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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的加更,快亲亲我~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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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和岁缨,未能对自己下手,是不是就把目标转移到了师傅身上?    心中惊疑不定,以至于浑身的鬼气都有了冒头的趋势。虽然琉璃心脏竭力压制,然仍有丝缕灰烟突破了束缚钻了出来。    翟九凤甫一到达擂台,便看到如此景象,心中顿时一紧,只觉得呼吸都滞住了。    “凝光,凝光,我在这里!”唯恐祖巫的身份被人识破,翟九凤什么都顾不得了,足尖一旋一点便落到凝光身边,她直接张开双臂,抱住了凝光的腰:“我在这里,我说好会陪你的,你不要怕。”    被翟九凤抱住,凝光周身的戾气顿时如冬雪消融,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反手搂住了翟九凤,缱绻柔意似一张网,密不透风地裹在了师傅身上:“你走得太久了,我容不得你离开这么久,阿……师傅,你不能离开我,一分一秒都不行。”沙哑后怕的声音似一支雀羽,搅乱了翟九凤的心湖。    她忍不住打了个战栗,双手抱得愈发紧了起来:“凝光,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只要你不走,我自然会一辈子陪着你。”    她二人说话声音很小,旁人自然听不见。    只是瞧见她们这样柔情蜜意地抱在一起,心中不免升起一些怪异之感。所幸,这都是些大老粗,对证道会的热情越过了一切,是以这明晃晃地瞧着,也没有多想。    只有青瑜,他见翟九凤眨眼就失去了踪影,正想要追,便见她如倦鸟般投入了一个女子怀中。一个相貌秀绝,却戾气滔天的女子,冷得像封冻万年的玄冰,只在望向翟九凤时,竭尽了全身的柔情。    原来他的救命恩人喜欢的是女子,枉他当初化形后便已男人的姿态存活于世。    兴许,他可以将自己的性别变一变,可毕竟生活了这么久,他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身份,而且,他到底该以什么名义介入她们之间。她二人两情相悦,难分难舍,而那戾气滔天的女子,更是用尽了全部的生机去喜欢他恩人。    这样炙热的情感,青瑜自认是做不到的。    一份感情得之不易,深情更是难求,他不该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去破坏她们的情感。只是,女子相恋总是惹人非议的,这里明眼人虽少,却也说不准会被人看破。    而且,慈光寺的人就要到了……    那场悖伦旷世的惊天爱恋,那场摧毁了人妖两界关系,沉寂了慈光寺禅宗的情牵,虽早已掩埋在历史的尘土中,却是所有人梗在心口的隐刺,不触不痛,一触便会如熔岩,摧毁一切。    尽管青瑜觉得自己不该打扰她们,然慈光寺的脚步已在逼近,而方才,师傅还传了灵讯要他下山待客。    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然尚未阻止这对有情人,便听得一声威严的低喝从身后传来。    “无耻妖女,伤风败俗!”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本宝宝又准备搞事情了,你们想打我喵~    准备好锅盖,钛合金锅盖~    不知道有没有小心心喜欢看**哒,有一个小伙伴的**文,你们如果感兴趣,就戳一戳啦~    **:兄弟,你也注孤生?两个注孤生的n世情缘兄弟    ☆、慈光宗    金蝉杖用力杵在地上, 铜环撞击的碎响, 伴随着一道沧桑女声在青瑜身后响起。    滚滚雷霆之力随着这道声音而出, 直击翟九凤二人。    感到这股慑人的杀意, 翟九凤下意识就松开凝光,唤出飞剑。    旖旎的时光被打断, 凝光浑身戾气顿生,她好不容易得到这样的机会, 只想抱久一点, 再久一点, 可偏偏就是有人不识相。    凝光的脸色沉了下来,见师傅执剑要挡, 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带到自己身后:“师傅,我现下已经比你强了,以后换我来保护你。”脚下踏着坤虚步伐, 手中寒冰掌舞得密不透风。她也不做什么花哨的佯攻,直接对着雷霆推出一掌。    冰霜撞上雷电便四散成水雾, 然怒雷也没能继续劈下。    它被阻在了半空中, 细小的霜花顺着雷电向上蔓延, 紧接着,便与冰霜一同碎成了烟雾。    作为一个化神中期的修士,空尘要收拾小辈自然不会用全部的力道,四成已是极限了,然这般轻易就被挡下, 仍是出乎她的意料。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怎么可能,她明明才十五岁!    空尘有些震惊,然凝光却是冷冷地望着她,方才这一击有够阴损的,表面上只是道普普通通的雷电,然内里却蕴含凶暴之气,若被这道雷电劈中,受重伤是小事,以她师傅的修为,只怕立时就要被毁掉经脉,废去修为。    好一个禅修,不想要杀人,却要她们永远成为废物!真是慈悲,慈悲到可笑!    凝光向来不是肯忍气吞声的人,尤其见到师傅被算计,她更是压不下心头的火,双手一错,结出一条冰霜长龙,朝空尘甩了过去。声势浩大的冰龙,其实只是遮掩,在那冰龙体内,藏着她凝练过的鬼气。    以致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老东西敢算计她师傅,就等着日后再无法寸近,日日被心魔所扰!    得益于那日发狂,凝光的鬼道已能让化神中期的修士都察觉不到半分。    只她仍担心有强者在侧,一旦事发,定会连累师傅,这才用了冰龙做遮掩。    瞧见这条奔腾咆哮的怒龙,空尘脸一沉,面上的褶子皱在一起,活像个风干的核桃:“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尊老!自己做出那等不知廉耻的事情,竟还听不得旁人说!我本不想与你们计较,但现下,我倒要好好教训你们!”    双手握住了金蝉杖横执于胸前,紧接着拔地而起,对着冰龙的头颅猛砸了下去。    她到底修为高,只一击便让整条冰龙瞬间爆开成雪子,发出的轰隆巨响,让整个地面都摇撼了起来!随着巨龙碎裂,一道水汽撞到她手上,只她皮糙肉厚全无察觉,狰狞着面孔,怒吼道:“小妖女,吃我一杖!”    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下暴冲过去,周围的空气都被这迅猛的动作压出了爆鸣声。    因为怒急,空尘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这一下若是砸实,只怕凝光连尸骨都留不全了。瞧见这样景象,翟九凤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下来,耳边只有如震雷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得她头晕目眩,浑身都冰凉了下来。    凝光有鬼道,竭力抵挡倒是能躲过一劫,只届时她身份暴露,定会引得正道群起而攻之。可若不用鬼道,以她元婴大圆满的修为到底该如何逃生?    主线剧情是不会让凝光死的,可翟九凤想尽了办法也看不到生的希望……    不对,是有希望的。    