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部戏的片酬, 白桦全都拜托明博捐了出去。 (7)
“他会知道的,”白桦唇角带着笑意,如果这时候赵晋亭看到他,肯定能意识到他根本不是那个每天坐在自己身边乖乖唱歌的人,“就算我不提这事,你觉得水流星那次没得逞,会放过我吗?” 水流星那件事,系统觉得第六世真是受了无妄之灾。 水流星是个很普通的听众,某一天凑巧进了白桦的直播间,被他的声音迷住,一下子打赏了很多礼物,非要见白桦一面。 白桦当然不可能答应他的要求,可他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白桦的个人信息,知道白桦是某市某音乐学校的学生,竟然直接坐飞机过来,在校门外等着。 他做到这个地步,白桦再排斥和别人的交往,也只能尽地主之谊,带他去找宾馆,还陪他吃了一顿饭。 结果当天晚上白桦要离开宾馆时,水流星突然向他示爱。 第六世一直不和人交流,哪懂什么情爱一类的,转身就走。 水流星却冲上来,压着少年就要强吻,还威胁他说自己和他吃饭时已经拍了照片,如果他不同意,就会把照片发到网上,还要跟别人说他勾-引自己。 ☆、第四个世界(9) 水流星说的所有话, 第六世都听不懂,却不妨碍他激烈反抗, 最终少年无意识一腿顶到对方两腿之间, 趁着对方疼到抽搐时逃开。 水流星没得到意想中的结果, 自然不甘心,可他打听到白桦受了严重的伤住进医院。联想到先前的事, 他猜到少年大概是自杀寻死, 赶紧灰溜溜地离开。 “水流星来了后察觉到你有病, 仗着你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这才会用强。后来他知道你自杀,以为你要死了, 怕受牵连,一直没再出现。”系统说, “这种人渣还会出现吗?” “他不可能真放开手的。这些天这么平静,应该是他离得太远, 在现实中又有工作,不可能时时盯着我的事。现在我回到学校念书,消息迟早会传到他那。再说你别忘了,他曾经进过我直播间听我唱歌,我的直播已经重新开了很多天。” “对病人下手, 他真恶心!”系统义愤填膺。 “啧, 他是恶心。可你说赵晋亭为我做了这么多, 怎么还不对我下手呢?”白桦苦恼地问,“难不成想让我像上一世那样去勾-引他?我有病哎, 主动勾-引不合适?” “……”系统觉得自己就不该和他说话,正事还没说完,他就拐到了上床这种事上。 “系统?系统?” “宿主别忘了任务就行。”系统非常人性化地叹了口气。 “放心。在不刷到赵晋亭足够好感度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对我予取予求,”白桦表示他并没把和系统的协议忘到一边,“我的‘病’只要好了,立刻就会着手刷善人值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得到了他明确的答复,系统放心了很多。 宿主虽然有时不着调,没良心,还没底线,可答应过的事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不好的。 中午放学,白桦背着琴盒往教室外走,前桌的女生拦住了他:“你去哪啊?家里离这里远不远?要不要坐我的车顺一段路?” 这个女生是今天唯一一个对他表露出极大热心的,其他的同学虽然没像她这样贴上来说话,却也不像平时那样冷漠。 因着这点,白桦一直到校门外时,心情还是很好。 看到赵晋亭的车,他指了一下,转头看向女生。 那意思很明显:来接我的车在那边,谢谢你。 女生看了赵家的车一眼,有些失望,却没说什么,笑着对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白桦上了赵晋亭的车,赵晋亭替他系好安全带,伸手递给他一盒牛奶:“先喝一点,等下回去就吃饭。” 白桦伸手接过来,将吸管插进去,一小口一小口地吸着。 赵晋亭看了他几眼:“小白今天心情很好?” “啊?”白桦抬头看他,张着嘴的模样有些呆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你怎么知道?” 赵晋亭伸手指了指眼睛:“这里看出来的。” 司机老张聚精会神地开着车,在心里发誓没看到自家老板一看到少年就大变样。 “有……那么明显吗?”白桦低声问了一句,又开始喝牛奶。 “和同学相处怎么样?” “很好啊,他们都对我很好。”白桦说。 “那就好。今天晚上我们继续对戏?” “好。” 到了晚上,赵晋亭拿着剧本去白桦的房间,却没看到人。 浴室里传来水声,想来少年正在里面洗澡。 赵晋亭下面有些硬,却按捺住了**,没有真的推门进浴室。 少年的防备心太重,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随手翻开手里的剧本,他预习着今晚要对的内容。 不知不觉中,水声停了。不一会儿,少年边擦头发上的水边走了出来。他似乎没想到房间里会有人,身上随意围了条浴巾,整个上身都裸-露着,包括胸前淡粉色的两点。 赵晋亭抬眼就是这幅美人出浴图,他望着少年白嫩的皮肤咽了下口水,目光暗沉。 “你,你来了?”少年也有些意外,“要,对戏吗?” “对。” “你,等等。我先找一件衣服。”少年说,伸手在柜子里找了一件特别宽大的长袖睡衣出来。说是睡衣,却不厚重,很是轻薄,有点儿类似于T恤。 少年背对着赵晋亭把腰间围着的浴巾解下来扔到椅背上,男人看到他浴巾下面竟然还穿着一条平角底裤,有些失望。 白桦穿着睡衣走过来。他头发上的水并没擦干,发梢上时不时有水珠滴落。 “湿成这样,不觉得不舒服么?”赵晋亭一边说,一边拉起他坐到镜子前,拿过吹风机慢慢给他吹着头发。 少年顺从地坐着,并不多说话,只时不时翻一下手里的剧本,完全没意识到身后男人的眼睛几乎要粘在他身上。 睡衣的领口有些大,白桦这样坐着,从赵晋亭的角度完全能看到他精致的锁骨以及那两点粉红。而白桦下面只穿了条平角裤,睡衣宽大盖住了屁股,露出两条长直纤细的腿,特别引人遐想。 赵晋亭心不在焉地吹着,一直吹了将近一个小时,眼看少年剧本看得差不多,再磨蹭下去说不得会引起对方疑心,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一脸正气地把吹风机收好。 “今天不直播吗?”赵晋亭先问了一句。 “啊,今天不开。我昨天跟他们打过招呼,今天要上学,先不直播了,以后都改在周末。”白桦说。 “小白唱歌这么好听,那些粉丝听了这个消息肯定很难过。”赵晋亭故意夸他。 白桦果然很开心,白嫩嫩的脸颊上浮现出些许粉色,有些扭捏地说:“也没有很好听啦!虽然她们有说不要停,可我没办法。毕竟要上学,还要忙着看剧本PIA戏,确实有点儿忙不开。可能以后录完《傲骨》的干音会好些。” “小白喜欢唱歌还是PIA戏?”赵晋亭问。 白桦皱着小眉头想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说:“现在看,广播剧挺有意思的。不过还没正式开始,不知道以后什么样。再说这部剧完成以后,谁知道下一部是什么时候。我听嬷嬷说,圈子里的CV特别多的。” 赵晋亭勾唇笑了笑:“小白你一定行。你配音厉害,唱歌又好听,只要想,那些人肯定得排着队找你,求你为他们的广播剧配音。” 