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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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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州。    下午五点, 距离下班很近了。这个时间点对南嘉树来说没什么意义, CNE用来做分部宿舍的公寓就在两个街区外,那里单身汉的房间,虽然不缺什么,也没有什么, 不比办公室的沙发强多少,回去不过是洗澡换衣服。    更何况,他一周只在江州待三天, 所以基本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工作, 不到深夜不会离开。    对樊津现场二次勘察的决议已经在CNE通过,这是项目范围外额外添加的工作,只是基于他觉得甲方提供的原始数据有问题。南嘉树的名字就是这个质疑最强有力的证明,所以岳绍辉在听取汇报后就签了同意组建了CNE自己的团队自费进行勘察。    现在部分数据已经开始汇总上来,虽然目前还没有出现大的出入, 但是数据趋势已经有所显现。在上面趴了几个小时, 有点累了,南嘉树摘下眼镜,靠回椅子里。睡眠不好,夜里总是断断续续,隐形眼镜戴了就会发涩。    轻轻揉着鼻梁, 闭上眼睛。小苗苗儿很乖地就出现,只是现在想她已经没有什么具体的形象了,不像曾经,可以具体到她身上每一处, 连那炽热撩人的触感他都能细致地体会到。现在,想得太用力,太久,就只剩下想她的那种感觉。    最初心攥成一个死疙瘩,疼起来会让他咬牙,反反复复之后,他以为会淡去、会习惯,谁知习惯的只是那种程度,不会像第一次,猝不及防,想不到小丫头会让他这么疼……    娄晓云说远油的年会上她抽到了两千块钱的现金红包,非常开心。他想不出来她“非常开心”的样子。分开后,才发现,他能想到她开心的时候,一次是见到湛云飞,她主动跳起来抱他,又笑又叫;一次,是汽车抛锚在雨里,他赶去接她,抱着她用力亲她,她也很急,踮起脚尖回应他。不过,那也只是亲他,好像也没有显得怎么高兴。    也许,他从来就没让她“非常开心”过。    其实,让她开心很简单。她喜欢钱,喜欢赚钱,特别喜欢。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可第一次在一起他就把她辛苦赢来的那套锅给丢了,然后,干涉她做兼职,又自作主张丢了她不惜假婚申请的房子。    现在想起来,他这样的老公要来有什么用?钱,就像她小时候喜欢的布娃娃,有什么不可以?只要她开心……    他问娄晓云:过年远油双薪排班,她申请了几天?娄晓云说:不知道,她没说。他又问:过年她会回家么?娄晓云说:不会。舅舅家太远了。    然后,娄晓云告诉他:伊伊已经跟她谈过,过完农历年就搬走。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说服伊伊。她说:南叔叔,别担心,伊伊一个人习惯了,她会照顾自己。    过了一会儿人,又补了一句:让她走,不然,跟我们住在一起,她很累。    这一句话,南嘉树一夜未眠。    苗苗儿一个人,胆子又小,人又犟,白住人家的房子,小心眼儿里一定特别忐忑,总想弥补。因为,她每天很早起来,就会出来带着耳机边听广播边跑出来,跑到一站地以外去逛早市,买菜回来的路上还要买好娄晓云和沈泽喜欢吃的早餐,有的时候,她给他们做。    正是这样,他才能常见到她,可那种滋味,像把他的心肝扔在雨里,捡不回来,遮不住,浇透了。每次目送她上了楼,他都去拳击俱乐部,一打就是两个钟头,打到几乎脱水。    也许搬走对她来说是会轻松、自在,也能更专注做她想做的事。可南嘉树莫名就觉得,他在第二次失去她,这一次,她要真的走了,他还怎么知道她每天好不好?    其实,他有办法给她住的地方,也有办法守着她,可是那样,会不会吓到她……    正皱着眉头出神,忽然手机响了,南嘉树并不想抬头,可是铃声很执着地响,不得不瞥一眼过去,赶紧拿了起来,“喂,爸!”    “嘉树啊,你在现场吗?”    “哦,没有,我在江州。”    “那正好,我也在江州。”    “哦?”南嘉树惊讶,“您什么时候到的?”    “设计院的年终会,我负责江州分院。会已经开完了,我明天一早走,晚上你过来一起吃个饭。”    “好,我这就去接您。”    ……    江州环湖而建,湖边有个以前的老国有宾馆改建的酒楼,古色古香,最有名就是鱼羹,老父亲是地道的京城人,平常不太吃得惯南方的甜口,却偏偏喜欢这道鱼羹,每次来都会来吃。    南嘉树从设计院接到他,就直接开车过来。好在并不是周末,没有定位子也恰巧有空出临窗的雅座。快过年了,湖上有灯,很漂亮。    父子两个落座,喝了两口热龙井,聊起樊津。