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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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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送大姐姐的。大姐姐,你看看,喜不喜欢?”都是从林太后那里得来的好东西,没一样不好的。    林淳心里欣慰,只是,她怎么会收幼弟的东西呢。林淳欣慰笑道,“靖儿,你想着大姐,大姐就很高兴。这些东西,你拿回去收好,以后成亲,给你媳妇留着。”    林靖坚持,“我还有好些呢。”他悄悄对林淳道,“这是我从宫里出来时,姑母给我的。大姐姐,你就拿着。等我娶亲,还不知猴年马月呢。大姐姐,你拿着,以后送给念哥儿媳妇也好啊。”    林淳笑着摸摸林靖的头,道,“好弟弟,你可有多少东西呢?姐姐知道你的心,就比什么都好。”说着,林淳挑了对白玉镯,道,“这对镯子就送给姐姐,余下的,弟弟拿回去。”    亲姐弟俩,也不必死求白赖的拉扯这些东西。林靖又挑了一对福字双佩塞到姐姐手里,说,“大姐姐,大姐夫,正好一对。”    林淳不知是林靖故意这样说,还是打趣她与丈夫之类……不过,喻意这样好,林淳一笑,便收下了。    林靖又问,“大姐姐,你去过山西吗?”    林淳摇摇头,“没有,怎么了?”    “我看书,说那里是山连着山,有很多山呢。那里的人喜欢吃酸的,饭菜里会放很多醋。”林靖煞有介事的问,“大姐姐,你跟大姐夫也要把念儿一并带去山西吗?山西有很多地界儿不是很太平,听说有很多山匪呢。”    林淳一个内宅妇人,并不非常知晓外头的事,微惊,“这样啊?”    “可不是么?”林靖眼中满是关切,“我想着,让大哥哥送给大姐夫几个侍卫呢,不然,安全上真是叫人不放心呢。界时到了山西,便是大姐姐出门,也得格外的小心呢,要带足了侍卫人手才好呢。”    林淳担心起来,林靖趁机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跟大姐姐说呢。要不,还是不要带念儿去山西了。大人怎么都好说,似大姐姐,就是在内宅也不会觉着闷。但是,念儿不一样啊,他是男孩子,又善习武艺,可不能叫他像个丫头一样的闷在屋里呢。大姐姐,山西又是这样的不太平,念儿若是跟你们一道去了那样的地方,寻常出个门,也得叫大姐姐提心吊胆呢。”    林靖满脸体贴,“就是我这个做小舅的,也十不放心呢。”    林淳果然不放心起来,林靖道,“我想了想,觉着不如叫念儿就在咱家住下,我跟念儿一样的年岁,家里还有舒先生这样渊博的师父教导我们功课呢。”    “大姐姐想想,便是寻常大姐夫给念儿找的先生,也不一定有舒先生的才华见识呢。”林靖道,“毕竟,山西谁都没去过呢。”    林靖开始给林淳普及各种官场知识,道,“大姐夫刚一到任,别看是知府,可知府上头还有巡抚呢。还有啊,强龙不压地头蛇。大姐夫官职是有的,但是,若想真正的压制那些下级官吏,可不是简单的事呢。”    “山西民风彪悍极了,尤其大同府,那里是抗击西蛮的前线阵地啊。”林靖满面担忧,“大姐姐,就是要念儿去,最好也是却蠼惴蛘嬲诖笸嘉冉鸥俳幽疃ィ冉衔韧啄亍4蠼憬憧矗宜档挠忻挥欣砟兀俊    给林靖这样七说八说的,林淳当真是动了些把儿子留在娘家的心思。    劝活了大姐姐林淳的心思,林靖又去找大哥哥林翊说话。    这回林靖说的直接,“大哥哥,念儿想留下来,在咱家多住些日子呢。他又害怕大姐夫,不敢跟大姐夫说呢。”    “以前阿腾跟我作伴,现在阿腾去了宫里陪太子殿下念书,我在家里,连个伴儿也没有。大哥哥,我也想念儿一直住在咱家呢。”林靖眼巴巴的望着林翊,跟林翊商量。    林翊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去跟你大姐夫说,他定允的。”    林靖小声,“我可不敢去。大姐夫可凶了,常把念儿的屁股打出血来,我很怕大姐夫的。”    林翊捏捏林靖的小脸儿,“少跟我来这套,你怕过谁?”    林靖凑过去,死求白赖的坐在林翊腿上,小脸儿靠着大哥哥的手臂,说,“我也怕大哥哥。我怕大哥哥有了儿子就不疼我了呢。”    “刁民!”林翊敲林靖脑壳一记,“我来跟你大姐夫说。”    林靖瞅着林翊,说,“大哥哥,我能给你提个意见吗?”    “什么?”    “你以后能不能别总敲我脑袋啊。”林靖满脸的不乐意,嘴巴翘起来,“总把我敲出大包来,可疼了。虽然大哥哥年长我许多,又是一家之主,也不能这样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弟啊。”    望向林靖双眼溜圆的小模样,林翊忍俊不禁,摸摸刚刚敲过的地方,“我也给你提个意见,你以后能不能给我老实一点。”    “我哪里有不老实啦,是大哥哥太挑剔啦。鸡蛋里挑骨头的挑我呢。”    林翊再敲他一记,“这就是不老实,犟嘴。”    林靖大为不满,叹口气,“大哥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竟然话都不叫人说啦。    林翊懒得跟林靖逞口舌之利,搂着林靖的小身子,道,“我听阿韵说你如今身子较以前强了许多,再养个三五年,就能大好了。”    林靖心里也很高兴,道,“今年入秋,我没生病。走路的时候,走远一些,也不会觉着很累呢。大哥哥,我还开始跟先生学医术了呢。”    “正想问你这件事呢。”林翊微有不悦,道,“医术之类的,懂一点也就是了。还是要以正经文章为主。”    “做大夫也没什么不好。”林靖不以为然,“就是日后做官,难道还真去科举啊,大哥哥就舍不得给我捐个官。捐官,一样是做官啊。”    林翊微怒,斥林靖道,“你懂什么,捐官虽然一样可以做官,但朝中三品以上,封阁拜相,没有一个是捐官出身的!”    林靖执拗的很,道,“十几年之后的事,谁清楚啊。再说,我就算去考科举也不一定能做到三品以上。”    原本林靖身子不大好,林翊于功课上也从不苛求于他。如今眼瞅着身体大好有望,既然身为家族子弟,当然要为家族出力。    林翊听到林靖弃文从医的事,极度不悦。    林翊沉声道,“靖儿,你跟我不一样,你小我将二十岁。二十年的意思就是,可能当我从朝中退下的时候,你还能替家族延续二十年的荣光。”    “朝廷,不一定永远是这种形势。”林翊望着林靖小小的脸,道,“如今林家为外戚之家,只要姑母在,家族是无忧的。但是,自父亲过逝,陛下于我多有心疑,并未有过重用。姑母毕竟非陛下生母,家族的势力也日渐消退。到姑母百年之后,林家会坠入谷底。其实这也正常,外戚之家,难逃此劫。”    “若想重振家族,必然需要家族子弟争气。”林翊道,“你二哥三哥于文章上平平,想考上进士怕是不易。你既有此天分,便不能浪费。将来重振家族的事,便要靠你了,靖儿。”    “到时候,你得守护家族,守护家族的爵位,恢复家族的荣光,从而也实现你的抱负。”林翊握着林靖软软的小手,道,“靖儿,你看,你这双手,天生就是用来握住权柄的。”林翊并不是在强求林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就凭林靖“事儿爹”的脾气,简直天生走仕途胚子。    林靖低声道,“可是,若是如陛下这样的君主,哪里值得辅佐呢?”    林翊低语怒斥,“这是什么话!陛下是天下之主,只有陛下挑选臣子的,难道还有臣子挑选君主的?你真是狂的没边儿了。”    “我跟大哥哥说一说心里话,大哥哥总是训斥我。”林靖不禁委屈,说,“大哥哥不知道,陛下糊涂的很。大哥哥说二十年以后,照陛下这样的当政法子,二十年后朝廷不一定是什么样子呢。”    林翊叹口气,“江山是陛下的,家族却是我们自己的。靖儿,不说什么大仁大义,难道你视富贵为粪土吗?”    林靖从不是那种清高性子,道,“怎么会呢,我可过不了粗衣淡食的日子。”别说粗衣淡食,但凡厨子的手艺差一星半点儿,林靖都能尝出来。所以,家里的厨子伺候林靖时都格外的精心。    “那就是了。”林翊试着与林靖讲道理,“我倒是能忍耐粗衣淡食的生活,但是,我都不敢轻易失之权势。这不只是为了富贵,靖儿,你想一想,家族这么多人、这么些年繁衍下来,林家不是没有仇家。你看看世家豪门,一旦败落,家族中人活的连最低等的奴婢都不如。想粗衣淡食、平家到老,那是做梦。”    “你觉着世上只有你一等聪明人吗?”林翊道,“可是大家依旧在朝中战战兢兢的为官,难道只为了富贵荣耀?”    “富贵又如何?”林翊叹道,“若是寒门之人,一意科举晋身,还能说是为了富贵。但是,如我们家,富贵早已不缺,家族子弟出仕做官,更重要的是为了平安的活下ァ!    “人都说富贵荣华,其实这句话,对我们而言,富贵平安更为恰当。”    林靖脑中灵光微现,道,“大哥哥,祠堂里桌案底下有一行字,写的就是富贵平安啊。”    林翊瞪眼,“你怎么看到的?”    “我给爹娘上香时看到的。”林靖眨眨眼睛,道,“我又不像大哥哥这样高大,一低头就能看到啦。”    “你还看到什么了?”林翊问。    “没有啦!”    “嗯?”林翊眸子半眯,略带一丝危险的望向林靖。    林靖只得道,“先祖护国公画像后面有一个小暗阁,暗阁里放了一个坛子。”    林翊指了林靖斥道,“祠堂你都敢乱动,若父亲在世,非打烂了你不可!”    “我也不是故意的。”林靖道,“我是看父亲母亲的供品不新鲜了,我去换,不小心栽到供桌上撞倒了灵牌,才发现的。而且,我也没往外说。”见林翊并未气狠,林靖问,“大哥哥,那是什么啊?”    “宁王殿下的骨灰。”    “宁王?”林靖身为林家子弟,又出自嫡系嫡子,对家族历史还是非常了解了,想了半日,问,“可是,家族自护国公始,并没有人被封王啊?”    林翊眸色晦暗,“本朝没有,往前朝想。”    林靖捂着小嘴巴,惊道,“难道是前朝末年的摄政宁王殿下?”    林翊目露赞许之色,“史书读的不错。”在林靖这等年纪,他正式进学的时间并不长,林翊不过稍稍提醒,他便能立刻想到前朝摄政宁王身上,可见对这段历史是非常熟悉的。    林靖惊叹,“我以为摄政宁王只是凑巧跟咱们一个姓呢,原来咱们家与摄政宁王还有关联啊?”说到前朝摄政宁王,那绝对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宁王的王爵并不祖传的,史书记载宁王的父亲不过是一小吏,也不知是哪辈子积了德,生了个了不得的儿子,便是宁王了。    据传宁王非常聪慧,过目不忘,本人有惊天之才干,于弱冠之年高中状元。可惜的是,宁王中状元之后便被召为广宁公主的驸马。前朝规矩,驸马不能议政。于是,宁王才干未得施展便开始闲置,这一闲置便是二十载的光阴。    二十年之间,宁王历经两代帝王,广宁公主也成为了广宁大长公主。及至前朝宣宗皇帝登基,那时宣宗皇帝年纪尚小,朝政皆掌于权臣大司马之手。不知宁王用了何等手段,一举铲除大司马,自己成了摄政大臣。    之后,宁王掌权的时间长达三十年。三十年间,他换了五位皇帝,及至宁王过逝,末帝登基,不过二十年,前朝便亡国了。    前朝史官本将摄政宁王书为逆王之流,还是今开国皇帝有言,“若非摄政宁王,前朝怕要少上三十年的太平光阴。”故此,本朝史官修前朝史时,重立摄政宁王之名。    林靖想一想宁王当年威风,便由衷羡慕,对林翊道,“大丈夫当如是啊。”    林翊狠拧他嘴一记,林靖疼的眼冒泪光,抽抽咽咽地,“又不是故意的,一时口误,以后不说了嘛。”    “下次再叫我听到这种混帐话,直接拉到祠堂打死!”    林靖一手揉着嘴,一手捻着袖子擦眼泪,还不死心的问呢,“大哥哥,我们是宁王殿下的子孙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    “怎么不清楚啊?难道祖宗是哪个都不知道?”林靖大为不满,觉着林翊是敷衍他呢。    “说来,护国公先时是宁王殿□边的书僮……”    林靖啧啧道,“原来只是人家的书僮啊,还以为是一个祖宗呢。”上敢着攀亲带故找个显赫祖宗呢,真丢脸,现在还偷偷摸摸藏人家骨灰玩儿。    林翊皱眉,“你知道什么?你看哪个书僮会把主家的骨灰收敛起来的,何况,宁王显赫不过是摄政期间而已。我听说护国公就是宁王殿下的子嗣……只是宁王殿下是前朝末年的摄政王,又曾废立五位皇帝,皇室多有忌讳……”    林靖眼睛还微微泛着红,道,“原来是这样啊。护国公的姓氏,不会是宁王殿下恩赐的?”对于比较看重的仆人,一般主人会赐下姓氏。    “应该是。”林翊也不大确定。    林靖问,“大哥哥,平安富贵的字是谁写的?”小孩子忘性大,林靖早就不在乎刚刚被拧嘴的事了,笑嘻嘻的问,“字写的清逸潇洒,就是寓意太土了。”    林翊瞥他一眼,“自己一手狗爬字,还有脸说宁王殿下。”    林靖讪讪,“是宁王殿下的字啊?”    “那本是宁王府的一块匾,后来,宁王府被烧毁,就剩这一块儿匾,先祖护国公便收拾收拾,做了供桌。”林翊骂林靖,“目中无人的东西。”    林靖给骂的直翻白眼,心说:说不定以后他比宁王还要显赫呢。    林翊见林靖怪模怪样,忍不住抽他后脑一记,道,“心里抱怨我的呢?”    “哪儿啊哪儿啊,没有的事儿。”不是挨打就是挨拧,林靖从林翊的膝盖跳下来,说,“大哥哥没事,我就回去了。”    林翊一把将林靖捞回怀里,骂他,“急什么,成日毛毛燥燥的没个稳重劲儿。好几个月没见,半分长进都无,白糟蹋了几个月的粮食。”    林靖唧咕,“儿子还没生呢,就开始看不上我了。”    “胡说八道什么。”林翊揍他屁股一记,重新将林靖抱起来搁自己腿上。林靖忽然道,“大哥哥,你别总仗着年纪欺负我。否则,以后,我可是会像你欺负我一样欺负小侄儿的。”    林翊笑,“你做叔叔的,理当教导他。”    林靖嘿嘿一笑,故作大方,“大哥哥,你放心,尽管你总是欺负我,我也不会记恨你的。”    “哟,我家靖哥儿可真是心胸开阔啊。”    “那是。”林靖小小声问,“大哥哥,你出远门,除了想大嫂嫂、想小侄儿,有没有想我啊?”    林翊反问,“你有没有想大哥哥?”    “想了,我每天都想呢。”林靖嘴巴生的乖巧,很会说些甜言蜜语,“我很盼着大哥哥回来,也很担心大哥哥不在,我看不好家,辜负大哥哥对我的期望呢。”    林翊一笑,“我在外面就想着,有我家靖哥儿在,家里是不用担心的,靖哥儿一定能给我看好家。”    林靖本就是个自信过头的性子,听林翊这样说,立刻高高的扬起小脑袋瓜,骄傲又大声道,“这还用说嘛!肯定的啊!”    “我还想,出来一趟,给我家靖哥儿带些什么礼物回去靖哥儿才喜欢呢?”林翊故意道,“出门的时候都忘问了呢。”    林靖撅着嘴巴,“大哥哥若是平日里对我多加注意,哪里还用问呢?是不是以此为借口,根本没给我带礼物回来啊?”一想到根本没礼物,林靖简直要气爆了。    林翊浅笑,从袖子里摸出一只小玉坠在林靖面前晃了晃,林靖伸手抓住,见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玉兔。林靖自己是属兔子的,捉在手里玩儿了一会儿,开心的问,“大哥哥给我的?”    “在襄阳的时候偶然得了一块儿不错的羊脂玉,想着我家靖哥儿喜欢羊脂玉,就请那里有名的工匠雕了这只小兔子。”    林靖把小玉兔握在掌心,喜笑颜开,道,“只要大哥哥心里记着我想着我,就是送我根草,我也高兴。”    哄了林靖高兴,林翊问,“昨日我叫你去看望陈公子,如何了?”    “大哥哥带了个野心家来,还问我如何呢?”林靖道,“他说喜欢看杂记,我就令青松去书房找了些杂记,连带着笔墨纸砚,都送了一份。其余的,就没再吩咐什么。”    “就这样,不错。”林翊道,“医术的事先停了,你现在就好生研读举业文章,学医什么时候都可以学。”    林靖道,“又不是呆子,举业文章有套路可寻,我现在还小呢,慢慢学也来得及。大不了一起学就是了,为了大哥哥的心愿,不会耽误的。”    林翊无奈,“你就不能乖乖听话?”    “我有自己的脑袋,当然跟大哥哥想的不一样了。”林靖歪着小脑袋道,“有些人喜欢弹琴,有些人喜欢书法,我就喜欢学医。”    “不准耽误功课,我每天都会查,你功课跟不上就把学医的事儿停了!”    林靖心说,大哥哥可是比大姐夫难对付多了,便道,“那大哥哥也不准不讲理,故意为难我。不然,我可是不会服气的。”    林翊叹口气,“我就盼着你大嫂子生个女儿了?”    “啊?”林靖微惊,“大哥哥喜欢女孩子啊。我喜欢小侄儿。”    林翊冷笑,“生个像你这样的,两个人一块儿气我,我得少活十年。”    林靖嘿嘿笑了两声,伸出小手去捏林翊的鼻子,跟林翊闹着玩儿。林翊拍掉他的小手,说,“还有件事说给你知晓,夏立明的缺已经下来了。”    林靖问,“这么快?”    林翊含义不明的瞥林靖一眼,“以为把夏立明的履吏送到吏部打声招呼就没事了么?”    “难道现在吏部就敢不给咱家面子?”林靖挑起半根淡淡的眉毛。林太后还在慈恩宫活的好好儿的,林家嫡支袭公爵,子侄在宫内为太子殿下伴读,若是这样的林家连一个小小知县的缺都不能搞定,当真不用活着了。    “那倒不至于,不过,夏立明的缺不是很好。”林翊道,“是金陵府下面的一个县,叫丰饶县的。”    林靖眼睛一亮,“就是先时出现暴乱的那个县城,当时的知县升了金陵知府,原金陵知府被调入帝都为帝都府尹。”    林翊点了点头,道,“如今的金陵知府相当的了不得,上任不过两月,又处理了一批拐卖幼童的案子。陛下再次下令嘉奖。李知府已在陛下眼前挂了号,这人的前程,指日可待。”    林靖眼睛向上挑起,露出一抹嘲讽,“丰饶县的暴乱本身就很可疑,陛下不加惩处,反予嘉奖,简直令人不能理解。这个姓李的,官路不正!”    林翊赞许浅笑,林靖忽然茅塞顿开,轻呼道,“大哥哥,便是因此,你才将夏先生安排在丰饶县吗?”    作者有话要说:停水停电的苦逼日子~~~    ☆、50晋江原创发表    唐学士巧点昭德帝,小牛子展角露峥嵘    林翊亲自跟许尚飞说想留外甥多住一段时间,许尚飞想了想便同意了。    许尚飞回房还想着如何与妻子说呢,不料林淳一脸心忧的率先开口,道,“我听四弟说大同不大太平,要不要咱们暂且把念哥儿放在府里跟四弟做个伴。待咱们在大同安顿下来,再着人来接念哥儿过去如何?”    许尚飞坐在榻上,接了茶来喝,一面问,“哦,四弟都跟你说了什么?”    林淳便将林靖的话悉数对丈夫说了。许尚飞对林靖的所作所为简直无语,道,“就按你说的办。”    私下,许尚飞再三对大舅子林翊道,“还得请翊弟多加教导许念,切莫太娇宠于他。”    当然,许尚飞对儿子也有教导,“你小舅非要留你住着,我便同意了。你要懂规矩,遇事多请教你两位舅舅,知道么?”    许念从头到脚透出欢喜来,忙道,“是,儿子记得了。”    “就按照如今的进度,功课不许落下一日。”许尚飞道。    “是,儿子记得了。”    许尚飞道,“行了,去瞧瞧你娘,看她可还有什么话要交待你?”    林淳说的都是琐碎的事,“我想着并不久住,就没给你带太多衣裳。好在你舅母是个最周全不过的人,待你小舅裁冬衣时,你跟着一并裁就是了。”    “你小舅身子不好,你多让着他,多照顾他。”林淳笑,“舅舅家跟自己家是一样的,你有事也只管跟你大舅、小舅说。多注意身子,天热别急着去衣,天冷要知道加衣。你身子好了,父母在远方就能放心了。”    许念悄悄的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钗来,不算名贵,却也有几分朴拙之处。许念递给母亲,说,“母亲,你寿辰要到了,儿子在外头给你买的。小舅说是黄花梨木雕的,我瞧着还好看,就买来给母亲做寿礼。”    林淳接过,问,“念儿,你买东西,哪儿来的银子呢?”许家子弟家规严明,许念因是嫡子长孙,许尚飞在教子一事更加严厉,许念平日里根本没有月钱之类的零用。    林淳略一思量,问,“是你小舅给你买的吗?”    “不是,要是用小舅出银子,岂不成了小舅买给母亲的么。”许念小声告诉母亲,“是我赚来的银子。”    林淳大惊,忙问,“你怎么赚的?”    “就是抄书啊。”许念道,“小舅找了书叫我抄,抄来的书,我们拿去铺子里寄卖,这样就有银子了啊。还有小舅有许多东西要整理,小舅懒得自己弄,就叫我帮他做,小舅也会给我银子,不过,我没要。”    