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秦苍进来之后, 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因为他太有名, 很多传统作家圈的人都认识他。    秦野大步走过去, 跟他们握手打招呼。    刘忻在秦野前面进来的，他特地坐在梁月的边上。    这会儿小声说：“那帮传统作家, 看不上我们网络作家，只有秦哥能入他们眼。”    这句秦哥说的太顺口，以至于梁月差点听错了。    作家圈这边的分场会议大概有三十多个人，主要分成传统作家和网络作家。    这几年网络文学兴起，传统的出版作家被逼的窘迫。    秦野径直走过来，梁月不好意思盯着人家看, 于是把目光瞥过去, 目不斜视。    秦野从她的身后过去, 他的位置靠前面, 跟梁月离得远。    梁月有点可惜, 本来想跟大神近距离接触，没想到会场有这么大。    结果秦野又折了回来, 拿着自己的名贴往刘忻面前一放。    刘忻：“……”    “秦哥，不能这么欺负人。”    秦野没说话，但是摆明了一副欺负他的样子。    没办法，刘忻把自己的名牌拿着，和秦野换了个位置。    大神坐在旁边, 梁月小小的激动一把后, 就放矜持了。    秦野觉得, 梁月文静的连呼吸声都小了。    昨晚的签名被洗掉了，等于没有，于是梁月又暗戳戳地要签名。    她把面前的纸推过来，推到秦野面前：“大神，能签个名吗？”    秦野眼神望过来，他们坐的离得近，帽子下面没有遮掩，所以梁月清楚地看到秦野的眼睛。    她心头凝滞两秒，手指尖抬起，微微指着秦野道：“你好像……”    秦野发出个单音节：“嗯？”    梁月：“你眼睛好像梁朝伟！”    秦野：“.……”    真的是生气了，就一层口罩而已，这么难认？    伸手把面前的纸和笔推回去，拒绝签名。    梁月被拒绝了，有点尴尬，心想大神够高冷的，夸他像梁朝伟也不行    很快，会场里的人全都入座，会议主持人是*文集团编辑部的总编长裴，坐在前面首席的是北京文，化，部的几位领导。    开场之后，说的也是些官话套话，梁月坐的笔直，一副很认真听讲的样子。    前面的人发言完了之后，就是下面的作者依次发言，梁月本来没想到这一环节会是怎样，但是第一位传统作家一开口，就把她震住了    每次一开会议，他们这些网络作家就会被传统作家，教导主任训学生似的，耳提面命。    网络作家这边，大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被教训了也不恼，笑嘻嘻点头说对。    但梁月是第一次见这阵势。    传统作家说的话确实不好听，指桑骂槐，说中国的文化价值导向就是被网络文学给带偏了的。    这大的帽子往他们身上一扣，大家都没说话。    梁月有点紧张，她这么觉得这是一场批，斗会？    第一位传统作家说了二十分钟，其中批，斗了十五分钟。    其中还点名批评了一位网络作家，那个网络作家名字梁月听过，是个男频写手，苏爽文风格。    他被批评，作品不切实际，异想天开，误导青少年。    梁月看了一眼那位作家，脸都红透了。    梁月特别紧张，不自觉地就把手里的笔给握紧了。    秦野余光扫到她的举动，忍不住开口：“别紧张。”    梁月点了点头，随后反应过来，不对！    这声音，分明是。    梁月盯着他看，眼神怀疑。    前头的传统作家还在发言，梁月伸手要去拉秦野的口罩。    秦野躲闪了一下：“别闹。”    梁月眼神激动：“给我看看。”    秦野拗不过她，把口罩拉开，梁月眼神千变万化，张口动了动嘴唇。    “大神，你长得挺像我老公的！”    秦野逗她，笑着说：“是吗？”    “你是我老公的双胞胎弟弟？”    秦野：“我是你独一无二的老公。”    梁月当然是认出他来，秦野不是逗喜欢她玩嘛。    她伸手，把秦野的口罩遮上。    “认错了，你不是我老公。”    秦野逗梁月，结果现在自己没台阶下。    “.……”    梁月生气地低着头，秦野在下面悄悄牵她手。    被冷漠的拒绝了！    梁月觉得自己被秦野给耍了，激动退去之后，她冷着脸不理他。    秦野觉得自己可能是玩大了。    对面的传统作家，还在慷慨激昂。梁月冷不丁地居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传统作家：“去年大火的网络小说《帝刃》，写的是什么？历史能随便改编的吗？现代人居然能穿越到三国，帮助刘备打败曹操称帝，这是无稽之谈！”    梁月是网络作家这边第二个被点名的，第一那位刚才被喷的狗血淋头。    传统作家：“写小说，居然能连基本的历史常识都不能尊重！”    梁月心里有点委屈，因为她的作品有第二部，第二部里面主角没能挽救大业。    去年网站成绩最好的就是秦苍和梁月，秦苍他们是不敢批的，只有把矛头对准梁月。    不知道是不是欺负她没什么名气。    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话筒，梁月想回嘴来着。    但怕第一次参会就留下个不敬重前辈的名声，而且对面的老作家年过半百，梁月忍了。    秦野伸手，把面前的话筒拿近些。    “林老先生，我作为网络作家的身份说几句话。”    梁月定睛一看，对面那位老作家确实姓林。    “你说。”    秦野声音不大，但是很沉，网络作家这边见他发言，纷纷打起精神来。    “您刚才说的《帝刃》里现代人穿越到三国篡改历史这件事，您只说对了前半部分，这本书确实是穿越题材，这也是它火的原因。”    “《帝刃》作者用现代人熟知的技能写在书里，算是篡改历史？当然不算，现代人的东西放在古代，看起来玄乎不太可能，但是古代诸葛亮借东风那些“神力”，现代人也同样研究不出来。”    “再说历史不是一个网络作者能篡改的。因为历史的沉重，读者不愿意读历史纪实。读者想从一本小说里看到历史结局被改变后的畅快感，但读者并不会因此忘记真正的历史是什么。”    “虽然网络文学是快餐文学，但网络作者对待每一部作品都是精心的。网络文学比传统文学受欢迎，是读者决定的市场！”    他这几句话处处都在维护梁月，林老先生被他几句话说的不太高兴。    长裴编辑赶紧岔开话题，把这个争论点绕过去。    网络作家这边，心里高兴，但没敢鼓掌，纷纷在桌底下给秦野拍手，他们忍了一个下午的恶气，终于秦野给出了！    因为这一出戏，下面的几个传统作家没再敢怼，都比较和气的发言完。    轮到网络作家这边，秦野第一个发言。    怎么成功的话题，秦野已经说了很多次。    所以他这次转了矛头：“某些网络作家，写多了宅斗宫斗戏，现实和戏里分不清楚，少玩些心眼，多码点字，泼污水打垮不了别人，只会脏了自己的人品。”    他这几句话，有意无意地暗指莹茹之前捏造梁月黑料的事情。    女频作家的位置离得不远，秦野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往那边扫，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    秦野三番五次地帮惊鸿一剑，两人的关系让人忌惮。    最后一个是梁月发言，她作为第一次参会的萌新，发言中规中矩，比起秦野搞事情的态度，梁月简直是本次会议发言的模范代表。    大家原本都是看热闹的心态，见梁月没掀什么大浪，隐隐有点失望。    下午的分会场终于结束，梁月跟在秦野后面往外走。    秦野像大佬一样，带着他们一群网络作家去了楼下。    刘忻感慨：“要是哪年秦哥不来，我也不来了，谁敢怼那些老古董！”    梁月：“为什么秦野敢怼？”    刘忻：“你不知道？”    梁月：“我今天才知道他是秦苍，你觉得我还能知道什么？”    刘忻一脸你逗我的表情，梁月一副我真没逗你的表情！    