南嘉树没有把二次勘察的事告诉老父亲,毕竟,他是甲方委托,在勘察结果没出来前,还是不要去挑战客户的神经。    “嘉树,”南也瞻放下茶盅,“我有件事要问你。”    “您说。”    “这次苗伊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做随身口译?”    南嘉树一愣,“您找她了??”    “嗯,”南也瞻轻轻点点头,“我特意提她的名字,结果远油还是派了别人来。”    “哦。”    儿子答应了一声,低头,手指转了下茶盅,并没有端起来。    “你不是说回头再跟我解释为什么我不能带她去美国,现在咱爷俩有空儿了,解释。”    老父亲从来不会过问他的私生活,说有你妈一个人这事的关注度就足够了,再多,就糊了。现在,老爷子显然话里有话,南嘉树想笑了一下,没笑出来,听到那小丫头的名字,就一点劲儿都没有。    见他端起来喝茶,没吭声,南也瞻摇摇头,“也好。”    南嘉树瞥老爹一眼,无奈地敷衍一句,“什么就也好?”    “你跟那个小丫头啊,不在一起也好。”    嗯?南嘉树一皱眉,“为什么?您不是很喜欢她么?”    “是,可你们差得太多了,做同事,很好;做儿媳,不行。”    老爹居然还认真说起来了,南嘉树有点好笑,不说别的,陪他聊天,“比你跟我妈差得还多啊?不是互补么。”    “可你们俩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上,怎么补?”    “您什么意思?”    “跟那个孩子在一起工作了几天,我发现她专业非常强。”似乎没有继续上一个话题,老父亲夸起她来,“可以说我活了六十多岁,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年纪、这么好的同传;二,她很冷静,不管讨论多激烈、工作量多大,都不能打乱她的步调,她的冷静甚至可以让我的思路都清晰起来。最后,也最重要的是:不论做什么,她都会尽几倍的力量,不容一丁点儿的错。所以,我很欣赏她。”    南嘉树随口道,“她是优秀,在远油和同传界很出名的。平常她是不做随身交传的,上次就因为是您,她才跟着的。”    果然,老父亲没有随之点头,反问道,“你不觉得她这么小的年纪,跟我刚才说的这些特征不符吗?”    “您什么意思?”    “天才少年我见过,十几岁就拿到博士学位的不乏其人,可她不是,她不是靠天分,是靠勤奋,而且是持续了很多年、很坚定的勤奋。这个,我说小小年纪根本做不到,但是你也能说她就是懂事。不过,她的那种冷静,”    南也瞻说着停顿了一下,“那不是冷静啊,那是害怕。怕到最后,到了一种大不了就死的境界。所以,什么都吓不到她。你怎么能吓到一个随时准备死在这件事上的人?而且,她做事太过用力,不容错,执着得已经超出了专业的范围。至少超出了她这个年纪的范围。那样子,像是根本没退路。”    “她就是胆儿小……”南嘉树眉头越皱越深,轻声应了一句,忽然觉得不对!“爸,您是说……”    “我是说,这很可能是个受过心理重创的孩子。”    说到这里,服务生进来上菜,布粥。等服务生退出去,南嘉树才又急问,“重创??她是受过不少苦,十四岁父母离异,一直跟着姥姥过日子,这些不至于就……”    “如果只是这些,那可能她的父母对她影响很大。他们为什么离婚?”    南嘉树卡了壳,是啊,苗苗儿不喜欢提,他就不提,怎么从来也没想过她父母为什么离婚?离就离了,怎么两个人都把她给扔了??    “这种人会把自己保护得很紧,自卑与自尊都非常强,不容易走近。而你啊,儿子,你的人生到今天是太顺了,不存在交集,所以我觉得你们在一起很难。本来这次来我是想先看看苗伊的,谁知你们分开的速度竟然还是比我想的要快。”    谈话终于又停在这个南嘉树无法解释的结果上,看着老父亲喝鱼羹,他一动不动……    “爸,”    “嗯,”    “就是她。”    南也瞻没吭声。    “爸?”    “我听见了。你不用跟我宣誓,这不是考试、拿项目,不需要势在必得的气势,需要的,可能正好相反。”    ……    从江州设计院的招待宾馆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    南嘉树大步匆匆,刚上车,电话响了。    “老南,”    背景很嘈杂,不过蒋航宇的声音很清晰,南嘉树答,“说。”    “我看见苗伊了。”    “哦。”南嘉树边答应着,边启动了车。    “我是说:我正看着她。”    “嗯。”南嘉树本没觉得怎样,忽然一眼看到液晶板上显示的时间,夜里十一点一刻,心一下揪起来,“她在哪儿?你在哪儿正看着她??”    “在铃铛。”话筒那边顿了一下,“她跟罗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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