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严以恒和楚繁
严以恒没有去理会微博上几乎造成系统瘫痪的成光速剧增的评论数和转发数, 也暂时地不想接听任何人的电话，甚至想没日没夜地和楚繁腻在一起。 但是这种理想只可能发生在普通人的世界里。 最强歌手的总决赛录制在即，为了对自己的队员负责, 他必须在他的队员练歌与彩排时陪同在一旁。并且余忆和林佳期在总决赛上所表演的都是严以恒为他们选的歌, 如果他们的排演不顺畅，也需要严以恒及时的指导和修正。 因此严以恒必须去往电视台加入到他的队员的彩排中。楚繁也有电视剧后期录音的工作需要忙。 关上门的时候, 仿佛这个世界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间是舒缓的恬静的, 可以一点一滴慢慢度过。而打开门, 外面的喧嚣气焰却会张牙舞爪地朝他们扑过来, 一丝喘息的机会也不给他们。 严以恒等他的司机开车过来接他去演播厅，他从楚繁家走出来，随后又步下台阶, 走到路边与他的司机会合，每一个动作都引发了身后一阵急促的快门声。 严以恒忍了又忍，才没有转身走过去将对方的相机抢过来，而是不发一语地上了车。 他在车上给楚繁打了个电话, “你出来的时候，让陈醒把车子开到大门处等你。”他说。 “外面有记者在守着？”楚繁一听就明白。 “嗯，可能守了一整夜。”严以恒说。 楚繁沉默了一会儿。 他和严以恒该公开的部分都已经在微博里表达完毕, 剩下的私人生活他们并不打算对其他人开放。那些记者再怎么穷追猛打，他们也认为没有接受采访的必要了。 “我晚上会晚一点回去，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严以恒声音轻柔地说。 “我今天大概也会晚归, 张导说让我先去把录音的第一遍过掉，需要多长时间目前还未知。”楚繁也说出自己的行程。 “如果你比我更晚，我就去接你。”严以恒毫不犹豫地说。 他说这句话，根本没有考虑会不会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等着看到他们俩碰面，又会不会有无数个镜头等着拍到他们同框。当他一天的工作忙碌结束，他就只有一个念头，想早点看到楚繁。 “好。”楚繁马上答应了。 公开并不会对他们原本的生活有什么改变。会被改变的反而是那些本来与他们相距遥远的无关紧要的人。 严以恒挂上电话后，沉下脸思索了很久。他其实不太想让楚繁继续居住在现在的住所里。那里已经被太多人所知晓，今后也会被更多人不怀好意地进行窥探。 但让楚繁搬到他的家中也并不可取。严以恒知道自己的家其实更不安全。他这些天没有在自己家过夜，却可以想象到每天都有一些陌生的身影在他家楼下逗留。 严以恒思索了很久，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他发了一条消息给他的助手，然后舒展开了眉头。 严以恒走进演播厅时，原本在彩排着的人马上停止了歌唱，连乐队也暂停了演奏。 林佳期原本正站在台上与乐队进行试演，而余忆则端坐在台下的椅子上专心地记着歌词，他们察觉到严以恒的到来，都转头过去看向他。 严以恒面无表情，像一位不苟言笑的老师。他朝舞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继续，刚才的歌还没有唱完。” 余忆马上重新低下头默默记自己的歌词。而林佳期却像是被什么不可言语的东西撞了一下，半天也没有动弹。 直到乐队重新开始演奏，她才慢慢找回状态，但唱得很马虎，除了记住了歌词，其他表现都一塌糊涂。 严以恒果然很不满意，等林佳期从台上下来，换余忆上去试演，他朝着林佳期皱着眉说，“马上就要开始总决赛的比拼了，你就拿这种状态去比赛么？如果你没有准备好，就不要在台上浪费乐队老师的时间。” 严以恒对自己唱歌一贯的要求就高，在音乐上容忍不了一丝瑕疵，林佳期作为他的队员，当然是要被同等对待。在目前的阶段，严以恒也不认为安慰和体恤能帮她取得最终的胜利。 林佳期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从小她就娇生惯养，从来没有被严辞厉色地对待过，在这里却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严以恒板着脸不留情面地进行训斥。 她是因为严以恒公开了自己的另一半是个男演员，这个答案太过出乎她的意料，甚至有些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畴。所以她这几天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准备自己的歌曲。 严以恒让林佳期回去好好调整心态，然后就不再看她，而是将视线完全地关注在舞台上的余忆身上。他用同样的审度的评判的眼神，专心致志地注意着余忆的表现。 