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还要听一次
姚真将脸深深埋在向长宁的肩胛之上, 向长宁甚至能感觉到他柔软的嘴唇和皮肤的摩拭…… 嘴唇上还有他留下的热度。 这样就会显得情形非常诡异。 那种熟悉的味道, 每天会接触的……刹那在向长宁脑子中唤醒。 血腥味。 “你, 流血了?” 向长宁口吻缓慢且略感迷惑。 姚真抱着他,蛮不讲理将嘴唇印在向长宁脖子上,呼吸将浅薄的脖颈皮肤炙烫, 纵然只有几个触点略过,向长宁瞬间腰都感觉软了。 不知道血的气味来自哪里又不敢贸然推开姚真。 硬生生被揉在姚真怀中强行亲了好几口,带着蛮不讲理的强横。 且姚真抱着向长宁的力度, 箍得死紧, 向长宁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中混合着鼻端的血腥气、酒精味儿,把他心底的不安放大到底。 姚真还要继续,向长宁呼吸凌乱间极快伸手,姚真的唇印在了他手背上。 向长宁禁|欲清冷的声音染上一丝沙哑难耐:“姚真!!你先放开我!” 强势的措辞到底让姚真停了动作。 “那我抱抱你,”停顿片刻, 姚真又将头搁在向长宁的肩上, 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 “好吗?” 向长宁半闭上眼, 无数的揣测走马观花在头脑中闪过, 打乱他一向理智的头脑, 喘口气, 被紧缚住的身体能感觉姚真骨子里的震颤透过衣服, 慢慢在平复, 向长宁激烈的心跳也渐渐舒缓。 向长宁睁开眼, 眼前黑暗, 光只在远处浮动。 他伸手摸姚真的侧脸, 姚真乖顺在他手心蹭了蹭。 向长宁吐口气,轻柔放低声音问:“怎么有血的味道,哪里受伤了?” 如果说刚开始被吻和拥抱弄得迷糊,姚真抱他这有一会,再闻不出来碘伏和血气味,向长宁就白当这么久的医生了。 姚真不答。 好半天,姚真说:“要是我不能留在B市,算不算说了大话?” 向长宁醍醐灌顶:“项目出问题了?” 问完这句,本来隐忧的担心,被姚真的回答弄得,更是吊起来按压不下去,向长宁急切:“你身上怎么了,我看看——” 向长宁要挣,姚真又扣紧手臂。 青年人手臂肌肉贲起,轻轻松松将向长宁的反抗镇压,禁锢在怀抱中。 姚真:“没大事。” “那到底是多小的事?!!” “我……” 姚真又将脸深埋在向长宁的肩头,呼吸凌乱,灼烫着向长宁。 好半天,向长宁放缓自己的口吻,抚了抚姚真的背脊。 “才回来对吗,伤口处理过了吗?” 姚真声音闷:“简单弄了下。” 向长宁手从姚真的肩胛又再次抚遍背脊,快速找准重点:“现在不想说就算了,你抱,抱够了让我看看伤口,好?” 姚真近乎无赖:“我要是抱不够呢?” “那你也得给我找个舒服的地方对,比如我床上我就觉得不错。” “……” 姚真低低笑了起来。 向长宁手没停,一遍一遍顺着姚真脊椎往下抚|摸,这个笑和肢体温驯的接触,让这强制的拥抱又有了温情缱绻的味道。 姚真说:“开头最重要那句你还没回答我。” “鉴于现在我什么都不清楚,那句话也挪到床上讨论。” 姚真在向长宁肩上蹭脸,继续无赖:“我以为不需要讨论的。” “那你还问?” 这反问实在迅速有力,姚真被自己弄到进退维艰,一时没找到话反驳,也没想好话给自己一个厚脸皮的台阶坐实这关系。 怀中的向长宁还散发着洗衣液干净的味道。 抱上一会儿,惴惴不安的心都踏实下来。 姚真还想说几句话,骤然手机铃声响起,不知道是两个人哪个的手机。 向长宁被这样抱住接不了电话,姚真这样抱着向长宁不想伸手分心去接电话。 响了足足两分钟,循着手机铃声寻找的冉斯终于走到他们面前。 迟疑道:“你们这是,野|战开端?” 姚真瞬间将向长宁放开,在冉斯面前颇有些为难。 向长宁理了理衣摆,清醒:“不。” 半小时后。 冉斯开车载着四个人到达市医院,向长宁面色不济,冉斯和老王心态还挺好。 刚看到伤口,向长宁懵的同时还在想该用什么口吻问,冉斯和老王一人一句搭着话,倒是把向长宁想问的都问了个通透。 