唱歌好听和配音有什么关系?赵晋亭为了哄他也是操碎了心。 白桦低声说:“你真夸张,哪有求人配音的,”说着将手上的剧本翻了几页,“那我们接着昨天那段往下来?” 赵晋亭垂头看了一下,略微皱了皱眉:“我觉得这一段太平淡,冲突不明显,我现在还是新人,这段对我来说难度有点儿大,换一段怎么样?” 白桦点点头:“那你有看好的吗?” 赵晋亭笑眯眯地说:“有啊,刚刚你在里面洗澡的时候,我刚好挑中一个。” 白桦不疑有他:“那就换你说的那段,哪一页?” 赵晋亭翻动剧本,在少年看到内容之前先问了一句:“昨天我们对戏的时候,我发现你好像肢体动作挺多的,是不是所有CV都有这个要求?” 白桦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应该不是?先前我和折子戏PIA戏时,他只有声音,我想其他人大概也是这样。只是我为了能更好融到场景里,才会尽量调动全身去揣摩,这是我的笨方法,你不用学。” “哪里笨了?我觉得这办法很好。昨天晚上和你对戏的时候,我总是放不开,现在想想,应该就像你说的,没全融入进去。等下我也用你的办法试试?”赵晋亭说。 “你不觉得怪的话,”白桦并不介意,不过他又提醒一句,“真正PIA戏的时候,我们是要对着麦克风的,那时能做的动作有限,所以这不是好习惯,最好能脱离场景直接融到戏里。” “没关系,我们先试试。这次我先进,以后再脱。” 白桦低头看了几眼剧本,见赵晋亭选的场景是攻受决裂之前。 攻练功遇到瓶颈,再不突破就有爆体而亡的危险。受在替攻寻找灵药的途中从悬崖上摔下来,虽然成功把灵药带回去救了攻,自己却伤到腿,养了很长时间才好。 这段场景是受养伤时,无意中听到郎中的话,说他的腿不能再痊愈,最好的情况也是瘸子,内心受到刺激,又不想连累攻,故意发脾气不肯吃药,还挑这挑那,意图把攻气走。 白桦站起身,躺到床上,拉开被子盖在身上,尽职尽责地扮演受伤的受。 另一边,赵晋亭站在床边,微微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一脸温柔地道:“起来喝药了。”说着伸手就去探白桦的后背,另一手虚抬着,像是手里端着药汁。 白桦猛一伸手,将他的手打到一边,接着抬头紧盯着赵晋亭,目光尖锐,笑得一脸讽刺:“喝什么药?毒死人的药么?滚!” “别闹,乖,好好喝药,你的腿才能好,听话。”赵晋亭一边说,一边收回手,转身向外面走了几步,又走回来,就像是端了一碗新药。 白桦却坐了起来,眉头微微皱起:“不行。” “什么?”赵晋亭一愣,剧本上没这句台词。 “你的反应,不行。”白桦认真地说,“我在无理取闹,这时候你应该是明白我想赶你走的心思,却怕刺激到我,不能直说,更不能用哄小孩的口气说话。你这样,如果我真是他,我会觉得你在敷衍我。” 赵晋亭停了停,点头:“你说得没错。” 事实上,他这还是第一次干看剧本配音的事儿,先前一点儿经验都没有。能配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两个人又对了几次,白桦总觉得感觉不对,最后犹豫着说:“不然……你就别……” 赵晋亭打断了他:“没关系,我只是一时很难融入进去。要不这样,我们先跳过这几句,进行下面的。” 白桦点头:“也好。” 下面的场景,就是攻端进来新药,受仍旧拒绝喝,并且试图掀翻药碗。这次攻却有了防备,没让他成功。 赵晋亭坐到床边,一只手仍然虚抬,整个上半身却突然压了下去,声音变得霸道又坚定:“喝药!” 白桦挣扎起来,一边用力推他一边低吼:“我才不会喝!你放开我,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真的不喝?” “真的!放开我!”白桦挣扎的力道更大。 赵晋亭虚抬的手猛地放到嘴边,就像是把药一口喝干一样,紧接着他整个人都压到少年身上,噙住他的唇。 白桦身子猛地一僵。虽说这几天两人比普通人要亲近很多,赵晋亭时不时也会抱抱他,或者揉揉他的头,可这种举动却还是第一次。 剧本上有说过攻最后是嘴对嘴把药喂进去的,但很明显在进行广播剧配音时,CV只要发出相应的声音就行,怎么可能会真的吻上。 他僵得没了反应,甚至赵晋亭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慢慢搅动挑逗,他都只是半张着嘴愣着。 赵晋亭心满意足地亲到了少年,几乎不想放开。他越吻越深入,最终双手隔着被子把少年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眼看他的一只手已经探进了被子里,白桦这才回过神,推了他一把,没推动对方,自己反倒从他怀里跌出去,摔在床上。 赵晋亭赶紧扶起他,一脸无辜地问:“小白,你没摔痛?怎么不说台词?我记得……”他低头看了一眼被扔到旁边的剧本,“对,下面是你骂我才对。” 白桦咬了咬嘴唇:“是我不对,我没想到……就一下子忘了。” 赵晋亭脸上全是遗憾:“这样啊,难得我刚刚觉得找到了感觉,还想着这次肯定能行呢。” 他这么一说,白桦更加局促:“那,那我们重来?” 难得男人这么努力,却因为他不得不重新开始。 赵晋亭心里笑开花,表情却依旧严肃认真:“好,那我们重来。” 依然是攻端着新药,受拒绝喝,简单的几个字之后,赵晋亭再次压到白桦身上,这次他的身子俯得更低,嘴唇几乎要碰到少年的脸上。 “喝药。”他的声音比上一次温柔了些,但霸道依旧,还隐隐带了些没说出口的威胁之意。 和上次相比进步很明显! 白桦依旧开始挣扎,不出意外地被男人镇压。 “我才不会喝!你放开我,我讨厌……”这次赵晋亭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没说完的台词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唔唔”声。 “真的不喝?”不知是不是两人距离太近的关系,赵晋亭问这句话的时候,嘴唇微翘竟然碰到了他的脸颊,声音低得就像是情人耳畔的低语一般。 白桦的脸没来由地红了,他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努力说着台词:“真的!放开我!” 可是语气却低了很多,还带着隐约的羞愤。他甚至说不清自己到底是真的在念台词,还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既然你这样讨厌我,那我不如……让你更讨厌一些?”赵晋亭说。 白桦动作一顿。 台词里可没有这句,他这是自己新加了词? 正愣神时,男人已经再一次吻上了他的唇。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经历,这次却依旧让白桦羞红了耳根。他甚至觉得,男人的舌头如同带了电一般,让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第一次是僵住,这次明明有了心理准备,却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晋亭觉得少年的滋味清新又甜美,实在不想放开。只是他没忘了自己是借着对台词才占的便宜,不能让对方察觉到不对,在少年推开他前,他依依不舍地先放开了白桦。 “怎么了?”他故意问,“又没找到感觉?” “我……”白桦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这段不行的话,不然我们再跳到下个场景?”赵晋亭故做大方地说。 白桦松了口气,急忙点头:“好,那我们试下一个。”等低头看到下一段的台词时,他又僵住了。 下个场景是受被喂药之后发火,把攻赶出了房间。结果这时候有魔教探子过来捣乱,给受的房间里放了毒蛇。 等攻发觉不对,杀了探子时,发现受虽然杀死了毒蛇,大腿却被蛇咬伤,已经中了毒。于是攻帮受吸了毒,又将从探子身上搜到的解药帮受敷上。 而受见到攻发红的眼圈和痛不欲生的表情,终于被感动,开始配合他进行治疗。 “怎么了?这段也不行吗?”赵晋亭问,有些失望。 白桦一咬牙:“没事,我们就来这段。” ☆、第四个世界(10) “好。”赵晋亭说着, 站起身走开几步,接着一转身, 做出推开门的动作, 一脸惊慌担忧:“你怎么样?” 声音急切中带着颤抖。 白桦半倚在床上, 被子被他堆在一边。刚刚和蛇战斗过,被子当然不可能再好好地盖在身上。 “我没事。”他说, 语气是强撑的镇定。 “给我看看!”赵晋亭说着大步上来, 伸手就摸向他的脚。 那双白白嫩嫩的脚, 脚趾圆润可爱, 趾甲还泛着粉嫩的珍珠般的光泽,男人已经肖想好久。 白桦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意识到自己现在只穿着平角短裤,不由往后缩了一下, 说:“我们不演这段……” 话还没说完,就见赵晋亭抓住他的一只脚, 另一只手从他的脚踝一直往上滑去,那动作就像是在替他挽着裤腿。 这个男人一直在认真地演戏,反观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缩手缩脚地出戏,真是丢人。 想到这里, 白桦剩下的那半句话就咽了回去, 顺从地任他的手滑到自己的大腿位置。 赵晋亭伸手在他的大腿内侧轻轻触碰了几下, 似乎生怕弄疼他一般:“这里被蛇咬到了。” 白桦点了点头,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却依旧带了几分不好意思:“是的。”话一出口,他就咬住了嘴唇。 如果现在真在PIA戏,他肯定被叫停。 以受的性格,怎么可能用这么娇羞的语气说话。 想到赵晋亭这个从不知道网配为何物的大男人一晚上都在认真地揣摩戏路,而被夸有天赋的他却连续几次拖后腿,白桦突然有种不服输的念头升上来。 “刚刚不对,我们重来。”他说。 赵晋亭不解地看向他:“啊?哪里不对?” “不是你不对,是我,我的反应不对。”白桦解释着。 “我觉得很好啊。”赵晋亭似乎真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里,我刚刚把你赶出去,现在你回来救了我,帮我吸毒,我虽然性子不好,很骄傲,却肯定是被感动了的。”白桦开始说戏。 “是啊,你很感动。”男人说。 “不是这种。总之重来一次。”白桦坚持。 赵晋亭很遗憾地看着少年的大腿内侧,差一点点他就能亲上去了。 他起身重复刚刚的步骤,走到床边,再次抓住少年的脚踝,做出帮对方挽裤脚的动作。 男人的手很热,白桦只觉得有火苗似乎顺着他的手一直传到自己身上。 他努力无视异样的感觉。 “这里,被蛇咬到了。”男人抬头担忧地看着他,手在他的大腿内侧轻轻移动。 “是的。”白桦的声音认真又清冷,似乎根本没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反正已经好不了了,再被咬一次也没什么。” “没什么?”男人轻声问,头微微俯下,在白桦再次出声之前,他的唇吻了上去。 先是轻轻的亲,用舌头慢慢舔,接着牙齿缓缓地咬住一小片皮肤,吮吸着。 白桦哪经受过这种场合,虽然一心演好戏,却依旧臊得连身子都红了,再次忘了下面的台词。 他实在忍受不了,移开腿,又拦住男人追过来的动作,低声说:“算了。” 刚升起来的不服输已经烟消云散。他想,他是真的没做好对台词的准备。 男人抬头看着他:“为什么算了?不过一点点蛇毒,吸出来就好了。你一向那么清高,我从没想到,一点点伤再加上蛇毒就打败了你。你真是让我看错了。” 这男人,竟然还在和他对戏。 白桦错开和他对视的目光:“赵,赵先生,今天晚上,就到这里。” “你叫我什么?”许是还没完全从戏里脱离出来,赵晋亭的眼神霸道里透着火热。 “赵先生?” “叫我晋亭。”赵晋亭说。 “……” “或者叫别的,就是别叫我赵先生,那太生疏了。我以为我们从认识的那天就是朋友,我都叫你小白的。”赵晋亭说着,身子又缓缓压了下来,莫名就给人一种巨大的压力。 白桦犹豫了一会儿:“那……赵……”一看到男人脸上有发黑的趋势,似乎下一秒就要整个人压上来,他急忙道,“赵……赵哥?” 他比自己大,叫哥总没错? 赵晋亭显然不是很满意这个称呼,可总比直呼名字强。他勉强坐直身子,手还搭在少年肩上。 “如果她们选了我配小攻音,你就先在我这里住着,好不好?”他问。 白桦迷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了这上面。 “我想,要是真的成了CV,我根本什么都不懂,有疑问也不知道问谁。你在的话,方便很多,我直接问你。”赵晋亭的借口找得很自然。 “我也是新人。”白桦底气不足地说,“怕是帮不了你什么。” “没关系,我们一起进步,那不更好?再说你刚刚还叫我哥,哥哥照顾弟弟是应该的。你住的地方那么偏僻,又一个人。你身体不好,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没人发现。”赵晋亭平时话不多,却只是性格使然,并不是他不擅言辞。 事实证明,在少年面前,他的话比一般人多得多。 “你对每个朋友都这么好吗?”白桦总觉得答应有些不妥,鼓足勇气问。 “当然不会,”赵晋亭坦然地说,“不是每个人都叫我哥。再说那些人也不像你,平时没什么人照顾。难不成你讨厌,不想和我住一起?” “没有。”白桦赶紧否认。住着别人的地方还讨厌着对方,这做法在他看来无异于白眼狼。 “那就先住下,暂时别提搬回去的事。再说你刚进网配这个圈子,应该不清楚什么配置的设备更适合,电脑最好等些天再买,就先用我的。” “那,说好了,如果你这次没选上攻音,不需要我,我就搬出去。如果你选上,我就等广播剧结束再搬。”白桦左思右想,始终想不出哪里不对,说。 “好。”赵晋亭笑眯眯地说。不但他会顺利拿下《傲骨》,而且他敢保证,这次之后少年一定会一个剧本一个剧本地接到手软。 只要住进来,他怎么可能会给对方搬出去的机会。 PIA戏之后没多久就到了睡觉时间,赵晋亭看了下时间,和白桦说声晚安就退出去,还帮对方仔细地关好房门。 白桦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系统,我刚刚的表现怎么样?” “经过本系统扫描,赵晋亭已经硬了,而且一直硬着。”系统说。 “可是他竟然能强忍住,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明明上一世的时候,我几句话就让他改变主意把我带上了床。” “上一世宿主是侯爷,这一世宿主有病。”