去。    幸嘉心拱了拱身子,谭佑终于从洞洞里看见了幸嘉心亮闪闪的眼睛。    “没。”幸嘉心又说了一遍。    “不想让我走吗?”谭佑蹭了蹭她的手背,“那我就在这里。”    “没不舒服。”幸嘉心说,顿了顿,又道,“没弄疼。”    谭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又忍不住地嘴角上扬。幸嘉心看见她笑,拧了下身子,又把被子洞口封住了。    “你都没进去!”她说。    谭佑愣了愣,幸嘉心的手还握在她手里,软乎又光滑。    她捏了捏这手指,觉得掌心滚烫,心脏又砰砰地跳了起来。资源整理:未知数    “你想让我……进去吗?”谭佑轻轻亲了下幸嘉心的指尖。    裹着幸嘉心的被子晃荡晃荡,谭佑声音里带了笑意:“摇头还是点头啊?”    “哼!”幸嘉心放开了她,裹着被子滚到了一边。    谭佑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她感觉腿脚有些乏力,这种感觉很神奇,明明没有消耗太大的能量,却仿佛把身体抽空了。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谭佑开了冷水,扑了一大把在脸上。    冰凉的温度一触碰到脸,谭佑才发现,她的身体,温度高得可怕。    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谭佑抬头,看见镜子里自己湿漉漉的脸。    它在发红,尽管底色厚重,但它依然发红得很明显。    不仅脸颊红,眼角好像也在红,她明明没像幸嘉心一样哭鼻子,这一刻,挂着水珠,却好像被泪洗了一场。    谭佑抬手蹭了蹭嘴唇,她的嘴里还有幸嘉心的味道,一种奇异的清淡味道,混合着幸嘉心身体上的花果香气,让人迷醉。    幸嘉心怪她没进去,因为她根本没打算要进去。    甚至她今天来到幸嘉心的别墅,根本没打算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她是来开导幸嘉心的,来抚平她的情绪,让她重新好好生活的。    但现在她做了什么呢,她陷在幸嘉心的情绪里,进了她的套,干了不可反悔、无路可退的事情。    尽管,她想这种事情,已经很久了。    她想膜拜那具身体,臣服于那个灵魂,缭绕在她的香气内,然后为她奉上自己一切能做的。    谭佑低下头,看着水池里潺潺下流的水,觉得自己引以为豪的自控力,早已被冲刷了个干净。    她待了挺久,直到脸上的热度下去了,心脏也不跳得那么紊乱了,这才重新洗了把脸漱了口,走出了洗手间。    幸嘉心终于不埋着自己了,她靠坐着床头,见她过来,就对她咧嘴笑了笑。    “你干嘛去了啊?”幸嘉心娇滴滴地问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可以抓住的狡黠。    “你觉得我干嘛去了?”谭佑朝她走过去,也笑。    “那谁知道。”幸嘉心往旁边挪了挪,明显地给她腾位子。    到了这一步,谭佑无法刻意地再去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干脆放纵自己的思维,顺着想要的方向晃一晃。    她走到了床边坐下来,一边挨着幸嘉心的胳膊,另一边耷拉着一条腿,撑在床下。    幸嘉心朝她跟前耸了耸,偏着头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静默地待了一小会儿,谭佑一直盯着自己的指尖,直到幸嘉心突然道:“很舒服。”    “嗯?”谭佑偏头看她。    幸嘉心扫了她一眼,脸颊红扑扑的:“你弄得我很舒服。”    谭佑的皮肤便麻酥酥地过了道电,击得心脏都快起来。    “舒服就好。”她愣愣地回答。    两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沉默中,谭佑都能听清幸嘉心的呼吸声了。    她的呼吸,突然之间重了下,谭佑心里一紧,幸嘉心已经转身盯住了她。    两条白玉一般的胳膊伸出被子支在她身侧,幸嘉心道:“你想要吗?”    “什么?”谭佑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幸嘉心又往前进了一点:“刚才那样,你想要吗?