林淳不禁心酸,家大业大,竟然叫儿子去抄了书来卖给她买钗,一时伤感,不禁落下泪来。许念手忙脚乱,不解道,“母亲,你怎么哭了呢?儿子叫母亲伤心了吗?”    “我是高兴啊。”林淳拭去眼泪,搂住儿子,“母亲给你留些银子,你放在身边儿,若有个急用,也方便呢。”    许念摇头,“叫父亲知道,定会生气的。何况,小舅也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要自己有本事,怎么能总用家里的银钱呢。”    林淳又是欣慰又是难过,搂着儿子,细细的说了许多话。    许念有林靖指点,现在很会讨父母的欢心。譬如,父母要去大同府,许念还知道叫了执事的婆子与管事,问一问行礼可收拾齐备之类。    许尚飞对妻子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林淳听这话不顺耳,问,“四弟是朱还是墨啊?”    许尚飞赔笑,“念儿跟四弟学些人情世故也不错。”    许尚飞夫妇离开不久,夏立明来了一趟公府,林翊不乐意见他,便是林靖与舒静韵招待的夏立明。这师徒两个联手,夏立明来了一趟,得了他们介绍的两个师爷,满腹感激的回了家。过得几日,夏立明便也收拾行礼、拖家带口的去丰饶县赴任。    倒是宫中,昭德帝对新任金陵知府李泽的能干颇为赞赏,对唐赢道,“李泽是个能吏啊。”    唐赢微微一笑,“陛下此言,叫新任帝都府尹无地自容了。”前金陵知府甄宪被调入帝都为帝都府尹,原丰饶县知县李泽方补了金陵知府的位子。至于丰饶县暴乱之事,李泽升官之事,唐赢并没有多提。    昭德帝一愣,道,“御前对答,甄宪瞧着并不是无能之人。”    唐赢躬身,并未多言。    金陵城。    司徒三张彪等人度过了金陵城最艰难的岁月,所有手下的乞丐都禁在院里不得出门,一群人喝了一个月的稀粥,才躲过了这场浩劫。    陈枣着人给张彪送了张字条,张彪舒了口气,与司徒三几个道,“风声总算过去了。”    司徒三接过字条,道,“那我们能出去了。”    小牛子站在司徒四身后,伸出手指暗地里捅了司徒四腰眼一下子。司徒四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瞪小牛子,“你戳老子做什么?”    小牛子在讨饭上很有一手,因业绩出众,受到提拔,已经升格为小乞丐头目,如今在司徒四手下做事。小牛子黑着一张看不出模样的小脸儿道,“四哥以前不是跟我说陈枣狡猾,不能轻信么?”    司徒四心说,是你跟老子说的好不好?老子哪里跟你说过这种话?不过,司徒四也有几分浅显心眼儿,他眼珠一转,瞪小牛子一眼,没好气道,“彪哥难道想不到这里?闭嘴!”    小牛子闭嘴了。    提心吊胆的过了这些日子,张彪干这行,本就是个疑心极重之人,经小牛子这样一说,张彪更怕陈枣人动别的心思。将手往桌上一压,张彪望向小牛子,道,“小牛子说的有理。”    小牛子立刻道,“我愿意替大哥先带着小的们出去探一探,若还有人抓乞丐,我也能派人回来给大哥报信儿。”    张彪眯着一双眸子盯着小牛子片刻,忽而一笑,道,“好!你就带人出去探探。”    司徒四道,“彪哥,我跟小牛子一道去。”    张彪心里有了底,笑,“小牛子,你听着你四哥的。”小牛子来的时日尚短,张彪倒是信得过司徒四。    司徒四与小牛子叫了几个机伶的乞丐,出门继续老营生。    司徒四与小牛子坐在远处茶馆里,瞧着这几个乞丐乞讨,自己还四下张望,生怕会有官兵来捉,司徒四时刻准备着撒腿逃跑。    小牛子看司徒四有若惊弓之鸟,牵一牵嘴角,问,“你这么害怕,跟我出来做什么?”    司徒四白小牛子一眼,“谁叫你自己跳出来冒头的!妈的,老子若遭了秧不踢死你!”说着,底下就踢了小牛子一脚。    小牛子伸手扫一下腿上被司徒四踢到的地方,白司徒四一眼,“你也就跟我耍耍横!”    司徒四伸手小牛子后脑勺一下子,“我就耍了,怎么着啊你!”    小牛子懒得跟司徒四多说,司徒四挠挠脸,心里七上八下,说,“你说姓陈的说的是真的吗?”    小牛子倒了盏粗茶给司徒四,又叫小二上了十个油汪汪的热烧饼,递给司徒四一个,说,“吃,死也做个饱死鬼呢。”傻蛋,真有危险他也不会主动请缨呢。    司徒四咬着烧饼,再喝口热茶,含糊不清的骂小牛子,“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啊!”    小牛子抿着嘴一笑,不说话,也就着茶水吃起烧饼来。    一直到傍晚,俩人吃了满肚子的烧饼,也没见着有啥人给他们下圈套,总算平安度过,便唤着小乞丐们收拾家什回家了。    张彪见司徒四几个平安回来,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很是赞赏的拍了拍司徒四的脊背,道,“好!四弟,好!家里炖了大肉,四弟跟小牛子去吃两碗。”    本来他们在外头烧饼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听说炖了肉,司徒四的眼睛顿时亮了,咧嘴一笑,拽着小牛子的手就进去吃肉了。    小牛子做了好几个月的乞丐,还是头一遭见着肉星儿,跟着司徒四一进堂屋,见中间桌子上摆着一大盆喷香的烧肉,那肉香味儿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小牛子控制不住,口水都出来了。司徒四比他好些,只是吞了几口口水,还嘲笑小牛子,“你可真丢脸。”    小牛子也顾不得理会司徒四了,抄个碗盛了一大碗烧猪肉,便将脸埋在肉碗里了。司徒四也不甘落后,大口吃起肉来。    这会儿张彪才带着司徒三几个过来,小牛子嘴里嚼着肉,将碗捧在手里,忙站起来。张彪笑着一摆手,“坐坐。”    贾源端来一大锅白米饭,跟着搁桌上了,一揉司徒四的脑袋,笑,“行啊,小四,看不出来,你胆量还不小呢。”    司徒四撇下嘴,啐贾源一口,“我跟小牛子一起去的。”    小牛子看司徒四一眼,没说话,自己往碗里盖上半碗白米饭,泡了肉汤一并吃。司徒四骂他,“傻蛋,好容易吃回肉,你又吃起饭来!”    不知道谁傻呢,一点儿眼力没有。小牛子腹诽,继续埋头扒肉汤饭吃。    张彪笑起来,招呼兄弟们吃饭,说,“明天咱们就出去做营生,以后有了银子,哥哥天天叫人给你烧肉吃。”    司徒四瞪着眼睛,“彪哥,这可说定了啊!”    张彪哈哈大笑,又给司徒四碗里加了勺子烧猪肉。    司徒三接这贾源递过的米饭,望闷头吃饭的小牛子一眼,自己也不紧不慢的吃起来。    吃饱喝足,晚上司徒四在床上想事儿,小牛子开始一趟接一趟的去茅厕,直拉的混身屎臭,险些虚脱。他一早就是跟在司徒四身边伺候司徒四,住也跟司徒四一道住。现在拉成这样,司徒四臭的捏着鼻子,又不能眼睁睁瞧着小牛子拉死。    