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6)
了那些藤蔓。 魔法师们迅速分开站位,保持在互相可以帮助的距离上,重新将视线对到那九个小孩儿身上。 刚才发生的一幕,已经让他们无法克制内心的惊骇。 亡灵还会用魔法这件事情,太过超乎他们的预料,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们有尸体!还会用魔法!天呐这些亡灵竟然会用魔法!” “一定要拦住他们!我们也用木系魔法!” “刚才谢谢你了,兰斯顿。” “他们不是普通的亡灵,好了,大家不要放松警惕,将自己的本事都用出来。” “为什么库伯城附近会有这样的邪灵?” “他们就是失踪的儿童吗,为什么要挖走他们的心脏?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该死的亡灵法师!他们能做这样的事情!这绝对不可原谅!” “土系魔法,看看能不能禁锢住他们的身体。” “我想应该要先试探一下他们的魔法能力怎么样。” “什么样的魔法可以伤害到他们?看来火系是不行的。” “用圣光礼赞!” 君横也有些困惑。 她见到的第一个会用魔法的亡灵,是艾德里安娜。亚哈的魔力应该是之后被选为阴兵后重新赋予的。可艾德里安娜说,一般的亡灵不会使用魔法。 那么眼前这几个会,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肉身还在。亡灵法师将他们的灵魂跟**绑在了一起。 该说是活死人,还是起尸。 君横很慌,然而比她更慌的是那个带他们过来中年男人。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晕过去,然而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生命力和脑壳是如此顽强。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他还是清醒的面对着这个世界。 对比之下,君横觉得自己淡定多了。 魔法师们看向旁边的骑士队道:“那边的家伙们,这种时候我们应该携手合作,不然谁也走不掉!如果这些亡灵顺着道路进入了库伯主城,你们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骑士队的人回道:“那是当然!消灭亡灵也是我们的职责!” 两边人马暂时结成了合作的伙伴。 兰斯顿回头对着君横铿锵有力道:“我也要参加战斗了!” 君横:“哦。” 兰斯顿:“……” 小鸡压根不敢去看那惨烈的邪灵,晕晕乎乎地往她袖子里钻:“他的意思是,让你一起!” 君横看了眼师兄,勉为其难道:“好那我去给你撒俩张符。” 她爬起来,开始清点自己的库存。 有用的破邪符,镇妖符,五雷符一类,都是低级的符箓。她对比了一下敌方的强大,觉得这效果应该不会明显。 然而君横会画的,大部分都是这些常用又多见的。金色符箓,她暂时不敢乱用。已经被快薅光了,回去怕不是会迎来师父和师兄的男男双打。 先看看那群魔法师搞不搞的定。 反正师兄来了,熊孩子也不用再勤俭持家过日子了,君横抬手抓住一把,豪气地朝前一掷。 几种不同符箓混合,贴在那几个邪灵身上。君横紧张看去,发现还是有用的,起码成功将他们定在了原地。 还来不及高兴,那边魔法师一个水系魔法浇下去,直接弄糊了她的符箓。邪灵们又继续动了起来。 君横:“……” 君横冷漠道:“对不起,职业不同不能合作。” 兰斯顿:“……” 这些叫人蛋疼的事情。 于是君横跑了回来,蹲回师兄身边。开始搜他的身,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或者高级的符箓。 然而兜里什么都没有,腰间也没有硬币。应该是已经被搜过身了。 想想也是,这都死刑犯了,怎么可能就放着他不管。 君横朝着骑士队问:“我师兄的剑呢?我师兄有一把祖传的驱邪剑,你们看见过吗?” 骑士队的人压根不理她,师兄理不了她。 邪灵闻着声音看了君横一眼,似乎是在分辨。最后还是扭过头无视了她,继续去攻击其他人。 周围各式魔法乱飞,光影闪烁,树木被砍断了一颗又一颗,叶片纷沓落下。 君横坐在中间,觉得身边全是刀光剑影,呆不下去了,决定拖着师兄和那个囚犯先出这个混乱的战区。 然而她才刚有动作,骑士队的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向她,沉痛说道:“亡灵法师,肯定是他们!先抓住他们!” 君横一看不对,加快了速度。 她拖着师兄往后退,那群骑士队也跟着追了上来。 “不是我!”君横回头无语吼道,“我特么都说了不是我!师兄!师兄你快醒醒!” 骑士队以不死不休的架势追逐着她,和拦在前面的兰斯顿对抗。他抽空侧过身,对着她哼道:“不要再伪装了,这些亡灵都不攻击你,难道做的还不够明显吗?” 君横简直哭笑不得。凡是长眼的鬼都不敢来攻击她,偏偏不长眼的活人那么多。 兰斯顿:“君横阁下,快去对付那些奇怪的亡灵!这边的人我帮您拖住!” 君横:“……您可真信任我。” 兰斯顿郑重点头说:“虽然你没有魔法,我相信你的实力!” 君横:“……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但这显然有点误会啊朋友。” 26、雷霆 君横低下头看了眼她师兄, 很想用暴力将他弄醒。但是求生的**生生掐断了她的畅想。 她一抬头, 脸上就沐浴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水珠,叶片,还有时不时吹来一段的强风。 君横抬手抹了把脸。 对面趁机催动魔法:“禁锢!束缚!” 藤蔓紧紧缠住了师兄,平地升起一道土墙,拦在他们前面。 小鸡浑身炸毛, 怒道:“我要生气了你们这帮蠢货了!我生起气来可不是盖的!到时候你们谁都走不了!” 一位魔法师见状喊道:“快放开她!马上停止你现在的行为!邪灵还在你的面前你却来对付自己人!疯了吗你们这群愚蠢的莽夫?” “那个男人不能走!他是库伯的重刑犯,就算他与亡灵法师没有关系,也绝对不能离开这个地方!”骑士队的人喊道, “马上将他放下!” 君横扯了扯,没扯断师兄身上的藤蔓, 兰斯顿再度帮忙, 消除了他们的禁锢魔法,随后又一次拦在君横的面前。 骑士队那男人举着长剑喝道:“你要做什么?你难道真的要与亡灵法师为伍吗?” “我可承担不起您说的这项罪过, 骑士先生。”兰斯顿单身负后,右手前举,摆开架势对准他们,说道:“但是, 身为一名合格的护城骑士, 在面对邪灵的时候, 却更关注一位昏迷不醒的死刑犯, 这一点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还有活人献祭,我简直不相信这是库伯城主会下达的命令,除非他敢公开违抗神殿的命令。” 骑士队人目光如炬, 紧紧盯着他:“亡灵是已经死去的人,可亡灵法师却还活着。更应该在意谁难道不是一件很清楚的事吗?” 兰斯顿扯起嘴角:“我想一位死刑犯人并不值得你们如此在意,看他的穿着应该是刚出现在库伯城的人。那他究竟是犯下了什么重罪,才会在短时间内就经过三审然后确立死刑?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现场那么多人,你却如此肯定地断言他与亡灵法师有关,这种理由实在无法说服我。” 