脑中灵光一闪,翟九凤便拼命呼唤起系统来,听见宿主慌急的叫声,系统不敢怠慢,滴得一下就开了机:“宿主大……嘶……”系统伸出不存在的手,正打算卖个萌,就见那金蝉杖卷着滔天的巨浪,凶禽般猛袭下来。    系统倒抽了一口凉气,惊骇地抖道:“天哪天哪天哪,祖巫不能死,她死了,这个世界就要崩了!”    飞快地调出数据库,想利用自己新学的黑-客技术,找找有没有漏洞可以钻。    翟九凤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嫌弃地道:“慌什么,你不是能控制电击了吗?我就不信被她被电麻了还能杀人。”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系统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这对双生狗虐多了,才会变得智障,但他不敢吐槽,还争分夺秒地聚起了一道雷罚送到她手上:“系统出品,质量保证哟,宿主放心大胆的上。”    一边卖萌,一边配合着翟九凤把雷罚打了出去。    就在雷罚击到空尘的一瞬间,一个鹅黄色衫子的小姑娘挡到了凝光身前:“老女人,你说谁不知廉耻,喜欢女子怎么了,我就喜欢就喜欢就喜欢,你有本事打我呀,你要敢伤我一根毫毛,我爹爹定要你狗命。”    来者是季流染,看到她出现,翟九凤心中顿时拧了起来。    好不爽,超级不爽,尤其她还抢了自己对凝光的救命之情,虽说她这么做没有错,相反还是出于好意,可明明有她自己就够了,凭什么还要凝光承外人的情!    “系统,主线里明明没有这个剧情的!季流染甚至都没参加证道会!”    瞧见她不爽的模样,系统在心里暗爽地捶地大笑,然他面上却丝毫不显,仍是狗腿地说:“是的,宿主大人,但由于你的介入,除了大事件尚且完好,许多主线剧情都变了走向,本来,慈光寺的空尘也不会找祖巫麻烦的,都是因为你的介入哦。”    系统又恶意卖萌,翟九凤着实看他不爽,但现下又没时间收拾他,只能冷冰冰地说:“你好像很闲,有这个功夫,不如再想办法弄一颗经验丹来。”    系统习得了黑客技术,觉得这都不是事儿。    嗯哼哼哼地笑了两声,得瑟地说道:“为避免程序出错,所有奖励都有备份,照理说,宿主大人已经得到了一颗,备份奖励就会自动回收库中,但系统已经学会了黑-客技术,以后的奖励都能给你双倍哟~”    飞快地刷出一堆代码,系统刚刚把经验丹偷出来,还未来得及求奖励,就见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暴冲过来,他大吼了一声:“染儿!”    手中的灵气就聚成了一只狰狞的猛虎,一口咬在空尘身上。    季闲的修为比空尘略高一筹,但二人相差也算不得大,此一击虽是怒急,却也不会让她毫无抵抗之力。    然不知为何,当猛虎凌空而下之时,空尘竟挡也不挡,任由自己受此一咬。    刹那间,腰背撕裂,血水如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师傅!”    “师叔!”    瞧见空尘受伤,慈光寺的人也不肯善了,铮得唤出了法器,结起屠魔大阵。他们是要将伤人者置于死地,然当他们看见出手的人是谁,攻势不约而同地停顿了下来。他们交换了眼色,随后便一致将矛头转向凝光。    “小妖女,你对我师傅做了什么!她老人家是化神中期的高手,怎可能如此轻易就中了招!”    凝光看了这咄咄逼人的女子一眼,冷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伤人的可不是我,莫不是你们以为,我区区元婴期就能撼动化神期的修士,若是这样,你未免太小看你师傅了。    而且,你们怎么不说,从头至尾都是她在找茬,又是辱骂,又是教训,方才,更是想要了我和我师傅的性命!我虽不是什么大门派的弟子,却也容不得有人仗势欺人!”    凝光所说都是众人所见。    然慈光宗到底是仅次于瀚海阁的顶尖门派,众人虽觉得凝光委屈,却也不敢替她辩驳。    而这女子听了凝光的话,脸先是一白,露出了些许尴尬,可随后,便将这些畏缩收了回去,脚向前一踏,趾高气扬地道:“呵,那你是觉得我师傅说得没理?你敢发誓,你跟那不知廉耻的东西没有半点儿不清不楚?”    翟九凤以为,佛修大抵都是些慈悲仁善之人,他们要修身养性,要引人为善,要普度众生,要慈悲为怀。然而,瞧见这一些愤世妒俗的奸恶嘴脸,她突然觉得,是自己的期望太高了,修行从来都只在个人,与门派无关。    只要怀有仁善之心,即便是生而为魔又如何。    在这个世上,心比鬼恶,**比魔多的人,其实从不在少数。    翟九凤看了那姑娘一眼,才转头看向凝光,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恰巧对上了眼睛。    到了这种地步,凝光若不发誓,只怕决不能善了,受万人唾骂是小,只怕还会被慈光寺以感化之名带回去,暗地里想尽了办法打击报复。    可若顺着她发誓,那是不是就说明,自己所以为心照不宣的情感,其实都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翟九凤不想要这种结果,可偏偏她们又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她突然失措了起来,满腔仓皇的心跳,叫她刹那滞住了呼吸,再也不敢看凝光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我最近再往奇怪的地方发展吖,我看到了一只鸽子,想到的竟然是有鸽子汤吃!    一定是最近肉吃少了~嗯哼哼哼~    在这里祝福今天考研的宝宝们,复习到的全都会,没复习的全蒙对,都能进入自己理想的学校~(づ ̄ 3 ̄)づ 你们是最棒哒~    ☆、(捉虫)诉情    情不知所起, 恍惚间, 便汇成了涛涛深海, 翟九凤从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一个女子, 更不知道自己会爱她爱到痴狂。    凝光到底是怎样吸引她的?    大抵是那前所未有的温暖,深沉的比性命还重, 让她一朝踏足,就再也没有抽身的可能。    凝光的柔情让她沉沦到无法自拔, 以至于在这温暖可能抽离之时, 她竟惶恐到只想逃开, 她脚步颤了颤,似乎下一秒就要掉头跑开, 却在这时, 被凝光纤长的手指扣住了腕骨:“师傅,我们问心无愧,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坚决而笃定的声音, 让翟九凤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她已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刺骨的森寒从心口蔓延了出去, 冻结了血液, 冰封了呼吸, 连带她所有的希望,一同随着脆弱的薄冰碎成了几分。    她问心无愧,凝光问心无愧,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她在自作多情……    这样的认知,让翟九凤几乎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可她不能哭,她若是哭了,不就承认了那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心中有绮念,然凝光没有,可凝光也没有错,感情里,谁都没有错。遐思风干碎裂,让她的心撕扯出翻卷的剧痛。    她颤抖地那样厉害,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让她只能死死地垂着头,再没有抬起的勇气。    