叫外头的小乞丐烧了热水,里面加点儿粗盐,端屋里来给小牛子灌下去。司徒四叨咕,“看你这命,吃回肉,前脚吃,你后脚就全拉出来了。天生的穷命。”    小牛子奄奄一息,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你别烦了,叫我安静的躺会儿。”    司徒四嫌弃地,“臭死了。”    小牛子索性不说话了。    司徒四却挺有主意,跑到贾源屋里去摸鼓了件东西回来,呵呵笑着,一鼓脑全都抹在了小牛子身上。顿时屋里一阵冲鼻的香气,小牛子在香粉之中,更是给呛个半死,强打起精神问,“这是啥?”    司徒四笑嘻嘻地,“你臭死了,我给你弄点儿香粉儿遮一遮。”    这个混账!小牛子直接气晕。    ☆、51晋江原创发表    金陵知府李泽把为民除害、靖宁街面、抓了流氓、破了黑帮的事写做奏章,八百里加急呈了上去,原以为会有嘉奖颁下,却不料等得数目,朝中皆无动静,李泽不禁心下忐忑,再不敢轻动。    正当此时,丰饶县的新县令夏立明前来赴任,按规矩,夏立明要来拜见顶头上司金陵知府李泽。见了夏立明,李泽总觉着心下有些别扭,淡淡的说了几句,“丰饶县民风彪悍,夏大人多多用心。”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便令夏立明退下了。    丰饶县之事,给李泽提了醒,同时,为李泽打开了一道晋升之门。平安丰饶县的“暴乱”令李泽连升三级,由知县直接升至知府。李泽照猫画虎,故此一来金陵城便开始靖宁街面,且如今他为知府,已经有了直接上奏朝廷的权利。奏章递上去,李泽想着朝廷理当再有嘉奖才是。    这次李泽倒未做升官儿的梦,但,不升官儿没关系,只要有所嘉奖,这对于他官员考察评级也是好处不尽的。更重要的是,可以为他日后直上青云铺平道路。    却不料……    李泽远在金陵,尽管心内千思百转,亦不能知帝都事。    那日,唐赢给昭德帝提了醒儿。昭德帝此人,说他无甚才干,倒也还有一样优点,起码可以听得进臣下谏言。    唐赢将话一说,昭德帝就生了疑,索性召进前金陵知府、今帝都府尹甄宪御前对答。将李泽的奏章递给甄宪瞧了,昭德帝淡淡道,“以往你的奏章,总是跟朕报喜不报忧,端的是天下太平。怎么李知府一上任,便有这么多的贼子恶人!先时,你是如何做的金陵知府!莫不是朕信错了你!看错了你!”    甄宪顿时一身冷汗,连忙道,“陛下对臣有知遇之恩,臣自幼读圣贤书长大,如何敢大不敬、欺瞒君父!臣任金陵知府五年之久,金陵城情况如何,臣一清二楚。若想如李知府奏章上所言,遍地贼子,臣如何敢有所欺瞒?再者,金陵王爷居金陵多年,陛下若不信臣所言,不妨问一问金陵王,金陵地面儿如何,陛下既见分晓!”    “那依你所说,这些地痞流氓都是平地蹦出来的不成?”    甄宪道,“臣不敢对李知府奏章有何异议,只是臣想,臣离开金陵不过两月,纵使民风思变,也不至于有些翻天覆地之变。臣虽不敢称能臣干吏,不过,臣在金陵五年,说句兢兢业业并不亏心。奈何李知府接任不过两月,就找出这么些的恶人刁民。臣想,若非臣无能,便是李知府此奏章需陛下详察了。”    “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若有半句虚言,臣自当粉身碎骨。”    后宫之中,甄氏是这样跟昭德帝说的,“朝廷上的事儿,妾身不懂。倒是有句老话呢,反常必为妖。陛下手里有数不清的能人,派钦差去趟金陵,什么不知道呢。”甄宪,甄大人,正是甄氏生父。甄氏柔声道,“妾身倒不是为父亲说话,陛下只管着人去查,若是父亲有罪,陛下不必网开情面,只管照例处置就是。”    李泽实未料到,他这一封奏章,未引来朝中封赏,便是引来朝中钦差。种种郁闷,自不必提。    倒是张彪、司徒三等人日子过的愈发滋润。李泽新官上任,往死里整治街面,许多张彪的同行被抓的抓,若不是有陈枣给张彪等通风报信,说不得张彪等也要跟着遭秧。    不过,现下的好处也显示出来了。李泽将目光自金陵地面儿上移开,多少没主的地盘儿如同肥肉一般吸引着张彪的目光,张彪带着兄弟们只经过几场小小的火并,便成了金陵城数得着的彪爷。如今便是秦淮河畔,张彪也能伸进半只手去。    张彪是个有眼色的人,尤其经过此次“浩劫”,他对陈枣愈发的用心恭敬,凡得的银子,分出一半送给陈枣。陈枣所得较以往丰富数倍,对张彪也有了笑模样,道,“看来,彪哥这次是吃饱了呢。”    张彪曲膝便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嗑一个头,满是感激道,“若无陈爷救我等性命,小的焉有今日。陈爷大恩大德,小人万不敢忘。”    陈枣哈哈一笑,俯身扶起张彪,道,“是你自己出息。”    张彪正色道,“小的这点儿出息,都是陈爷赏的。日后,陈爷若有吩咐,小的万死不辞。”    陈枣笑,“你太客气了。”一指椅子,“坐。”    张彪道声谢,方在陈枣下首的椅子上坐了。张彪道,“小的说的都是心里话,依小的拙眼,也能看出陈爷是个有大本事、大前程的人。小的就想着,长长久久的跟着陈爷,得陈爷庇护,这才是小的的福气呢。”    陈枣知道张彪地盘儿扩大许多,如今在金陵城街面儿上,也算数得着的一号人了,本来还担心张彪会不会因势力壮大便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想如今张彪过来,倒比往日更加的知礼恭敬。陈枣心下愉悦,就多跟张彪说了几句话。    张彪道,“这是每月的份子钱,小的收了来,一半是给陈爷的孝敬。另外,若是陈爷想往上打点,有事吩咐小的,小的敢不赴汤蹈火!”    陈枣听到张彪与他五五分成,心下颇是满意,一笑道,“你刚刚接手那些新的地盘儿,先占稳脚跟再说。其他的事,不急。”    张彪忙起身应了。    陈枣是个有耐心的人,街面儿上这些混子巴结他的不知有多少,不过,他只挑了几个人来往而已。张彪与他打交道的时间最短,却是最识趣的。    在陈枣看来,张彪这人有时运,李知府急于立功、荡平街面,虽一时断了他的财路,不过,张彪顺利的活了下来,还趁机扩充了地盘儿。陈枣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却明白,猪养肥了再宰的道理。故此,他并不急着压榨张彪。    且,张彪这等人,本就是刀尖儿上讨生活的。黑白本不同,陈枣是想发财,但他绝对没有逼反张彪等的意思。既然张彪知道孝敬,那该给张彪的恩惠,陈枣也不能落下。    更兼陈枣还有些别的想头儿,笑道,“阿彪你只管好好干,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能给你办的,我都会通融。若我也办不了的,起码咱们能一道商议商议。”    