姚真手臂上的伤口处理得不是很干净。 向长宁让开车到市医院。 这个点,在规培的况夏肯定在急诊。 向长宁将姚真领进去,况夏正无所事事神游ing。 况夏看着两人,一时不甚明白,问向长宁:“你腰又出问题了?” “……” 向长宁推了推姚真,况夏看到姚真手臂,登时啧一声嘶气。 “处理一下。” 况夏:“你来还是我来?” “你来,现在不是很高兴,怕自己手抖。” 向长宁说完这句,姚真转头看向他。 向长宁皱眉,只对姚真点了点头道:“去,况夏会处理好的。” 说完这句,他转身出门。 冉斯和老王还在外面等着。 向长宁走到他们面前说:“辛苦了,你们回去,他弄好了我带回家就是。” 冉斯眯眼:“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没说呢,再说如果是正常塌方只会压着两个人吗?” 向长宁垂目:“我知道,其他的等他弄好我再问。” 最近已经被冉斯烦得近乎疯掉的老王,根本没有心情再次哀叹自己失恋。 老王实事求是道:“我们今天都说你瞎担心,有时候人的直觉真的准啊。” 向长宁低头看地板。 今天下午联系不上姚真就有点慌,给冉斯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冉斯当时和老王在一起。两个人纷纷叫他不要担心,向长宁怎么可能不担心? 但是担心也没有办法,一来不知道姚真具体出差的位置,二来正如冉斯所说的一样,山上没信号的地方多了去,要是姚真走到哪个边角远离信号塔,被屏蔽了是再正常不过的。报失踪都需要二十四小时之后呢,他能做的,最稳妥的,也只有等。 但是等待中的焦虑,冉斯也听出来了,故而强行把人拽着外面说说话缓解一下。 向长宁家里经历过大事故,冉斯怕他往那上面想,这才有了三个人一起在外聚餐。 想过这些。 向长宁叹口气,只说:“人没什么事情就好,不担心了。你们今天陪了我那么久,火锅到半途还没吃完,还是先回去休息。” 冉斯看了一眼诊室的门,又看了一眼表,确实也不早了。 老王:“放心就好,其他的你慢慢问。” 向长宁点头:“嗯” 况夏把姚真手上的伤口好好清洗了一遍,不是很深,都是皮外伤,看着可怕。 天气热了,也不消用纱布裹着,上了药让伤口透气是最好的。 况夏说:“你这个,你这几天手不要沾水啊。” 才被埋了将近小半天的,浑身还带着泥的姚真听后,可怜巴巴将况夏望着。 “诶——你不是有向长宁吗?让他帮你!” 向长宁正好走进来,听到问:“帮他什么?” 况夏清纯不做作,实事求是道:“洗澡。” 向长宁低头看伤口,问:“骨头有事吗?” “捏过了,没问题。” “哦,他这个是不能沾水。” 单身狗-况夏冷笑:“那就要拜托你这个好朋友了!” 向长宁淡然纠正:“是男朋友。” 姚真:!!! 况夏:!!! 况夏不可置信:“卧槽,什么时候的事情?” 向长宁伸手翻姚真的手臂,给况夏递棉签帮忙,道:“没有意外大概是明天。” 姚真:…… 况夏:…… 况夏:“嘤嘤嘤,你们欺负狗。” 一脸懵逼的姚真瞪着大眼,直望着向长宁。 姚真声音沙哑:“意外是什么?” 向长宁淡然接过,吃狗粮近乎窒息的况医生手中的棉签,继续帮姚真处理。 “那要看不诚实的小朋友,今晚上是不是依旧不诚实。” 况夏:“我吃饱了,再见!” 向长宁:“给我拿一瓶碘伏还有医用纱布,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能还是要缠一下。” 况夏痛心疾首:“人家都这样了你还想着睡觉?丧心病狂?!” 向长宁:…… “况医生,听话不要只听两个字好吗?!” “……你刚才说要什么来着?” “算了,我自己来。” 从医院出来,姚真的手臂刚上完药,火辣辣的疼。 向长宁手上拿了一堆需要用到的药,顺便消炎止痛也都拿了一盒,以备不时之需。 两个人在路上没说什么话。 向长宁看姚真在冉斯面前不想说,自己在思考要怎么问,同时也在想姚真这一身晚上肯定要洗澡,难道他要亲自上阵帮忙? 