如果时空能静止,翟九凤只希望,自己这灰暗而决绝的生命能随着时流一同湮灭成灰,这可悲的感情,尚未开始,就被风霜摧打,零落成泥。    翟九凤伤痛欲绝,可凝光却仍不愿放过她。    她用力钳着翟九凤的手腕,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与我师傅,从未做过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我尊她,重她,爱她,怜她,皆是因为我想要这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我本心,我自认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们不能诋毁我师傅,更不能污蔑我的真心!”    所有人都以为凝光是在强调她们的师徒关系,可只有近在咫尺的青瑜与季流染,和恍惚间抬头的翟九凤,才看到了她眼中几乎要烧成了烈火的深情。    凝光是在向她诉情,当着世人的面,将炽热的真心碰到她面前。    翟九凤一时大悲一时又大喜,只觉得身上冷热交替,脑中嗡嗡作响,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师傅,你懂我的心吗?不论多难,我这一辈子都是要护你周全的。”    翟九凤这才回过了神,强压在眼眶的热泪,终于随着喜极而泣,坠星般落在了凝光手背:“好啊,我、我等着你……”    凝光这样一说,让那禅宗的女子也有些下不来台,虽然,她总觉得这二人有些古怪,然她已经逼迫了一次,再开口就显得她无理取闹了。    她们这样僵持着,倒是季流染先忍不住了。    她虽然被凝光教训了一顿,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想得到凝光的正眼,有季家做后盾,她向来是无往不利的,凝光也不能例外。    季流染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喜欢还是不服输了,或许从一开始,她的感情就不那么纯粹。    “你们慈光寺怎么就闹不完了,她们是师徒,能有什么问题,这个人是要跟我在一起的,你若随意诬陷她,莫怪我不客气!”自家女儿蛮横地冲了过去,季闲虽恼她冲动,却也没再众人面前指责她不是,反而朝前走了两步,站到女儿身边。    季闲先是瞧了眼凝光,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随后,才将自己的威压毫不掩饰地碾向慈光宗:“这件事情到此也就为止了,空尘大师受伤我也有责任,这里有一瓶生肌蕴神丹,你拿着替她好好疗伤。今日毕竟是证道会,你们在这里闹着,岂不是喧宾夺主!”    事发突然,又有季家家主介入,擂台边守着的瀚海阁弟子自然不敢妄动。    他们赶忙禀报了掌门,只是从主峰到这里距离太远,饶是掌门紧赶慢赶,也用了不少时间。他到这里的时候,季闲刚刚话毕,掌门远远听着,顺势说道:“来者是客,来者是客,都不要伤了和气,你们今日怎得提前了这么久,害我都没有做好迎接的准备。”    招了招手,叫来几个弟子,掌门又说道:“你们几个,快把空尘大师带下去休息,还有你们,领慈光寺的各位小友入席。唉,现在的孩子,怎得一个一个都这样不懂事,我只是一眼没盯着,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季闲兄,你说可是该好好管教管教?”    掌门明里在指责年轻一辈不经事,然暗中却是嘲讽季闲和空尘。    他们二人竟敢在他的地盘闹事,真是不把瀚海阁放在眼里!    掌门指桑骂槐,季闲自然是听懂了,他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然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谁先退,谁就是败者,季闲可不愿认输,沉声笑了笑,说:“现在的年轻人,修为倒真是不错,十五岁的元婴大圆满,旁人就是拍马都赶不上,她有这样的修为,脾气大一点又有何妨,总是要登顶修真界的,你又何必寻她不痛快?”    季闲看似在说凝光,却以年轻人暗比自己,他二人争锋相对,凝光和翟九凤却是全不在乎。    她们方才互相明了了心意,现下就如泡在蜜糖罐里一般,连呼吸都是甜的。翟九凤细细望了会儿凝光,眼波似秋水,几乎要把人溺毙在其中:“我以前隐约知道,刚刚又以为是自己多心,却没想到,你这样聪明,竟用这种方式诓住了她。”    凝光指尖下滑,与她十指相扣,宽大的袖袍落了下来,将这绮丽情牵掩在了青天白日之下:“我怎会是诓她,师傅,我向来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我,我只是不允许有人轻蔑于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喜欢我的,却没想到今日,你竟给了我回应,师傅,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    凝光鲜少大笑,每次总是那样浅淡温柔的勾唇,仿佛水中映月,凉风拂过便碎成了晶莹流彩。    可是现在,她却笑得这般欢喜,像孩子一般,唇角的弧度怎样收都收不住,双眼盛满了星子,将眼前人众星捧月般刻进了眼眸。    “师傅,你肯回应我,我真的……真的……”满心欢喜溢于言表。凝光只恨不得抱住师傅的腰,原地转上两圈。    她们这般难分难解,直叫季流染妒红了眼睛。    她脚步一抬,就要上前,却在这时,被她身边的青瑜拉住了:“她们这样密不可分,你又何必去插上一脚,你没机会的,不如趁早放弃。”    季流染听他这样说,怒火蹭的就蹿了上来,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怎知我没有机会?你以为她们能一直在一起吗?今日只是个慈光寺,就能让她们这样难堪,日后一旦暴露,整个修真界都会唾弃她们,你以为就翟九凤那样的女人,真的能坚持地下去?”    青瑜看了她们一眼,看着那掩藏在深处,只敢在二人之间流转的感情,觉得季流染说得也没错。    只是他心中,到底更偏向翟九凤,便即说道:“我相信,她们之间虽然会有些波折,但一定能走道最后的。    倒是你,季大小姐,你虽是季家的嫡小姐,却也不能总这么自私下去,如你这般,早晚有一天会害人害己。我可奉劝你一句,你喜欢的女子可不是好相与的,你若真惹了她不开心,就算你爹爹来了都救不了你。”    尽管在翟九凤面前,凝光显得极其乖巧无害,可她偶尔扫来的眼神,却叫青瑜浑身都泛起了刺痛。    那满目的杀意与防备,几乎要化作尖刀将他凌迟。    自己并未打算做什么,就已经被她死死盯上,若像季流染那样,只怕死几万遍都不够的。青瑜是想给她指一条生路,亦是不想恩人被季家盯上。    可偏偏季流染全不肯听,用力甩了两下胳膊,没能甩开他的手,便怒急地吼道:“混账东西,你给本小姐放开!”被青瑜拦住,等她好不容易挣脱,翟九凤和凝光已相携走去了擂台。    看着远远离开的身影,季流染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混账东西,本小姐想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管?我就是喜欢凝光,谁敢阻我,我就要谁的命!”    且不管他二人怎样闹腾,凝光已牵着翟九凤走到了擂台旁边,这里聚了许多人,尤其是慈光寺一行,目光似淬了毒一般死死盯在她们身上。    翟九凤被这眼神扫着,想了想,慢慢松开了凝光的手:“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小心一些。”    