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这个抱,可不是把他从这里搬到那里的搬运,而是纯粹一个拥抱。 顾非也跟个无尾熊似的,挂聂哥脖子上,丝毫不介意此刻有多腻歪。 有什么? 自己的男朋友,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聂细卿随他高兴,直到伤病员撒手了,这才放开他,继续准备热敷以及涂药的工作。 说起来,热敷倒没什么,就是温热偏烫的毛巾,敷在青紫的地方,可是上药就不一样了。 想想,上药需要用手? 聂哥的手无论从胸痛还是脊背滑过,于顾非也而言都是考验——疼和异样的痒交织在一起,怪难受的。 疼是正常反应,至于痒,说起来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但也不是毫无道理——任何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发展到一定的阶段,这样的亲密接触之下都难以淡定。 所谓心猿不定,意马四驰。 顾非也闷不吭声。 聂细卿的气息落在他的头顶:“放松。” “嗯。”可是我怎么感觉聂哥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这种力道,会不会疼?” “不疼。”顾非也趴着闷声说道。 在家里修养了四五天了,虽然还不能活蹦乱跳,但是真的好了很多。 这一能动弹,顾非也开始想法开始变多。 顾非也脑袋一偏,目光跟着聂哥跑,扭着脖子看了十几秒,终于累了,干脆伸手摁住聂细卿给他涂药的手,阻止对方的动作。 下一步,不算容易地把自己翻了个身。 来不及喘口气,顾非也抬头,目光和聂哥对上。 聂哥正偏着头看他,有点询问的意思。 嗯,什么也别说了。 顾非也伸出一只手拉住聂哥的衣领把人往下扯,同时另一只手攀住聂哥的肩膀把自己往上带,一拉一带间,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到最小,顾非也闭着眼睛亲上了聂哥。 这架势,相当身残志坚。 聂细卿无可奈何地回应,顺便扶住伤病员的腰——力道绝对算不上重,最近聂细卿都很小心地对待伤病员,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感觉到了顾非也瑟缩了一下。 真担心下一秒顾非也会哭出来。 不是,你这样不疼么非非? 当然疼,可这点疼架不住一颗想搞事情想亲聂哥的心。 顾非也亲得火热。 聂细卿头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才分开。 顾非也明明感觉聂哥呼吸也粗重了,也明明听见聂哥说了声“趴好”,他还心里想着,算了算了,聂哥那么厉害,我趴就我趴。 谁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让他傻眼了,只听聂哥深呼吸了一口气,紧接着耳后传来一阵令人无限遐想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聂哥那双手放到了顾非也的背上,在顾非也背部紧绷的紧张中,竟!然!继!续!给!他!上!药! 什么情况?这剧情是不是不对? 顾非也转头朝聂细卿瞧,丢了个疑问的目光。 聂细卿故作严肃:“伤病员安分点。”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这身上青紫一片的,到现在双手举过头顶都困难,怎么就这样热爱搞事情? 话说回来,其实聂细卿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刚擦药的时候,何尝不是有些口干舌燥。 但做人,绝对不能这么禽兽,非非的伤还没痊愈呢。 顾非也悄悄把脸埋进毯子里,小声逼逼:“可是你耳朵都红了。” 耳朵红了么?也许。 聂细卿笑,俯身在顾非也脑袋上亲了一口:“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擦完药,聂细卿去工作室,顾非也抱着被子躺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一串渡城号码,也不知道谁打的,顾非也习惯性地想挂断,想想还是接了起来。 “喂?” 竟然是宋好则。 这家伙好久没见顾非也过去上课,不甘寂寞地打电话来询问:“是顾非也!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上课呀?” 顾非也:“……” “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病了?”宋好则还在问。 顾非也换了个听起来很有距离感的声线,说:“没生病,最近没时间。” 私人领域感强烈是种什么感受? 就是对于不熟或者有点反感的人打过来的没必要的电话,对方多说一个字都立马想让这人闭嘴,并且立即挂断电话。 “等你有时间了,我请你吃饭啊。” 顾非也:“……” 就说这位少爷图啥? 要说正正经经处朋友,处朋友不是这个态度,毕竟没人真心想交朋友却一开始就这么轻浮。 况且这位看起来就不像是缺朋友的类型,想想那次生日趴,去了多少人? 好,不能以生日趴去的人多人少来衡量这个人朋友多少,但至少证明,他要愿意,陪他玩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别说朋友有真心和假意之分,宋好则最近这些天的这种做派足以表明,他单纯想找个人逗逗乐消消遣。 顾非也可不会陪他浪费时间。 顾非也道:“没时间,没别的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果然,宋好则夸张地说:“天呐你好冷……”淡。 顾非也果断挂电话,趴对方继续骚扰于是将号码拉黑,腰酸背痛躺床睡觉。 同一时间,略晋府,工作室。 聂细卿也在接电话,从他紧绷着的唇间线条可以看出,打着电话的人,并不是很愉悦。 “你说。” “我人在渡城,阿卿,明天是我的生日,陪我吃顿饭好不好?” 这次聂细卿没有拒绝,答应了林栖梧一起吃饭的要求。 时间定在晚上,聂细卿回家一趟,给留守儿童顾非也做了晚饭,又被顾非也抱着亲亲密密蹭了一通,然后出门。 略晋府的夜晚,流光溢彩中永远张扬着繁华。 聂细卿没等多久,远远看到,一位穿着黑色大衣非常有气质的女士缓缓走过来。 是林栖梧没错了,她热爱黑色大衣,这么多年来,体型身材几乎一直没变,而那张美丽得有些过分的脸非常年轻,只会让人觉得,她是聂细卿的姐姐,而不会觉得是母亲。 与其说是母子见面,不如说是聂细卿勉强陪着一位陌生人吃顿饭。 林栖梧是个话不多的类型,而聂细卿遗传了她这一点,加上聂细卿对她积怨已深,自从父亲聂长宁去世之后,这对母子再也没有同桌吃过饭。 是亲人,似仇人,这两个凑一起,餐桌氛围冷得诡异,和西伯利亚寒冷的风有得一拼。 两个人,几道菜。 林栖梧开口:“最近丁老师还好吗?” 聂细卿微微拧眉:“好,但是,既然挂念,为什么不自己去看。” 林栖梧低垂了眼睛。 聂细卿继续说:“你不敢见他。” 林栖梧手一顿,勾唇笑,摇了摇头,看眼眶竟然有些发红:“你一定要这样对妈妈吗?” 聂细卿见不得她哭的样子,鳄鱼的眼泪总归不会取得同情,他没有说话,推出一只灰色亚麻盒:“你的礼物。” 林栖梧含在眼眶里的泪最终没有滚落,她接过盒子,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 林栖梧轻轻叹息:“最近,不要再去招惹罗颂了。” 聂细卿抬眼看她,没有任何表情:“是聂文骞让你来警告我的?” 林栖梧对上聂细卿的目光,否认:“不是他,只是我想来看看你,顺便说一句,有人把状告到他那里去了。虽然他看不上罗颂,不一定会插手,可是如果对象是你,我总归不会放心。” 这样一听,林栖梧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她的儿子,和她现任先生的关系,可谓是水火不相容。 如果是平常人家,倒也没所谓,谁看谁不顺眼也就不顺眼而已,还能弄死对方? 关键是聂文骞这个人,非常不好惹。 聂文骞是什么人? 聂细卿父亲聂长宁的弟弟,xx集团的掌权人。 当年聂长宁去世,不到一个月,聂文骞就要迎娶林栖梧,整个林家和聂家,没人敢说什么。 甚至于,因为聂文骞不喜欢聂细卿,就有人敢对当时不过十岁的孩子下手。 当然,到底是自发的还是受到示意的,谁都说不清。 那次死里逃生,记忆自然十分深刻。 聂细卿靠上椅背,目光不知道落到了什么地方。 这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谈不上吃得开心还是不开心,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卧室门开着,没见顾非也人影,客厅灯也亮着,当然,顾非也也不在。 聂细卿寻着灯光往阳台那边走,暖暖的阳台灯下,只见顾非也正扶着腰,努力地晾着衣服。 所以为什么伤病员不好好休息,非要这么为难自己呢? 看看,手还是不大能往上举的? 看到顾非也,聂细卿心里一阵奇异的熨帖,哑然失笑,走过来帮他把衣服挂好:“怎么没休息?” 顾非也早就听到聂哥回来了,不过他想着把手上这件晾好再回客厅,没想到聂哥自己找过来了。 衣服晾好了,舒了口气,丝毫不嫌腻歪地亲一口聂细卿:“我都歇一天了,再不找点活干干,人都快休息废了,对了,我给你烤了小饼干。” 怪不得,刚刚进来确实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息。 聂细卿有些惊讶,惊讶于,顾非也这个只有煮汤拿手的人,竟然还会烤小饼干。 “聂哥你什么表情?不信我的水平啊啊?” “信。”聂细卿笑,揽着顾非也的腰回客厅,“我现在就想吃。” 顾非也乐:“烤了好多,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