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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第 1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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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宰兼职的家具店,除了他,其余三位销售员都是女性,一位小姐姐,两位妈妈级。    妈妈级同事在郭宰初来报到时就欢天喜地说,有生之年能与帅哥共事,死得瞑目了。之后又怂恿小姐姐同事多关心关心郭宰,争取机会凑一对儿,成就一段办公室恋情,听着就浪漫。    在家具城做销售工作是非常枯燥沉闷的,一不能坐,二要常打扫,保持店铺干净,三不能看报纸消磨时间。试想,除了聊天八卦,还有什么人生乐趣?    初时,郭宰与她们不熟,对于她们的乱点鸳鸯与口头玩笑,不好意思多说,笑笑就过去了。    这日一起吃外卖午餐,吃得高兴时妈妈级同事又起哄,叫闹着指挥小姐姐同事给郭宰夹菜添饭。小姐姐同事性格内敛,心底再有想法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实施,硬生生笑着应付。后来她禁不住俩同事的“鼓励”,心想就当开场玩笑,没什么大不了,便壮着胆子下筷子夹菜,夹稳准备递向郭宰时,郭宰来了句:“我有女朋友,前辈不要再开玩笑了。”    小姐姐同事:“……”    很险,郭宰这话但凡说迟半秒,她都保准要出洋相了。    她将筷子不偏不依地收回自己碗内,低头默默吃饭。    俩位妈妈级同事静了静,也有些尴尬。为了缓和面子,她们迅速转移话题,一股脑子地问:“你女朋友在哪的?多大了?认识几年了?”    “你们这是……”与员工一同吃饭的老板看不下去,开腔了:“查家宅吗?郭宰跟你们姓?是你们家人?他交什么女朋友,关你们屁事?这么得闲关心他女朋友,不如关心一下我!我家里有大有小等着我拿钱回去开饭,家具城又每个月几千的租金……话说这个月的销售业绩你们完成了吗?出货的尾款追回来了吗?仓库堆积的货尾,都卖出去了吗?”    几个“吗”,将员工问得脸红耳赤,成功截停了一场超纲的八卦。    个个埋头吃饭,效率奇高,吃饱吃净,郭宰主动收拾餐具,拿去商城外面扔。    出了商城没有冷气,八月的太阳晒得热浪逼人,他觉得又闷又难受,顺道去了趟厕所,又洗了洗脸。    回到店铺,老板人不见了,但多了一个陌生的女性背影在里面悠转,郭宰猜是顾客。    见三位同事随意站一边歇息,都没有上前招待,郭宰拿眼神问她们:不招呼她吗?    小姐姐同事低声说:“香港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贸易公司。”    郭宰明了。    家具城每天有不少香港台湾的贸易公司过来谈单订货,老板之前与一间香港公司合作过,对方的单价给得极低,要求又多如牛毛,仿佛工厂是万能的而又不需要吃饭一样。做了几个订单,老板嫌太累了,白忙没钱赚,便不再接对方的订单。谁料对方百般纠缠,说客户付了订金,工厂不接不行,又故意将以前的旧订单翻出来,说这有问题那有问题,提出索偿。    老板烦不胜烦,乖乖赔偿了。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那公司给的单价太低,其它厂家根本不搭理他们,他们才缠着自己不放,而他们开给客户的价格却高出两三倍,赚飞了,客户居然还傻似的接受。    老板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奴隶,20世纪新时代的奴隶。没错,人家开贸易公司,赚多赚少是他们的本事,可他们一丁点利润都不分给他,将他的单价压得死死,这不是独食吗?还天天喊“双赢双赢”,双他老母!    老板一时气不过来,他发誓再也不上香港人的贼船。反正天大地大,少做他们的生意,他饿不死。    