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无颜
汪思辰被这无脸女鬼吓傻了。 他连哭都忘了去哭，双眼呆滞的冲下一楼，慌慌张张的喊着林越—— “叔叔！叔叔！叔叔！” 除了这一句句“叔叔”，汪思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无法完整表达自己的求助信息。 听到汪思辰的呼救声，林越毫不犹豫冲上二楼。 两人之间已经约好了遇见血尸时的暗号。 而“叔叔”这两个字，不是暗号。 虽然小孩子有可能因为太慌张而忘记暗号，但万一是其他状况呢？ 刚跑到楼梯转角，林越就看到了汪思辰的身影。 而那个无脸女鬼就紧紧跟在汪思辰的身后。 她漂浮在半空中，怪叫着，张牙舞爪。 在穿过楼梯的时候，她直接向下坠，身体穿透了楼梯，走捷径追向汪思辰。 看来，她对汪思辰执念很重，非要抓住汪思辰不可。 显然，这不是血尸！ 血尸不会对汪思辰这么执着，汪思辰在它们看来估计都没有任何香味，根本就不好吃，也就没必要追的这么紧。 既然这个世界是【幽鬼之都】，突然冒出这么个女鬼也没什么奇怪的。 汪思辰冲下楼梯，一头撞向林越，林越连忙蹲身接应，一把将他扛在肩头，转身往回跑。 林越本来打算逃出门诊楼的，但刚到门诊楼正门，林越就看到远处的医院大门前有一个血尸游荡着走过来。 这就是刚才他们遇到的那只兔子血尸，它似乎对笼罩在医院上空的红色光罩很不满，对着红色光照捶打了一番，没能打破，它就跑向林越他们这边了。 正门有血尸堵着，不能去，林越只能跑到一楼左侧走廊的尽头。 回头看去，那个女鬼依然执着的追着他们俩。 然后，当她飘到走廊口的时候，她停住了，也不再嘶吼。 她用那张没有任何五官的脸“凝视”着林越和汪思辰，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她就这么默默的飘在半空中，看着，看着。 在被女鬼注视的时候，林越没有收到任务提示，他也猜不到这个女鬼到底为何突然停住了。 这凝视至少持续了两分钟，或许，比两分钟更久。 林越对付不了鬼魂这种无实体的东西，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和那女鬼对视。 汪思辰早就吓得抱紧了林越的腿。 而外面的血尸发现了林越他们扔出来的尸体，开始一具具的撕扯那些尸体，玩弄着尸体，就像是一只在玩弄老鼠的猫。 它显然已经沉迷在了那些尸体上，暂时没兴趣来这栋充满死亡气息的门诊楼。 血尸不会过来碍事，可眼前这个女鬼到底想做什么？ 这种时候，林越反而不敢让汪思辰去查探对方了。 对方也有可能是血尸变的，但现在看来，是鬼的概率稍微大一些。 如果双方都是鬼，汪思辰不一定能打得过对方，万一那女鬼更厉害，能把汪思辰害的灰飞烟灭，那就完蛋了。 林越想了想，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一包……蚊香。 这是在便利店拿来的，虽然和供奉神鬼的香有点差别，但还是能凑合用一下？ 林越将蚊香点燃，放在了地上。 淡淡的烟味在走廊里蔓延开来。 躲在林越身后的汪思辰嗅了嗅，眼睛亮了，小声嘀咕： “好香啊……” 自从跟着林越之后，汪思辰就没吃过东西，也没喝过一滴水，原本他以为自己变成鬼就不饿了，不过当闻到这盘蚊香的味道之后，汪思辰重新找到了一种活人才能体会到的感觉—— 饥饿。 汪思辰贪婪的闻着那香烟，蚊香的烟缸飘出来不到两厘米，就忽然中断，显然是被汪思辰吸走了。 而那女鬼也迟疑了一下，缓缓飘向林越。 她越靠越近，林越也越来越紧张，对于没有实体的鬼，林越一直有一种无力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看到无颜女鬼靠近，汪思辰也呆住了，他不敢再吸食那香，悄悄躲到了林越的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偷窥着女鬼。 女鬼走到蚊香旁，缓缓蹲在了蚊香前。 她低着头，用面团般的脸“盯”着那团蚊香。 