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吸你
将近过年的时候, 天气反而回暖了。 容悦跟着容怀一起打扫房子，为了不碍事，他把头发扎了起来。发绳还是电视台的小姑娘给他的。他的头发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扎起来以后就只有一个小啾啾。 他在院子里嗮被子，阳光穿透，被拍打的灰尘迎着光飘然散开。 这时候, 凌霄刚好路过，他看着容悦，突然掏出了手机。“容帅哥, 看过来。” 容悦听到凌霄的声音，下意识就转头看他。 凌霄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习惯性地发送给沈眠。“好了，我走了。” 容悦在棉絮被子前面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 然后他嘴巴一张，吐槽凌霄的行为。“不知所谓。” 沈眠在笼城, 被他的父亲架着去参加聚会，现场一大片亲戚和朋友，他的父亲还介绍了不少可爱的女孩子给他。就在他百花缭乱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凌霄传来了一张照片, 他叹了一口气，打开聊天的界面。 照片中，容悦扎起头发看着镜头，凡尘都沾染不了的美貌。 沈睿站在沈眠的身后, 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真是世界名画。” 沈眠听到了声音，这才想起沈睿就站在自己的旁边，他迅速地将手机的屏幕按掉，淡然自若地放回口袋。 沈睿搭着沈眠的肩膀，“我现在是明白了，你是看不上这些小姑娘的了。” “既然知道了，那我可以走了吗？”沈眠没有好气，沈睿带他过来是为了什么，这份心思他一清二楚。 “不要那么冷漠。”沈睿不以为意，继续诱惑他。“不觉得女孩子香香软软的，就像是宝藏吗？” 沈眠嗤笑，那是因为他的父亲不知道容悦有多香有多软，不过他也不必要知道就是了。 沈睿看着他的这个样子，只能耸肩叹气。“我要跟老朋友去谈个话，你自己自便。” 沈眠一看沈睿离开了，立刻跑到了角落，打了一个电话给容悦。 “喂。”那头的容悦声音慵懒。 “你今天大扫除吗？”沈眠眯起了眼睛笑。 容悦那边稍微静了一下，“刚刚凌霄拍的照片是发给你？” “嗯。”沈眠靠在墙壁上，金属框的眼镜顺着他的鼻子往下滑，他用食指推了回去。“你的头发太快长长了。” 容悦说：“那我去剪个头发。” 沈眠想起照片里他那小小一撮的头发，可以说是让人非常蠢蠢欲动，想要去拉一下。他笑道：“我之后带你去。” “好。” 沈眠觉得他连一个“好”字都会击中自己的心扉。“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他忍不住感慨道。 容悦笑了，“既然你那么喜欢我，那我能再跟踪你吗？” 沈眠果断回答：“不可以。” 容悦在的手机的那边低声笑了起来。 沈眠望着开晴的天空，微笑问道：“我下一次见你会是在什么时候？” 容悦也不知道。 过年的气氛在向他一步步逼近，笼城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他坐在客厅里，帮他的父亲将利是钱塞进红包里。凌霄和蒋琳琳他们也回到了笼城，立马就叫他出来聚会。 蒋琳琳看向他的眼神平和多了，再也没有以往的闪闪发亮。 凌霄告诉容悦，是因为蒋琳琳在大学交了男朋友了，眼里再也没有他这个麻烦的混蛋了。 容悦觉得挺好的。 世界上本来就不只有爱情可以联系住两个人的心。 容悦和凌霄告别蒋琳琳以后，去了笼城的小河边，因为太阳出来，河水闪着磷光，流动不息。 “白枫月过完年也会回去英国了。”容悦捡起了一块卵石，大力掷向河水。 “是吗？”凌霄跟在他的脚步后面。 “你不是喜欢她吗？”容悦说话的语气非常淡然。 凌霄挑眉，“你哪里看得出来我喜欢她了？” “这不丢脸。”容悦停下了脚步，等凌霄走到他的身边。“喜欢上了曾经拒绝过的姑娘，这样的事情也很正常。” 凌霄“嗯”了一声，鞋子踩在形状不一的石头上面。 “你只要告诉她，你的真心，你们就能达成Happy Ending.” 凌霄摇头，“没有那么容易。” 容悦否认，“就是那么容易。” “我们两个现在还是学生，而且我的学校在笼城，她在英国，再加上我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 容悦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他的力气比想象中大，凌霄被他一推，差点没有摔下去。 “既然那么困难，你就不要让她一个人承担，你知道她喜欢你的。” 凌霄摸了摸鼻子。 “你现在这副样子是真的太丢脸了。”容悦拍了拍他的后背。 凌霄还以为他会用力拍他，都做好承受的准备了，但是容悦这一次却只是轻轻地用力而已。他不由得笑了笑，“当初我去照顾你，我真是选对了。” “嗯？” “可以跟你成为朋友，实在是我赚到了。”凌霄如此感慨。 容悦笑了笑，声音清朗。“我也是。” 日子总归是在安稳与不安稳之间波动的。 孔浒以为日子该是安稳的，直到他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梁浩。梁浩看着他，然后默不作声地跟在他的后面。 “你有什么事？”孔浒问他。 梁浩低下头。“我想跟你谈谈。” “不需要。”他摇头。“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梁浩不知道什么是他重要的事情，但是他觉得这件事情非说不可，于是就一直跟在孔浒的身后。直到他看到孔浒去了容悦的家门口。 容悦正拿着水龙头在洗椅子，明明就是在做脏累的杂活，他还能悠闲无比。 孔浒兴高采烈地朝他招手，“容悦！” 容悦淡淡地抬眸看他。 孔浒继续朝他招手。 受人恩惠的容悦只能乖乖走到他的面前。 孔浒说：“跟我一起去走走。” 容悦点头。 孔浒说的走走，就真的是走走，而且走到容悦的脚都要断了。孔浒看见他的表情，就在山坡上停了下来。由于干站着太傻，孔浒干脆点了一根烟。 容悦看了一下香烟的牌子，“给我一根。” “你吸烟的吗？”孔浒吓了一跳，但还是给了他一根。 容悦把烟叼着，孔浒立马打火，给他点烟。容悦吸烟的样子有点优雅，甚至美得有点不像话。如果不是孔浒知道这包烟的价格，他觉得这个画面还能更上层次。 “我后来去学了法律。”孔浒突然开口。 “嗯嗯。”容悦听着，然后眼睛望向远方。 “知道为什么吗？” 容悦随口应他一声，“不知道。” “我就是想，如果以后谁再他妈拍老子的视频放上网，我要告得他连底裤都没有得穿。”孔浒难得动气，露出凶神恶煞的一面。 容悦拍了拍他的后背。“能理解。” “妈的！我是真的很生气！”他转头看容悦，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他总是想要跟我做回兄弟，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坑！” 容悦吸了一口烟，云雾缠绕间，他笑了。“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像是看兄弟的样子。” “嘁。”孔浒不屑道。 容悦笑嘻嘻，然后突然掐住他的脸。 孔浒纵横情场多年，自然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你要约炮吗？”他看着容悦的脸，忍不住问。 “没有什么兴趣。”容悦说完，把脸凑上去。 就在两人的嘴巴要亲上去的那么一瞬间，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传来，一只手把容悦给推开。 容悦“啪叽”一声就坐在草地上。 梁浩揽住了孔浒，对着容悦露出凶恶的表情，仿佛他是一个小偷，偷走了他的珍宝一样。 容悦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梁浩将孔浒强硬地拖走了。走之前，孔浒只来得及回头看他一眼，眼神是茫然的。容悦朝他挥了挥手，做好事不留名，这个道理他小学就知道了。 后来，容悦继续回家洗椅子，中间休息的时候，不忘发了一条信息给沈眠求安慰。 傍晚到来，太阳升起，如此反复，一直等到了鞭炮声响的日子。 容悦以为这一个年应该是和以往一样无聊，但是没有想到凌霄给他带了一条大新闻。大概就是梁浩跟孔浒旧情复燃，梁浩的爸爸差点没有打断梁浩的腿，现在梁浩跑到孔浒的家去了。容悦听说了以后，很是八卦地发了一条讯问的短信给孔浒。 孔浒回了一个笑脸。 “我现在在吃东西，就不跟你聊了。” 容悦想问他吃的东西是不是叫做梁浩。 这句话打到手机的屏幕上去以后，容悦读了一遍，觉得有点恶心，删掉了。 沈眠家算是家大业大，一到过年的时候全部亲戚倾巢出现，他忙得只能偶尔发给信息给容悦。容悦不满地哼哼，但还是勉为其难的原谅他了。 年过后，容悦不得不开始思考自己将来应该往哪个方向走了，就在他难得苦恼的时候，薛教授的电话拨了过来。 这边的容悦在冥思苦想，那边的沈眠过得心烦意乱。 沈眠的父亲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拉着他去宴会了。 说实话，沈睿从商，但是沈眠却从小没有怎么接触过生意这回事。