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怪事
“哈哈哈哈哈!”茶楼中,突然有人爆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客人们纷纷转过头去看,便看见临窗的雅座中一绿衣女子拍着桌子毫无形象的狂笑,与她同桌的两名男子脸上却并没有笑容,一人毫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一人盯着那名女子,似乎十分讶异。 “有这么好笑吗?”云江临看着沈倚毫无形象的捶桌子跳脚,不知道她的笑点在哪里,颇为不解。 “不好笑吗?我从来没想过他还有这样的黑历史,啧啧啧。”沈倚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来,“香帐美人,软玉温香啊,哈哈哈!” 一语出,秦怨瞬间黑了脸,转过头,眼神如刀,阴沉得可怕。 沈倚急忙抬手捂住了嘴,却又忍不住笑,身体就仿佛抽搐了一般,不停的抖动。 “咳……”云江临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转而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开玩笑道,“算起来,我救了他,以身相许也是不错的。”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凭空飞来一物,他一惊,立即抬手接住,凝眸一看,竟然是秦怨面前的茶杯,险些就砸到他脸上。 “哎哎哎,兄弟,要砸别往脸上啊,本公子这脸可重要的很。”云江临指着自己的脸提醒到。 “是么?”秦怨闻言眼神一冷,手指微动,桌上的茶壶瞬间便向云江临胸口飞过去。 那可是一整壶滚烫的开水!云江临心道一声,真狠!然后迅速的侧身避开,那茶壶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刺耳的脆响,瞬间摔得粉碎,一壶的水洒了一地。 茶楼的小二闻声立即赶了过来,看见地上被摔碎的壶,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来这里的客人大多是上层人士,若是让他们赔偿,定会得罪人,若是不赔,这钱就得从他们自己腰包里掏。 “你收拾了去换壶新的来,壶的钱算在我账上。”云江临回头对小二慷慨的说到。 焦急的小二顿时眉开眼笑,连声称是,便急忙低身收拾了碎片匆匆离去。 “你还由着他啊?要是我,早揍他了!”沈倚见云江临竟然没有生气,伸手比了个拳头的动作。 “谁叫我仁慈呢?”云江临耸了耸肩膀,坐回座上,依旧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说到,“我自己救的人,是好是歹也得我自己受着。” “噗哈哈哈!”沈倚闻言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看秦怨的脸色,“你快……快别说了,哈哈,再说,他给你全砸了……” 小二此时正好端了新的开水过来,见到座上黑衣男子阴冷的脸色,连忙放下水壶就跑了。 沈倚见状直笑得捶胸顿足,眼泪花都溢了出来。 “你先别笑,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搞定他的?”云江临抬手敲了敲桌子,意味深长的凑到了沈倚面前。 “什么搞定他啊?”沈倚不懂他的意思,瞪了瞪眼珠子,“是他自己贴上来的。” “啊?”云江临讶异的惊呼了一声,一脸不可思议,“不可能?”转头看了看秦怨,见他一脸淡然,竟然没否认。 “真的啊。”沈倚端起茶大喝了一口,有些没好气,“他自己跑来跟我说要跟我一起,我可什么都没做。” “看不出来啊,阿怨。”云江临听着便起身坐到了秦怨的身旁,又抬手搭在了他肩膀上,“你竟然还有这一手。” “你想多了。”秦怨自然是懂他的意思,应了一句,“同行做个伴而已。” “你干嘛叫得那么肉麻,”沈倚听到云江临对秦怨的称呼,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念又突然反应过来,气愤的跳脚,“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啊?我要跟他有什么我就一头撞死!” “说的也是,你们要是有什么我也一头撞死。”云江临说着说着又别有深意的开起了玩笑。 “真是物以类聚!”沈倚闻言立即翻了翻白眼。 “你怎么在这里?”秦怨没理会二人的话,转移话题。 “无聊出来走走,便顺便来看看我表哥他们。”云江临想了想,回答。 “你表哥?”秦怨有些疑惑,问。 “凌星和啊,你见过的,你忘了?”云江临看了秦怨一眼,提醒。 秦怨低眸沉默了片刻,突然想起了那年在院落中云江临远远的给他介绍了一个人,只是当时他与那人并未互相问候结识。 那日在昙华阁门口见到的人就是他?难怪他觉得有些眼熟。 “凌?就是昙华阁的凌家?”沈倚眼睛一亮,想起昨晚那摊主给她讲了一半的八卦,立即来了兴趣,遂问,“那你知道他家中那个仙女下凡的少夫人吗?” “你说昙华?”云江临疑惑的眯了眯眼,见沈倚一脸茫然,遂接着道,“她十年前就死了,现在的凌少夫人是陆家的独女陆羡瓷。” “什么昙华,什么陆什么?你倒是说明白点。”沈倚听得有些蒙,怎么一下子出来两个? “是这样的。”云江临想了想,遂说起了十年前的事。 十多年前的凌家大少爷才十八岁,正是意气风发,谈婚论嫁的大好时候,这南陵城凡是有点头面的人家都想与凌家结亲,就唯有这南陵首屈一指的大商贾陆家并无此意,因为陆家千金早早就放出话来,说不嫁官家后人。 