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老总，你好
后来, 张霖又找机会上了几次天台，当然是和魏霄一起去。没什么收获。工作日忙起来时间过得很快，张霖还好, 魏霄是真的忙, 常常是夜里12点才下班的。 周六这天, 两人统一在床上赖着，胡闹到中午，早饭都没吃。 床上一片狼藉，枕头东一个西一个。被子都掉了半截到地上。只是一个早上, 张霖感觉自己死过去几回了，他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停一下，至少我们得吃午饭了，我饿。” 他喘息着继续跟他讲道理：“要是…我们…因为做这种事情，饿死了，会很好笑。” 因为仗着是周六, 明天还有一个周日。昨晚是三点多才睡的, 早上五点张霖又被弄醒了。张霖醒过来的时候说, 就做一次，做完我继续睡。魏霄说好, 结果做起来没完没了。 男人的动作没停, 张霖拍了他一下：“听到没有…你想到时候报纸会出现的那些字眼，某某小区一对同性情侣因为……死了。” 魏霄趴在他身上闷笑：“瞎说什么, 什么死不死的。我点了外卖，一会我们吃完饭再继续。” 张霖叹了一口气, 拿手背遮眼睛，他说：“我本想下午搬家的，算了。” 魏霄动作都停了：“搬家？你要搬过来了！” “嗯，如果你现在从我身上起来的话。” 半个小时之后，张霖脚步虚浮地从房里出来，他扶着楼梯扶手慢吞吞往下走：“要不明天再搬。” “不行，今天搬。” “我走路都成问题了。” “你旁边看着就好，我来搬。” 两人在家吃完中饭，去了隔壁的出租房，准备搬家。魏霄进去在狭窄的出租房站着，看了一圈，“你看你搬什么，哪些是不要的，我先给你丢了。” 张霖看了一圈，才发现好像没什么好搬啊，魏霄那边什么都有。床上的席子被子，厨房的锅碗瓢盆，这些都是原主自己的，就算不要，退租的时候都是要带走的。 丢掉的话实在是浪费，张霖到楼下是找了一位收废品的大爷，能用的东西都让他拿走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衣柜，衣柜里的衣服倒是很多。堆的满满的，张霖翻了翻，一件件叠起来装到行旅箱里。 房门被敲了敲，张霖回头，看到袁敏站在门口。 “咦，小顾，你要搬走了吗？” “嗯，我到魏总家住。” 袁敏走进来，张霖问他今天怎么没跟钱彬在一块。袁敏说：“我刚从我婶家回来，她房子不是卖了吗？今天也搬家，我过去帮忙。”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张霖问怎么了？ 袁敏说：“我婶搬家的时候翻到我二叔的一件遗物，哭了一早上。” 张霖心思一动，问：“什么遗物？” 袁敏耸耸肩说不知道，“我婶看着很难过，一直说不该跟二叔吵架的，还说要不是陈超给她发的那些照片，她就不会疑神疑鬼，二叔也不会因为吵架，心情不好自杀。” 张霖眼睛瞪圆，“陈超？发了什么照片。” 袁敏皱眉：“听我婶说，是很多张女人的照片，陈超在我二叔的电脑上看到拍了发给她的，我婶才怀疑他出轨。” 袁敏说着又叹气，“我二叔那样的人，不可能出轨的。我婶现在估计是反应过来了，她还说陈超不安好心，迟早会有报应。唉，我搞不懂他们这些事。陈超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是不是有病！” 张霖张了张嘴，信息量有点大。他还想问什么。袁敏说要出去吃饭了，中饭都还没吃呢。 张霖哦一声，“快去吃，现在都一点了。” 袁敏走后，张霖整理了一下刚刚听到的。 他折衣服的动作都停了，对旁边的男人道：“陈超从我老板电脑上发现很多女人的照片，发给了老板娘，导致夫妻俩吵架，又加上债务问题，老板心情抑郁自杀了？” 魏霄手上抓着他一件衬衫，叠好放到箱子里。 “嗯，逻辑很清楚。所以你别总到天台去了。” 张霖摇摇头：“那陈超为什么这么做，还有那晚上袭击我的人是谁？为什么袭击我？我就算是去天台，也没碍着谁，袭击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怕我查到什么。