系统简明扼要地说。 “啧,真是苦恼。这病也不能说好就好,真要病好才上床,得猴年马月。”白桦说。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宿主确定不上床就没法顺利进行任务?” “当然,”白桦答得理直气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男人嘛,不都是下半身动物。” “其实想和目标上床,不一定非要等到病好。” 白桦想了一会儿:“你说得没错,是我拘泥了。其实只要能让赵晋亭知道我对他的亲近并不排斥,甚至还很喜欢,以他的性子,肯定会主动进攻。他现在小心翼翼的样子,不过是怕影响到我的病情。” “宿主要怎么做?”系统问。 “亲近很多人不容易,可只亲近他一个的话很简单啊,毕竟他些天一直有意接近我,对我那么好,我对他产生依赖心理是很正常的事。”白桦说,“这个周末,他有没有什么安排?” “目标打算领宿主去游乐园玩,或者其他地方,比如海底世界,再比如音乐会。”系统说。它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宿主影响得底线越来越低。 “那就游乐园。”白桦决定,“游乐园里人多,又杂,只要一个不经意,很容易就会出状况。到时候赵晋亭就会发现,我对他已经依赖得很严重,甚至非他不可。这几天我提出搬出去,不过是习惯使然。” “……” “原本没病还要假装有病,这日子过得真是一点儿都不舒服。只要赵晋亭知道我喜欢他,我就不用再时时刻刻在他面前装病人了。” 周末前一天晚上,当赵晋亭把自己这几天想到的十几项安排都一一写在纸条上放在白桦面前时,白桦犹豫半天,慢慢指了指游乐园。 “那里,是不是很好玩?”他问。 赵晋亭想起资料上写着少年一直被白玉兰关在家里,吃喝都只能自己对付,更别提出去玩,难怪这么大的人了还想去游乐园。 “好,小白说想去,我们就去。”他说。 白桦却有些退缩:“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你那么忙……” “怎么可能,”赵晋亭把他抱在怀里,揉了揉他的脑袋,像哄小孩子一样,“我平时去公司很累的,也需要放松一下啊。不瞒小白说,我小时候特别想去游乐园,那时候父亲母亲都忙,没人理我,以至于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游乐园是什么样呢。小白能陪我去,我很开心。” “真的?”白桦看着他,高兴趣来,“那我们就去游乐园。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 “很多啊,摩天轮,漂流,城堡,过山车……”他凭着记忆一样样数着,说到一半接触到少年疑问的眼神,这才发现自己露馅了。 他面色不变地补救:“以前想去去不上,大了再去又好面子,不好意思,所以时常在没人时悄悄看游乐园的宣传页,大致知道里面都有哪些好玩的。” 周末,天气很热,游乐园里的人很多。 其实白桦不太明白这些人顶着大太阳拖家带口地跑到游乐园里排队是什么心理,每样设施基本几分钟就能玩到头,可排队的时间长达几小时! 这样下去,一天能玩几个项目?更别提烈日炎炎,站一会儿再伸手抹把脸,一甩就跟下雨似的。 “小白,很热吗?”赵晋亭看他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问。 “还,还好。”白桦低声回答。 “那边卖工艺品的店里有冷气,我带你去吹吹。”男人说。他有点儿后悔,不该带少年来这里。抬头就是人山人海,一个不小心,指不定少年会被人磕着碰着。 在赵晋亭心里,少年已经晋升为比玻璃制品更为脆弱的存在。 看少年在店里认认真真地观赏工艺品,赵晋亭在他耳边低声说:“那边有卖冰淇淋的,我去帮你买一个。” “不用了,”白桦拉住他的袖口,“这里面的东西,不好吃,贵。” 赵晋亭笑了笑:“我们小白都知道做生意的诀窍了,真厉害。” 的确,游乐园里虽然游玩的项目不少,出售的商品却只有两大特点:普通,极贵。 同样的东西,价格要比外面小店里贵几十倍。 “想好要去哪里玩了?”赵晋亭问。 这里人确实多,不过他带少年来玩,怎么会不提前准备。昨天他已经让人办过VIP直通卡,只要在工作人员面前出示卡片,就能立刻登上游玩设备,不需要排队等待。 “旋转木马?童话城堡?过山车?漂流……” 男人一连问了十几个,白桦却都是摇头,最后才吞吞吐吐地说:“鬼,鬼屋。” 赵晋亭一愣。 他潜意识里把鬼屋排除出去,只因为鬼屋里面那些工作人员扮的鬼十分逼真,环境更加阴森恐怖。 他不想吓到少年。 “怎么想去那里?都是人扮演的,没什么意思,不然我陪你去海盗船?”赵晋亭温声问。 “我,我就想,去鬼屋玩。”白桦难得地坚持着,“我以前,妈妈答应我,带我去,可从来都没去过。我想看看。” 又是白玉兰那个女人! 赵晋亭又是气愤又是心疼。那个不合格的母亲,从来没想过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让少年抱有多大希望,更没想过她会给儿子带去多少伤害。 “好,小白想去,我们就去。”赵晋亭毫无原则地妥协了。 无非就是一个愿望,只要满足了,下次小白就不会再想着惦着。 赵晋亭想得简单,可当他从鬼屋里出来后,却差点疯了。 他本想全程拉着少年的手,却被白桦拒绝,少年非说要自己走。对他的要求,赵晋亭再宠溺也不可能满足,最终两人各退一步,赵晋亭走在前面,白桦在后面拉着他衣角跟着。 结果等赵晋亭急匆匆走出来时,才发现身后拉着他衣角跟出来的并不是白桦,而是一只舌头伸出老长、嘴角还流着血的蓬头鬼。 那鬼看到他转头,对他咧出一个特别吓人的笑,捏着嗓子尖叫了一声:“还我命来……” 话还没说完,赵晋亭一脚踹了过去,尖叫声没了,鬼倒在地上直哼哼。 蓬头鬼工作人员觉得自己真倒霉。他远远就看到有两个人走过来,后面那个明显胆子小,紧跟着前面的男人。 他本来是想跳出来吓唬两人,结果那少年不知怎么脚下绊了一下,悄无声息就倒在地上。 蓬头鬼立马改了主意,在男人察觉到不对前,顶上去拉住了男人衣角。 反正已经快到出口,要是男人出来后以为一切结束,结果扭头看到他这么个厉鬼,肯定会吓一大跳。 他想得很美,结果却挨了一脚。 男人顾不上他,急匆匆从出口往里冲:“小白!小白!” 蓬头鬼赶紧伸手抓住他的脚,呻-吟着说:“先生,这位先生,根据我们游乐园的规定,已经从出口走出来的游客是不能再进去的。如果您想再走一次,要重新买票从入口进来。” 赵晋亭哪有时间和他扯这些,只想着白桦一个人在里面不知道吓成了什么样儿。 想到少年的病,他更加焦躁,眼看蓬头鬼还要纠缠不休,他沉着脸道:“滚开!” 蓬头鬼拉住他的手一顿,直觉这个男人气势太强,不是普通人。可游乐园的规定放在那儿,他真的把人放进去,是要被扣工资的。 两人正僵持着,有其他工作人员察觉到这里的情况,赶紧过来询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知道有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少年被留在鬼屋里,工作人员也很着急,打开紧急通道让赵晋亭进去找人,同时自己也用对讲机和鬼屋里的人员联系。 