那骑士队的人昂着头依旧说:“我们是库伯城的骑士,为了守护库伯的人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兰斯顿:“看来先生不愿意听取我们的意见,有一些不能言说的事情。” 君横听他们说了半天,最后得出了一个不大美妙的结果。他师兄妹是这么好欺负的吗?不会认准了他们是外乡人,铁心要将他师兄献祭了? 当下甩出符箓,掐五雷决,念五雷咒,甩符召雷。 “太玄玉清升玉龙,欻火赤面生金风。雷声掣电走碧空,雨雹降水骑黄龙——” 随着她继续念咒,天空中开始出现几团巨大的黑云。黑云快速朝他们头顶靠拢。 空气中出现些许焦味,厚重云层中紫光闪烁,雷声轰鸣。 分明还是白天,森林周遭却陷入一片漆黑。 沉重的威压从天空降下,有股“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一众魔法师全都呆在当场,连那几个邪灵也出现一丝畏惧,不再攻击他们,反而试图逃跑。 争吵的人也瞬间安静下来。 魔法师们仰头看向天空,轻声吐出一句:“天……天呐……” 这世间哪位魔法师有过这样的实力?直接呼风唤雨,召唤雷霆。 君横自己也被吓住了。当然她不是惊吓于自己的力量。那雷云显然不是她召来的。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符箓召唤出来的力量,就是那个在半空中分叉又迷你的小可爱。 至于这一大片黑云与雷鸣,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不是人为可以做到的。 如果不是有人成功召得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降神,应该就是他们自家那光明神干的。 神明送给她装的逼,当然是跪着也要装完啊! 君横掐决指向九名邪灵。同时内心喊道,顺便管管你那群不成器的信徒啊!都是群什么玩意儿! 指哪儿打哪儿,君横头顶那道小雷光分叉朝着九个邪灵劈去。 厚重的黑云立即闪出紫红色的急雷,在雷光的指引下,跨越千百公里的高度,穿过高树朝着目标劈了过去。 地上一片焦土,火光燃起,直接将那几个亡灵身上的邪气劈得一干二净,连再次凝固的机会都没给。灵魂直接从残破的肉身中脱离出来,而肉身顷刻烧成灰烬。 九个亡灵遭受了雷劈烧身之痛,毕竟还是小孩,看着眼前的情况,不敢再停留作恶。借着机会转身逃开。 幸运的是光明神并没有拦住他们,只是借着厚重黑云,开始下起滂沱大雨。 说是大雨,雨势越比冰雹还要狠。一颗颗雨滴落下,打在皮肤上,力道能直接带起一道红痕。只有君横身边的一小圈得以幸存,诡异地出现一块放晴的地方。 兰斯顿仗着跟她关系好,挤到了她身边的空地上。 她默默蹲在师兄旁边。而魔法师们则淋在大雨中,搓着手臂,暴跳躲避。他们支起的防御魔法无法抵挡这些突如其来的雨水,因为它会无视所有魔力,穿透屏障,然后以更凶猛的力度向下坠落。 君横看着那些像子弹一样往他们脸上拍去的冰雨,一阵感慨。尤其是骑士队们,几乎被打成了筛子。 这雨都特么会拐弯了,可把他给能的。 魔法师们抱着头大声喊道:“君横阁下,为什么连我们都打?我们刚才可是替你说话了啊!既然已经解决了邪灵,请赶快收起你的魔法!” 君横胡掰道:“这是雷电的意志,我只是负责将它召唤出来。至于它怎么下怎么劈,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魔法师们:“不会?那它会将我们也杀死吗?” 君横肯定道:“不会!” 如果说暴雨淋头只能算是小小的抽打,那真正的惩戒在大雨染湿土地之后终于降临。 雨中开始夹带起小量的电,骑士队和魔法师们感觉浑身一阵酥麻。淋一下抖一抖,口水从嘴角留下,视线发花,五官无意识抽搐,身上毛发全都竖了起来。 尤其是那位中年男人,说屁滚尿流不为过。不过只有一半是被电的,还有一半其实是被吓的。 几分钟后雨势丝毫不见减少,一群人被电得七晕八眩,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求救般地看向君横,眼中透出一道泪光。 那雷电是无差别伤害的,君横能感受到光明神那发自肺腑的怒气。 家长教训孩子,她怎么能随便插手?劈劈不是罪,最好炸到嘎嘣脆。 默默别过视线,当自己没看见。 骑士队们见状,试图往君横身边跑,刚刚迈开脚步,一道万钧雷霆就落在他们脚尖前,恐吓似的警告。然后招呼他们的雨势又变大了。 紧跟而来是撕心裂肺的尖叫。 态度很强势。君横点头。她很满意。可以稍稍消消气。 兰斯顿有些急眼了,他扯着君横的衣袖问:“君横阁下,真的不会有生命危险吗?我看他们的状态并不好。” 君横:“如果真有生命危险,刚刚就全劈下来了。你看看他们之前都做了什么?这是天罚啊!神明的旨意,怎么能质疑呢?” 在不可思议中,所有人都晕了过去。 大雨立马停歇,雷声戛然而止。压在众人头顶的黑云,也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消散而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觉。太阳拨开厚重的云雾,重新将光线投射进这篇森林。 粗壮的光柱照在众人身上,给他们带去了一丝生命力。 “走!”君横拍拍手站起来说,“帮忙带我师兄回去。看看他头上的包,伤的多重。这样都不想,得给他找个医生看看,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兰斯顿看向旁边那些皮肤发黑,头发都被电立起来的魔法师们,再移到安静眩晕,一脸整洁的九天脸上。崇拜战胜了他的良知,兰斯顿握住拳头,重重点头说:“好!但是请先等一等,我要先在边上画一个魔法阵,以免附近出没的亡灵伤害到他们。” 这一片是肯定被电干净了,但是更远的地方可不一定。留着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的人来,确实是很危险。 兰斯顿将所有人都叠到一个魔法阵里,也不管他们的姿势和形象。抠出他们法杖上的魔法石,作为魔法阵的阵眼,快速跑动着画完一圈,然后带君横和她师兄回库伯主城。 兰斯顿是一个有钱人,当然君横也不算穷。他直接在城里订了包下了一家旅馆,帮忙将师兄安置下去。然后又跑去找骑士队的人,简要复述了一遍之前的过程,让他们赶紧带人到森林去救自己的同伴。 因为森林太大,道路描述不清,兰斯顿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带他们过去。君横则继续留在旅店照顾师兄。 师兄躺在床上一直不醒,君横看着他惴惴不安。 兰斯顿解释说,九天应该是之前受到过精神系魔法的攻击,所以才会变得特别疲惫。睡得久一点是正常情况,也是好事,可以放松他的大脑。但君横还是不放心。 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兄一定会把锅甩到她那神来一丢的骚操作上去! 怕不是会被打哦。 君横:“睡这么久,你说我师兄气消了没?” 小鸡转了个身,拿屁股对着她。 死心。如果气不死,应该就是消不掉的。 九天此时在做噩梦,一个无限循环的噩梦。 从师父抱着一本书,跑到他面前语无伦次地说:“大师兄!你师妹被妖怪抓走了!” 再到自己莫名其妙被拉入一个光圈,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见到一个奇怪的黑袍女人。 