想要的话,我也可以。”    谭佑吓了一跳。    她幻想过很多次这样那样幸嘉心,却没有幻想过一次幸嘉心这样那样她。    谭佑猛地站起了身,姿势有些斜,脚下踉跄了两步:“说什么呢。”    “你怕什么?”幸嘉心笑了,刚笑完又猛地皱起了眉,“你怎么会的?”    “什么怎么会的?”谭佑觉得说到这种事,她真是跟不上幸嘉心的思维。    “口。”幸嘉心简洁地给出一个字。    谭佑心脏扑通一下,简直想给幸嘉心跪下:“姐姐,这种事情……无师自通。”    “骗人,我以前就不知道。”幸嘉心道。    谭佑看着她,愣了一小会,无奈地投降:“好,我看过一些……相关……视频。”    “跟谁看的?”幸嘉心问。    “这还能跟谁看!”谭佑提高了声音,“一个人看的!”    “哦。”幸嘉心偷偷地笑,“那你有没有跟别的人……”    “没有没有没有!”谭佑迭声打断了她的话。    “哦。”幸嘉心低下了头,“我也没有。”    谭佑心脏扑通扑通,感觉这屋子真缺氧。    幸嘉心突然挂着一点被子下了床,漂亮的肩和腿,都暴露在了空气里,只有手压在胸前的被子上,唯一的负累。    她走到了谭佑面前,抬头看她:“这是我们的第一次。”    谭佑的呼吸快被她截断了,她看着幸嘉心,说不出话来。    幸嘉心又往前进了一小步,双手一抬,便圈住了她的腰:“你好厉害。”    谭佑的脑袋要发晕了。    幸嘉心和她之间就夹着这一角要掉不掉的被子,扯在床上,奇异的弧度。    谭佑一低头,看见的便是幸嘉心水汪汪的眼,和胸前压出的柔软沟壑。一偏眼,看见的便是她弧度诱人的肩,和空荡荡晾在空气里的背。    谭佑闭了闭眼,深呼吸,呼吸里全是幸嘉心的香气。    幸嘉心不问到想要的答案不罢休:“谭佑,你刚才感觉怎么样,我不知道你什么感觉,你让我试试好不好?”    声音又甜又软,但要干的可不是什么又甜又软的事。    她还待再说,谭佑睁开了眼,一抬手便捂住了她的嘴:“不许说话。”    “为什么?”幸嘉心皱着眉头抗议。    “不许说就不许说。”谭佑努力让自己凶巴巴的。    “哦。”幸嘉心顿了顿,眼角一弯,突然笑起来。    谭佑感觉到了不妙,她还没来得及挪开手,幸嘉心柔软的舌尖便在她的掌心扫过,带出一道湿滑的痕迹。    这触感,点燃了十几分钟前的记忆,让谭佑的火从小腹直击而上,把理智再一次烧了个灰飞烟灭。    她抬手搂住了幸嘉心的腰,在她的惊呼间,抬手将她扔到了身后的床上。    被子彻底被拉扯掉了,昏暗的光线里,幸嘉心的身体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谭佑扑过去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居高临下,终于把掌控权再一次夺了过来。    “是不是想再来一次?”谭佑威胁她。    幸嘉心笑得羞涩又张扬:“是啊,这次轮我……”    被谭佑吻住,再没机会说出后面的话。    绵长的吻,和绵长的肌肤相贴。    谭佑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她不想用侵入的姿态来占有幸嘉心,却一点都抵挡不住她这要命的诱惑。    这具身体的角角落落,她用手和唇去丈量,绘制出一个鲜明立体的幸嘉心,放在心尖上,藏在心底里。    天色愈来愈黑,终于光芒轮转,只剩下室外昏黄的灯光。    幸嘉心的呻|吟声里,突然夹杂了一声奇怪的响声,谭佑埋在她肚皮上,笑了起来。    “饿了?”谭佑亲了亲那平坦光滑的小腹。    “早都说了,”幸嘉心哼哼唧唧,“想吃你。”    “别想了。”谭佑爬上去看着她的眼睛,“我做还是出去吃?”    幸嘉心拉着她的手,专往不该去的地方跑:“你做……”    “别闹。”谭佑声音有些哑,她抽出了手,蹭了蹭幸嘉心的脸颊,“肚子都咕咕叫了。”    幸嘉心的眉毛耷拉下来,认输了:“哦。”    “家里有菜吗?”谭佑下了床,将被子盖到了幸嘉心身上。    “没,”幸嘉心顿了顿,“你买。”    “要么出去吃。”谭佑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快一点。”    “不,”幸嘉心很倔,“你做!我要吃红烧排骨、糖醋里脊、西湖醋鱼、烤鸭、照烧鸡块、葱爆牛肉……”    谭佑愣住了,听她报了好一会菜名:“不是,大晚上的,你要吃满汉全席吗?”    “饿。”幸嘉心很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你、把、人、家、搞、饿、了。”    “两荤两素,不能再多了。”谭佑侧身躲开了这目光,“我去买菜,你……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幸嘉心等谭佑到了门口以后问。    谭佑回头一指她,可凶:“衣服穿上!”    别墅大门关上以后,谭佑走在去超市的冷风里,终于彻底地清醒了。    这种倒吸凉气的清醒,让她觉得今天从踏入那栋别墅开始,像在做一场梦,像喝多了酒,像是激烈的电影,像小说里夸张的情节。    唯独不像该发生在她的生活里的事情。    谭佑感觉混乱又烦躁,别墅区里的灯光铺满了大路,谭佑突然很想躲进阴影里。    她的确这么做了,大跨步地走到一旁的绿植后,选了个不会有人注意到的角落。    然后,在身上上上下下地摸索,能掏出的,只有外套兜里的一包烟。    谭佑不抽烟,但她现在很想抽一根。她那些车队里的兄弟,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累了烦了伤心了,都是躲在角落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谭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夹在指尖,因为耳濡目染,动作看起来标准极了。    然后她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问题,她身上没火。    她带烟是为了发烟,她不带火是因为她不会为了和人拉进关系,谄媚到去主动给别人点烟。    谭佑夹着那根烟,盯了好一会儿。    抽烟真的能解愁吗?不能。能解决问题吗?也不能。    谭佑把指尖的烟塞回了烟盒,然后靠在墙上发愣。    那什么能解决问题呢?解决幸嘉心就能解决问题。    幸嘉心变了,短短的分别之后,幸嘉心变得让谭佑始料不及捉摸不透。    她理解幸嘉心的动机,却无法摸清幸嘉心的逻辑,所以从这一刻开始,她根本猜不到幸嘉心下一步会干什么。    要都是照今天这凶猛程度和发展方向,谭佑的人生可就太精彩了。    不能直接问一个喝多了的人,谭佑掏出了手机,决定问一个可能知情的人。    杨果的联系方式她一直存着,但自从上次发完消息以后,她就没敢再跟杨果联系。    今天,也算是不得已了。    谭佑拨出了电话,数着拨号声。    杨果接得挺快,问她:“谭佑,有什么事吗?”    “这会有空吗?”谭佑问。    杨果笑了下:“我只能回答有限的问题。”    是非常聪明的女孩子,谭佑干脆直说了:“嘉心最近情况怎么样?”    “还行,该干的事都在干。”杨果道,“她很厉害,前两天副院长还夸她了。”    “嗯,”谭佑顿了顿,“情绪上呢?”    “不开心,很不开心。”杨果道,“我以前跟她不熟的时候,觉得她冷着一张脸是个人特色,但后来我发现她是一个很爱笑的人,她现在不笑了。”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关于我的事?”    杨果笑起来:“当然会说,但她不想让我告诉你的,我不会告诉你。”    “但如果她做什么冲动的决定,”谭佑道,“你还是会阻止她。”    “当然,我是她的朋友。”    “她现在挺冲动的,喝了挺多酒……”    “她干什么了?”杨果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    “跟我在一起。”谭佑道。    杨果那边静默了几十秒,然后突然道:“谭佑,我不是能藏住话的人,我就跟你直说了。”    “嗯。”谭佑应了声。    “我知道你也是真心喜欢嘉心,我也理解你拒绝她的理由。但是我觉得你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想得太多又想得太少了。”    “怎么说?”谭佑问。    “两个人的感情升温,是有一个过程的。同样,降温,也需要一个过程,不然突然地冷却,人会裂的。”    “嗯。”    “你想得太多的地方,就是你觉得该断就要立刻断,否则就是耽搁嘉心的时间,浪费她的感情。但是你想太少的地方就是,嘉心能不能承受住你这样的速度。”杨果深吸一口气,“她从来就不是遇到困难就放弃的人,许多时候,你把绝对地不可能摆在她面前,她会奋起绝对地反弹。”    杨果顿了顿:“我认识她不久,但我觉得她是这种人。”    “是,她是。”谭佑脑子里满是下午的场景,她认同这个观点。    “所以我许多时候根本猜不到她下一步会做什么。”杨果道,“她最近没事就看……网络小说。”    “什么?”谭佑愣了愣。    “网络小说!”杨果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你知道晋江吗?那种专门写情情爱爱的网络小说。”    “我不知道。”谭佑诚实地回答。    “你可以去了解一下。”杨果道,“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杨果啧啧了两声:“我怕她对你用小说的套路,那可真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谭佑不懂爱情小说的套路,但她隐隐地感觉到,她已经入套了。    心里轻轻地一颤,谭佑问杨果:“是个小说网站对吗?晋江地名的那个晋江?”    “对,你可以看看百合分类。”杨果叹了口气,“还挺好看的。”    “好,我知道了。”谭佑记在心里,决定今晚回去就好好看看。    “所以她到底干了什么?”杨果突然问。    “啊,也没什么。”谭佑低头用脚拨拉了下地上的树叶,“收假了她可能会告诉你。”    “嗯,我不问你了。”杨果道,“反正,慢慢来,给嘉心一个适应的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好。”谭佑笑了笑,“谢谢你。”    “我只希望嘉心开心点,她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了。”    杨果真是会给谭佑心上扎刀子,扎得谭佑想带着人私奔。    电话挂了,谭佑先去浏览器上搜索了晋江文学城,顺利找到网站后,存了书签,这才从阴影走出来,继续踏上买菜的路。    她有了了解幸嘉心思路的途径,又暗暗下决心选了缓冲的方法,终于在头脑清醒之后,身体也跟着放松了许多。    谭佑摇了摇头,不再让自己想太多,快步往超市而去。    今晚的目标,首先是填饱幸嘉心的肚子。    谭佑回来以后,一直在楼下忙活,幸嘉心能听着声音,但没动。    小说里说了,诱拐一个人,需要张弛有度,抓紧了荷尔蒙爆发的瞬间猛追猛打,在气氛凉下来以后忽冷忽热,欲拒还迎。    刚才已经热过了,现在该冷了。    幸嘉心洗过了澡,这会头发湿着也不太想吹,选睡衣的时候,她没犹豫,还是拿的谭佑穿过的那件。    衣服上似乎还留着两人磨蹭过的味道。    谭佑做饭向来很快,没多久便在楼下喊她:“差不多了,下来!”    今天折腾太久,幸嘉心有些困了,揉了揉眼睛起身,慢悠悠地往楼下蹭。    刚蹭到一楼的楼梯转角时,谭佑出现在了她面前,皱了皱眉道:“头发怎么湿着?”    “洗澡。”幸嘉心回她两个字,走到饭桌旁坐了下来。    谭佑已经盛好了饭,碗筷都推到她面前:“你头发长,还是吹干好,不然会感冒。”    “不要。”幸嘉心还是回两个字,自顾自地开始吃饭,破天荒地头一遭,没有夸谭佑的饭做得好。    谭佑站在她身后等了一小会,幸嘉心一言不发,既没叫她一起吃,也没打算再回应头发还湿着这件事。    变脸如变天,翻脸如翻书,谭佑哪里见过幸嘉心冷得掉渣的模样,心里跟压了冰块似的。    真真正正的xx无情,谭佑决定,一定要好好看看那个什么江的小说,看看是什么样的东西,把幸嘉心教成了这个样子。    又是一会过去,幸嘉心碗里的米饭下去一小半了,吃得津津有味,就是不搭理谭佑。    谭佑叹口气,去到二楼拿了吹风机下来,就插在饭桌旁,站在身后,开着小风给幸嘉心吹头发。    幸嘉心的头发又长又浓密,是个大工程。    但这个人又香又可爱,谭佑愿意为她做这些事。    幸嘉心手里筷子夹菜的速度慢了下来,很快,就不动了。    谭佑注意到了,问她:“怎么?影响你吃饭了吗?”    “没。”幸嘉心的字终于蹦多了点,“不想吃了。”    “饱了吗?”谭佑问。    “嗯。”幸嘉心哼一声。    “饱了就行。”谭佑道,“你待会,马上就吹完了。”    幸嘉心没再说话。    说是马上,其实还早。谭佑哪里吹过这样的头发,动作大了怕弄疼幸嘉心,离得近了怕烫坏发质。    一会又一会,长发一缕缕地变得蓬松又柔软,最后半跪在地上吹过发梢以后,谭佑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了。”    幸嘉心起了身,连声谢谢都没说,转身往楼上走去。    谭佑手里还拿着吹风机,胳膊有些酸,一时不知道该留下来洗碗,还是立刻就走。    她盯着幸嘉心的背影,直到她走到了楼梯中央,突然回了头。    两人目光相撞,谭佑赶紧笑了下。    幸嘉心嘴唇紧抿,表情定得可稳,足足停顿了有十几秒,才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谭佑今天刚来到别墅时的霸道总裁语气,首尾呼应,让谭佑又想笑又无奈。qún:一 一零八一七九五一    “你说的什么?”她问。    “包养的事。”幸嘉心道,“今天算是试工了,你表现不错。”    谭佑低下头,五味杂陈,尴尬地快哭了:“这个事情……”    她刚开了个头,就被幸嘉心打断了:“其实都试过了,已经算是同意了。”    “饼干……”    “就这样。”幸嘉心道,“你稍等一下。”    说完转身就走了,谭佑愣在楼下,不一会儿,手机“叮”地一声,短信提示。    谭佑掏出来点开,200000的账户收入赫然在目。    她瞪大了眼,猛地抬头。    幸嘉心正扒着二楼的栏杆低头看着她,秀发如瀑,声音冷漠又温柔:“包月。”    作者有话要说:百合公众号:ycxz_gl 昨天的情况非常抱歉,评论请假有时候会很不及时,我的微博是@今轲轲轲轲,以后更新情况会在微博提示。谢谢大家的等待,爱你们。    ☆、第 58 章    两人不说话时, 屋子里很安静。    手机在谭佑手里转了又转, 她低头想了想, 重新抬头问幸嘉心:“如果我现在给你把钱转回去, 你会怎么办?”    幸嘉心早就想好了答案,回答得很流畅:“那你就是我女朋友。”    “为什么?”谭佑扯了扯嘴角。    “还能为什么, ”幸嘉心眼神晃了晃,“因为我们上|床了啊。”    谭佑低头笑, 乐了好一会儿。    幸嘉心有些着急, 但语气还是尽量地平静:“要么拿钱, 要么接受这个身份,你选一个。”    “你知不知道除了这两种, 还有其他的关系可以解释我们刚才发生的事。”谭佑道。    “什么?”幸嘉心皱起了眉。    谭佑对她招了招手:“你下来, 我这么说话,脖子累。”    幸嘉心停顿了两秒,还是往下走了。    她手上握着手机, 抓得挺牢,下楼的步子缓慢又稳重, 一副决不后退的模样。    谭佑往后靠在了陈列柜上, 一直看着她。    幸嘉心勇敢地直视着她的眼睛, 就这么一步步走到了她面前。    “什么?”幸嘉心再问了一遍。    谭佑终于不用仰着头了,她看着幸嘉心:“炮|友。”    “什么?”幸嘉心声音提高了。    “炮|友。”说第一遍的时候难,第二遍就顺畅多了,谭佑笑了笑,“你看的小说里没有这种关系吗?”    幸嘉心皱着眉头, 好一会儿,就跟电脑检索了文件一样,回答道:“有。”    “嗯,就那种。”谭佑道。    “但炮|友这种关系是建立在互相自愿满足对方欲|望的前提下的。”幸嘉心道。    “对啊。”谭佑应她。    “但是你没有满足。”幸嘉心盯着她。    “哈?”谭佑有些搞不清她的脑回路。    “你没有满足。”幸嘉心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    谭佑那点复杂的心情,全被她带偏了。    “你等一下,我捋一捋。”谭佑偏头看向客厅,思考了一会,很肯定地道,“我满足了。”    “你没有满足!”幸嘉心说第三遍。    “不是,姐姐。”谭佑很无奈,“我满足不满足,不得我自己说的才算数吗?”    “你衣服都没有脱!”幸嘉心给出了有力证据,“你就是在全心全意为我服务。”    “你是人民吗?”谭佑被她气笑了。    幸嘉心抿了抿唇:“我也不是不讲理,如果选炮|友,你现在就得让我满足你。”    谭佑说不出话来。    伶牙俐齿的谭佑,见多识广的谭佑,八面玲珑的谭佑,被一个小傻子堵在了三岔口上,每一条路的尽头都通往小傻子的目的,无处可逃。    