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人“赃”并获
这天,女寝5号楼的613宿舍格外热闹。 临近元旦,系里要开办元旦晚会,要求每个个人或者以团体为单位都必须出个节目——613的一堆美眉们冥思苦想了半天,她们宿舍里最能打的当然是又会声乐又会钢琴又会主持的老三闻诗云了。 可这位也太能打了,名声在外,所以一早就被订下去主持校新年晚会,又要彩排又要啥的,正好和她们系晚会的时间上有冲突,所以已经抱歉不能参加宿舍的节目了。 这一下损失掉一员大将,613的众美眉并没有气馁,在小六倪晓夏抱头憋了一个晚上后,想出了一条甚是拉风且风骚的节目:时装走秀…… 所以于青一推门的时候,眼前哗哗哗一片五彩缤纷——就见寝室中央的两张桌子都被挪到一旁,小六赫然正立在屋中央,伸出一条胳膊,腕部轻碰额头,看样子应该是在COPY杨丽萍的孔雀舞造型。 就是身上披的是一条花团锦簇十分具有乡土风味的牡丹花红色被面——如果于青没认错的话,应该是老四王蓉来报道上学时候自带的被面…… 而老四王蓉正站在小六身后的上铺,胸口系的是条国民床单:就是那种质地厚实,颜色淡粉,平均分布着怒放月季花样的东东。 两个人皆是一副岿然不动的缪斯女神范儿——而老五吴非,那消瘦的小体格,楞是肩上披了件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飞行夹克:没错,就是20年后曾风靡一时的飞行夹克,就是老五的这件更粗狂也更笨重些,肩部大大的膨起,于青十分怀疑应该是件男版,大小感觉能塞下两个老五……这还没完,老五一头短发上还赫然包了条白毛巾,在额头上系成陕西老农民的那种式样。 嗯,一看这手法,就知道肯定是出自老大之手。 唯一的一个正常人:老大田天翔,正在满屋里蹦跶着指挥:“好!老五你不要乱动!保持住!老四你把下巴低下来一点,这样看不见双下巴。小六很好,不要动,不要动! 小六果然不动,就是眼角余光瞥见于青进门,张嘴大叫:“老二你可回来了!你的装备老大都给你准备好了,就在我床上呢,赶紧滴赶紧滴,让老大给你穿好了过来列队!” 于青赶紧兴冲冲过跑小六床前一瞧—— …… 但见小六床上摆放了一叠挂历报纸样的东西,中间还搀着两块瓦楞纸? 老大已经过来给她科普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老二,你是咱们宿舍个头最高的,所以这一套战服也只有你才能顶的起来!” 于青拿手指小心挑了挑那堆挂历,以及还用白线连接的几片瓦楞纸:“老大,我能不能问一句,她们几个穿的最起码还是布,我这个……是啥呀?” “当然是圣衣呀!你不是说你小时候最爱看圣斗士星矢?最喜欢紫龙,最爱的是水瓶座的黄金圣斗士加缪?昨个我可是跟小六鼓捣到大半夜呢,总算鼓捣出点样子来了!你看,肩膀这里的造型,现剪了好几个纸箱才能做到这效果的!来来来,穿上试试!我已经决定了,咱们宿舍这个节目啊,老二你负责压轴!保管你一走出来,震撼全场!必须滴!” 于青:“……” 她有点欲哭无泪,“其实……我也可以申请穿布的……” 老大对她表示遗憾:“布嘛,这不是能用的都用上了嘛,实在没啥可用的了。到时候我都是要穿咱们寝室的床单的。” “你看,”她挨个指点解说,“小六代表了咱们中国广大质朴的劳动人民,老四代表七八十年代难忘的黄金记忆,老五则代表了西风东渐,西方审美与咱们传统风格的碰撞与结合;而我——” 老大嘻嘻笑:“代表了咱们新一代的大学生呗。” 于青:“那我穿这么一堆挂历顶个纸箱代表啥呀?” “当然是童年的记忆啦!” “……” “哎!老二,这上装彩排呢,你又干嘛去呀?!” “我……”于青挣扎的扒着门缝,“你们等我,我觉得自己还能再挽救一下,童年的记忆不光圣斗士星矢啊,还有花仙子啊不是?” 不过,花仙子找不到她变身的花镜子了。 于青翻遍了家里的里里外外也没找到许友松送她的那条丝巾——消失的很彻底,无影无踪。可她记得很清楚,她就放在小卧室的衣柜里了呀! 她在屋里徘徊了很久——其实不光丝巾,还有许友松送给小池的关节束套也不见了。 难道是被小池已经拿去用了? 可是没道理丝巾也会一起不见啊? 她总觉得心里有事,在阳台上溜达着啃着手指头,耳边听到噪音,低头一瞧,是垃圾车来小区拉垃圾了。 小区的垃圾集中站两天清理一次,都是由垃圾车定期来运送。 不知为什么,她心口一动,抓起钥匙穿上鞋子跑出门去—— 小池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屋里灯光亮着,不过寂静无声。 他在玄关处喊了一声于青的名字,没有人回答他。 外面很冷,在下着小雪,他忘记了戴手套,撑着手杖的手背被冻的红彤彤的。 路上很滑,他一路上走的很小心,康复中心的大夫说,他的复健情况良好,照这样下去,等过完这个春节,新学期再开学的时候,他就可以不用手杖而自行行走了! 他心里高兴,再冷的天心里也是热乎乎的,街道上有卖烤地瓜的三轮车,他不喜欢吃甜,可是于青喜欢——所以他上前去挑了一个最大的。 卖烤地瓜的老大爷帽子上和肩膀上落的全是雪,白线的手套被炭火熏的黑黑的——小池不爱跟旁人胡乱搭话,可是天气预报说今晚很快就会有寒流袭击京城,所以他还是提醒了一句:“大爷,早点回家,要变天了,待会雪会越下越大。” 大爷一个劲的点头,手却不停的翻动铁条上仅剩的三个地瓜:“就好了就好了,都卖完了我就收摊回去了。” 小池想了想:“那剩下的我都要了。” 老大爷愣了愣:“哎吆,你不是刚买了一个大的么?” “啊,”他真的是很不善于跟人搭讪,不过还是羞涩的笑了笑,“我女朋友喜欢吃,就多买点。” 此刻这一兜沉甸甸热乎乎的烤地瓜正塞在他胸口——他剁了剁脚上的雪,换了鞋子,托着地瓜走进客厅,发现于青竟然在家,就坐在沙发上。 “原来你在啊,” 小池很高兴,走过去把地瓜放去茶几上,“刚出炉的,还好烫呢,你趁热——” 然后,他的嘴巴突然像被胶水给粘住了,怎么都张不开了。 茶几上正摆着一个大敞开的塑料袋,里面乱糟糟的是一包散发着变质味道的蛋糕、一堆剪的乱七八糟的黑乎乎已经看不出什么形状的东西,以及一团看上去很轻柔的丝状物——只不过上面被泼了红酒,触目惊心的皱成一团,四个角上还有被火燎过的黑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