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办公大楼前人来人往, 街对面,各式招牌的霓虹灯连城一片。 秦盏嘴角含笑走到钟拓眼前,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玫瑰花。 娇艳的玫瑰红,热烈而奔放。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 她眼睫轻扇, “相比上午的礼物,我更喜欢这个。” 钟拓抬手拢了拢她的头发, 动作极为自然, “相比玫瑰,我觉着照片里的人更配你。” 秦盏白他, “我真想拿尺量一量你脸皮的厚度。” “行啊。”他眼带戏谑, “我这张脸随便给你摸。” “……”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路灯不知什么时候亮了起来, 将这座城市照得璀璨夺目。 秦盏坐在副驾驶,指尖点了点玫瑰花上的水珠,淡淡问:“去哪里吃?” “你说。” “我以为你已经想好了。” 钟拓嘴角一挑:“总觉得你最爱吃的我没想到。” 秦盏默了默, “我知道一家私房菜。” “好。” 晚高峰,车子走走停停,车载广播里播着塞车的路况,滋滋啦啦有些嘈杂。秦盏转头去看钟拓隐在光影里的侧脸。 察觉到身旁的视线,钟拓缓缓开口:“我也觉得自己挺好看。” “自恋到把自己的照片放大送人,你还能觉得自己丑?” “你想法能不能阳光点?”他喉结上下滑动着,唇角微微翘起,“我是让它替我看着你, 那样我就不用在看不见你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 成熟女人不应该被花言巧语蒙蔽,但秦盏听了还是忍不住觉得愉悦。转而她又想起来一件事:“上次你来拍照,我送了你一样礼物,还记得吗?” 钟拓反应了一会儿,启唇:“终生难忘。” “但你是不是从来没用过?” 他笑:“是没用。” “所以体验卡也是乱填的?” “我填了什么?” 秦盏看了看他,“一个字母。” 钟拓侧头扫了她一眼,深黑的瞳仁映着光亮,格外好看,“你想知道是谁?” “只是好奇为什么单单填X幻想对象这一项。”顿了顿,她说,“不过有也正常。” 这话听着有点不顺耳,“这么说你也有?” “我?”她弯唇,“算有。” 钟拓下颚线一绷,不说话了。 不久便到了饭店。 沁安市老字号私房菜,生意火爆,找个停车位都难。十来分钟后终于泊好车,刚进正门,钟拓发现秦盏忽然停下脚步。 她望着前方,脸上表情很淡。 秦棉从里面走出来,身穿米白色职业套装,旁边走着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两人之间距离不远不近,看起来有几分疏离。 那男人长得很有书卷气,金丝眼镜后视线落在秦盏身上片刻又转到了钟拓身上。 钟拓完全没理对面射过来的目光,偏头看秦盏,“认识?” “我表妹。” 秦棉握紧了手里的皮包,踩着三寸高跟鞋走过来,抿了抿唇才低声说:“我们聊一聊。” 秦盏“嗯”了声,看了钟拓一眼:“你先进去。”话落转身走下台阶。 秦棉若有似无地看他一眼,垂眸跟了上去。 钟拓顺着望过去,橙黄色灯光染了秦盏一身,她对面的女人正气急败坏说着什么。他眯了眯眼睛,抽出一支烟放进嘴里咬着。 陶然站在后面,见钟拓完全没把他当一回事,懒懒扬了扬嘴角,几步走过去。 “老朋友回来也不打声招呼,七年没见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钟拓兜他一眼,眼神冷得像寒风,“你见了赵凡白。” 陶然笑:“那条狗还跟以前一样负责传话呢?” 陶然长相不差,有点白面书生的味道。只是眼神太浑浊,气质就显得有点猥琐。 钟拓拿掉嘴里的烟。这样一个普通的动作却让陶然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钟拓冷冷挑唇,像看废物一样看着他,“你他妈再提一次钟薏的名字,老子让你家老二永远起不来。” “那么久之前的事了,你还怕呢?”陶然扶了下眼镜,视线朝某个方向瞥过去,“那是你马子?真正点。”他凑到钟拓身边,声音轻的只有两人听得见,“你说她要是知道你有暴力倾向,还乐不乐意跟你在一起?” ☆ 饭店正门旁,秦盏和秦棉相对而立。 秦棉脸色很差,开场白又那样直接,秦盏猜也猜得到她想问什么。 “何彬联系你了?” 秦棉面色一僵,咬了咬唇说:“你怎么知道。” 秦盏笑了声:“何川在里面,你又用这种幽怨的眼神看我,一猜差不多就猜到了。” 全部被说中,秦棉脸色一白,“我说过不要报警的。” “你是说过,但我也说过找到人后你不要再管。” “秦盏,这是我的事!” “借钱要钱都是找我帮你办,现在说这是你的事?”秦盏看着秦棉,努力压着火气,“你不小了,长长脑子,你觉得别人摊上这种事我会管?” 