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是个好人
姚真第二天工作时间，接到了冉斯的电话。 冉斯先问了一句向长宁，得到答复后松了口气。 接着冉斯说：“你给我发一个地址，我把钥匙快递过去，屋子我找阿姨去打扫了，你看你什么时候过去。” 姚真没想到冉斯效率这么高，嗫嚅：“我……” 冉斯在走路的途中停了下来，骤然反问：“不想住出去？” 姚真一时没说话。 冉斯心里咯噔了下。 这么快就被向长宁美色迷惑弯了？ 不会？！！ 姚真沉默片刻，从办公室走到外面树荫下僻静处，缓慢说：“不是。就是，梅雨天要来了？” “嗯，怎么？” 姚真舔了舔唇，斟酌着说：“我昨天和今天早上看了一天骨折的相关问答，这次二哥还没好透，梅雨天他或许会疼的，我住到梅雨天过了再走。这段时间如果有需要，至少我能带他去医院，也能上下跑去缴费拿药。” 冉斯后知后觉想到向长宁犯病时的情况。 好半天，冉斯轻声问：“他犯病还那样吗？走不了路？” “嗯，脸色挺苍白的。反应很大。” 冉斯叹口气，一言不发。 又是好久，冉斯声音倦怠嘱咐道：“你看着他，主要让他最近多穿点，不要受凉，受凉会疼，其他的应该没什么了。他现在可能心理问题更大。” 姚真：“昨天遇到他们的朋友，陈意，也是这样说的。” “嗯。他们总是更清楚。” 冉斯随口追问：“老陈还和你说了什么吗？” 姚真记忆犹新，重重道：“他说他追过二哥！” “！！！” 简直平地惊雷，冉斯惊的手机差点甩出去。 “……然、然后呢？”尤是冉斯，也不得不结巴。 姚真言之凿凿：“没有然后啊——二哥是直的，他就和北宜年在一起了！” 可以说是很坚定了。 “……” 冉斯愣了愣，干巴巴吐出：“哦！” “不对吗？” 这句反问一出，冉斯换脸飞快，信誓旦旦道： “当然是，他要是不提这个事儿我都要忘了！” 冉斯顺势踩完一通老陈，再肯定一番向长宁性向。 为防说漏嘴，迅速终结道：“那就这样，我先把钥匙寄给你，你等梅雨天完了再去。” “好” “梅雨天……多看着他点。”不放心又嘱咐一句。 “会的” “嗯，挂了！” “大哥再见” “再见！！！” 迅速挂断的冉斯觉得这波操作肥肠刺激了！老陈真他妈是个人才！！ 姚真挂了电话在树下站了会，天气挺好的，阳光斑斑驳驳从树荫下漏出来，姚真抬手摸了摸额头，神色莫辨。 摸到的地方，正是向长宁昨天戏弄他亲的。 他总觉得舍不得离开。 向长宁和老王两个人约的下午，天气有点阴，向长宁心里犯嘀咕，一边翻开天气预报，一般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有雨。 天气预报显示的是阴天。 向长宁舒口气。 坐地铁穿城过去，老城区到新城区用时也有半个小时。 向长宁这几天没有高强度手术连轴转，整个人都清醒多了。 当初是北宜年介绍的两个人相亲，他27马上快28了，目的性的约会，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相亲了。 北宜年介绍时候说的什么来着？ 人不错，陈意的朋友，高阶码农，收入是向长宁的几倍，如果哪天他腰不行了不当医生，也可以指着皮囊勾引老王被养活。 向长宁在位子上闭目养神。 回想了一下这几次两个人的见面，确实还能聊得来，就是每次都太匆匆，然后每约一次吃饭间隔太久，向长宁是都被手术塞满了，老王也是抓着时间在做框架。 老王是主管，团队的程序框架都是老王在搭建在带。 他叫什么来着？ 向长宁翻阅和北宜年的聊天记录，定位到了：王高达。 …… 向长宁有点出戏，怪不得北宜年从来喊他老王。 想他出生的时候，高达好像还没出来。 高达火的时候，上户取名已经完成了…… 真是一个有记忆点的名字。 