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七十年代
“阿姨, 我跟你一起去。”白珂说完之后便站起来，来之前赵美芬叮嘱过她，要她动作勤快一点, 一定要主动干活, 不能只等着吃。 “不用不用，芳芳你就和学凌一起坐着, 饭已经做好了, 阿姨端上来就好。”姚雪琴摆摆手满脸都是笑容。 因为白珂是第一次上门, 顾长江也把脸上的表情放柔很多, 男人先成家再立业, 二儿子结婚以后他也能放心很多，要不然他总是不安心。 顾长江和顾学凌没说几句话姚雪琴便把饭菜都端到餐桌上，便让顾学凌和白珂洗完手来吃饭。 洗手的时候顾学凌解释了一句：“我大哥在部队，大嫂随军，大姐结婚了，和大姐夫也住在县里，小弟现在还没有对象，这个时间他们都在上班, 等晚上你应该能见到他们。” “嗯。”看顾学凌介绍的样子, 他和家里的兄弟应该相处的还算愉快。 姚雪琴炒了六道菜, 其中三道肉菜三道素菜, 这个年代在农村哪怕是过年也吃不到这么丰盛的菜。 “阿姨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做了一点，你多吃哈。”姚雪琴的眼神离满是期待, 好像白珂喜欢她做的菜她变会特别开心一样。 “阿姨您太客气了，菜很好吃。”这一顿饭也算是解了白珂的馋瘾，她好多天没有吃到肉了。 姚雪琴不断地给白珂夹菜，看着白珂吃饭她就特别开心。 大儿子结婚以后儿媳妇就随军，小儿子还没有对象，现在难得有一个儿媳妇在面前，姚雪琴只想要好好表现，把对二儿子的亏欠全部都弥补在白珂的身上。 白珂顶着压力吃了两碗饭，这米饭都是白嫩嫩的精细粮。 “芳芳，你的饭量太小了，你应该再胖一点才好看。” 白珂：“……”不得不说，程芳芳的身体是这三个世界的宿主中最丰盈的。 顾学凌还非常赞同的点点头，他也觉得白珂再胖一点才好看。 白珂小声说：“我每天都不做什么事，没有体力消耗，真的吃不了太多的饭。” “这才对，”姚雪琴说，“女人就应该娇养，苦活累活都让男人干，你别看学凌只是个老师，可是他的体力好着呢，以后你有什么活就让他干。” “嗯。”很好，本以为这个年代的婆婆都不好相处，毕竟她妈对儿媳妇可不怎么样，虽然不打不骂，可是也没有多好，还有很多的看不上。 吃饱了饭姚雪琴又拉着白珂说了一会儿，见白珂打哈欠便把她带到提前准备好的房间去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 客厅里，姚雪琴问顾学凌：“学凌，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芳芳的家长你都见过了？” “见过了，我想六月结婚。”白珂的生日是在六月初，生日过后她便到了十八岁，可以领结婚证了。 “行，妈不方便下乡，你回去替我和你爸向芳芳的家长说声抱歉，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们肯定会去参加的。” 说着说着姚雪琴眼睛一酸，见到白珂她只是高兴，可是在顾学凌面前她却只有心酸和心疼。 “妈，你哭什么，不要哭。” 听见顾学凌的温柔安慰，姚雪琴反而哭的更厉害，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的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妈对不起你，农村的生活很苦……” 白珂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便睡着了，因为今天坐了三个小时的车确实很累，她这个身体还娇弱。 等到睡醒的时候，她听到房间外面传来很多人的声音，想来应该是顾学凌的姐姐他们都下班了。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会不会给他们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不过白珂并不太在乎这件事，只要顾学凌喜欢她就可以，其他人她并不在乎。 打开卧室的门走出来，大家听到声音都纷纷回头看，白珂发现有一个年轻女人看向她的眼神充满打量还有淡淡的不屑。 这个女人肯定是顾学凌的大姐，只是这种不屑是在不屑她农村人的身份吗？ 吃完晚饭后姚雪琴让顾学凌带着白珂出去走一走。 两人离开后顾学凌的大姐顾学晴便皱着眉说：“二弟怎么找了一个农村人？” 姚雪琴瞪了她一眼，“什么城里人农村人，**说了现在人人平等。” “二弟不可能在农村呆一辈子，这一两年肯定要找机会回城的，他现在在农村结了婚，他还怎么回城。”顾学晴可不想有一个农村人弟妹，她觉得邻居陈阿姨家的小茹就挺好，家里条件好，和他们关系也好，不知道顾学凌为什么看不上人家。 听顾学晴提起顾学凌回城的事，姚雪琴的笑容也有些黯淡了，“这件事你不要管，只要你弟弟喜欢的人我就喜欢，他开心就好。” 顾学晴的丈夫也在旁边附和：“是啊，二弟喜欢就行，你不要管那么多了。” 顾学晴的性格不知道像谁，就喜欢管东管西，因为爸爸是县城里的当官的，她自觉高人一等，连在她家里都是丈夫听她的话。 “嫌我管得多？怎么，我嫁人了就不是顾家的人了？”顾学晴没好气的说。 “行了，”顾长江把手中的杂志往茶几上一扔，他是越来越看不上这个女儿的做派，私底下打着他的名号做了不少事，“你最好收敛一点，要是再打着我的名号去做那些事，咱们父女之间最后一点感情也没有了！连你弟当年要下乡的事我都没有插手，你现在居然……” 顾学晴知道她做的那些事顾长江肯定不会喜欢，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当着她丈夫的面说这种话，脸色涨红的说：“你现在不就是记恨当年我没有把工作让给我弟嘛，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就是重男轻女！” “既然你看不上我，那这个家以后我也不回来了。”说完这句话顾学晴便往门口走去。 白珂和顾学凌不知道这场家庭闹剧，回家之后姚雪琴只说顾学晴和她丈夫先回家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姚雪琴给了顾学凌一笔钱和一些票票，让他带着白珂去买些东西。 这钱顾学凌没有要，他并不缺钱，娶媳妇养媳妇的钱他还是有的。 虽然当老师每个月的工资没有多少钱，可是他的稿费可比工资还要多，在农村没有地方花钱，这些钱他便全都攒下了。 顾学凌和白珂下楼，顾学凌走在前面。 白珂刚走出楼到门口便听到一个惊喜的女声，“学凌哥，你回来了？” 话音落下，一个打扮的很时髦的女生也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很明显女同志没有看到白珂的身影。 她的脸上充满惊喜，声音清脆悦耳：“学凌哥，你怎么回来了？是回来探望顾叔叔他们吗？还是你回城了？” 她说完话之后，白珂默默的把身体从顾学凌的身后移出来，她看到这位女同志脸上的笑容一僵。 白珂只觉得怎么到处都是情敌呢，村里有一个女老师，城里还有一个邻家妹妹。 “学凌哥，这位女同志是？”白珂发现面前的女生声音没有那么甜了，连笑容都没有刚才那么的真心。 “小茹，这是我对象。”顾学凌淡淡的说。 小茹勾起一个难看的笑容，“对、对象呀，哈哈……学凌哥你已经有对象了。” “没错，”顾学凌两年之前斩钉截铁的拒绝小茹，两年之后一样不留情，“我带对象过来见家长，不出意外会在今年六月份结婚。” 小茹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她低下头小声说：“这样呀……祝你们幸福，我先上楼了。” 说完小茹便闪身走进楼道。 小茹前后态度的变化顾学凌和白珂都心知肚明。 顾学凌刚想解释一下小茹的事，便听到白珂似笑非笑的说：“今年六月结婚？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清楚呢。” 顾学凌：“……” “我是这样打算的，还没有和你商量。” “哦，”白珂觉得不能惯着顾学凌的大男子主义，“你没有和我商量过的事情便告诉别人，万一我不想六月结婚呢。” 顾学凌看着白珂冷下来的脸色心中有些着急，他知道白珂是生气了，气他的自作主张，于是赶快道歉：“芳芳对不起，下次我肯定先询问你的意见。” 白珂见顾学凌态度不错，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不像那些大男子主义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态度也不再那么端着，“我主要是觉得婚姻大事，你至少也要问一问我的想法。” 见白珂的脸色不再冰冷，顾学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我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犯。” “嗯。” 顾学凌这口气还没有彻底松开，便听到白珂话音一转，“刚才那位女同志是谁呀？” 顾学凌顿时挺直腰板快速解释：“那是我家邻居的孩子，我和她关系一般。” “是吗？我感觉关系可不一般。” 女人平时阴阳怪气男人可能会觉得她莫名其妙，可是这种情况阴阳怪气男人只会觉得她吃醋，心中又忐忑又甜蜜。 “芳芳，我和她关系真的一般，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也只牵过你一个人的手。”顾学凌抓住白珂的手放在心口处，也不怕被人看到。 白珂问不下去了，本来就什么情况都没有，她不过是借机敲打一下顾学凌，现在还问什么！ “以后记得和女同志保持距离。” “嗯嗯！” 说完之后顾学凌一直没有松开白珂的手，一直牵着她的手来到县里的供销社。 这边的供销社比他们县供销社的东西还要多，而且服装的款式更加时髦。 顾学凌给白珂毛了两套衣服，还买了一条围巾，想到白珂平时要写文章，他又买了一些本子和钢笔。 “我宿舍里有很多书，你要是想看的话我回去拿给你。” “行。”既然已经搞出了会写文章的才女人设，白珂便不会去崩人设，况且她学东西快，多看看书以后她自己也可以写文章。 