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9)
了,或者应该说是故事。有些吟游诗人,只要闲的无聊,就会坐到街边和人吹嘘,以此来证明他的阅历,顺便跟路人讨杯酒喝。其实我们也这样干过,骗人还是挺有意思的,但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相信。” 兰斯顿“嗯”了一声:“不排除多数地方的传闻,的确跟亡灵或亡灵法师有关。但一般像这样新奇诡谲的,反而是编纂出来的。何况附近也没有找到任何亡灵气息不是吗?” 君横:“那他们进山的时候没有看见山洞吗?我看那一块地势还是比较平坦的,森林面积应该也不大,何况还有占星师,要找一个地方应该不难。” 那魔法师笑道:“因为本来就没有山洞啊!所以我说是传闻嘛。编纂的那个人恐怕连那片树林都没有去过。” 师兄坐在旁边默不吭声。他将剑摆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又掏出根线,在自己和君横的手腕上绕了两圈。 一个普通人是不可能一口气就给他吹到印堂发黑的,那人身上阴气肯定很重,却完全看不出来,光这一点就足够让人警惕。 兰斯顿和那位魔法师好奇地看向他们的手,对方露出暧昧又了然的微笑,也到对面铺床准备休息。 小鸡眼红,伸出它的一只鸡爪,迟疑道:“要不,给我也绑一个?” 君横自己还郁闷呢,听它这样说,送它一个鄙视的眼神自行体会。 师兄今天晚上睡得特别快,几乎沾到枕头,大脑就疲惫的好像要沉进水里。当他意识这点的时候,知道要糟,可是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只能感觉灵魂在慢慢变轻,然后脱离了身体。 然而他即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也听不见任何声音。那种时断时续的直觉,让他觉得自己只是在做梦。 九天皱眉,他得醒过来。 正在他茫然疑惑的时候,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起初是轻轻的,之后越发急躁,也越发清晰,刺破了黑暗唤醒他的意识。 九天猛得睁开眼,看向前面。四周阴风阵阵,一片漆黑,早就不是他刚才睡觉的地方了。 “师兄!师兄你终于醒了。”君横松了口气,说道:“师兄,你在干什么?一直往前面走,我怎么叫你都不答应。都快吓死我了。” 师兄看了眼自己的手脚。思维非常清楚,不是在做梦。没有知觉,不是本体。 旁边君横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快跟我回去。兰斯顿他们都被吓坏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果然是今天的那个人有古怪。” 九天感觉手腕上有一股力在轻轻拉扯,他停下脚步,呆在原地没有动,反而甩开了君横的手。 “师兄?你怎么了?”君横回头,不解地看向他:“再不回去的话,天都要亮了。你还认得这边的路吗?” 九天冷声道:“我不是让你看着我吗?你跑哪里去了?” 君横低下头说:“对不起师兄,我没有跑哪里去,只是没有发现而已。但是我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很快追过来了……啊——师兄!” 九天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地收紧自己的手指。 “师兄……师兄你在做什么?”那人脸色涨红,眼角泛泪,痛苦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恳求道:“师兄,我是君横啊……” 九天淡淡道:“你不是。” 君横会跟他好好道歉吗? 不存在的。她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就算不道歉,他也会原谅她。 “君横”喉间发出一声嘶吼,眼白开始泛红,终于不再伪装。她张开嘴,嘴角撕裂,几乎咧到耳边,尖利的牙齿,朝师兄的手咬去。 师兄当即松手后退一步,脚踩北斗罡,迅速转了个位置。 顶着君横脸的那名恶鬼空有力气却没有技术,一下扑了个空,再去找九天,却发现他已经绕到自己的背后。一只手点在他的后腰上,一只手按住他的后颈,直接将她再次按到地上。 恶鬼拼命挣扎,摆脱他的禁锢。师兄抬起手,对准她的后脑一掌拍下。 那恶鬼当即发出一声惨叫,两手在地上一撑,朝后撞去。 君横脑海突兀地响起一道凄厉叫声,似乎从森林深处传来,和在呜咽的夜风中,将她瞬间叫醒,还吓出了一声冷汗。 她挺尸一般坐了起来。 夜风徐徐的吹,似乎一切只是她的错觉。远处还有守夜的魔法师在休息。师兄安详躺在旁边,亚哈抱着索恩在旁边说话。 亚哈看她双目失神,呼吸沉重,不大对劲,问道:“怎么了吗?” 君横:“我师兄呢?” 亚哈看了眼九天的方向,疑惑道:“他不是一直在睡觉吗?” “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没有啊。” “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没有啊。”亚哈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君横抬手擦了把额头的汗,过去将推了推师兄。 “师兄”转了个身,才悠悠转醒:“做什么?怎么了?” 君横竖起一根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严肃问道:“这是几?” “师兄”表情僵了一下,又迅速调整过来,带着一丝不耐烦道:“别闹了,快去睡觉。” 小鸡和兰斯顿也被她吵醒,支起上半身揉了揉眼睛。 君横伸出两根手指头在九天面前动了动,另外一手用力摇晃他的肩膀:“师兄!师兄先别睡!快看这是几!” “二!”“师兄”板起脸道,“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快去睡觉。” 小鸡听着尾巴上的毛都竖起来了,喊道:“二师兄!二师兄你大师兄被妖怪抓走了吗!” “夭!寿!啦!”君横抽过旁边的剑,毅然决然对准了师兄的脸,怒斥道:“何方妖孽!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师兄”动了一下,狠狠看向她:“你在做什么?快收起你的剑。” “说真的,你温柔的,”君横微低了下头,“让我恶心。” 亚哈:“……” 亚哈说:“可是我并看见任何的亡灵靠近。君横阁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烧成灰我是认不出他,可是他变成鬼我肯定认得他!”君横抽出一张符,就要拍过去:“快滚混球!” “师兄”就地一滚,在她面前躲了过去,退到兰斯顿的旁边。 君横说:“兰斯顿!兰斯顿用你的魔法制住他!” “兰斯顿”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眼中隐隐有红光闪过。 