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七十年代
白珂没有接茬, 话音一转：“妈，我以后就是顾家的人了，可能也帮衬不了家里多少, 这些钱你拿着。”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沓纸币。 白珂给赵美芬钱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今年就会恢复高考，她可能会参加高考和顾学凌一起读大学, 到时候就帮衬不了家里了。 赵美芬赶快拒绝, “芳芳, 你快点把钱收起来, 哪有女儿补贴娘家的道理, 再说家里不缺钱，你之前给家里买的那些东西都够大家用上两年的。” 这个年代，要是被人知道丈母娘家要女婿的钱，那是会被人笑话的，哪怕这钱不是女婿的而是女儿的，那也不可以。 “妈，我现在又开始写新的小说，以后我能赚更多的钱, 今天是我回门的日子, 也想感谢你和爸这些年对我的付出和疼爱, 我没有什么能够回报的, 只能给你们钱。” 这话直接说进赵美芬的心坎里，她的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外人都笑话她重女轻男, 可是谁知道她家芳芳有多好，儿子娶了媳妇之后，心里就不再只有爸妈，还有他自己的小家，只有闺女最贴心，可是闺女终究会成为别人家的人。 这一次赵美芬没有再推拒，她想把钱替白珂攒着，要是以后白珂缺钱她就把钱给她，反正她是不会私自用的。 白珂语重心长的说：“妈，我四哥还没有结婚，咱们家可没有让四哥结婚的屋子了。到时候给四哥相对象人家肯定问起婚后住在哪里，咱们家花钱把房子修一修，再盖一栋大的，孩子们都很快就长大，四哥结婚也迫在眉睫，现在最主要的是盖房子。” 白珂说的事赵美芬也很犯愁，现在程明国住在一间还没有白珂房间大的小屋里，他自己一个人住没有问题的，但是要是结婚的话就不适合了，可是家里没有足够的房间让程明祖结婚用。 尤其是家里的老房子也确实该修一修。 赵美芬手头有一些钱，可是她不敢把钱全用在盖房子上，要是以后出了点什么事急需用钱就麻烦了。 “妈，你就听我的，先盖房子，我不缺钱。” 赵美芬心中慌乱没有决定，打算晚上问一问程老三的想法，这些年虽然家里的钱由她掌管，可是大事上做主的人却是程老三，因为她总是犹豫不决。 另一边饭桌上程明祖不断巴结顾学凌。 “妹夫，你真厉害，那自行车可真拉风，就是镇里面都没有几辆自行车。” 顾学凌不知道程明祖和家里的关系，虽然发现别人都不怎么搭理他，可是他仍然不敢怠慢，只觉得程明祖热情的太过分，尤其是他说的一些话，他都听不下去。 酒喝得差不多，程明祖找到白珂，脸上带着非常明显的歉意，“芳芳，之前那件事是哥哥对不起你，咱们都是亲兄妹，我希望你不要和我生气，当时是我一时糊涂。” 白珂饶有兴味的看着程明祖，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几天程明祖不断回家，给爸妈道歉是真，做给她和顾学凌看也是真。 看饭桌上程明祖对顾学凌的巴结样子，怕是以为她的钱都是顾学凌给的。 白珂觉得她这个三哥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要是想做样子就多做几天，才三天的时间就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 “芳芳，三哥也是没有办法，这个去县里工作的机会对我来说太重要，你借给哥哥三百块钱，等我去县里工作之后，只要开工资就按月还给你，你帮帮哥哥。” 钱白珂是不可能借给他的，只是这话该如何说他还得想一想。 程明祖见白珂不说话但是也没有拒绝，以为白珂被他说动，继续道：“哥哥知道以前做的太不对了，以后要是我能有机会去县里工作，我肯定把爸妈都接到县里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孝顺父母是你应该做的事。”白珂淡淡的说。 “我知道，只是我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就帮帮三哥，三哥知道你能拿出这些钱，你要是不好意思和妹夫要的话，你跟他提一嘴，到时候我跟他说给他写欠条也行。” 白珂也是被程明祖的不要脸给气到了，感情他认为让新婚妹妹朝丈夫给娘家人借钱一点错都没有，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会不会对妹妹有影响。 白珂不想听下去，刚想要冷硬的拒绝就看到从一旁走过来的程老三，他眼神冰冷的看着程明祖。 这两天程明祖和他媳妇回来低头道歉，程老三看赵美芬虽然还是很生气，但是却隐隐的松口气，他知道自己媳妇还是舍不得孩子，于是便没有再撵过他们。 可是现在可好，这个“出息”的儿子居然背着他们直接找白珂借钱，而且还是让白珂跟她的新婚丈夫借钱，一借就是三百块，要是顾学凌不是个好的，怕是这一举动直接会让白珂未来的生活鸡犬不宁。 “芳芳你先出去，这件事你不用在意。”程老三对白珂说。 白珂点点头，然后从门口离开。 程明祖见到程老三感觉非常有压力，上次被扇过的脸隐隐作痛。找白珂借钱这件事他本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只想偷偷地借钱，并且给白珂说清楚他要是去县城工作的好处，有一个在县城工作的哥哥，以后在顾学凌面前也能站的稳，他觉得他仔细给白珂分析利弊，白珂应该会同意，就算不借给他三百块，能借点是点。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程老三听见。 “你可真是出息了。”程老三冷笑一声。 程明祖怂怂的说：“爸，我真的没有办法了，错过这个机会我会遗憾一辈子。” 程老三没有看他，眼神转向外面，声音缥缈，“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个儿子，因为你最聪明，后来我也努力帮你去镇上工作。