联系的时候,他暗暗责怪赵晋亭。明知道自家孩子有病,干嘛带进鬼屋? 赵晋亭脚步凌乱地进去,一边跑一边想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最终他确定走到大概三分之二路段,他转过石壁时,身后少年拉他衣角的力道曾经松了一瞬,因为很快重新拉上来,他就没有在意,只时不时告诉对方哪里有石头,哪里的地面又比较潮湿。 ☆、第四个世界(11) 现在赵晋亭再想, 肯定是那时白桦不知怎么松开他,蓬头鬼趁机换上来。 一想到这个可能, 男人恨不得杀了自己。 小白胆子那么小, 他把人带进来就算了, 为什么衣角松开的时候不回头确认一下拉着他的到底是谁? 小白被留在鬼屋这么长时间,说不定正蜷在哪个角落里, 害怕地颤抖着, 祈盼能有人快些把他救出去。 赵晋亭看到白桦时, 他正蹲在石壁的角落里, 面朝石壁垂着头,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 男人走得近了, 才隐约听到少年不停地说着:“我是蘑菇,我是蘑菇, 我是蘑菇……” “小白?”他的声音有些低,生怕太大了会吓到少年。 白桦慢慢转头, 微弱的光线下看清是赵晋亭,脸上一喜,猛地站起来扑到他怀里:“哥哥!” 赵晋亭来不及体会对方主动投怀送抱的欣喜,先担心地问了他一句:“小白,吓到没有?没事的, 哥哥在这里。” 白桦对他露出大大的笑脸:“我不怕。” 赵晋亭小心翼翼地牵着他的手:“哥哥带你出去好不好?” “好。” 男人再也不敢松开手, 一步一回头地把白桦带出了鬼屋。 工作人员们看到人被顺利找到, 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赵晋亭看到那个蓬头鬼已经站起来,却仍然时不时捂着肚子, 就递过去一张卡:“对不起,刚刚找我弟弟太心急,伤得严重吗?这张购物卡你收下,算是我的赔礼。” 蓬头鬼一愣,下意识地接过来,见是本地最大的天云商厦的黄色购物卡。天云商厦的购物卡按照颜色有不同的金额,像绿色卡是一百元,红色卡是五千元,黄色卡是一万元,甚至还有金色卡,那就是几十上百万的限额了。 赵晋亭那一脚虽然让他当时疼得不得了,这时候已经没什么大问题,顶多就是肚皮上有块青紫。能因此得到一万元的压惊费,对他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一时间连对对方的怨气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其他的工作人员都羡慕地看着蓬头鬼,他们每个月的工资不过几千元,还是在不出错的情况下。蓬头鬼得到的卡足够他们几个月的工资了。 赵晋亭并不只有冷酷,事实上,他的手腕很灵活。眼看着周围工作人员的表情,就又每人送了张红色卡,美其名曰感谢他们刚刚的帮忙。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喜出望外。 出了这种小意外,赵晋亭不可能再带着白桦玩下去,两人很快就离开了游乐园,坐上回别墅的车。 “哥哥,你怎么会有那么多卡啊?”白桦问。 “公司前几天搞活动,发的福利,多的卡我就随手塞起来,没想到今天用到了。”赵晋亭说。 白桦朝着他缩了缩,又缩了缩,低声在他耳边说:“哥哥,刚刚你不在鬼屋里,我一点都没害怕。” 赵晋亭还以为他在强撑,伸手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头发:“对不起,是哥哥不好,把你丢了都不知道。” “我真不害怕,”白桦抬头对他露出笑容,“我就跟他们不停地说,我是蘑菇,我是蘑菇。” 赵晋亭见他不停地往自己这边缩,索性伸手把他抱到怀里,柔声问:“为什么是蘑菇就不害怕了?” “因为蘑菇也长在黑黑的地方啊。他们把我当成蘑菇,就不会来找我了。”白桦说。 “……”这孩子莫不是吓傻了。 “而且我知道哥哥肯定会很快找到我。”少年又说。 赵晋亭心里一动,抱着白桦的手臂忍不住使了力气:“真乖。” 白桦乖乖地任他抱着,并不挣扎。赵晋亭突然觉得经过刚刚那一场也挺好的,至少少年看着更加乖巧,对他也极为依赖。 “你要真是我哥就好了。”白桦伸出两只手,玩赵晋亭的手指头,玩得不亦乐乎,半天才突然冒出一句。 “为什么这么说?” “你要真是我哥,从小我们一起长大,我就不怕被妈妈锁在屋子里。我上学的时候,同学再孤立我,我也会和他们说,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才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他最后加了一句,“我有哥哥就够了。” 这句话白桦重复了好几遍,一直到两人吃完晚饭,拿着剧本要PIA戏时,他还强调似地说:“我有哥哥就够了。” “小白,你真这么想?” “是啊。” “比任何人都好?” “对。” “那……和你妈妈相比呢?”赵晋亭想了想,问。 “妈妈把我锁在房间里,不理我,不给我吃的,经常好多天不回来。就算回来了,她不高兴时会打我,喝多了会打我,有时好好地吃着饭,她也会突然掀饭桌打我一顿,再把我饿上好几顿。妈妈不好,哥哥好。”白桦虽然和赵晋亭一直都有交流,但还是第一次和他说这么长的句子还没怎么断过。 赵晋亭听到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盖过他的母亲,很是开心,可越听下去,听到白玉兰竟然虐待少年,男人的心就越沉。 虽然资料上显示白玉兰对白桦并不好,他却没想到这个母亲能狠心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突然叫我哥哥?”赵晋亭问。 先前白桦一直叫他赵先生,虽然后来被他逼着改了口,也只是当时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赵哥”,哪像现在这样一口一个“哥哥”。 最最重要的是,“赵哥”和“哥哥”,听起来感觉就不一样好吗? 白桦白生生的小脸上现出微笑:“因为哥哥来找我了啊。我摔倒时本来想站起来,结果一眨眼就看不到人了。我想出去找你,又怕走错路。我就想,如果哥哥能很快回来找我,一定是把我当成亲弟弟,那我也把你当亲哥哥,以后都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是……彻底接纳他的意思了。 赵晋亭心里欣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真的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啊!” “那以后,你就和我住在一起,不要搬出去了。”他马上提出了心心念念的第一件事。 白桦有点儿犹豫。 赵晋亭脸上浮现起失望:“刚刚还说什么都听我的,现在只是这么一件小事就……” “好,那我们住在一起。”白桦赶紧回答。 “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赵晋亭又说。 白桦偏头看他:“会有什么事啊?我们要是住在一起,我的事情你不是都看得到?” “不一定,比如说如果小白去学校,学校里遇到的同学,说的话,我就不知道。