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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第 2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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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钟后,“顺风号”停靠在尖沙咀指定的泊位。    作为水手,陈向走到船舷边与师傅一起抛锚。离岸尚有不到一米,他往船外大步一跨,跨到岸上,再接过师傅抛来的粗锚绳,牢牢拴住岸上的铁柱。    游客排队下船,他人字型张开双腿,一条脚踏实地,另一条踩着船身,身体横跨陆地与海,稳住自己的同时,护着游客一个个上岸。    郭宰牵紧程心的手,双双齐步往岸上一跳,下了船。    程心回头对陈向说:“告诉姨妈,我今晚不过去吃饭了。”    “OK!”陈向挥下手,继续忙自己的。    郭宰与客户约了下午四点见面,对方就住在尖沙咀,但他与程心住大角咀,需要时间回酒店取工厂的相关资料以及换一身衣服。    俩人往地铁口走,途经雪糕车,他特意排队买了两支甜筒,与程心边吃边走。    行至海港城那端,会见少量进行街头表演的艺人。    当中有一位脑后扎着短辫的男生,圈地自演。    他似在耍太极,穿着质地飘逸的黑裤白衫,脚套功夫鞋,扎稳铁马,伸展的双臂柔软且有力地似波浪般缓慢舞动。走近看,才发现他波浪般缓慢舞动的双臂上,滚动着一个椰子大小的玻璃球。    玻璃球随着他的控制而在手臂上缓缓滑行,却不掉落地上。    程心再走近一些,见表演者脸容紧张认真,双眼专注地盯着在自己手臂上游走的玻璃球。    时值下午,海旁的风虽清爽,但头顶的烈日不是闹着玩的,他满额细汗。四周的观众寥寥无几,错错落落地围着他绕成一圈,大多数只是凑热闹,有人挨到他旁边,比着V字手势拍照,然后就走。    现场掏钱打赏的极少。    程心把雪糕递给郭宰,让他帮忙拿一会。她走到表演者前,低头看了看反转放在地上的爵士帽,里面只有几张散钞。    她心里微叹,掏钱包抽出一张金牛,弯腰屈身,放进爵士帽里。    她还放了一包纸巾。    “哇……”有观众目睹后惊讶低呼。    看个街头表演而已,用得着打赏上千元吗?这女的要么见识少,要么钱太多。    表演者也被吓了,手一抖,玻璃球失去着力掉了下来,幸好被他险险接住。    表演失败。    程心皱眉看他:“就这种水平怎样赚够你一日三餐?学艺不精你哪来勇气上街表演?”    她不买账了,弯腰将爵士帽里的大金牛收回去。    有观众乐得笑了。    表演者满脸尴尬,对她小声急道:“大表我求你别倒我台。”    程心看着这位手捧玻璃球的大表弟,不以为然说:“我哪有倒你台?我本来想给你撑台的。”    大表弟陈首:“……”    程心又道:“做街头卖艺也要想办法吸引观众,把它当一盘生意去经营。不然你从早忙到黑,才赚那点钱,不够做其它的,只够姨妈操心。”    陈首辩驳:“我这职业胜在自由,阿爸阿妈有什么事,我可以随时退场赶回家。哪像陈向,船泊不泊岸是船长讲了算,他做不了主。”    程心:“随便你,该讲的我都讲过了。”她转身走,留下一句:“今晚我不去你们家吃饭的。”    陈首:“哦,我今晚也不回,你过隔壁码头跟陈向讲好了。”    程心瞪他一眼,走了。    郭宰与陈首点头笑笑,尾随她离去。    快到地铁口时,郭宰忽说:“你两个表弟的爱好都挺与众不同。”    一个热衷街头表演,一个喜欢做水手。    程心的甜筒仍未吃完,她咬着脆皮筒,含糊说:“那要家里无压力,他们才能选择这样潇洒的职业。”    上辈子大小表弟可不是干这两行的,而是一个在餐饮店工作,一个在地盘打工,辛苦,但工资相对稳定。    这辈子阿妈家境变好后,认识的人与事比上辈子多。前两三年,她和阿姨教姨妈炒股票,甚至借本给她炒。适逢国内股/市牛/市,从一千多点暴涨到今年的六千多点。    三姐妹在股市上赢了不少。    那些钱想在香港买楼很难,但足够姨妈与大姨丈在这片热土上简简单单地安享晚年。    两个表弟中五毕业后没有往上读书,先后出来工作,收入不多,不过至少懂得要去养活自己,所以姨妈索性彻底退休,不再去酒楼上班了。    闻言,郭宰却说:“我反而认为是他们在香港,他们才有机会与勇气选择这些职业。”    