她没有吸食，而是愤怒的一脚将蚊香踩碎！ 蚊香断了。 女鬼也失控了。 她扑向林越，双手做出扼住林越脖子的姿势，用力向前一推，林越就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他随后就被钉在了墙上！ 脖子上有极强的压迫感，林越无法呼吸，他伸手去抓，却抓不到任何东西。 可脖子上传递来的力量，却是实实在在的。 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压，再这么下去，林越必死无疑。 这种真实的感受……无论这是女鬼真正的力量，还是精神力量，都足够致命！ 窒息的人会本能的撕抓脖子，林越强忍着这种本能，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抓自己的脖子，以他的力气反而会很快将气管和颈动脉抓烂，到时候他死得更快。 他握紧双拳，去摸汪思辰的头，想让他帮帮忙。 可他现在被女鬼钉在半空中，根本摸不到汪思辰的脑袋。 汪思辰也急了，他想帮林越的忙，冲过去想要捶打女鬼的胳膊。 可他太矮了，女鬼还是漂浮着的，离地半米多高，汪思辰只能抓到她的膝盖！ 他用力去扯女鬼的膝盖，捶打她的脚踝，可女鬼无动于衷，依旧不受影响，死死扼着林越的咽喉。 汪思辰看到林越的脸都紫了，他又惊又惧，一种念头从心中升起—— 如果他能飞的话，或许就能阻止女鬼了。 当这个念头一出现，汪思辰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轻。 他居然真的飞了起来！ 汪思辰认为这是自己身为鬼本来就带的能力，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领悟出来，这次“顿悟”让他非常高兴。 他终于能碰到女鬼的双手了。 汪思辰狠狠咬了女鬼的右手一口！ 女鬼嚎叫着松开了右手。 林越脖子左侧的指印，也同时消失。 一丝空气挤进了气管里，林越缓过来一些，脸色好多了。 汪思辰见奏效，又去咬女鬼的左手。 这次，还没等咬到女鬼的左手，女鬼就主动松开了手。 她用那张馒头脸“看”着汪思辰，发出愤怒又哀怨的嚎叫声，每一声都带着含糊的“咕噜”声，听着格外恶心。 但接下来，女鬼却没有攻击汪思辰，也不再攻击林越。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那盘蚊香，又狠狠踩了两脚，蚊香碎的更彻底了。 将蚊香彻底摧毁之后，女鬼飘动着远去，只留给了林越和汪思辰一个白色的背影。 这个女鬼出现的莫名其妙，又走的莫名其妙。 林越和汪思辰却被她折腾的半死。 那女鬼飘出了正门，朝着血尸的方向飘去。 血尸发现了她，对她产生了一丝兴趣。 “兔子血尸”扑上去，一口咬住了女鬼的脖子。 女鬼也不反抗，任由它咬。 可那“兔子血尸”只咬了一口之后，就兴致缺缺的松开了嘴。 女鬼没味道，它没兴趣咬。 松开女鬼，血尸继续去玩弄那些尸体。 而女鬼似乎也对那些尸体有兴趣，她开始和血尸争夺起尸体来。 女鬼看中了一个女人的尸体，那女人的尸体就是刚才吓到过林越的那个车祸女，面目全非，从某种程度来看，这具尸体和女鬼有些相似，都是没有脸的。 她扛起这具尸体就跑，压根就没将血尸放在眼里。 血尸气急了，就算女鬼没味道，抢它的“玩具”也是大罪！ 当女鬼拖走了那具尸体，血尸就扑向女鬼，狠狠咬了一口她的脸。 白面馒头一般的脸，被血尸一口咬下去，少了一大块，像是正月十二的月亮。 血尸可以攻击鬼魂，鬼魂也同样可以反击。 女鬼也不是善茬，当血尸咬掉她的脸时，女鬼也死死掐住了血尸的“咽喉”。 可惜，血尸的身体构造不一样，它的咽喉并不是致命弱点，女鬼掐住它的喉咙，只会让它觉得很痛，无法忍受的痛。 见掐喉咙无法让它断气，女鬼就勾起十指，以十指当尖锥，扎进血尸的脖子里！ 血尸吃痛，一脚将女鬼踢开，然后跳到十几米外。 女鬼扛着尸体，和血尸对峙。 血尸发出一种“嗬嗬”的威胁声。 女鬼也不甘示弱，含混不清的低吼着。 他们之间发生的互动，林越全都看在了眼里。 