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双生子的过去
到了卧室里面，凌飞桐问过墨伽华能这么快被放出来的原因，墨伽华坦言相告，不过和墨克兰算是强烈的反应相比，凌飞桐倒是淡定得多。 虽然凌飞桐也和墨克兰一样，希望墨伽华能够和墨兰斯修复关系，但是和墨克兰不同的是，凌飞桐并不会从他们天生的父子关系上对墨伽华进行劝解，因为他深深地明白，墨兰斯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伤透了墨伽华的心。 如今的他们，大概只能谈利益，却不能谈感情了。 即便是亲生父亲又能怎样？ 或者说，正是因为墨兰斯是墨伽华最亲近的人，所以才能将童年时期的墨伽华，伤害的淋漓尽致，彻彻底底。 凌飞桐不希望墨兰斯的无理要求，会影响到墨伽华的心情，于是他主动地拉着墨伽华倒在了身后的大床上…… 亲热过后，凌飞桐躺在墨伽华身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殿下，我听说，您小的时候去过一段时间的奴隶区。” 墨伽华原本餍足温暖的眼眸，顿时冷了一瞬。 奴隶区的经历，已经算是他人生之中最大的污点了。 很多和墨伽华不对付的贵族，都将他的这段已经被刻意抹去的经历，当成抨击他的理由，反复提起，仿佛墨伽华已经不再高贵，而是浑身都沾染上了肮脏的奴隶气息一样，根本不配继续成为帝国第一顺位的继承人。 但对于墨伽华而言，他所认为这段经历是他人生污点的理由，却和奴隶无关，而怡怡是因为，他之所以有这段经历，和墨兰斯对他的彻底无视和排斥有着极大的关系。 墨伽华摸着凌飞桐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淡道：“你想知道这个？” 凌飞桐觉得墨伽华的心情不太好，顿时有些后悔在这个时候突兀地问了这种问题，便摇了摇头，说：“殿下不想提的话，就当成我什么都没说就好了。” “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墨伽华的手放了下来，道：“只是本王对于在奴隶区的经历，也已经记不得了。” 凌飞桐早已经料到这点，他微微在心底叹了口气，抬眸看着墨伽华，道：“是记忆清洗吗？，，记忆清洗手术是一种精神方面的手术，类似于深度催眠，只有精神力极为强大的人，才能掌握这门技术。 由于人类寿命延长，尤其是超亚人的寿命有时可以长达三百年，过多的记忆会让他们的大脑负荷量和心理负担过大，这种情况下，就会出现一些人，要求进行记忆清洗手术。 墨伽华显然是被清洗了在奴隶区的记忆。 否则他重新见到凌飞桐的时候，不可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丝毫不认识。 墨伽华点点头，望着天花板道：“当本王辗转来到奴隶区的时候，大概已经和大宝他们差不多大了，等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十岁。陛下不可能让皇室之人，保留如此漫长的奴隶区生活记忆，大概他认为，本王已经快要被奴隶给同化了。” 凌飞桐默无声息地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倒是希望墨伽华还记得以前的事情，毕竟他的那些记忆里面，还有他的存在。 不过，既然墨伽华已经忘了，他也没什么必要再刻意提起。 凌飞桐问道：“皇宫戒备森严，殿下那时候年龄还小，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跟在身后，又是怎么丢的呢？” 墨伽华在凌飞桐脑袋上敲了一下，道：“你可真会问。” 凌飞桐不解道：“怎么？” 墨伽华说：“什么扎心你问什么。” 凌飞桐：“……” 他还真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扎了墨伽华的心。 以前无法释怀的事情，如今提起来，倒是能心平气和了，墨伽华说道：“本王是被一个自称能给我那个弟弟治好病的医生给下药弄走的。” 凌飞桐心头一紧，眼皮子一跳，道：“和您的双生子有关？” 墨伽华轻轻嗤笑，道：“是啊，那个时候，墨伽南已经相当不好了，陛下派遣特工一方面到处寻找鲛人，另一方面还寻找隐世的名医，只想着能把他给救活过来。自然而然，他就忽视了我。他请来的一位医生，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把我迷晕之后塞在车子里面带出了皇宫，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一个认不出的地方了。” 墨伽华的口吻轻描淡写，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然而凌飞桐却听得惊心动魄，心神不宁。 凌飞桐急切地问道：“那个抓走你的医生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抓你究竟要做什么？” 墨伽华微微蹙起眉头，道：“我记不太清楚了，但隐约听他们说，要将我交给什么人，他们并不是最终的雇主。