当他还小的时候就对理科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之后也是一心一意往那边走。沈睿也没有阻止过他，反而鼓励支持。沈眠没有想到在他完成学业的这一年，沈睿反而是后悔了，带着他穿梭在名利场上。 董以柔也在现场，看着窘迫的沈眠，哈哈大笑 沈眠：“……” 董以柔解救他。“我想要去外边走走，你可以陪我吗？” 沈眠求之不得。“请务必让我跟你一起去走走！” 两人对视，虚伪一笑，然后手挽手出去了。 整个宴会是在酒店的二楼，他们两个人跑去了一楼，想要找个没有熟人知道的角落休息。他们是第一次来这个酒店，一个拐角就走错路了，而且越走越发现香烟的味道浓厚起来。 董以柔皱眉，“我们似乎来到了吸烟区。” 沈眠看了一下她的表情，立刻想要转身走开。 但是他的脚步一动，董以柔就拉住了他。 “干嘛？不是说这里烟味冲吗？”沈眠没有好气。 “不不不不！你看你看！”董以柔的声音兴奋到要沙哑了。 沈眠不耐烦地皱眉，他顺应着董以柔的手势往前面看，然后，愣在了原地。 在吸烟区里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坐着，他靠在靠背上，一副慵懒的样子。再细看，这个人穿着最正经不过的套装，稍长的头发绑了起来。 董以柔的帅哥雷达告诉自己，这个人一定是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帅哥。 沈眠看着修长白皙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他熟练地抖落烟灰，然后吸了一口。 董以柔说：“我要去看他的脸！” 沈眠脸上的表情完全呆掉了。 说实话，这个人的背影太让他有一种熟悉感了，但是他又觉得不可能。 “走。”董以柔拉上了沈眠。 沈眠的脚步踉踉跄跄。 董以柔跑到了那个人的对面，兴致冲冲地低下头去看他的脸。 看到他的脸的一瞬间，董以柔愣住了。“啊，容悦？” 沈眠胆颤心惊，立马也望了过去。 这一个人不是容悦还是谁，他正好将一口烟呼出去，烟雾缭乱，花了他的面容。他还没有回过神，眼里都是茫然。他抬眼看面前人的时候，面容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楚楚可怜。 董以柔看着他，也有一瞬间的呼吸困难。她以为这种吸烟的时候还让人觉得很梦幻的画面只会在电影里面出现。 容悦跟沈眠对上了视线，他默默地掐掉了烟，把烟蒂扔到了烟灰缸里面去。 董以柔还在大呼小叫，“沈眠不是说你回笼境镇去了吗？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容悦有些心虚，眼神开始飘移。“我的教授说有重要的人要推荐给我认识，于是我就过来笼城一天。” “人呢？” “见完了，他刚刚离开。” “啊。”董以柔点头，然后问：“你也吸烟？” 容悦彻底不敢看沈眠的脸了。“偶尔。” 董以柔还想持之以恒地问下去，但是沈眠按住了她的脑袋，然后把她往外面推。“好了好了，你该回去了，不然他们找不到我们，该慌了。” “那你呢？”董以柔问。 “我还有点事。”沈眠一本正经。 “我觉得你就是想要单独勾搭容悦，嫌弃我碍事，所以才把我撵走的。”董以柔随口胡说八道，但是无意中却说中了沈眠的心思。 沈眠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给推了回去。等他回头的时候，发现容悦鬼鬼祟祟，已经离开了吸烟区，走向了转角的地方。他跑了过去，一下子将容悦堵在角落里。靠得更近了，他更加清晰地闻到了容悦身上的烟味。很奇怪，他不怎么喜欢烟的味道，但是现在这个味道里掺杂着容悦身上的味道，居然就变得诱人起来。 他将脑袋埋在容悦的颈脖之间，吸了一口气。 容悦抱住了沈眠，有一瞬间的脚软。 “你知道吗？在六十年代的英国，同性恋被视作一种犯罪。”沈眠突然想起了在读书的时候，他的同学们跟他科普的知识。“据说在我们读书的当地，有一对相恋的同性恋恋人，他们会约定晚上的一个时间，然后在外面相见，然后进行不苟的事情。”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容悦因为一早赶车过来，整个人已经是疲累到了极致，完全不想思考了。 “然后在附近的桥上，他们就这样直接拉下拉链，解开扣子，做了起来。”沈眠一手松开了容悦的领带，解开他衬衣上面的两颗扣子，咬到了他的锁骨。 容悦叹了一口气，“你这样的行为是性骚扰。” “谁叫你是个小骗子，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