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1月4日-1月5日
谁他妈是你哥们儿。 玛利多诺多尔横眉冷对。他没能站住, 竭力掩饰伤情的神情自然慢慢走到浴缸边上坐下,哈亚德过来直接往他手上塞了把木仓,顺手往下往他腿上一捏,玛利多诺多尔顿时嘶了口气。探险家对男人可没有那么怜香惜玉, 毫不留情的上下捏了一通, 再站起来往肩膀上那个裤管绑口一掀,一瞅, 嘴里啧啧有声的感叹了下。 “够狠的呀。这狼呢?” “……泳池里。” 哈亚德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探险家要出门跋山涉水, 自然对医疗知识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他腿上那伤口就是自己给缝上的,不过事情紧急, 也没那么多手往身上揣东西, 抱了小黄就抱不了急救箱,哈亚德在全身上下掏掏, 裤子口袋里摸出来一瓶止痛药。“我就这私货了,埃托雷先生,您将就着用。” 看看他带来的东西, 卫星电话、狗、子弹,甚至还有一枚信号弹,虽然没来得及拎急救箱,裤兜里一瓶止痛药,除了经验丰富老油条,真是没有词可以形容。再捏了下他腿才确定:“你骨头有事儿,我不太确定,你最好尽量避免走动。”玛利多诺多尔隐忍的呼吸了下, 手上的木仓差点儿往他头上顶。 他把药吃了,贝莉儿从水龙头里给他接了点水。他喝了水也没说什么,从浴缸上站起来,哈亚德蹲在那里收拾武器,抬起眼看他,玛利多诺多尔一脚轻轻的踢过来:“出去。”他尽量慢而自然的越过他走过去。 “干嘛?”他提醒他:“别忘了你脚。” “莉莉WC。” 哈亚德愣了下,眨眨眼,吹了声口哨。什么也没说,利落的站起身出去了。更衣室也很大,是前后两道门隔出三个小房间,靠着泳池那边是梳妆台,里面两道门,一个小隔间分左右两面隔出小便池和马桶,最里面也是靠走廊那面是浴室。现在门都开着,能看得见那边的景象。哈亚德过去利落的操起木仓背对梳妆台下手了,贝莉儿站那儿羞耻的涨红脸,卧槽他……他还记着呢? 她夹了夹腿,膀胱的鼓胀感在惊恐之后慢慢返上来。本来她就是憋不住才宁可半夜爬起来的上厕所,现在还不知道要在这屋子里呆多久,为了随机应变确实也应该快点清一下库存。 她咬牙的在玛利多诺多尔出去之前扶住他:“you stay here。” 虽然她听不懂哈亚德说的话,但是捏他的腿是有看到,公举走路的这姿势摆明了他的腿也有问题。无论如何,肯定是不能多走动。玛利多诺多尔抱了抱她,低下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贝莉儿猝不及防被他按在怀里,她倒是想挣扎,这会儿回过神来了,他们……他们什么都没说清楚,不应该这样的,而且他的手。挣了两下没有挣动。 这场景跟生离死别的镜头似的,flag立的飞起。玛利多诺多尔说:“I,talk,with the American。” 他关门出去,贝莉儿呆呆的站那里,愣了好一会儿,可现在也不适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能做最多的也就是把水龙头打开放大声音,去浴缸里冲了冲脚,放了下库存,烟雾弹放好一发再冲个马桶。推门出去,玛利多诺多尔和哈亚德正站在门边准备开门。她惊了一下,哈亚德回头对她笑眯眯的嘘了一声。玛利多诺多尔冷漠的开门,他猝不及防的**一声,连忙扭头手上扳机扣动:“砰!” 狼已经学乖了,没有靠近过来。水池里一头死狼,门边一头死狼,这就是今晚最大的收获了。哈亚德直起身来对玛利多诺多尔说:“four。”