再比如说小白以前的事情,很多我都不清楚。” “以前也没什么事,”白桦的目光左右躲闪着,“我妈妈的事你不是知道……” “那郑家呢?”赵晋亭突然打断他的话。 少年和郑家的关系,他从来没对自己提过。虽说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大概少年也不觉得值得一提,但一想着白桦肯定还有不少他不知道的事,他就有些按捺不住。 “郑家?哪个郑家啊?”白桦装傻。 赵晋亭不说话,只盯着他,目光没什么压迫性,反倒显出点儿不易察觉的伤心。 白桦受不住他的眼光,只好投降:“那,那就告诉你啊!我,我妈妈不是不喜欢我吗?其实我没爸爸的。我也是大一点才知道,原来我妈妈上大学时给一个姓郑的有钱人当情妇,生下了我。可是她运气不好,生我时那个有钱人死了,她不敢登门。不过那边后来给了我一大笔钱,我拿了钱,就不能再去找他们。” 他再不懂事,也知道那笔钱的含意。而这几年,他也确实做到了自生自灭,哪怕自杀都没有求到郑家人头上去。 “恨他们吗?”赵晋亭问。 “谁?郑家人吗?”白桦抿了下嘴唇,“怎么会恨?我妈妈是自己巴上去的,那边知道有我,不但没为难我,还给了我钱,算是仁至义尽了。” 赵晋亭搂住少年,嘴唇在怀里人的头发上亲了一下。他就知道,这小家伙就算心理有问题,依然纯洁得像天使,哪怕被生活和周围的人错待,却从没抱怨过任何人。 到了直播的时间,白桦唱了赵晋亭事先帮他选好的几首歌,便不顾听众们的挽留,很快退出了直播间。 嬷嬷和他联系过,再过半小时就是锁心过来审核攻音的时间。 “那,你先去那边准备一下。”白桦迟疑着对赵晋亭说。 虽说两人住在一起,配音时不可能在同一个房间,不然彼此声音干扰,会影响配出来的效果,很可能导致配音失败。 “好。”赵晋亭没忍住,在白桦额头上亲了一下,眼看少年的脸蛋变得红扑扑地,这才转身离开。 白桦进了Q-Q群,先把赵晋亭拉进来,眼看时间差不多,嬷嬷和锁心等人的头像先后亮了起来。 策划-嬷嬷:金风大大你好。 CV-金风玉露:嬷嬷好,锁心好^^ 导演-锁心:金风好。这个古道长亭就是你推荐的攻音吗? CV-金风玉露:是的。 耳机里先是有悉悉索索的声响起来,紧接着,锁心咳了几声:“古道长亭,方便说几句话么?” 赵晋亭道:“大家晚上好。”声音低沉有磁性。 “音线很不错。”锁心先夸了一句。 “那是不是先对戏试一下?”白桦问。 耳机里静了片刻,只有淡淡的呼吸声,似乎锁心那边在犹豫。 紧接着,锁心问:“古道长亭,能先问你几个问题么?” “你说。” “那……能说说你为什么要来配音吗?” “这个是所有CV在试音之前必备的过程吗?”赵晋亭反问道。 耳机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显然锁心那边正在调整麦克风。 可是先前她明明刚调试过,这只能说明锁心对如何回答赵晋亭的问题有些犹豫。 “不是。”她终于说,“可是我想知道。这部剧我们原本几年前就应该做,却因为一些私人原因不得不搁浅。现在有了重做的机会,我不希望再像上次一样。我……我希望不会让自己后悔重新回来网配圈。” “这样啊。”赵晋亭的声音比刚才轻了一些。 “是的。所以如果我的问题给长亭你造成困扰的话很抱歉,可是我真的想知道你进入网配圈的初衷,我不希望是一时兴起,哪天没了兴趣就扔下做到一半的广播剧消失。”许是最难的开头已经说了,这时候更尖刻一些的话她也不再犹豫。 “这个你放心,”赵晋亭说,“只要小……金风在,我就不会消失。我进这个圈子,完全是因为金风。” “金风虽然在这方面天赋比较高,不过他同样是个新人。” 言外之意是,金风玉露也没法为他做保。 “金风不会消失的,”赵晋亭说,“对他来说,网络很重要,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或许哪一天你们因为受委屈、受伤害而轻易离开网络,他却不会。” 对白桦来说,想让他放弃网络,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先放弃了生命。 “即使你这么说……”锁心仍然没有松口。 “长亭说得没错,”白桦突然打断两个人的交谈,“我确实不会离开。我小时候,生活环境不太好,后来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医生建议我在网络上和人多交往,这也是我开直播的原因。” 赵晋亭没想到白桦竟然把这段几乎能称为**的东西公开,不由愣住,一时忘记阻止少年。 “可我听嬷嬷说,您的直播以前并不曾连续过,只是这些天才好一点。”锁心的声音里有些歉意,却不曾让步。 “那是因为我还没习惯在网上和别人交流,直到后来我受了伤……” “小白!”赵晋亭声音有些大,不复先前的轻松,有些恼怒,有些不满,“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我和小白退出这部广播剧就是。这样对你们好,对小白更好。”他说着,直接关了麦,起身去了隔壁白桦的卧室。 白桦还在和锁心聊,见赵晋亭进来,和他摆了下手。 男人沉着脸走到他身边,伸手要关麦。 “别,别关。”白桦抬头看他,低声说,“锁心已经同意让你配攻音了,我们等下就PIA戏。” “不接,”赵晋亭很恼火,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太由着少年,不然也不会有今天晚上这一出,“以后都不要再配这些广播剧了,你若是喜欢,我去买本子,你想配多少配多少。” “可是我喜欢这个。”白桦一句话就成功地让愤怒的男人闭上了嘴。 不管日后有多少个剧本在手里,可少年只喜欢这一个,怎么办? 赵晋亭转头,坐在一边憋气。 白桦顾不得QQ群里的事,摘下耳机跟过去讨好他:“别生气了,哥哥,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我真没关系的,我都能自己说出来,肯定是不放心上了。以前别人说起我的事,我还会难过,自从和你在一起,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了。你不知道,我可喜欢和你配戏了,你说如果这次我们把剧本好好配下来,是不是特别好?” 他的软语温言成功抚平了赵晋亭的心火,男人抬头看他:“真的?” 白桦点头:“真的。你看我们多好,跟亲兄弟似的,偏偏这个本子也是讲兄弟俩的事,多像啊。” 傻小白,你知不知道这剧本里哥哥到底对弟弟是什么感情?这就敢往自己身上套。 赵晋亭摸了摸他的耳朵:“真想和我配?真没难过?” “真想,真没难过。”白桦的大眼睛笑得弯弯地,月牙一般,“我有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哥哥,我怎么会难过呢?” 赵晋亭叹了口气:“那好。不过以后再有这种事,不需要你委屈自己替我说话。” “没有委屈啊,我说的都是真话,”看到男人的脸色又要沉下来,他赶紧答应,“知道了,以后都听你的。” 声音又低又温柔,虽然还是慢悠悠地,却不像和赵晋亭相识时那么充满防备,反倒是有强烈的依赖感在里面。 赵晋亭站起身,在少年头顶亲了一下,这才回了自己卧室,戴上耳机。 