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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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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盼被他翻过来压在榻上, 说不委屈是假的, 但现在首要是害怕了。讨饶没用,只能是软软地哭泣, 以期求得一些同情:“逾郎,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一颗心都是为了你,我哪里对你不好?……”    他伸手过来擦掉她的眼泪:“你还真哭啊?”    然后说:“你对我不好, 昨晚上对我不好。”他三下五除二解开衣服, 拉过她的手摸他胸口那还消不掉的几个牙印儿:“属小狗的么?喏,你咬的。我要咬回来。”    张嘴咬她的耳垂,咬得痒而微痛, 又有热气喷过来,带着他身上的冰片的凛冽香气,杨盼浑身一软。    “还有,你昨晚尽欺负我, 今早还哄我早些起来,说去看什么‘士兵操练’,叫大家跟我‘混个脸儿熟’, 万一两方兵戈相向,还要多犹豫犹豫……”罗逾捏了捏她臀上的肉, 滑不留手的,乘势往里滑了一下, “小骗子!原来是要哄走我,好约别人来会面。”    “瞧你这话说的!”杨盼梗着脖子说道。    他这会儿就是不讲理了,手折腾够了, 上身就伏在她背上,一个挺身就叫她“哎哟”一声重新软下脖子来:“好逾郎,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怎么了?”他在她耳边吹气,仿佛没听见她刚才的认错,文不对题的,“这样子不喜欢?”    杨盼咽着唾沫:“不是……是昨晚上,太……太累了……”    “那今儿你别动。我来。”    杨盼说:“大早上的……”    压着她背的男人伸手捋了捋她的秀发,含笑亲了两下她的后脖子,然后压低声音把那沉沉的嗓音送到她耳朵眼儿里:“不管阿翰罗那边问得怎么样,我也就这会儿有闲工夫,马上就要忙了。早上怎么了?一日之计在于晨,不能荒废这大好的光阴是不是?”    净说瞎话!    杨盼想告诉他“一日之计在于晨”不是这么用的,但是说不出来了,被他按得动弹不得,全身的感觉只能集中在某一处,昏昏然又异常敏锐,渐渐被“折磨”得只有“呼哧呼哧”喘气的份儿。脸埋在地榻上铺的羊毛褥子里,有些透不过气,脑子里尽在绽放烟花——引线从下头直穿到上头。    他这早晨的“一日之计”叫他神清气爽,也叫本来就琢磨了一夜怎么约谈阿翰罗的杨盼累得昏昏欲睡。    罗逾起身后脱掉太子袍服,换上一身丝绵襜褕,绛红色特别衬他的肌肤。接着是穿戴明光铠,这家伙什儿十分沉重,杨盼从榻上挣扎起身想帮他,他指指系带说:“铠甲太沉了,你帮我系上带子就行了。”    最后是领口的斗篷带子,杨盼微微踮着脚尖,嘟着嘴专注地帮他扣了一个花结。罗逾瞧着她细心专心的模样,笑问道:“你真的不怕?”    “不怕。”杨盼抬眼凝望着他,小酒窝出现在脸颊上,“我和你在一起。你父汗有一句说得对,只有没有软肋,才能无所顾忌。如果,真的到了推车撞壁的时候,你不要管我,素和能为阿翰罗而死,我也能为你死。”    上一世死在他的剑下,不情不愿;这一世却心甘情愿为他而死。    罗逾摇摇头:“不,唯有我担心害怕的时候,才会更加勇敢。”他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你不能有事。为了保护你,我要不惜一切代价。”    他必须夺_权,他决不能再像哥哥那样,被父亲控制,不得不走上不归路。    他把杨盼一把抱在胸前,明光铠硬邦邦的胸甲顶在杨盼胸口,凉凉的不舒服,但她舍不得离开。然后感觉男人的手探到她裙后,轻薄了两下,说出来的话低低的,但倒蛮正经的:“我已经把南秦的士兵都调集到你附近。今日与阿翰罗有个了断,如果他虽听了你的话,仍不改初衷,我就设伏杀他,然后挟持我父汗。禁军可能会有哗变,这里可能会血流成河,但是,你不要怕。”    