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严以恒和楚繁
楚繁没再继续看他们接下去的戏，而是独自一人回到了保姆车上。他的戏份已经快接近尾声了。他得再重新看一遍剧本，看是否有需要补漏或者重拍的部分。 看剧本到一半，楚繁又听到微信里提示有新消息。 他伸出一只手拿过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消息简要。 “我到机场了。”是严以恒发过来的一句话。 他想了想，将锁屏解了开来，回复了一句：“注意安全，演出顺利。” 楚繁将手机关了声音，正要重新塞回口袋里，却又被冒冒失失闯到车里来的一个人影吓得手一颤，让手机跌落下了座位。 “不好了，不好了，楚大哥，出大事了！”陈醒一头冲进来，着急地喊着。 楚繁弯腰掏了半天才将手机掏出来，他皱了皱眉，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你快看微博，首页，新闻头条。” 楚繁只得将手机屏幕重新按亮，然后他睁大眼，看到屏幕中央正明目张胆地显示着一句话： “我会想你的。” 署名是严以恒。 见陈醒想要凑过头来看他的手机，楚繁连忙将那则消息划了过去，然后若无其事地打开微博。 楚繁语气镇定地问，“首页什么新闻？” “严以恒昨天的演唱会。”陈醒指着一条新闻，那条新闻的封面图片显示着一张演唱会内场的图片。 “昨天严以恒在演唱会上对某个人表白了，现在记者正在一帧一帧地将演唱会观众的照片导出来，想要找出严以恒的表白对象是谁。” 陈醒伸手点击了一下屏幕。在那篇新闻文稿的文字间隙里，果然塞满了体育馆内场里的照片。 “楚大哥你快看看，你有没有被拍到？” 楚繁闻言也低下了头，在那些照片里寻找着自己的身影。 被摄影机扫射到的时候，楚繁那个位置空无一人。楚繁查看了一下照片上显示的时间，想起来自己当时应该是蹲下身接了陈醒的一个电话，所以才没有被拍到。 “这些照片里面没有我。”楚繁瞟了陈醒一眼，不懂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你这么慌做什么，就算被拍到也不会怎么样？” 两个同性明星之间相互捧个场看个演出或者探探班，多正常的事情，媒体不会连这个都要做文章 陈醒的脑回路则完全不是这样：“楚大哥你忘了你容易招黑的体质了？当初跟你完全没关系的事情黑子都能往你身上泼脏水，更别提现在的对象可是第一人气歌手严以恒。在严以恒身边，你咳嗽一下都会有人埋怨你给他传染了病毒。” 不能怨陈醒大惊小怪。 严以恒在演唱会上朝着上万个粉丝发布了自己的新歌，又变相公布了新恋情，在热搜上已经被狂轰滥炸了好几条话题。排名第一的热搜“严以恒表白”还被挂上了一个明晃晃的“爆”字。 严以恒近年的绯闻对象也被媒体进行逐一排查，一点蛛丝马迹都被拿出来进行长篇大论的分析。那几个女星纷纷出来澄清，那天自己的行程分明都距离严以恒开演唱会的城市甚是遥远，她们不仅摆事实讲证据，顺便还借着热搜把自己的新戏或新唱片推了一把。 还有些闲得无聊的网友对着严以恒近一年来的微博抽丝剥茧，甚至连去年情人节的那张照片也都翻了出来。 而某些好事者，甚至平常就喜欢diss严以恒的人，则在微博上直接@了齐渊，嘲讽他这个娱乐圈第一娱记丝毫也不作为，竟然漏掉了这么大的独家。 齐渊的团队马上赶到严以恒的第二场演唱会现场进行了跟踪报道，但是也只属于亡羊补牢，他们只能安静如鸡地接受了网友的控诉。 同样安静如鸡的还有楚繁的粉丝。 那群老粉丝是知道楚繁刚好也在严以恒开演唱会的那个城市的。她们谨慎地保守着这个秘密，但又掩不住好奇，偷偷在私信里问楚繁：“楚繁大哥，你最近除了拍戏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楚繁看着这惟恐不乱的局面，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开始不正常地跳动起来。 对严以恒的“演唱会表白”一举，他的歌迷持有两种极端的态度。一部分人认为无论严以恒喜欢的是谁，她们都愿意衷心祝福，另一部分人则吵吵闹闹着要脱粉。 “严以恒现在正值事业上升期，自寻死路公布恋情，分明是视粉丝的心情于不顾嘛。”那群粉转黑的人如是说。 这件事情被爆出来之后，严以恒销声匿迹了好几天，原本计划要去A市开第三场演唱会也因为歌迷引起了某些暴动而被迫取消了。接着就传来严以恒已经回到美国的消息。 被逼得出了国，可见现在他真的不堪其扰了。楚繁有些担心严以恒的状态，于是一有空就在关注着严以恒的消息。 这一天楚繁首次在原本一条过的镜头里一连NG了五次。连高岚都看出他不对劲，要来和他进行心理辅导了。 