谭佑看着她,脑子里回荡出杨果的忠告:    她对你用小说的套路,那可真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两人僵持的沉默,幸嘉心甚至脚步外移,把谭佑欺在身体可控的范围内。    良久,谭佑叹了口气:“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所以你选哪一个?”幸嘉心没有放松。    “我选拿你的钱。”谭佑笑了笑,挺痞气,“不拿白不拿。”    幸嘉心笑起来,大概哪一种结果她都会笑起来。    谭佑戳了戳她的肩膀:“金主,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幸嘉心让开了身,谭佑走到玄关处换鞋,幸嘉心就站在离她两步远的身后。    谭佑穿好鞋站直的时候,幸嘉心说了句:“到底五千还是一万?”    “哈?”谭佑的太阳穴砰砰直跳。    “一次五千还是一万?”幸嘉心语气清爽,脸颊红扑扑的,“这样好算次数。”    “大姐!”谭佑真情实感地跳起来了,“你还要多退少补吗?!”    “钱不用退了。”幸嘉心挺认真,“少了的次数可以累积到下个月补。”    “你是个妖精!”谭佑继续吼。    幸嘉心眼睛弯弯的:“小说里一个人叫另一个人妖精,是性|暗示。”    “艹。”谭佑忍不住爆了脏话。    “我吗?”幸嘉心问。    “啊啊啊!!!”谭佑烦躁地揉头发,她大跨步地往门口走,手都放在门把上了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扔了门把又大跨步地往回走,大跨步地到了幸嘉心面前,跟她的身体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谭佑低头盯着她,眼神凶狠:“一万!”    “哦。”幸嘉心立刻道,“那这月还有十九次。”    “十八!”谭佑继续凶她,“刚才是两次!”    “次按什么算?”幸嘉心嘴角噙着笑。    “按你……”谭佑实在没办法蹦出后面那两个字,她瞪着幸嘉心。    幸嘉心羞涩地笑了笑:“高……”    谭佑一把稳住她后脑勺亲了下去。    说个屁,说个屁!这小嘴巴拉巴拉啥话都敢说,她谭佑说不过还亲不过吗!    狠劲地咬了两口,跟啃骨头似的。    幸嘉心搂住了她的腰,不躲也不退,同样啃骨头似的热情回应。    两人在玄关处吻了个气喘吁吁。    最后是谭佑将人拉开的,不然这月就剩十七次了。    呸!不能被带歪,能这么算吗!能这么算吗!她只是想采用迂回战术曲线救国一下,跟那些炮|友包养能一样吗!    谭佑拽着幸嘉心背后的衣服,控制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衣服滑不溜秋,被她这么一扯,幸嘉心曲线毕露,有些弧度甚至被挤得要跳出来。    谭佑偏过了头:“晚上睡觉锁好门窗,晚安。”    “一般包月都是有优惠的。”幸嘉心在谭佑远离她前,紧赶慢赶蹦出一句。    谭佑跺了下脚,头也不回地拉开了门。    “还有,被包养的人要听金主的话的!”幸嘉心赶紧喊,“随叫随到!”    “你看的都是什么破小说!”谭佑回头,火冒三丈。    幸嘉心顿了顿:“不破,今轲的。”    “破!”谭佑已经失去了理智。    “你怎么知道我看小说呀,你也喜欢看吗?”幸嘉心掏出了手机,“我给你推个链接啊……”    谭佑一甩手,终于出了门。    大门缓缓地关上,“咔”地一声,终于把两人隔绝开来。    谭佑大跨步地上车,开出了别墅的院子,到了正道上以后,突然停了车。    而门内的人,不管是脸上的喜悦还是冷漠都褪了下去,手上刚刚打开微信的手机灯光也灭了。    谭佑放下了车窗,看着那栋屋子,屋子里有温暖的橘色灯光,一楼的窗帘拉得很严实,什么都看不见。    谭佑便放松了那颗心停下来,继续看着,不知道是看房子,还是看房子里的人。    窗帘突然晃动了一下,拉开道细瘦的缝,露出个细瘦的人影。    幸嘉心漂亮得像是画里的人,一眼看过来,便对上了谭佑的目光。    谭佑愣了愣,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良久,谭佑长长呼出一口气,关了车窗,重新发动了车子。    晚安。她在心底说。    “晚安。”