所以,那位香港来的女性顾客被同事们理所当然地无视了。    郭宰也懒得理,老板说过,说中文的客户不用他管。他走到柜台后翻纸巾擦脸上的水。    擦了一半,有人唤他。    “郭宰?”    他随意抬眸,见一个陌生的女生站在柜台前,对着他舒眉展笑。    女生长直发,齐刘海,模样很乖很听话,也很年轻。看衣着服色,是店里悠转的香港人?    郭宰:“……”    是她叫他吗?认得的?    可是,她是谁?    女生读懂他脸上的疑惑,不仅没半点尴尬,还特亲切地说:“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她比划着手,生动解释:“‘请问要不要卖一支旗’,‘请问要不要三文治’……”    “啊!”郭宰低叫,脑里某部份记忆被唤醒了。    这女生是香港东华三院的义工,他以前在香港参加示威静坐时,她经常出没,给大家派水派食物,他一般不要,因为没胃口,但程心陪他示威的那天,他帮她拿了三文治,怕她饿,可是她到最后也没吃。    如今人在乡下,回想过去那段游离日子,仿如隔世。    郭宰感慨万千,对女生说:“我记起来了。”    他没料过会在这里遇见她,更意外她竟然认出自己。    女生笑得很灿烂,问:“记起来了?那我叫什么名字?”    呃,郭宰:“……”    他的记忆中只是粗略地有这个人的印象,未能精确到人名。相较之下人家记住了他的名字,令他十分过意不去。    对方笑叹:“唉,我就知道。我,是李嘉仟。”    “哦哦,是,记起了,你好你好。”郭宰拍拍后脑讪笑。    李嘉仟背着双手,轻轻踮了踮脚尖,眼睛在郭宰身上打了个转,轻声问:“你在这里上班吗?”    郭宰:“是的。”    她说:“真好,我们正要入货,你家的产品挺好的。”    郭宰:“是吗?”    她说:“嗯,不过我不能做决定,要等我阿爸过来了就好。”    郭宰:“货是去香港的?你们自己用?”    她说:“对啊,怎了,不卖给我?”    郭宰真不知道老板愿意不愿意卖,正想着要怎样回答,老板进来了,招呼着他:“郭宰郭宰,去,去卸货区,帮忙卸几件货。”    “好的。”郭宰应了声就去,走之前对李嘉仟介绍:“那是我们老板。”    李嘉仟点点头:“你去忙。”    郭宰跑去卸货区,忙前忙后,出了一身汗,他去厕所洗了洗,心想李嘉仟应该走了。    回去后却见她人还在,不止,她旁边还多了个暮年男人。郭宰进店时男人正好转头望过来,郭宰愣了愣,认出了对方。    老板似乎已经与李嘉仟他们聊过,见郭宰回来,立即向他招手:“哎郭宰,你认识他们?”    郭宰走过去,坦道:“认识。”他指指暮年男人,非常客气地介绍:“这位是李培先生,我小学前锋小学的奖学金赞助人。”    “啊?”老板挺惊讶,“我外甥女也在前锋小学读书。”    李培朝郭宰点点头,又朝老板点点头,说:“支持家乡教育,应分的。”    “啊?”老板又惊讶了,“你是丰城人?“    李嘉仟挽着李培的手臂,代答:“我阿爸在乡下读完小学才去香港的。”她摇了摇父亲的手臂,低声道:“阿爸,我刚才讲的熟人就是他,他叫郭宰。”    “我知道,我认识他。”李培说。    李嘉仟讶然:“几时认识的?”    李培笑道:“他拿过前锋小学的奖学金。”    “哦……”李嘉仟望向郭宰,夸奖:“你真厉害。”    陈年旧事,郭宰都没好意思认了。不过他真没想过,李嘉仟与李培会是父女,听见她喊“阿爸”时,郭宰以为自己听错。    李培看着郭宰,端详了半晌,问:“什么时候回乡下的?”    郭宰说:“有三年了。”    李培又问:“一直在这里工作?”    郭宰说:“不是,我还在上学,来这里做暑期兼职。”    李培笑着点头,“不错。乡下发展势头越来越好,机会有很多,值得好好把握的。”    郭宰点点头,表示认同。    当年他与李培在香港碰见时,大概他突然逃跑的方式太丢人,所以李培猜到他在香港过得并不好,那回乡下是不二的选择。    旁边的老板拍拍柜台,说:“既然是老乡,那生意照做,你们谁,跟一下这客户,他们自己开酒楼的,新酒楼开业,要添些台台凳凳。”    两位妈妈级同事赶紧过去招呼。    李培订的货并不算多,但要求外观精美质量好,因而成本高单价贵,利润自然也多一些。    