两人买完东西之后顺便把回去的车票给买了，收好车票，顾学凌带着白珂回家。 姚雪琴知道今天顾学凌和白珂要回去，但是她很不舍，于是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都往顾学凌的手中赛，两人空手而来满载而归。 回到农村之后，白珂把结婚日期这件事跟爸妈说了，第二天顾学凌亲自登门来提亲。 两个星期，编辑的回信终于发了过来，里面不仅有编辑写给白珂的一封信，还有稿费。 白珂的五篇文章全部过稿，稿费有一百多块，想到这个年代的物价，一百多真的是一笔巨款。编辑在信中除了对白珂的夸赞之外还在信中跟白珂约长篇小说稿。 顾学凌没想到白珂第一笔稿费就赚了这么多，顿时倍感压力，他未来媳妇这么棒，他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能养得起媳妇。 “学凌，明天你带我去一趟供销社。”白珂盼了好久的稿费终于到手，她要去给孩子们买些好东西。 这段时间因为白珂主动做饭并且对孩子们非常好的原因，嫂子们对白珂的印象好了很多，尤其是想到她很快就要嫁人了，也不再计较以前的事，毕竟她以前还小。现在马上要嫁人了，立刻便成长了起来。 “好的。” 第二天顾学凌带着白珂一起来到县里。 顾学凌没有着急带着白珂去供销社，而是先带着她来到县里的国营饭店吃饭，他想给白珂加个餐。 国营饭店的厨师是专业的师傅，当然比家里的饭好吃，这一顿饭白珂和顾学凌两个人都吃的非常开心。 吃完饭后顾学凌才带着白珂来到供销社。 供销社内有些东西需要配合各种票票才能购买，但是有些东西只要有钱都可以买。 想到家里五个正在念小学的侄子侄女，白珂打算给他们买点学习用品，还有书包也要换一换。 铅笔、本子、文具盒还有书包，白珂每样都卖了五份，招呼她的营业员大姐笑的露出了牙花。 顾学凌对白珂的印象更加好，他没想到白珂得到稿费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的孩子买学习用品，他们未来的孩子有白珂这样一位好妈妈肯定会很幸福。 他们未来的孩子……想到这里顾学凌的心头一热，离他们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他最近总在幻想婚后的日子。 “学凌哥，秀秀他们还需要什么东西？”白珂买完之后也不知道再给孩子们买些什么，于是转头问向顾学凌这个小学老师。 “这些东西就够了，他们都还小。” 白珂抿着嘴沉思一会儿，“那我们一会儿去书店买几本小学生的课外读物。” “行。”听到白珂提起书店，他确实也想去买几本书。 “我们顺便再买几本高中的练习题，我总觉得这一两年高考便会恢复。”白珂的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听到“恢复高考”四个字，顾学凌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其实他也在盼着恢复高考，可是谁也说不准到底会不会恢复高考，什么时候会回复高考。 “你听谁说的？”顾学凌的神情很严肃。 “我就是听见有人这样说。”白珂总不能说今年肯定会恢复高考，只能让顾学凌先跟她一起复习，省着到时候被搞得措手不及。 看着顾学凌的表情依旧严肃，白珂笑了笑说：“不要这么严肃，国家现在严重缺人才，选择人才是迟早的事，我们就不要把学业落下，高考总会恢复的。” “你说得对。” 两人说完之后便朝着书店走去。 书沉，白珂便都让顾学凌拎着，顾学凌毫无怨言甘之如饴。 从书店出来，两人身前过了一个年轻的女同志，女同志的头发上带着一个漂亮的发夹。 顾学凌想到白珂这头乌黑油亮的长发，要是也带这样一个发夹肯定更好看。 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顾学凌对白珂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白珂不知道顾学凌去干了什么，等他回来之后也没有多问。 接下来白珂又买了几斤糖块，还有瘦肉和鸡蛋，只可惜这些都是需要凭票才能买的，哪怕白珂有钱也不能多买。 回到村里之后，顾学凌一直把白珂送到家里。 白东西都放进屋里之后，白珂出来送顾学凌离开。 两人站在院子里，顾学凌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发夹递到白珂的面前，“这个送给你，我觉得你戴肯定好看。” 白珂脸上的笑容更加甜蜜，把头往前凑了凑，“你帮我戴上。” “嗯。”顾学凌第一次帮女生戴发夹，笨手笨脚的把白珂的头发弄得很乱。他忐忑的看了看白珂的脸色，发现白珂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漂亮的蝴蝶造型的发夹被戴在白珂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真漂亮。”顾学凌有些后悔，他应该多买几个发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