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乔茵立刻把手往回缩了缩。 她指尖发麻， 本来是想直接把手抽回来的，结果那人没松开，乔茵用力挣了挣，不仅没睁开，反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刚才还在说话的那俩人突然就噤了声。 乔茵立刻规矩起来不敢乱动，站直了身体看过去。 宋女士脸色已经好了不少，虽然看她的眼神中依旧透露着杀气。 魏延搂了搂她的肩膀，还在继续说：“再说了，小乔今天都二十二了，已经成年能为自己负责了。” 宋女士呼了口气， 没说什么。 乔茵瞬间就觉得魏延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更高大了。 “消消气，该吃晚饭了。” 他拉着宋云起来往餐厅那边走，经过乔茵这边的时候冲他俩使了个眼色。 乔茵本来不敢在家里吃饭了， 结果他这个颜色一飞过来， 她又只能乖乖的坐下。 她就没有话这么少的时候。 整顿饭下来，乔茵一个字都没敢说，就怕一个不小心把宋女士刚消下去的怒火又勾起来。 所幸有魏延在活跃气氛，饭桌上的几个人也不至于尴尬。 乔茵坐在纪寒声旁边， 每隔几秒就要抬眼瞥一下对面的两个人。 晚饭吃完之后， 宋女士显然是自己也想的差不多了，再加上旁边有人在殷勤地哄，脸色阴转多云，最后终于放了晴。 乔茵提了整晚的气终于完全呼出来。 她抬手悄悄冲魏延比了个大拇指，还没来得及把手收回来， 宋女士就一眼扫了过来：“嫌我老了管不住你了是？” 终于不再往外面飞刀子了。 乔茵连忙拍马屁：“哪能啊，宋小姐年轻着呢。” “我们两个要是一起出去，肯定被别人认成姐妹。” 宋女士哼一声，“就嘴甜。” 她视线转开，看见全程安静的纪寒声。 这男人生的好看，将来乔茵嫁过去以后，生孩子不用担心。 基因肯定好。 话少安静的性格也好，刚才说的几句全是用来堵她的，宋云以前倒是没发现他这么能让人说不出话来。 恐怕以前的温文尔雅全都是假象。 宋云咳了声：“小纪。” 纪寒声抬头看她。 他嘴边的笑意没扩开，也没敛起，浅浅的弧度停留了几秒，因为宋云刚才那句“嘴甜”。 宋云：“你……算了，乔茵这丫头越长大我越管不住了，你以后多照顾照顾她。” 男人莞尔：“好。” 宋云于是又不放心地再叮嘱乔茵：“你自己更得注意，不要总是往不安全的地方乱跑，再有下次因为跟新闻受伤，你就等着被我绑在床上。” 毕竟是亲生的，宋女士对乔茵的了解不是一点半点。 从以前乔茵瞒着她报了新闻专业她就知道了。下马威可以有，但是乔茵压根就是一匹野马，让她按照她规划好的路走的可能性，百分百为零。 宋云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做出让步了，她叹了一口气，没几秒又开始叹气。 她虽然想通了不少，但是这次到底是真的被乔茵气得不轻，也不是说消就能消下去的，她搁了筷子，开口赶人：“你们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乔茵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再开口，只闷声“嗯”了声，然后起身，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魏延出来送他们，“别担心了，你妈什么样你还不了解吗……过几天想明白气消了就好了。” 乔茵点头：“魏叔叔，您今天格外地帅。” 她抬高手比了比：“气场两米八。” 纪寒声已经替她拉开副驾车门，手一抬搁在她头顶，“差不多行了。” 乔茵满嘴夸魏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塞进了车里。 然后车门一关，把她和外面的人彻底隔绝开。 魏延轻叹了口气：“开车注意安全。” “嗯。” 魏延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女婿。” “……” 他对新身份适应的倒快。 纪寒声扯了下嘴角，轻应了声之后转身要上车。 “寒声，”魏延突然叫住他，“小乔要是真受伤了你不心疼？” 纪寒声脚步一顿，转头看他：“心疼啊。” 心疼有什么办法。 “但是她喜欢。” 魏延笑了下，“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们小乔娶回家？” 这不是纪寒声第一次被问到这种问题。 他不好回答。 因为不是他说了算。 纪寒声偏头看了眼副驾车窗玻璃，乔茵刚好在扒着车窗往外面看，视线就这么对上，可惜外面的人没注意到。 男人视线太温柔，乔茵就这么和他对视几秒，然后看见他薄唇轻启，说了两个字。 没有声音。 但是乔茵看懂了。 ——等她。 自从被宋女士戳破了秘密以后，乔茵拍马屁的本领越发强了不少。 幸亏宋女士心态好，没过几个星期就好的差不多了，除了每次看到社会记者出事的新闻都要斜乔茵一眼。 