但当时凌家夫妇却是想与陆家结亲的,一来有利于凌家的生意,二来,这陆家千金确实生得美貌,凌老夫人一眼便相中了。 只是这凌家少爷向来不受管束,不顾家人反对说要出门游历,见见世面。 但是,他出门不到一年,突然就带回来了一个长得如天仙一般的女子,名叫昙华,这昙华的容貌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洁白而美丽,任人见了都会为之惊叹。 然而,凌老夫人却因为她来历不明,并不接纳她。 凌家少爷自然不肯放弃昙华,甚至绝食威胁母亲,这向来疼爱儿子的凌老夫人又怎么经得住儿子的威逼,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说来也怪,自他们成亲后,这凌家制作的护颜妆粉便突然生了奇效,能让人的肌肤焕然一新,如同新生。很快,这妆粉便受到年轻人的青睐,开始供不应求,凌家的生意很快便压了陆家一头。 但是,昙华却突然生病了,寻了天下名医都只说她是气血虚弱,调养即可,然而昙华的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不到一年,就病逝了。 凌家少爷从此一蹶不振,整日借酒浇愁,而这期间,却是这陆家小姐一直陪着他,带着他从悲伤中一日一日的走出来。 后来,陆家声称凌家已然转入商道,便与凌家联了姻,从此,两家的生意合并,自然是越来越好,直接垄断了南陵的胭脂行业。 一年后,凌星和和陆羡瓷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 可是这个孩子薄命,三岁的时候突然掉进了水井里,淹死了。 从这以后,怪事就发生了,凌星和夫妇接下来的每一个孩子,都只长到了三岁,就无故夭折,太医和仵作都查验不出原因,只能说是天生心疾。 但是这凌家和陆家历代都没有天生心疾的后代,如今又怎么会每个孩子都心疾呢? 时至今日,两人的第四个孩子,眼看着还有一个月就满三岁了,凌家上下均心急如焚,遍寻名医,但那孩子的身体依旧不见起色,越来越差。 前些日子,凌家放出消息称,只要能治好孩子疾病的医者,赏银千金,所以近日南陵城到处都是从各个地方赶来的自称医者的人,然后至今没有一个人得到赏金。 “居然有这种怪事?”沈倚听得目瞪口呆,就算是天生有问题,又怎么会那么巧,都和第一个孩子一样的年岁? “这个陆羡瓷怎么会在昙华死后突然出现在凌星和身边?”秦怨微微蹙眉。 “唉,大概是到了年岁,也就只有这凌家才能与她门当户对。”云江临无奈的猜测,当时他才十三岁,而且远在边疆,就这些都是后来年长后听父亲说的。 “你不是喜欢赚钱吗?”秦怨突然转头对沈倚说到,“此事看来蹊跷,说不定有冤魂作祟也未可知。” “对啊,凌家这么有钱,我要是能帮得上忙,岂不狠赚他一笔?”沈倚立即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眼睛雪亮。 “喂喂,那可是我表哥,你们这样真的好吗?”云江临说着抬手敲了敲桌子。 “你表哥又如何?”“你表哥又怎么啦?”两人几乎同时反问到。 “你们……”云江临顿时语塞,然后转头对沈倚道,“借你的话说,物以类聚!” “或者说……”沈倚往前凑了凑身体,脸上挂满了精打细算的笑容,“你让你表哥多送我些昙华醉也行。” “咝……”云江临疑惑的吸了一声,“你说你能帮忙?你可有什么与常人不同的能力?” “我啊……”沈倚故作神秘的笑了笑,然后又严肃了脸,“不告诉你。” “不说算了,我就去告诉凌家,说你们都是江湖骗子,我看你们还怎么办!”云江临靠在桌子上,故作无所谓。 “你不想知道么?”秦怨淡淡看了他一眼。 “我无所谓呀,反正说不定你们也就是瞎说说而已。”云江临慵懒的靠在桌上,头也不抬。 “原来如此。”秦怨点了点头,站起身,“沈倚,我们走了。” “哦!”沈倚连忙跟着站起来,跑到了他身边,便真要与他一起走了。 云江临闭上眼睛,心中一阵哀叹,待两人都走到了楼梯口才咬牙切齿的开口: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秦怨抱着双臂停了下来,沈倚看着秦怨的脸,突然失笑。 “阿怨啊……”云江临站起身,走到秦怨面前,脸上堆笑,“你呢,我知道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你都能看得出来,而且那些东西多少都是对你有所惧怕的,我不是不信你啊,可是你总得告诉我,她有什么本事啊?不然我怎么跟我表哥说?”说着,他对着沈倚扬了扬下巴。 沈倚歪头笑了笑,轻哼了一声。 “你就这么确定凌星和家的事并非寻常?”秦怨淡笑。 “这不明摆着吗,一个两个说是巧合,哪有这么多巧合?”云江临摊了摊手,回答,然后又转头看着沈倚,“你还没说她到底能做什么呢,或者你自己说?” “他若不想让你看见,你能看见他吗?”沈倚指了指秦怨。 “你是说你有这个本事啊?不过这个嘛……我没试过啊,他从来没在我面前隐身过。”云江临说着拍了拍秦怨的肩膀,“你说是?” 秦怨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我要是你啊,就隐了身揍他一顿!”沈倚没好气的撇了撇嘴。 “你舍不得的?”云江临说着便讪笑着凑到了秦怨面前。 “……”秦怨轻哼一声,“你大可一试。” 云江临闻言连忙后退了一步,甚至还夸张的看了看周围,留意有没有他能扔过来的东西。 “现在我突然觉得,”沈倚抬起右手食指放在自己下巴,仰头思考了片刻,“秦怨的脸皮算是很薄的了。” “到底去不去?”秦怨冷着脸,问。 “去!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