自此，他产生了一个奇妙的想法—— 这个女鬼……难道一直都是在帮他们？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林越不禁看向汪思辰。 他很想问汪思辰认不认识那个女鬼，但现在不是时候，如果他们发出了声音，会吸引那两个怪物的注意。 门诊楼没必要搜索了，林越给汪思辰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着自己。 汪思辰聪敏的领会到了林越手势里的内容，点头，跟上了林越的脚步。 林越带着汪思辰从另一侧的二楼窗户跳了下去，躲开了正在交战中的那一尸一鬼。 有女鬼将那兔子血尸的吸引力转移，外面还有那一堆尸体，那么，林越他们暂时要躲避的就只有其他的四个血尸了。 林越带着汪思辰绕到了隔壁的一号住院楼，楼里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林越微微皱眉，但他的脚步这一次没有停下。 迅速躲进住院楼内，林越找了个隔音的角落房间，低声问汪思辰： “你真的不认识那个女鬼吗？” 顿了顿，林越提起之前见过的那具尸体： “我之前在停尸间里看到了一具尸体，她就没有脸，刚才那个女鬼就把那具尸体抢走了。她会不会是你妈妈？” 林越记得那具女尸的肚子上有一道剖腹产留下的疤痕，是生过孩子的。 也许，汪思辰的妈妈听到汪思辰死亡的噩耗之后，立即赶来了海螺医院，然后她在路上也发生了车祸，最后也被运来了海螺医院——以一具尸体的模样。 汪思辰一怔，他皱眉，摇头： “我妈妈很温柔，没有这么凶。” 刚才离得远，那具尸体汪思辰没看清。 但如果只从女鬼的情况来分析，汪思辰从她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妈妈的气息。 这也只是林越的一个猜测而已，既然汪思辰说那个女鬼不像他的妈妈，这个话题也就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还是原计划，让汪思辰在前面探路，寻找幸存者。 汪思辰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探路，林越在后面隔着一段距离跟着他。 这一次汪思辰探索的比较快，这栋楼里没有发现血尸。 还有一个好消息——他们找到了幸存者。 在一号楼三楼的电梯里，困着几个人。 当汪思辰经过那电梯，用稚嫩的声音询问附近有没有活人的时候，电梯里传出了女人的哭声，和低低的求救—— “小朋友？你能报警吗？让警察来救我们，好不好？” 汪思辰望着林越。 林越蹲在电梯旁，淡淡道： “警察救不了你们，我能救。” 想到之前医院正门口的那些警察NPC，林越的心情就很沉重。 刚才“兔子血尸”已经将那些警察NPC杀光了，为了保护普通民众撤离，所有的警察NPC都一直守在最前线，帮普通民众NPC挡掉了血尸的进攻。 刚才林越注意到，医院正门口的地上都是警服的碎片，几乎没有普通人的衣物碎片。 而那些普通民众NPC既然没被血尸杀掉，就证明他们跑掉了，红色光罩只能阻挡血尸，不会阻挡NPC。 电梯里传出一个男性慌张的声音： “为什么警察不会救我们？！我们可是纳过税的啊！” 林越没理会这个男人，他问里面的人： “里面有这医院的职工吗？平常电梯出过问题没有？撬门会不会直接坠到最底层？” 里面的人都有些慌，他们急声催促其中一个人，有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回答了林越的提问： “这电梯很旧了，所以总是会卡住，这次就是卡住了才救了我们一命……这个门撬开没问题的，刚才那些怪物已经撬了二楼的门，电梯就是稍微往下滑了一点点，没问题，刚才还好我们卡在三楼，怪物也没有来三楼撬门……” 既然撬门之后电梯不会坠落，那就好办了。 而刚才那个慌张的男声，还在不满的催问—— “不是……你刚才说警察救不了我们是什么意思？我们是正正经经的合法公民啊，为什么警察不来救我们？” 