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秦卿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听到陆漠寒又缓缓地平淡道…… “我看到你与他独处,更是再次引起了我对你的兴趣,所以我才苦苦的‘纠缠’你。”陆漠寒平淡地描述着,眸色清冷依然。 夜风吹乱其肩领处的狐裘,撩动其垂在身后的发尾。 陆漠寒清俊的面容神情依旧,静定地注视着秦卿。 “自从你到东洲之后,这长久以来我所对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与莫言之相争而已,并非是真心实意的待你。”陆漠寒语气如一,但真假难测。 幽幽烛火中,两人华装美袍无限雍容。 陆漠寒眼底的眸色多了几许,明显的不悦之色,早已无心思再饮茶。 秦卿则是沉默着,目光停留在茶杯上。 “你可是非要我说如此难听之言,你才会满意?才会愉悦?才会觉得毫无负担?”陆漠寒侧着头,询问身旁的秦卿。 秦卿轻缓地摇头,且缓缓地回视陆漠寒。 两人的视线相遇,言毕是无尽的纠缠。 “难道不是要我说出如此之言,你才能从此安心的跟随莫言之,不再将心思放在我心上?”陆漠寒一边清平的继续此言,一边稳稳地揽住了秦卿的肩膀…… 且将秦卿稍稍地往其身旁拉带…… 秦卿未免动静太大弄醒子崖,也便未做抵抗,顺势轻靠着陆漠寒。 “我不是此意,你误会我了。”秦卿安静地回答,并做出简单地解释。 他告知陆漠寒,他先前之言并无恶意,亦无扭曲之意。 但是此刻,他正微垂丰眼,并未再看陆漠寒。 柔和的烛光中,秦卿眼下的睫毛暗影,微微被拉长,吓得睫毛更长更浓密。 “其实在你心里,我已是那样的人了。”陆漠寒平平静静的缓言,亦无询问秦卿之意。 那停留秦卿肩头的手,已缓缓地移至其腰侧。 那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捏着秦卿腰侧的华袍,那手指稳稳地锁扣着秦卿的腰。 “并非如此……”秦卿轻声地否认。 在他心里,陆漠寒并非那样虚情假意之人。 “既然不是,那你为何先前还要说那样的话,为何还在惹我动怒?”陆漠略带不悦地质问秦卿。 语气虽平静,可眼底满含不满。 “我都是为你好。”秦卿平静地告知。 且正微微地侧着头,面对着陆漠,平和的目光停留在其华美的肩领处。 “曾经,你因觉得自身与我不般配疏离过我,那时亦是‘为了我好’;后来,你因面容之事,又疏离过我,也是‘为了我好’……”陆漠寒一边处之淡然地询问秦卿,一边稍稍地捏紧了秦卿那滑手的裘绒衣袍。 不许秦卿有任何离开的举动。 随后,更是另一只手也环上秦卿的腰,直接将秦卿稳稳地锁住抱在环里。 “那这次,你又是因何种原因,而‘为了我好’?”陆漠寒靠在秦卿耳畔,心平气和地、缓缓地追问秦卿。 此刻,秦卿与子崖都被陆漠寒一并揽着…… 秦卿默然不语地摇头。 眼下的睫毛暗影,覆盖其眼底神情。 “子崖是你十月怀胎为我所生,你当真忍割舍与我之间的感情?”陆漠寒问得直接,眸色淡静迷人。 秦卿那平静温和的眼中,隐约出现几许动摇之色。 “你此言是何意,你不是……” 言至此处,秦卿止住了话语。 只因,陆漠寒已凑近至唇边,那淡淡宜人的清漠之气也随之拉近。 就在两人踌即将触碰到之时—— 秦卿轻缓的稍微低下头,巧妙地避开了陆漠寒此亲密之举。 陆漠寒也未强求,仅是伸手捏住秦卿的下巴,将秦卿轻微地抬起,欣赏着秦卿此刻眼底的神情…… 秦卿的心绪乱了。 如此近的距离,他几乎是不敢看陆漠寒。 但是,他还是选择目视着眼前人。 随后,秦卿便继续之前未说完之言…… “你今日如此怪异之言,是你曾经所不信与不屑,你不是不相信我能……”我能生孩子吗…… 那么今日为何又要如此道出此言? 秦卿并未将话说得太彻底与太明白,有些事不必说满,陆漠便足以能明白他的意思。 湖心亭外的风,幽幽绕绕,吹动亭帘,发出珠帘碰撞而发出的清脆响声。 亭内暖意流淌,仅有徐徐微风,吹动其帽沿镶嵌的轻绒。 秦卿的绒毛垂在身后;而子崖的绒帽则是戴在头上,虚掩住精致的小脸。 温和的烛和下,彼此眸色被幽暗的烛光映衬得柔和了些。 “我知晓子崖是你为我所生,在西洲寺庙时我已目睹你大着肚子的模样。”陆漠寒清淡一言,平静一语,毫无掩饰之意。 那清冷的眸色,惊不起丝毫波澜。 而此刻,秦卿眼底浮现出猛烈的波动,难以置信之色弥漫眼中。 “虽然,那时我不曾料及你曾说的产子之事竟是真事,当初也不太想承认你与子崖,可是……”陆漠寒那捏着秦卿下巴的手,改为轻抚秦卿的脸颊。 那温热的指尖触感极为温柔…… “可是最终还是得接受,无论你这体质多么的怪异且与众不同,无论你的面容是否已不如往昔,你都是我所思念的秦卿。” 陆漠寒清清淡淡的语气听似轻低了些许,悦耳的嗓音似能拨心弦般醉酿人心。 那似清秋般月华如水的双眸之中,似有浅浅涟漪悄然荡开。 闻言,秦卿眸色不安地注视着陆漠寒片刻,见陆漠寒眼中情绪稳定,似早已释然般。 如此,他眼底的混乱之色,才逐渐的压下。 随后,则是一言不发地轻靠着陆漠寒,缓缓地闭合着双眸,眼角略微有些泛红,睫毛亦是轻轻地震动。 陆漠寒平定地拥着秦卿,近距离地欣赏着秦卿微微靠埋在其肩头的容颜。 “你若是担心我会在知晓真相之后嫌弃子崖,或者因此事唾弃你偷偷为我产子,那你大可不必为此事多虑。” 陆漠寒白皙的手指缓缓地轻过着秦卿的脸颊,随即则细心的替秦卿将垂在脸颊的几缕发丝缓缓拨开。 此刻,陆漠寒眼底眸色平定动人…… 秦卿轻缓地睁开双眼,平静地轻声道:“既然你都知晓了,那我也别无他言。” 他不曾想过,陆漠寒竟是早知此事。 而且,还早已接受了事实…… 想必,陆漠寒曾经是经过几番挣扎与纠结,才能接受如此骇人听闻之事;想必,陆漠寒也是被他那“怪异模样”给吓得不轻。 而如今,陆漠寒的态度则是非常的明确,毋庸置疑地向秦卿表明了心意。 “你往后别再以‘为我好’之名义,这般疏离我,我也并非是想要与其他人相争才带你好的。”陆漠寒抚捧住秦卿的脸颊,情真意切地吐露心事。 虽然语气清冷了些,眼神淡漠了些,但是言词之间的情谊,却是满满载载的浓厚。 “先前我所言,你可当我不曾提过。”秦卿轻声缓语,悦耳温和。 他此言是指,扭曲陆漠寒真心之事。 “往后你别再曲解我的心意。”陆漠寒轻缓地抱紧了秦卿,且动作至轻至缓,避免弄醒秦卿怀中的子崖。 两人的交谈声很平静,且并不影响子崖休息。 由于秦卿无法推开陆漠寒,只能如此轻轻地靠在其怀中,静静地注视着陆漠寒清俊的容颜…… 陆漠寒则淡然地目视着秦卿。 徐徐夜风之中,幽幽烛火之下,远远望去两人荣华装束格外合称。 “你曾经是那么的厌恶孩子,为何在知晓真相后,还愿意接受子崖?”秦卿平静地问出心中困惑。 暗华烛火中,其面具色泽内敛。 “子崖是你辛苦为我所生,且你又是我深爱之人,我是不会如此轻易放弃你的。”陆漠寒毫无掩饰地回答直接而肯定。 陆漠寒说话的语气还是那样,冷冷清清,淡淡静静,似是任何事都无法激起其心底波澜般冷静。 可秦卿深知陆漠寒此言,是认真的。 因为陆漠寒看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专注,似要看入他眼里般,毫无杂念的清澈。 “只要你不嫌弃子崖的出生有辱你之身份,我便可彻底放下心来。”秦卿平静地轻呢着,似在对陆漠寒轻言,但更像是自语。 “那你往后可否还会,遇事便拿莫言之来堵我?”陆漠寒靠在秦卿耳畔低语,眼底神色温和了些许。 秦卿轻轻地摇头。 既然知晓陆漠寒的心思与心意,秦卿自然不会再如此。 随后,两人如此浅谈片刻。 待陆漠寒稍稍地放开秦卿后,秦卿才平稳地坐正。 “前阵子,我的生意被楼雁青捣乱,有许多事物缠身,便无机会单独去莫府看你。”陆漠寒侧着头看秦卿,且替秦卿将连衣帽重新缓缓地拉好。 秦卿稳坐在陆漠寒身旁,安静地点头。 两人身高相仿,极其陪衬。 “你与楼公子之事,我也听闻了些许。”秦卿简单地回应。 虽然楼雁青跟陆漠寒有过节,可是陆漠寒今日也必须要赏脸来夜宴。 毕竟楼雁青现下是得到老皇帝赞许。 “你生下子崖后,这些日子你的身子,可否有异样或是不适?”陆漠寒沉静地问秦卿,且清浅地饮了一口清茶。 随即,则是不着痕迹地留意着秦卿的神情变化。 然而此刻,秦卿正轻缓地垂下眼,心里思所着—— 若是陆漠寒碜早便知晓他的生子之事,那么数月前在莫府里对他所说的那些话…… 暗示他子崖“爹娘”之事,以及其他那引起似有似无的暗示举动,还有此刻询问他所言,想来并非是巧合…… “是有些不适。”秦卿回答得较为含蓄。 “那你可否需要将子崖带去莫府多逗留些日子,待你身体不适缓解后,我再去莫府接子崖便是。” 陆漠寒一边平静如常地问秦卿,一边解开身上稳固子崖的兜带,平稳地将那华美地系兜固定在秦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