君横才发现周围气氛不对劲。那些原本或坐着或躺着的魔法师们,现在全都站了起来,姿势僵硬,正悄无声息的地朝她逼近。 君横:“……” “为什么!”君横握着剑的手一抖,莫名升起一股被抛弃的怨念:“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就留我一个!你们是搞性别歧视吗?!妈个鸡!” 小鸡:“……” 42、逃跑 小鸡快被吓尿了。 任谁忽然之间被一群眼中闪着红光的不明生物包围, 都不能保持淡定, 单单那种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足够它五脏六腑抖一抖。何况这群不明生物的脸它还都认识,那种恐怖感就成倍递增。 不久之前还在正常的聊天说话,眨个眼的功夫,全疯了。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想想又不对。 自己是一只鸡, 那个魂魄会缩到一只鸡身上?那场面不是很漂亮吗? 它幼小的身体不值得觊觎!看看连君横她师兄都扑街了可它还顽强挺立着,不正说明了这样吗! 它是安!全!的! 小鸡没来得及松口气,君横看出了他的想法, 说道:“别闹了鸡!他们顶多是魂魄离体,不知不觉还不痛不痒, 鬼还会代替他们保护自己的肉身。可是你呢, 他们真的不要你的肉身吗?他们怎么可能会不要你的肉身呢!你惨多了好吗?!” 她体贴地藏下了后半句,小鸡已能意会, 声嘶力竭吼道:“我不是食物!君横你这傻货快上啊!” 君横显然不是一个靠谱的家伙。她要反击的时候才想起来师兄的手正跟她绑在一起,用力挣了挣,结果那根细线相当坚固,不仅没断, 还将她的手腕勒出了一道印子。 君横疼得跳脚, 没来得及用剑去割细绳, “师兄”已经一脸狰狞地扑了过来。 好在后面还有亚哈助阵, 直接动地上拔起一道土遁,挡在君横的前面。这里估计没有正常人了,那他也没必要再隐藏自己亡灵法师的身份。 “师兄”虽然占用的是活人的身体, 但因为刚刚上身不久,占据的也不是自己的身体,而且师兄身上阳气十足,杀鬼除恶的戾气布满周身,寻常鬼难以适应。他走动间四肢相当僵硬,好像幅度稍微大一点,就能将自己甩出去。 肉身不像灵魂那样没重量好控制,他见土墙升起的时候,想要缓下速度。前脚顿住,结果惯性向前,将自己绊倒,直接啃了一嘴泥。 还真的将自己的灵魂给磕出去了。 “嘶……”君横都替他疼,整张脸都在表示她的纠结:“好刺激!” “师兄”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重新站起来。君横趁机割断了他们两人绑着的手绳。 在他抬起头的时候,君横发现他嘴唇被磕破了,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因为面部僵硬,口水和着泥土糊了满脸。 君横乍一看见,满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这万年难见的场面,她是很想拍下来。 他迅速抹了把脸,含着口水义正言辞指责道:“你完了,你把我师兄弄伤了。如果再做出这种吃屎的举动,我跟你港,我师兄回来一定会杀了你的。” 小鸡:“……杀了你的可能性会更高。” 对面的魔法师已经逼近,看起来声势浩大,他们抬起魔杖,对准了君横。 “快快!”君横站在正义的一端,稍作迟疑,拔腿就跑:“亚哈你帮我拦住他们,我来找师兄!” 被魔法群殴不是开玩笑的。 小鸡算是认清现实了。关键时刻一个道士还比不过一个鬼。 君横用力朝四周看,眼睛眯了起来,炯炯有神。然而周围所有景象都能一望到底,什么也没有。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才显得可疑,那些被撞出来的鬼魂是去哪里了?她发现的不算晚,那些生魂离开住宿位置应该不远。 她还在思考,身后传来声声巨响。亚哈要以一敌数十,各式魔法在天上交汇,沙土像暴雨一样纷纷而下。君横抬手护住脑袋,回头一看,忍不住拍腿,以更矫健的步伐进行狂奔。 思绪被打断,连不到一起,发泄似的吼道:“到底什么玩意儿啊!” 早知道会有今天,她就是扒着那群大龄中二贵族青年的腰带也会阻止他们进森林。瞧瞧他们从树林里带回来的东西。灵异是好玩的吗! “傻帽!”小鸡看她慌不择路,急道:“你往哪儿跑呢?不要迷路了啊!” 君横大怒:“我记住你啦小砸!你说谁傻帽!” 小鸡:“你!” 君横:“你找死!” 一群人追在君横和亚哈的身后,深夜的林里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追逐的人相当符合时宜地发出阴恻恻的笑声,给这怪异又令人焦躁的午夜惊魂事件平添了一份色彩。那种尖细的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穿过他们耳膜,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炸起来了。 君横跑得气喘吁吁,这时候前面出现了一片亮光。小鸡和君横都是眼睛一亮,那朦朦胧胧的黄色烛火仿佛就是生命的绿洲。 两人按捺住兴奋,一鼓作气冲了过去。拐过遮挡的树林,看清了那里的全貌,脸色顿时黑得快融进夜里。 小鸡结巴:“回回回……” 君横说:“回有四种写法!” “回来了!”小鸡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啊我呸你!” 君横:“我看见了啊废话!这还能看不见吗?!” 君横跑的都是直线,当然在那种紧张的情况下,就算跑得九转十八弯,也没有重新回到这里的可能。 鬼打墙。 开过神眼,她竟然还会遇到鬼打墙!多么令人惊奇的幻术! 索恩依旧抱腿坐在火堆旁边,将手伸出过烘烤,看着他们回来,新奇道:“跟我们那天一样诶。” 君横“哇”地叫了一声:“谁把这熊孩子放在这里!要是附近有亡灵法师怎么办?这年头做鬼不安生的好吗?!” 她围着车队开始绕圈:“所以他们人呢?” 小鸡:“不都在你后面吗?” 君横说:“不是他们,我是说他们的魂魄!怎么可能都不见了?” 如果是鬼打墙说明他们刚才在周围绕了一圈,为何布下了这方迷阵,总会有其他的亡灵跟他们一样徘徊其中。 亚哈守在她的身后,闻言又重申了一遍:“我没看见亡灵来过,附近也没察觉到什么亡灵气息。你知道这异状究竟是因为什么吗?” 小鸡的翅膀都快给折腾废了,一面嗷嗷叫唤一面说道:“啊!是不是……那个叫什么来着?我想说什么来着?哦!我想说或许是鬼上身,他们自己的魂魄还在自己身上。或者什么都没变,但是被精怪迷惑了?” 君横一个急刹停了下来,捋了把头发,说道:“不对,绝对不是。” 师兄睡前在她手上绑了条绳子,她会半夜醒来就是因为手部感受到一股拉扯,还听见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尖叫。说明他当时已经离自己有段距离,被人引走。 君横也急。 他们不敢伤害这群人的肉身,而对面却没有这种顾虑,这导致他们打的很被动。