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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亲子鉴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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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千云快气疯了。    一把把夏晴多从窦燃的怀里拉了出来。    “窦燃,你听我说!我刚才问过小区里的人了,就这个女人,在外面生了别人的孩子,所以她才玩消失的。”    窦燃来不及震惊。    真的没来得及,一巴掌就拍在了脸上,然后他听见夏晴多说:“孩子是你的。”    窦燃傻了。    冯千云跺脚:“你真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夏晴多笑了起来。    冯千云也太奇怪了,生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三个人的事情。    她一口咬定是窦宝的,冯千云凭什么咬定不是?    夏晴多的脑海里又闪过2017年的窦燃打来的那通电话,他说十八岁的窦燃不知道她怀孕。    她有点委屈地说:“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没说谎。”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怎么解释都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我,我又没说不信。”窦燃见她一转身,就着急了。    他的性子是慢,可他找了她十个多月,再慢的性子也成了急的。    他也有点不能理解,但十月怀胎,这时间确实刚好够生个孩子。    “可你为什么要躲我?”窦燃很怨恼地问。    “我没有躲你啊!”夏晴多皱着眉说:“明明是你出国,我找不到人了。”    “我没有出国。”    这里头肯定有问题,窦燃从头开始讲起:“那天,我们和鲁导一块儿吃饭,第二天一早你就不见了。”    “我去哪儿了?”夏晴多使劲拍了拍脑袋。    她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甚至根本就不记得和鲁导一起吃过饭。    脑袋就跟木鱼似的,里头空荡荡的,拍一下,还有回音。    可该想起来的还是想不起来。    夏晴多还想再拍,才抬起了手,窦燃赶紧捏住了她的手腕,“你别这样!”    “我在医院住了三个月,脑子有点烧坏了。哦,对了,还是海语打电话帮我叫的120。”夏晴多拧着眉说:“我忘记了好多事情。”    夏晴多的话刚刚落地,冯千云再一次强势插嘴,“听听,她就是个满嘴谎话的女人。窦燃,也就只有你这种神经病,才会相信她的话。”    “你别说话了行吗?”窦燃不耐烦地又说:“冯千云谢谢你今天帮我出来找人,改天我请你吃饭。”    这是赶人走的意思了。    本来啊,听晴多说话,把所有的脑子都用上还听不懂。    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在跳啊叫啊的,真心受不了。    冯千云的眼泪都快气出来了,她红着眼睛问窦燃:“你赶我走?”    “我和晴多的事情我们自己能够解决。”窦燃没好意思说:对,我就是赶你走的意思。    可这话也没比直接赶人委婉多少。    冯千云推了夏晴多一把,低声道:“都怨你,早知道当时就应该让你被车撞死。”    “你说什么?”夏晴多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    冯千云甩开了,故意看向了窦燃,冷笑:“我一个字都不会再多说了。”    冯千云跑开的那一刻,眼泪就滚落下来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有机会的。    谁知道该死的夏晴多居然就这么跑出来了。    其实冯千云知道的也不多,夏晴多消失的那天早上,她只是恰好看见夏晴多被汽车撞倒,紧张之余打电话叫了辆120。    后来他们都说夏晴多失踪了,她还偷偷地去打听过,来接走夏晴多的120是哪家医院的。    但是却从不敢和任何人提起,她怕他们会呢埋怨她为什么一开始什么都不说。    结果当然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打听出来。    