他能感受到对方想控制他的思想。 这个世界一点灵气都没有,他满身术法无从施展,不能反抗。但毕竟修道多年,心志坚定,哪是这些妖魔鬼怪可以摄魂夺智的。 然后他就被缚住双手,安上一堆莫名其妙的罪名,火速送到了森林里。 最后他终于见到了君横。 还没来得及喊她一句,君横先行撩开自己的衣袍,伸手做了个猥琐的姿势,挑着眉毛对他说:“师兄,你快看我的小鸡——!”然后砸晕了他。 九天:“……” 我鸡他大爷。 作者有话要说: 光明神:好气哦,还要保持微笑。一群败家玩意儿 师兄:出场一句话没说,成功躺过了三章 27、逮捕 师兄觉得有人在喊自己, 但是大脑很迟钝, 一时分辨不出具体的意思。身体也很疲惫,睁不开眼。 意识不断在清醒和迷糊之中转换,好像身陷在一个巨大的黑色旋窝中。 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很想彻底醒来。更希望身边的人能用力推他一把,或者大声喊他两句, 帮他从梦境中脱离。 然而对方只是在远处轻轻叫了两声,就关门离开了。 师兄睡得很痛苦。 到晚上的时候,那股神游的意识终于再次被叫醒。他吐出两口气, 然后才睁开眼,偏头看向门口处。 君横一脸惊讶。 见他醒来, 先是恐惧地退了一步, 退出了房间。 她刚刚就是习惯性的喊喊,但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种时候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告罪求饶, 还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小鸡也看见了,但是它没忍住,叫出了声。 君横迅速侧过头,对上了它的眼睛。 纯黑的眼睛里倒映出一张人脸, 小鸡不知道为什么, 生出一种菊花微紧的感觉。然后又一次视线交转, 被人捏在了手里。 君横再次将小鸡丢了过去, 说道:“师兄,我给你看一样宝贝儿!这是我的小鸡!” 小鸡:“!!” “……”师兄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出手毛绒绒微软一片。他呆了片刻, 然后暴怒道:“滚!” 君横干脆道:“好勒!” 快手带上门,点头哈腰地撤了出去。 小鸡被师兄捏在手里,忐忑说道:“我是不能杀的你知道吗?我的头上也有一个被她丢出来的包。我是受害鸡。” 师兄一言不发,起身过去推开窗,松开手,将小鸡往外丢了下去。 小鸡:“……” 靠!这鸡生五行犯他们师兄妹啦?! 君横退出去之后没多久,就听见小鸡的一声尖叫。良心拷问着她,让她停下了脚步。想想也是很对不起它。虽然它欠抽,也会卡,但总体来说还是一只挺萌的便携式沙包。活着还是有意义的。 君横返身回去,一掌拍开大门。 “师兄!我再给您看一样宝贝儿!”她从兜里掏出剩下的几张残页和金符,在他面前晃了晃:“师兄你快看这是什么!我送你了好不好!” 师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招手道:“你过来。” 君横将东西收了回去:“别……别了?” 师兄说:“我让你过来。” 君横看他一副又想杀人又平和的表情,犹豫片刻靠了过去。 师兄说:“给我找一身衣服。然后掐个诀。” “我掐诀?”君横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师兄你没事?” 师兄没理她,继续说:“还有我的剑,落在城中,被一穿黑衣服的蠢货收走了。你用圆光术先找找。” 君横想应该是骑士队的人,问:“那找完剑以后呢?” 师兄说:“然后你就自刎谢罪,别让我亲自动手。” “……”君横吞了口唾沫,笑道:“师兄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师兄抬手一脸慈祥地揉了揉她脑袋。君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蹭掉了。 君横发现师兄晕一趟,整个人都性情大变,看来真的是气得不轻。 当然她绝对不承认罪魁祸首是自己。看看,师兄最先整治的,是另外一个人。这就说明了一切。 他坚持让君横先去买衣服,顺便带一把匕首回来。 匕首是用来挂在圆光术施法的水盆上的。圆光术一般用来寻找失物,如果能找到目标,隔着水顺手插上一刀,虽然不致死,也足以伤人。 那穿黑衣服的蠢货,怎了会想要收走师兄的剑? 他师兄那把宝剑价值非凡,有先辈几代掌门符印加持,斩过千万妖氛,杀气极重。虽然价值不凡,但实际看上去,朴实无华。 君横带着金币去商铺,用自己的眼光给师兄挑了一身衣服。选衣服的时候选了很久,全身两套,净挑贵的买。匕首没找着,于是她去买了一把菜刀。又在一路逛了不少铺子,买了各式甜点。颠颠拎回旅店。 等她到旅店的时候,那门口围了不少人,众人挤在一起指指点点,旅店门口几乎被砸毁,看起来战况很是激烈。 这家旅店被兰斯顿包下,现在住着的只有她和师兄两个,如果是出了事,不用猜也能知道是谁。 君横当下飞速朝着楼上赶去,推开门一看,果然房间里全空了。桌椅都被撂到地上,家具散架不少。被子里的棉絮飞满整个屋子,可以说一地狼藉,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找不到。 兰斯顿没有回来,亚哈也还没有回来。小鸡倒是从窗户外又飞回来了,正坐在窗台旁边,神情很是萎靡。 君横抱着一怀的东西,问道:“怎么回事?谁来了?” 小鸡抬起头说:“刚刚有骑士队的人过来抓人了。” 君横:“然后呢?” 小鸡:“然后你师兄一杠十。” 君横急道:“然后呢!” 小鸡说:“然后被第十一个人杠掉了。打晕拖走。他们直接用的传送魔法,门口还有用过魔法的痕迹,不过我想你追踪不出来。” 君横跺脚:“妈诶!他这是去哪里了!” 君横走进去,“有我师兄身上的东西掉下来吗?” 小鸡飞下来,在前面提示道:“这滩血应该是他流的。还有这片衣角,也带血,是他的。” 小鸡吼道:“所以关键时刻还不是要看我!下次你别再随便丢我了!” 君横将那布条捡起来,正要从怀里拿工具,借此寻找师兄。身后响起一道细细的声音:“客……客人……” 君横头也不回道:“干嘛?别来烦我!” 小鸡已经上前一啄,从她手里抢过布条,飞速吃进了嘴里,然后跳上她的肩头。君横一脸茫然看着头。 一排骑士队的人从后面走出来,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在库伯城内,有人目击你与死刑犯呆在一起,举止亲密。现在以你包庇窝藏重犯为理由,要将你逮捕。” 君横这时候才转过头。那几人立马戒备看向君横,脸上还带着几道新鲜的划痕,看起来有点滑稽。 君横想了想,站起来说:“好。我可以跟你们走。” 她顺手一捞,将鼓着下巴的小鸡也戴上。 “把你的东西放下。”骑士队的人说,“所有的武器,魔法石,全部留下。” 君横将刚买的菜刀,但是把衣服带过去了。 骑士队的人小步上前检查了一遍,主要是检查她有没有携带魔法石。 兰斯顿还没有回来,就说明他们不知道森林里发生的事,也就不知道君横其实是个道士。 在遭受过师兄强烈反抗的情况下,他们没想到师兄会这么听话。但是从魔法石的反应来看,这人也不是个魔法师,体格不算见状,又是个女人,就放松了警惕。猜她是反抗不了,才无奈跟着他们离开。 照小鸡说,他们带师兄离开是用的传送魔法。而带走君横,靠的却是步行。 