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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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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树梢,叶棠笑着对刚沐浴过的岳见燊道:“今晚的月色这么好,咱们到院子里乘乘凉,别辜负了这好月色。”    小檀一听,立刻让两个婆子将铺着竹簟的贵妃榻搬了出来,又找了几个漂亮的水晶盘盛放着洗好的水果和一壶沏好的茶。    叶棠穿着白色银条纱衫,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也忙了一天,都回去歇了!”    众人应喏,退了下去。    叶棠坐在那里帮岳见燊剥葡萄,岳见燊看贵妃榻上有一把素绢团扇,就拿起来在一旁给她打扇。    她剥好了一盅葡萄,用牙签插了一个喂他:“燊哥哥,你都瘦了,最近很辛苦。这葡萄可甜了,你吃吃看。”    岳见燊乖乖吃了,然后点点头。    叶棠自己也吃了一颗,两人就这样一个负责投喂,一个负责打扇,把一盅葡萄都吃了。    皎洁的月光下,叶棠一手撑着脑侧,打量着岳见燊的侧颜,长翘的睫毛,挺直的鼻梁,晕着一层薄薄的月光,美好得不像是真的。    “燊哥哥,我能问你,那个黑色木匣里是什么吗?”叶棠的语气轻快而随意。    岳见燊宛如被烫到一般身子一震,眼睑慢慢垂了下去,刚才还带着几分慵懒几分温暖的眸子里,浮现出浓浓的愧疚来。    她就知道,这人心里还没过了那道坎。继续这样自责下去,只会让他越来越沮丧。    叶棠将那攥成了拳的大手拉过来用自己的小手包裹着,轻声问:“燊哥哥,是送给我的礼物,对吗?我猜,是你亲手做的,对不对?”    他低着头,怔怔地,不摇头,也不点头。    叶棠心里软软的,声音变得越发柔和:“你觉得要不是这个匣子,我们就不会去藕香榭,不去藕香榭我也不会受伤,对不对?燊哥哥,这是意外,是谁也不能预料的意外。而且,我从来也没有怪过你,从来也没有。”    岳见燊抬起头来,有些不确定地望着她。    叶棠璨然地笑望着他黑漆漆的眼睛:“我很高兴现在我们大家都平安无恙。”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    岳见燊忽然缓缓站了起来,走回屋子里,不一会拿着那黑色匣子出来。    咦,原来它还在呀?叶棠清醒后再没见过这个匣子,以为在地震中损毁了呢。    岳见燊在她身边坐定,指尖一挑,搭扣便开了。    顿时,暗香浮动。    满满一匣子的白色花朵,只有拇指大小,重重叠叠的花瓣,如雪花般白,没有一丝杂色。甚至还引来了两只飞舞的蝴蝶,在花上流连不去。    叶棠不禁“啊”了一声,这是……她最喜欢的梅花。    她的手指轻轻碰碰梅花,纳罕不已:“现在是盛夏,又怎么会有梅花呢?”她记得,每年清明节前后,沅洲的梅花就花谢香消了。    想到这里,叶棠不禁伸手捻了捻花瓣,稍稍用力,突然瞪大了眼,结巴道: “这花……这花……”    竟然是木头雕的!    “这真是你做的?”简直难以置信!    岳见燊点点头。    “是送给我的吗?”傻傻地再确认一下。    岳见燊又点点头。    她的嘴角高高翘起,笑意止不住地从眼角眉梢溢出来:“真是太漂亮了,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    岳见燊看着她明亮的笑容,心底残存的那些愧疚、懊恼和不安也如风般散去,表情渐渐变得平和宁静,晶亮的眼睛像夏天夜幕中的星星,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他握住她的一只手,叶棠的手心软软的,感觉好象捏不到骨头一样。他温柔地逐一亲吻着她的手指,仿佛她是他的稀世珍宝。    翌日清早,他们去正院请安的时候,岳老太太正在挑出门的衣裳。    通常衣裳首饰都会提前一天准备好,很显然是临时决定出门的。    叶棠就服侍岳老太太换上秋香色素面杭绸褙子,戴了赤金镶南珠、祖母绿的头面。    岳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勉强笑笑:“我去看个老姐妹,她在地裂那日把腿摔断了,手也崴了。哎,人老了,不中用了…… ”    年纪大了,越发惦念和自己同辈的人。