屏幕上,已经被十数条话刷了屏,看着应该是白桦和两个姑娘谈好配音的事之后,他突然过来说话,被那两人听到了。 策划-嬷嬷: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没听错!怎么金风大大和长亭大大在一起啊! 美工-禁水的鱼:哥哥?骨科?这个……我的脑洞突然不受我的控制了肿么办?那个,金风大大啊,对不起,不怪我,实在是我们手头上的剧本太容易让我想歪了! 导演-锁心:金风?长亭?原来你们现实里……刚刚真是不好意思呢。 美工-禁水的鱼:球曝照。 策划-嬷嬷:铜球。 …… ☆、第四个世界(12) 一排排的话在屏幕上不停闪过, 赵晋亭扫了一眼,知道这几个姑娘无非是用另一种方式向他们示好。 毕竟先前锁心有些苛刻的审核确实让人不舒服。 他伸手开了麦, 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听到耳机里传来白桦的声音:“现在要PIA戏么?” “等一下, ”锁心说,“长亭大大, 你能听到吗?” “能。”赵晋亭回答。 “你和金风玉露都是这部剧的主役, 既然你们现在在一起, 应该对过戏?” “是的。” “虽然可能多余, 可我还是想提醒一下,正式录音的时候和平时对戏并不一样, 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锁心说。 “没关系,”赵晋亭笑了笑, “虽然没给广播剧配过音,但是……有一个我很希望能一起配剧的人在, 就没问题。” “……” “……” “……” 锁心和嬷嬷等人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差点儿被这句类似于表白的话闪瞎狗眼。 虽然她们刚刚还不停地刷屏说脑洞不受控制一类的话,但二次元毕竟不同于三次元,很多事情都只是想想而已。 赵晋亭的话则几乎让她们有将脑洞当成现实的感觉。 这个古道长亭……不会真的对金风玉露有某方面的遐想?一时间,她们几个心里都浮现出这样的疑问。 要是放在以前, 赵晋亭做事还会想想后果, 可游乐园的事发生后, 眼看着白桦对他的依赖程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他就难免想冒一次险。 现在的男人已经不能满足于每天的摸头和亲额头了, 几乎每次见到少年时,他都忍不住盯着对方柔嫩的嘴唇看,想用力亲上去,想强力吸吮,想把花瓣一样的唇亲红亲肿,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 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再加上少年刚刚几乎是完全对他不设防的公开,让他终于走出了把**付诸实际的第一步。 一般来说,由策划找到的CV人选都是先给试音词,再由两个人进行PIA戏考核。不过赵晋亭开口时锁心等人已经听过他的声音,就音线声调来说,特别符合小攻的人设。 正因为这样,锁心才更慎重地对待,生怕出现干音做到一半对方就退出的情况。 知道两人住在一起,金风玉露那边的剧本应该给古道长亭看过,锁心便没有再给试音词,只说了一句:“你们有挑好哪个片段对戏吗?” “就最后一段。”赵晋亭说。 最后一段是男三号对弟弟袭击成功,弟弟死亡,哥哥深受椎心之痛的场景。 锁心犹豫了一下,没有打断。虽说最后的场景基本没有受音什么事,算不上真正的对劲,不过对古道长亭来说,那段自语的难度才是更高的。他选这段,她正好可以借机看看他的实力。 再怎么样,对于一心想做好这部广播剧的她来说,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小白?”锁心的耳机里传出了古道长亭的声音,很低,带着些不可置信和迷惘。 台词不对。这是锁心的第一反应。 弟弟的名字叫秋念白,剧本里最后小攻先是叫着“秋念白”,后来叫的是“白弟”。 可虽然台词不同,这声“小白”却特别有感觉,让她一瞬间就体会到了声音主人受到的震撼。 她想继续听下去,没有打断。 耳机里传来压抑得极低的笑声,笑声逐渐变大,渐渐显得有些疯狂。 “死了,终于死了。死得……真好。”低语声变得有些尖锐,尖锐到让听者能明显地感觉到里面狼狈的掩饰,“你早该死了,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死?以后,我再也不用在深深的夜里想你在哪里,再也不用想你身边会不会有人陪,再也不用想你要去什么地方。” 笑声再一起响起,压得人心头沉重,只觉得似乎连呼吸声都要一并消失。 “以后……我再也不用想那些了,因为,我们分开之后,我终于能够确切地知道你的人到底在哪儿。”破碎的声音低得几乎让人听不清,可就在人们忍不住竖起耳朵要细听时,坚定高昂的吼声响起来,“众将士听令!立刻攻击敌部!目标……抢到主帅尸体!” 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抖得人的心都跟着疼了起来。 “这样可以吗?”男人突然恢复了平时的嗓音,问。 锁心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来听剧的,是来考核的。 “好。”她说,“那么,不知道两位什么时候能有时间,把第一期的剧本先熟练一下,最好PIA完戏之后,尽快出干音。” 本来按照正常程序,最好是由主役的两个人在她们这些人在的场合当众PIA戏找找感觉,不过既然金风玉露和古道长亭住在一起,对戏当然更方便,干音的质量应该不会差。 想到这里,锁心甚至有些期待。 “这几天,”白桦这才出声,“古道长亭他工作很忙,大概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对戏,我们会尽快把第一期的干音录好交给嬷嬷的。” “那就好。既然已经找到了主役,我最近会把所有确定下来的CV都拉到一个群里,方便大家交流。”嬷嬷说。 看着时间差不多,锁心等人的头像先后暗了下来,赵晋亭关了电脑,起身向白桦的卧室里走去。 少年的电脑也关了,他正仰躺在床上,手里却仍旧拿着厚厚的剧本,显然还在揣摩里面的剧情。 看到赵晋亭进来,他的眼睛一亮:“哥哥通过了,真好。” 赵晋亭故意逗他:“是啊,通过了,要不要给个奖励?” 白桦瞪大了眼睛:“好啊!你想要什么奖励?” 赵晋亭坐到床边,伸手抚着他的脸,指腹慢慢下移,落到他的唇角上:“就一个吻,怎么样?” 白桦显然曲解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还把左边的脸颊侧过来:“好。” “真的?”男人低沉的声音里隐含的**。 白桦奇怪地看他一眼:“是啊。”虽然有点儿亲密,但赵晋亭以前不是没对他做过,再说男人对他那么好,只是亲一下脸颊很正常。 赵晋亭咽了下口水:“你把眼睛先闭上。” 少年心里惊讶,却没说什么,依言闭上了眼睛。 赵晋亭低下头,双手抓着少年纤瘦的肩膀,嘴唇慢慢移近触到了少年鲜嫩的脸颊。 白桦的脸上浮现出红晕,本以为很快就能放开自己。结果赵晋亭的唇在他脸上慢慢移动厮磨,最后竟然落在他的嘴唇上。 少年不由震惊地睁开眼睛看过去。 就算没和别人接触过,他仍然知道,这种唇与唇之间的碰触不是特别亲密的恋人是不该有的。 