杨盼微微色变,但是坚定地对他点头:“我不怕。”    “再亲亲。”他像个大男孩一样索吻。    杨盼踮脚抬头,让他亲了亲嘴唇。身上缭绕着彼此的甘香味。    罗逾仔细看着她的脸,仿佛要印在眼睛里、脑海中。但终于得说那句平凡而又叫人心思百结的话:“我走了。”    “嗯。”杨盼乖巧地点点头。    目送着他揭开帐门,低头跨了出去。    杨盼追到门边,看着他步伐橐橐,握着他的短剑走到那片营地的辕门边,指挥着什么,然后带着一些人往外而去。绛红色的丝绒斗篷,被秋风刮起,他高高的身形,落在碧蓝天空的背景里,远处,是宫城的雉堞墙,近处,是御道的杨柳,那一抹火焰似的的颜色,叫她心里突然涌起说不出的悲酸,顿时泪落如雨。    罗逾慢慢行到父亲所居的行营里,行营的外围布置的是皇城的羽林禁卫——都不是他的人。他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要杀阿翰罗,必须离开这片地方。但是阿翰罗本身是个细心而从军经验很丰富的人,要能得手,只怕还得贴身肉搏,风险不小。    “父汗,”他穿着铠甲,只能单膝给皇帝叩安,“昨儿查了一夜,宫里应该都肃净了,可敦还禁足在太后所居的惠慈宫里,拔烈的家眷集中在原来皇后的宫殿里。”他抬眸看父亲的表情,也是等他的示下。    “可敦赐死。拔烈的妻妾赐死。”叱罗杜文说这句话的时候毫无犹豫,但是接下来略犯踌躇,“他的孩子们……”    思忖了半天:“唉,用药,别叫他们死得太痛苦。”    罗逾忍不住抗声道:“父汗,拔烈的子女,难道不是您的孙子女?”    “那又怎么样?”叱罗杜文反问道。    罗逾竟无言以对,只能说:“这样不好。”    叱罗杜文嗤笑:“你看谋逆之人自古层出不穷,有几个只责己身的?就算是我的儿子,也与庶民同罪!都是族灭之罚!”    若论“族”,你难道不是阿干的三族之人?罗逾腹诽。然而知道跟他说不清,也不必说。他只侧过头笑问:“父汗,那时候我带兵进平城,你也是打算夷我的族么?”    他其实没啥“族”,当时不过就是有个怀着孕的妻子。    叱罗杜文有些恼怒地看着他,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儿子的问题。    不需要他回答,罗逾心里有答案。不仅有答案,而且心寒冷得跟在燕然山下的雪原上伏击时一样。    不由想起杨盼对他的劝谏。不错,他如果不够勇敢,不敢直面父亲长久以来的暴-政和胁迫,不敢再次对他奋起反抗,那么,他和杨盼、和他们的孩子仍将一直生活在叱罗杜文的阴影之下。父亲他身体是残了,那颗心却更冷硬了。    这样的压抑,叱罗杜文大概也觉察出了一些不对劲,他对儿子笑道:“如今你是太子,天下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靖,若是闹得和南朝前头的内乱一样,不好。朕苦心孤诣这么些年,才使得我们大燕的版图至大,军民至富;藩王无权,不敢拥兵自重;南北平衡,不敢轻挑战端。”    言下之意,若是你胆敢弑父,阿翰罗所掌握的亲卫军和不远处常山王所掌握的轻骑兵,很快将杀你这个“国贼”,乱军之中,家人也不要想保得住,你想要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天下大势,其实最后归结为的不过是“平衡”二字而已。势力的平衡、权力的平衡、人才的平衡,罗逾心中明白,纵使要对抗父亲,现在禁军环伺,他也不可能用笨办法直接杀人夺_权。    所以,罗逾笑笑道:“父汗放心,儿子都明白。大阿干承父汗指点十余年,儿子愚鲁,不懂的事太多了。”    叱罗杜文的神色一瞬间有些落寞,苦笑了一下道:“可不是!十余载的悉心培养,一瞬间就全没了。”    人死之后,未免有些追忆和怜惜,虽然谈不上多宠爱这个长子,但是自小当太子培养,很多东西都是带在身边手把手教的,和其他孩子比起来,接触更久,感情更深。    但是又怎么样呢?父亲的无情也一般无二地教给了儿子,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叱罗杜文说:“宥连,我并非不怜惜孙儿孙女,但将来都是隐患,我这是为你好。”    