窗后的人轻轻地回。    谭佑开车到了家附近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不知道肖美琴这会有没有睡,便先绕了个小圈开到了能够看到出租屋窗户的位置。    他们租的房子楼层在这一小片里算高的,客厅里有灯光,谭佑方向盘打了个圈,快速回车队停了车。    然后步行回出租屋,路上照例买了点吃的喝的。    上楼以后,谭佑没掏钥匙,她敲了敲门。    等了一小会,肖美琴过来给她开了门。    “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她道。    “能回来我会尽量回来。”谭佑进了屋,问,“今天房子多吗?”    “十七间,还行。”肖美琴走回到沙发,抬手换了个台。    谭佑看了看电视,体育频道。    “睡不着吗?”她问。    “嗯。”肖美琴应了声,“一会睡。”    “我没吃晚饭,有什么吃的吗?”    “没,我吃的中午的剩菜。”肖美琴起了身,“我给你做点。”    “别了。”谭佑赶紧道,“我也不饿。”    “哪里能不饿。”肖美琴道。    谭佑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我随便吃点就行。”    “又乱买东西。”肖美琴唠叨了句。    “买了你不想做饭的时候就能随便吃点。”谭佑把东西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放茶几的放茶几。    肖美琴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谭佑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叫了一声:“妈。”    “嗯。”肖美琴应了声。    谭佑顿了顿,道:“最近,有人跟你联系吗?”    “让你给我搞手机,你不给我搞。”肖美琴很有怨气,“谁能跟我联系。”    “你手机是好的。”谭佑摸了摸鼻子,岔开了话题,“你失眠的话,我给你买点药。”    肖美琴有火气,道:“买什么,安眠药吗?”    “没到那地步。”谭佑很无奈,“就买点什么静心口服液之类的。”    “保健品,吃不起。”肖美琴关了电视,站起来往房子里走,“我去睡,省钱。”    谭佑看着她的背影进了房子,被房门隔断,长长地叹了口气。    肖美琴不高兴,从和她说明了手机有问题开始就在生气。    谭佑当然不愿意给她把卡换回去,能拖一天是一天,肖美琴从来不会搞这些东西,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能求救的只有谭佑。    能拖一天是一天,谭佑走进洗手间,把这句话又念了一遍。    梦里混混沌沌,第二天谭佑早早起了床。    在肖美琴进厨房前,谭佑溜进去,掌握了早餐的主动权,肖美琴出来时,饭已经差不多了。    “你这是有活还是没活?”肖美琴问。    “有,马上就去。”谭佑道,“你今天休息,怎么不多睡一会?”    “早就睁眼了。”肖美琴往洗手间走,“已经躺了好一会儿。”    “这周挺累的,今天就别再过去了,你加班又没加班费。”    “我是想明天轻松点。”肖美琴的声音夹杂在水声里。    “我今天的活今天就能完,明天早上没事,我去帮你搞。”    肖美琴没说话。    谭佑摆好了碗筷,两人吃饭时似乎没什么要说的。    因为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老生常谈,肤浅点的话题重复了千百遍没意思,有深度点的话题不敢说,会吵。    谭佑以前经常说,肖美琴以前也会唠叨,但现在,大概是时间把两个人都磨平了,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吃过饭谭佑出了门,第一件事先去附近的银行里办了张新卡。    幸嘉心给她打钱的账户,是之前她收废料时给的账户,那个号专门用来存外快钱,谭佑把这些分得很清楚。    很早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了,鸡蛋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    因为猛不丁地就有一天,有人会用生命威胁着你,把你的篮子掏空掏光。    