凝光垂下了头,满眼的失望之情如绵针扎在翟九凤心头,她有些不舍,然若这时就把这份感情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不是不敢,只因她和凝光都羽翼未丰,一旦这礼法不容的情感暴露于世,众人的轻蔑和唾骂尚且能忍,若有人存了心要将她们拆散,她们又该如何反抗。她是要和凝光一起走下去的,哪怕这条路满布荆棘,每一步走下,都带出血淋淋的碎肉,她依旧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而现在,深情刚刚萌芽,翟九凤必须在暗处呵护它成长。    拍了拍凝光的肩,翟九凤柔声说道:“凝光,再等等我,很快我就会让整个修真界都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顺手一推,把凝光送进了参比队列。    能得到师傅的承诺,凝光心里很欢喜,然转念一想,都是那些没事找事的人,才累得她们这样来之坎坎。    凝光心中不悦,裹挟着寒霜卷到了拿着号牌的中年修士身边。    中年修士被她吓得一抖,却也没有忘记上头的话。待凝光伸手进箱中,他藏在箱底的手偷偷掐了一个诀:“好了,拿到号牌就走,你是一,直接去台上等着,对了,这号牌你也别弄丢,挂在腰间,这样我们才好替你计分。”    目送着凝光上了擂台,中年修士偷偷给岁缨使了个眼色,他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出几个字。    咒术有时效,速战速决。    作者有话要说: 嘿呀,天冷的就想躺在被窝里,怎么办,可能是中了被子的毒。 o(╥﹏╥)o    好多脑洞想写,考虑了一下,我决定要好好努力码字,战胜被子的诱惑。    然后,谢谢谢谢 萌萌哒小土豆;平平无奇路人乙;深林深海;潇家.楚雷;程十七;君雨小天使的雷~    ☆、散灵    作为第一个上场的选手, 又是与瀚海阁最出众的弟子对擂, 这一场比试几乎所有人都聚了过来。    台下被围了好几圈, 看席上也全部坐满了, 凝光一眼望过去,就见师傅被挤在最边缘的一个小角落里, 她竭力昂着头,如水的眼眸柔柔地望着自己, 似春日里的暖阳, 让凝光的心都化了。    凝光不自觉地朝前走了一步, 然就在这时,鸣钟响起, 同一时刻, 岁缨抽出了鸾凤,一剑化作千万道光影,将擂台锁的水泄不通。    为了避免错过时效, 岁缨一出手就是最强的攻击。    凤影随着剑气卷向凝光,清越的啼鸣响彻云霄。    岁缨的剑道在同阶的人中可以说是最强的, 这一手刚使出来, 便让擂台周围的人发出了惊叹声。    天道宗的宗主向掌门拱了拱手, 神色间带着不易察觉的谄媚:“恭喜恭喜,这个年轻人以后怕是要名动四方,瀚海阁可是得了个好弟子啊!”    掌门摸了摸胡子,用余光扫了眼季闲,才谦和地笑道:“哪里哪里, 阿缨还有得磨练,她年纪还小,先得了鸾凤剑,又突破到元婴大圆满,我只恐她心中骄傲,于往后进益有碍呐。”掌门看似推脱,然那得意的模样直叫季闲咬紧了牙。    一个天纵奇才于一方势力有多大好处,不用想都能知道。    他季家虽大,然连着几年都没有惊才绝艳之辈出现,实在叫他忧心。后继无力是大忌,尤其是老对手得了人才,季闲陪着笑了两声,双眼却挪到了擂台上。    这个岁缨着实扎眼,若能除掉她是最好,只可惜她被瀚海阁当成了宝贝,要想下手可不容易,那就只能给季家注入新鲜血液。    季闲把眼睛转到了凝光身上,这可是能与空尘对敌的人,且骨龄真真切切只有十五岁。    如此人才,说是妖孽也不为过,决计不能错失。    想到这里,季闲冲一脸不虞的女儿招了招手,待她走到身边,才拍着她的小脑袋说:“你的眼光不错,爹爹会想法子助你的。”正说着,突然瞧见凝光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她抬着手,然掌中灵气尚未聚起便即消散在空中。    这是被人做了手脚?    季闲能看出,身处战局的凝光自然也能知道,她本就不是愚笨的人,瞧见掩藏在剑影后头,那张面带得意的脸,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她被动了手脚,是瀚海阁的人,但不会是岁缨。这女人修为不够,决计瞒不过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方才抽签的时候那中年修士动了手。    凝光想了想,立刻将腰间的号牌丢了出去。    这号牌上还有一些咒术残留,可主体部分却已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进了她的身体。咒术不难除,只要有鬼道,这些个雕虫小技都只能算作补品,只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有千万道剑光如影随形,凝光不能,亦没有时间使用鬼道。    凝光状况不对,一直关注她的翟九凤也发现了。    她瞧见徒儿根本使不出灵气,心中急得似架在火上炙烤。忍不住飞身而起,匆匆落到裁判身边,一把揪住他的前襟,火烧火燎地道:“她状况不对,你看不见吗?!快叫停啊!快叫停啊!”这一下用了死力,裁判被她揪得向前一倾,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他皱紧了眉,伸手在翟九凤腕上一击,直打得她整个手腕都红肿了起来,才慢悠悠地理着衣襟说道:“知道不对,还不认输,她存心找死,我拦她作什么?”    趾高气扬地说着,然声音却轻得只有他二人能听见。    他是得到过命令的,要想尽办法让岁缨的对手重伤,咒术只是其中之一,就连结界都被他动过了手脚,能掩住凝光的声音,直到她重伤退场。    “裁判指挥的地方也是你能来得?你这种目无规章的东西,瀚海阁可不欢迎你,你们几个过来,把她赶出去。”知道她和凝光一伙,未免闹事,裁判便打算先把人赶走。    只是,未及动手,就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惊呼。    “嘶,这是不要命了!竟然往剑气里冲?!”    “这怎是不要命,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真是不得了,小小年纪就能看破这剑阵的命门,她莫不是什么隐世大家的少家主?不然,以十五岁的年纪怎能有如此成就!”    此起彼伏的赞叹从人堆里传来,裁判抬头一看,就见被剑影笼罩的凝光不仅不退,反而靠着身体的力量冲了过去。    如一根纤柳,迎风摆动,姿态曼妙,似霓裳羽衣舞,在剑光中绽开。    凝光溯游而上,一点儿灵气都没用,便躲开了落雨般的剑气,她一直逼到岁缨面前,才拔出了长剑刺将过去。    岁缨虽人品不佳,然剑道却是一等一的,此番遇到急攻,剑随心动,手臂一屈一折,横剑格挡了过去。    只听“叮”得一声,凝光手中的飞剑便被斩成了两截。    这毕竟是天剑榜第二的灵剑,普通的上品法器怎是它对手,鸾凤削断了长剑,去势不减,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劈向凝光的修颈。    以鸾凤之削铁无声,若是劈实,凝光定没有活路。    瞧见这一幕,翟九凤双眼都泛出了血色,双手死死绞着衣襟,声嘶力竭地吼道:“凝光,认输,快认输!”声音尚未飘散,翟九凤已消失在原地,她右手攥着红殇,左手把经验丹往口中一塞,整个人如陨星般撞向擂台。    只要凝光活着,就算得罪瀚海阁又如何,她早做好了准备,要与整个世界为敌,就算现在时机不对,可只要凝光好好的,她就算落入深渊,又有何惧!    赤红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如一只火凤,悍勇地冲向擂台。    