林越找到消防斧，开始撬门，淡淡解释： “外面的警察都死光了，警局要核实情况，调度人员，再出警肯定会慢一些。” 里面那个男人阴阳怪气： “呵，盘古国的警察效率真是差劲。” 这个男人的话似乎被受困的其他几个人认可了，电梯里传出一声声叹息，还有人附和“确实差劲”。 想到刚才为了保护普通人而牺牲的那些警察，林越觉得电梯里这个男人说话太极端了 ，继续解释： “现在作乱的怪物都不是普通人，警察是不行的，要用军队。而且不动用一个连队的军力杀不死，还要带上最好的武器才能杀掉。军事基地在城市另一端，他们赶来也需要时间……” 电梯里的男人冷哼一声，打断了林越的话： “哦，我知道了！那些怪物肯定是政府进行生物试验制作出来的，所以政府是想杀人灭口，让我们都死在这里，然后编个理由说我们是自然灾害死亡的！对不对？” 男人成功引起了电梯里其他幸存者的恐慌，有女人开始低声地哭，也有其他男人跟着咒骂**。 这个男人的阴谋论让林越感到头疼。 政府制造的生化武器？ 脑洞有点太大了。 如果真有这种变态的能力，这个轮回世界的政府早就将这能力投入在实战中了，血尸们个个都能以一敌百，轮回世界还说它们每一个都有特殊的能力，那只要它们的能力配合起来，统治世界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但是，普通人就是喜欢相信这种阴谋论。 而且，林越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形势，也无法用自己国家的经验来拍板定论。 兴许，这个男人的阴谋论也有那么点可信度？ 说实话，就算部队行动再慢，按照林越对自己国家部队的经验，这种重大事件也会在半个小时以内支援到位。 既然现在还没到位，那就只有两个猜测—— 军队的NPC因为什么情况来不了。 这个世界虚构出的城市在军队应急处理方面做的太差了。 那么，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是没人会来救他们，依旧只能靠自己。 林越不再说话，默默撬门，担心力度太大会让电梯滑落，也担心会引来血尸，他必须小心，轻声，所以弄的比较慢。 而那个电梯里的男人还在喋喋不休： “呵呵，政府没准还会借刀杀人，投个导弹下来把我们都炸平，销毁证据，然后栽赃说是鹰国人投炸弹暗杀我们，这样就能和鹰国开战了。不过咱们政府那个怂样，应该不敢开战，也就是威胁一下，换点好处过来……而我们的命就这么白白的没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狂躁，电梯里的气氛也跟着他的语气一起变得紧张起来。 林越不关心他的阴谋论是不是现实。 他只知道这个男人很烦，煽动别人负面情绪的能力一流，再这么下去，林越心里想的那些计划都做不成了。 林越冷冷恐吓那个男人： “你再大吵大闹，怪物就来了。听我的话，我帮你们离开，同样，你们也要帮我一些忙，现在第一件事就是，都给我保持冷静。” 林越的话成功让电梯里受困的几个人安静下来。 他们小声说着“好”、“是”、“明白了”。 那个一直抱着自己的阴谋论说个不停的男人，也“哼”了一声，闭上了嘴。 过了大概三分钟，林越终于一点点将电梯门撬开，并且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 电梯卡在了四楼和三楼之间。 还不等林越看清里面有几个人，一个穿着黑色皮鞋灰色袜子的脚就从电梯里伸了出来，急匆匆的往外挤。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从电梯里挤了出来，林越没来得及接他，他就自己跳了下来。 结果脚一滑，中年男人险些掉进电梯井里！ 在他差点掉下去的时候，林越及时伸出了手，抓住了中年男人的头发。 男人到中年大部分都会秃顶，这个男人倒是有一头浓密的头发。 而这头浓密的头发，救了他一命。 林越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拉到了安全的位置。 林越冷冷看了那男人一眼，将他推到了走廊里。 