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 千呼万唤始出来
红杉宾馆哪儿有白玫的影子。不但没见到白玫,连歪嘴熊总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见踪影。也问了,服务员说,早就出去了,干什么去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客人外出,是无须向他们打招呼的,他们也无必要向他们问来龙去脉。赵伍就又到舞厅去找,若大一个城市,舞厅星罗棋布,你去找哪一家?赵伍窜了几家,却只能到外面转悠,进去是要买票的,他没必要为找人去花那几块冤枉钱,再说也不一定是在那舞厅呀。就征征地在那儿瞄瞄看看,有时也像贼似的从门缝里向里看。保安见他鬼鬼祟祟,就不客气地走过来对他说;“要进去就扯票,偷偷摸摸瞄什么?”赵伍整日只同图纸打交道,很少进过舞厅,有几次同几个要好的朋友进去过,因不会跳舞,就痴痴的坐在一边看,常有女伴来邀他,想与他共舞一曲,望着眼前亮丽、婀娜多姿有几分迷人的舞友,难免也心中一动,也极渴望,无奈自己连跳舞的基本功也没有。也曾跟人学过几次,无奈没这个耐心,脑子里除了图纸,好像并没这个兴趣。坐久了就自觉乏味,常半途就退了出来。从此别人邀他进去玩玩,他宁肯坐到外面,也不再越那舞池一步。想不到这阵,他却专拣舞厅跑了。跑了东家,又跑西家,直到深夜,才拖着疲惫不堪地身子往回走。走着走着,就又一拍脑袋,突然猛省,白玫不是有手机么,为何偏忘了?偏要去东跑西跑,这不是蠢到家了么?拿自己的手机打怕她不接,就又跑到公用电话亭打了。果然就回了话,白玫问;“你是哪位?我正忙呢,有什么事,快些讲。”赵伍说;“我的声音你还听不出来?你在哪里?找得我好苦呢。”白玫“哦”了一声,就又细声细气地说;“是你呀,想我了么?旅游才结束,准备回了,你等着吧,回来一定好好同你亲热亲热。真想你呢,好想好想你。”“你想个屁!全是骗人的鬼话。”赵伍不禁就发了怒,声音颤颤地一下就提高了八度;“你骗鬼去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在这个城里同人鬼混,这阵说不定正搂着别人的腰在跳舞,跳了舞就又搂着尚了床呢。你丢尽了脸,说这话也不觉得脸红。我都为你感到羞耻了。”
白玫就在电话里叫起屈来,谁说我在这个城里?还说在舞厅呢,就像看见了一样。你别血口喷人,我白玫也是要讲面子的,明明我在外面和同学在一起旅游,偏要说我同别人鬼混,回来我就要找你问个清白。说我在这个城市,还在舞厅里,是谁看见了,有人证吗?
赵伍说,杨副厂长昨日就看见了,红杉宾馆的服务员也看见了,你邀歪嘴去了舞厅,你这一向根本就没去旅游,天天都同歪嘴在一起混,在一起睡。信不信?不信我们可以找宾馆服务员去对证。
那边电话里不言语了。良久,白玫在电话里没好气地说;“既然你知道了,那还说什么呢,我总有我的人身自由吧。我同你是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受你管着?”
“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就忘了?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个人么?我为你租了房,添置了家俱,你说走就走了,还带走了我的图纸,我算看清了你,你这个骗子!”赵伍忍不住怒气冲冲骂了起来。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白玫也在电话里针缝相对骂了起来,“你是好东西,会丢掉自己的妻儿老小找情人?什么也没有,穷光蛋一个,还打肿脸充胖子。我告诉你,你添置的那些家俱也有我一份,我也出了整整一万,我这里还有你的欠条。”
赵伍又跳起来骂;“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走了好,我不希罕你,图纸你要给我,少了我一张,我绕不了你。”
白玫在电话里高声说;“不给!不给!不给!你睡了我,还欠我一万块钱,还想要图纸呀,作梦去吧。明日我就一把火烧了,看你还要不要。”说完就拍地一声,将电话挂了。
赵伍一下就惊呆了,也气晕了,当真那女人一把火烧了,他这一向付出的心血不就白扔了。再说杨元基也逼得紧,没有了图纸,如何向他交票,那可是白花花二十万票子呀。这还犹可,得罪了杨元基,他会有好果子你吃?他不禁就心惊肉跳起来,恨得顿起了脚,他恨不能立即就抓到白玫,把她撕成八块才解恨。他巳下了决心,就是不吃不喝不睡,也要找到白玫。她不是整日在同歪嘴混么,他也不打算到别处去找了,就守在红杉宾馆吧,谅她插翅也飞不了的。
那几日,赵伍就在红杉宾馆转悠了。还一日去歪嘴那房间几趟,常常冷不防推开门,把个歪嘴惊得吓一大跳,总怕是派出所的什么人来了,抬头一看,却是一天来偷看几次的赵伍,不禁怒从心来,指着赵伍骂道;“妈那个巴子!你一天来偷看几次偷看什么?是想偷东西,还是想打什么别的主意?”
赵伍说;“我是来找白玫,白玫她躲了么?”
歪嘴说;“她躲不躲关你屁事,你有什么权力管!”
赵伍说;“我知道她在跟你混,这臭东西,她骗了我,你想包庇她?”
歪嘴嘴咧了咧,歪得更历害了;“我看你是混帐透顶了,她跟了我又怎么样,我有钱给她,你有么?你出去!出去!再在这里闹,我可要喊保安了。”
歪嘴边说边把赵伍往外推,赵伍像个放赖不听话的顽童一般,还在声嘶力竭地喊;“我要找白玫,我要我的图纸!我的图纸!我的图纸!”
赵伍终于被推出了门。歪嘴“呯”地一声狠狠将门关上了。
赵伍仍在外面舞着手喊;“我的图纸!我的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