而我在这之后，就趁他们不备的时候，逃跑了。” 墨伽华身无分文，身上的终端也被人拿走了，他也同样不敢说自己的身份，不敢寻求政府的帮助，因此就这么误打误撞地进入了奴隶区。 凌飞桐心疼地抱紧了墨伽华的手臂，道：“殿下，您当初只要给帝都发个消息，就不会有后来的经历了。” 墨伽华却是笑了一笑，道：“虽然本王已经不记得当初进入奴隶区之后发生的事情了，但是我为什么宁可混迹于奴隶之中，也不愿意回宫，我如今还是能想明白的。” 凌飞桐抬起脑袋，望着他问道：“是什么？” “大概是自由和轻松。”墨伽华说。 这两种感觉，是他在皇宫之中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又或者还有些好心人帮助了孤苦无依的他，让他感受到了更加不舍的感情。 所以他丝毫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凌飞桐一时间也说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 心疼肯定有，其中大概还夹杂着一些幸运感——多亏了墨兰斯对墨伽华不好，才让他有了和墨伽华那么早就相遇的机会。 “墨伽南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凌飞桐皱起了眉头。 墨伽华说：“哦，就是陛下外甥的名字，但在这之前，这个名字属于本王的另一位兄弟。” 凌飞桐心中宛若有一道闪电划过。 之前他一直都搞不懂，为什么墨兰斯如此偏爱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如今墨伽华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了想法。 “这算是移情吗？” “算。”墨伽华道：“大概就是个心理慰藉。” 凌飞桐眨眨眼，说：“墨伽南他知道自己在陛下心里就是个替代品吗？” 墨伽华淡道：“怎么可能知道，那个孩子的事情，本身就已经成了宫中的辛秘，所有知道情况的宫人，都被封了口。” 凌飞桐叹气道：“若真是如此，那么墨伽南倒是也挺悲催的。” “是啊。”墨伽华也非常同意地点了点头，道：“所以本王从来都不怎么和他计较，惹怒了本王，不过是挨一顿揍而已。” 凌飞桐：“……”这叫不怎么计较？ 凌飞桐又说到了墨伽华要去找鲛人的事情，他禁不住担心以后的事情。 “不是说，你和他之间会相互争夺养分吗？若是他活过来，你的身体会不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凌飞桐满脸无法遮掩的担心。 “这个问题我之前也考虑过了。”墨伽华安抚性极强地拍了拍凌飞桐的肩膀，道：“考虑的结果是，本王的身体一直都不错，本王有这个自信，除非他的那只换血鲛人的基因等级，要比本王还要高，那么最终结果，必然还是以他的死亡告终。” 凌飞桐想了一想，仍是摇头，道：“殿下，您千万别心存侥幸，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 墨伽华道：“但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这样的话，那位永远不可能接受你和我们的两个宝贝儿子。” 凌飞桐有些伤感地说：“不接受也无所谓啊，我们又不需要仰仗他过日子，只要殿下心中在意我们就够了。” 墨伽华微微叹气，道：“这么多年，你怎么还真么傻乎乎的。” 凌飞桐：“……”墨伽华真的是第一个说他傻的人。 “你真的以为，本王只是要给你们一个名分吗？”墨伽华问道。 凌飞桐有些懵逼，道：“不是吗？” 墨伽华说：“当然不是。” 凌飞桐问：“那是什么？” 墨伽华看着他，道：“若是陛下认可了你们的身份，这便说明，他永远不会对你们下毒手，而且也会帮着本王想方设法为你们的身份做出合理说明——你得知道，那群老贵族们的思想，究竟有多可怕。” 老贵族为了维护上层阶级的绝对统治地位不受动摇，他们对于奴隶、混血子之类的存在，抱有难以想象的敌意。 墨伽华已经尝试过了，和墨兰斯对着干，一意孤行地将凌飞桐抬为他的王妃，但最终的结果，也是他根本无法接受的。 依然没有人承认凌飞桐的身份。 依然有人用尽手段逼迫凌飞桐离开、甚至去死。 而那些人，并不仅有墨兰斯，还有其他偏激的贵族。 简直防不胜防。 而正因为凌飞桐未得到皇室的认可，以至于墨伽华在凌飞桐被人投毒险些丧命之后，连一个光明的公正都无法给凌飞桐，他只能通过私下的手段，对伤害凌飞桐的人进行报复。 然而这并不是墨伽华想要的。 他禁不住想，若是有了墨兰斯的认可，那么那些人，难道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凌飞桐下手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没有人想要对抗皇权，也没有人想要当反贼。 至少在道德制高点上，那些养尊处优老谋深算的贵族们，是绝对不会站错位置的。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