不过频率不高。 快三周下来，一共有那么两起，其中还包括一起像类似乔渊的意外车祸。 七月底的时候，乔茵和几个同事跑了一趟西北——地震七周年需要收集素材和数据资料。 正值盛夏，去的地方阳光和紫外线太强，八月份几人回来的时候，大都被晒得不愿意照镜子。 乔茵防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涂，再好的底子都受不住，也跟着黑了好几个度。 刚回来那会儿，应宋女士的电话之邀回家吃饭的时候，门一打开，宋女士对着她就问了句：“你找谁？” 这就是现实生活当中的“黑的妈都不认识”。 从那以后，乔茵只要不是特别着急的现场，能涂防晒就涂防晒。 因为去了西北一趟，有一些工作堆积到了一起，乔茵要比之前要忙了不少。 忙的程度大概是一天到晚，除了开会和睡觉，基本见不到纪寒声的人。 那人又三天两头地出差，八月一整个月，乔茵和他独处的时间，掰着手指头数下来，加起来可能还没超过三天。 到了九月初，乔茵终于又闲下来几天。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多想。 乔茵看着她和纪寒声越来越低的聊天频率，小情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报社的年会刚好就赶在整体清闲的这几天。 年会前一天，乔茵特地在酒店开了间房。 然后当天下午开完会，乔茵趁着其他同事都不注意，把房卡悄悄放到了纪寒声的杯子旁边。 这种感觉紧张又刺激。 乔茵递完房卡之后，手心都出了一层汗，她余光瞥见男人修长的两指夹起房卡，然后不紧不慢地装进口袋里。 和她不一样，纪寒声半点做贼心虚的感觉都没有。 末了，他还冲乔茵暧昧不明地笑了一下。 乔茵：“……” 大白天的。 干什么要勾引她。 乔茵生怕别人看出端倪，连忙收回视线，快步出了会议室。 走了没几步，辛颜的消息发过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乔茵就思考好消息可能是什么的时候，辛颜又发了一条过来：【好消息是陆景郁终于同意离婚了。】从辛颜提出离婚，到陆景郁答应好像也没多长时间。 但是每天都像是被拉长一样，显得特别旷日持久。 乔茵打了个鼓掌的表情。 辛颜：【坏消息是傅晏约我吃饭。】 乔茵：【桃花朵朵开。】 辛颜：【烂桃花。】 乔茵：【……不至于。】 不说别的，傅晏那张脸就是万里挑一的精致。 乔茵：【至少养眼，是姐？】 【不太想理他。】 辛颜打字极快，两句话几乎挨着过来：【长了一张风流脸。】【听说他前女友们还凑在一起打了一桌麻将。】【……真的吗？】 【不知道。】 乔茵还不知道傅晏有这一茬。 当晚在酒店和纪寒声做完运动之后，乔茵就缠着他问起了傅晏的情史。 纪寒声发现，乔茵最近总是对别的男人特别感兴趣。 最开始是唐遇。 现在又变成了傅晏。 纪寒声掐了一把乔茵细软的腰，有些咬牙切齿：“不知道。” “他前女友们还在一桌打过麻将？” “听谁说的。” “……我姐。” “呵呵。” “是不是真的啊？” 纪寒声手上移，然后一个翻身又把她压在了身下，“我看你是精力太旺盛。” 问完唐遇问傅晏。 就是不问自己的男朋友。 纪寒声气得低低笑了声，连动作都重了不少。 这晚过后，乔茵不仅没打探出傅晏的情史，反倒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放纵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年会乔茵没敢穿清凉的裙子，她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痕迹给捂得严严实实，当之无愧地成了女性同事当中最保守的一个。 年会流程和上学时候的晚会差不太多。 区别就是成年人和未成年的区别：能不能喝酒能不能乱性。 乔茵也喝了几杯酒。 台上主持人的串词有些无聊，乔茵拿着酒杯转了下头，然后刚好看到娱乐部门的一个女同事凑了过来。 乔茵见过她几次，但是不太熟悉。 她礼貌得冲她点了下头，刚要转回头来，就听见女同事八卦道：“小乔，你和纪总什么关系啊？” “什么？” “昨天开完会，我看见你给纪总递了个东西，他看你的眼神好像不大对。” 乔茵面不改色：“怎么不对了。” “就是感觉和看我们不一样。” “他开会的时候骂我跟骂别人一样。” 虽然骂完之后要哄她。 女同事思考几秒，然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 “所以我们不熟。” 刚说完，有人从她手边经过，算准了时间一样。 乔茵抬头看了眼，然后表情凝固了一瞬。 喝多了乱说话的报应来了—— 被“不熟”的正主听见了。 因为中途出的一个小插曲，年会结束前几分钟，趁着纪寒声在台上念结束语的时候，乔茵先一步离了场。 她喝了酒，只能打的回去。 