他们走了十几分钟,才到骑士队用于关押犯人的监狱。监狱建在他们骑士队用于训练的后院。 君横擦了擦鼻子。 监狱的卫生很糟糕,空气里带着浓烈的腐臭味。地上的泥坑里都是一些黑水,连垫在房间底下的茅草,都是湿漉漉的。 这边有四人间、八人间、十六人间,越外面越干净的囚室,关押的人就越多。大批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忍受着这糟糕的环境,情绪都不大好,一个个耸拉着脑袋,颓废躺在地上。 君横一路看过来,发现不少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几乎没有犯罪的硬性条件。但他们还是完美地进来了。 她比较幸运,当然也是因为住的囚室太糟糕了,她的是二人间。地面水平有些许倾斜,低处已经有水泛了上来,堆在墙角。水面上还有可疑的泡泡。 她的室友占据了上面的角落,在她进来的时候,挑衅般地握了下拳头,示意她别想着抢位置。 骑士队的人把门一锁,直接离开了。 君横以为师兄应该也关在监狱里。 就像兰斯顿之前说的那样,师兄不合常理地被判定为重刑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她本来就觉得库伯这个地方很奇怪,是兰斯顿再三告诉她,这个地方可以安全住下来,她才安心住着的。原来丫是唬人的? 反正衣服也不会脏,君横直接在湿的地方坐下,对面的女人看呆了眼。 君横问:“今天除了我,有别的人来过吗?” “来来去去的人多了。”对面的女人一头短发,身上衣服脏得不行,脸上五官也看不清楚,声音很有力度。她说:“你是犯什么事进来的?” 君横:“连坐知道吗?他说我包庇逃犯。” 狱友挥了下手:“算了,这样的事情也不少见,你会习惯的。” 她背靠着墙面,眯着眼睛打量对面。见君横在她肩头上的一只鸡窃窃私语,挪了下身体,不自在说:“算了,你还是坐过来。泡在那么脏的水里,是会生病的。” “不不不,”君横转了个身,爬到水坑旁边说:“我就喜欢这个地方。你自己坐就好了。” 那女人皱了下眉,哼道:“随便你。” 君横身上工具不多,能用的几乎没有。 她从小鸡嘴里抠出了师兄那块染血的布条,又随手捡了块棱角稍显坚硬的石头,割破手指,将血一起抹上去。 左手点火,将它烧干净,洒到地上的水坑里。然后压着声音,开始默念口咒,寻找师兄的踪迹。 角落狱友睁开眼,朝着她那边看,但因为对方背对着她,藏得严实,什么也看不见。狐疑问道:“你在说什么?” 君横回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继续憋气,看向水中显露出来的景象。 那水很脏,但因为脏得很透彻,这边又不反光,所以看得很清楚。 显然不是监狱。 视野开阔,地上印着彩色又意义不明的图画,柱子和墙面上还有精细的雕刻。房顶足有四米多高。周围环着十几盏灯,光从彩色的玻璃中透出,印下五彩斑斓的斑点。 师兄被绑在一个架子上,而架子立在一个高台上。台下站着一位穿黑袍的女人,还有一个穿罩衫、皮靴的肥胖中年男人,头发整齐向后梳去,脸上表情有些狰狞。 这个时代穿得起皮靴的人还是很少的,君横猜他肯定很有钱。 君横凑近了去听,发现他们是在争吵。 “为什么你又把他带回来了!” “他如果不死,你觉得我们会变成什么样?” “可你不应该把他带到这里来,还是光明正大的带过来!你还想惹多少麻烦?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是在为了你。” “你是为了你自己!” “闭嘴!”那黑袍女人也有些恼怒,“如果你还想救你儿子的话,他就是必须的!你看见他对魔力的亲和力了吗?还是你能找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 中年男人听到这句,面色涨红道:“我的儿子!你竟然还有脸提起他,那你先告诉我我的儿子去哪里了!他要是出了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你说过的事情从没有一件是做到的!瞧瞧你之前说的多漂亮?结果满嘴谎言,给库伯城带来了多少麻烦?亡灵法师果然都像你一样,是最肮脏的泥土里爬行的蛆虫!” 黑袍女人嗤笑道:“那您又好到哪里去呢?领主大人?” 君横从地上捡起一根茅草,对准领主的屁股戳了下去。 那胖子立即捂着屁股大叫:“啊——” 黑袍女人嫌恶皱眉。 君横又在他另一半屁股戳了一下。 “是谁?你真是够了!”领主说,“何必玩这些花样?带着你的人从这里离开,库伯城不会再欢迎你们。给我滚!” 君横对准他的屁股一阵猛戳,他就像一个被点了火的鞭炮,四处乱跳,咒骂着走出了房间。 师兄睁开眼:“君横?” 君横问:“师兄,师兄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师兄点头。 28、出血 君横的头几乎都要趴到水面上了。屁股朝后撅起, 对着她的狱友。 “师兄, 师兄你怎么样了?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吗?”君横小声问道,“那个女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为什么要偏偏针对你?我总觉得她漂亮是漂亮,但是看你的眼神带着一点点的猥琐……” 她话音未落,那个黑袍女人已经一步步朝着台上走去了。君横立马噤声,捏着干草棍屏息观看。 黑衣女人这三两步走得极为妩媚, 也不看他们远处的大门还没关上。直接半身靠在师兄的胸口,一双手圈过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君横陡然一个激灵, “我擦?” 师兄的男性尊严受到了羞辱:“给我扎!” 君嬷嬷:“好嘞!” 她拿着草秆对准那女人身上一顿猛戳,毫不留情以示自己的忠心。 黑袍女人顿时感觉浑身如针扎, 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尖刀。可是身上没有伤口, 躲又躲不掉,只有痛觉而已。 她起先以为是精神系的魔法, 但随后又觉得不是。她自己就是主修精神系的魔法师,不可能发觉不了。而且面前这个男人虽然魔法亲和力很高,身边却奇异的没有凝聚出任何魔力,就像是没有学过魔法一样。 黑袍女人甩了甩衣服, 确认身上没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然后火速与师兄拉开距离。虽然她身上刺痛不堪, 却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形象, 没有伸手去抓也没有抬手去挡,只是警戒地看着对面的人。可惜隐藏的不是那么完美,脸上肌肉还是有些不正常的抽动。 师兄一脸冷笑, 不屑斜睨着她。 身后的狱友看君横一直叨叨,自娱自乐的很,忍不住爬过来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在和谁说话。” 君横回过头,表情严峻地朝她嘘了一声。 狱友就看她一面喊着“呦呦呦”,一面又不停在那脏到发臭的水坑里点来点去,看来自娱自乐的很。 狱友:“……” 这人神经病啊! 黑袍女人说:“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是什么身份,这些都不重要。