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与掌门的无硝烟战斗：一半真话，一半假话。

    洞府中的空气和时间, 瞬间凝固了几秒钟。    “咿呀——咿晗坏！”    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再次响起。    变回小木人的小红, 正对着李掌门二人的方向，撅起小屁股, 手脚并用的爬起来。    但是，因人形和鸭子有区别, 刚出幻境的小红，还不能保持平衡。    左边小绊住右边小脚。    ‘啪’一声，小红又摔倒李掌门脚下。    “咿呀？”    小红皱皱小木眉。    它伸出指甲大小的木手，抓紧李掌门的鞋、法袍……一路爬到李掌门的肩膀上。    然后两小木手叉腰，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坏咿——咿呀咿呀！”    精神系仙器小红, 自是能认出‘变脸’的叶晗。    李掌门的温和微笑，竟然僵硬两秒：    ……耳边这声音好熟悉, 分明就是幻境中李家大少爷的声音。    一定要模仿阎莲真人的耐性, 绝对不能露馅！    清清冷冷的叶晗, 微微皱眉, 不自觉开始散发冷气, 冷声呵斥：“小红！”    李掌门勾唇一笑, 微微动了几下手指。    ‘咿呀’不停的小红，立即从他的肩膀处滑下, 尽管四小木肢不停挣扎, 依旧轻飘飘地飞入红衣童子的手掌心。    可爱正太红衣木童, 与精致小巧的漆红木小人, 四目相对。    “红衣，就麻烦你帮明兰师妹照看一下这‘小红’。”李掌门吩咐道。    “是！”    红衣童子乖巧回答。    “咿呀咿呀。”    还要反抗的小红，脑海突然传来一股寒冰般的冷意。    它不禁打了个寒颤，扁了扁小木嘴巴，‘咿’一小声，然后看向红衣童子那一对纯净、好奇的眸子。    ……    “咿呀大红？”稚嫩的童音。    “你叫小红对吗？”清冽的少年声音。    “咿大呆红，呀无趣，咿呀不会玩……”    “玩？有什么好玩的？”    洞府一旁颇有童趣的对话，倒是将有些沉闷宁静的气氛，活跃起来。    “明兰师妹。”    李掌门泰然自若坐下，自顾自拿起桌上的灵壶，将琥珀色的澄清佳酿，倒入白玉杯中。    叶晗也从蒲团起身，在木桌另一边坐下，面无表情道：“明诚师兄。”    李掌门笑道：“想不到明兰师妹这里，竟然变得如此有趣，既有活泼伶俐的小木人儿，还有如此上等好酒。”    用余光扫了一眼、正在交流的大木小木，叶晗接过白玉杯，淡淡道：“不过如常罢了。”    “明兰师妹竟也学会狡辩。”    李掌门笑着摇了摇头。    他端起白玉杯，一饮而尽。    一股暖流滑过喉咙，顺着血液融入经脉之中，产生一股舒服至极的爽适感。    “好酒！”    李掌门赞道，神色如常。    仿佛幻境中的滑稽搞笑经历，从未发生过。    看向聪慧顽皮的小木人，他轻声笑道：    “这是那位叶晗师侄的玩伴？”    叶晗师侄？    这是掌门师兄第一次如此称呼她。    莫非他以为，叶晗是明兰定下的亲传弟子？    真的只会是这么简单吗？    仅仅一句话，就已经引起、她脑海中无数疑问。    多说多错。    叶晗端起白玉杯小酌一口，佳靓入口能壮胆，她选择陆续沉默应对。    “叶晗师侄的身份，在丹青阁，只有我和白眉师兄，红衣知道。”    见明兰师妹不吱声，李掌门无奈摇头。    叶晗看了他一眼，垂眸道：“多谢两位师兄。”    “明兰师妹何须如此客气，这本就是我们无意发现的。”    “咿呀，略略略……”    小红小木手扒拉着眼睛，对红衣童子做了个搞笑可爱的鬼脸。    似乎想到什么，李掌门罕见地皱了一下眉头。    叶晗心惊胆战：……小红你能闭嘴吗？你的声音就是在提醒幻境中的场景。    他召来红衣童子，对他怀中的小木人儿问道：“小红？叶晗喜好什么？”    再次被阻止的小红，灵活转动小眼睛珠子，用食指作出‘嘘’的动作。    叶晗放下白玉杯，冷冷清清道：    “你问它这个做什么？”    