但是我找凶手这件事没人知道的。” 魏霄斜瞥他一眼，有点无奈地道：“你找保安室要监控，还不够说明你在查吗？有心人想知道，自然就会知道。” 张霖哑然，保安室，对了，连那个保安都怀疑他不是在找小偷。 张霖：“那不正说明，老板不是自杀的！” 魏霄朝天叹了一口气：“嗯，你都对。别想了，现在我们先搬家行吗？晚上还有的忙。” 张霖钻进衣柜里把剩下的衣服，全抱到床上。 “要忙什么？” 魏霄说：“约会。” 张霖：“……” “我们不是天天待在一起。我晚上想去找袁敏，跟他一起去李佳雯家。我想看看那些照片。” 魏霄瞪他一眼：“想都别想，你要跟我出去。” 张霖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魏霄看他一眼，把手上衣服丢开，抱着他亲，哄道：“你不能可怜可怜你男人？我每天都忙着加班，好不容易一个周末。我就想做点有意义的事。” 张霖笑：“什么有意义的事？” “做/爱，约会，这些。” 张霖：“……好，我不去了，陪你。” 魏霄：“乖。” 张霖额一声，他还是叠衣服。原主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很多衣服。两个人叠了半个多小时才叠完，露出了衣柜底下的一个蓝色的收纳箱。 “不会还是衣服？” 张霖把收纳箱拖了出来，打开。这是？张霖翻了翻，有点傻眼。 魏霄：“这是你的东西吗？” 张霖抬头看他：“我不知道，我对这个收纳箱完全没有记忆。” 这是一箱女装，偏中性的那种。要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衣服是旧的，里面还翻出了一些校服什么的。 张霖在这堆衣服底下翻出来一本薄薄的相册。拍拍上面的灰，感觉脑子开始钝痛了。 他抬头看男人：“一会我晕倒了，不要太担心。我没事的，一会就会自动醒过来。” 魏霄皱眉：“什么晕倒？别吓我。” 张霖没说话，他把相册打开，里面就几张旧旧的大合照，是一些毕业照。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有，他在里面找到了原主，鹤立鸡群站在一堆女孩子中间。 张霖站起身，头晕目眩：“先抱我，我睡一觉就好。” 魏霄把人抱住，感觉身上一沉，怀里的人秒睡了。 魏霄：“……” 张霖在做一个梦，这个梦跟任务好像又没有直接的关联，只是顾荔的人生记忆。张霖刚穿过来的时候，也注意到，顾荔毕业以前的记忆通通没有，他问过系统，系统说该记起来的时候自然会记起来，张霖就没再管了。 关于顾荔，他出生在H市某个贫穷的偏远的小山村，他不是他爸妈亲生的，是爸妈捡来的，因为爸妈想要一个女儿。顾荔就被捡回去了。 顾荔刚被抱回去的时候，又黑又瘦，长大了一些，因为常年的干农活，还是黑瘦。不仅黑瘦，而且脸上没什么肉，所以显得眼睛极大，亮晶晶，沉默不语盯着人看的时候格外的瘆人。因为常年穿着土气，破烂，身上又脏。周围人并没有看出来他是个美人胚子。 他一路丑了二十多年，直到上了大学。他上大学的时候，整个社会环境都好了，顾荔家也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穷了，顾荔不用整日整日灰头土脸地干活了。他身上开始长了些肉，因为少晒太阳，他褪掉了一身的黑皮，周围的人这才慢慢地发现。 “咦，那个设计系的顾荔长得挺漂亮的。又白又高挑，眼睛贼大。” 是的，漂亮。原主是个双性，一直被家人当做女孩养了二十多年。他后来攒钱做了手术，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男人。 按理说，再丑的女孩也不可能交不到朋友的，但是顾荔就是没有朋友。因为他怪异的性格，按照一些初中高中同学的回忆说，他总是沉默地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好像有人故意孤立他一样，其实根本就没有。谁好心跟他搭话，他都不搭理，渐渐地同学们也忽略他了。 