张彪连忙应了。    陈枣并未留张彪用饭,俩人说了会儿话,张彪便告辞了。张彪临走前,陈枣道,“阿彪,以后这份子钱,还照原来的三七就好,我三,你七。你手下有那么些兄弟要养,不容易。”    “这怎么成?陈爷大恩未报……”    张彪的话尚未说完,陈枣已截了他的话,道,“你口口声声说要听我的,怎么,我第一句话,你便不听了。”    没法子,张彪只得领命。不过,他颇有些思量不透陈枣的心思,于是回家后立刻叫了司徒三来商议。    司徒三也觉着迷惑不解,说,“银子又不咬手,我还是头一遭见当官儿的不喜欢银子呢。”    张彪眉毛紧锁,道,“可不是,真他娘的,以前咱们刚来时,每回送银子,姓陈的那脸色,就像咱们欠他八百吊似的。我都以为他是嫌咱送的银子少,他不瞧在眼里,也瞧不起咱们。今天我去,不但赏了个笑脸,说话也和气了,临到我走,又要我少送些银子。三儿,你说,这可不是蹊跷么?”    司徒三寻思着,道,“以前瞧不起咱,是因着咱地盘儿小,给的银子少,这倒是情理之中。现在咱地盘儿有了,送的银子也多了,他倒不肯要了?”想了想,司徒三试探道,“我看,这姓陈的倒不是怕银子多了咬手。他怕是别有所图啊!”    “咱可有啥可图的?”张彪食指、大拇指张开,用力按着脑门儿,一脸苦恼,“这回还看不出来么,咱们这些人,跟衙门的比起来根本不够看。说句丧气话,咱们是上赶着去给人家做狗,人家肯收,咱们就有饭吃。若是哪天这些杂种要用咱们升官儿发财,咱们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呢?”    “咱们身上,有啥是官差要图谋的?”张彪问,“我实在想不出来。”    司徒三心下一动,道,“大哥能不能把姓陈的说的话,说给小弟听听,咱兄弟再一句一句的寻思一遍,看能不能摸到姓陈的脉象呢?”    张彪想了想,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司徒三苦思冥想,试探的问,“彪哥,你看姓陈的意思,是不是想咱们站住脚,多养人手儿,以后再扩大地盘儿呢。”    张彪道,“可是,就算咱们地盘儿扩大,无非就是给姓陈的银子再多些。如果只是为了银子,他为何要我以后只送三成的份例呢。”    司徒三提起桌上的八仙过海的粗瓷茶壶,倒了两盏茶,道,“说来,咱们地盘儿做大,对姓陈的而言,也不只是银子的事儿。彪哥,你想想,如今咱们在金陵城这行里勉强能排到前十?”    若是先前,张彪无此底气,不过现在嘛,张彪微微一笑,“待咱们那赌场重开业,给小的们两件儿体面衣裳收拾收拾,就别叫他们去街上讨饭了。那能有几个银子。”说到老本行,张彪信心十足,对司徒三道,“这才是开始,三儿,你信不信,给你彪哥三年的工夫,我能在金陵城里排前三。”    司徒三唇角一翘,“或许,这姓陈的就是打的如此主意呢。”    张彪一愣,司徒三将茶递予张彪一盏,方道,“彪哥也说了,咱们就是衙差的狗。以前咱们也打听过,姓陈的虽能从咱们身上弄些小钱儿,他在衙门里也有些小面子,不过,他只是个小头目,并非衙门的总捕头。”    “现在,衙门的总捕头是冯英雄冯捕头,如今握着秦淮河大头儿的就是冯捕头小舅子赵黑皮。”司徒三望着张彪说,“如果以后,咱们能取代赵黑皮的位置。彪哥,你说,姓陈的会不会在衙门取代冯捕头的位子?”    张彪杂乱的眉毛一抖,道,“这可不容易。”    “是啊,这里头不仅仅是咱们地盘儿之争的事。”司徒三道,“我听说,赵黑皮是漕帮里的人。咱们就是再有本事,与漕帮也是以卵击石啊。”    张彪心有戚戚,“谁说不是。”他虽有些野心,却不是会白日发梦之人。    司徒三眼中一抹寒光撩过,“不过,若是不能为主子出力,让主子满意,那么,主子要这条狗,又有什么用呢?”    张彪不解,“三儿,你的意思是……”    司徒三将手按于桌上,一字一句,“彪哥,既然赵黑皮能入漕帮,咱们为何不可!”    张彪心下一紧,未说话。司徒三继续道,“对于漕帮这样的大帮派,不论是冯总捕头,还是陈捕头,哪怕是姓李的,也要忌惮三分。”    “彪哥,若想保全我们自己,漕帮可是一条上好的路子。”    张彪猛然将手中冷茶灌了进去,拍案道,“好!”    ☆、52晋江原创发表    张彪司徒三既有决议,一面打听着入漕帮的路子,一面稳固既得的地盘儿,还要操心手下兄弟的安排。    地盘扩大,司徒三、贾源、贾演,司徒四都有了一摊事要管,    让司徒四最为满意的是,自从赌场开张,家里每天都有炖肉吃。就是以往吃一回拉一回的小牛子,那天生穷命的肠胃也适应了顿顿吃肉的美好人生。    小牛子一面吸着大棒骨里的骨髓油,时不时舔舔嘴巴上的油,说,“以前真不觉着肉有这么好吃。”    司徒四说他,“你以前吃一回拉一回,比巴豆都灵,谁会觉着巴豆好吃啊?”关键是,小牛子每每拉个半死,都是司徒四大发善心的照顾他呢。故此,司徒四对于小牛子拉肚子的事怨念颇深。    小牛子把啃的牙印累累的大棒骨丢开,袖子一抹嘴儿,问,“彪哥发了月钱,小四,咱们明天去街上逛逛?”    “行啊。”司徒四本就年岁不大,虽然经历坎坷,到底少年跳脱未散,张口便应了。    小牛子笑了笑,见厨房炉灶上的水开了,说,“你慢慢吃,我先泡脚啦。”    司徒四从肉碗里抬头,说一句,“别总是泡脚,你倒是连你那张脸一道洗洗呢,天天看不出个模样,跟我出去,怪丢脸的。”    “哪里看不出啦。”小牛子找来铜盆,倒了些许冷水,拉出张杌子坐了,就在厨房里脱了鞋袜,准备泡脚。    司徒四好悬没给他熏死,说,“臭死了,我还没吃完呢,你出去泡。”    “守着炉灶暖和,我就在这儿泡。”说着,小牛子已经提起铜水壶调好水温,将两只脚浸在脚盆里,舒舒服服的吁了口气,咏叹,“唉哟哟,爽死了。”    司徒四瞪他两眼,问,“你擦脚布呢?又没拿!”    小牛子赔笑,“四哥四哥。”    司徒四别开脸,不领情,“我才不会管你!”没见过小牛子这么不会伺候人的了,本来该他伺候司徒四的,先时还好,现在混熟了,成天丢三落四,还常使唤司徒四给他拿擦脚布或是擦脸巾啥的。    小牛子嘿嘿笑着,心下早有主意,说,“明天出去街上,我请四哥吃油煎烧饼,好?”    司徒四顿时心动,道,“那我可得吃饱才行。”    “肯定的,四哥这样照顾我,我请四哥吃个烧饼算啥呢。”小牛子一派大方爽气。    司徒四嘿嘿一笑,“这么好啊,那就再请我吃两串糖葫芦?”    “还有肘花火烧?”    “糖焦圈儿?”    “煎饼李的煎饼?”    “我还想买把好一点儿的刀呢,小牛子,你会送我的?”司徒四问。    小牛子气呼呼地,“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就请你吃烧饼,爱吃不吃!”得寸进尺的傻小四!    司徒四嘿嘿一笑,夹了筷子香喷喷的五花肉塞小牛子嘴里。