不然回乡下试试,水手?哪里有船公司?街头卖艺?街上准吗?    程心将脆皮筒啃完,拍着手上的碎屑说:“怎的,羡慕他们?”    郭宰从裤兜掏出纸巾,帮她擦手,平静说:“如果我当时不回乡下,坚持留在香港,不会像他们那样轻松的。”    他与俩表弟最大的差别,就是没有身份。    程心记起他小时候在泳池边在树荫下憧憬做香港警察的小傻模样,暗想他心底多少有些遗憾。    将她的手擦净,郭宰低头亲了亲她的指尖,小声说:“闻闻,还是一股雪糕味。”    说完又亲了亲。    程心动了动指尖,夹住他一点下唇珠,稍稍用力一捏。    这怪异的举动,惹得郭宰无辜地斜眼她。    程心笑问:“痛吗?”    郭宰撒谎:“痛啊。”    程心松开手,挽着他手臂说:“回酒店给你亲当补偿。”    “不行,”郭宰一脸正经,“还要去见客户办公事。”他手揽程心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几乎吻上她的耳垂般低声说:“今晚再亲。”    程心顿觉耳痒心痒。    这回来香港,她没住姨妈家,他没住跑马地的郭父家,俩人睡同一个酒店房间。    到了酒店,郭宰将身上的T恤牛仔裤换下来,穿上适合商务场合的衬衫西裤。    他带了西装来,但试穿后感觉太过隆重,打算脱下。    程心却在旁边看着全身镜里的他,感叹:“男人果然是穿西装最好看。”    镜子里的郭宰,高大的身材被剪裁合身的西装衬得特别英挺,本来就五官英俊,此时添了几分成熟严肃的味道,听见程心的话,他若有所思地凝视镜子里的她,不笑不怒,看似高深莫测。    这模样,程心登时有了想扑倒他的冲动,以至于郭宰问她话时,她一时没听清,“什么?”    郭宰的目光透过镜子探进她的眼底,语气寻常地重复:“为什么用‘果然’?你拿谁做比较了?”    程心一头雾水,“我拿谁做比较了?”想想又辩驳:“果然这词无错,你语文不行。”    郭宰眼神不明,戚起一边嘴角,无声笑笑。    她手机里保存了霍泉的电话号码,俩人之间偶尔的一两条短信来往以及通话记录,他当作没看见,不问不提。    程心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无声笑的刹那,她就忍不住踮起脚扑上去亲他的唇了。    他那个动静太帅太酷了!    俩人返回尖沙咀,准时抵达客户入住的酒店,乘电梯上了32楼,按响3218号房间的门铃。    门被打开之前,程心抓紧时间帮郭宰整了整后衣领。    她原本没计划跟着来,但在酒店时与郭宰吻得有点糊涂,她忽然不想与他分开,想去到哪都黏着他。    她说:“我和你一起去好了。”    郭宰那时心里也软软的,答应她:“好,你做我秘书。”    门铃响后没一会,门从里面被一个穿休闲西装的男人拉开。男人看看郭宰与程心,问:“是达扬家具吗?”    郭宰:“是的,你好,我是郭宰。她是我秘书程女士。”    男人点点头,往门边侧身让道,“请进。”    房间是一个商务套房,踩着米色的地毯经过一段不长的走廊,进入一个小型会客厅,厅有一面落地玻璃窗,窗帘拉至两边,能将窗外的维港景色一览无遗。    一张沙发背对门口摆着,有人坐在上面,只露出一截后脑勺。    程心望向落地窗,从倒影中隐约看出那是个中年男人,正低脸看着手中的文件。    开门的西装男人将他们领过去以及介绍,中年男人抬起头,摘下眼镜看向郭宰,客气却没有笑容地说:“郭先生你好。”    郭宰:“夏先生你好。”    夏先生往对面沙发抬抬手,“请坐。”    程心随郭宰坐在他的对面,暗里打量对方。    对方约摸五十来岁,同样穿休闲西装,没打领带,双腿交叠,举止放松,但身上有一股肃然感。他五官周正,不见笑意,身材保持良好,往年轻时推测,估计是一位威严的帅哥。    夏先生也在这个时候将郭宰上下扫视,再移目去看程心。本来只准备掠一眼,但看清她的模样后,他多看了两眼。    郭宰留意到他停在程心脸上的视线,主动说:“这是我的秘书,程女士。”    “程女士……”夏先生喃喃地跟着念。    程心朝他礼节性地点点头,尔后低下眼,不与他对视。    夏先生迅速转移目光,看着郭宰说:“我只有半个钟时间。”    郭宰明白,立刻进入主题,积极地介绍工厂。    夏先生是美籍华人,在美国做仓储式的家具批发零售生意,在八个城市有十几家连锁店,价位与质量都在达杨家具能满足的范围之内,所以郭宰很落力,即使夏先生再三推却,他仍坚持争取面谈的机会。    