在没有找到魔法师们的生魂之前,又不能将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野鬼从他们身体里驱赶出去,否则会导致他们真正死去。 是幻觉吗? 君横也拿不准。她让小鸡退到索恩身边去,往地上拍下几道符,盘腿坐下开始默念清心咒。 后方索恩平地摔了一跤,懵懵地喊“哎呀。” 他没站起来,趴在地上,蹬了蹬腿,向后滑行。似乎正被什么东西抓住脚踝。 索恩抬起头看着他们,小鸡一脚踩上他的手,然后它的力道根本阻止不了对方,只能呼救:“君横!亚哈!救命啊!” 紧跟着前方正在施法的亚哈似乎被什么击中,身形一歪。手上的魔法偏离,即刻被对面的火焰吞噬。 小鸡来不及出声,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拍飞了出去。 四面八方仿佛有一群无形的敌人,而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在哪里。 君横呼出一口气,紧紧皱眉眉毛。她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风正在靠近自己。 她想也不想,抬起手中的祛邪剑,直直斩了下去。劈到一半的时候,真的砍到了一样实体,她心下一沉,手腕用力。 那个不知名物体弹飞出去,“砰”的一声,似乎撞上了旁边的马车。 君横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住了自己,那股阴寒的感觉从后背爬了上来。 亚哈从火光中退了出去,先一步抓住索恩,将他夹在自己身侧,问道:“怎么回事?” 普通人的魔法对他的伤害不大,毕竟他已经是个亡灵了。可他依旧为这摸不清头脑的状况感到棘手。 “是亡灵!这附近肯定有很多的亡灵,只是我们看不见!那些游魂应该也在这附近!”君横说,“有魔法可以隐藏亡灵踪迹的吗?” 亚哈摇头:“我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跟亡灵相关的魔法他们知道的太少了,真正有深入研究的大概只有黑月的人。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破解这个魔法是不可能了。 但如果生魂们都在附近,那就好办了。 君横抽出手上的长剑,将降魔符拍了上去。然后拇指在开刃的剑锋上一划,流下一道血渍。 血气瞬间被吸收,剑身上游动的符文发出一道淡淡金光。 右手持剑,左手掐决。然后左脚在地上用力一顿,高喝道:“疾速报应,运雷发去!” 横过剑身,接敕令:“驱雷社令,馘戮邪精,通传报应,考究姓名,雷伯大仙,急降真灵,一如神霄真王律令!” 然后一剑大力劈了下去。 壮阔剑气飞去,白光正正斩中前方的魔法师们。明明没有雷光,耳边却传来道道雷声。 那群魔法师们发出痛苦惨叫,头发像静电般竖起,他们抓住自己的脖子用力撕扯,在身上留下道道血印,面目狰狞,却还是不肯散去。 君横看见人群中师兄的惨状,他脸上和脖子全是红痕,控制着他的那个野鬼几乎要将自己挠死。不由呲了口气,觉得自己小命也要休矣。 哪里来的妖邪,那么强的本事,这样都能留在他们身体里,简直比真人的魂魄还要稳固。再自残下去,怕是得全员阵亡。 亚哈匆忙一道治愈术飞了过去,收效甚微。 君横向前一步,干脆将左手手掌在剑上划了一道,血淋漓而下,她趁机再劈下一剑。 “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君横痛呼道:“师——兄——!” 你小师妹的血是为你而流! 信我! 远处师兄还在和那鬼僵持。 对方是恶鬼,而自己是生魂,从力量来讲,不可避免地落她三成。但他就算没有法力,曾经也有过修为,杀不了她,憋着一肚子怨气,正将那鬼的头埋在土里狠揍。 这一片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封住了,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如果想出去,恐怕还得靠脚下这玩意儿。 被他埋了头的鬼几次三番想钻出来,又被他踹了下去。对方从暴怒到胆怯最后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正在这时,君横的声音传了进来。他眼前破开一条道路,隐隐的白光在指引他。 明明树林还是原先的树林,却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低头呵了一声,拽着那鬼的头发往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没有战场那么长的,从榜单来算,更新速度也不会很快。但是不定时会加更-。-# 43、法器 前方那群强占生人身体的野鬼们, 在两道驱魔剑气中终于被弹了出去。那股剑气带来的伤害隐隐还加附在他们身上, 灵魂深处像是被雷电炙烤,即便死了,还能感受到那种皮肉要绽开的痛苦。现在被赶出来,精疲力尽,躺在地上起不了身。 前方的人影一个接一个倒下去, 最后歪七倒八的瘫了一地。 然而就算是现在,他们依旧看不见附近的亡灵。对于亡灵法师来说,这情况让他觉得异常缺乏安全感。 亚哈皱眉道:“他们会不会又回去了?重新霸占这些人的身体。” 君横:“不会, 金光神力还有部分残留在他们的肉身里,亡灵如果想靠近, 就会感受到雷霆加身的痛楚。我想他们没那个胆子。” 何止是没那个胆子, 是压根不想再痛一遍。做人有什么好的?不如做鬼! 君横迅速掐决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阵,将所有亡魂都圈在附近。为防他们逃脱, 布的范围尽量大。 当灵力释放出去的时候,她能感觉自己的灵台变得更加清明,丹田处那股充盈的灵泉,也变得更加宽阔。 这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大的天罗地网, 君横大为惊喜。 她回身拽着亚哈急急向前:“快快快, 先把我师兄的脸给治好了!” 她走过去从人群中拖出被压在下面的师兄肉身, 指挥着亚哈抓紧时间, 毁灭证据。 亚哈看着她的伤口迟疑道:“要不要先将你的手给治一治?” 第一剑划的还不算深,第二天却纵割了半个手掌,伤口狰狞。君横又是个怕疼的人, 亚哈被她略带湿润的眼神看着,觉得亚历山大。 “不!”君横像藏宝贝儿一样的把手背到身后,“求你了给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你先把我师兄的伤口给治好。” 亚哈:“额……” 亚哈的治愈术学的并不精,君横又要他给师兄治疗的不留疤痕,这就有点难度。 等师兄的魂魄从远处拖着战利品回来的时候,他才刚刚消掉了八成的伤势。不过君横让他主攻脸部,所以先前磕在地上的那一下,痕迹已经不明显了。 师兄默默低头看了眼他肉身脖子上的斑驳血迹,又扭头看了眼其他人狼狈的场面,呵呵了一声。 等君横给师兄把脸擦干净了,周围的人还是躺着的。她不知道附近是不是有这些人的生魂,还是已经被野鬼们赶远了。皱眉喝了一声:“还不速速归位!” 