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六月的第一个假期，居然就是难熬的高考, 想到明年这个时候也要参加高考, 就有些惆怅。 刚去外面转了一圈, 看见很久没见到的谢谨。 整个人瘦了一圈似的，见到她, 脸色黯淡的笑。 高考还真是磨人, 看谢谨这幅模样, 很久没有睡好了一样的。 都认识，见到面了还是要打个招呼。 “好久没看到你了，学校里面的野猫你还挠不挠？” “哈？”苏陌陌想起第一天见到谢谨的情形, 是他, 站在教室底下, 用篮吓跑了野猫。 听说学校有好几个女生因为逗猫被咬, 还送去打针了。 为这事, 学校驱逐过好几次猫，又在学校僻静处小树林放了猫粮, 把野猫引到树林。 谁知道这些野猫还是在到处蹿，特别是晚上，跑来跑去的特别吓人。 “要高考了，祝你考出来一个好成绩。”苏陌陌客套的打了个招呼。 谢谨淡淡的挂着一张笑脸，问的却是别的话：“听说你跟张严在一起了？” “没有没有。”苏陌陌的脑袋摆的根拨浪鼓一样的：“明年就要高考了呢，不能谈恋爱的。” 因为两个人的恋情不能公开，所以两人也约定好了，不能在学校里面有亲密的举动。 即便这样, 还是会有风言风语的传到别人的耳朵里面。 对此，两人一向的态度是，女方是否定的，男方则是笑而不答。 不知为何，谢谨一下子高兴了起来。 “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等我高考完了再问我，到时候我就有时间了。”还不等苏陌陌回答，他又抢着说：“没事，你如果没有什么好问的，心情比较紧张，也可以找我吐吐槽，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像祈求一般。 苏陌陌心里发毛，也不知道是怎么打发过去的。 谢谨说：“眼看要高考了，能不能请你们几个吃顿饭？” 到了周末，他就要跟江州中学说再见了，像他这样六年都在同一所学校读的学生，对这所学校也最有感情。 苏陌陌没有回答，她不想去。 但见到谢谨的模样有些伤感，又有些于心不忍。 她知道学校附近快要拆迁，高大上的商业楼会慢慢把这一块吞噬掉，而像谢谨这样的典型的江中人，很有可能一个转身就失去自己的母校。 对此，何念都伤感了很久。 “去。”何念罕见的说了一句话：“我跟谢师兄从初中开始就同校，那个时候我就认识他了，既然要高考了，以后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遇得到，咱们一起去吃个饭。” 苏陌陌看了何念一眼，大概也明白了她的心思。 何念，暗恋了谢谨至少五年呢。 “好。”她挽起胡真的手：“真真不说有问题就是没问题了。” 胡真当然没问题，她还整天嚷嚷着饿呢。 苏陌陌其实有点心虚，不仅是她，连何念等人都看得出来，谢谨对她有别的意思。 果然吃完饭，回教室看到张严，心里头有些虚虚的。 教室里面的风扇呼啦啦的吹，张严就那样坐在那里，不知道想着什么事情，发呆也那么好看。 苏陌陌悄悄回到座位上。 果然见张严回过神来了。 “刚才打你电话也不接，你去了哪里？” “我没接你电话，怎么可能呢！”伸手进兜兜里面摸——果然，手机不见了。 “啊，我手机不见了。”苏陌陌压低嗓门，抿了抿唇，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张严的脸色：“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手机丢了。” 故作可怜，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得过惩罚吗？ 张严带着玩味的眼神，看了她几眼：“哦，手机丢了。”这个解释倒是很合理的，但他明明看见谢谨跟她们几个聊的很开心。 然后正牌男朋友，居然要被雪藏。 这也太不公平了。 张严表示抗议。 “苏陌陌，周末我陪你买手机。” 没打算理他，苏陌陌趴在位子上，无奈中午吃的太多了，睡不好，翻来翻去的总是不舒服。 张严见状默默的拍了拍腿：“趴着，你胃不好，这样会胀气。” “不趴，让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呃，你那么介意被别人看到么。”明明刚才谢谨说请她们几个吃饭，看她笑得很欢呢。 张严无奈，从书包里面掏出来一个靠枕：“咯，看你趴着总睡不好，给你买的。” 是一个小黄鸭，也不知道他每天都跟着自己一起上学下学，什么时候偷偷买来的，并且还洗干净了，上面有淡淡的清香。 苏陌陌浅浅一笑：“谢谢啊。” 于座位底下，她伸出右手来偷偷握紧了张严的手。 环顾左右，反正也没有别人看到。 她把头慢慢的挪到张严那边，低声问：“什么时候买的呀，也亏你能想到呢。” 张严把手肘放在桌子上，脸趴在手臂上，脸对着她，看的可是认真，看着看着，不由得又近了一些。 “你那么忙，当然不会注意到我的行踪了，是不是？”张严的脸在面前被放大，离得这么近，却挑不出一点毛病出来。 他尽情享受着对方在他面前使着小性子，自己觉得越看越开心。 她一张椭圆的鹅蛋脸，光滑细嫩，加上平时不喜欢流刘海儿，额头光洁而饱满，两颊上还有Q弹Q弹的婴儿肥。 张严想起来早上在上学来的路上，砸在圆粉粉的脸蛋上的那种滋味。 于是就馋了。 苏陌陌撇撇嘴，往后面退了退。 小手自己伸过去的，被他拽在手里怎么都挣脱不掉。 还真是掉进狼窝里面容易，从狼窝里面出来嘛。 两人于人家之时最一般的同学关系，于人后嘛。 反正大家都睡了，苏陌陌踢着脚丫子一下下的勾在张严腿上。 张严则拉紧她的手，一下下的捏着小手。 不到两分钟，这姑娘果然就睡着了。 从开始喝李爷爷的中药开始，她就很容易犯困，早上坐在车后面经常都是迷瞪瞪的一双眼，看东西都看不清楚似的。 晚上要复习功课到十一点半，也难怪她早上总起不来。 到了中午睡午觉，很多住校的同学可以去宿舍睡，可他们这种走读生只能在教室里面睡。 男生倒还好，大喇喇的拉上几个凳子往凳子上一躺。 女生一般都趴着。 张严知道苏陌陌胃不好，有些反流，就这样趴着久了，都会打嗝。 所以才给她买了个垫子。 垫子里面塞了晒干了的生姜片，这种方法也是以前的老人才会用。 也亏得张严有心，果然不到五分钟，苏陌陌就睡着了。 张严轻轻捏了捏她脸上的肉。 苏陌陌嘴巴嘟起来，嘴里囔囔的说了几声梦话。 看来是睡熟了。 教室里面安静的吓人。 除了头顶伤的电风扇一下下哗啦着冷风的声音，还有个别同学均匀的鼾声，几乎没有别的动静。 大家都陷入预备睡眠的状态。 第一步——哄睡着。 第二步——环望四周。 第三步——他凑到苏陌陌跟前，亲了一口。 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学校里面开始有传言，学霸张严有女朋友了。 而且那个女朋友大家都见过，就是那个天天跟着他一起上下学的苏陌陌呗。 说到苏陌陌，大家都是知道的，天天跟着张严的黄色小电瓶车一起走，想要不招人嫉妒只怕是难。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陌陌走在校园里面，有一种后脊梁骨都泛凉的既视感。 就连平时跟她关系很好的何念，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只有胡真这样毫无心机的性格，才会跟她说出心里话来。 上午跟何念讨论了一下物理题，何念居然说：“你干什么问我呀，问你们家张严呀。” 幸好张严没有在座位上。 偏偏刘佳奇从旁边经过，吹着口哨说：“嘿，你不是严爷的马子吗，他还能不教你不成，搞不好以后夫妻店，把班上的前几名全包揽咯。” 以前也没觉得这个人有多恶心，但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一种说不出来奇怪的感觉。 不知道的还以为抢走了他的男朋友。 苏陌陌嫌恶的朝他看了一眼，懒得理他。 刘佳奇嘿嘿一笑：“有什么了不起，装出来的纯。” 到底还是好朋友，何念自己能对苏陌陌产生怨念，但叫刘佳奇这样一说，她就觉得不舒服了：“刘佳奇，你什么意思，纯不纯也是你们说的，装不装也是你们说的，人家怎样样是给你看的吗？” 刘佳奇“切”了一声，大步往后面走过去。 何念一脸愤恨：“别理她，你谈你的恋爱，他一个男的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胡真生无可恋的看着不肯走的某人，伸手弹了一下苏陌陌的胸罩带子。 “啪”的一声。 好，生无可恋的对象换了一个人，苏陌陌咬牙切齿。 胡真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出去。 ……… 两人躲在学校花园一处僻静的角落里面，做贼似的胡真又准备弹她一下：“陌陌，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嗯？”苏陌陌反应过来，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情呀。” 胡真尖着两根手指，一脸嫌弃的模样拉开苏陌陌的白衬衣，脖子靠近锁骨处，有指甲盖大的红痕，俗称草莓印：“还说没有，你别说脖子上这一块是蚊子咬的。” “是蚊子咬的呀，你知道我们小区绿植太多，蚊子很猖狂的呀。”心虚的扯下来衬衣，都怪那个张严，谁叫他印上去的，他还狡辩，说没用多大的力气，结果这道红色的印子三天都消不了。 “啧啧啧。”胡真忍不住嗒嘴：“心虚了是不是？” “真的没有的呀。”苏陌陌一张雪白的脸涨的粉红。 胡真沉默着死盯着她看，看了一会儿，从手机里面翻出来一张照片出来：“那这张照片呢，怎么解释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