再后来,她总是会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    信息上问的问题也没有多特别,都是一些关于夏晴多的基本信息——    她的名字,她的喜好,她的朋友,以及和窦燃的关系。    那些信息,她回答过后就删掉了。    因为冯千云起初都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后来加了点自己的私心,她告诉那个莫名的信息,窦燃出国了,还让夏晴多死了那份心。    所以,刚才夏晴多说出那句“明明是你出国了”的时候,她也吓了一跳。    难道信息那边的人是夏晴多?    不会的。    夏晴多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冯千云一边跑一边哭,还在心里一边给自己洗脑,是的,她从头到尾只隐瞒了夏晴多被车撞倒的消息。    又不是她开的车,况且,还是她打的120。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好愧疚的。    反倒是那对儿臭不要脸的狗男女。    冯千云连窦燃也恨上了。    恨他有眼无珠。    冯千云跑开之后,夏晴多的脑子一秒钟都没有空闲过。    她不记得自己被汽车撞过的事情。    窦燃却说她老早就失踪了。    可她的记忆里,她是五月底才进的医院,失踪的人是窦燃。    她捂着自己的头,跳:“我的脑子一定是被人动过。”    “你别急啊,咱们慢慢缕。”    慢性子果然还是那个慢性子,人已经找到了,真没有什么好着急的。    窦燃生怕她又去打自己的头,说话的时候,捏住了她的双手。    姿势有点亲密,小区的门口都是过往的行人。    夏晴多想是得缕清,但得找个清静点的地儿。    夏晴多决定把窦燃带回家,临上楼的时候,才想起另一个特别严肃的问题。    “咱们睡过吗?”    窦燃红了脸,“嗯!你说要生儿子。我晕晕乎乎的就跟做梦似的,不知道我们怎么就那个了。”    说完之后,他怕夏晴多误会他推卸责任,赶紧又说:“真的像做梦,有一段日子,我说出的话做出来的事,根本不像是我做的,我的意思其实是我做的那些都是我心里想做,但一直不敢做的……哎呀,解释不清楚那种感觉。”    “那就别解释了。”夏晴多顿了一下,忽然很高兴地说:“我带你看看夏野。”    “谁?”    “你儿子。”    “我儿子为什么姓夏?为什么不姓窦?”    窦燃正说着话,夏家的大门敞开了。    夏玉堂一手拔鞋,一手开门,急匆匆的不知道要去哪儿。    夏晴多立在门前问:“爸,你又出门干什么?”    “找你啊!”夏玉堂没好气地说完,没法忽略他女儿背后的那个男孩,努嘴问:“谁啊?”    “哦!”夏晴多抓了下头,“我说他是夏野的爸爸,你会相信吗?”    相信!    夏玉堂用行动证明了。    他二话没说,刚好鞋不是还没有拔上,特别方便脱,一鞋砸了过去。    砸的特别准,正中鼻梁。    窦燃捂着鼻子,眼冒金星,没法说话。    夏晴多被夏玉堂的气势震撼住了。    后面婴儿车里躺着的夏野听见了声响,本来就是半睡半醒,以为又逗他玩呢,半眯着眼睛嘎嘎地笑。    夏晴多一时高兴,只是记得2017年的那一天,夏玉堂见了窦燃之后,几杯酒下肚,什么仇恨全都没有了。    倒是忘记了人类都有一个通病,好了伤疤忘了疼。    2017年的夏玉堂伤疤早就好好的了。    但是2003年的夏玉堂刚刚给夏野上完户口,正准备买房,就为了让女儿和外孙能不看见那些嘲讽的目光。可以这么说,血淋淋的伤疤啊,口子比碗还要大,多疼只有他自己知道呢!    ——    2017年。    窦燃没有任何征兆地流起了鼻血。    夏晴多手忙脚乱地把纸巾递了过去。    “怎么了?”夏晴多问。    “没什么!”    窦燃用手捏住了鼻子,暂时沉默。    夏晴多说她以前生过一场怪病,醒来的时候,在市三院的隔离病房。    窦燃便提议,他们一块儿去市三院看一下。    看什么呢?    看看十几年前的档案还有没有留存。    其实希望不大的。    市三院最有名的科室是脑神经内科,其他的科室当然也有。    当年的很多细节,夏晴多全都不记得了。    那年SARS,闹得人心惶惶。    就记得她没得**,却莫名其妙发了很久的高烧,烧坏了脑子。    出院的时候脑子还混混沌沌的,就记得医生告诉她,没得**多庆幸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    窦燃的鼻血止住了。    夏晴多也把汽车停在了市三院的门口。    两个人打听了一圈,跑到院长那里。    问明了来意,院长说:“医院每天接待的病人成千上万,从2003年到现在,医院不止换过一次档案系统,那些个陈年的档案,没有什么特点的,早就没有了,除非是疑难杂症。”    