翟九凤一剑刺出,伴随着节节攀升的气息和红云遮天的奇景,擂台上的结界也如镜花水月般碎裂成小块。    细碎的流光如星尘落满了擂台,有一瞬间,就似人间仙境般不真实。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直到回过了神来,又是一道凄厉的凤鸣响起。    岁缨大吼一声:“阿凤。”仓皇地前扑过去,捧住被凝光丢下的飞剑鸾凤:“阿凤!阿凤!!”伴随着岁缨的嘶吼,鸾凤剑灵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双目柔柔地看了眼岁缨,便砰得一下化作了云烟。    岁缨跪倒在地,感受那那股冰凉如秋雨的气息落在身上,刹那间,心口空了一块。    鸾凤,陪伴她近九十年的鸾凤就这样散灵了,连一丝补救的机会都没有,就与天地同归,随风而散。    岁缨有些回不过神来,狼狈地跪倒在地上,双目涣散地看向天空。    她人品不好,性子也恶劣,可于剑道,她却是近乎卑微的虔诚,她爱剑,爱剑道,爱陪伴着自己,亦师亦友的飞剑鸾凤。可就在今天,就在这一瞬间里,鸾凤却散灵了。    脑中恍恍惚惚地闪过这个年头,如一缕寒烟,让岁缨猛地打了个冷颤。    她瞬间回过了神来,双手颤抖着握着废剑站了起来:“贱人,你竟敢毁我鸾凤!”淬毒的双眸直逼凝光,而在这时,翟九凤也落了下来。    化神中期的修为,让她浑身充盈着力量,手中长剑随意一挥,便在擂台上划下深不见底鸿沟。    挡开了岁缨,翟九凤也不再看她,转身面向凝光,慢慢执起她的手:“凝光,你真是吓死我了!”是嗔是怒,又是担忧,翟九凤看着她掌心几乎要斩断骨头的伤口,只觉得心中一阵阵后怕。    “用不上灵力你为什么不认输!赢不了比赛就赢不了,你为何要与她硬抗。若非你及时抓住了剑刃,若非她的飞剑突然散灵,现在这擂台上的就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尸体!”惶恐到极致,翟九凤忍不住发起怒来,可说着说着,声音却渐渐小了。    她鼻头一酸,眼眶红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有多害怕……凝光,你冲动的时候,为何就不能想想我……”    惶恐积攒到极致,让她整个人都止不住地发抖,即便现下安全了,脑中仍是一阵阵眩晕。    凝光专注地看了她一会儿,满溢地深情几乎要把人淹没:“师傅,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这样了,我只是容不得有人的名字跟你一样,就算是飞剑也不行,你是唯一的,是我……”是我一个人的。    凝光握了握她的手,将最后一句话藏在了心里。    纵然知道师傅也喜欢自己,可她总害怕,太过炽热的情感会把她吓跑。许是爱到了极致,便会这样患得患失,终日惶惶不安,容不得她离开半刻。    “算了,这里人多,我也不跟你计较,我们走。”凝光诚恳地认了错,翟九凤也没抓着她不放,本来,她就不是生气,只是太过担忧,才见不得她做这样危险的事情。施了个法术,将她伤口的血止住,翟九凤正要拉她走下擂台,就见几道流光落在了她们身边。    是瀚海阁的四个长老,修为从化神前期到化神中期不等。    若是以前,翟九凤还得掂量掂量,可现下,瞧见徒儿被暗算受伤,心中一团怒火烧着,只觉得这伙人欺人太甚。    她再也忍不了了,红殇‘铮’得出窍,雷霆般斩在朝凝光抓来的长老身上。    翟九凤厉喝一声,以一种护卫者的姿态,挡在了凝光身前:“谁敢要她的命!就先杀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摸摸地瞄了一眼评论,我想说,我辣么软萌,怎么会真的虐她们,    虽然,偶尔本宝宝心情不好,就可能……emmmm~    圣诞节到啦,祝小心心们一切顺利,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蟹蟹Jing,深林深海小心心的雷~偷偷摸摸问一句,我能压倒你们嘛    ☆、识破    经验丹的功效, 让翟九凤一跃到了化神中期的巅峰, 她觉得, 只要能再巩固巩固, 冲击化神后期也不是什么难事,只现下, 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这些老匹夫欺人太甚,她若一味忍让, 只怕连凝光都要赔在里面。    一手将凝光护在身后, 接着刺出红殇, 这不是顶级的飞剑,然与翟九凤心灵相通, 又有她的灵力做后盾, 台上的长老,只觉得眼前一晃,接着便置身于红桃花海。    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烧了漫山遍野, 馥郁的甜香钻进人气管中, 直叫神智都迷离起来。    长老们置身于花海, 感受拂面的清风,桃花瓣扑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在阳光下闪烁着浅淡的冷光。    去拿人的长老突然停下,而下一秒,身上不约而同地冒出血口子。    堂堂瀚海阁长老, 就这样被一个小妖女迷惑住!掌门脸一沉,手在腿上一拍,怒雷般的声音滚滚卷向擂台:“都给我用点心!我瀚海阁的剑道绝不弱于旁人!”厉喝在长老耳边炸响,让他们出其不意被迷惑住的心神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们脸色很不好看,一个个咬着牙,怒瞪翟九凤。    “放肆,你们先毁鸾凤剑,后又上台闹事,是不把我瀚海阁放在眼里?”    “你们也是剑修,岂会不知本命飞剑是多么重要,毁了鸾凤,是有意让岁缨的剑道再不得寸近?!”    “小小年纪,心思恁的歹毒!今日若不教训教训你们,只怕日后要为祸修真界!”话音未落,四人的威压已结成了网碾向翟九凤二人。    翟九凤虽修为略胜他们一筹,可以一敌多,却也不是对手。    她冷哼了一声,先转头看了看凝光,见她面色仍旧苍白,灵力不济,掌中的鲜血虽止住,然袖口却被染红一片:“凝光,你受苦了,我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翟九凤微蹙着眉,眼中怜意流转。    被她瞧着,凝光只觉得被泡在了蜜罐里。    她心头缱绻万分,然到底舍不得师傅受狂风暴雨,垂眸望着她,虔诚而笃定地说道:“师傅,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担心,我会保护你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扛。”时间不对,地点亦不对,然这比九天十地最璀璨的灼日还耀眼的柔情,却让擂台上的肃杀都冲淡了不少。    翟九凤笑了笑,柔声说了句:“好。”    随后才转过脸,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冻三尺的森寒:“瀚海阁果真不愧是名满天下,连颠倒黑白的本事都这样厉害!”将红殇往地上一掷,整个人突然放弃了抵抗。    今日之事,早就不能善了,鸾凤散灵,不管是否与凝光有关,瀚海阁都不会放过她们。不是死在这里,就是侥幸活下,日后再被追杀,总之是成了他们的肉中刺,不除不快。既然这样,与其让瀚海阁占着仁义道德的名头,倒不如鱼死网破。    当着天下人的面,她就不信,他们能不要脸面,逼得化神期修士在这里自爆。    翟九凤顶着四人的威压,硬生生逼出一口血来,苍白的脸上被怒火烧出了红晕,满脸的不甘与悲愤,直叫人感同身受:“岁缨虽强,却不及我徒儿,你们怕她败,便将我徒儿的灵气封了!这也罢,我知道不该在这里抢你们风头,我不是认不得输!可你们呢?    逼我徒儿败北不算,这心肠歹毒的女人竟还要我徒儿的命!