当然，顾荔也不是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他有个童年时候的好友，因为两家住的近，同龄，身世上比较相似，所以成为了好朋友。好友不是捡来的，是他妈带过来的，农村话是拖油瓶。 拖油瓶的继父是个村长，那时候的村长可不像现在的村长。因为普遍都穷，村长家也是不可避免的比较穷。 有一日，顾荔在小河里捡螺丝，好友也帮着一起捡。顾荔说，“我不捡就没有菜吃。” 好友说：“我捡了也没有菜吃。” 顾荔不相信：“我早上才看见你妈割了一斤肉，卖豆腐的也进了你家里。” 那时候的农村，豆腐差不多算一道肉菜。顾荔早上看见卖豆腐的来了，吞着口水跟了一路。在大人们跟卖豆腐的说话的时候，他黑瘦的小手伸进了装着豆腐泡的筐子里，偷拿了一颗塞嘴里，之后被卖豆腐的看见拿扁担敲了一棍，这一棍跟嘴里的美味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他抹抹嘴巴很无所谓地跑开了。 好友把一个黑黑的大螺丝丢在岸上说：“肉和豆腐都不是给我吃的，我夹了要挨打，我只能夹青菜。” 顾荔哦了一声，并不感觉到同情，因为他有时候连青菜都不许夹。 顾荔与好友的友谊一直持续到上了初中，初中以后好友突然就意识到男女有别，再加上那时候的顾荔穿衣打扮实在是一言难尽。好友单方面疏远了他，并且在顾荔有次跑到他班级里去找他的时候，好友朝他吼了一句：“你这个死男人婆，你以后少来烦我！” 整个班级里的同学哄然大笑，他们凑在一起看着两人窃窃私语。顾荔站在教室门口，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好友，之后两人同一个初中，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顾荔是上了大学以后，才慢慢开始交朋友的。其一是他变漂亮了，即使他性格有点怪，愿意跟他接触的人也变多了。其二是他想要赚钱，手术费，学费，生活费。想赚钱，不接触人群是不行的。 顾荔做的那个手术不仅仅是因为他想做一个真正的男人，还因为这种畸形的身体是必须做手术的，不然会有癌变的风险。 他开始拼命的做兼职，什么发传单，做家教，酒店服务员。还不到毕业，他就把做手术的钱赚够了，然后去把手术做了，再后来他大学毕业后，独自来了S市…… 张霖醒过来之后，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 床边坐着的魏霄看到他睁眼，叹气：“你要吓死我？” 张霖起身，拍拍还在钝痛的脑袋：“我说我一会就会醒，这不就醒了？几点了。” 魏霄抓住他拍脑袋的手：“别拍，三点多。” 张霖哦一声，把手放下：“衣服你都拿过来了吗？” “嗯。” 张霖：“那本相册呢？” 魏霄把刚合上没多久的相册递给他，眼神意味不明：“没看出来，女装大佬啊。” 张霖：“……” 他尴尬抽抽嘴角：“不是的，一会跟你解释。” 张霖拿过相册翻开，找小学、初中时候的班级合照，他在班级合照里面看到了小陈。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某些评论，我想解释一下群租房和农村，但是会有一点点剧透哦。（不想看剧透的不要看。） 我的这篇文，最后一个世界叫：《你的孩子像我》 会从攻的角度，讲述他认识张霖的过程。讲述他认识他时，因为受的人生经历导致的一些悲剧的事，攻为什么会让他穿到这些人身上，因为这些世界很多经历，跟张霖的人生经历很相似，所以他让他穿回去。 我觉得在成长的过程中，某些黑暗的时刻。经常会幻想出这么一个超级英雄，他强大，包容，温柔，无条件爱你。攻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这几个世界，就是张霖前半生。是他从小到大经历的某些艰难的黑暗的时刻。攻通过这些任务，陪着他走过，每个时期都以各种身份出现在他身边。而张霖身世就是从农村出来的，然后上大学，大学毕业，毕业以后工作。 所以会有农村，会有学校，会有群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