依旧没有动静。 君横迟疑片刻,又喊了一声:“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旁边的师兄动了下手脚,发出一声闷哼。 生魂强行离体,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哪怕是师兄,此刻也有些头重脚轻,脸色苍白。 君横连忙伸手将他扶起,惊喜道:“师兄,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随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醒来。他们醒来后先是扶着脑袋一阵茫然,然后用手小心去摸自己的伤口,再然后就是抱头痛哭。 逮着哪位兄弟就抱在一起,一点也不讲形象。 不知道是因为劫后重生的喜悦,还是三观碎裂后的惊吓。 君横其实还挺理解的。 师兄按了下她的手,说道:“我刚才魂体出窍的时候,被引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看不见其他的鬼魂。这些野鬼或许早就跟着我们了,按照观察,然后找机会替代我们,或许,还有一定窥觑记忆迷惑人心的本事。如果不是我先前手上用线缠了一下,和你连在一起,他们带不走,估计神识还不清醒,就进入他们的迷阵。” 君横问:“那为什么我没有?” 师兄点头:“我刚才所在的地方,仿佛不是同一个森林。那里的风水一塌糊涂,风的流向毫无规律,方向无法辨认,月亮的位置也会不定时变化。它应该是一个阵法。你有能耐,他们带不走你。” 君横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能走师兄嘴里听见她有能耐这句话。 可是,她从来没有应对过什么阵法,现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兄说:“先招魂。这阵法虽然奇特但不算高深,部分生魂还迷失在附近的迷阵里。刚才迷阵已经被你劈出一道口,就算离得远,也可以引导他们走出来。” 君横应了一声,开始招魂。 她手上没香没坛的,可浪荡的久了,也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了。都是浮云。 不过好歹这次有把神剑在手,招魂应该方便的多。 她的声音散在空中,传出了数千米远。 没多久,地上又有几人转醒,场面一时非常混乱。 兰斯顿猛得从地上坐起,喊道:“君横阁下!”他的大动作,直接让脖子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崩裂开,那野鬼抓得狠了,深深一层,血液几乎飙射出来。兰斯顿两眼一翻,几乎又要晕过去。 亚哈忙带着索恩过去给他治疗。师兄被搁在一旁。 师兄又说:“再开一次天眼。” 君横:“我的眼睛也要再开一次天眼?” 师兄:“开一次。用你身上的灵力,驱散附近凝滞的阵法,这是最快的方法。” 君横:“哦。” 她竖起两指,沾了点水,在自己眼前扫过,念道:“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 紧跟着又铺设法阵,将灵力四散出去。 那法阵铺得很大,将周围一片的魔法师全都盖了进来,灵力朝所有人输送过去。 众人只觉得两眼发烫,好像有道火光在他们眼中燃烧。然而不等觉得难受,那种感觉已经消逝。再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多了许多特别的东西。 亡灵们发现君横视线忽然扫到他们身上,还有旁边一群魔法师们的视线也准确落了过来,知道自己行踪败露,最后一丝逃跑的希望也破灭。 想想先前遭受到的雷击,瞬间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还在修养治疗的魔法师们见到这场景,又是倒抽一气。先前那种恐怖的记忆涌上心头,抱在一起看向君横,眼中明晃晃写着“为我申冤”四个大字。 这其实不用他们说,君横得替自己报仇。 她撸起袖子,手里握着把剑,走到亡灵们面前。一个一个对着他们脑袋用力敲过去,边敲边教他们做人,质问他们的灵魂。毫不留手。 一排鬼蹲在地上,也不敢跑。两手高举,只是委屈地干瞪眼。被她敲歪,又自觉坐正。 等到周围所有生魂全部归位,君横等人开始清点人数。这次来了八十来个野鬼,可谓声势浩大。还有十来人躺在地上没醒,一问都是先前去夜探森林的几个家伙。 两位奴隶,三个贵族青年,以及六名魔法师。 看来他们被鸠占鹊巢,真正的生魂还留在之前的那片森林里。 这就对上了。 应该是他们那天去森林里冒险,结果误入了某个阵法,撞进鬼打墙。八字较轻的几个,直接就被森林里的野鬼给顶走了。那里幻觉和迷阵连着招呼,一群人分不清楚真假,连身边的兄弟已经被掉包也不知道。 君横各自给了他们一张稳固神魂的符咒。众人痛哭之后认清现状,已经渐渐冷静下来。 因为开了天眼的缘故,亚哈和索恩的存在,以及他为师兄治愈所用的黑色亡灵魔力,自然都看见了。但这群魔法师们死死闭着嘴,没有说话。 很识时务。 君横看向那两位低垂着脑袋,深受打击的贵族青年,摇头感慨道:“什么友谊,都是塑料花啊。” 小鸡躺在地上疗伤,没有搭腔。它先前被用力甩了一下,虽然**没怎么受伤,可尊严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亚哈走过来问:“现在怎么办?这几个人呢?” 君横抱着手里的剑说:“不能放着不管。他们的肉身距离他们的生魂太远了,得不到感应,会很快死亡。先拉几个亡灵进去顶了顶,等找到他们的生魂,再给换回来。” 一鬼小心翼翼道:“我……我可以代替他好好活下去。我生前也是个好人。” 君横朝他瞪眼,横过剑身作势要抽。那鬼都快吓哭了。 那两个贵族青年欲言又止,披着身毛毯,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一名魔法师代替他们说出来:“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实在是有些恐怖。” 君横冷声道:“那就看着他们死好了。他们的命算你们杀的?这是能选择的吗?” 一群魔法师们说不出半个不字,唯他们马首是瞻。那两位幸存的贵族青年更是不敢再吱声。 常在河边走,骤然湿了鞋,现在后悔,晚了。 君横扭头,又对着那群野鬼们严厉道:“我点几个人,都老实一点,滚进去以后听话,还敢乱来的话,我让你们再尝尝雷劈的滋味。” 一群亡灵头如捣蒜。前排十一个,争先恐后钻进了那几个的身躯。 随后躺着的几人动了一下,周围一圈的群众全部撤走,给他们空出一大块地方。 君横说:“好了,我要问点问题,你们先自由安排。” 兰斯顿闻言,忍着疲惫站起来,开始指挥大局:“大家休息一下,天还没亮,轮流守夜,互相治疗。需要帮助的人自己出声。” 师兄跟着君横,坐到那群野鬼的前面进行审问。 他们都没有想到竟然能在这个地方看见阵法。不,应当说魔法中也有类似阵法的存在,但他们没想到第一次遇见,就是这么大的阵仗。连师兄都被牵扯进去了。 