玛利多诺多尔:“five。”敲了敲墙,示意在哈亚德看不见的那一边还有一头。 “the king。” 狼群有狼王,指挥狼群行动,玛利多诺多尔小时候想进山打狼,那也不是瞎想的,他和杜维因了解过很多资料。他一边说一边往贝莉儿身上罩了条毛巾,低头对她说:“cold。”他自己身上也罩了一条,擦了擦头,整个房间里只有他是裸着上身的,特别不爽。但也没办法,衣服丢在脚下被踩了好几脚,染着大片的血迹,他捡起来,贝莉儿忙拿过来:“wash!You cold too!” 浴室里是没有烘干机,起码还有电吹风,够使的了。她忙忙碌碌的抢着衣服跑到里面去,尽量不呆在这里给他们添麻烦,反正她也听不懂,不如努力找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哈亚德看着她的背影吹声口哨:“我真得说声,你弄哭那东方女孩儿真是人渣。” “关你屁事。” “她什么国家的呀?日本?韩国?中国?还东南亚那几个?我想不起来。” “关你屁事。” 哈亚德笑了笑,没再追问贝莉儿的事,两个腿上都有伤的伤患靠在柜子上算是维持一个机动状态,将就的交流了一下目前情况。二楼那边吸引进攻的有五头狼,诱饵,较小,较弱,据哈亚德说应该也是比泳池这边的小一圈儿,现在没准已经进屋了。唯一的好消息是哈亚德下来时先反锁了泳池的门。玛利多诺多尔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哈亚德说:“我搂着yellow呢,它冲上来找我,我看它往哪边跑尖叫得最厉害,真是好狗。走廊一眼到底,除了早上你说过的泳池也没地方进狼了。” 玛利多诺多尔想了一下竟然不能确定是不是听见了小黄的叫声。他们继续讨论了下,目前和狼隔开两边削弱了它们的战斗力是唯一的优势,虽然人是困在这里,但也不是说就陷入绝境了,相反正好前后两扇门,进可攻退可守。屋内地形复杂,虽然狼更弱,或许更危险,泳池倒是简单开阔,但不到万不得已,也最好不要出门硬怼。 更衣室的门很窄,而狼的体型很大,一次只够进一头的,玩守关型游戏最方便了,重点是最好是别让它们有互相沟通再想法使坏的机会。 他们等了很久,感觉上是很久,实际上才过大概半小时,哈亚德大概每15分钟拉门开一次木仓。凌晨三点,毫无睡意的清晨。贝莉儿把衣服吹好拿过来了,玛利多诺多尔微笑的说:“thank you莉莉。”哈亚德拉动了下木仓栓,拉开门又是一木仓,可惜还是没有打中,趁他一木仓刚打出哑火的时候一个潜伏在侧的黑影迅捷地扑上来,哈亚德干脆利落地甩上门。 那一瞬间巨大的震动,狼的身体撞在门上,差一点儿它就能撞进来了。利爪在门外抓挠,造成的心理阴影能让人活活吓死,门锁在铁舌中发出崩溃的哐啷声,玛利多诺多尔把贝莉儿拉在旁边角落,两个男人靠在柜子后面仰着头,相当镇定地用体重抵御一次突然进攻,门外恐怖的咆哮令人毛骨悚然。 “这群狗娘养的实在狡猾,已经开始对我们用计了。”他撇头问玛利多诺多尔:“它们还没发现另一边门,但最好是不要冒险。直升机什么时候来?你那朋友再不来,我们就不给他留活口了。” “我在打电话。”玛利多诺多尔回答。 他手上继续拨着卫星电话,通讯断了就再次按拨出键,一个个耐心十足的打。途中哈亚德也去上了次厕所,喝足了热水,开始念叨后悔着没把自己放在走廊上那盘子垃圾零食拿来,要不还可以带付扑克,在这里打牌。不过他还是把梳妆台拆下来了,开始把它劈成碎片,增加可燃垃圾。四点钟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杜维因兴奋的声音带着隆隆的马达声模糊不清地从电话那边传来。 “我上飞机了!我就快到了!