画风会不会崩坏成: 浴室play? 向长宁觑了一眼沉默的姚真,觉得况夏刚骂的也没错,他现在确实也是丧心病狂,只想着那些不可描述的事—— 但是可描述的姚真又不开口啊! 向长宁叹口气。 先回家,总是能问出来。 回到家中,姚真想脱衣服,碍着手上的伤,并不好处理。 向长宁当然懂,把姚真叫过去,给粗粗缠了一圈纱布,叹口气:“先去换身衣服,换下来我拿去单独扔洗衣机洗,都是泥印子——” “嗯。” 向长宁在家中灯光下看姚真,四目相对谁也不肯在这种安静中先开口。 好半天,向长宁:“去,换好了等着我,我今晚先帮你洗头。” “好” 姚真看着又很乖。 衣服脱下来,姚真身上也是脏的,本不想穿干净的,但是一想着向长宁在门外,又随便套了一身居家服,这一身只有洗完澡再次洗掉了。 向长宁进门把他的衣服拿去洗,姚真站着能听到洗衣机开始转动的声音。 “过来,先给你洗头。” “嗯” “没给人洗过,弄到耳朵里说一声——” “好” 说是这样说,姚真坐在洗手台前,向长宁动作其实很温柔,姚真低着头能感觉他用手帮自己挡住耳朵边上飞溅的水花,轻缓的搓揉让疲惫一天的姚真放松下紧绷的神经。 头上洗出一些尘灰,应该是坍塌时弄上的。 向长宁怕一次洗不干净,强迫症又给姚真用水冲了一次。 好在都是男人,头发短,要是像喻雅和况夏那么长,向长宁怕是洗不出来。 洗完头向长宁给姚真用毛巾把头发擦到半干,说:“你还要洗澡,洗完了再吹头发。” “好” “过来,你手上这么几道,我只有暂时给你处理下,等洗完澡之后拆。” 拆了之前的,向长宁用纱布细细裹了姚真的手臂,从厨房拿了一卷保鲜膜,先贴一圈用医用胶布封边,又贴了第二层再次封边。 “好了,实在不方便也可以叫我……” 姚真脸红了:“不、不会。” 向长宁摆手,看着姚真笑:“去——” 姚真洗完澡出来,向长宁在沙发上手中捏着一根烟在闻。包裹的地方姚真比较注意,向长宁给他拆开还是干的,他专心致志给又上了一次药。 担忧一天,晚上又看到了这么大几道伤口。眼见着折腾得差不多,放下焦虑的向长宁有些困了,眼角眉梢有浅淡的倦意。 姚真将向长宁看着,他恍若未觉给姚真把没洗过的皮肤也细致用温水擦了一次。 都弄好,向长宁嘱咐:“等着药干,我洗完澡回来再给裹纱布睡。” 姚真定定看着向长宁,轻声道:“不抽烟好吗?” “闻闻,焦虑的时候养成习惯了。” “你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 向长宁笑起来,声音倦怠:“嗯” 等向长宁洗完澡后,姚真的衣服也洗好,向长宁在阳台把衣服晒了,捏着那根烟又站了一小会儿,夜风习习,带走夏初白天的燥热,向长宁眯了眯眼睛。 回到房间把自己头发吹干,烟放在了床头柜,姚真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向长宁帮姚真裹了一层纱布,尽量不碰着伤口,让它能透气。 上了两次药伤口看起来好一些。 向长宁一边裹,声音轻道:“现在说,怎么晚上突然表现这么异常?项目出问题了?” 姚真垂目:“是,也不是。会出小问题,但是不仅仅是出问题这么简单。” 两个人靠的近,向长宁抬眼,狭长的凤眼形状往尖处收拢,定住看人,端是美艳。 缓慢,向长宁声音更放轻:“那你再把那句说来我听听高兴。” 姚真喉头滑动。 向长宁给姚真贴医用胶布,姚真红着脖子一字一句:“二哥我喜欢你” “嗯?” “你和我,在一起”姚真眼睫颤动厉害。 向长宁放开姚真的手,倏尔笑起来,两个人离得极近,向长宁伸手将姚真抱住,颊面相贴,嘴唇凑在姚真耳朵边沙哑说:“其实我也一直在想怎么回答这句话, “因为我不知道你到底,该不该走这条路。 “你要走这条路太可惜了,我……并不是特别好且值得。” 向长宁眼眶在姚真看不到的地方深红: “不过回答嘛,拒绝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