此次聚集的野鬼数量如此繁多,遇害的人肯定不只寥寥。他们难以坐视不管。 君横指着他们严厉道:“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什么目的?他人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已经害了多少人?那些生魂呢?” 一群亡灵面面相觑,然后一人说道:“指使?我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君横疑惑。看他们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他们身上的黑气已经被斩尽,连同被斩掉的还有各种妄念和恶念,但不至于所有人都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君横:“那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顶替别人的肉身,还将他们困在树林里,这等同于杀人知道吗?” 野鬼们七嘴八舌,说道: “因为想做人。做鬼太无聊了,整天在各个地方飘来飘去,不仅危险,还没有人和我们说话。” “我以前也觉得做人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但是做过一次以后,又觉得很有意思,想继续做下去。” “以前的回忆都被勾起来了。那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钱,女人,权力,我都快忘了拥有他们是什么滋味!” 原本人死后,如果没有执念,会前往往生。普通的游魂野鬼,因为某些原因弥留人世,也会逐渐忘记生前的事情,然后通往极乐。但不管是那种鬼,对重新做人的**都不会很强烈。 可当他们回到人的身上,沾染他们的生气,又重新体会到世俗的时候,一切就不一样了。如此一来,别说往生,只怕冤孽越造越重,反倒变得不人不鬼,难入轮回,只能永生禁锢此地。 “如果没有人指引你们,是谁教你们隐藏身形,摆设迷阵,又是谁教你们附身在人类身上?”师兄沉下脸道,“不要试图欺骗我们。” 一野鬼道:“没有人教我们啊,我们什么也没做。想附身就附身了,有什么难的?” “看不见我们不是正常的吗?” “其实我是听别的亡灵说的,说有一个可以让亡灵复活的地方,所以一直在寻找这里。没想到它来了附近的森林,我就跟着过来凑热闹了!” “好多亡灵都跟着它呢。只要跟着它,就可以不断的复活了。我们也会变得非常强大。” 君横和师兄一凛,异口同声道:“谁?” “是跟着一跟法杖,不是人!” “不对,是一只狐狸。” “不不,明明是一阵风!” “嘿,你们疯了吗?那分明是一个会移动的山洞!” 君横越听越懵:“啥?” 兰斯顿和亚哈安抚好群众,走过来问:“问出什么了吗?难道又是黑月的那群亡灵法师?” 君横:“嗯……他们说,有一个可以让人复活的地方。” 亚哈快速反驳道:“这世上绝对没有复活这样的事情!” 君横点头。 连光明神都不会做,更不要说普通的人类了。 一群野鬼不满道:“跟我们回树林你就知道了,我可没有说谎!” “跟着它,复活的人可多了,我还可以带你们去找!” 师兄将所有的信息串了一下,说道:“他们所谓的复活,应该就是强占他人的身体。那不是复活,是借尸还魂。你也可以理解为一命换一命。只是借来的身体毕竟他们自己的,不能长久,过一段时间,身体就会开始虚弱腐烂,然后再寻找下一个身体。” 兰斯顿说:“这难道不是杀人吗?” 师兄斟酌片刻,继续说道:“听他们的描述,我怀疑那是一件法器。因为太过阴煞,可以让亡灵的灵体变得稳固,同时靠近它的生人阳气溃散,生魂离体。” 作者有话要说: 咒语当然是真的啊,道门有自己的咒语的,但我用的不一定是对的。 道门咒语有很多,各门派都不同。各真君神咒,修炼用的,驱邪用的,镇宅有的,治病用的,请神用的,斗法用的,祭祀用的,还有民间自己流传的…… 44、魔兽 开天眼的时间是很短的, 过了几个小时效果就散了。然而晚上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们生怕自己醒过来, 又在一个完全隔离的地方,或者身边躺着的人,已经换了一个内核。 直到天亮,太阳炽热的阳光从头顶照下,将全身温热起来, 才给他们一种难言的安全感。困意袭来,一群人昏昏欲睡。 君横本来打算今天回原先的树林,把丢失的那几个生魂给引回来。结果队伍全员都是半死不活的模样, 只能耽误半天,早上用来休息。中午才开始赶路。 那几位幸存的贵族青年大约是领悟了生命的真谛, 打死也不愿意跟他们同行。半路到了一个小镇, 将他们放下去,约好了等接完人再来找他们。 其余的魔法师们蠢蠢欲动, 百般不舍,但最后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出城。毕竟接下这个委托的是他们,拿佣金的也是他们。君横和兰斯顿只是友情借车而已,愿意替他们跑一趟已经是给了很大的面子。 入夜以后, 街上的人少了, 亡灵法师的魔力在黑夜掩护下不会那么明显。于是君横让亚哈上前开路, 顺便侦查路况。 黑色的魔力打头, 可以震慑附近游荡的亡灵,走夜路不怕遇鬼,给了后方的魔法师们莫大的心里安慰。 亚哈索性就解放自我, 带着君横飞,兰斯顿带着师兄飞,马车用来空跑,队伍的速度顿时加快了不少。 魔法师们相当纠结,他们摸着自己的法杖,略带一丝心酸道:“我们……我们是第一次从亡灵法师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还是被听见了。亚哈回头轻笑,可惜他们看不见。 “您是怎么做到役使亡灵法师的?”一位魔法师抓着君横问,“天呐我只见过役使亡灵的亡灵法师,却从来没见过有本事役使亡灵法师的魔法师!您不害怕他背叛您吗?” 君横说:“不怕。” 因为他是自由的! 她这样说半句藏半句的样子,显得相当高深莫测,成功将他们唬住了。 魔法师们敬佩点头。 在临近午夜的时候,队伍终于到了先前露营的地方。君横随手点出几个人,让他们留在马车旁边看守,由几位来过的魔法师在前面带路,去找他们之前冒险的时候,被迷阵困住的地方。 后面还跟了一串他们看不见的亡灵,被君横用绳子绑着,牵在手里。 生魂和肉身之间的感应还是很强烈的,虽然他们已经分离了将近两天。 君横抓紧时间,让那几个野鬼上身的家伙走在前面。 他们手里捧着刚从小镇里买回来的泥罐子,君横往里面加了易燃又多烟的草木,还有沾着他们血迹的白纸,加上一沓金纸,跟三张定心符。左手起火,将里面的东西点燃,又对着火焰念诵搜魂咒,然后退开两步。 白烟冉冉升起,明明林中还有细风,它们却笔直朝上。十一个罐子里的烟雾全部升到半空,辨认完方向之后,整齐地拢在了一起,朝着跟风相反的方向飘去。 其余魔法师看呆了眼,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那几个野鬼也是新奇跳脚,嗷嗷叫唤。 君横拍了下旁边的人:“别乱跳!别把里面的东西给洒了!” 那野鬼还是很兴奋,走路都是踮着脚尖。 