方才若非我徒儿挡得及时,现下我身后的就是她的尸体!    你们的弟子是人,我徒儿就不是吗?!    连剑灵都看不惯你们的下作,自动散了,你们却还想扭曲事实怪到我徒儿身上!我们是小门小派,可我也容不得你们这样不把人命当命!莫不是在你们的眼里,小门派弟子的性命竟还不如区区剑灵!”    翟九凤连珠炮地说着,有意用灵力扩大了声音,让擂台边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说凝光的命重,只说小门小派惹不了大佛,她是要激起共鸣,也好过孤军奋战。    因为有意加快了语速,待她说完,长老们才反应过来要阻止她,然现下话已出口,那些二三流的门派虽无异动,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聚了过来。为首的长老抬抬手,却实在不知该怎样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掌门。    瞧见这几个废物,掌门冷哼了一声,负着手,踏空而下。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怎得,想挑得我瀚海阁跟天下人为敌?”双目如剑,死死钉在翟九凤身上,他修为很高,全力放出威压,直叫翟九凤浑身的骨头都被压紧磨碎,她双腿打着颤,脊椎被死死压着,让她竭尽了全力也无法抬头。    “我瀚海阁向来以谦逊立世,在场所有人,不论门派出身,只要心思纯善,便是我瀚海阁尊敬的对象,倒是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些挑拨离间的阴损法子!”    掌门一力控制住二人,翟九凤被压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满腔的话在胸中翻滚,却怎样都冲不出喉间的阻碍。    作为修真界第一大派,瀚海阁掌门开了口,蠢蠢欲动的修士也按下了心思,纵然他们看出了不妥,可又有谁敢得罪这庞然大物。    场面一瞬间静了下来,就连准备上前的珏青长老都慢慢收回了脚。这是他仗剑门的人,于情于理都该保,可是,她们得罪的是瀚海阁!动一动手指就能碾碎仗剑门的瀚海阁。珏青长老退缩了,甚至还拉了把看不过眼的门中弟子。    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翟九凤是失望的,可她又不怪他们。    明哲保身没有错,只恨她自己不够强大。    如困兽在牢中挣扎,绝望而悲戚的咆哮让凝光心头渗出血来。她抓住翟九凤的手,浑身的鬼气蠢蠢欲动。确实,她还不是这掌门的对手,即便用上鬼道,也不能要了他的性命!可她就是见不得师傅难过。    只要她一皱眉,自己就恨不得毁了全世界。    在掌门的威压下竭力挺直背脊,在挣扎间,凝光甚至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可她却半点儿不顾,双眸沁血,如地狱深处的阿落刹娑,一口一口啮咬他的血肉。鬼气聚于一点,下一秒就要冲出丹田。    却在这时,看台上传来一阵郎朗的笑声,竭力碾垮她们的威压就被打散了去。    季闲有意招揽凝光,是以见到她们无路可退,也有意卖一个人情:“明苍啊,她们两个小辈不懂事,你与她们计较什么,鸾凤毁了是可惜,然岁缨尚未大成,飞剑过于锋利于她的剑道也有妨碍,现下毁了,说不准是个机缘。    你也别气了,我那里有一柄流月,虽不及鸾凤,却也是天剑榜第五的名剑,我想用它求个人情,饶这俩丫头一命。”    季闲回护的姿态很明显,明苍掌门纵是不忿,也不好与他撕破脸皮。    只是,他很清楚季闲是什么念头,就这般纵着凝光入季家,他极不甘心,总得想个法子除掉这小女娃。    明苍心里千回百转,面上却丝毫不显,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好半晌后才说:“好罢,既然你开口了,那我也不与她们为难,今日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若她们日后再行不端,我瀚海阁也不会坐视不理。”    再也不看她二人一眼,转身走到岁缨身边。    他拉着她要走,可岁缨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神色悲戚,字字泣血:“师傅!还请明察!我的鸾凤并非自动散灵!而是被鬼气污了!”    将长剑举过头顶,跪伏在地上,岁缨满心愤恨,说什么都不肯罢休:“师傅,鸾凤随我多年,早与我心灵相通,说什么看不惯瀚海阁,所以散灵,这话您信吗?!它散灵时浑身染了黑气,我怎会看不出来!师傅!我求您不要姑息这些恶人!”    重重地磕着响头。    明苍本就想收拾凝光,只苦于没有借口,现下听着徒儿的话,心思猛然一动。    他不动声色的甩甩袖,藏在袖中的手,几不可见地掐了个法诀。    “阿缨,你快起来,师傅知道你难受,可鬼气污了飞剑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你得拿出证据,否则天下人岂不耻笑我瀚海阁血口喷人。”    要证明凝光怎样污了飞剑,岁缨是没有法子的,可明苍本就没要她回答。    只听他话音落下,慈光寺的女修就缓缓走上了擂台。    她看了眼明苍,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随后,大义凛然地说:“要说天下阴邪之物,没有什么逃得过我慈光寺的眼睛,若这飞剑当真是鬼气所污,那我慈光寺绝不会坐视不管!”    走到岁缨面前,将她手中的废铁接过。慈光寺的女修将佛气聚于掌中,顺着长剑滑了过去。    翟九凤直觉不好,然明苍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几乎要抬起的手臂,也只能慢慢收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预感到有小宝贝要弃我而去,倒地,哭唧唧 o(╥﹏╥)o    是我写崩了嘛,你们觉得哪里不合适地话跟我讲~我会好好思考哒    谢谢FAUEHX小天使的雷~mua    ☆、清心崖    自古佛鬼不相容, 被这满是侵略性的佛气一激, 残留的鬼气瞬间腾起, 然尚未纠结成狰狞的凶兽, 就被柔和的禅意软化成灰烟。袅袅娜娜的灰烟,带着点儿横冲直撞的悍勇, 却没有鬼气的阴沉凶戾。    “是、是有戾气,但并非被鬼气所污, 这剑灵应当不是被小姑娘所毁, 只是……只是……”    看见这道气息, 慈光寺的女修瞬间瞪大了眼睛,她本是要为师傅出口恶气的, 然不知为何, 到了这时,竟没有顺着明苍的传音说下去。    她突然变了卦,让明苍的脸色极不好看, 他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威压如泰山碾在了女修身上。    “这么说来, 鸾凤剑灵当真是自己散的?”毫不掩饰的威胁自他眼中透出。    女修看了看明苍, 又看了看凝光, 终于咬着牙,说道:“鸾凤剑灵并非自己所散,但这小姑娘也不是罪魁魁首,她身上的戾气是重了些,却还无法撼动剑灵, 引得鸾凤散去的,是祖巫陨落时留下的鬼气。    它一直蛰伏在鸾凤剑中,随着剑灵的活跃而活跃,先前,因为岁缨小友修为尚浅,未能令它复苏,今日机缘巧合,被这小姑娘的戾气所激,这才爆发了出来。”    这个女修并不知道凝光是祖巫转世,她所说的话,单纯是在为凝光开脱。    翟九凤不太明白,为何先前还结下梁子的人会替凝光遮掩,但能侥幸逃过一劫,她仍是觉得感激。