中年男人有些不太好意思： “谢，谢谢……” 这个声音……原来他就是刚才在电梯里大声宣扬自己的阴谋论，把其他人都吓到的那个家伙。 也是个不省心的。 林越心里已经将他从自己的计划里瞬间排除掉了，这人好像帮不上什么大忙。 扫了一眼电梯里面的情况……还有七双腿。 还好，都是成年人，没有小孩子受困，这种时候如果再来个孩子，林越感觉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孩子的情绪。 林越先把手伸给了穿着白裤子白布鞋的护士： “女人和老人优先。” 如果他不定这个规矩，里面几个人要是没个规矩肯定要为了先活下去而乱挤一通，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没准会把电梯晃掉，或者把一两个人挤到电梯井里。 而老幼妇孺优先，这个规矩比较容易被人接受。 果然，当林越设立了优先标准之后，那几个原本想拥挤的男人都默默退后了一点，将靠前的位置让给了老人和女人。 林越依次救下了两个护士，两个老人，剩下的三个男人最后救出。 救人的时候林越的动作迅速多了，不到三分钟，他就将全部人从电梯里弄了出来。 每救出一个人，林越就示意对方不要说话，不要吵闹。 还好，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时候也不敢再乱吵乱闹，都乖乖闭上了嘴。 将八个幸存者集合在一起，林越简单询问了一下他们的身体状况。 这八人里有五个人是健康的，除了那两个护士之外，其他三个健康的人都是来这里陪护家人的。 还有三个人身体有疾，都是久治不愈的慢性病，倒也不会太碍事，一时半会儿都死不了。 对这八个幸存者，林越很满意。 林越观察了一下，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善良的年轻护士，将她拉到了角落里，小声说： “你帮我个忙……” 说着，林越从口袋里取出了纸笔，写了一张纸条，塞给了护士。 纸条上写着林越想交代给护士的事情： 【我的亲人被困在停尸间下面，还活着，天亮之后，请你找一支施工队过来，救救他们。那些怪物怕阳光，天亮就会死。】 “你……好的。”年轻护士将林越的纸条叠好，郑重的放进了自己的钱夹里。 她其实很好奇林越怎么知道怪物怕光的，但转念一想，世上都是一物降一物的，既然有怪物，那么，出现一个能对付怪物的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啊。 既然林越救了她，那她就无条件的的信任他！ 林越又打量了一下其他几人。 刚才那个阴谋论的男人，虽然说的话有些烦人，但不得不承认，他煽动人心的能力很强。 林越又将他拉到角落里，问： “你是律师？” 中年男人摇头： “我是自媒体记者。” 林越点头： “那好，出去之后尽你的能力把这件事宣传出去，但是别让任何人接近海螺医院，这些怪物太危险了。” 中年男人一脸愤怒： “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林越也觉得这人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肯定会愿意宣传。 让他宣传，主要就是让外面的NPC关注海螺医院的事，到时候肯定会有看热闹的人过来，能吸引一些血尸的注意，拖延一下时间。 林越找来另外一个护士，那个护士穿着护士长的衣服，年纪也比较大，应该对整个医院很了解。 林越画了张医院的草图，问老护士： “如果我要在这里躲到天亮，有什么合适的地点吗。” 老护士想了想，在草图上画了几个可供人藏身的位置。 分别是配电房、地下停车场、垃圾处理区、下水道。 这几个地点指示，对林越来说用处不小。 林越又找了其他两个男人，让他们逃走之后帮忙找点武器过来，隔着红色光罩扔进来就行。 他们也都满口答应。 将八个人集合在一起，交代了一下一会儿逃跑的具体细节。 汪思辰一直在附近把风，从各个窗口观察着附近有没有血尸过来。 