众人循着烟气的指引一路过去。 这片森林并不大,树木也不茂密,只是一旦天黑,阳气减弱,森林各处就出现诡异的鬼打墙,白烟都走不动了,重新变得笔直向上。君横按照先前的方法施放灵力,进行破阵,继续追踪。 幸运的是,那几个生魂在离体后,或许是因为害怕,一直留在这片森林。即使天亮迷阵消失,他们也没有离开。 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成功找到了那几个脱离群众,正在抱头痛哭的生魂。 生魂们发现周围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大批人,以及一大批鬼,两天神经兮兮的经历,给他们带来的第一反应是害怕。再一看,为首的竟然就是“自己”,而那个“自己”正歪着脑袋,得意地对他微笑,一瞬间要精神崩溃,也忘了去看其他人。 “我!是我!这应该是我才对!” 他们激烈地用手拼命比划:“把我的身体还给我!这是我的!你们这群混蛋!” “啊!格雷先生!你们是不是来救我们的?” 十一只鬼嚎啕大哭:“是我!那个明明是我!” 君横从后面走出来,拎着一张符对准十一人的脑袋一阵敲,将那群野鬼震出身体。 那几个生魂怔在原地,望着扑在地上的肉身不知所措。 君横说:“还不回去?” 他们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回到自己身体。 离开肉身太久,他们又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两天时间足够将他们生气消散大半。所以魂魄一回身,几人只觉得头晕目眩,偏过头就是一阵猛吐。 公会里的魔法师们上前,拍着他们的背给他们顺气递水。几人才发现来的是自己的同伴,全是熟悉的面孔。 “你们真的来救我们了!”贵族青年握着他的手,说话颠三倒四,口齿不清。他靠在身后人的怀里,一出口眼泪狂流:“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这边的亡灵太坏了,白天欺负我们晚上吓唬我们,我从来没遇见过这样可怕的事情……太可怕了真的!” 那人不敢邀功,抬手指明道:“这次是多亏了君横阁下,是因为她我们才能找到您的。” 贵族青年又看向君横,朦胧中觉得视线里的这个人都是带着圣光的。 君横好笑问:“还冒险吗?” 青年疯狂摇头:“不!再也不!以前的我会那么大胆,都是因为我太过愚蠢!” 十一人哭得毫无形象。 等他们哭够了,擦了擦脸,迫不及待道:“我们……快走。” 君横把定心符烧了,混在水里,让他们喝下去,说道:“今天晚上还要留在这里。” “什么?!”贵族青年用尽力气喊了一声,又不敢忤逆君横,朝她伸出手可怜道:“求求你了,马上带我们走。我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君横:“你们现在走不了,需要休息,否则很容易被亡灵上身。这次就没这么简单了。而且你确定没人跟着我们吗?” 几人立马噤声。 鬼上身才是更可怕的,他们现在魂体那么虚弱,上身以后,恶鬼可以轻易扼杀他们的存在,强占身体主动权。到时候回天乏术。 师兄正在指导着君横画符,两人准备在周围布一个防御的法阵,宣布天亮之前,原地休整。 贵族青年加文小声问道:“是……是有亡灵法师吗?” 君横存心吓他:“不一定。” 加文:“所以亡灵法师想要做什么?替代我们,然后去统领大陆?真应该将他们都烧死!” 一魔法师立即捂住他的嘴:“别……别说了!” 队伍就有一个呢! 君横说:“替代不了你们的,就算冒顶你们的肉身,最多也只能活个一年。用别的方法保养固魂,也只能多撑几年。而且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或者生一场病,那就怎么都恢复不过来了。” 加文越发悲伤了:“抢走我的身体,还不好好珍惜。” 兰斯顿凑到君横身边,看着后面一排的野鬼,说道:“是不是可以让索恩送他们离开了?” 他对传说中的圣歌特别感兴趣。 “还没有。先让他们去找那个传说中的山洞。”君横说,“我没有罗盘,无法探测到这边风水磁场的变化,可亡灵不一样,对这一类的力量相当敏感。而且他们以前见过,应该很容易找到。” 君横抖了抖手里的绳子,对着一众野鬼警告道:“别想骗我啊。” 众鬼不屑一顾:“骗你做什么?你别忘了你答应我们的事情,我们要吃好吃的东西!” “还有我的衣服!” 君横点头:“行行行。” 照师兄来推断,如果真的法器,估计很了不得,活人不能随便靠近,阳气会散。于是由亚哈和君横,跟着小鬼去找。 这一片的气都被君横先前给搅乱了,野鬼们带路,朝前面走了一段,才感应出来。 “哎呀,就在这附近。” “他过来了他过来了!” 君横惊疑。难道是他们动静太大,被对方察觉,所以来看看? 那群鬼还在争辩: “是一只狐狸!” “是一个山洞!” “明明是一根法杖!” 君横正在戒备,就见周遭逐渐发黑,似乎有乌云笼罩在他们头顶,连原本黯淡的月色也给遮了一干二净。 野鬼兴奋道:“看!山洞山洞!” “什么山洞?”君横说,“是阴气!” 那阴气相当浓厚,几乎堆叠成一座小山,将他们盖在了其中。远处看来,应该很像黑漆漆的洞口。 真是好厉害的法器,难怪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君横点了一张火符,照亮周围的景色。 在符光照耀中,有一道神秘黑影,不时从他们视线里一闪而逝。 亚哈在旁边动来动去,跺脚甩手。 君横扭头按向他的肩膀:“你怎么了?”立马感觉一股刺骨的冰凉,从手掌传了过来。两人惊诧对视,连实体都快有了?! 那黑影似乎很好奇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在自己的周围还能保持原样,于是又朝他们靠近了一点。 君横疑道:“是狐狸还是人?我看见有尾巴。” 亚哈说:“是魔兽!” 君横捏着手里的符道:“魔兽吃符箓吗?” “可以用魔法。”亚哈说,“我现在身上的魔力都快涨满了,正好试试。” 亚哈举起双手,高声吟唱,他们周围立马交错地升起数十道两米高的土墙。 那黑影猝不及防撞了上去,发出一声尖叫。 更凄厉的尖叫来自他们的侧面:“啊——!亡灵法师——!” “……”君横起了身鸡皮疙瘩,“这大喜大悲的,魂又要掉出来了。” 45、武器 几人喊得如此惊天动地, 但并没有看见真正的亡灵法师。只是刚才亚哈的那一招魔法, 太过显眼。 树林那么点大,一扭头就能看见远处那比夜色还黑、直冲天际的亡灵魔力,能不吓人吗? “她她她……”加文咬着自己的舌头紧张道,“还能活着吗?” 师兄觉得烦人,捻起一张定魂符拍到他的嘴巴上, 示意他赶紧闭嘴。 小鸡和索恩淡定坐在旁边画画。 兰斯顿叹了口气。胆量果然都是靠练出来的。 不得不说,亚哈的魔力在阴气滋养中,起码得到了两倍的提升。 土墙高立起的速度和强度, 甚至让他自己也吃了一惊。附近森林的亡灵气息并不浓厚,在他放出这一招的同时, 远近数千米的范围内都能受到一定的感应。黑气丝丝从地底冒出, 又被他的魔力所净化。 亚哈用魔法拔起的土墙拦住那个神秘的黑影后,却不知道它究竟在什么位置。他反应很快, 继续横过手,在大致的范围内,每隔三米,用植株建造出一个高大的牢笼。 