罗逾道:“南秦来的皇甫亭……也是前朝皇帝的孩子,怀柔之下,并没有想造反的意思。”    叱罗杜文目光冷冷地瞟过来:“宥连!你是没有遇到过背叛,你不知道!”    他牙关咬得死死的,看着儿子无畏的脸庞,那鼻梁和下颌的形状都类于他自己,但眼睛和嘴唇是她的模样……那场摧心伤肝的背叛,使得他再也无法容忍任何背叛了。    正有些相对无言,外头传报说阿翰罗来了。    里头气氛也缓和了一下,罗逾心绪复杂,揭开帐门让阿翰罗进来。    阿翰罗手里抱着个孩子,进门看了罗逾一眼,然后抱着孩子给皇帝问安,说:“禀大汗,宫城里已经查验好了,大汗今日就可以住回太华殿了。”    又看着那个冰雪漂亮的小女孩,笑融融说:“这是温兰公主。”    皇帝原本绷紧的下颌骨顿时松开了,坐直身子伸出两臂,露出一个让罗逾诧异的和蔼笑容:“温兰啊!快让我抱抱!”    小公主穿一身大红衣衫,乌黑的额发覆在额前,脸像李耶若一样,这么小就显得是个绝色佳人的坯子。她被阿翰罗抱到皇帝身边,不知是皇帝一向所有的杀气吓到了她,还是他身上虽日日洗浴仍散不掉的古怪气味让她不舒服,小公主突然“哇”地大哭,返身抱住阿翰罗的脖子,拒绝了皇帝张开的双臂和怀抱。    皇帝的和蔼笑容僵硬了,怔怔看着小女儿的背影,只觉得酸苦的水直往肚腹里去,弥漫得五脏六腑都是苦涩的。他自失地苦笑:“这么久了,都不认得父亲了。”    而后摇摇头说:“先抱出去,让她熟悉一下,或许过一会儿会好。你们都出去,朕想静一静。”    罗逾打起门帘,让抱着孩子的阿翰罗先出门,他自己出去时,听见极轻微的一声吸鼻子的声音。他步子稍顿了一下,怕父亲难堪,便也没有回头,到外头后掩好门扉。    阿翰罗抱着丧母的小公主温兰,小家伙大概是到了陌生地方不习惯,但也很乖,不再哭了,脸蛋上挂着泪水,伏在阿翰罗宽宽的肩膀上嘟着嘴到处张望。    罗逾不由露出笑容,对小温兰拍拍手说:“来,阿干抱抱。”    温兰竖起身子,看看罗逾那张笑得明朗,又好看,又和善的脸,犹豫了一会儿,张开双臂同意他抱。    罗逾心里暖暖的,只觉得这是他的小妹妹,至于是不是李耶若的孩子又有什么要紧?他托着小姑娘的小肉腿,亲亲她的小脸蛋,逗弄了一会儿对阿翰罗说:“看着小温兰,想起了我的女儿都兰,比她小,现在还不会走路呢,不知道有没有会坐起身,一定也很好玩呢。我好想她呀。”    这些天面对着刀兵、阴谋和死亡,人的心里都是一片阴霾。    阿翰罗看着红艳艳的小姑娘,还有罗逾脸上明朗的笑容,倒像拨云见日似的,照进一点阳光来。    他说:“其实……素和当时也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一声长叹,眸子里晶莹闪烁:“如果他要的是我的命,我眉都不会皱一下。可是,为什么是素和?!”    罗逾看着妹夫,想着或许自己很快要对他痛下杀手,顿时满心纠结,只能陪着长叹了一声:“节哀,阴差阳错。”    “哪里是阴差阳错?”阿翰罗冷笑了一声,伸手抹了一下眼角,冷笑道,“大汗的身子骨不行,大概积郁太深,心也较以前狠辣,素和是替母受过,我晓得。国赖仁君,太子殿下还是早做打算。”    原来这个“他”并不是指拔烈!    罗逾蓦然直视着妹婿,好一会儿才问:“你说什么?打算?”    阿翰罗看看四周,都是他的人。他低头轻声说:“见过太子妃后,我就去惠慈宫了。阿蛮放出了近十只鸽子——若是递送消息,平日只有一两只而已,不就是为了让伪帝发现么?他的心思……何必这么毒啊!”    罗逾极力忍着心里的激动和喜悦,面无表情地看着阿翰罗。    阿翰罗说:“但是,大汗于臣有知遇、提携之恩。也是个好皇帝,对家人或有些凉薄,但对臣下赏罚分明,治国理政也有一套。咱们大燕走到今天,不容易的。臣相信太子殿下是仁孝之人,还望登基之后,能善待太上皇,虚心听取他的治国意见。”    见罗逾怔然点头,他笑了笑,说:“臣带领平城羽林,共襄太子登基盛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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