两人还是闺蜜,所以老人家很担心。    叶棠自告奋勇地道:“那我陪您去!”    “不用,不用。”岳老太太摆手道:“我身边有人服侍,你在家替我照顾燊哥。”    岳见燊已经及冠,又娶了亲,可在老太太眼里还是个时刻需要关照的小孩子。    叶棠点头:“那中午我让厨房做松鼠鳜鱼,您上回不是觉得好吃。”因为是去看病人,中午定然不会留在那里用午饭。岳老太太也许是上了年纪,味觉功能有所退化,现在颇喜欢一些口味略重的菜肴。    “好,好。” 岳老太太欣慰地点头。    周妈妈过来禀道:“我亲自挑了百年的人参、三七、虎骨等药材。”都是非常贵重的药材,而且三七治疗损伤是最好的。    大家把岳老太太送到了垂花门。    结果,她直到下午酉时才回府。    叶棠见岳老太太面色疲惫,神情黯然,只怕那位老太太情况不太乐观。她什么也没问,只笑着说了几句这半日的琐事。等岳老太太去梳洗更衣,叶棠才找跟着同去的周妈妈问了大概。    “手腕还好,但是大腿骨断了,只能躺在床上静养,一时半会难养好……”周妈妈低声道,“又因为伤处痛得寝食难安,日日要点了安息香才能睡着,原本红光满面的一个人变得消瘦憔悴,脾气也格外暴躁。听说老太太去看她,倒是很高兴,似乎伤处都没那么疼了,拉着老太太说了好些话,都是年轻时候的事……”    叶棠听了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一个上了岁数的人,天气又热,这可是遭了大罪。    一连几日,岳老太太都会去看老姐妹。    没料到七日后的清早,却接到了那位老姐妹去逝的消息。    岳老太太知道了特别感伤,亲自去吊唁,回家后也有些郁郁寡欢,叶棠干脆整天服侍在一旁,陪老人家说话。    岳老太太常常拉她的手说岳见燊小时候的事,有时候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甚至还让周妈妈领着丫鬟们开始清点自己的体己。    岳老太爷见妻子整天神情恹恹的,不见好转,他也不再出门,天天陪在正院。    待到岳老太太心情转好,已是桂花飘香时,岳老太爷就商量她:“老二来信说明哥的好日子渐渐近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京城?”    岳世清的长子岳见明与保定知府方熙的嫡长女定了亲,将于十月初九成亲。    作为祖父祖母的岳老太爷夫妇自是要进京的,只是原本暂定过了九月再走。    岳老太太知道丈夫想让自己出门散散心的心意,想到多年未见的小儿子一家,笑着道:“听老爷您的。”    于是岳老太爷发话,八月十七就动身,岳见燊夫妇俩自然也不会落下。    一家子就开始打点行李,选择跟随的家人——得用的小厮长随管事、丫鬟婆子就不用说了,岳老太爷的车夫、岳老太太吃惯了口味的厨子、做衣服的针线上人……林林总总三十来个居家服侍的人,这还是精简之后的结果。    从沅洲至京城,要先走陆路再在杭州码头登船行水路。    叶棠穿越后还是头次出远门,同去的丫鬟们也个个兴奋得无以复加,叽叽呱呱说个不休。    叶棠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地快要睡着了,忽然马车猛地一震,她一个没坐稳,险些朝前扑倒,幸而一只大手把她捞了回去。    她感激得看了眼岳见燊,然后扬声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就禀道: “大爷、奶奶,前面有官差正在押解犯人,好多人看热闹,把路都堵了。”    叶棠撩了帘子朝外望。    一眼就看到了蓬头垢面,拖着沉重的脚镣,身上带着枷锁的祝三。他的额角被石块砸出的伤口流下的血,让本来就青一块紫一块的头脸像个调色盘一般五颜六色。围观的老百姓还再往他身上扔烂菜叶、鸡蛋壳、吐口水。    叶棠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帘子。    她将头靠在岳见燊肩上,两人十指相扣,相视一笑。    前面的马车里,岳老太太疑惑地看向丈夫:“祝三罪行累累,为什么只是流放三千里?!”    岳老太爷将一盅温度适宜的茶水递给她,方道:“你不觉得,人一死百了,其实最舒服不过。活着才是真正的痛苦。”    岳老太太语凝。她信佛却不是圣母,更何况祝三作恶多端,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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