李掌门温声道：    “明兰师妹，那你为何要让我进入叶晗的记忆？”    因为情况紧急，找不到其他的办法！    这是她敢回答的吗？    一个谎言需要成千上万个谎言维持。    要骗过聪明人，就不能轻易编织谎话。    “我也没想过明诚师兄会直接闯阵，还碰——”    一半真话一半留白。    叶晗模仿着韩严真人，不断往外散发冷气，继续沉默以对，面瘫的她甚至根本不需要作出其他表情。    洞府中的温度，低了起码有八度。    李掌门心里苦：……委屈的不应该是他和红衣童子吗？    气氛再次凝固。    小木人借着红衣童子的手，爬到木桌上，用小鼻子嗅了嗅灵酒，发出“咿——”的馋音，它歪着脑袋，看看李掌门，又看看叶晗。    天赋能让懵懵懂懂的它，能够清楚两人的纠结，却弄不明白他们在纠结什么。    “咿呀，晗喜欢吃喝玩——咿！”    小红用稚嫩的童音，认真地回答了李掌门的问题。    李掌门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笑道：    “恐怕这是你喜欢的？叶晗她爱吃什么？”    冰冰冷冷的叶晗：……所有美食，孤儿院长大的懂事孩子怎么会挑食？    小红正要回答，却被叶晗出声阻止：    “明成师兄为何问此？”    李掌门反问：“明兰师妹不知我为何问？”    四目相对十秒。    叶晗并没有从李掌门深邃的目光中，看出任何东西。    果然不愧是千年老狐狸一只。    “恐怕正因为叶晗师侄的特殊，明兰师妹才将她护得如此之好。”    许久之后，李掌门长叹道。    “罢了，这事虽难，却也不是无法可解！”    叶晗的右手，不自觉动了一下，似乎有所触动。    其实，内心完全懵：……要解什么事？    李掌门转头问：“师妹可曾听说过‘曦莲魂果’？”    叶晗搜索原主的记忆，四分之一刻钟后，回道：“没有。”    “‘曦莲魂果’九阶灵植，它可炼制金雾丹，对修士结丹有微毫作用。还可炼成忘魂丹，忘却前世记忆。叶晗服用它，便可不再受前世影响，开始新的人生。”    金雾丹？    叶晗的黑眸中，似乎有亮光一闪而过：    “明诚师兄，它长在何处？”    李掌门转头看她，解释道：    “离云界并没有，它生长在玄灵界，几百年前，我也是阴差阳错才知它消息。如今还有近百年，两大陆之结界才会开启。玄灵界与离云界一向交好，到时候师妹可亲自换之。”    不是懂你们这些‘几百年前’的回忆说法。    叶晗轻轻点头道：    “谢过明诚师兄。”    掌门笑道：“明兰师妹客气了。怪不得你不肯公布叶晗师侄的身份，原来是封印了她的记忆，来看，师妹果然长大了，也懂的爱护后辈。”    所以她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叶晗并未说话，只是优雅地执起酒壶，将琥珀色的灵酒，倒入白玉杯之中。    “三千世界，无所不有，这幻境可真是一言难尽！”    李掌门无奈摇头叹息。    他看着叶晗行如流水般的动作，苦笑道：    “明兰师妹，再有下一次想请师兄帮忙，只说就是了。”    进一次如此幻境，他一千三百多年的老脸都丢尽了！    “明兰知错，恳请明诚师兄原谅。”    叶晗双手端起白玉杯，行礼之后，一饮而尽。    李掌门已经修炼到如此境界，自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回礼过后，也干脆利落一饮而尽。    ……    “叶晗师侄呢？”    简单闲聊过后，李掌门恍若无意间提起。    叶晗微抿嘴角，又倒了两杯灵酒，赔罪道：“明兰教导无方，竟让她炸了阵堂，如今正罚她面壁思过。”    若是真要叶晗夫人与李掌门宝宝见面，岂不会尴尬到死？    今日，除去隐瞒身份，直到此时，叶晗终于对李掌门，撒下了第一个谎言。    李掌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说明兰师妹的表达有问题。    ……什么叫炸掉阵堂？    他识海中条件反射地想起，那位‘白莲花’叶夫人的音容笑貌。    ***    地球x国某留学生宿舍。    晚饭后，并未外出参加混乱深夜派对的李由，和往常一样上网，打发无聊的深夜时间。    身在异国他乡，李由对一切与华国相关的新闻、社交网站信息、视频等，都会不自觉地留意一二。    今夜，他无意间浏览到、某着名社交网站上的户外探险板块。    他向往户外探险，可惜没有时间与金钱。    “跟着吉姆帅哥游玩原始森林”    “与野生蟒蛇的亲密接触”    ……    不得不说，现代部分人，永远拥有常人难以理解的不作不死精神。    唔，看看这个，“热恋情侣陪你走过世界最大沙漠”？    李由狠狠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这块版主放出来的图片确实是亚洲情侣。    他点击进去仔细查看。    整个人震惊了，甚至不由自主发声“酷！太帅了”。    这块版主不仅是华国人，他们还探险过许多地方，国内外都有。    粉丝支持人数，已经达到该外国社交人数‘小网红’程度，里面更有许多五花八门的评论。    可以看出，这些评论并不是买来的僵尸粉，也不是自家国人的支持，多数都是外国粉丝的留言。    一股自豪感油然升起。    带着无比的期待，他点开最热两段视频查看。    “我在沙漠风暴中心”    一出来的画面，就是黄沙与石头，漫天的黄土，狠狠地咂向电脑屏幕，仿佛要从屏幕中钻出来，砸向他。    李由条件反射往后一躲。    ‘啪’    他直接从椅子上仰翻到地上。    “欧！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静距离，拍摄到如此逼真的画面？”    顾不上疼痛的屁股，李由快速爬起来，将十分多分钟的视频仔仔细细，一秒不落地全部看完。    “这太神奇了！简直就是奇迹！”    意犹未尽，他又点开另一个视频    ‘某大神做的科技幻影片’。    不是沙漠风暴？    不是户外直播？    科技幻影片？    李由有些小失望。    视频仅有八分钟，先是一片迷人的金色沙漠，然后狂风呼啸，冰雪覆盖，雷闪电鸣……突然，又嘎然而止。    一切的一切，沙土，雪花，云雾……全是那么逼真，那么美腻。    明明知道这不是该有的自然灾害，但是还会不由自主觉得它是真的。    短短八分钟，李由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甚至呼吸都轻不可闻。    视频放完后，他仍旧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好不过瘾！    他刚想发评论，求版主放上所有完整视频，却发现上面已经有上万条评论，皆在跪求“视频出处”之类的，甚至有人肯花费十万美刀。    版主只回复简单的一句话：    没有更多视频，我也联系不上大神！    ……x国的很多粉丝都表示很想砸电脑。    虽然大部分人，在看第一个视频，已经被高清画面，吓得将‘手机’‘笔记本电脑’‘ipad’，都扔过了。    李由：……幸好我的是台式电脑。不对，我可以联系版主，加入驴友队伍吗？    ……    视频很快传遍世界驴友圈，有专业人士发言，以现代的特效技术，根本做不出视频中如此逼真的效果。    有人得出一个滑稽可笑的结论：莫非那位大神是亲自拍摄的此视频？    网友们：……哈哈哈，怎么可能！跪求大神的杰作！    小美，阿俊，驴友乙哭笑不得：……真的是亲自拍摄的！    ***    送走李掌门的叶晗，狠狠松了口气。    将洞府外的阵法从新改头换面。    然后，顶着明兰真君的绝美外壳，在刚取出的木床上，滚来滚去。    刚告别新朋友红衣童子，小红本来还有些失落，却被叶晗的神经质举动吸引，也跟着在床上滚来滚去。    “咿呀咿呀咿呀……”    稚嫩的童音带着明显的愉悦欢快。    叶晗挑眉一笑，停止滚动，戳了戳小红的木屁股，柔声道：“我们该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