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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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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年这天, 从早上起天就阴沉沉的,不放晴。    聂以诚的习惯是早上起来先去后院打一套拳,他打拳的时候,狗剩不是围着他转圈,就是自己去扭着腿去散步。打完拳, 回来看报纸, 等陈白起床之后,和陈白一起吃饭。    陈白嘲笑聂以诚的生活像老年人似的。    陈白少有的清净, 这几天过起了几乎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    没有丝毫红尘烦扰。    聂以诚偶尔会被一个电话叫出去, 有时很晚才回来。尽管陈白可以随意接起任何一台电话, 但他从来没接过, 也没问过聂以诚干什么去。    他知道聂以诚是有自己的事情做的。    从陈白住进聂以诚家后, 池青没再联系他, 估计已经从娱乐新闻中知道他和聂以诚的荒唐事了。    倒是小海给陈白打电话,说陈哥,我跟池青哥辞职了, 挺舍不得你的。    陈白以前没有经纪人的时候,助理都是金主给找的,有的还身兼金主大人的秘书职务,对陈白很是不屑一顾, 不过看在老板的面子上,也不敢把陈白怎么样。    陈白有个特点, 你越烦我,我偏想要你更烦我。一来二去, 也没有什么称心的助理。    《乱世情仇》是池青签了陈白后,陈白演的第一部电影,虽然不是池青给他接的。    小海是第一个让陈白感到温暖的助理。    小海说他和小婕都辞职了,他们不适合这个圈子。    陈白问那你么干什么去?    小海幸福的说小婕接受了自己的表白,他们想用积蓄在槟城开一家花店。    陈白说好啊,以后我需要花的时候就去找你,不付钱。    小海嘿嘿憨笑,说陈哥来我肯定不收钱。    要挂电话的时候,小海说:“陈哥,我看聂少对你真的挺好的。那个,你们也要幸福啊。”    陈白愣了三秒,在他想要骂小海的时候,小海挂断了电话。    “这小子,真是厉害了,敢挂我电话。”陈白盯着手机屏幕发火。    狗剩原本在他脚下温顺的趴着,听到有开门声,屁颠屁颠地去迎接聂以诚。    陈白放下手机,慢悠悠的晃到玄关处,聂以诚已经脱了外衣,换上拖鞋。    陈白拿眼睛望着聂以诚,聂以诚会意,过来拥抱陈白,陈白顺势踮起脚尖,吻在了聂以诚下巴上。    这才开心地笑了。    “下雪了吗?”    “还没,应该快了。”    “好想下雪啊,想再打一次雪仗。”    张婶在下午3点就做好了晚饭,喊陈白和聂以诚过来吃。    陈白好奇:“为什么这么早?”    聂以诚说张叔和张婶要回家过年,吃完饭就走了。    陈白忽然意识到,张叔和张婶,是有自己家庭的。    他们有一双儿女,都很孝顺,原本可以去过退休老人的正常生活,儿孙满堂。    可聂以诚回国后,他们都没有走,只是偶尔过节回家住两天,然后再过来。    饭桌上,聂以诚做了主位,旁边是陈白,接下来是张叔张婶。    张叔张婶平时是不和聂以诚陈白一起吃饭的,虽然陈白多次邀请,都被张婶拒绝了。    好不容易做到了一起,因为是小年,还被张婶允许喝酒,陈白和张叔的眼神里都泛出光芒。    陈白一看张叔那眼神就知道了,同道中人,都是被张婶降服住的。    陈白对张叔投过去同命相连的眼神,张叔还他一个理解万岁的表情。    “看什么呢,还想不想喝了?”张婶笑着对张叔说。    话是这么说,还是给四个人都斟了一杯酒。    陈白笑得眼睛弯弯:“谢谢张婶。”    张婶伸手摸了一把陈白的头,说:“还是陈白嘴甜。”    张叔平时话不多,喝了酒却像被触发了某种机关,话多得如同滔滔江水:    “陈白,你别看以诚平时一副老城的样子,其实他还是个孩子,在我心里永远是孩子。15岁啊,他出国时候,我心那个疼啊……”    “老张,你吃这个。”张婶给张叔夹菜。    “嗯,我吃。以诚,你能找到陈白,真好,我替你高兴。”    “你喝多了。”张婶说。    “我没多,我喝酒从来喝不多。你忘了,姑爷都夸我能喝酒,是哪年来着——”    “是是是,你最能喝了。”张婶打断张叔。    “那可不,我想起来了,得有十多年了,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以诚都这么大了——”    “张爱民!”张婶脸色已经很不善了。    张叔打了个酒咯,看了眼张婶的表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笑笑,把嘴闭上了。    陈白知道张叔口中的“姑爷”是聂以诚的父亲,青翰集团的董事长聂兴国。    想必父母离婚,是聂以诚心中的伤痛,张婶不愿意让张叔提起伤到聂以诚。    吃完饭,聂以诚和陈白将张叔张婶送出门。他们都喝了酒,早就不能开车,张叔的儿子亲自来接他们回去。    张婶临走之前,对聂以诚和陈白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饿着自己,冰箱里的食物足够他们吃到过年。不要乱点外面的东西吃。    她还搂着陈白:“好不容易有点胖了,张婶又要走了。等张婶回来再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得白胖白胖的。”    张叔已经被他儿子扶着上了车,张婶看了他一眼,又对聂以诚说:“以诚,过年,去看看你父亲。”    张婶说完,低了头想了想,才又说:“其实他也没错。”    风吹过张婶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    聂以诚给张婶顺了顺头发,他说:“我知道了,张婶,你放心回家。”    张婶鼻子一热,连忙进了车里,车门关上后,不断对聂以诚挥手。    陈白看见,她另一只手掩住了口鼻,在努力压制眼泪。    张叔和张婶走后,聂以诚和陈白回到别墅,只少了两个人而已,却觉得空荡荡的,连狗剩都情绪低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白轻声对聂以诚说:“你还有我。”我也还有你。    这天晚上,陈白枕在聂以诚胳膊上,玩他下巴上青青的胡茬,今天他亲聂以诚的时候,被这胡茬划得嘴疼。    小心眼如陈白,是一定要报复的。    他拔了聂以诚一根胡茬,聂以诚疼得眉头一皱。    陈白的手附上聂以诚的眉头,说:“你回你父亲那里过年,我也要回家过年。过完年我再回来,好不好?”    痛和暖,皆出于这一只手。    陈白被张婶降服,聂以诚又何尝不被陈白降服。或者说,他们互相降服。    室外,陈白期待一天的雪轻轻飘落,为夜晚披上梦一般轻盈的白衣。    如梦如幻,如慕如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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