刘忻：“秦哥是中国作，协的。”    梁月：“那也不至于让那些人这么忌惮他？”    刘忻：“作协副主席。”    梁月想起来，难怪秦野一进门，就过去打招呼握手。    跟着秦野后面狐假虎威，他们一起到了楼下的宴会大厅。    现在五点多，晚上八点开始庆典直播。    因为会场人多，秦野跟大家确定了集合的位置，就解散了。    梁月没跟他走太近，秦野也有意无意地拉开距离。    到了酒店后，秦野想牵她的手。    梁月：“.……”    她手一闪，揣进了兜里。    他俩结婚前，秦野不告诉她自己是秦苍是因为，不想梁月因为这个身份嫁给他。    结婚后不告诉梁月，是不想让梁月产生错觉，以为她是靠自己红的。    而一直瞒到现在不告诉，是秦野发现梁月居然真的认不出来他，这种不被关注的感觉，微微有点生气。    他把这些话告诉梁月，本来是想让梁月消气的，结果梁月甩头，给了他一个冷酷的眼神。    “秦先生，一把年纪能不能别这么幼稚。”骗她好玩么？    秦野：“是挺好玩的。”    梁月：“得嘞，以后你就一个人过。你这么厉害结什么婚呀，你怎么不去骗个老婆？”    秦野眼神默默看着她然后不说话。    梁月反应过来后，差点咬到舌头：“我不是你骗回来的！”    秦野笑着点头：“是啊，你是娶回来的。”    梁月气一点没消，见他还笑。    两人在电梯里闹着。    两人都没注意楼层数，电梯叮咚打开，十二楼的电梯门口站着刚才的十来个传统作家，准备坐电梯下去吃饭。    她被秦野擒在怀里搂着，两人姿势暧昧。    外面的十位老作家，面面相觑，这是几个意思？    秦野倒也不避讳，挨个介绍：“这是梁月，笔名惊鸿一剑，我老婆。”    梁月从秦野身上下来，被在这群老作家的注视下，有点僵硬。    外面的十来个人，率先有人反映过来：“这是秦先生内人，难怪刚才在会场上那么护着。”    说完对着刚才那位林老先生说：“老林，你选个软柿子捏，没想到一脚踢到铁板上了。”    那位林老先生也是笑：“你居然不早说，我何必那么为难她。”    早说了，就去为难别人的意思？    秦野客气了两声，带着梁月回去了。    梁月：“他们那话什么意思？敢情找茬是看谁好欺负？”    秦野端水给她消消气：“这些老做派的人，顶着作协作家头衔，看不上现在这群年轻人，所以每年都会发发牢骚，找两人个挑刺的。”    梁月：“今年就挑上我了？”    秦野捏捏她的脸：“你在会场上那惶恐样儿，一看就不是老油条，不找你找谁？”    梁月翻过来，踮起脚去捏他：“下次他再敢怼我，我绝对不客气！”    秦野：“没有下次了。”    两人吃完饭，换上礼服，去了会场。    梁月走在路上，突然问：“你口罩呢？”    秦野：“不带了，我这张脸，他们迟早得认识。”    入场前，两人坐在席位上等着。    梁月无聊，秦野忙着应酬，一直没顾上她。    心里气还没消，趁着秦野坐在席位上喝水的功夫，在他的手背上花了一只佩奇。    秦野发现了，但没动，这事儿本就是他做的不对，给梁月消消气也好。    秦野：“待会儿入场时，记得擦掉。”    入场的时候，两人全都忘了这件事。    在红毯时，秦野抬手和镜头打招呼，手上的小猪佩奇，全场瞩目！    直播的弹幕里纷纷表示：“我靠，老贼够骚气的呀！”    弹幕瞬间刷了无数，“社会我秦哥，佩奇手上画。”    梁月跟在他后面走的，没反应过来，就见场上的人不停地拍秦野。    轮到她时，她一抬手，手背上的佩奇闪瞎在灯光下。    弹幕彻底沦陷了：“你们这是向全国观众宣布在一起了吗？”    “老贼厉害，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追到媳妇了！”    “我看龙脉一的时候还是单身，现在老贼有媳妇了，我还是单身！”    梁月后知后觉，秦野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