快到家的时候，纪念突然call她：“小乔，我想吃黄记的蟹黄包。” 于是乔茵停下去买包子，耽误了近半个小时才到家，结果一开门，完全看不见纪念的人影。 房间漆黑一片。 乔茵把客厅的灯打开，“念念？” 没人应。 乔茵推开纪念的房门，空的。 她又去开自己房间的门，这次刚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开灯，下颌就被人轻捏住。 乔茵呼吸一滞，然后听见男人轻声问：“怎么不熟了？” 男人眯了眯眼，似笑非笑：“昨天给我递房卡的不是你？” 乔茵：“……” 魏延说的不错。 该来的躲不过，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 比如，她是注定了要栽在纪寒声身上。 忙碌又充实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 十月一假期的时候，乔茵终于见到了神秘的唐医生。 在另一个唐医生的订婚宴上。 乔茵和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太熟，但是纪寒声要过来，她也就跟着过来了。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乔茵在大堂待的有些闷，她又喝了酒，旁边纪寒声在和别人交谈，她跟他打了个招呼，自己跑去阳台透气了。 很不巧又很巧合的是，阳台上有人。 乔茵和那人隔了也就四五米的距离，月光和壁灯的光线虽然寡淡，但是乔茵还是能勉强看清那人的长相。 和很久前她看到的证件照上的人重合，又远比那张照片好看。 乔茵也没往那边走，视线就轻飘飘落在那人脸上。 那人嘴里咬着一根烟，打火机的光闪了一下之后，烟刚被点着，就有个女声横插进来：“抽烟对身体不好。” 她还记得他叫唐遇来着。 乔茵瞅见他唇角弯了一下。 “对谁。” “对你……还有对我。” 乔茵认出这个不是曲阳村遇见的叶老师。 那人偏了下头，那根烟被他换到了距离女孩子远的那一侧，他唇角带笑，瞥她一眼，没说话。 乔茵觉得外面这俩人比里面的司仪有意思多了。 她还想着要不要走近几步看戏，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他好看，还是你家那位好看？” 又是一传奇人物。 乔茵转头看他一眼，“你都说我家那位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听过没？” 于情于理，肯定都是纪寒声好看啊。 傅晏挑了挑眉，转了话题：“我们遇遇啊，越来越不温柔了。” 乔茵还想着唐医生刚才表情明明挺温柔，刚一转头就看见他低了下头，指间夹了烟按灭在垃圾桶盖子上。 “那你还过来，”他微微眯了眼，“自虐吗？” 那个女生脸瞬间涨得通红，再也说不出话来。 傅晏叹气叹的毫无诚意：“打扰他抽烟了。” 乔茵不解地看他。 “唐遇不在女孩子跟前抽烟。” “绅士风度？” “屁，”傅晏轻嗤：“因为我们一致认为，遇遇抽烟的时候像是——” 他冲乔茵勾了勾手指，然后乔茵刚把耳朵凑过去，就听见他说：“去问你家那位。” “……” 乔茵是真的想问纪寒声来着。 但是订婚宴过后，作为配角的纪寒声醉的不省人事，她还没机会问，男人就已经睡着了。 一睡睡到第二天中午。 乔茵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担心纪寒声喝多了睡醒头疼，到家以后又是煮醒酒汤又是给他敷热毛巾，折腾地比纪寒声还晚。 第二天一睁眼，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纪寒声睡了一觉又跟没事人一样，倒是乔茵，也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睡得太晚的原因，睡醒之后还有点头晕。 她跟辛颜一说，对方提了个建议：【出去走走通通风就好了。】辛颜毕竟对这些有所接触，乔茵不疑有他，吃了晚饭之后，拉着纪寒声去附近的超市逛了一圈。 因为是晚上，超市不少东西在搞活动。 多款酸奶饮料买一送一。 乔茵往推车里装酸奶，一边装一边旁敲侧击：“小……纪哥哥。” 纪寒声白她一眼。 “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 “唐医生为什么不在女生面前抽烟？” 纪寒声皱了下眉，“谁说的。” “傅晏哥。” “……” 纪寒声觉得自己地位直线下降，现在可能还不如乔茵手里的一盒酸奶来的高。 他面无表情地把视线转开：“回家告诉你。” 纪寒声难得把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 乔茵弯唇笑了一下，路过蔬菜区的时候拿了两个用胶带捆起来的萝卜，诧异地“诶”了一声：“连萝卜都买一送一啊？” “怎么。” 萝卜上头也没写，应该只是单纯的两个萝卜放在一起称重的。 