他伸出双手想推开男人,却被赵晋亭紧紧抱在怀里,无法抗拒,而那原本只是轻柔如羽毛的吻也变得极有侵略性,对方甚至伸出舌头,强硬地分开他的唇齿,攻城掠地般地直探进他的口中。 白桦惊慌起来,开始挣扎。可他那点儿力气压根不被赵晋亭放在眼里,不但没有推开,反倒自己气喘吁吁,更有助于男人唇齿间的进攻。 直到时间过去良久,赵晋亭担心自己再亲下去会引起少年心理上的反弹,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对方。 花瓣样的嘴唇已经有些红肿,看着更加娇艳欲滴。男人看着只觉得欲-望又起,只得勉强挪开目光,低声说:“小白,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白桦不解地看着他:“可是,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两个男人怎么能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赵晋亭反问。 “因为……”白桦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为什么不行,可他潜意识里就觉得两个同性不该这样,咬了咬嘴唇说,“反正,这样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 “……” “两个人在一起,只要互相喜欢就可以,对不对?” 白桦点头。 “你喜欢我吗?”男人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有耐心地引导一个人。 白桦立刻点头:“喜欢,最喜欢哥哥。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也喜欢小白。你看,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彼此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白桦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半天才说:“可是大家不都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 “不全是这样,”赵晋亭一点儿没有负罪感地继续引-诱,“就像我们刚刚对过的戏,剧本你都看过了,里面的主役同样是两个男人。” “他们没有在一起。”白桦立刻说。 “但他们天天都牵挂着对方,能为对方付出自己的生命。就算最后小受因为意外死去,小攻活着,也成了行尸走肉,余生再没有乐趣。” 白桦似乎还没被说服,眉头越皱越紧。 赵晋亭想了想:“先前你给我讲剧的时候,说《傲骨》里面的哥哥和弟弟是什么?” “攻和受啊。” “那,什么叫攻,什么叫受?” “攻就是上面那个男人,受是下面那个……男人。”白桦说到这里似乎才意识到什么,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这,这,这广播剧是,是两个男的……” 赵晋亭好笑地看着长得这么多天才反应过来的反射弧:“那你以为这是什么?” “我,我以为是两个兄弟感情好……不对,我其实知道什么叫攻受……也不对,那个,我知道两个男人能在一起,可这不是小说里面的情节吗?这是**剧……不对不对……”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迷糊起来,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才好。 赵晋亭看他再这么转下去,估计脑子得变成浆糊,把他抱到怀里哄着:“没关系,我知道小白的意思,其实你不是不知道这个,只是以为他们在现实里不存在,是吗?” 白桦点头,低声说:“我,我以为,都是小说里乱写的。” “很多小说都是根据现实改编的。现在小白知道了,能接受我吗?”赵晋亭低声问,还特意坏心地亲了亲他的耳朵。 少年整个耳朵都红了起来:“你,你先放开我。” 赵晋亭看他羞得气息都有些不稳,哪舍得放开:“你先答应我,我才放。” “你,”白桦气鼓鼓地抬头看他,“哪有这样的!” “反正,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这样一直抱着,抱到你答应我为止。”他啧了啧嘴,“其实我倒挺希望你不答应我的,这样不管走到哪里,哪怕是去公司,我都有理由正大光明抱着你去了。” 白桦又羞又气,用力推男人,却根本推不动:“你不讲理。” “我就不讲理。”赵晋亭耍赖。 如果这时候让公司里那些天天意-淫霸道总裁的小女孩们看到她们心目中的赵大总裁竟然有这么厚脸皮的时候,估计一个个都得大叫“崩人设”。 “那你说,你答不答应我?”赵晋亭问。 白桦被他揽着,坐在他怀里,推又推不动,只得来回扭着身子:“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男人虽然轻易就控制住了他的双手,却没法让他的身子不动。少年的身子不停地来回扭动着,这种无意的撩拨反而更致命,让他很快就有了强烈的欲-望,几乎想立刻把少年就地□□。 “别乱动。”赵晋亭低沉着声音警告他。 白桦哪懂这些,仍然不停地蹭着:“放开我,哪有这样耍赖的。” 赵晋亭实在受不了,手上一用力,将他放倒在床上,自己整个人压了上去,眼神暗沉暗沉地:“说了让你别动,你还动,是不是非要让我现在就办了你?” 白桦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他半天,目光澄澈,根本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是本能地觉得此时的男人实在危险,身子不由有些瑟缩。 赵晋亭见他这样,只得咬牙压着腹下的火,头在他颈间深深地吸了几口,又用力在他脖颈锁骨处吸吮几下,这才微微抬起身子。 少年张了几下嘴,却没说出什么,最终仍然只是一句:“放开我。”声音软软地,没有一丝震慑力,反倒像在邀请对方一样。 “你还没答应我。” “先,先放开我。”少年说,不敢看他的眼睛。 其实以少年的情况,要是真的反感一个人,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肯定不会是现在这种一边脸红一边推拒的模样,估计连踢带咬都有可能。正因为赵晋亭知道,才更舍不得放开。 少年没直接答应,不过是因为他害羞。其实他的心里也有自己。 “那,我们说好了,我放开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如果你要是反悔,我现在就在这里办了你。”赵晋亭在他耳边“威胁”着说。 白桦一怔。 他猛地想起第一次任务的时候,伊顿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现在任务已经进行了好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