他和没有公开恋情时的他没有半点分别。 可是，被这件事影响的人，无法回到自己的正常生活的人，却太多太多了。林佳期收回自己困在严以恒身上的视线，心灰意冷地走了出去。 严以恒陪余忆排演了一晚上，直到余忆的声音已经能够和乐队合作得无懈可击，并且能保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才让余忆停止排演，放他回去休息。 这时候的严以恒也已经很累了。他往外走着的时候，一边下意识地打开手机微信里和楚繁的聊天窗口。 他看到楚繁上一条发给自己的信息，哪怕只是寥寥几字，甚至不带一点感**彩，也让他唇角微扬，笑了起来。 严以恒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迈出了电视台的大门，没有留意到门外潜伏着的几个人影，所以被直接围堵住了。 几个已经在电视台门外守了一夜的记者，终于看到严以恒走了出来，当然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们高举着闪光灯和话筒，拦住了严以恒的去路。 “严以恒，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可以吗？”这一次的记者的态度倒还算比较礼貌，先是这么征求着严以恒的许可。 “如果我说不可以，你们愿意让我回家吗？”严以恒冷漠地问。 他和楚繁的事情一经公开，要完全避开记者的视线当然是不太可能。这些记者跟踪他这么远，又等了这么久，不拿些料回去，必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问。”严以恒慢吞吞地将手机塞回衣服口袋里，回答。 记者大喜，马上将话筒递了过来，“你在微博上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吗？你和楚繁真的……在一起了？”问到第二个问题时记者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难道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么？”严以恒似笑非笑，看不出情绪地回答。 “那么，请你谨慎回答我……”记者酝酿了一下，才问出口，“你这算是出柜了么？你……是同性恋？” 当记者这么些年，追过严以恒的新闻无数，也见识过严以恒传出来的一些绯闻，但是严以恒和同性传绯闻这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这一次严以恒还是自己把他与楚繁的关系公开。 “这个问题，需要很谨慎么？”严以恒露出了嘲讽的笑意，“我不是同性恋。” 他这句回答一说出口，记者们马上惊呼连连，迅速地又加拍了几张严以恒的特写。 “但是，遇到他，大概我是了。”严以恒说完，脸上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大步朝他的车子走去。 记者们仿若大梦初醒又想追上去继续追问，严以恒已经把车门打了开来，并且回身朝他们说了一句，“你们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你们了，请你们不要再来骚扰我，更不要去骚扰他。” 接着严以恒坐上车子，关上了门。 记者们被吃了一嘴汽车尾气，捧着刚刚拿到手上的新闻头条哀叹，严以恒的答案是给了，但是这答案让人有些看不懂啊。 严以恒到底是说他是同性恋，还是说他不是啊？ 与此同时，走出电影工坊的楚繁也被一群记者堵住了。 陈醒在车子里远远看到楚繁遭遇重围，赶忙从车子里下来，跑到楚繁身前帮他挡住记者朝他伸过去的手臂。 楚繁被陈醒护着往外走，他的神色有些疲惫，也不打算在这时候接受记者的采访。 但是一个记者的一句高声呼喊让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刚刚听我的同事说，他已经从严以恒那里听到严以恒的最新回应了哦。” 这个记者的炫耀之情毫不掩饰，刚才拿到严以恒头条的就是与他同属于一家杂志社的同事，现在他也要不甘示弱，把楚繁的头条拿下来。 看楚繁停下了脚步，记者又得意洋洋地开口说：“严以恒刚才笃定地说他不是同性恋，这句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只是和你玩玩而已？你对此不应该回应一下吗？” 楚繁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却放松了下来。 他看着那名记者，表情平静，声音平淡地说：“我也不是同性恋啊。” “我也只会跟他这么一个男人在一起。”楚繁的这一句话的声音很低，几乎让记者都没法捕捉到准确的词句。 倒是站在他身侧的陈醒脸上的表情变了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