当林越将所有问题都交代完，林越打算正式开始合作的时候，汪思辰看到从另一栋住院楼的方向，有血尸过来了！ 汪思辰吓得小脸煞白。 他看到了两只血尸进了他们目前所在的一号住院楼！ 因为离得近，用不上暗号，汪思辰直接跑到林越身旁，小声告诉他这个消息—— “两……两个……已经进来了。” 两个血尸？ 林越眼神瞬间冰冷。 这么差的运气，不对劲。 这轮回世界是故意的吗？ 为什么百般阻挠他自救？ 既然如此…… 之前的逃跑计划已经无法实现，林越只能带着这些NPC强行冲出去了！ 林越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挥手招呼他们跟紧自己。 为了活下去，几个NPC都跟紧了林越。 林越指着那两只血尸的方向，对汪思辰轻声说： “去拖住它们。” 汪思辰点头，跑下楼梯。 他看起来是在跑，可林越注意到，他实际上是在飘，汪思辰的脚距离地面大概有三厘米的空隙。 还好其他NPC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然他们又要恐慌了。 可汪思辰突然会飘了，这个情况还是让林越隐隐不安。 他变得越来越像鬼了啊……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 云城。 林暮光在处理其他平行世界的BUG。 风默则将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越几人的身上，苦思冥想如何帮助林越活下去。 难，太难了。 风默感受到了汪思辰身上的空间能量波动趋于稳定，形成了自己的一个迷你世界。 他眼中的世界，会逐渐形成特定的逻辑，然后完成自洽。 原本林暮光是打算将这份能量散掉，或是转移给其他人的，风默觉得还得再观察一下，因为这个迷你世界如果彻底成型，那他就可以试着将迷你世界从汪思辰这个寄主身上剥离出来，让它成为一个新的世界。 这样的话，那份暴走的空间力量就能以其他世界的形式脱离【幽鬼之都】，到时候【幽鬼之都】的秩序就会恢复正常了。 而且，林越用蚊香转移女鬼视线的时候，无意中让汪思辰吸收了一点香，汪思辰吸收了那个之后，人气少了几分，鬼气多了几分。 这对林越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汪思辰的鬼性越深，就越难控制，也会愈发暴戾。 不过，对于【幽鬼之都】来说，这是好事。 汪思辰越像鬼，他体内的那股空间力量就越容易被他控制，也越容易成型。 而现在…… 【幽鬼之都】还是一片混乱。 风默亲眼看到林越在执行着自己的一套自救计划。 利用NPC来自救，这个想法是没什么问题的。 如果是在正常的轮回世界，这很合理。 可这个世界，并不正常。 林越希望得到军队NPC的帮助，但很遗憾，当林越心里产生了这种想法之后，轮回世界本身的意识就动手了。 轮回世界将林越这个世界的军队，用暴力抹除了。 一枚陨石不偏不倚的击中了军事基地，军事基地已经消失，现在它的位置只剩下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而陨石毁掉军事基地，这件事也比海螺医院的怪物给NPC民众带来的恐惧感更强一些。 毕竟，医院毁掉了，还有其他的医院，反正海螺里面的血尸也无法逃出红色光罩。 而军事基地毁掉了，整个城市就失去了保护。 林越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看着林越拼死抗争的样子，风默觉得很是心疼。 他做的一切努力，都白白浪费了。 可是他努力的样子，让风默不忍心打扰。 一定要想办法再找点能帮忙的东西。 风默想找一个和之前那个无颜女鬼类似的东西，又要合理，又要躲过轮回世界自我意识的眼睛…… 嗯？ 风默发现，小花园里的雕像好像可以利用一下。 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利用那雕像帮助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