足有小臂粗的藤蔓迅速生长, 纠缠在一起, 封顶。视线内瞬间被一片绿色环绕。 直到某处响起乒乒乓乓的撞击声, 两人才确定了目标的具体方位。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 亚哈根本没有吟唱咒语,脑海中闪过一念,魔法就已经用出来了。 君横被这神奇的一景镇在当场, 还未感慨,亚哈自己先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君横了然地拍着他的肩膀说:“我懂,我都懂。我也是一个沾过老祖光的人。” 感觉自己真的能上天了! 亚哈被她一说笑出声来,收敛了心神,两人朝魔兽的位置走去。 魔兽总归还是普通的魔兽,没有异变,在陷入亚哈的牢笼中暂时无法挣脱。 亚哈拨开前方的叶片,终于看见了那名始作俑者。 它全身毛茸茸的,有尾巴有耳朵,脸也是一张狐狸脸。但下肢发达,能直立行走,肢体行动更像人类。它正扒着护栏用力啃咬,见他们过来,紧张地用脚踢了踢身后的那根长棍,试图将它藏起来,并呲开牙朝他们发出警告的信号。 这魔兽分明已经死了,留下的是一缕亡魂,神奇的是君横竟然看不穿它的灵体。乍一眼看去,跟生灵没什么不同。 它长时间跟这法杖呆在一起,竟然隐隐又有了实体。虽然身为亡灵,不能使用魔法,但速度跟身体强度都得到了质的提升。如果不是自己撞到了,还真是捉不到它。 这时牢笼中出现了几双黑色的手,抓住魔兽身后的法杖,将它带下去。 “啊!” 狐狸察觉不对,叫了一声,反身扑过去抓法杖。还是晚了一步,爪子抠进泥里,用力刨了两下,却没能抓住。 流沙般的泥土将那根法杖偷了出来,运到亚哈面前,他迟疑片刻,才伸手接过。 法杖的整体形状很不规则,杖身处凹凸不平,粗粗细细,摸上去表面不光滑,也不知是什么材质。亚哈觉得自己用力一点,就能捏碎了它。头部卷成一个半月形的弧度,缺口里什么都没有。 它粗糙破旧的像一根烂木头,粗制滥造,没有丝毫引人注目的地方,如果有,应该就是它前端带着一点斑驳的黑色血渍,显得它相当丑陋。 一般法杖是为了镶嵌大型的魔法石,便于使用携带,君横却没有在上面看见类似的东西。她怀疑那个缺口的位置是不是少了点东西。可这法杖本身能力已经如此神秘,再加一个魔法石才能用的话,岂不是要逆天? 这种距离,也感受不到很大的邪性啊。 君横歪着脑袋,看不出所以然,而亚哈翻来覆去的摸,深陷其中。 “我对这根法杖很熟悉,”亚哈摩挲着手上的东西,表情中带着一丝茫然:“我觉得它就是我的东西。” 里面的那只魔兽大喊道:“你骗人!这明明是我的东西!快把它还给我!嗷!” 亚哈并不理会,他用左手将法杖握在身前,右手按在法杖的顶部,嘴里默念了几句话。 杖身散出一道光芒,周围忽然刮起阵阵强风。君横逼紧嘴巴,抬手捂住口鼻,就看那密集如山的黑气,不断压缩,争先恐后地朝法杖里冲去。 她用于照明的火系符箓,就在那烈风中被吹熄,可她此时无暇分心,任由这一块黑了下去。 没多久,周遭阴气全部消散,他们得以重见天光。而法杖的缺口处凭空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浓雾。那浓雾纯黑,黑得有些耀眼,仿佛能将一切吸食进去。 “呼!”君横直瞪瞪看着他,“你这怎么做到的?” 亚哈说:“我也不知道。直觉就那么做了。我对它很有亲切感。” 君横想了想说:“也许因为你是一个亡灵。法器也是会认人的,看来它很喜欢你。” 魔兽还在喊:“可它是我的!” 君横凶道:“你的什么你的?你这是哪里偷来的?” “我不是偷来的!”魔兽知道打不过他们,此刻有些着急,声音却变小了:“你们快把它还给我。” 两人打定决心无视它。 君横说:“给我看看。” 亚哈将它捏在手里,提醒道:“它的力量很强大,你刚才也看见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碰,以免变得跟他们一样。” 君横笑道:“放心,我的魂魄是被502胶水粘过的,扒都扒不下来。” 亚哈这才递给她。 君横拿在手里,立马感觉一股凉意从手心传向胸口,还未到五脏六腑,又像冰水一样被融化。寒气虽然消散,身体的疲惫感却成倍增长。 君横摸了两把,又快速递回去:“感觉起来,有点像鬼器,这玩意儿很邪乎,应该是死人的东西。” 亚哈笑道:“它看起来很有年月了,我想肯定是死人的东西。” “我不是人我是魔兽!”那魔兽不辞疲惫道,“我捡到的,当然就是我的!” 君横以了一声:“你在哪里捡到的?” 那魔兽不理他们,继续用嘴去啃他们的牢门。 在附近用于滋养鬼魂的阴气消散之后,狐狸也开始变得虚弱,可与普通的亡灵比起来,它还是太强壮了。 这么有吨位的目标,身上还没有黑色的亡灵气息,实在是非常难得。 让它先静静。 魔兽的狐狸心智还不够成熟,见他们转身要走,立马喊道:“我告诉你们!这是光明神赐予我的礼物,我要用它完成的我愿望。” 君横停下脚步:“什么愿望?” 魔兽挺起胸脯骄傲道:“成为光明大陆最强的魔兽!” 君横:“……你都已经死了,还是等下辈子。” 魔兽不满指着亚哈:“可是他不也已经死了吗?” “对啊他死了,所以他只是好好做个亡灵,没想成为大陆最强啊。”君横也对他呲牙,“而且你明明说这是自己捡的,你个小骗砸!” 魔兽快哭出来:“我的我的!不要浪费!” 君横走回它面前:“你老实说,你是哪里捡来的?” 小狐狸眼珠转来转去,用它那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努力思考。那副“我正准备说谎”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君横嫌弃地退了半步。 亚哈抬起法杖威胁它:“你可以不说实话,那我就用魔法了。” 小狐狸委屈道:“真的是我捡的,我捡的不是我的吗?我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跟我抢东西?” 君横:“……你别跟我哭宝贝儿。嘿,你知道什么叫命吗?” 两人在小狐狸嘴里打探清楚,又在它的哭声和骂声中,硬着头皮走回来。 鉴于它心智不够成熟,他们还抢了人家的东西,心虚,暂时不敢将它放出来。 靠近队伍的时候,亚哈拿着法杖停下。 君横先前在队伍的休息处布下了阵法,如今法杖的阴气又被浓缩成了一个黑球,她想应该不会有问题。接过法杖,试着将它带进去。观察了一圈众人的脸色,见都没什么变化,才安下心。招呼亚哈也赶紧进来。 她将那法杖摆在地上,往师兄面前推了推,说道:“就是它了,请您掌眼,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 君横离开以后,所有人都想靠着师兄坐,以获取安全感。即便师兄脸色不佳,看他们的眼神还夹着把把刀。 附近的一位魔法师好奇靠近,说着还伸手去碰:“这是什么法杖?光凭它怎么能把我们吓成这样?” 师兄当即厉声一喝:“不要动它!” 那人手很快,被师兄吓得一愣,下意识地想要收手。然而惯性让他继续摸了过去,几乎同时,随后两眼一翻向前扑倒,魂魄不可避免地飞了出来。 那透明的魂体低头,看见自己的肉身,完全回不过神。君横神速地跳起来,一巴掌照着他脑袋拍下去。 