向长宁到老王公司楼下，给他发短信，那边回复让他等会，向长宁看了一圈，选择了楼下的咖啡店，点了一杯甜腻的摩卡，向长宁又开始翻看论坛话题“送给男生什么礼物合适”，有几款打火机向长宁私心里很喜欢，但是姚真不抽烟，买了送给他点蚊香吗？！ 抽烟不是个好习惯，虽然姚真家里没有病史，也不该鼓励。 送钱包和皮带？ 好像还行，皮带感觉有点暧昧，钱包似乎不错，不过也太大众化，姚真好的钱包应该见过不少，他还真不一定能送到他喜欢的。 其他的小物件，音响和耳机也挺实用的。 送音响家里周末大概要一直响起吃鸡的突突声……送耳机听多了伤耳朵…… 向医生挑个礼物，头发都感觉要掉一圈。 北宜年当初是怎么大胆把那些情|趣|玩具送给他的？ 向长宁想取经，他也想合理批发一箱001给姚真。 就算他们没有睡过，姚真也用过他买的tt！四舍五入他们也算上|过|床|了！ …… 不过北宜年昨天已经把他掰直了…… 片刻后，向医生单方面宣布：这几天他没有这个朋友！ 还想找点建议，身前一个人影在余光中站定，向长宁抬头，老王手揣在风衣里笑着。 “向医生，下午好。”老王如是道。 向长宁熄灭屏幕，点了点头：“下午好。” 今天原计划是先看电影，老王用自己的VIP卡抢的IMAX厅，高大洋气的正中间！ 周五影院的人也不少，他们在门口检票，老王买了观影套餐，向长宁只在套餐中拿了一杯可乐，他不喜欢吃爆米花，但是没必要扫老王的兴。 走到门口拿3D眼镜时，向长宁才发现人是真的多。 老王：“看什么？” 向长宁抿唇：“想到了前两年魔兽上映的时候。” 资深网瘾少年-老王愣愣：“？？魔兽还行啊？” 向长宁轻咳：“当时也是和别人一起看的，对方是个资深爱好者，看的首映。” 向长宁看着一脸懵逼的老王，回忆道：“有拿着把剑走到前面的，也有中途站起来喊兽人永不为奴的。” “……然、然后呢？” 向长宁依然淡定：“然后，我方队友撸起袖子，持反对意见冲入混战。” 老王：…… 老王紧张安慰：“不会的不会的，这部电影没有游戏原型，是小说改编的。” 向长宁笑起来：“我知道，就是人多得让我想起了那场。” 向长宁笑的时候眼眸狭长带媚态，老王难得见到他夸张狡黠笑出眼纹，一时间看的有点愣。 身后的小姑娘高声：“前面的情侣你们走不走啊？” 老王：…… 向长宁礼貌：“不好意思。” 笑意盈盈的样子对着姑娘，姑娘被美貌蒙蔽双眼，小声逼逼都收回了喉咙里。 呀！他中意的对象真好看啊！ 老王如是想。 观影途中，向长宁礼貌吃了几颗爆米花，一直在喝可乐，自从恐龙出来了就在数彩蛋的老王努力寻找着这部影片的一百多个彩蛋是放在什么地方的。 每找到一个都低声如数家珍。 一直都挺兴奋热情的。 直到主角一行人到了电影院，老王霎时失声。 向长宁等了一分钟没听到声音，转头看见老王浑身僵硬。 “怎么了？” 老王惊恐着，憋出一句话来：“我、我能出去等这儿过了再进来吗？” “为什么？” 老王在大屏幕画面和向长宁脸上来回张望，终于在主角走进了屋子的时候，再憋出一句话：“我！我怕鬼！闪灵是经典恐怖片啊——”口气都开始瑟瑟发抖。 向长宁：…… “那你快去，鬼是不是要出来了？” “嘘！别说——！”老王有点慌张又看一眼屏幕，终于忍不下去丢下一句话，闪电窜走“谢谢体谅！！！”最后一个字向长宁都没听清楚，随老王如一阵疾风消失。 向长宁：…… 向长宁笑了起来。 挺好玩的人啊。 前两次目的性太重，大家都端着，今天放开了，反而觉得相处容易一些。 向医生长吐口气，淡定继续看着屏幕。 而门外的老王，还在感激向医生真的是个好人。 并不知道向长宁也觉得他是个好人，可以发卡的那种好。 