现在的你倒霉又可怜,根本离不开这个地方。好好享受你最后的一段生命,等到了晚上,你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她说完,不堪忍受浑身上下的不适感,径直转身离开。 “师兄你现在在哪里啊?外面有多少人守着?你快点告诉我。”君横捶地,急道:“我现在在他们这边的监狱里,一时半会儿可能还出不去。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让小鸡过去找你。它可以无限卡顿,给我们争取时间!” 小鸡立马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这么用的!” 师兄说:“现在你先把我的魂魄引出来,带到你那里去。” “招魂我是会的,可反过来我不会啊。你和我隔得那么远,我怎么把你弹出来?”君横说,“师兄,要不你等等?我的朋友快回来了,这应该是亚哈的天赋技能。” 师兄:“掐决,摆阵,跟着我念。你一身灵骨,肯定不学自通。” “可是就算你魂魄离体,**还是在的呀。他们要是杀了你的肉身你怎么办?魂魄离体太久,会生病的。”君横说,“不然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直接带着我后台冲出去劈了他们,然后回卡塔里。” 师兄皱眉说:“我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应该是炼魂的邪法师,尸体对他们来讲没有用。但是周围的法阵,似乎会吸取人的精力,我现在呆着很不舒服。你先把我带过去,我教你画符,再打出来。” 君横思忖片刻,勉强点头道:“那行。” 她从怀里掏出注入过灵力的小纸人,用红线绑上它的腰身,另外一段连上自己的左手食指。再一次肉疼地割破手指,将血挤上去,又沾了点刚才撒过师兄衣灰的脏水,抹到线上。 跟着师兄开始念咒,告神。然后临空画符。 师兄说:“没有朱砂,你再出点血。” 君横:“……” 她捏着自己的手指,在水面上围着师兄的位置,布下一道粗略的法阵。 那划出来的伤口虽小却疼,这导致它血流不多,流着流着就干涸了。 君横不熟,多错了几次,觉得自己今日一直在犯血光之灾。 师兄:“征魂童子魂童郎。” 君横:“征魂童子魂童郎。” “藏下阴中之地不能生。” “藏下阴中之地不能生。” “……” 师兄:“跺脚。” 君横:“跺脚!” “……”师兄,“跺脚!!” 君横才反应过来,悻悻道:“哦……左脚还是右脚啊?” 师兄:“左脚!” 君横轻跺左脚,然后坐回地上,闭起眼睛。 她的视线现在就变成了那个奇怪的房间里。 师兄歪着头,被绑在架子上,一动不动。魂魄应该已经离体。但是此时两人互相间看不见,只有手指上绑着的红线可以感应到彼此。 君横抬手勾了勾,师兄顺着力道靠近。两人就那么沉默的,一前一后缓步出门。 出了门之后,是一条无人的狭长走道,两侧是花圃,地上的落叶和花瓣没能及时打扫,红红白白铺了满地。一直向前,穿过一道紧闭的铁门,又走了一段,才终于看见了活人。全是仆人打扮,正在清理庞大的前院。 看来这里是领主的府邸。 君横引着师兄的魂魄慢慢往监狱靠近。顺利出了领主家门,来到街区。 街上此时全是生人,又是正午,阳气十足。君横怕他们冲撞了师兄,顺着自己的气息改走了偏僻的小道。 她很努力的在认路,但毕竟是第一次到库伯,人生地不熟,走的速度很慢。 两人好好走在小巷里,谁知道头顶会毫无征兆地浇下来一片水流。 那水极其阴寒,完全不是普通的活水。君横被淋了一把,当下从里到外彻骨冰寒。 紧跟着又是一团火焰凌空出现,君横猛得一吓,抬手去挡,下意识睁开眼睛。 入目是灰色布满划痕的墙面,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不妙。再闭上眼,红线已经断了,她把师兄给丢了。 ……完了。君横心道,新仇旧恨加起来,弄得好像她是在搞故意谋害一样。 君横揉了揉脑袋,懊恼地叫了一声。 小鸡惊慌道:“怎么了?没成功?” 君横:“可能被发现了,中途被人拦截了。” 小鸡说:“他们不是都看不见游魂的吗?” 君横重新从怀里掏出符箓,皱眉道:“普通人是看不见,但亡灵法师应该可以看见。我之前没注意到那个人,不知道她是从哪个地方出现的。” 小鸡懵道:“那现在怎么办啊?我说这外挂怎么老掉线啊?” 君横说:“我现在去找师兄。你呆在这里不要动,帮我看着肉身。” 小鸡惊悚道:“你不要总是给我托付一些我不熟的业务好不好?我这怎么帮你看肉身啊?我拖也拖不动你啊!” 君横已经抽出符箓,对着自己拍下去,将魂魄震出来。 她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自己,还有在她身上崩溃打滚的小鸡,转身跑出监狱,朝着刚才失散的地方冲去。 原本她以为拦截他们的是之前那个穿黑袍的女人,她发现师兄的异状才会追出来。结果跑出没多久,就看见天上汹涌的魔力。 那两股黑色魔力交缠,在天上撞击,然后消散。看起来应该是在搏斗,而且战况很激烈。 她仰头看着确认方位,朝着那个位置追去,终于看见了两个透明的人影,飘在对立屋顶上。 那两人正在打得水深火热。远远就能感受到一股摄人的寒意,前车之鉴,君横聪明的保持了距离,不敢太过靠近。 周围的人就跟看见他们一样,继续淡然地走在大街上,飘落下来的水滴可以直直穿过他们的身体,而不会伤害到他们。 君横确认,两个应该是和她一样,生魂离体的亡灵法师。而这两个人,她都没有见过。 无妄之灾? 简直靠了! 君横此时也没时间管他们是谁。时刻警惕着头顶的战况,逐街开始寻找师兄的足迹。 而此时兰斯顿,终于带着受伤的骑士队和魔法师们回到了库伯主城。 他们到达森林的时候,那群人情况并不好。表情痛苦,呼吸微弱。众人立即对同伴施展治愈术。 可雷光的后遗症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雷电虽然已经消去,但强大的魔力依旧残留在他们的血脉里,让他们昏迷的时候,也在经受来自全身的刺痛,却因为伤势和麻痹的原因,无法动弹也无法醒来。 治疗跟问询的过程,浪费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带去的人不多,而骑士队和魔法师林林总总加起来都快五十个了。等他们休息一会儿,体能恢复了一点,再自己坚强地飞回去。 对于森林里发生的事情,受伤的那群人战战兢兢描述了一遍。然而他们已经有所修饰的语句,依旧将骑士队的人逗笑了。 他们一致不认为有人可以呼风唤雨,还能用偌大的云层将整个森林都遮蔽。 绝对不可能。 倒更怀疑是精神系魔法和雷系魔法的配合使用。可能用精神系魔法欺骗过这么多人,也绝对是一个厉害的魔法师了,需要警惕一些。 兰斯顿在旁边也没有解释,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搭腔。 结果兰斯顿回到旅馆的时候,发现君横他们已经不在了。 兰斯顿兴冲冲上去,找了一圈没看见人,甚至连居住过的痕迹都没有。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在角落。他一只手按在房间的门上,问身后跟上来的旅馆老板:“我的朋友们呢?他们去哪里了?” 店主说:“他们已经离开了。” 兰斯顿:“离开了?去哪里了?” “应该已经出库伯城了先生。”老板说,“您离开后不久,他们就走了。也没有交代些什么。” 