乔茵看了眼上头的价格：“正好九块九。” 纪寒声垂眼看她，“买吗？” “你要买吗，买一送一。”乔茵低头抠了抠白萝卜上的蓝色胶带，“送我，纪先生你买不买。” 纪寒声盯着她看了半晌，周围不停有人经过这边只有他们两个人停在这里，已经开始有人往这边看过来。 乔茵觉得自己变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她被看得心烦，“不买就算了。” 说完刚要把萝卜放回去，手腕就被人拉住，男人站在她身后，半抱着她的姿势揽着她：“买。” 乔茵手上的萝卜被拿走。 下一秒，“明天正好是周一。” 乔茵：“怎……怎么了？” “民政局上班。” “……” 乔茵真的把自己给卖了。 标价九块九，开的□□是两个红色的小本本。 乔茵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还都是懵的。 懵了十几分钟之后，她开始给朋友亲戚发消息：【我脱单了。】纪念第一个回复过来：【你不是早就脱单了？】紧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全都是一模一样的问题。 乔茵懒得一一回复，干脆直接发了条朋友圈：【不是愚人节。】下面配了张结婚证的图片。 很快，评论点赞一堆人。 一片祝福声中，夹杂了之前那个娱乐部女同事的评论：【相信你和纪总不熟了，恭喜！】乔茵没好意思回她。 当天下午乔茵正常上班。 整个楼层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一下午过去，乔茵已经对“恭喜”两个字免了疫。 娱乐部女同事特地从楼上下来祝贺她：“小乔对不起啊，上次还误会你和纪总。” 乔茵办公室的知情人士陆氏二人组：“……” 其实别说旁观者，连乔茵自己都好长时间没回过神来。 一直到晚上，乔茵才完全接受了自己已婚的事实。 跟未婚似乎没多大差别。 除了称呼可能需要改变一下以外。 晚上开始，各方人士开始发来贺电。 九点半的时候，魏奕连给她发消息：【姐，你终于把自己给嫁出去了！】乔茵：【你是不是想死。】 【我姐夫呢？】 乔茵看了眼纪寒声：“连连问你干什么呢。” 纪寒声：“写邮件。” 乔茵没在意，把话转给了魏奕连。 魏奕连：【给谁啊？】 乔茵戳了下他的胳膊。 纪寒声像是发送完毕了，合上笔记本顺着她指的地方看了眼，然后他嘴角微弯：“群发。” 乔茵如实转告。 快十点的时候，夏雨给她发了张照片：【姐姐，我今天也脱单了。】是张合照。 夏雨和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子靠在一起，温柔二甜蜜。 乔茵回了句：【真好。】 真好，每个人似乎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前进。 乔茵洗过了澡，又轮番接受了一众人的祝福，这会儿心情舒畅明朗，窝在被子里露了双眼睛出来：“昨天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纪寒声把笔记本放到一边，“小遇？” “嗯。” 刚“嗯”完，乔茵就被他捏着手腕压在了床上，“乔茵，你最近很喜欢说别的男人。” 乔茵往床头缩了缩：“就是有点好奇……” 哪个记者没点好奇心啊。 “真想知道？” “嗯。” 纪寒声开始解她的睡衣扣子：“马上就告诉你。” 乔茵以为这是利息，所以整个过程尤其配合。 半个小时以后，乔茵推了推完事后在背后抱着她的男人：“我的问题呢？” “回答完了。” “什么？” 乔茵没在过程中听纪寒声提这种问题啊，“我没听见。” 男人又凑上来，牙齿轻咬过她的耳垂：“事后。” 乔茵：“……” 这群神经病。 这边一室旖旎，而同一时间的报社员工们，每人的邮箱都收到了一封邮件。 是一封网络婚礼请柬。 样式简单，发件人是他们的纪总。 然后点开一看，配偶栏上写的是一个他们多多少少听过几次的名字。 娱乐部女同事反应激烈，当即就发了条朋友圈：【女人都是大猪蹄子！】没过几分钟，她又发了祥林嫂附身的第二条：【我真傻，真的。】而与此同时，乔茵窝在纪寒声怀里，十分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我打了个喷嚏。” “嗯？” “是不是有人在骂我啊？” 男人手指一顿，轻轻笑了声：“我。” 乔茵手肘屈起，往后轻戳了下：“你骂我什么？” “小妖精。” 纪寒声声音不大，带了点的鼻音，每落下一个字，他手就向下移一分，落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手停住，认认真真地叫她名字：“乔茵。” 乔茵心还荡在那句“小妖精”里，轻飘飘地应了声。 身后那人低低笑，他放轻声音，语调温柔地像是浸了陈年佳酿：“我爱你。”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