他着力介绍达扬家具的制造能力,只要给出图纸,达扬能百分之九十地将纸上的平面产品完美地立体呈现,意大利客户的订单就是最好的例子。    夏先生静静听着他的讲解,过程中没有任何打断,眼神平常地看着郭宰,有需要时会依他的提醒看向他手中的文件与图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直到郭宰介绍完毕,问:“夏先生有什么疑问吗?”    他才不紧不慢说:“我们无图纸提供给你们仿造。我们不做设计,只购买供应商现成的款式。”    他问:“达扬家具有自己的款式吗?”    “有的。”郭宰嘴上应着,动作略显迟疑地从文件中抽出一份图册,放茶几上推到对面,说:“这是我们现有的款式。”    站在旁边的西装男人将图册拿了起来,递给夏先生。    夏先生接过翻看,很快就确认:“抱歉,这些不是我们需要的东西。”    郭宰镇静地说:“我浏览过贵司的网站,上面展示的家具,我们大部份都能做出一模一样的。”    夏先生将图册还给西装男人,淡然地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郭宰被噎了。    夏先生说:“我们需要的产品就是实用的家具,不需要有什么别致的设计或者超人的功能。对工厂来讲,这些产品很好做,而对我们来讲,这些产品很好买。我们不愁供应商。”    郭宰心里已有预感,果不其然地,夏先生继续说:“你们能做出一模一样的,其它供应商也可以。但转换供应商对来我们来讲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许多默契需要重新培养,另外曾经犯过的错可能重新出现,这些对我们来讲都是成本。至于价格,并不是我们选择供应商的唯一标准。况且我这个人念旧,不喜做生,只喜做熟。”    他将意思说得很明确,再反驳就有狡辩与死缠烂打的嫌疑。    郭宰深知达扬家具的弱势,就是没有自己设计的特独款式。刚才他递出去的图册,上面的产品种类杂乱,风格零散,其实是关峰在市面上搜罗回来集成的,业内人士一看,就探出这工厂并没有自己的主心骨产品线。    而达扬家具过去所接的订单,全由客户提供图纸甚至实物来仿制,不需要他们生产任何新的外观设计思路。他们强大的模仿能力,能吸引到不少有自家设计需求的客户。    反过来,本身没有设计需求,习惯凭看实物来挑款式的客户,一碰上他们,问题就显然易见了。    夏先生双手交握在膝上,说:“我挺佩服郭先生年纪轻轻就开办工厂的魄力,不过很可惜,照目前情况来看,我们无合作的机会。或者,”他体贴地给出下台阶:“等你们有几十样自己的款式时,我们再详谈。”    几十样自己的款式产品,这岂是一年半截内能完成的任务?    郭宰心里有一大片的失落感,但表面上仍大方接话:“我明白了,多谢夏先生的提点。”    夏先生点了点头,由始至终都不曾对访客露过笑脸。    站旁边的西装男人朝门口抬抬手,“郭先生请。”    郭宰收好文件资料,站起来告辞。程心紧随他脚步,无意间看了眼夏先生,发现他也正在看她。    她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没作多想。可她眉眼流转敛去的一瞬间,那神态表情令夏先生不自觉地喊住了她。    “这位女士。”    房间里就程心一个女的,没法装傻。她礼貌地停步回头,给对方一个客气的带问号的笑容。    夏先生竟站了起来,看着她的脸犹豫:“你,是姓程吗?”    “是的,她姓程。”答话的是郭宰,他身体微微往程心靠,“她叫程心,是我的女朋友。”    程心:“……”    合作是没谈妥,但怎样也是商务场合,他直接扔出“女朋友”这个词合适吗?    夏先生也被他这个回答愣住了,两秒后才意识到自己对程心的关注,惹起这位小老板的不满了。    他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很抱歉,我无冒犯的意思,只是感觉程女士与我一位旧友很相似。”顿顿,修正:“不,是两位。”    程心没理解过来,郭宰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夏先生直视程心,认真问:“程女士,你认识阮秀和程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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