楚繁深深地自责，终于彻底将手机关了机。 之后的拍戏过程中楚繁再也没有出过岔子。 而时明远的戏份也很快就杀青了。时明远在离开剧组前向每个人都真诚地道了谢。他虚心好学又礼貌谦逊的态度，让剧组每个人对他都赞不绝口。包括楚繁。 时明远加了每一个工作人员的微信，他前来问楚繁微信号的时候，楚繁毫不犹豫就告诉了他。 “谢谢楚大哥，我以后可能会时不时打扰你了。”时明远红着脸说。 同样的一句话，从时明远嘴里说出来却让人感觉极其舒服，丝毫不会引人反感。楚繁暗自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秦琴。 秦琴对时明远也是万般不舍的感觉，拉着时明远的手说了很久的悄悄话。最后时明远伸手捏了捏秦琴的脸，才让他破涕为笑。 楚繁对两人感情的急剧上升也颇为讶异。但是又觉得不足为奇。毕竟，通过楚繁对秦琴的了解，秦琴想要拉拢一个人，从来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楚繁剩下的几场戏都较为简单，但又不能着急地完成。 他最后几场戏都在医院里拍摄，所演绎的是韩初霜成为植物人的那一段。虽然这一段情节只要求他躺着，并不需要过多准备。但是楚繁却不同意马上进行拍摄。 他认为在床上躺了几年的自己，不该是目前这般每天吃饱喝足之后面色红润的模样。为了让自己的状态更贴近角色，他开始节食，并告诉高岚一星期后再进行这一段的拍摄。 这一个星期楚繁每天早晨喝了一碗粥之后就不再进食，强逼自己体会饥饿和虚弱的感觉。 这种极端的方式其实并不该得到支持。但是任谁来劝他也不听。 直到楚繁饿得前胸贴后背，躺在床上气若游丝，他才点头让高岚开始拍摄。 这一回，他即使不演，也像足了一个病人。 陈醒对此唉声叹气无数回。楚繁认真演戏起来就像个疯子。只要对塑造角色有利的事情，他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陈醒当下决定，以后挑剧本他可得先把好关了，像这种含有消极情绪的剧本，还是应该截下来，不让楚繁知道。 拍完医院的这几场戏，楚繁终于可以吃下别的食物。 陈醒一边将各式的食物塞到楚繁的怀里，一边含着泪看着他吃下去。 但是因为胃里长时间的空虚过后并不能马上容纳太多东西，楚繁吃下去的东西没过多久又尽数吐了出来。 如此折腾了几天。楚繁刚出了戏里的医院，又住进了现实世界的医院。 就在住院住得百无聊赖的时候，楚繁终于将手机开了机。 他瞟了一眼微博。热搜榜经过了近半个月的动荡不安，似乎已经归于平静了。 楚繁又点开严以恒的微博，严以恒的经纪公司的声明正公然粘贴在置顶微博的位置上。 他略微扫了几眼，初步判定这波危机公关还是比较及时的。严以恒当时在演唱会上所说的话都给硬生生地转成了友情，而那首“相信我”也因为歌词并不露骨，给生生掰成了励志歌曲。经纪公司还声称那位“严以恒的友人”是圈外人士，希望大家不要过于窥探别人的私生活。 楚繁的手机开机不到十分钟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当时他正在医院里吊水。 楚繁将手机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显示着的名字，马上按了接听。 再听到严以恒的声音，有点仿若隔世。 “你在生我的气么。”严以恒的声音压得很低，旁边似乎还有着其他人在说话，“好几天都联系不上你。”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楚繁怀疑自己是不是点滴打多了，脑子有些运转不过来。 “我微博上的那则声明，是经纪公司非要放上去的。”严以恒停顿了一下，似乎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这回他的声音显得清楚些了，“并不是我的本意。” 楚繁晃了晃手上插着的输液管，撑起身子，“我觉得那则声明写得不错啊，你现在应该没有那么多烦恼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严以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差不多忙完了，过几天就会回国，你的电影快拍完了么？” 楚繁握着手机嗯了一声。这次的事件终究还是过去了，总算是有惊无险，他也替严以恒松了一口气。 “楚繁。”严以恒又低声唤了他一声。 “啊？”楚繁应了一声。 严以恒犹豫了一下，又说，“算了。我这里人太多，等我回去之后，再向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