可是我却没有看透你，你结婚以后一切都变样了，现在为了自己连你亲妹妹的幸福都不顾……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本来你好好回家里说，我和你妈多少能给你凑一些，但是现在一分钱都不可能给你，你要是还想要钱，以后就别回来，你记住我的话，要是在被我发现一次，这个家以后绝对和你在没有任何关系。”程老三完全没有提白珂的钱都是她自己赚到的而不是顾学凌给她的，要是提起来怕是程明祖仍然会不罢休的纠缠。 如果此时程老三暴怒甚至揍了他，程明祖都不会像现在这么害怕，但是程老三太平静了，平静到仿佛根本不在乎他这个儿子一样。 “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程明祖声音颤抖着说。 “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你也不用道歉，没有真心的道歉我并不需要。”程老三说完这句话便离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白珂和顾学凌就已经结婚一个月了。 顾学凌和白珂收到杂志社编辑的信，信中说让他们好好准备一下，今天可能会恢复高考，不过具体还是要等通知。并且还邮过来不少县里面找不到的复习资料。 编辑很看重顾学凌和白珂这两个人，加上杂志社地址在北京，所以多多少少能够打听到一些消息，也是为了拉近和白珂顾学凌的关系，他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顾学凌收到信激动地心都快要跳出来，和白珂结婚以后她总是督促着他学习。 也是有白珂的监管，顾学凌对可能会恢复的高考很有信心。 这件事是大事，顾学凌不好告诉别人，下了班之后快速跑回家跟白珂分享这个好消息。 刚进门他就大声喊：“媳妇，媳妇。” 白珂刚做好饭，看到顾学凌激动的样子，心里琢磨了一下时间，难道他收到恢复高考的小道消息了？ “快点进来。” 顾学凌进屋之后直接把白珂抱起来转圈，一边转一边兴奋地说：“我收到编辑的消息，他说今年有可能会恢复高考。” 白珂被转的很晕，没好气的说：“我知道了，你快点放我下来。” 顾学凌放下白珂之后自己也感觉有些晕，把头靠在白珂的肩膀上喘气道：“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我们终于等到了希望，到时候我们考一个大学。” “嗯。”白珂也是这么想的，毕竟男人还是要亲自看着比较放心。 “媳妇，我们现在看，我觉得全身充满动力。” 白珂把手放在顾学凌的脸颊上，然后用力一拍，“现在清醒点没有？” 顾学凌刚想说没有，就看到白珂再次抬起手，于是赶快改口，“清醒了清醒了。” “既然清醒了那就先吃饭，吃完饭再看书。” “好。” 吃完饭两人开始看编辑邮过来的资料和练习题。 白珂这段时间看了不少书，本身上一个世界她就经历过现代的高考，她虽然一身神力被封印，可是记忆仍旧比普通人好很多，这段时间再看一看书，她心中对高考非常有把握。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都是白珂帮助顾学凌学习。 顾学凌放在普通人中学的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仍旧比不上白珂这个非普通人。 1977年10月21日，恢复高考的消息在中国各大媒介上公布，并且透露高考的具体时间将会在一个月之后举行。 在媒体公布之前恢复高考的消息便已经传的大家都知道，可是没有人确定这到底是是不是真的消息，如果是真的，大家都很长时间没有学习，手头也没有复习资料，那更令人疯狂。 一些好多年没有看出的下乡知青干脆破罐子破摔，完全不打算看书，并且还对那些看书的冷眼嘲讽。 当确定的消息下来之后，所有的知青彻底疯狂了。 顾学凌家里每天都会有很多人上门，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顾学凌学问好想向他祈求帮助。 顾学凌人好，对待所有来祈求帮助的人都毫不保留的为他们讲解题目，连自己的复习时间都被缩短了很多。 好在没有人知道白珂学的比顾学凌更好，顾学凌也难得有私心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不想让别人来打扰白珂。 好在有白珂的帮助，加上第一年恢复高考，题目都很简单，白珂对顾学凌也很有信心。 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十二月高考终于开始。 十二月已经是冬天，天气很冷，所有人都坐车去市里参加考试，知青们看到坐在顾学凌身边的白珂也很惊讶，都以为是顾学凌在家里教过白珂。 到了市里，所有人都被安排在招待所，因为参加高考的人太多，招待所住满了人。 坐了一天的车，白珂身上不是很舒服，食堂里人很多，饭菜很快便卖光，总之这一天白珂的神色都是蔫蔫的。 晚上顾学凌和白珂住在一间房间，他想到今天白珂状态都不是很好，怕影响明天的发挥，赶快安慰道：“媳妇，明天考试你千万不要紧张，一定要放松心情，一紧张就会出错，你只要保持住你的水平，肯定能考到一个好大学。” 白珂哪里开不出顾学凌比她还要紧张，但是身为丈夫一定要给媳妇做一个好榜样，更何况她到考场上完全不会紧张，她该担心顾学凌才对。 白珂在顾学凌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我不紧张，你也不要紧张，明天好好发挥，我们说好要考听一个大学，你可以不能食言。” “嗯，我们肯定能考到一个大学。”顾学凌完全无法接受和白珂分开的结果，一想到他媳妇这么漂亮，到大学里肯定会被很多男青年追求，他完全无法接受。 白珂没有说几句话便开始打哈欠，今天坐了一天的车，说实话她真的挺累的。 “明天一起加油，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睡觉，睡一个好觉明天才能发挥好。” 但是顾学凌却不放过白珂，睡觉之前他抱着白珂亲了很久，美曰其名只有亲吻白珂能够给他更多的动力。 白珂睡着后，顾学凌看着白珂的睡颜语气坚定的说：“我们一定能考到同一个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