心中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背脊也慢慢放松下来,只还未等她高兴多久,明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说的没错,这小姑娘确不是主犯,但她小小年纪,戾气就能引得鬼气暴乱,若是放任不管,说不准便会步入邪道,我以为,应当将她送去清心崖,待得戾气洗净,再放她出来。否则有朝一日为祸修真界,岂不是我们在座所有人的疏忽!”    慈悲的双眸扫向众人,明苍所言,端的是大义凛然。    季流染可不想凝光被关起来,然尚未开口就被爹爹拉住。季闲制住了她,低声喝道:“别闹,我季家可担不起放任邪魔,为祸修真界的名头。”强按住了自家女儿。    季闲不反对,旁人亦不敢开口,谁都不想成为邪魔同党,亦不敢跟瀚海阁为敌。    沉默的沉默,附和的附和,好不容易扭转的局面,再一次倒向了明苍。    见到这样的局面,翟九凤除了恨自己实力太弱,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不是她早就料到的吗?以瀚海阁实力之强,想收拾她们岂不易如反掌。    眼前的局面是翟九凤早就猜到的,亦是主线剧情必定会发生的,清心崖,对凝光来说并没有什么危险,相反,还能助她提升鬼道,自己本该放心地让她进去。    可一想到,凝光是被关进去受罚,翟九凤就觉得心中难受。    鬼道虽难修,但也不一定非要靠清心崖,她的凝光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成为这些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翟九凤舍不得凝光,长袖垂下,悄无声息地召出了蜃城想带她离开。    因为琉璃心在凝光身上,翟九凤的动作,她第一时间就察觉了。    她微垂下头,目光缠绵在翟九凤身上,声音柔软而清甜,仿佛这世上最诱人的酒:“师傅,我们不逃,左不过是一个清心崖,我应付的了。我知道你有蜃城,能带我离开?可那之后呢?你会一辈子活在瀚海阁的追杀之中,我不想这样,我要让你活得比所有人都自由。”    把翟九凤拉到身后,凝光挺直了背脊走出去。    她所有的温柔都给了翟九凤,以至于剩下的生命,冰冷如穷冬每一步走过,都卷起刺骨的碎雪。    凝光自愿去清心崖,她被带走以后,翟九凤也被赶出了瀚海阁,甫一走出山门,她就察觉有几道气息追着。无需多想,定是瀚海阁瞧她不顺眼,想暗中杀了她。    装作不知道,一路朝偏僻的荒郊走去。    翟九凤特意挑了个树林,走到中央,她将灵气灌注于脚下,踩着迷踪步法,身形一旋就不见了踪影。见她消失,瀚海阁的几个长老也不再躲藏,匆匆显出了身形,向四周散去。    “分头追,她被掌门威压所伤,跑不了多远!”    说着便朝各处散去,然才跑了不及一米,便接二连三地昏倒在地上。    “哼,你们倒是追呀!”待得长老昏迷,翟九凤才从蜃城出来,她并没有逃,只是借着迷踪步法惑住他们,接着,躲进了蜃城之中。    瀚海阁的人欺她们太甚,饶是翟九凤性子软和,此时也不肯忍气吞声,她听见这几个人要分头追,便借着蜃城的空间之力,移形换影,用系统的雷罚逐个击晕他们。    这一击是她临时想到,但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    只是操纵蜃城在空间裂隙中穿梭着实耗费灵气,区区四次,就让她丹田一空,连意识都有片刻的眩晕。    撑着树干,好半晌才缓和过来,她正拟把长老的宝贝洗劫一空,再用雷击让他们失忆,就听到枝叶被踩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什么人!”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是蠢,就是有恃无恐,翟九凤警惕地转过身,灵气缓缓注入蜃城。    听见她的厉喝,青瑜从灌木中走了出来。    “不要怕,是我。”缓缓走到翟九凤身边,将手中的丹药递了过去。    看到是青瑜,翟九凤也没有放松警惕,毕竟是瀚海阁的人,纵然神色友好,没有一丝杀气,她心中也不敢松懈。没有接过药瓶,而是推脱道:“只是一些小伤,调息一下就好,你……”    “你不用防我,我不会害你的。”边说,边立了个誓,直到天道束缚落在身上,青瑜才把药瓶塞了过去:“虽说你不记得了,可你到底是救过我,我怎么可能害你。九凤,瀚海阁的掌门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你被他所伤,可要好好注意。”    虽未明说,然他的语气和神色却已经表露无遗。    青瑜立了天道誓言,翟九凤也没再疑有他。    接过了丹药,将蜃城收回丹田,靠在树边,气力不支地说:“你的意思是,他会用暗劲?”    青瑜摇了摇头,蹙眉道:“不是暗劲,暗劲很好察觉,明苍着实古怪,但凡他有意动手,没人能活得过半月,大多都会碎婴魂散,身躯不全。我拜入瀚海阁时间短,我师傅又不爱与旁人走动,说起来,我对瀚海阁的了解,还不如一个洒扫的仆役多。    不过九凤,你也不用太担心,你毕竟是化神中期,与明苍差不了多少,他若暗中做了手脚,你应该能发现。”    青瑜是妖,对人界没什么归属感,就连他师傅,也是大半年都不会说上一句话的疏离。    瞧见满地躺倒的长老,青瑜一点儿怜悯都没有,甚至还主动搜罗了乾坤袋递到翟九凤手上:“瀚海阁的长老都不算干净,他们手中好些宝贝都是硬生生抢来的,你拿着也不需要有负罪感,就是得小心他们报复。”    想了想,变出几朵色彩妖异的花,手腕一震,抖到长老身上。    碎花一入身,便即钻进了眉心,长老们脸皮抖了抖,唇边现出一抹笑。    “我改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以为成功杀了你,至于乾坤袋,则是在战局中毁了,这是我妖族的秘法,若非妖界来人是察觉不到的,你尽管放心便是。他们认为你死了,以后,也不会再派人追了。”    只认识一天,青瑜就这样帮她,而他所念的救命之恩,都不是真的。    翟九凤不是没心肝的人,这样的报恩,她受之有愧:“青瑜,你不必这样,那日在明霞山,我并非有意救你,只是阴差阳错罢了。你不必报恩,也不用为了我涉险,我……”    “没有什么有意无意,你救了我,这是事实。”    作为植妖,应天地精华而生,对于人心的敏感绝非旁人能比,早在初见,翟九凤逃避的时候,青瑜便知道,救自己,并非她有意为之。    然即便是无意又如何,他都是因为翟九凤才活下来的,追寻了这么久,每一片花瓣都有了她的影子,洗不掉,剜不去。    “九凤,你知道吗?花妖是没有性别的,若我变成了女子,你会不会与我亲近一些?”    翟九凤没明白他的意思,愣愣地问道:“你是要做我闺蜜吗?那……你还是男的好。”不知想到了什么,翟九凤唇边漾开了一抹笑意。    瞧见这比春风还要绸缪的柔意,青瑜倏而明白了什么,他温和地笑了笑,说:“你是怕她吃醋?你的徒儿,凝光。”    乍一被人看破,翟九凤心中也有些慌,但她并没打算否认,点了点头,笑容比阳光还灿烂:“你看出来啦,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    想到凝光,翟九凤苍白的脸上也显出了一抹红晕。    她明亮的眼中,闪烁着星光,让青瑜在一瞬间里,仿佛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桃花,如北海一般,在旖旎的春风下漾出层层叠叠的涟漪:“你看出来,那也很好,我就不用费心瞒着你了。是的,我喜欢凝光,她也喜欢我,所以,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你是男子,凝光就不会不高兴了。”    顿了顿,翟九凤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青瑜。    