兰斯顿回过头笑道:“是吗?真是一群失礼的家伙。” 老板点头。 然而他看着兰斯顿的表情,忽然心下一寒。那笑容可不友善,带着一股分明的嘲讽意味。眼神中是掩盖不掉的愤怒。 正当他想要逃跑的时候,一把出了鞘的短刀已经按在他的脖子上。 旅馆老板惊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在地板上不住向后退去,又被兰斯顿一把按住头。 他恐慌道:“这里可是库伯城先生!我随便一喊,外面就是骑士队的人!你敢在这里做什么,可要想清楚啊!” 兰斯顿:“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不要试图欺骗我!你这样让我很生气!”兰斯顿将自己的短刀紧紧贴着他的脖子,“我的朋友们究竟去了哪里?你们这群蠢货,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君横根本不会用飞行魔法,而她的师兄还在昏迷之中。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而且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追查亡灵法师的事情,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离开的理由。 先是她的师兄莫名其妙被判处重刑,紧跟着两人又在城内失踪。 兰斯顿冷笑一声。他一位库伯城的城主还不会这样大胆,看来是他太有自信了。 “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是谁吗?”兰斯顿咬牙道,“今天,你就算是把骑士队的人全都叫来了,也得把真相给我说出来。” 商人嘴唇蠕动,最终被他的气势所打败:“就……就是被骑士队的人带走的。和我没有关系。” 兰斯顿直接丢下人,起身往骑士队的地方赶去。 他之前来过库伯城,对这边还算熟悉。骑士队的人今天才刚见过他,也是认识他的。见他过来,正想跟他打声招呼,却见人黑着脸,无视他直接冲向关押囚犯的监狱。 骑士队的人追上来,拦在他面前:“你要做什么?快站住!” 兰斯顿皱眉,却没有强硬突破,说道:“把我的朋友放出来!” “你又是谁?马上离开这里!” 兰斯顿想了想,从胸口掏出一枚勋章。 金色的外圈,中间雕刻着光明神像的轮廓,那精湛的工艺和熟悉的外观,都在说明眼前这位,是一名宫廷授勋的骑士。 29、争吵 兰斯顿亮出了自己的勋章, 又迅速收了回去。 骑士队的人虽然客气了一点, 但依旧不肯放行。 “就算你是宫廷的骑士,但这里是库伯城,任何人都没有权力私放这里的囚犯。我们要为了库伯城的安危” 兰斯顿说:“我现在就要见我的朋友,她是和我一起进来的。我不知道你们以什么样的罪名逮捕了她,但如果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我一定会审判院提起申诉。而现在,我要确认她的安危。” 骑士队:“她藏匿逃犯,这已经是不公的事实, 该如何审判她,是我们库伯城的内部事务。就算您是一位尊敬的三星骑士, 也没有资格对此横加干涉。” 兰斯顿:“她是我为宫廷代为寻找的魔法师。别说你们没有资格阻拦我去见她, 就算是你们领主大人,现在也没有这个权力!你们最好期望她现在” 骑士队的人哼声。她能出什么事? 此时君横正跟她师兄并排坐着, 看魔法师打架。后面还站着一个鬼,正是赶回来的亚哈。 亚哈对亡灵有着更清晰的感知能力,他顺着痕迹找到君横的时候,吓得变貌失色, 没想到她会变得和自己一样。以为自己不过离开一趟, 却导致她也死了。 君横简单解释了一遍, 让亚哈先帮忙找找师兄。他们搜遍了附近所有的亡灵, 成功在一个视野开阔,又光色阴暗的地方汇合。 师兄的经历可以说很波折了。整个人透露出一股颓废的状态,三言两语说完了自己的事情。 先是在找人的时候, 莫名其妙被带到了这里,而且还直接落到一个亡灵法师手中。醒来的时候,祛邪剑以及他随身的符箓、法宝等,全都被收走了。偏偏那还是一个会精神系魔法的亡灵法师,有事没事搅得他一阵头疼,最后又要绑了他拿去献祭。 就说刚才,在削弱的魔法阵中呆了一段时间,刚才走个路又被亡灵法师的魔法当头一攻,现在可谓身心俱疲。 唯一的好事——他现在也不敢断言说那是一件好事——就是终于找到了君横。 亚哈说:“就算库伯城中有许多被哄骗的人,但那个亡灵法师肯定不在其中。她既然一心一意地想要献祭你,相比起得到你的力量,我想,她或许更希望能够得到你。” 君横一脸木然地看着他,“呵呵”干笑了两声。 亚哈挥手说:“不,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请原谅我的无礼。我是说,在亡灵法师中,有一种方法可以强行让亡灵听从自己的命令。先生您的魔法亲和力相当高,她应该是将你收做她的亡灵,再让你听从她的使唤。一些魔法亲和力高的人,在启动某些禁忌魔法的时候,有着先天的优势。” 就是养小鬼嘛,想的挺美。就怕她有命收,没命使。全道门谁都知道最不能惹的人是谁,要是真给收了小鬼,分分钟给她来个反噬,让她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君横问:“你怎么去那么久才回来,森林里有什么东西吗?” “我当时追着那个亡灵法师去了,可是他跑的太快,没有追到。中途遇到了其他的亡灵过来阻拦,我就帮忙将他们净化,然后才回来。”亚哈歉意道,“我以为你们这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所以和他们多聊了一会儿。对了,我知道能够让亡灵拥有魔法的方法了!” 君横:“就是跟尸体炼在一起,变成不人不鬼的那个样子是?” “对。”亚哈点头说,“有一个叫黑月的公会,里面的人全部都是亡灵法师。他们四处救助、接纳被狩猎的亡灵法师,并教他们自保的魔法。其中有一种魔法,就是关于这个的。” 师兄的脸又黑了两个度。他指着前面说:“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那两人激烈的战局终于迎来了中场休息,白天的烟花表演项目告一段落。应该也是打累了,双方停下了攻击,终于开始交涉……或者说是争吵。 君横想,师父说的没错。人呐,只有在已经打不动的时候,才会选择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 君横侧过耳朵,说道:“听不见啊师兄,要不要过去听?” 师兄:“开顺风耳。把你的手给我。” 君横乖巧地递过去,师兄直接十指扣住。 魂体的状态下,灵力的传输更加快速。他借着君横的灵力,开始凌空画符。然后将手指对准了那两人所在的位置。 马上,君横就听见一场清晰的对话,仿佛对方就是凑在她耳边说的。 一位亡灵法师说:“我警告你,不要再以黑月的名义在外面行恶。如果你继续毁坏先生的名誉,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隔得太远了君横也不知道那个是谁。 另外一位大声嗤笑道:“黑月难道还需要我去造谣吗?这世上难道还有比这个名字更令人厌恶的公会?我完全不明白愚蠢的你们还在坚持些什么,呵,有谁真的在乎这件事情吗?你们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我不允许你诋毁先生的初心!