小牛子唧唧的吃了,说,“普通刀虽然不是很贵,我现在银子也远远不够呢。就是你给我肉吃,我也没银子给你买。等以后我多攒些银子,再给你买把好的,怎么样?”    “那得猴年马月呢,你每月的银两还没我多呢。”司徒四说。    小牛子眼睛往上一瞟,瞪司徒四一眼,才将眼神收回来,提起水壶继续往脚盆里兑热水,十个脚丫子还一翘一翘地拍出小水花儿,“那你就等着猴年马月呗。”    闻着小牛子的臭脚,司徒四三两口就把碗里的炖肉吃完了。起身将碗往案上一放,司徒四就催,“你倒是快点儿,我也要泡呢。”    小牛子呶呶嘴,“一块儿,还省得烧两回水了。你瞧炉子的火,半死不活,若是另烧水,还不知烧到猴年马月,水才能开呢。”今天跟猴年马月干上了。    司徒四撇嘴,“你脚臭死了。”    小牛子奚落,“你还说我呢,难道你脚不臭?三哥给你熏的都自己搬别屋去睡了!我还没嫌你呢,你还嫌我!”    “就嫌你,怎么着?”嘴巴强硬着,司徒四还是挽起裤管脱了鞋,整个厨房都弥散在一股子臭气弹的味道当中。小牛子连忙掩住口鼻,直翻白眼儿,他早晚得给司徒四的臭脚毒死不可!    司徒四呵呵直乐,两只光脚踩住小牛子的脚面,小牛子伸手打他小腿,他直接脚上撩水,两人你一下我一下的打闹起来。    殊不知此时,小厨房做饭的李大厨实在忍受不住,跑到张彪、司徒三的面前告状,哭丧着脸道,“老大、三哥,你们可去管管。小四哥和小牛子正往咱们厨房里泡脚呢,臭的哟,小六子还没进门,就给熏出来啦!唉哟哟,这可怎么做饭哟。”    结果,俩人的脚还没泡好,就给司徒三拎出去,一人屁股上挨了好几脚,被撵回屋里睡觉了。司徒三狠狠的骂了几句,大意是:以后再敢在厨房里泡那两只臭脚,就踹飞了他们。    司徒四挨了揍,心下不爽,坐在床间跟小牛子说,“肯定是姓李的告刁状。”    小牛子说,“告就告呗,管他呢。”    “他厨房里还做臭豆腐呢,现在竟嫌咱们的脚臭,哼!”    小牛子把发的月钱从被子卷儿里摸出来数了一遍,拉开被子,“睡啦睡啦。”    司徒四把身上夹袄一脱,浑身溜光的进了被子,皱眉,“拉错头儿了,怎么头脚不分啊!”    小牛子正在慢调斯理的脱衣裳,说,“哪里错啦?”    “你闻闻,一股子你的臭脚味儿,肯定是盖脚的那头儿!”    “没见我脱衣裳呢,你就换过来呗。”    司徒四叨咕,“明天再从贾源那里弄些香粉来扑被子上,跟你一块盖被子,越盖越臭。”    小牛子不服,“好像你多香似的。”    “起码比你香。”    “娘娘腔才总是弄香粉儿呢。”打散头发,小牛子刚躺下来,腰上就被司徒四掐了一下子。那是他的死穴,一碰便痒的很。小牛子咯咯笑着,去抓司徒四的双手,“小四,别闹了。想想明天街上吃什么好吃的?”    “反正我吃什么,你给我买什么呗。”司徒四脚下踢他,“去吹灯啦,虽说现在家里宽裕一些了,也不要浪费啊。”    “你真烦,不早说。”    小牛子只得探出身子去吹灭蜡烛。    秋日天凉,夜间犹是如此,两个小家伙挨的紧紧的,司徒四非常不满,说小牛子,“睡觉还要穿衣裳,真是穷讲究。”说的是小牛子的里衣。    小牛子道,“以为都跟你似的,天天光屁股睡,晚上撒尿冷不冷?”    司徒四得意,“我夜里都不撒尿,一觉到天亮。”    这傻蛋,难道一夜不撒尿是很值得骄傲的事么?小牛子只得敷衍道,“我要撒,当然得多穿一点啦。”    “小牛子,你天天吃肉,怎么还这么瘦啊。”又去摸小牛子的肋条骨,一根根的,清晰毕现。    “这谁知道。”小牛子也去摸司徒四的肚子,问他,“你吃饱了没?”这几天,司徒四总是半夜里喊饿,所以他们睡觉前都会去厨房找吃的呢。    司徒四说,“不饿了。”    俩人说着说着话,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吃过早饭,去赌场里转了一圈儿,跟司徒三说一声,俩人就手拉手的逛街去了。    本来,干他们这行,出来买东西吃饭还要毛个钱啊!    结果,不知道司徒三跟张彪两个如何商量的,收保护费是收保护费,却是严令手下兄弟不给钱占街面儿店铺的便宜。曾经有人犯了这条规矩,张彪直接把那小子的两只手砍了,自此,无人敢不服!    于是,司徒四小牛子逛街,也得自己带钱,才好去买东西。    先是一人一根糖葫芦叼在嘴里,吃过糖葫芦,小牛子又买了两个烧饼,吃过烧饼,又买了煎饼,待吃过煎饼,就逛到羊肉馆子,要了两碗香喷喷的羊肉面吃,吃过羊肉面,已是晌午,司徒四摸着溜圆的肚皮,心满意足,笑嘻嘻地,“小牛子,咱们回去。出来时我哥就说了,叫咱们下晌午早些回去呢。”    小牛子伸手给司徒去捏去粘在嘴角的葱花,说,“我还想去个地方呢。”    “哪儿啊!咱们可得快点儿,要是回去晚了,我哥一生气,又得挨他踹。”这么说着,司徒四吃人家嘴软,还是跟着小牛子去了。    书铺!    司徒四以往跟着村儿里秀才念过小半年的书,虽然依旧不大识字,不过,里外码的都是书,还有来来往往的读书人。根本不必识字,司徒四也知晓这是卖书的地方——书铺。    “小牛子,你没病?”司徒四去摸小牛子的额头,以为他发烧呢。没事儿来书铺干啥,保护费人家早交了啊。    小牛子打掉司徒四的手,白眼瞪他,“我就不能买本书看啊。”    “你识字么?买书?”    小牛子不理司徒四,直接拽着司徒四的手进去了。书铺的伙计都认得他们,笑着上来寒暄,“哟,四爷、牛爷,今天这是来……”    司徒四一指小牛子,“你们牛爷来买书啦。”    伙计立刻请教,“牛爷要买什么书啊?”    离开书铺时,小牛子怀里揣着书册,司徒四则是揣了满肚子气,整一张脸都是黑的。小牛子说,“借你的银子,我会还的。”    “原来今天请我吃好吃的,都是有目的的。”司徒四气的不行,指着小牛子手里的那本破书,“这么几张纸,就要二两银子,哼!真是有钱烧的!”    小牛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司徒四身后,说,“小四,我真会还你银子啦,下个月发了月钱,我就还你。”    司徒四翻白眼,“你当然得还啦,还以为我白送你银子使啊!记着,除了银子,你还欠我一柄宝刀呢。”    “记得了记得了。”小牛子呵呵笑着。    “快点走啦,我哥肯定等及了。”司徒四拉着小牛子的手,忽而一笑,“以后,我就叫你牛秀才啦。”    “你就恶心我。”    司徒四咧嘴直乐,忽听前面铜锣之声,街面之上人群纷纷避开。小牛子反握司徒四的手,将人拽到街边避开,就见一行浩荡排场开过。卤簿、侍卫、八抬大轿,直走了一刻钟方才走远。    司徒四咋舌,说,“这是知府大人的排场么?”    “不是。”小牛子皱着眉毛,道,“知府是正四品,坐不得八抬大轿。八抬大轿,起码是正三品及以上官员才能坐呢。”    司徒四点了点头,说,“那刚刚过去的官儿,肯定比知府官儿大了?”    