伙计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咋的你还嫌老子接电话慢了!老子从飞机上下来就直奔车行,一路闯红灯上的直升机,这会儿开的罚单估计都能活活淹死老子了,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三小时,忘了开机怎么了,你不惊喜还想怪我哈!” 惊喜你妈。 玛利多诺多尔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下,杜维因也没带医生。玛利多诺多尔之前通电话的时候没事,谁能想得到一栋大房子带着一堆木仓能搞成现在这样,那个美国人关他屁事。杜维因嘲笑他:“你个渣滓。” 玛利多诺多尔:“我把狼全打了。” “别啊!你个杂种!给我留几个活口!” 杜维因承诺他们还有一小时就到,让他们挺着,45分钟后往天上打一枚信号弹。这实在不好说,但客观条件如此,直升机的飞行速度就这么快,并不为杜维因意志所左右。让人心焦的是浴室那边的门也开始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咆哮,门开始细碎的响,像是试探的碰撞。 哈亚德和玛利多诺多尔对视了一眼,他揪起从刚刚就一直缩在角落里的小黄,捏着狗嘴,往浴室边递了一递。小黄呜咽一声,挣扎着要逃走,哈亚德悄声说:“它们来了。” “要堵住浴室门吗?” “不行,两个男人一边一个堵住门,太被动了。” 事到如今不得不采取主动,只能对大老远来杜维因说声抱歉,这是命,得认。他们两个沉吟一会,哈亚德去找了几颗子弹,拧开弹头把火药统统都洒在上面。信号弹就两颗,也拿一颗出来做好准备。这还是玛利多诺多尔做烟花以防万一剩下的。 贝莉儿和玛利多诺多尔一起再把柜子挪开,玛利多诺多尔低声问她:“Are you OK?”她说:“yes!”虽然她的胳膊还在抖,挪开柜子,不小心碰到他滚烫的皮肤,贝莉儿瞪大眼的吸口气:“玛多……!”他朝她嘘了一声,湿发黏在额头上,微红的双颊,哈亚德低着头收拾火药,这要很小心,一时没有注意他们这边。公举微笑着,绿眼睛闪闪发亮。他悄悄的气声说:“I can。” 贝莉儿扭头就对哈亚德说:“哈亚德,玛多hot。” 玛利多诺多尔:“……” 哈亚德抬头:“啊?”看到玛利多诺多尔:“啧。”就走过来探探他额头。是很正常的受伤后发烧,伤口是被狼咬的,这又没破伤风可打,他肯定要受一番罪。问他:“能行?等会儿得一起看着狼。”玛利多诺多尔虎着脸,贝莉儿才不惯他这毛病,跟哈亚德说:“he can’t stand。”哈亚德扭头对玛利多诺多尔说:“那你去看着浴室那边,免得它们闯进来。能行,先生?” 贝莉儿越过他继续努力的捡柴。哈亚德环着胸站那和玛利多诺多尔对峙,两人一起看着女孩儿把碎木头一起放在一块毛巾里兜过去,小心翼翼放在门边。门被撞了一下,她被吓了一跳,但捂住嘴尽量的不尖叫,喘息一声飞快的跑回来,继续蹲在地上往毛巾里捡柴。 “请过去,埃托雷先生。”哈亚德低声说:“那边也需要人看着,你不会希望你的女孩儿要持木仓对着狼,这也是保护她。信号弹之后,我跟你交换位置。” 玛利多诺多尔冷漠的将木仓上了膛,探险家面带微笑后退一步让出位置,朝他弯腰微微鞠躬,得到一个傲慢冷酷的白眼,关门前探头朝浴室一下就是一声木仓响,好像整个房间都往下落灰的震动,随之响起的威吓的狼嚎。哈亚德朝那边大声喊:“你他妈就不怕跳弹吗!”玛利多诺多尔站在那等了一会儿才打开门,身板直挺挺立着,回头那对绿眼如冰封寒潭。“关你屁事!” 他直接进去了,哈亚德骂了声娘,蹲下来面带笑容跟贝莉儿用手机交流,确认她明白接下来要怎么做。