只她觉得,自己所求之事会让他为难,是以话在口中盘桓了许久也没有说出来。    她的心思不难猜,青瑜稍一作想便明白了过来,他没让翟九凤犹豫多久,顺势说道:“你安心疗伤,我去替你看看凝光,若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的,这是我的传音符,你想找我,随时都可以。”    将一朵小小的金银花放到翟九凤手上,待她离开,青瑜便匆匆回了门派。    倒别说,他还真有些担心凝光,瀚海阁里可没什么良善之辈,凝光毁了鸾凤飞剑,先不说掌门明苍,岁缨定是第一个要找她麻烦的人。    这女人一贯霸道,滥用私刑的次数可不少,死在她手上的没有一千也有九百。    作者有话要说: 青瑜:我花妖没有性别我很自豪,现在我变成了人,我就是人妖。(≧▽≦)    凝光冷笑:呵呵,不男不女还自豪了,早晚把你花瓣都拔了,让你变成秃子。(*  ̄︿ ̄)    青瑜是男的凝光才不会吃醋吖,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家凝光心眼比针尖还小,只要是活的东西,她能呸你一脑袋陈年老醋。    ☆、身份泄露    青瑜并不熟识凝光, 对她的印象除了那道充满杀意的眼神, 就只剩下强的过分的占有欲。作为一只热爱平和的植妖, 他是不喜欢这样霸道凶戾的人的, 可因为有翟九凤,他又觉得凝光应当也是个很好的人。    这大概是爱屋及乌?    边走边想, 没有一会儿功夫,青瑜也走到了山门, 未免被人发现行踪, 甫一走到门中偏僻的小路, 他就变成了一朵金银花。因为有意缩小了原型,混迹在草地中, 即便他大摇大摆地从同门脚下穿过, 也没有人发现他的踪影。    这样一路蹿到了清心崖,青瑜用蜷曲的花瓣扒拉着山石,一路爬上了山顶。    因为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清心崖被罩上了灵力封禁,荒凉的崖地上, 尽是风干的石块和上了年代的白骨, 寒风卷过, 发出凄厉的哭号。    没有人烟亦没有生机的死地,若非穷凶极恶,决计不会被关到这样的地方。    凝光小姑娘虽然戾气重了点,却也未到穷凶极恶的地步,掌门这样磋磨她着实心胸狭隘了些。    青瑜叹了口气, 用妖力驱散周身的寒凉,抬步往里走。约莫十米的距离,他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直上直下的深洞,周围已经没有路了,除了这里,青瑜找不到其他关押凝光的地方。    运起妖力向下一跳,也不知道落了多久,才最终踩到了实地上。    是一条逼仄的小路,两旁摆着模样狰狞的鲛鱼灯,幽幽的火光燃向深处,看起来就似为囚人送葬的黄泉路。很压抑的地方,还有沉重的阴气缭绕在四周,即便青瑜有妖力护体,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不敢多留,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当转过最后一个弯,青瑜惊得瞪大了眼睛!    “你、你、你……”    路的尽头是一间断灵石造的牢房,堆积成山的尸骨和令人作呕的腐臭,都似跗骨之蛆蚕食着囚人的生机。    然这都不让青瑜在意,他瞧着牢中裹挟在冤鬼中的凝光,只觉得一道霹雳,将他斩成了两半。    青瑜惊得说不出话来,竟未看见禅宗的女修站在烛光的阴影处。    直到她匆匆跑来,撞到他的肩,青瑜才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你……竟然是……祖巫!”    在这世上,不论人妖魔,绝不会有人不知道,鬼相是谁的法身。那个斩杀了修真界所有巅峰高手,令山崩地裂,灼日坠陨的赫赫凶神,几乎是所有人心中的噩梦。    可就是这样一个凶戾到连天道都要让步的人,不仅没死,竟然还开始觉醒前世法力了!    “呵,我竟然是……祖巫……”在转轮柱前失控,凝光就隐隐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只那时她魂不守舍,全副精神都到了师傅身上,是以,也未曾发现自己身后的法相。    她只以为是怒急引得鬼道爆发,才会令万鬼臣服,可现在想来,它们根本是在向祖巫叩拜。    若是没有遇见翟九凤,得知自己是祖巫转世,凝光一定是欢喜的    ——能走到修真界巅峰,向所有欺辱她的人复仇,让这整个世界,再无没一人敢唾弃她的命格,这是凝光一直以来的目标。    可她遇见了翟九凤,抓住了生命里从未得到的温暖。    自那一刻,凝光突然觉得,所有的梦都不如眼前人重要,她可以不去杀人,不去毁坏这对她无情的世界,她可以放下全部的仇恨,只要翟九凤说一句话。    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妄想,她是祖巫啊,所有人心中的恶鬼,即便她师傅再不顾世俗,又岂能接受人人除之后快的刽子手。    凝光低下了头去,突如其来的日食终于吞没了所有光明。    她就这样躲藏在鬼气中,穷途末路的绝望灭顶而来。    “你现在知道了,你是要杀了我吗?如果你动手,我一定会反抗的,不管怎样,我都要活着,不仅要活着,也不许有任何人说出去……”我是一定跟她在一起的。    青瑜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他眼前的凝光,是落入湍流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是明知不可行却硬生生要改变未来的人,她已经被剜出了血淋淋的真相,却拼尽了全力,也要把血肉藏起来。    “其实,我应该杀了你的,也应该阻止你和九凤在一起,但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出于理智,也是为了翟九凤好,趁早将祖巫扼杀在摇篮中,才是消弭一切未知祸患最好的方法,可看着眼前的凝光,青瑜到口的阻止,却是怎样都说不出来。    凝光太绝望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似乎只要再一施压,便能叫她歇斯底里地毁灭世界。    而且,她也没有做错什么,身为祖巫转世就必须要死吗?    掌握了飞升的秘密就必须要毁灭吗?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再大的过节随着她的死亡,都该烟消云散了。    更何况,当年的事情孰是孰非,又有谁知道呢?    只有活着的人,才是历史的撰写者,所有的真相,早就掩埋在厚厚的废墟之中,层层叠叠的粉饰,让它腐朽崩裂,即便费劲了心思,将它翻找出来,也再没有大白的一刻。    “你是祖巫,即便不暴露身份,不累得九凤背上凶神同僚的罪名,可你的鬼气也迟早会害了她的性命。你已经觉醒,即便不主动修习鬼道,阴气也会自动自发的聚到你身边,你是极致的暗,与不甚强大光明撞到一起,会有什么结果你很清楚。    你会吞噬九凤的生机,让她成为你鬼道的一部分。    我不瞒你,我喜欢她,所以我想要她好好活着,可是她喜欢你,若我对你动手,或逼你离开,她定是一辈子都不会开心。我不知道对她来说是活着重要,还是短暂的幸福重要,而且,我也无法替她做决定,也许你该告诉她,有些事情,你又能瞒多久。”    听见他说喜欢翟九凤,凝光第一反应就是要弄死这个不男不女的妖怪。    可他到底是为了翟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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