从电影院出来，度过了惊悚片段，后期看见的高达和哥斯拉的老王如同打了一针兴奋剂，左一句“太精彩”右一句“斯皮尔伯格还是牛逼，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向长宁没怎么说话，电影是精彩，他只是开始想等会从哪里说起，直接上直球？ 不不，还是委婉点，让他想想。 两个人在乘着手扶梯下楼，老王突然摸出来一个东西，塞向长宁手里：“对了，送你的，忘拿出来了。” 向长宁将东西拿起来看，是一个纯铜的Zippo打火机，表面刻着繁复隽永的六芒星图案，大概是代表幸运。 向长宁淡淡抬眼看向老王：“送我用？” 老王有点不好意思：“是啊，朋友上周旅游带回来的，海外淘的。” 向长宁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打火机。堪称精美。 他焦虑的时候抽烟。 但他并不喜欢抽烟。 想着一会要说的话，向长宁也没有马上拒绝，只点了点头：“谢谢。” 老王：“没事没事。” 向长宁骤然道：“你让我想到好几年前收到的一份礼物，是一串小叶紫檀的手串，真材实料满是金星，当时还不像现在这么难得，被炒得这般贵。” 老王不解：“有什么相同点吗？” 向长宁笑笑：“没，都是用心挑的礼物，就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其实主要是区别，一个合适，一个不太合适。 这话却没有必要说出来扫兴。 走到一楼，两个人在各色的专柜绕了一圈，商场出去就是一个回字形的设计。 中间看到了Zippo的专柜，向长宁扫了一眼纯铜打火机的价格，不便宜。 老王也发现向长宁一直在看着柜台上的东西，两个人本来就是带点约会的性质，老王体贴放慢脚步等着向长宁观看。 途中程序猿大佬分外积极表现自己道：“这个皮带你喜欢吗？” 向长宁拒绝的很有水平：“我觉得如果压花不要这么夸张会好一些。” “哦哦哦” “向医生你喜欢这个手表吗？” 向长宁淡定：“不了，我最近经常做手术，前后手表取戴麻烦。” “……好” “向医生你喜欢这个钱包吗？”次次拍在马腿上的老王并不放弃，继续追问。 私下卡都从钱包里抽了出来捏在手里，就差冲冠一怒为蓝颜刷卡的潇洒了！ 难得向长宁没拒绝，站在柜台上对柜姐道：“这个能拿出来给我看一眼吗？” 是一只深棕的压花钱包，对折开。 卡位挺多，皮料也舒服，不张扬，看起来也不像是精心选的。 向长宁低头将专柜又扫了一眼，最后记下专柜名。 老王拿卡的手都等着伸出去了，向长宁将钱包递回给柜姐，说：“走。” 老王：？？？ “啊？不喜欢啊？” 向长宁一击绝杀：“手感太细腻了，我最近经常做手术，像是……” 老王一个激灵，醍醐灌顶：“停停停，向医生我懂了你不要再说了！！！” 向长宁笑笑，深藏功与名。 老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闪灵的画面似乎又在眼前晃荡了嘤—— 到餐厅，今天吃烤鱼，点了一条辣的鱼一条不辣的。 向长宁吃到一半，觉得差不多了，先把打火机摸着捏手里，等会好还给老王。 心里斟酌着，缓慢开口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老王有点娇羞：“挺、挺好的。” 向长宁点了点头，又扒了一筷子鱼，没立刻说话，老王美滋滋等着。 向长宁咽下鱼肉，半饱了，轻声道：“我觉得，我们还是算了。” ？ ？？？ 老王：？？？ 老王一脸懵逼。 老王二脸懵逼。 老王十脸懵逼。 老王整个人一个大写的懵逼。 这和说好的剧情不一样啊！！！ 向长宁眼睁睁看着老王美滋滋的表情再次在自己面前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