一根木柴上沾了火药,点了火之后燃烧,发出噼啪响声,哈亚德:【我开门,你往门外丢。】 【朝什么方向?】 【正前方,丢出去后马上到我身后,背过身,闭上眼睛,双手,捂住眼。】 贝莉儿重复看了两遍,确认自己记下来步骤,手里捏着一把冷汗点头。哈亚德接着打:【等我拍你的时候,把柴都堆在门口,要快,尽量摆成一堆,但别强求。】 她继续点头明白。探险家熬了一夜,眼里红丝明显,灰蓝色的瞳孔本来浅淡而美丽,现在看起来也疲惫得不行,颌下胡渣冒出来,深深的一片。“good girl。”大手小心地拍了拍她的背。 一切准备就绪,哈亚德换了信号抢,检查好弹药,上膛吸了口气,退后一步点头看着贝莉儿。“open the door。One。” 她紧紧握住那根柴,另一手捏住门把,这时候不能扭,怕狼撞进来。用力的点头,肾上腺素狂飙,心脏砰砰跳动,身体抖起来,但很平静。“two。” “three。”门外第一缕光线,是晨曦的微光。有撕裂空气的吼声和黑影从角落向上重来,贝莉儿飞快地把柴丢出大门,火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哈亚德持木仓对着狼轰击一记,另一手扣动扳机,贝莉儿已经尖叫着飞快地冲回门里抱头在哈亚德脚边蹲下:“啊啊啊啊啊!”太刺激了,她惊恐得晕眩,残余的视野里好像还有一道明亮的火光,越过空气,在水池上方炸开。“砰!”哈亚德用身体撞上门把,安静的房间里只余两人喘息,还有,门外猝不及防的哀鸣。 浴室那边的狼嚎又大了起来,似乎情急之下要破门而入,玛利多诺多尔毫不留情地再对门来了一木仓。很难说他到底是在泄愤还是在鸣木仓警示。3分钟后,哈亚德戳了戳贝莉儿,贝莉儿开门并把柴用上半身整堆推到门口,哈亚德持木仓警戒,两道黑影扑上来,贝莉儿再次尖叫着连滚带爬后退,探险家往柴上来了一记,火焰猛然在门外升起,隔开整个分界线。 狼低鸣着,不甘心地后退,贝莉儿看清了狼王,和它通体青灰的下属比起来,它的毛色竟然微微泛白。它高大得更加夸张,四肢直立着似乎都能达到贝莉儿的脖子。这是一头可怕的狼,幽绿的凶瞳中有着人看不懂的狠厉和仇恨。哈亚德吹了吹木仓口硝烟,面带微笑地用另一只手的木仓对准它,说:“嗨。” 天空中有马达传来,晨曦的微光更加明亮。哈亚德又吹了声口哨:“the guy is so **ing lucky。”他持枪对准狼王,脚下踢了踢,贝莉儿被踢得一愣,看见踢到她脚边来的那支信号木仓。哈亚德说:“ce on good girl!”贝莉儿抖抖索索的拿起信号木仓,在狼后退之前,在山下练习场练习过的步骤清晰地浮现在脑子里。上膛,对准,按动开关。嗖的一声的后坐力从她手中飞脱出去,一道明亮的火箭擦过门檐向上急飞。咻!它在空中爆炸开来,鲜红的三点光点,在云层中明亮得如同坠天的火。 玛利多诺多尔急着冲过来:“立刻关上门!”哈亚德一愣,往天上一瞅,立刻骂了声娘,贝莉儿还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她被直接拖进门,哈亚德甩上门抱着她就往浴室里跑!玛利多诺多尔在他们身后也甩上门,贝莉儿整个脑袋都被人捂住了,探险家带着汗臭和血腥气的怀抱下面是浴缸的底,坚硬的瓷面撞得她膝盖生疼。她仿佛还残留着最后一眼,流火从天而降。掉落在地上的卫星电话里传出张狂的大笑,她听不懂的语言。 杜维因说:“老子来啦!” 轰。 然后,地动山摇。 作者有话要说: 带了火箭筒的二狗子 闪亮登场 ==== 杜罗罗:这才是惊喜,其实喊你们打信号弹时候就已经到了,摩拳擦掌等着往下丢□□! 玛多:惊喜你妈。【暴揍杜罗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