小牛子说,“咱们快回去,太晚,三哥真要生气了。”    “还不是都怪你。”抱怨几句,两人匆匆的跑回赌场,把金陵城来大官儿的事跟司徒三说了,司徒三道,“我知道,那是新来的钦差,说不定就是来调查那姓李的呢。”    司徒四自己对于念书没有半点儿兴趣,不过,对于小牛子忽然变成文化人之事,司徒四还是很骄傲很自豪地,立刻就跟他哥说了小牛子买书的事。为了表现自己的大方,司徒四说,“小牛子的银子不够,我还拿自己的月钱给他用呢。”    司徒三看小牛子一眼,并没说什么。    倒是司徒四是个存不住事儿的,到处跟人显摆说,“我家小牛子可会念书啦。”    贾源微惊,说,“小牛子,你还识字啊?以前念过书吗?你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啊。”不过,若小牛子真的出身不凡,怎么会这样安安稳稳的呆在他们这里呢?都小半年了,也不见他逃跑或是反抗呢。    其实司徒三张彪知晓小牛子识字后,心里就有些相疑,只是没问出来罢了。好在贾源是个大嘴巴,直接替他们问了。    小牛子抿一抿嘴,方道,“我以前在家跟着嫡兄念过书,后来,大娘容不得我,就派人送了碗羹给我吃。我没防备,吃了羹就不记得事了,等醒来后,就在拐子李的手里了。”接着,又被拐子李卖给了乞丐集团——张彪这些人。    小牛子这样的身世,诸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帝都城。    世上的孩子们,如司徒四、小牛子,自然各有各的苦楚悲凉。其实如林靖许念这等生就高门大户的子弟,也并非天天泡蜜罐就是了。    课业自不必提,每日耽误不得。似林靖,除了正经课业,他还要跟舒静韵学医,哪怕以林靖的资质,亦是要用心十分的。    好容易盼来休息天,就出去吃顿饭,回来就挨了揍,这是何等悲催之事啊。    当然,林靖他们吃的不是普通饭,而是霸王餐。    在林翊看来,林靖最可恨的还不是丢人现眼的去吃霸王餐,而是吃了霸王餐后,任林翊怎么问,林靖是死都不认。    林靖理由充分,脸上没有半分心虚,“什么霸王餐啊,明明是关小二请客,他身上没带银子,说好了第二天差人给店家送去的!啊?难道关小二没给人家送银子啊!这怎么成呢,关小二可真够呛啊!既然如此,我派人给店家送银子算啦!”    若不是他亲眼所见,还真得信了林靖的鬼话!林翊冷笑,转而看向许念,问,“念儿,你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许念犹豫了,半晌方小声道,“就,就是,就是……”话到半截儿,许念实在没有林靖这种编起谎话一套一套且心不慌脸不红的心理素质,苦着脸劝林靖道,“小舅,咱们就承认了。大舅肯定是有确切证据呢。”看大舅那模样,简直要被气疯了有没有!    林靖觉着自己就是给许念这没用的家伙拖后腿拖死的,见大哥哥的脸愈发黑了,又道,“真不怨我啊,大哥哥。是关小二非叫着我去吃霸王餐的,我要不去,他们非说我胆小如鼠不可。我这是,不得不去啊——”林靖一声惨叫。    林翊懒得再跟这小子讲理,直接扒了林靖的裤子,把人揍的哭爹喊娘。    作者有话要说:写一点竹马竹马的小故事^^    ☆、53晋江原创发表    林靖觉着自己冤死了,凭白无故挨顿揍。    而且,霸王餐一事真的不怪他,完全是关小二叫他去的。他就是想试一试吃霸王餐的感觉么,又没有怎么着。    至于嘛。    打自己弟弟像打贼一样。    不对,比打贼还狠呢!    林靖整个屁股都是巴掌印,哭的嗓子都哑了。许念就挨了两句训斥,因为林靖死不承认错误,而许念认错态度良好,故此,林翊只训他几句,就没揍他。    许念给抽抽咽咽的小舅上药,还捎带脚的劝小舅,“别哭了,大舅也没打的怎么样?”    “这还不怎么样,我快疼死啦。”林靖抽抽嗒嗒,又说许念,“你干嘛那么老实啊,一问你就承认。”    “大舅的脸色好可怕,而且,我看大舅肯定是知道了。死咬牙不说,大舅会生气的。”许念给小舅的屁股上好药,说,“小舅,起来吃饭了。”    林靖用细细的手指抹着眼睛,“动不了了,一动就疼。”    许念伸出根手指戳一下,林靖娇气的尖叫,“你干嘛!”疼死了。    “就肿了一点儿,也没怎么样啊。”许念老实的说,有时他给自己爹打的屁股出血,也不敢赌气不吃饭哪。    林靖没好气,“以为谁都像你皮燥肉厚啊!”    许念衷心的说,“挨揍的时候,还是皮燥肉厚一点儿好。”    林靖还是没忘记照顾外甥的,“你自己出去吃,今天厨下做了你爱吃的焖羊肉呢。”    许念素来懂事,说,“我跟丁香姐姐说,放小炕桌到床上来,小舅,你就吃点儿。等吃饱了,屁股就不疼了呢。”    林靖抹着眼睛,“我是生气大哥哥冤枉我。”    许念真是服了,说,“大舅哪里有冤枉你啊,我们明明是跟着关小二去吃的霸王餐。”    “那也得分个主从啊。”    “要是小舅早早承认就好了,你嘴巴那样硬,大舅才生气的。”许念说。    不一时,丁香带着下人捧上晚饭,因林靖身上不便,便摆到了小炕桌上。    有许念劝着,林靖喝了一碗鸭血粉丝汤,还吃了两筷子素炒的小青菜。当然,吃完这些,他就又趴床上开始哼哼了。    许念捏着小花卷,扫荡了大半盘子的红焖羊肉,又吃了不少菜,外带两个烧饼,一大粥八宝粥,这才摸摸肚皮,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待丫头撤下饭菜,许念跟着趴在林靖身畔,问,“小舅,还疼呢?”    “真是废话。”林靖眼珠微转,说,“念儿,你去主院儿瞧瞧你大舅去。”    “哦。”许念就要过去,林靖问,“知道怎么说吗?”    许念想了想,道,“嗯,我就说,小舅知道错了,派我过去代小舅跟大舅认错。”    林靖唉声叹气,“真是笨,不要这么说。”    “那怎么说?”    林靖绘声绘色地,“你就过去说,小舅我昏过去啦,看着半条命都没啦。”    许念皱眉道,“怎么能对大舅说谎呢?”    “你知道什么,照我说的去做。”    “不行,不能对长辈不敬的。”许念颇有原则。    林靖揪住他耳朵,说,“无伤大雅又没关系,你看刚刚你大舅气的那脸色,跟锅底似的。你现在去糊弄你大舅过来,我哄哄他,他就不会生气了。”    许念握住林靖揪他耳朵的手,说,“怪痒的。”    “快点去。”    许念道,“小舅要是骗我,以后我可再不相信你了。”    “快去,废话真多。”    许念的性子,林翊还是信的过的。    听说林靖不大好了,林翊一面派人去请舒静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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