夏晴多赶紧说:“我得的病是疑难杂症啊,没有原因的高烧……”    院长抬手打断她道:“孩子啊,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的年纪,我跟你说实话,你当年那场病要是换个时候,还凑合能算上疑难杂症的范畴。可你碰上了SARS,当年的人手本来就不够,好多医生都被调到了真正的一线隔离区。不是我不给你找,是我真的找不到。”    早就做好了找不到的心理建设,夏晴多还是失落了片刻。    她和窦燃正准备离开,有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医生敲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哦,薛医生,有什么事吗?”只听院长问。    那位薛医生迟疑了片刻。    明显有外人在不好说的表情。    窦燃和夏晴多转身出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夏晴多又回头看了那位医生一眼。    那医生也正好看着她,还冲她点了下头。    “认识?”    出了院长的办公室门,窦燃问她。    夏晴多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    她迟疑了一下问,“你说,我的记忆是不是被人动过?”    真的很有可能。    要不是她回到了十八岁,十八岁的她来到了未来。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出现在窦燃的跟前,那么这辈子都不会发现自己的记忆会骗人。    窦燃其实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他想到的更多。    但一切都只是推测。    夏晴多转身下楼的时候,头皮突然一紧。    她回头,只见窦燃很无辜地说:“我以为是根白头发……对不起,这两天我真的是累花眼了。”    夏晴多没有在意。    窦燃迅速地掏出了一张纸巾,把那根头发包在了纸巾里。    他的心跳的很快。    回到公司,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乔家兄妹早就回了家。    夏野还在公司里等夏晴多。    其实也不是专门等夏晴多,前些天,夏野的心总是在飞,没有好好练习,他想多练一会儿。    听见练习室的门响了一下,夏野回头,只见一块儿出去的两个人,又一块儿回来了。    夏野什么都没有问,从电子琴前站了起来,收拾了琴谱,准备和夏晴多一起回家。    象征性地和窦燃挥了下小手,就算告别了。    “小野!”窦燃忽然叫住了他。    夏晴多已经打先出了练习室,窦燃叫的又不是她,她肯定不会再回头的。    窦燃拍了下夏野的肩膀,表情严肃的好像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说的却是:“别动,这根头发怎么这么长?上次谁给你设计的发型?”    说着就动手,扯掉了夏野的某一根据说有点长的头发丝。    夏野不在意地挠了下头,“头发长了。”    “嗯,让刘总给你约个好发型师。”窦燃说:“你妈等着你呢!快走!”    夏野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空荡荡的练习室里只剩下窦燃自己。    洁白的手帕纸上放着三根头发。    有一根是很久之前,在度假村时,窦燃从夏野的梳子上取下来的。    他又扯掉了一根自己的,鬼使神差的,把四根头发一起装在了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给柏涵打电话。    DNA鉴定是三天后出来的。    窦燃看着那白纸黑字的鉴定报告,沉默了很久。    柏涵撇着嘴说:“这下放心了,小野就是哥的亲儿子。”    人的感情很奇怪的。    他哥要是一开始就去做这个亲子鉴定,他一定是支持的。    可过了这么久,他和夏晴多、夏野也处出了感情,他哥再去做这个亲子鉴定,连他都替那母子俩生气。    什么吗?    真是的!    柏涵敲了敲桌子,又说:“哦,不知道为什么袋子里的头发有四根!那根头发的主人确定了和你和晴多姐都没有关系,鉴定中心的人出了两份报告。”    窦燃咧了咧嘴,没有说话。    他眼睛又不瞎,要不然他为什么愣神愣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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