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没有床?我买!
三个人向来就是姚真活泼,面对熟人不把脸皮当一回事。 短短十分钟后,画面就变得十分不堪入目。 “放开” “二哥,二哥你也不要我吗,你不要抛弃我。” 向长宁额头青筋突突跳着,强压着情绪一字一句:“我他妈就算要收留你,你抱着我大腿是几个意思???” 是的,姚真看向长宁拔腿要走,猛然蹲下将向长宁腿抱着不撒手了。 “二哥你要收留我??” 向长宁:“不是,你先放开。” “你都不收留我我不放!我腿还受着伤!你狠心吗?!” 姚真简直字字泣血。 向长宁:…… 姚真像只八爪鱼一样,拽着向长宁的右腿,让他迈不动步,本来熬了一夜颠倒头就疼的向医生,更觉得头难受了。 要不是向长宁现在身体不舒服,心里烦,被姚真这样的抱着,他真可能硬起来以示敬意。 向长宁长吐口气,试图讲清楚道理:“别闹,我家里只有一张床。” “我知道,双人床!我可以凑合的!” “……” 向长宁掀起眼皮,悠悠道:“你今天是不是就准备赖在我家里了?” 姚真:“我也可以打地铺、睡沙发。” 向长宁:…… 向长宁低头,姚真抬头,那双笑眼随着五官的长开,看起来更清秀了,活脱脱一个阳光大男生。好好一个直男干什么不好,死乞白赖往基佬家挤?? 向长宁叹口气:“这周围有很多宾馆的。” 姚真眼睛中泪光闪烁:“单位的大姐姐说了,今天另外一个现场出了大事故,往医院拉了很多人,现在设计院的伤患家属都住不上周围宾馆。” …… 原来下午那几台大手术就是你们院贡献过来的啊?! 向长宁揉眉头。 心中邪恶的小人快要将正直小人脑浆都打出来了。 正直向长宁仍不愿意屈服。 “放手!” “不” “快放开。” “二哥我不,二哥你看我可怜收留我!” 向长宁恶向胆边生:“你是直男?” 姚真一愣,以为向长宁怕被自己下毒手,忙不殊表明属性:“是是,不弯。” “钢铁直男?” 咬咬牙:“是!” 向长宁低头凝视姚真:“再不放老子要亲你了!” “……” “???” 姚真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幻听,向长宁压根不给他时间反应,直接俯身,在姚真额头蜻蜓点水碰了下,亲上的那刻,向长宁的心脏活蹦乱跳得厉害。 姚真额头一凉,但见向长宁亲完慢悠悠直起身体,面不改色,因为俯视而低垂的眼眸半敛,内双褶线露出,漂亮精致到过分。 他二哥真的亲他了? ????? 他是谁他在哪里? 向长宁嗓音不自主发哑:“不放我再亲了!” 这话一出,落在姚真耳朵里不啻于晴天霹雳,姚真手一松,下意识捂住额头,和二次元漫画一样,嗖嗖嗖极快退到了墙角边上靠着,愣愣捂着额头,双眼瞪得极大。 向长宁在这种注视下微微一笑。 姚真还没回过味儿来。 向长宁转身进屋,关门。 砰! 姚真只想到了一句话: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向长宁把澡洗了,穿着春天的睡衣,又随意裹了一件秋天的保暖毛绒外套。 门口最初姚真的哀嚎声已经消失。 向长宁家猫眼没封,但是他不敢往外看。 离关门拒绝姚真那刻,差不多有两个小时过去,洗完澡的向长宁头脑清醒些,把周边的宾馆一个个电话打完,果然没有一家还有空房。 不过医院周围,宾馆本来就紧俏。 向长宁揉眉心,差十分钟两个小时时,给北宜年拨了电话。 挂着耳机的。 北宜年吹口哨:“稀奇啊,大半夜的,你终于寂寞难耐了?!” 向长宁深吸口气:“其实……” 北宜年自顾自说:“老王电话要么,半个小时温暖你。” 向长宁:“……” 北宜年莫名从这种罕见的沉默中听出一丝不对劲,跟着心慌起来:“我嘴快,你说你说。” “有件事想告诉你。” “你这个开头……不是好事?” 向长宁不为所动继续:“今天见着姚真了。” “啊啊啊啊,然后呢,你要说什么?!” “不要激动。” “那你快说!!!” 向长宁深吸口气,往门口走,把急诊遇见还有回家拿药,都说了一遍,北宜年那边就一直啊啊啊的感慨词不断,向长宁忍受着耳朵的折磨,走到门口终于说出最后一句:“然后他说要住我家里。” 北宜年心都凉透:“……所以你现在,是已经事后求我祝福来了?” “不,我把他关在了门外。” “干!干得漂亮啊!向医生!” “过誉。” 北宜年脑速奇佳:“不对,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向长宁拨开猫眼:“想让你见证一下。” 北宜年毛都炸开:“见证什么???” “他说他不走,现在已经关门外两个小时,我查了下宾馆,也没给他找到一家有房的,所以……” 北宜年提着心:“所以?!” 向长宁手放在门把手上,安然:“所以如果我开门他真的熬着没走,我就让他住进我家。” “啊啊啊啊啊啊——” 向长宁诓北宜年:“我开的外放。” 耳机那边跟被掐着脖子一样,骤然消声。 片刻后,声音轻轻柔柔,优雅发问:“那你现在从猫眼看一下,给我个概率。” “没有。” “嗯???” “我看过了,没有。现在开门。” “呼——开开——你吓死我——” 向长宁并没有听清楚耳机对面的全部话语,因为一打开门,门边上就是盘腿坐着的姚真。 