你忘记了黑月最初创立的目的是什么吗?不是我们愚蠢,而是你变了。这样的你让先生很失望。” “黑月创立的初衷已经不重要了,看看创立它的先生后来怎么样了?事实已经证明他是错的。我想他并不会为你们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而感到骄傲,或许在他死那一刻,他已经为自己曾经的过于善良而感到后悔!” “纳尔逊!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亲自去给先生道歉!” 两人一言不合,又干脆利落地打起来了。 君横说:“黑月的内讧看起来很严重啊。” 亚哈叹道:“有内讧也是正常的,毕竟亡灵法师也和普通人一样,他们各自不同。黑月只是一个混合起来的群体,他们即便拥有着相同的魔法,却未必有着相同的思想。尤其是在这个不安稳不公正的世界。” 不是每个人都能选择一直善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原谅。 “而且你看,大城市的亡灵法师就是不一样,他们都能直接出现在主城里,还会很多你都不会的魔法。”君横说,“这个组织听起来还是不错的,他们里面肯定有很多关于亡灵法师的研究。亚哈,如果你能进去就好了。” 亚哈:“……” 就那么迫不及待把他送到敌军大本营里去吗? 三人过的挺悠闲。 君横不想回那个脏水横流的牢房,可是师兄的魂魄会逐渐虚弱,应该先带到纸人里修养一下。 上方那两人打架就真的是打架,废话都不多说两句的那种,一点都没有主角的风范。而且越打跑的越偏。君横看出他们双方都已经心生退意,应该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干脆还是回去了。 而兰斯顿那边,爆发了武力冲突。 兰斯顿见说不通,直接推开骑士队的人,往监狱里冲去。 “马上站住!快!去调集所有守卫成员!” 兰斯顿轻车熟路地进去,从监狱的缝隙中一间间搜索过去,终于在最里面的牢房看见了那与众不同的道袍。 君横此时侧躺在角落,一动不动,而小鸡踩在她的脑袋上,以防自己的爪子被水弄脏。 兰斯顿隔着铁栅栏喊了两声:“君横阁下?君横阁下!” 君横没有任何回音。只有小鸡抬头看了她一眼。 “君横阁下!” 兰斯顿又喊了一句,隐约觉得那种不对劲。他抽出武器,驱动魔法,一刀斩断了牢门。 后排骑士队见他如此,几乎也要抽出武器对攻。一群人拦住了门口,要将他堵在里面。 监狱里另外一名狱友已经被吓懵了,她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双腿不敢出声。 小鸡淡定从她脸上跳到另外一块干的地方。 兰斯顿两步进去,伸手探了探君横的鼻息,当下脸色发黑,阴沉得可怕。 小鸡本来想解释两句的,瞥见后面的骑士队,又坏心地选择沉默。 “骑士队!”兰斯顿回头,暴怒地看着他们:“你们都疯了吗!我现在怀疑库伯城有着不可告人的密谋,擅自谋杀冒险者,都等待着审判!去把你们的领主和队长也都叫来!马上!我要亲自询问他们这样做的原因!” 骑士队的人也有些意外,被他问住,气势瞬间削了三层。他们说道:“不,她进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他们这时扫向监狱里另外一个人:“是不是你?” 那位狱友从角落跳了起来,激动喊道:“嘿!我可没有碰过她!我只是偷了一点东西被你们抓进来,可别想把杀人的罪名按到我身上!” “那她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活着的?”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对她做了什么?骑士队这样的事情做的又不少!库伯城里接连失踪了那么多孩子也不见你们去管!” 骑士队的人急道:“你胡说些什么?” 兰斯顿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说出你知道的所有事情,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骑士队:“你这是什么意思?”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这时候旁边的君横忽然动了一下,然后从地上坐起来。 她一动作,现场立马安静了。所有人用一副见鬼的表情看向她。 君横第一反应去摸怀里装纸人的那个包,抽了一张出来,然后喊道:“师兄师兄。” 纸人随即动了一下,君横将他放到肩上,它也乖乖坐好。 小鸡跟着要飞到自己的固定座位上,就算纸人缓慢转了个身,然后默默盯住了它。 小鸡:“!!” 不敢与您老肩并肩!它走! 君横这才发现现场气氛不对。她斟酌片刻,装作如无其事地抬手跟兰斯顿打招呼:“哦,兰斯顿,你回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腿哥即将告别腿毛略粗这个笔名,同志们做好心理准备啊! 30、会面 沉默过后, 是更加喧嚣的吵闹。 骑士队的人暴起:“你刚才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兰斯顿先生, 你是故意在跟我们过不去?” 兰斯顿也是被她吓得不轻:“你没事吗?” “我没事啊。”君横拍拍腿站起来,说道:“太刺激了,你猜我刚刚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两个亡灵法师在城里决斗!” 兰斯顿被噎了一句,问道:“你是在做梦吗?” 君横说:“不,我是说真的!亲眼看见的。那两个应该都是黑月的人。” 她一句话, 将现场所有人都说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君横:“对了,我知道我师兄在哪里了。我必须尽快出去接他。” 不然肉身都要凉了。 兰斯顿被她这转折弄得一愣一愣的,又问道:“你师兄不是在这监狱里吗?那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他。” 君横说:“不!他被骑士队的人用传送魔法带到城主的家里去了!” 兰斯顿立即转身看向骑士队。 骑士队的人矢口否认:“她这是在污蔑!” 兰斯顿:“那就把人交出来!” 前排的人怒道:“你真是兰斯顿先生, 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如果你不马上离开, 今天连你也要留下来!这是我们给你最后的尊重, 请你好自为之!” 君横默默掏出符箓,对准了他们。 兰斯顿瞬间头皮发麻。要是跟森林里一样, 再来一顿雷劈,那可是吃不消的,毕竟这附近还有不少的平民。立马错开一步拦在她面前说:“我带你过去。” 君横将信将疑:“你行吗?” 兰斯顿按下她的手,回身对着:“她和她师兄, 都是我为宫廷聘请的魔法师。我有权力插手这件事情。” “呵, 这可不是你一句话, 我们就要相信的, 兰斯顿先生。” “与其在这里跟我争辩,不如先去问问你们领主,我们要找的人, 是不是被他带走了。”兰斯顿说,“是真是假,大家心知肚明。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变了,我奉劝你们不要自作主张。现在,带我们去找领主!