李培对陪在旁边的郭宰说:“未来的婚庆市场是块很大的蛋糕,我新开的酒楼就是专门做婚宴的,新娘一般对环境要求比较多,浪漫时尚有气氛什么的,酒楼的餐台餐椅不能土气。”    郭宰感觉他在传授见识,认真听着。    待一切订单事项谈妥,李培与李嘉仟要走了。    临走前李嘉仟问郭宰:“你有无手机号?”    郭宰:“我无手机。”    “哦……那SKYPE呢?ICQ呢?MSN同EMAIL呢?”    郭宰摇摇头,“都无。”    李嘉仟:“……”    李培在店外催促:“走,再不走就塞车,赶不及饭局了。”    “来了。”李嘉仟走出店铺,微微挥手与郭宰道别。    走在行人道上,李嘉仟挽着父亲的手臂,说:“阿爸,既然郭宰在这里上班,你以后多给订单他嘛。”    李培失笑:“傻的,我只是开酒楼,就算开足十间分店,入货量也不多,返单机率少,对他们这种厂家来讲不算大生意来的。况且他只是暑期兼职,赚多少佣金通常要看老板心情,不是讲我愿意给多少他就拿多少的。”    李嘉仟:“那你给他介绍些大客户嘛,量大走货快的,你识这么多人,肯定有的是不是。”    李培歪着头看女儿,“怎么了?你跟他很熟?这么积极热心。你们怎么认识的?”    李嘉仟的脸色红了红,“就是做义工的时候认识的,我对谁都这么关心,不然怎么当义工。”    之后李嘉仟想再去家具城找郭宰,无奈她的行程与父亲的捆绑,抽不出时间,眨眨眼要就回香港。    暑假也很快到尾声,开学前,郭宰带着兼职所赚的钱,以及开好的手机卡,去省城探程心,程心特意请假一天陪他去买手机。    手机种类不少,郭宰却要买一款与程心一样的。程心去年就拿实习的收入换了部红色的索爱T618,她个人挺喜欢,但不认为适合郭宰。    “这些键小得跟米粒一样,你手指那么大,能按吗?”程心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他看,让他认清事实,说:“你应该买一部长得像砖头一样的诺基亚才差不多。”    郭宰将她的手机放手里捏了圈,又放鼻下嗅了嗅,答非所问:“好香!”    全是程心的气味。    程心:“……”    后来他坚持买了部黑色的T618,没撤。    俩人买完手机,贪新鲜,即时坐在商场里的休闲椅拆开盒子装手机卡,试用新机。    郭宰将新手机塞程心手里,“你快教教我怎么用。”    程心很乐意,边操作边说:“这样是存号码的……”    “存你的,存你的做示范!”    “好……存完了。这样是发短信的,短信只能存200条,不定时删除会收不进新短信的……”    “嗯嗯。”    俩人捧着手机研究,挨着坐,靠得很近。程心的头低着,郭宰的头低得更低,迁就着她的高度与角度。    程心说着说着,不经意转转脸,发现自己差点撞上郭宰的脸。    她吓了惊。天,这也靠得太近了。    她匆匆回正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讲解手机使用方法。    郭宰在旁边“嗯嗯嗯”,声音低低沉沉,又近在耳畔,似乎听得很专心。他应答时呼出来的气,隐隐约约在她脸前飘过,有他刚喝过的淡淡的绿茶味……    程心偶尔动动眼珠,视野内能轻易看见郭宰的鼻尖,下巴,以及他托着下巴的手,近得眼花,几乎看不清了都……    她努力保持淡定,讲完拍照功能后,将手机还给郭宰,迅速站起来,说:“好了差不多了,你也够钟回去了,不然晚了无车坐。”    “我今天不走,”郭宰跟着站起来,说:“宾馆我都订好了,我还要去你家看看。”    程心:“我什么家?”    “你在郊区租的房啊,哇,你无打算邀请我去参观参观的吗?”    “无。”    “……我要去参观。”    程心说不清心里的想法,她的确不想带郭宰回那租的单间,感觉不合适。可又不忍心拒绝他,扔下他,再者过分的拒绝,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了……    正纠结,郭宰突然伸手揽住她肩膀,程心一僵,失神的瞬间耳闻郭宰说:“来,我们拍个照试试。”    她“啊”了声,发现面前多了部手机,由郭宰举着对俩人自拍。    