秦棉抿唇不语。 秦盏舒了口气:“还是说你觉得沾上那东西是件小事?” “不是没人戒掉过。” “那你知不知道反复的又有多少?” 这样强硬而不留余地的态度令秦棉怒火中烧:“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是谁都跟你妈……” 秦盏瞬间冷到极致的眼神让秦棉心里一晃,下意识闭了嘴。 天已黑透,月色沉静如水,银白的光打在身上有几分清冷。 沉默良久,秦盏淡淡开口,嗓音有几分紧绷:“三十五万,给你两个月时间,还清后你的事我以后不会再管。” 从小到大秦棉从来没有听过秦盏用这种冷漠的语气说话,一时间竟也怔住,“姐……” 秦盏深吸了一口气,再不理秦棉,转身就走。 喧嚣的人群中,钟拓站在几米之外,手指勾着外套搭在肩上,嘴上叼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烟,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秦盏脚步顿了一下,朝他走过去,“可以走了。” 钟拓看着她,温热的大掌握住她手腕,“她问何川的事?” “……嗯。” 他扯了扯唇,另一只手摸摸她头发,声音格外柔和:“你做的一点儿没错,不用愧疚。” 秦盏抬眸,静静看着他。水润的眼睛里仿佛有什么在涤荡。 半晌,她别开脸轻哼了声:“我当然知道。” —— 华灯初上。 吃过饭两人从饭店出来并肩往停车场走。微风轻拂,夹杂些许凉意。钟拓抬腕看一眼时间,在车旁停下。 “去哪?” “你还有其他地方要去?” “买猫粮,去不去?” 钟拓不提,她差点忘了家里还有个等着吃饭的小东西。秦盏红唇一弯:“好。” 他们去了晓戈的宠物店。 晚上快要到关门时间,里面房间支了一桌麻将。晓戈见来人是钟拓,瞬间乐了,“拓哥来了,真巧,白哥在里面码长城呢!” 话刚落,房门被拉开,赵凡白从里面出来:“等老子放完水回来收拾你们!” 抬眼瞥见钟拓,赵凡白咧嘴一笑,“卧槽你怎么又来了?那猫人秦盏不要还是咋地?” 一直站在钟拓身后逗狗的人听见这话,挪了两步,“我要了啊。” “啧。一起来的?”他朝钟拓递了个眼色,“搞定了?行啊你!” 晓戈在一旁听了半天,这才后知后觉,“这是嫂子?” 秦盏只当没听到。钟拓扯了扯嘴角,回:“猫粮和窝带她去看看。” “好嘞。” 等两人进去,赵凡白贱兮兮凑到钟拓跟前,一副八卦样,“怎么着,得手了?” “回去多练练。”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练什么?” 钟拓挑唇,“脱衣舞。” 经常出来混,赵凡白哪这么容易被唬住。何况这两人关系虽然有所改变,但他一眼就看的出来还在磨合中。这八字还没一撇,谁赢谁输说不准。 “你赢了,哥们儿绝对不跑单。”话一转,赵凡白压低声音,“听说陶然看上了一块地皮。上面不是有风声吗,他可能想指着那块地皮挣大钱。” 钟拓挑了挑唇,垂眸没说话。 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九点。 钟拓下车,将秦盏手里的东西接过来,一副准备跟上去的样子。 秦盏看了看他,没说话直接往前走。钟拓跟在后面,弯了下嘴角。 昏暗的房间里一室寂静。秦盏开灯,一团软绵绵的小东西就滚到了脚边。娇里娇气地朝她叫了一声。 秦盏弯腰将小猫抱起来,下巴在它身上蹭了蹭,“小可怜儿,饿了?” “啧。” 听到这不冷不热的声音秦盏才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她抱着小猫走进去,头也没回说:“我去把它的碗洗干净,你把猫粮开封。” 小布偶站在客厅的沙发上跟钟拓大眼瞪小眼。对峙片刻,钟拓走过去坐到它身旁,它小小的身子被颠了一下。 “还认识我吗?” 冷飕飕的声音让小家伙往后退了一步。 钟拓挑唇,手指在它头顶轻轻扫几下,“吃里扒外的小东西。”看了一眼新买的小窝,他伸手一指,“我不管你昨晚睡的哪,今天起只能睡这里。” “喵~”去你的! “酒盅,吃饭了。”秦盏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可爱的粉色食盒。 小布偶听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躲到了秦盏身旁。 她好笑,“你对它做什么了?” 钟拓没应这话,转而问:“你叫它什么?” “酒盅啊,有问题吗?” 他顶了顶腮帮,笑了。 怎么可能他妈的没问题! 他的X幻想对象一下从她变成了一只还没断奶的猫。而且还特么是个公的! 作者有话要说: 盏盏外号酒盅。 拓哥心里阴影面积大概有他脸那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