如果你不同意的话——” 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份公文,展开沉声道:“我将直接向审判院申请,把他们两个,还有库伯领主,全部带到王都进行审判。” 骑士队的前排的人看清楚了,那是一张签订过的羊皮纸,纸张下方的确有几个印章,其中有魔法师协会和宫廷的红色印记,证明他的确有他说的这个权力,跃开所有的领地管辖的限制,直接向宫廷申请仲裁。 何况一位授勋过骑士,也没有必要为此撒这样的谎。 骑士队的人依旧堵在门口。其中一人迟疑片刻道:“请等待我去转告领主大人。” 他们还没去禀告,但城主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因为他们发现师兄的灵魂不在身体里,而且也不在他的府邸里。既然他已经离开,那他肯定会去找认识的人求助。 “为什么会被跑掉?现在应该怎么办!”领主在屋子里不住转圈,急到流汗:“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这附近明明有压制魔法的法阵,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而且你不是说他不是一个亡灵法师吗?那他究竟是怎么跑掉的?你真的没有背叛我,故意放走他?” “不要再说这样愚蠢的话了!”黑袍女人皱眉,打断她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他们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这件事情的只有亡灵法师,可即便是亡灵法师也无法在这个魔法阵中将人带走。虽然黑月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我可以保证,没有这样的两个人!” 领主急躁拍手:“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办?那个男人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也知道这个地方。他肯定会找其他人过来,我们该怎么解释?” 黑袍女人走了两步,说道:“不用慌张,如果有人来了,你就好好招待他们,先把人放回去,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猜他们也不敢说你在主城里收留了亡灵法师。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们一定不会说。这段时间我不会再来这里了,只要他们在城中找不到亡灵法师,那你就是安全的。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我说了。” 领主还在思考她说的话,判断它的可行性,见她马上要离开,又追上去说:“等等!我的儿子究竟去哪里了?索恩他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如果再不回来,我怕他真的会有危险。” 黑袍女人打断了他:“我会尽快帮你找到他的。” 领主警觉道:“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亡灵法师不是最擅长这种事情吗?还是他其实已经出事了,而是你在骗我?” “是他自己跑掉的领主大人,我又不是他的父亲。现在除了相信我,你还有第二种选择吗?”黑袍女人不悦道,“因为找他,我的人已经好几次被黑月的人打伤了,你儿子应该就是乱爬的时候被他们带走。但是,只要你儿子还是活着的,他们就一定不会伤害他。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好了。” 领主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将他的儿子交给一群亡灵法师,他怎么可能会放心? 等领主从后院出来的时候,管事过来表示,一位骑士正在前厅等候。 领土心头一沉,知道他要说的事,应该就和被抓的那个男人有关。迅速走到前厅,接见骑士。 那个骑士将监狱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着重凸出了兰斯顿的傲慢无礼,最后才说出了他的请求。然而领主根本没将注意力放在那上面,他只听到了宫廷两个字。 “宫廷的骑士?”领主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点头道:“马上将他们请过来,我要亲自向他们说明,我想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于是君横等人到的时候,预想中的箭拔弩张与针锋相对全都没有,等待他们的,是一场丰盛的晚宴。 他们面前这位领主也非常爽快地承认了自己将师兄带到这里的事情。 “实在是抱歉。兰斯顿先生来到库伯城,我本来是应该好好招待的,竟然还让你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也让你的朋友蒙受了莫名的冤屈,实在是很抱歉。”领主一挥手,示意身后佣人上菜。一面诚恳说道:“最近库伯城里出现了几起事故,我想你们也听说了。一直有孩子在失踪,骑士队的人已经加紧搜查,但依旧找不出真正的原因,我为此很是担心,一直睡不好觉。包括我的小儿子,前段时间他也不见了。”他说到这里,眼神中真的露出一丝悲切来:“我的小儿子今年才九岁,但是他的心脏不好。消失了那么长的时间,我真害怕他已经永远离开我了。” 兰斯顿:“请节哀,约瑟夫先生。” 这番表演真是动人,如果不是之前亲眼看见他跟亡灵法师争吵的画面,君横都要相信他了。 “我非常担心那些孩子的安危,于是召集了许多的冒险者,最后在附近的森林里发现了亡灵法师的踪迹。天呐这个消息真的是太可怕了!而且就在这种时候,我们又在城里发现了一位行踪可疑的人。他没有任何的证件公文,也不肯说出他来自哪里,我们只能将他逮捕起来,进行审问。没想到他竟然是您的朋友。”他说着再次歉意地看向兰斯顿,“亡灵法师真的太可怕了,请原谅我的紧张。我请了一位精神系的魔法师来拷问他,依旧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选了一个时间将他带到森林里,想用加持过的魔法再询问他一次。” 兰斯顿:“不是献祭吗?” “献祭?这怎么可能!”领主瞪大眼睛激动道,“在没有确定他的罪名之前,我怎么会杀了他?还是用献祭这样的方式!如果他真的亡灵法师有关系,我肯定已经向审判院报告了!兰斯顿先生,不知道是什么人向你编造了这样的话,但这是完完全全的污蔑!” 兰斯顿笑道:“是吗?原来是这样?” 领主说:“我可以马上带你去见你的朋友。只是在他没有说明自己出现在库伯的理由之前,我不能放他离开。毕竟我还要向失踪的孩子们交代。” 兰斯顿:“约瑟夫先生真是一位负责的人。” 两人其乐融融的聊着。君横坐在一旁,用餐巾擦了擦嘴巴,忽然说道:“你要找你儿子?” 约瑟夫领主偏过头,慢半拍的点了点:“这是当然。” 君横说:“我可以帮你啊。只要你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