程心心想,她僵硬惊愕的表情能拍得好看吗?绝对是人生污点啊!    她伸手抢郭宰的手机,要把照片删掉,“太样衰了,删掉删掉!”    郭宰充分发挥身高与体形的优势,举起手机看照片,笑说:“不样衰,很好看。”    然后将手机妥妥放好,任程心如何袋鼠般跳,也威胁不到他。    他自自然然地搭上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前走,“走走,坐巴士去你家参观。”    程心正气着:“不去!”    郭宰哄:“去,到你家我把手机给你删。”    程心被他半推半哄的,不清不楚地将郭宰带至自己在郊区租住的小单间。至于所谓的给手机删照片,郭宰食言了。    程心再次深深体会:男人信得过,母猪会上树。    出于打击报复,她让郭宰将单间里坏掉的灯泡啊水龙头啊统统换掉,包括垃圾,也指使他去倒。    单间很小,就卧室加个厕所,一眼看透。将程心的小闺房看干看净,郭宰乐呵呵地干活。    厕所天花板的灯泡也坏了,郭宰站板凳上给它换。    程心双手抱胸,倚在厕所门,凉凉地看着他,黑着脸说:“你换,等你扭灯泡时,我就把开关打开,电死你!”    “哇,”郭宰昂着头看天花,边扭灯泡边说:“我好怕。”    程心:“……”    他假的很敷衍。    换好后,郭宰拍拍手,让程心开关试试亮不亮。    程心见他双手离开了,才按开关键。一按,灯泡亮了,小小的厕所里随即一片明亮。    同时的,郭宰“啊”了一声。    程心转头望过去,见他浑身抖了抖,仿佛触电了,并且整个人要从板凳上倒下来。    她:“!!”    马上冲过去,不作多想就展开双臂,接抱住倒下来的郭宰。    郭宰沉重的身躯往她身上一压,她往后退了半步,及时扎扎了马步,才稳住身体。    程心牢牢抱着他,自己的脸埋在他喉咙处,急急道:“无事无事?有无弄伤?”    她听见郭宰的应声:“无。”    才安心了些说:“那就好,顶你个肺,吓死我了!”    天知道她后背冒了一层冷汗,胸口也起伏不宁。    “快点站好,你太重了我撑不住。”程心使力推了推他,却推不动。    想再开声时,有什么东西拂过她的耳朵,然后落在她后脑的发丝上,一下一下抚着。    “你打算一直留短头发?”郭宰轻轻地问。    程心这才意识到,是他的手在抚弄自己的头发,动作很轻,也贪婪地一抚再抚。    这距离又太近了,这举动是不是太亲密了?她鼻息间全是郭宰皮肤的味道,浓得化不开。他说话时,喉结一上一下,滑滑地刮着她的脸,像是温柔的按摩……    程心无法回话,哪怕一个音节。    “无端端为什么要剪短头发?”郭宰又问。    程心思维乱了,她一边后悔带郭宰回来,这里空间太小了,站两个人太密,避无可避。又一边为他的问题追溯答案,她必须要回答,不然一声不哼的算什么?    不能让郭宰发现她失了神啊。    “那年,去看新闻,在理发店就剪了。”程心断断续续说。    “什么新闻?”郭宰不紧不慢,一个个问,声音极具耐性与磁性。    “你,你的……”程心的则有点口齿不清,有点发哑。    郭宰的手似在轻轻敲着她的头皮,令她的头皮乃至全身,又麻又烫。再不分开,恐怕会烫到他。    郭宰盯着厕所里的镜子,镜子里映着他的正面,与他怀里的程心的后背。    他刚才不过装作触电,想吓唬她,谁知她冲过来,反倒吓着他了。以他的体重,肯定会将她压坏,他急急拿手撑着旁边的洗手盘支撑自己。    他本想赶紧站直,免得累着她。可她抱着他的感觉,他又自私地想多享受一会。    他在镜中打量程心的背影,纤细,匀称,线条优美,味道干净又清新……不知怎的,注意力落到她头发上,心里存了很久的疑问就问出来了。    怀里的程心一截一截地说着话:“其实短发,不好,长了就要剪,就要剪,经常的,挺麻烦……”    郭宰张开五指,从程心的颈部往上捋她的短发,指尖似有若无地刮着她的头皮,低声说:“那就不要剪,把它留长,和以前一样好了。是不是?”    他听见她说:“……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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