魂魄被打回身体,没过两秒,又慢慢出现虚影,再次弹了出来。 发现自己回不了身体,魔法师直接被吓哭了。 君横也吓了一跳,说道:“天呐!他快死啦!” 兰斯顿上前拖着将他的肉身远离法杖。师兄跟过去捏着他的下巴,在他额头上写下一串符字。想想没用,拍出一道符箓。 几人死命才将魂魄重新塞回去,但这次阳气溃散的太厉害,那人回到身体后没能睁开眼,陷入了深沉的昏睡之中。 围观众人见识到那法杖的强大威力,相当自觉地退开几步,跟它保持距离。将自己的爪子背到身后,不敢手贱。 君横几人围成一圈,不再带他们玩儿。兰斯顿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法器,还是靠了过来。 一伙人把目光聚集到师兄身上。 师兄将两张护身符垫在手心,去摸那根法杖。隔着黄符捏了捏杖身,又让亚哈洗干净上面的污渍,仔细辨认它的符文。问道:“哪里来的?” 君横:“一个魔兽,它说是自己捡的。” 师兄哼道:“这就跟在大街上捡到一块和氏璧差不多。” 君横说:“原本这个法杖被封在一个盒子里,有人将它挖了出来。挖出来之后不慎启动了法杖,灵魂直接就被弹出身体。那只魔兽刚好路过,就偷走了它,之后一直带着它在各处游走。” 师兄点了点,用驱魔符盖到法杖的顶部,结果符箓马上就被烧成了灰烬。 君横凑到他的脸侧,要贴这他:“这是邪器吗?” 师兄将她脑袋推开,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君横:“什么意思啊?” 师兄眉头紧锁,说道:“武器本无正邪之分,本不该这样看它。它的材质比普通的物件更有吸灵纳阴的特性,适合制作此种法器。上面的符文我看不懂,但应该和我道门殊途同归。只是它的前一个主人不是个良善之辈,用它谋害,致使法器的身上沾上了不少血气,需要驱一驱。” “与人也有关,我相信制作它的人,没有坏心。”师兄将法杖递给亚哈,“你留着,想你跟它有缘。” 亚哈错愕道:“我?” “嗯。”师兄说,“这法器很特别,看起来特别阴邪,但其实也不算。我猜测它原本就是一名亡灵法师铸造的。” 亚哈心中一动。 “这附近明明那么多亡灵,还有不少因为借尸还魂,重新有了人世间的痴念妄想,却没有因为执念退成恶鬼,应该就是它的功劳。”师兄说,“我那把祛邪剑上刻的符文,是清正驱邪,用于破敌散秽。但是这把魔杖,它恰恰相反,应当是主吸纳戾气,转为己用。我将它握在手里,它没有将恶念反噬给我,反而能让人有种心平气和的感觉。说明它没有邪性。是把称手的好武器,关键在于怎么用。何况我们之中,只有你合适。落到其他有心人手里,恐成祸害,交予你保管,可以放心。” 亚哈像对待老友一样地接过它,说道:“我也觉得,它跟我很熟悉。” 师兄点头:“器亦有灵,希望你好好用它。” 君横:“分……这就分完赃了?” 46、圣歌 亚哈看她很遗憾的模样, 朝外边一指:“还有一只魔兽, 你要吗?。” 君横黑着脸说:“对不起,我不要。它都已经死了。” 就算不死她也不要,又没有做保姆上瘾。 君横说:“小鸡!它的智商连你都不如!简直不可思议!” 小鸡翻出一个白眼。 可以确定了,她在羞辱它们整个种族。 亚哈拿着法杖左右翻看,怎么看怎么喜欢。最后还是将法杖摆到地上, 遗憾道:“可是,我也不能将它带在身上。” 那法杖毕竟是实物。 他拿着那跟法杖,普通人如果看不见他, 就会看见一根诡异漂浮在空中的法杖。可如果因为法杖的力量,别人看见他了, 嘿, 他可是一位亡灵法师,就更了不得了。 兰斯顿问:“君横阁下, 你能碰触这根法杖吗?” 君横挠头道:“能是能,但久了也耗不住。” 就算是她,拿在手里也不是全无感觉的,毕竟这不是她的法器。 师兄过去将用于布置法阵的驱魔符全撕下来, 逐一贴到杖身上, 抑制住它的寒气。可符还是差了一半。又让君横掏出拿出纸笔, 原地补画几道。 自法阵破了以后, 亚哈跟索恩,以及之前在远处游荡的亡灵们的身影,全部消失了。 众魔法师们才发现, 看不见比看得见更可怕。看得见虽然心里慌,但起码知道对方在做什么,能有个防备。这什么都不见,何止焦心两个字? 他们挤挤靠在一起,互相增加一些安全感。眼睛也不敢闭,约好了谁有异状,一定要让君横确认过真身才能离开。 君横趴在地上,蘸着朱砂白酒等调配出来的笔墨,挽起袖子就开始画符。 她画符的速度奇快,师兄见她一笔挥就,飞龙舞凤,心情很是复杂。 他一向觉得君横比较倒霉,同辈里也的确数她最容易出事。就算她不去惹麻烦,平白坐着,麻烦也会过来纠缠她。 身在道门,不能修习道术。日日给天师敬香,未得祖师爷一字示意。还不算倒霉吗? 师父总在他耳边念叨:“让让你师妹。”他因此一直觉得,君横远不能独当一面,犯错是理所应当的,她没有天分。慢慢教,好好教,真学不会就算了。 但是,也总有外观道长感慨,君横才是最受老祖喜爱的弟子。师祖用禁制关了她一扇窗,老祖就迫不及待给她开了一扇门。 师兄以前觉得这些全是扯淡,肯定是师父在外吹嘘,没把持住,话放大了。 ……不,原来不是。 都是浮云! 师兄低着头叹了口气。那边君横已经画好了。不乐意接着画,将符箓抓在手里抖来抖去,想让上面墨渍快点干了,好贴法杖上去。 随后她用那沓驱魔符将杖身上下包了个结实,只剩下顶部的半圆弧形和那个阴气凝聚的黑球。 那块地方黄符根本压制不住,单露在外面又显得很奇怪。 师兄提醒道:“我记得你还有几张金符?” “就剩两张了。”君横从怀里抽出来,很是忐忑道:“这是我的命啊,师父会不会弄死我?” 师兄冷漠道:“他弄死我都不会弄死你!” “哎呀哎呀!”君横推了下他的胸口,“别这样嘛,师父还是爱你的!” 师兄曲起手指,做了个要敲她脑壳的手势。君横嘿嘿笑着转过身,继续忙活。 她将两张金符依次贴到顶部的弧身上,符纸发出一道金光,触手还微微发烫。君横吓了一跳,怕一次性把两张符都给废了,连带着还有一个珍贵而神奇的法器。 然而符光很快消散,符纸也没有被烧毁。 师兄拿起笔,在纸上示范了一下符文的图样:“从上至下,画个大符。再结一遍煞。” 君横说:“好嘞!” 她手指临空划了下,将它记在心里。正要去接笔,师兄却抬手躲了过去。对方说:“用血,画血符。” 君横:“……” 这牺牲好大了!她需要补补! 等她终于将这根麻烦的东西处理完,顶端的黑球也不见了。 亚哈握住试了试,欣喜道:“可以,我现在感受不到法杖的力量,它就是一根普通的木头。” 君横想说这外观,包着成沓的符箓,它也绝对不普通。 “那暂时放在我这里,你要用的时候我再给你。”君横说,“但是顶上这两张你一定不能乱撕,它就俩!” 亚哈笑道:“我知道。” 看她这小心谨慎的样子,也知道那两张符箓不一般。 这法杖怎么说也有一米长,随身携带不方便,她不喜欢走路的时候手里握个东西。 兰斯顿于是说马车上有多余的搭扣,到时候给她找一套,背身上去。 正在竖起耳朵偷听的魔法师立马顺势出声:“既然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东西也拿到了,请问几位阁下,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去?” 君横看了眼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