孤孤单单坐在猫眼的死角上。 这个小区隔音好,门里面的对话姚真是不可能听到的。 姚真抱着自己的背包,随着门开启的声音缓慢抬头,人有些困了,一睁眼,眼睛在昏暗的楼道灯光下,仍旧闪亮亮的。 姚真揉眼睛,不可置信:“二、二哥?” 向长宁一时没说话,可心里已经软烂透了。 姚真看他表情,把不准向长宁是不是要发火,一瞬也是噤声。 “怎么坐地上,不冷吗?”声线平直带着惯有的冷。 “还、还好。”姚真动了动腿脚,立马因为疼痛龇起牙。 那头本来絮絮叨叨的北宜年听到向长宁这句话,刹那喉头像是被人掐死,心内绝望透顶。 向长宁长吐口气,半垂着眼,近乎温柔说:“起来,包给我。” 姚真感天动地:“二哥你终于肯收留我了么?!!” 良久,向长宁:“今晚就住我家。” 既是对姚真说的,也是给了北宜年一个结果。 说完这句,向长宁摁下水果耳机控制键,果断掐掉电话。 姚真起身有点困难,向长宁拉了他一把,触手的皮肤温度冰凉冰凉,向长宁心疼。 向长宁走前头,姚真进门好奇张望,入目间家具简洁,摆设收拾的一丝不苟。 向长宁说:“租了有几年,没有添很多东西,家里只有一张床,另一间屋子只有衣柜。 “我强迫症晚期,你东西用了记得归位。 “你腿伤不知道骨折没有,不能打地铺也最好不要睡沙发,今天睡床。” 向长宁看向姚真,姚真坡行着,被乍然投射来的目光定在原处,向长宁问:“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姚真嗫嚅片刻,声音小:“二哥你是不是,不习惯和人一起睡?” 向长宁心里长叹口气,嘴上嗯了一声敷衍。 姚真真诚许诺:“我明天就自己买张床!!!我实习只有三个月,不会很久的。” “……” 向长宁并没有想收留姚真到后天。 伸出手揉眉心。 “先去洗澡,我给你拿毛巾和凉拖,你带了换洗的衣服吗?” “带了带了!” 拒绝的话还是留明天说,今天就先不伤他心。 向长宁给姚真收整,找出家里没用过的牙刷和毛巾,都给姚真,听着浴室水声哗哗的,床头上放着姚真的一套睡衣,向长宁就觉得心情莫名复杂。 舍不得他睡沙发睡地上,他又不能睡沙发地上,妈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认命拿出多余的枕头被褥。 向长宁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还好房东配的床是最大的,宽度有一米九。 姚真和他都不算矮,如果床还不够宽,艹他妈真的可以找根绳子自杀算求! 都收整好。 姚真还在洗澡。 向长宁打开手机,北宜年的来电已经炸掉他的通知提醒栏。 捏着手机走到阳台,回拨过去。 不出意料,是老陈接的。 老陈是北宜年的男友,在一起很多年了,比北宜年小半岁。 惯常死人脸老陈平静:“他在床上打滚,问你明天来参加他葬礼吗?” 向长宁摸了根烟,点燃抽着,橘色的星火亮在阳台,回道:“那你帮我问问,他要我带什么花送葬,还是风|骚红玫瑰吗? 对面远处传来极大的一声:“向长宁你还是不是人?” 向长宁笑:“你第一天认识我?” 老陈中肯:“他过来了,你们说。” “嗯” 北宜年一接着电话,心碎哀戚道:“你都没让我住过你家!!” 向长宁:“宝贝儿你有老陈了,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他在边上听着呢~” “……” 北宜年立刻选择性遗忘前言:“你们都睡床啊?” 向长宁反问:“你要我睡沙发?” “别别别,你可别睡沙发,”北宜年被怼得认命,退让,“睡床,睡床,你们睡。” “……” “咳。”向长宁郑重,“我明天就让他走。” 对面本来还是一片惨状,骤然北宜年一个回光返照,精神抖擞:“你莫不是在骗我?” “不是。今晚本来准备送宾馆的,不是找不到吗?” 北宜年猛锤沙发:“找不到就扔外面去啊,直男这种生物,不会死的!!” “舍不得。” “……” 北宜年:“你厉害你厉害,老陈过来抱抱嘤,我要被向长宁活活气死了。” 一阵衣料摩擦声,向长宁不说话听着,嘴里吞云吐雾。 好一会,北宜年才开口又确认:“你不准骗我啊!” “不然我干嘛打回电话给你?” “好好好,早点休息,记得不要睡沙发,不要睡沙发。” “我知道。” 北宜年没奈何,长叹口气:“你要把持住自己啊,加油啊。” “我尽量。” 北宜年好奇:“他身材好嘛?” 向长宁眯起眼睛:“只看到下面不小。” “……” 北宜年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嘤嘤嘤:“我不和你说了,老陈老陈,快来安慰老娘,我要挂电话,不然我真的要被他气死了,再见。记得不准睡沙发,再见,嘤——” “不睡沙发。” 向长宁承诺完,北宜年忙不殊挂断。 一根烟抽完,向长宁走到浴室刷牙,等刷牙完,看着镜子上新鲜的水汽才后知后觉,哦,姚真洗完澡了。 已经晚上十一点,他今天是昼夜颠倒的大手术下来的。 该回屋睡了。 卧室今天,有姚真。 这样一想,向长宁的心又活蹦乱跳犹如野马奔驰,循环往复,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