新卡办好以后,谭佑没犹豫,把那二十万都转了过去。    这张卡她夹在钱包的最底层,没打算用。    永远都不会用,直到把它还给幸嘉心。    进了车队,不管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荒唐的事情,谭佑还是那个谭佑。    被打回原形的谭佑,继续重复着日复一日的工作,接触着日复一日的人。    她以为今天会度过平静的一天,但在办公室拿了单出来以后,有人远远地朝她喊:“小谭,有人找你!”    “谁?”谭佑走过去,递了根烟。    “一个漂亮姑娘。”那人道,“以前好像来过。”    说到漂亮姑娘,就不可能是别人了。    谭佑吸口气,甩了甩手里的单子,方向打了个弯,快步地往外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远远地望见了那个鲜亮的人儿。    幸嘉心出现在他们公司门口,每一次都像在不合时宜的季节里盛开的花。    以往她孤僻又灿烂,来到这里跟别人一句话都不会讲,只会扑进谭佑的怀里。    但现在,她的旁边就站在门卫,门卫在说话,而幸嘉心在听。    尽管明显听得很心不在焉,但也没有躲避。    谭佑再近点的时候,幸嘉心发现了她,望过来的一瞬又绽开的笑容,但还没开大,便又收了回去。    谭佑走到她跟前,问她:“你怎么来了?”    幸嘉心张口道:“金……”    谭佑箍住了她的胳膊,一使劲,把人扯到自己怀里,带了出去。    直到走到了没人的地方,谭佑才松了劲。    幸嘉心左右看了看,一挑眉:“怎么?我来找你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你刚才要说的话,挺见不得人的。”谭佑道。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哦。”幸嘉心很不满。    “那你现在说说你刚才要说什么。”谭佑瞅着她。    “你刚才不问我怎么来了吗,”幸嘉心清了清嗓子,“金主想见小情儿,难道还要提前打招呼吗?”    谭佑再一次被所谓的晋江文学城的小说震惊了。    “你少看点那个什么荆轲的书好不好。”    “不是荆轲,是今轲。”    “我管她叫荆还是今,反正我不能叫小情儿!”谭佑郑重声明。    “不喜欢吗?”幸嘉心斜睨着她,“我挺喜欢的。”    这要是别人,谭佑得上手揍了。    但这是幸嘉心,她只能气呼呼地转移了话题:“你有什么事吗,快点说。我待会要出车了。”    “金主找小……”幸嘉心被她瞪得改了口,“找你,还能有什么事。”    谭佑愣了愣:“是我理解错了吗?”    “你没理解错。”幸嘉心十分肯定。    “可我们昨天晚上才……”谭佑低头看了眼幸嘉心的手腕,指着她的手表,“你看看现在几点。”    幸嘉心扫了眼:“七点五十分。”    “十二个小时。”谭佑道,“刚刚过了十二个小时,金主大人,您得让我缓一缓。”    “讨厌。”幸嘉心打了她一下,眼光含水,“我又没让你现在……”    “我马上就得出车,跑趟临市,回来起码得下午了。”谭佑道。    “这么近是不是就去你一个人?”幸嘉心问。    “嗯,货也不是重物,就是送一下。”好不容易说点正经话题,谭佑还是愿意多跟幸嘉心聊两句的。    “今天周天,”幸嘉心道,“我不上班。”    “嗯,知道,不然也不能大清早就跑我这儿来啊。”谭佑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幸嘉心盯着她,“我可以跟你去跑车。”    “什么?!”谭佑猛地提高了声音,“这又是那个什么东西教你的?!”    “你为什么老提她,”幸嘉心眼睛亮亮地看着谭佑,“不要在意她。”    “在意你吗?”    “对。”    “在意你也不能带着你工作。”谭佑挺有原则。    “你要是觉得这超出了你的服务时间的话,”幸嘉心道,“我可以加钱。”    谭佑听见“钱”字,心里都颤了。    “就像加班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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